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有人送來了禮服,印裴拿着衣服去了一樓的洗手間。洗手間并未裝修,裏面還未啓用,印裴将就着将衣服給換了。

于睿辰的眼光蠻好,玫紅色的禮服漂亮而大氣。

換完衣服,印裴頗有些不自在地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于睿辰就站在不遠處等她。

他一身黑色西裝配上黑亮的皮鞋,身處未裝修的空間之內,像是貴公子落入叢林,會讓人産生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聽到聲音,慢慢回頭,眼神在印斐身上掃了一圈,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走吧,去二樓。”

印裴跟在于睿辰的身後去了二樓。

跟一樓的淩亂截然不同,二樓竟然別有洞天。

二樓裝修奢華,燈光璀璨宛如白晝,如果把一樓比成未開發的鄉村,那二樓則是繁華的都市。二者之間天差地別。

寬闊的大廳裏,已經來了許多人。

印裴放眼掃去,她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花盛開的盛總、鐘喬玉,還有陳總,他們都衣着得體地站在人群中,彼此客氣的微笑、寒暄。

于睿辰一出現,立馬吸引住大家的目光,大家紛紛聚攏過來跟他打招呼。

印裴有意落後一步,跟他隔開距離,不想因了他而被大家過分注目。上次的禮服事件她還記憶猶新。最近又發生了盛長玖這檔子事兒,她還是安靜點兒好,以免成為話題中心。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

鐘喬玉端着一杯酒,越過人群來到印裴面前,她把酒杯朝印裴舉了舉:“我說你最近這麽一帆風順,原來是傍上了于總這棵大樹。”

她聽說了于睿辰替印裴出頭處理盛長玖的事情,當于睿辰跟印斐一起出現在大家的視野當中,鐘喬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印裴笑笑,懶得跟她多話。她眼神掃向側邊,想找個借口遠離鐘喬玉。

“怎麽?你這都離職了,還不念着我的好?”

印裴淡淡瞄她一眼,“你有什麽好值得我念的?”

“印裴,以前我覺得咱倆不是一類人。我喜歡鑽營,喜歡抄近道往前跑,而你不是,你像一頭老黃牛,勤奮肯幹,明明有捷徑可走,你非傻傻地走最累的那條路。顧客讓你二選一,一是親他一口,二是連喝三杯酒,只要做了其中之一便立馬簽單。我會選一,而你,永遠選的是二。”

“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所以,”印裴表情冷冷地說道,“咱們成不了朋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和鐘喬玉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兩類人,三觀不合,沒法做朋友。

鐘喬玉呵呵笑了,笑聲張揚,胸前的飽滿不停顫動,她往前挪了一步,頭微微一歪,在印裴耳邊說道:“你裝什麽清高,你現在還不是步我後塵?”她輕笑一聲,“我爬盛總的床,你爬于總的床,我們倆個現在做的事情豈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一類人,就別裝了。”

印裴眼神緊縮,臉上露出不耐的表情。

鐘喬玉話說得難聽,但,有點兒道理。

印裴心裏明白,她現在雖然沒跟于睿辰上床,但那是遲早的事情。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于睿辰幫了她天大的忙,總會索取點兒回報。而她目前唯一能夠回報的,只有她的身體。

他要,她随時會給。

她一時語塞,沒法回答鐘喬玉的話,因為在鐘喬玉肆無忌憚的語言裏,她猛然驚醒,不知不覺間,她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讨厭的樣子。

印裴不說話,鐘喬玉愈發高興,她花枝亂顫地退後一步,眼睫張揚地彎起弧度:“李丙潔也辭職了,咱們這種人,對朋友要有起碼的義氣。你要麽幫她找份新工作,要麽,你讓她回來吧,我可以勉為其難收留她。”鐘喬玉嬌俏地聳聳肩,沖印斐擠眉弄眼,“誰讓咱們是一類人呢!”

印裴臉色鐵青地扭頭,向于睿辰方向走去。

如果繼續聽鐘喬玉胡扯下去,她不确定自己會不會把手中的酒液潑到她的身上去。

慢慢走至于睿辰的身後,印裴并沒有驚動他,他正在跟別人寒暄聊天,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多是傾聽,偶爾笑着點一下頭。

印裴躲在他的身後,似乎為了減輕自己的存在感,她甚至有點兒含胸駝背。

于睿辰非常突然地轉過了身,他淡笑着看了她眼,“怎麽,不高興了?”

印裴驚訝地擡眸:“什麽?”

于睿辰卻不問了,他伸出自己的手,無比自然地牽起她的,“悶悶不樂地想什麽?”

想什麽也不能跟他說,印裴搖搖頭。

鐘喬玉和盛總不知何時走到了兩人身旁,盛總:“于總,我得對你表示下感謝。”

于睿辰依然拉着印裴的手,轉而看向眉開眼笑的盛總:“盛總,客氣了。你兒子身體還好吧?”

盛總笑着點頭:“孫醫生不愧是名醫,手術果然很成功。醫生說一兩個月之後可以完全恢複,不受任何影響。”

“吉人自有天相,真是恭喜了。”于睿辰嘴上說着恭喜的話,臉上卻無恭喜的表情。但盛總并不介意,臉上笑出了一堆褶子。

面對前老板,印裴只能客氣地微笑,什麽話也不敢說,畢竟盛長玖的傷是她造成的。雖然他不是個東西,但踢傷他的自己,也脫不了幹系。

盛總對她卻很熱情,他親熱地對印裴說道:“小印啊,我知道長玖這孩子不省心,他是自己不小心受傷,跟你沒關系。”他瞟眼于睿辰,“你其實可以早點兒告訴我你和于總的關系……”

于睿辰猛地咳嗽了兩聲,盛總頓住,接觸到于睿辰略顯冰冷的眼神,他了然地一笑,動手輕拍了下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

印裴看盛總在自己面前自說自話的,表情有些莫名。

盛總忙繼續說道:“小印啊,你是我們銷售部的得力幹将,銷售部長的位子還給你留着,你想回來,随時可以回來。”

鐘喬玉聞言,涼涼地掃了眼盛總,她沒想到盛總為了讨好于睿辰,竟然對印裴谄媚成了這種樣子。

印裴忙客氣地拒絕:“謝謝盛總美意,我已經找到了新工作。”

“新工作?”盛總愣了愣,轉瞬又笑了,“想必是帶着李丙潔轉投于總名下了吧?”

一提到李丙潔的名字,印裴表情黯了黯,她自己是有工作了,可一直追随自己的李丙潔現在卻是待業的狀态。她心裏挺不是滋味的。畢竟李丙潔的離職跟自己有關。

于睿辰察顏觀色,适時地出聲:“是啊,我一下搶走盛總兩員大将,盛總不會生氣吧?”

盛總忙笑着擺手,“不至于,不至于。”

印裴和鐘喬玉聽于睿辰如是說,也都愣了。

鐘喬玉嘴快問出了口:“李丙潔也到于總手下工作了?”

于睿辰點頭:“是的。”

鐘喬玉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酸溜溜地說道:“看來于總還真是知道心疼人啊!”

盛總輕輕碰了碰鐘喬玉的胳膊,語帶雙關地說道:“印裴不是一般人,于總當然疼惜了。”

印裴手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抱歉地笑笑,轉身接起電話。

“周阿姨,我媽怎麽了?”

周阿姨沒事不會給自己打電話,印裴接電話時心裏七上八下的。

周阿姨着急地在電話裏喊,“你媽剛才也不知怎麽的,本來還好好地在睡覺,忽然爬起來,手舞足蹈地喊‘女婿’,‘女婿’兩字還喊得特別響亮。林醫生剛才正好在醫院,我找他來給你媽進行檢查,林醫生說了,你媽是太想女婿了。最好的辦法是讓女婿來趟醫院,說是你媽現在正處于恢複期,如果此時病情出現反複,恐怕适得其反,一個搞不好,病情可能會迅速加重。”

印裴一聽母親病情有可能加重,急得手心直冒汗,她飛快答應了聲“好”,接着挂斷了電話。

她往角落裏走去,邊走邊在手機裏翻找Joyce的號碼。

事關母親的病情,她必須試着求一求他。

現在在老媽的心裏,Joyce是她的女婿,她也只認他。現在找別人肯定不好使,萬一母親知道自己騙她,止不定病情會變得更加惡劣。

找到Joyce的號碼,印裴情緒有些激動地撥了出去。

等待音一聲接一聲地響,就是沒人接。

印裴焦急不已,手指摁着眉心,在角落裏無意識地轉圈。

會不會是Joyce已經辦完了離婚手續,所以不接自己電話了?

印裴內心慌亂,情急之下,只能一遍一遍地重複撥打那個號碼。

“怎麽了?”于睿辰忽然出現在她的側旁,他一把摁住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蹙眉問,“發生什麽事了?”

印裴手一抖,手機啪地掉到了地上。手機撞擊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屏幕立時暗了。

印裴“唉呀”一聲,表情懊惱無比。

于睿辰彎腰把手機撿起來,輕輕摁了下手機按鍵,手機屏幕重新亮了起來,上面有四五道碎裂的口子,但手機屏幕上“Joyce”的名字依然在亮着。

于睿辰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口袋,那部手機落在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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