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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直播間。

彈幕刷的飛快。

“一個是真敢問, 一個是真敢答。”

“法醫是真被迷住了，還是為了破案不惜一切代價？”

“我看她就是口嗨罷了，畫眉嘴要真給個時間地址，她敢去嗎？”

“……只要畫眉嘴敢給！”

“變态粉又來了？怎麽是方方口嗨, 難道不是畫眉嘴口嗨？也就躲在網絡後面草人設罷了, 他敢暴露自己的真身信息嗎？”

“到現在還在蹦跶, 肯定沒查出他的IP呗。”

“對啊，他有本事口嗨，他倒是有本事自爆啊，敢來個坐标不？我替美女去！”

“樓上說到做到啊, 如果真的給了地址，不去就是小狗。”

衆人都在等待畫眉嘴的回答。

不知過了多久, “山氣日夕佳”終于又發言了。

【好，你等着。】

解語顯然也看到了這條留言。

“媽呀還真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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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應戰嗎？”

“算啥應戰啊, 放狠話呗, 就跟‘放學你等着’差不多。”

“哈哈哈哈有畫面了。”

解語眼神微微一動，似乎想說什麽, 但又似乎改變了注意, 她擡起睫毛，對着鏡頭說, 【可別讓我等太久。】

後臺監控室。

毛毛看到的畫面自然比直播觀衆看到的更多，她顧不上刷彈幕，抓住博士，“是晖哥他們換了新板子，在提醒方方——好像有新情況了！”

博士也點點頭, “按方醫生的性子, 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跟畫眉嘴對話的機會, 肯定想要快點問出薛凡的情況，但又不能表現的太過着急，唉，真是難為她了。”

公開課教室。

學生們仿佛進入一場大戲，一邊圍觀，一邊刷彈幕，不知不覺，早已超過了預定的時間，還紛紛沉浸其中。

“那現在是啥情況，中場休息？等通知？”

“天啊，這法醫女神pk畫眉嘴國王，原來還沒完，分上下半場的？”

“我有一種預感。”

“我也有，說來聽聽，看是不是一樣。”

“——我搶不到票了。”

“——我搶不到下一場的票了。”

解語之前被迫“趕走”邵晖，獨自支撐大局，盡量拖時間，為了後臺控制室的同事争取機會。畫眉嘴放話讓她等着的時候，固然心急，卻不能表現出真正的壓力，還好那時，邵晖讓人在教室後面換了塊板子，上面寫着，“新情況，可暫停”。

于是她才順着畫眉嘴的口風，表現出并不戀戰的樣子，維持了“公主”的人設。

幾分鐘過去，“山氣日夕佳”沒有再發言，後面又來了塊板子寫着，“已下線。”

誰下線了？

當然是“山氣日夕佳”。

他走了，自然這場直播沒有持續的意義。

解語假裝看了下時間，“哇，已經這麽晚了，那這場直播就到這兒吧，有機會下次再來分享。”

仿佛那個“山氣日夕佳”從沒出現過，仿佛她跟兇手的對話是夢幻泡影。

直播間刷起了彈幕。

“真的結束啦？”

“完了？”

“沒看夠。”

“等等，那只鳥就這麽飛走了？”

“所以到底直播了個啥？”

“真是看了個寂寞。”

“寂寞個鬼，這信息量太大我要好好消化一下。”

“所以下次是啥時候？還有直播嗎？”

“畫眉嘴可別爽約啊，你主動邀請人家的！”

“畫眉嘴你別對凡凡下手！”

“畫眉嘴給美女寄過信，還知道人家英文名，搞不好會私下見面？”

“天啊不要，好可怕！”

“怎麽有點斯托克的味道。”

“感覺這鳥沒我想象的那麽瘋，還是能溝通？希望能穩住——”

“……”

直播結束了。

邵晖本來等在畫面外，确認畫面消失後，第一時間沖上臺。

教室裏的學生們被拉回現實。

邵晖對他們說，“直播已經結束，請大家有序離開。”

說罷，自己則拉住解語，迅速離開了教室。

解語站起來，竟然有點頭暈眼花。

剛才的直播中，她努力扮演公主戲份，從一開始跟邵晖極盡嘲諷之能事，到後面獨立支撐，精神高度集中，幾乎用盡心力，消耗巨大。

還好邵晖料到這個情況，穩穩的扶住她，才沒有跌倒在地。

她攀住邵晖的手臂，“有什麽新情況？”

“先回中心。”邵晖緊了緊，幾乎将她足不沾地的帶離了教室。

警方人員拆除直播設備，疏導學生。

大家都知道這不是一場簡單的直播，案子還沒破，兇手還沒落網，有學生還在他手裏，于是沒有嬉笑，迅速離開了教室。

回到法科中心，解語見到鐘桦和趙醫生。

專案組的成員都集中在這裏，顯然是為了新線索而來。

信息部的同事先彙報。

果然沒有驚喜，畫眉嘴藏的太深，無法找出他的現實坐标。

邵晖找了張舒服的椅子讓解語坐下，倒了熱水給她，“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這些問題，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問過。

解語同樣拒絕了，“不用，他說了讓我等，沒說時間，分分鐘都可能出現。”

直播間裏，畫眉嘴只扔下一句話讓她等着，就消失了，沒有具體時間，沒有具體地點。

她不可能就這麽幹等着，必須在等待的過程中做好準備。

邵晖搖頭，“——我忽然後悔想了這個點子。”

法醫直播，當初這個計劃想出來，經過了無數阻撓才得以實現，直播中，也真的釣出了畫眉嘴，可以說，這個計劃是成功的。

但他卻想，如果能回到之前，他未必會提出這個建議。

解語拍了拍他的手，“這個點子很好。”

毛毛就在旁邊說，“方方好厲害，這個公主真是演的好！”

也有女同事附和，“真的，方醫生之前跟邵警官一唱一和，我都看呆了。”

“你們排練過多久啊，這麽會？”

博士也說，“方醫生後來很不容易，一個人也沒讓直播垮掉。”

“豈止是沒垮掉，那才是正片吧！”

“方方你當時在想什麽啊？對着那個‘山氣日夕佳’，真的不怕嗎？”

解語回想了一下，竟然也無法完全記起當時的具體心态，“我只怕一切都來不及。”

她心神甫定，找到艾文迪，“謝謝師兄。”

還好艾文迪給她各種提示，能夠順利跟畫眉嘴交流，把握住節奏。

艾文迪笑笑，“應該的。”

衆人既是吹捧，也是打氣。

計劃是有用的，然而，任務只完成了一半，雖然成功釣出了畫眉嘴的真身，也跟他成功對上話，但薛凡還沒救出來啊。

“剛剛你們說，有新情況？”解語望向邵晖。

邵晖側身，“鐘醫生那邊的醫生有發現。”

理智，客觀，中立。

法科中心有人對鐘桦不太熟，“這鐘醫生又是誰啊？”

有同事聽過小道消息，悄悄說，“方醫生的ex。”

兩人八卦的對視一眼。

哇，方醫生這真是……得道多助啊，男朋友是警官，師兄是牙醫，這新來的帥哥醫生又是她ex。

解語一臉懵逼，雖然鐘桦之前有在電話裏說過，會組織醫生看直播，但她也沒當回事，甚至覺得這樣會不會驚動太大，影響不好。

鐘桦也沒居功，“趙醫生，你來說吧。”

趙醫生是婦産科的，剛才看直播的時候，竟然有很久沒聯系的老同學跟他發了消息，他敏感的發現這個消息可能會成為破案的線索，于是不敢怠慢，立刻上報。

鐘桦也很重視，直接帶他來到這邊總部。

“我剛才問過我同學了，還是讓她用語音吧。”畢竟是醫務工作者，凡事講求謹慎，以免在傳話過程中造成信息的歪曲遺漏。

趙醫生連上了那邊的語音。

專案組衆人立刻噤聲。

那頭是個中年女醫生。

趙醫生開口，“這裏是法科中心專案組，你可以放心講。”

那邊試探的問，“方解語在嗎？”

顯然她剛才看了直播，雖然不認識方解語，但幾乎是立刻被直播中的女法醫打動，對她産生了信任，願意為案子貢獻力量。

邵晖對解語點點頭。

解語立刻坐近，“秦醫生您好，我是方解語，剛剛直播那個就是我。”

那頭聽出了她的聲音，便說，“方醫生，你真的很厲害！居然敢直播面對兇手，太了不起了！”

解語說，“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大家都有份——對了，秦醫生，您說，對畫眉嘴有印象？”

“方醫生，這裏講話方便嗎？”

邵晖對解語點點頭，顯然，經過了幾次疏失，如今能出現在這個房間的，都是經過了考驗、信得過的自己人。

“方便，您可以講了。”

“看了你們的直播，我還真想起一個人。但是，我不能百分百确認……”

邵晖便說，“你放心，我們對于嫌疑人自然會科學公正的排查，絕對不會冤枉好人。”

那頭的秦醫生就說，“哦，你是直播那個，方醫生的帥哥男朋友吧？”

邵晖欣然道，“謝謝誇獎。”

那頭得知剛剛直播的帥哥美女就在對面，于是放心開講。

“五年前，我在婦産科帶教，那時有一批實習生，其中有一個男生，就是典型的小颌畸形。”秦醫生在那頭回憶，“他是那批學生裏面成績最好的，總是每天第一個來醫院，你知道，醫院裏事情多，實習生等于是免費勞動力，經常要忙到很晚才下班，有些同學想方設法偷懶，但他卻相當積極，我們那批帶教老師，剛開始會稍微議論一下他的面部缺陷，但後來都覺得，這孩子挺不錯——”

衆人安靜的聽着。

毛毛忍不住跟博士交換一個眼神。

小颌畸形，醫學學霸。

這兩點跟畫眉嘴國王完全能對上號。

秦醫生停頓了一會，似乎陷入回憶。

解語不禁問，“您是聽說了畫眉嘴國王的面容特征，才想起這個學生嗎？這個學生，現在在哪裏？”

“不光是因為面部特征，”那頭嘆息一聲，“我這麽久還記得他，是因為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我帶了這麽多屆實習生，從沒遇到過——”

作者有話說：

晖：一切都是謠傳，不存在ex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