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我會想通的,陳南,你也要想通
陳南沉默着沒有反抗。
“你就是一個瘋子,做的都是些什麽事。”謝誠還想再說些什麽,葉嘉珩已經從卧室裏出來了。
“謝誠,不要再說了。”短短幾天,連葉嘉珩也憔悴得恐怖,聲音更是虛弱嘶啞。
“老葉,你沒事吧。”謝誠走過去想攙扶葉嘉珩,葉嘉珩擺手,自己慢慢走到蔣緒面前,“你趕緊送他去醫院吧,麻煩了。”
蔣緒點頭,葉嘉珩最後看了一眼低着頭的陳南,還有他手指上的戒指,拇指碰了碰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葉嘉珩找不到什麽話來說。
“走吧。”他對謝誠說,兩個人即将離開之際,陳南開口喊。
“葉嘉珩,你還會回來嗎?”他問的不是你原不原諒我,是會不會回來,在陳南心裏,只想他能夠回來。
葉嘉珩腳步頓了頓,輕輕嘆息一聲,“我會想通的,陳南,你也要想通,我們都需要新生。”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外面朝陽初升,秋季的山野,各色的葉,交織成迤逦的顏色。
陳南就那樣眼巴巴地看着葉嘉珩離開,滿眼的渴求和難過,卻抑制着不去上前。
蔣緒看得難過,他想,他當初看着穆蔚離開也是這樣的感覺吧,只不過當時他心裏是有恨的,而陳南呢?
陳南顫抖着擡手抹眼淚。
這個人不常哭,年少時被繼父打,在外面和別人打架打到骨折也不見落淚。
可是在面對葉嘉珩時,他好像要哭一輩子。
先是無聲的流淚,後來跌坐回沙發上,捂着臉號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臉眼睛和鼻子都揉紅了。
蔣緒也跟着眼眶紅了,“陳南…別太難過…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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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緒,你出去一會,我想一個人待一會。”陳南止住了抽咽,對蔣緒說。
“陳南…”
“你放心,我不做傻事。”他知道在蔣緒想什麽。
蔣緒放心,走出房間。
穿着黑夾克留着板寸的男人長身玉立英姿勃發,他就那樣安靜地站在那裏等他。
把淚意憋了回去,蔣緒沒有上前,是穆蔚走到了他前面。
“別哭。”擡手試探想碰蔣緒泛紅的眼眶,在蔣緒沒有躲開時,才落到實處,“我覺得,葉嘉珩的眼睛裏,對陳南,似乎沒有恨,他們之間可能有轉機的,你別太擔心。”
蔣緒點頭,“穆蔚…”
“嗯?”
“我願意…給我們之間一個機會。”
穆蔚低頭笑了,他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好。”
陳南很配合地去醫院,也很配合治療,安靜地躺在床上,叫做什麽就做什麽,特別是吃飯上也很配合,讓吃多少就吃多少。
就是,整個人越發沉默,可以一整天,一句話都不說。
他雖然是陳家的少爺,可老太太不在這裏,只有陳若言會來看他。
陳南這時多少才會開口說話,可是蔣緒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每次陳若言來,都會把他支開的。
蔣緒也只當是公事,他只能在軟軟放學後,把孩子接過來陪陪陳南。
葉嘉珩和宋年離開的那天,下着雨,蔣緒推掉了一切,專門陪着陳南。
陳南不可能不知道葉嘉珩哪一天出國。
陳南在看電影,虛幻迷蒙的文藝電影,有時候更想默片。
蔣緒削好蘋果後,下定決心說:“你要是想去見他,我可以陪你去。”
陳南好像才從電影裏脫離出來,眼睫眨了幾瞬,平靜地說:“不去了,我怕我會拿刀逼着他留下。”
“…”蔣緒不知道該說什麽,欲言又止,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讓我想通,我就慢慢想,也許,我想通那天,他就會回來。”其實,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想通什麽,他就是喜歡葉嘉珩啊,喜歡到一刻也不想分開。
…
很快就深秋,南方的城市,深秋濕冷,冷得刺骨。
離葉嘉珩離開,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出院後他去見了一次陳老太太,
老太太瘦了很多,但是精神頭不錯,他沒有告訴她他和葉嘉珩分開了,只是說葉嘉珩忙着經營超市,還問老太太,有什麽度蜜月的地方可以推薦嗎?
老太太很高興地給他分享,她和老伴曾經去過的地方。
陳南的右手鑽心地疼,疼得不能入眠,但是他反正也睡不着,胸口肋骨處也如萬蟻啃咬。
不過是他不珍惜自己的下場。
他搬來了葉嘉珩和宋年曾經的老房子,老房子他們賣掉了,他又買回來。
他時常睜眼到天明,熬不住了,就吞安眠藥,或者就盯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發愣。
…
夜晚,華燈初上,陳南帶着很多個保镖随着陳若言參加游艇聚會。
陳若言帶了個伴,也是個有着草莓味的o,看着比金玉堂乖,糯,甜,低眉順眼,不會張牙舞爪,安靜地挽着陳若言的臂彎。
陳南有些恍惚,葉嘉珩是不是也希望他這樣?
陳若言低頭和身邊的伴淺笑着說話時,聽到了酒杯摔碎的聲音。
所有人看去,是穿着白色燕尾服氣得面色鐵青的金玉堂。
陳南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要不是金玉堂胡鬧,也許葉嘉珩就不會被綁架,但是陳南卻突然恨不起來。
他意識到,早晚都會被拆穿的。
陳若言眉頭一緊,金玉堂怎麽在這裏,他不該在這裏的。
陳若言只能裝作對金玉堂視若無睹,想擡起酒杯和別的老總說話時,金玉堂卻跳到他面前。
“你就找這麽個玩意做我的替代品?”他眉毛一豎,牙尖嘴利,尖酸刻薄。
“堂堂,說話注意點別人的感受,沒有人能包容你一輩子。”陳若言淡笑着說,“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應該有請柬的。”
“哼…”明明是冷哼,卻有着委屈的意味,“我又不是真的廢物,憑什麽我就不會有請柬,陳若言,你太瞧不起人了。”
“行吧。”陳若言轉身,對着陳南耳語幾句,陳南點頭表示明白後,陳若言就挽着人繞開了金玉堂,和一個老總進了一間房。
陳南讓幾個人跟着金玉堂,又讓別的人去排查游艇上的安全問題,自己帶人跟着陳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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