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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拂面,陽光晴好。
拉斯維加斯某酒店的門口,身穿紅裙的鐘喬玉拿眼斜了斜剛接完電話的印裴:“盛總要去賭場,你呢?”
她眼神不屑,口氣更是不屑一顧。
女人之間的關系永遠是微妙的,要麽親如姐妹,要麽互相看不順眼。很不幸,印裴和鐘喬玉屬于後一種。兩人同一時間進入花盛開化妝品公司的銷售部,六年之後,兩人已然成了銷售部的頂梁柱。印裴是副部長,鐘喬玉則是骨幹之一。
之前的秦部長因結婚離職,目前部長一職空缺。兩人都對這個職位虎視眈眈。
有利益競争的兩個人,關系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印裴穿了件格紋的外套,黑色的褲子緊實地包裹着她修長的雙腿,她淡淡地瞥了鐘喬玉一眼,“你們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有鐘喬玉這個交際花,還輪不着自己作陪。
鐘喬玉早知道是這個結果,腰一扭,轉身離開了。
印裴心情不佳,沒有進去跟盛總打招呼,她只發了條微信,便走了出去。她站在異國的街頭,表情茫然地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
手裏的手機響了,印裴低頭看了眼,接了起來。還沒等她說話,電話那端便傳來一種像拉風箱似的聲音。
“婚,婚……”
母親翻來覆去只有一個字,這個字說得不甚清晰,但卻像暗沉的鼓,一下一下敲在了印裴的心上。
電話換給周阿姨,她嘆口氣,低聲道:“小印啊,我推着你媽出去曬太陽,你媽看到一對說說笑笑的青年男女,估計立馬想到了你,非要我給你打電話。”這種戲碼上演了不知多少遍,身為護工的周阿姨已經不知道怎麽說才好了,“生病的人就像小孩子。你媽,就是盼着你結婚哪。”
印裴挂了電話,找到一處石階坐下。
結婚?對于別的女孩來說,可能非常容易。可是,對于印裴來說,似乎太難太難了。
她29歲,說起來年齡也不大。但她無錢無車無房,有的,只是一個重病的母親。她賺來的所有的錢,都用來醫治母親。大把大把的錢扔進醫院,母親的病也只是略微好轉。
很多人都勸她放棄,可她從來都是,只聽不回答。
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做不到冷血放棄,她寧願自己累死,也沒辦法看着重病纏身的母親自生自滅。
印裴18歲那年,母親嗓子不舒服,聽說山豆根水治嗓子很有用,便自己找了山豆根回家泡水。喝了一大杯之後,她的身體卻出現了嚴重的症狀,送到醫院後,醫生說她是中毒,傷及大腦中樞神經,基底節區嚴重受損,治療難度很大。
山豆根雖是中藥的一種,但是有毒。母親盲目食用,遭致大禍。
一開始母親不會動、手腳變形、不會說話,抽搐起來無法自制。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人照顧。父親起先積極配合醫院治療,但幾年下來,家裏積蓄耗盡,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但收效甚微。
父親累了,堅持不下去了。在她21歲那年,父親賣掉了家裏唯一的房子,還掉債務後,給她留下了兩萬塊錢,之後便消失了。
那時她正上大二,聽到這個消息如遭雷擊,母親還在醫院裏需要人照顧,而她還要上學。
怎麽辦?
她将兩萬塊錢替母親交了住院費,并請人照顧母親。她自己則邊打工邊上學。
印裴的世界裏永遠是灰色的,因為總有繳不完的住院費,總有幹不完的工作。她必須努力工作,努力賺錢,才可以讓母親活下來,讓自己活下來。
因為堅持治療,母親的身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複,目前能說簡單的幾個字,也能将就着站一會兒。雖然起色不是太大,但對印裴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安慰。
印裴大眼睛、雙眼皮,不笑的時候眼睛裏有一股冷淡的氣息,但彎唇一笑,她整張臉便如從寒冬忽然過渡到了暖意融融的春天,漂亮、溫柔。
還有幾個月,她就三十歲了。
人生光忙着掙錢,卻沒有享受的空間,愛情這兩個字,她只能聽聽,卻沒有時間去觸碰。
母親人雖然病了,對女兒的關心卻依然在。或許這就是母愛,無論病到了何種程度,對于子女的牽挂卻扔棄不了。醫生給印裴建議,如果她能結婚,了卻母親的一樁心思,或許母親會恢複得更好一些。
印裴想結婚,尤其在拉斯維加斯這座結婚率奇高的城市,她這種想法尤其強烈。
可去哪裏找一個結婚的男人,卻是一個莫大的問題。
拉斯維加斯這座城市很美,華麗的建築,可口的美食,賭博業更是全世界聞名。如果你窮困潦倒,手持幾美元來到這座城市,或許它會還你一份奇跡,讓你鹹魚翻身,改變命運。同樣,如果你錢多到花不完,拿着一堆的錢來到這裏,或許它會令你一無所有,變成街頭的流浪漢。
盛總和鐘喬玉今天就去了賭城,如果無節制,或許會兩手空空地出來。如果足夠幸運,或許會變成更富有的人也說不定。
印裴沒有錢賭,但她內心卻蠢蠢欲動,想要賭點別的。
馬路上,不知從哪裏蹿出了一只白色的小貓。小貓跑到路中央的時候,忽然停住不動了,印裴好奇地看過去,只見小貓的腿上在流血,似乎是受傷了。
小貓停在路上不動,遠處卻駛來一輛汽車。汽車速度很快,沖着小白貓疾馳而來。小白貓驚恐地睜大眼睛,印裴則閉上了雙眼,她不忍心看到一個小生命的消亡。
車子像風一樣從馬路上駛過。風飄過之後,印裴睜開了眼睛,馬路上沒有她想像當中的血跡和慘狀,小白貓被抱在了一個年輕男子的懷裏,正處在馬路中央的位置。
男人打扮有些頹廢,黑夾克、長頭發,大大的黑框眼鏡,嘴唇周圍還有黑色的胡茬,看起來特別邋遢,但他站立時的腰板卻是筆直的。
男人抱着小貓,慢慢走了過來。他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走向了印裴身後的藥店,幾分鐘後,他抱着小貓從藥店走了出來,手裏,多了一個裝着藥品的袋子。
男人在離印裴十幾米距離處蹲下,小心地替貓包紮傷口。小白貓乖巧地躺在他的腿上,接受他的關懷與幫助。
包紮好小貓,男人往四周看了看,将貓送入後面的草叢當中,并對坐在草叢邊的老人說了幾句英語,說完,從兜裏掏出了幾張美鈔遞了過去。
老人接過錢,頻頻點頭。
男子雙手抄兜,準備繼續自己的路。
印裴盯着男人的背影看了幾眼,她忽然起身,飛速跑了過去,她擋在男人面前,眼神淡淡地略過他大大的黑框眼鏡,輕聲道:“談場交易吧。”她不笑,眼神裏發散着冷淡而平靜的氣息。
男人微微蹙了下眉,問:“什麽?”
一句“什麽”讓印裴松了口氣,他是中國人。
印裴用下巴示意不遠處的長椅:“過去談,可以嗎?”
男人猶豫了幾秒鐘,好似在認真考慮,幾秒鐘之後,他走向那條長椅。
兩人分別坐下。
男人坐下去的時候,腰板依然是筆直的,跟他邋遢的形象有些不符。
印裴淡淡瞟了他一眼,問:“是在讀大學生嗎?”
男人搖頭,“不是。”
“做什麽的?”印裴又問。
男人略一停頓,答道:“建築。”
印裴微微舒了口氣:“到美國做建築工人?”
男人沉默。
印裴當他是默認了。
她又問:“你多大?”
男人:“三十。”
比自己大一歲,年齡沒問題。
該問的問完了,印裴神色淡淡地介紹自己:“我,印裴,二十九歲,無房無車無存款,只有一個生病的母親。父親忍受不了一直重病的母親,八年前離開了我們。他在哪裏,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的處境,可能連街上的貓都不如。我唯一的快樂便是看着母親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現在她因為我不結婚的事情,很傷心,醫生說這樣對她的治療并不好。”
印裴聲音微微有些哽咽,男人轉過頭,眼鏡片後面的黑眸仔細地打量她的臉。她沒哭,臉上光滑如斯,沒有一滴淚。
她繼續說道:“生病的人,我不想騙她,我想要張結婚證。聽說在拉斯維加斯領結婚證非常容易,離婚也很容易。在這裏的結婚證,國內是不會承認的。除非經過繁瑣的公證手續。”她眼神對上他的,“你可以救貓,那是不是也可以救救我?跟我結婚,怎麽樣?”
男人不說話,一直盯着印裴的眼睛看。
印裴被他盯得不自在,尴尬地別過臉。她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你有要求的話,可以提,我看看是否能滿足。”
這樣突兀的要求,一般人很難直接答應的。
印裴在說出那番話後,感覺到了自己的荒唐。
她是想結婚想瘋了吧,在異國的街頭,随便拉住一個人便問。不知道身邊的男人有沒有将自己當成瘋子。
男人忽然站起來:“我叫Joyce,明天在這裏給你答複。”
他大踏步地走遠了,印裴盯着他的背影,呆愣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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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年薪百萬的設計總監肖琰在看秀時,遇到了一雙令她心動的眼睛。
她輾轉找到他,直接開出條件:跟我戀愛吧,我養你。
愛情談得順風順水,肖琰遂決定結婚,她照舊是霸氣決定:我們結婚吧,我養你一輩子。
要結婚了,雙方家長見面,肖琰面對着自己公司的董事長,很久都說不出話。
她以為自己養了一個窮小子,到頭來才發現,她養他的錢,都是他爹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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