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十七(上) 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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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屋裏三個人, 其他兩個人都驚呆了。
越氏一直掩面流淚,待聽到最後,整個臉都染上一層病态緋紅, 強撐着坐起來, 與葉氏抱在了一起,繼而真正放聲大哭起來。
至于劉象, 倒是很想過去一起抱大小老婆,奈何懼怕 * 越氏餘威尚在,六娘又被他氣得怒發沖冠似的,他哪裏敢造次。
只要越氏不尋死,……就萬事大好。
大家冷靜下來, 再想到他六娘說的那些話,他喜滋滋的琢磨是真是假,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兒,坐在旁邊心裏轉的比遇到山賊時都快。
最後,他決心聽六娘的話, 賭一把。
趁着兩個老婆一起哭, 且顧不上打罵他, 他溜去外頭找人吩咐差事, 一直走到了外書房的院門前,才找到了兩個小厮, 說道, “寶貴兒人在哪裏?叫他擡了府裏的一個轎子, 也不用整什麽披紅挂綠,直接去知州府裏走一趟,去把那府裏的汪小娘子接來。”
說完,他還要走回去正院, 小厮忙問,“老爺,打幾個燈籠?”
劉象頓住腳,“兩、兩個?兩個罷。叫寶貴兒拿着我的帖子,天黑了再出門,快去快回。”
這時,孫正自書房院子出來,給劉象拱了拱手,笑得十分灑脫開懷,“東主好氣魄,某還憂心東主心軟多情,原來是多慮了。”
劉象看他睡醒了,也不回去正院,拉着孫正,兩人在書房裏,一個說一個聽,他倒是避着別人,卻完全不避忌孫先生,将六娘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了他,說完後,他又點頭品味,“越想越是這麽回事兒啊。”
孫正聽說這話是內院一個小妾說的,不禁心驚肉跳,連問了好幾個細節,劉象都說的一是一二是二,可見他沒有說謊,也沒有說錯。
兩人談到最後,孫正都要為這個奇女子一嘆,可惜了如此見識。
說完正事,劉象邀請孫先生一起吃了飯,又喝了不少的酒,共談天下大事,好不惬意,甚至他一時心情激蕩,說出了不少自我滿足的“心裏話”。
孫正一面笑着嘆息,一面勸酒,“東主未來可期,不必拘囿于一時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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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劉象聽不懂,且半醉,只會傻笑一味誇他說得對、說的好。
天黑之後,寶貴兒幾個小厮順順利利回了府裏。
劉象聽見來報,說那小厮一個沒落全都回來了,轎子裏真個多了一個小老婆,喜得他抓耳撓腮,又喝了一大醉,然後與孫先生道了別,醉眼朦胧地叫一個小厮扶着,自己東倒西歪要去圓房。
這個才進門的第八個小老婆汪氏一路上哭哭啼啼,然而真見着了劉象,卻抹幹淨眼淚,費心服侍起這位連她父親都甚是看中的副守備大人。
第二日,全家都知道有個身份高貴的八娘進了府。
不論是二娘四娘,還是七娘,甚至是六娘,都盡可能早起,要來看看這什麽趕來做小老婆的不要臉的金枝玉葉。
該來的都來了,只有越氏還沒起床。
昨晚葉玉杏服侍了哭傷身子的越氏入睡,她後半夜 * 才回了自己院子。
四娘拉着六娘坐一起閑話聊天,“難不成昨天老爺是為了這個才生氣的?”
“哪個?”
四娘附耳對她悄聲嘀咕道,“就這個八娘啊,說不好是大娘子不讓進門,老爺一怒之下将大娘子打了一頓,把大娘子打服氣了,大娘子才同意人來,啧,昨晚老爺就急吼吼把人給接來了!”
六娘笑得花枝亂顫,用團扇使勁給她扇,“對對對,就該這樣子!”
四娘點頭,緩緩總結道,“果然這家務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遠遠坐着的七娘聽到了這一句,立刻抓住把柄似的,高聲冷哼道,“喲,看四娘這話說得,你倒是說,誰是東風,誰是西風?!”
“我是東風,你是西風,”葉玉杏拉住了要去拌嘴的四娘,用團扇擋住她的嘴巴,站起來走到兩人中間,擋住了四娘,嬉笑着回頭對七娘道,“好七娘,今日風頭可不是咱們,你平日裏自诩書香門第,如今來了個真千金,你呀,定然被比下去了。”
七娘氣得,跳腳大罵,“你才被比下去了!老娘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騷狐貍精,好好的知州千金不做,跟我們比着做小老婆的。”
二娘老神在在坐着,一動不動閉眼休息。
昨天她從窗子瞧見葉氏沖進大娘子屋子,不知道究竟昨日是怎樣的情景,今兒一早,大娘子竟然不叫她進去服侍。
大家坐等新人來,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
葉玉杏就走過來,問二娘,“二娘可知道咱們這個八娘住哪個屋?”
二娘擡了眼皮看她,“西廂。”
四娘忙道,“我就說西廂吧,你還不信!要不要與我去瞧瞧?”
說話間,丫頭通禀聲傳進來,“老爺來了!八娘來了!”
葉玉杏連忙走回自己位子,端莊地坐下,與四娘湊在一起,兩個人四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劉象身後,要看個究竟。
劉象進來沒瞧見越氏,又見屋裏根本沒人搭理他,都往他身後看,不由得挺着背,負手走進來,坐到了上首,問倒茶的丫鬟,“大娘子還沒起來?”
葉玉杏與四娘同時吸氣摒氣,呆呆看着進來仙女一樣的一個女子。
這個仙女走進來的身姿如同春風扶柳,說不出的袅娜蹁跹,一步一步都叫人賞心悅目,挪不開眼神。
更不說那通身的氣派,豔麗的面容,直接秒殺了屋裏所有的人。
二娘也看住了這個女子,滿眼的驚豔。
唯有一個七娘,靜悄悄的房間裏,就她冷笑的聲音最明顯。
葉玉杏首先回了神,與四娘耳語,“好乖乖,我要是老爺,也受不了啊。”
四娘咽口水,半晌,才回答她,“這回七娘可棋逢對手了。啊呸,她都不配做人家對手!”
旁邊的七娘早就咬碎一口銀牙,恨 * 不能上去撕了這個小賤婦假模假樣的嘴臉,——都爬上老爺的床了裝什麽高潔神女。
葉玉杏酸溜溜問四娘,“哎,你說,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四娘笑死,掐她水靈靈的臉蛋,“自然是你好看!”
六娘方才滿意。
越氏等大家都來齊了,最後遲了一步出來,冷冰着臉,坐到了劉象旁邊。
劉象尴尬笑哈哈,指着侍立在一旁的女子,給越氏說,“八娘,以後關照一二。大家做個好姐妹!關照關照。”
越氏身邊的嬷嬷捧着茶站到兩位主人下手,示意那個八娘來敬茶。
八娘低頭緩緩走來,卻不見有人給她放蒲團,只是略停了停,那個婆子就不耐煩道,“杵着做什麽,還不跪下!”
劉象開口,“都是瞎子?拿個蒲團過來給墊上。”
屋裏侍候的小雙站着不動,指使了別的不入流丫鬟,別扭的去取了蒲團,慢吞吞拿出來,放在了八娘面前。
八娘跪上去,雙手捧着茶,高高舉過頭頂,遞與越氏,“大娘子請吃茶。”
越氏沒說話,也不接茶。
劉象一時急了,不住地拿眼瞧她,使眼色。
屋子裏靜悄悄。
那八娘覺着的茶碗手酸澀無比,漸漸抖了起來,茶碗與茶蓋發出了顫抖的碰撞聲音。
劉象看着就惱了,親自出手,把茶碗接下,放在越氏面前,說道,“你何苦難為她?”
越氏冷笑一聲,根本不喝那茶,站起來就進了屋裏,很不給人面子。
劉象在仙女面前被自己大老婆甩臉,當即下不來臺,只能怒沖沖,指着越氏進去的屋子方向,罵她,“不過是給家裏添一個吃飯的人,你就這樣不賢惠!實在可惡!”
說罷,這家主竟甩袖走了。
七娘一心想挑撥這個七娘與大娘子關系,見到大娘子一絲一毫都不給八娘臉面,早就了開了花。
老爺一走,她就哼着說,“俗話說,家花不如野花香,家裏的不如外頭的,外頭的不如偷着的,哼,偷着的,且不如偷不着的。唉,我也乏了,說這些做什麽。小紅,我們走。”
二娘進裏屋侍候大娘子去了。
這邊只剩下四娘六娘,還有抹眼淚跪着的八娘。
四娘與六娘面面相觑。
“那什麽八娘,你快起來吧。大娘子人挺好的,今日不舒坦罷了。你好好服侍老爺,好好服侍大娘子,過些時日你就知道好處了。”葉玉杏毫裝作無感情的勸了她一句,然後叫她的丫頭扶了她起來,別總是跪着。
八娘起來後,給葉氏納福,低頭說,“多謝姐姐提點。”
“我可不是你姐姐,屋裏那個才是。你喊我六娘,這個是四娘,方才進屋裏侍候大娘子去的,是二娘,眼睛長在頭頂走了的那個是七娘。”
聽見六娘這麽說七娘,八娘和四娘都笑了。
可惜大娘子不配合。
再好的天仙,也輪不到四娘和六娘這兩個人來窩盤,大家只好各回 * 各屋散了,待來日悄悄聚一起說話。
因為八娘的到來,葉玉杏一下子就得到了難得的解脫了,那個劉象日日夜夜都在八娘屋裏睡,睡不飽似的。
偶爾那老爺去了六娘屋裏,也是為了說說話,或者求六娘在大娘子面前美言。
葉玉杏笑得甜蜜,把那不要臉的劉象的下巴鉗住,上下搖了個不停,道,“老爺你也知道你翻了滔天的大錯,你不敢求大娘子,來求我,難道我就敢去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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