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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的這兩天裏,研究院的人派人來給兩位抗體攜帶者分別抽了一管血,抽血完畢就給他倆道了聲謝,和華南基地的研究人員一樣,都說了一句“感謝您對人類的貢獻”,就帶着兩管血離開了。
他們沒告訴倆人即将研究的項目,但無論是什麽研究,總不會和A/O病毒脫離關系。
之後有一天,江楠總算是見到了賀祈之,他只來了一回,臉上又長滿了新的胡茬。
他告訴江楠申請的事在前些天已經上報,現在還沒有消息,又同他說這些天要配合華東基地的中校做事,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恐怕是不能經常走動,就匆匆走了。
他實在忙的話,原來是不必來的,可他偏要抽空來一趟,為的就是告訴江楠自己來不了。
江楠心裏不由浮起些不可言說的微妙情緒。
後來再見面,就是十天之後,蘇萬裏從華南基地歸來。
蘇萬裏帶着寶貴的研究資料,回來時被一大群研究人員熱烈歡迎,可當他被搜走裝有抗體攜帶者資料的U盤後,那聲勢浩大的“歡迎小隊”只喊多了兩句歡迎,就逐個離開,走得悄無聲息。
蘇萬裏回來時,江楠和安伯是不知道的,因此也就沒到門口去湊這個熱鬧。
還是在和賀祈之彙報完華南基地的所有情況後,蘇萬裏才被帶去抗體攜帶者的宿舍。
那會是下午六點多,江楠在客廳桌上擺着一副飛行棋,正自娛自樂的投了骰子,拿着手裏藍色的旗子往前走了三步,就聽到宿舍大門被敲響。
在廚房扒着菜葉的安伯讓江楠去幫忙開個門,江楠便拖着将要愈合的傷腿去把門打開。
門一開,他首先看到的是賀祈之,賀祈之見他沒拿拐杖,就這麽走來,不禁皺起眉頭,“你傷好了嗎?不拿拐杖就這麽走,不怕裂開?”
“已經要好了,這麽走着也不會疼。”江楠答着,好似瞅見賀祈之身後跟着個什麽人,微微擡起腦袋,就見到半月未見的蘇萬裏。
視線相交,蘇萬裏立即把一只手指頂在唇前,讓江楠不要出聲。江楠連忙伸手捂嘴,制止嗓子眼裏的一聲驚呼。
竈臺前安伯聽到了賀祈之的聲音,沒有回頭,賀祈之來便是找江楠,就算偶爾會帶上他聊個兩句,賀祈之的主要目的也還是江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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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計劃好他不會回頭,蘇萬裏就越過賀祈之和江楠,腳步輕輕的走向安伯,直到到達他身後,才停住腳步。
軍人的機敏性很強,蘇萬裏在緩緩靠近自己時,安伯就已經察覺到身後有人,他以為是賀祈之,頭也不回,掰斷一片菜葉就問:“賀中校有何貴幹?”
蘇萬裏沒有說話,伫立在原地,目光溫柔的看着安伯攏在背後的金色長卷發——頭發有些淩亂。
他伸出手去,想給安伯收拾梳理整齊。
這一頭漂亮的金發,總不能這樣亂糟糟的。
就像是察覺到危險,安伯驀然轉身,同時拍掉蘇萬裏伸出的手,正要以兇惡冷漠的目光對視“敵人”。
可在見到來人時,所有表情瞬時變得驚愕、意外,他頓在原地,手部動作還維持在半空中,一時不知是要放下,還是伸出去摸一摸這人是真是假。
在對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現這件事上,安伯完全是不知所措。
“安伯,我回來了。”
蘇萬裏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笑容依舊如暖陽和煦,如春風溫柔,同半個月前離開時一模一樣。
安伯沒有動作,還怔怔的盯着他看。
蘇萬裏滿面塵灰,他完全沒收拾,迫不及待的要來看看安伯。他臉頰上有些細微的擦傷,手、腳、身上不知有沒有傷,但他身上那一套衣褲都髒兮兮的,手袖上還有些許灼燒過的痕跡,不知是給什麽東西滅火時燒着的,還是在戰鬥時灼到的。
能看出,蘇萬裏一定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或許還不止一次。
但他遵守承諾,平安回來了。
大約是看安伯沒有反應,蘇萬裏急忙将背上的東西卸下,再把東西雙手給安伯遞去,“你的小提琴,我給你拿回來了。”
目光移到裝着小提琴的琴盒上。琴盒原本就不新,這小提琴在房間裏放了許久,早就落滿了灰,可蘇萬裏把它帶回來時還細心擦過,這會琴盒幹幹淨淨,好像昨天就被人拿出來演奏過。
安伯鼻子有些酸,他雙手接過,卻把琴随意的放到了地上,仿佛對他冒死帶回的東西毫不在乎。
這讓蘇萬裏有些難過,眼眉不禁微皺,他想說些什麽,就見安伯一聲不吭紮進他肮髒的衣服中,他整張臉埋進胸膛之中,雙手也在同時緊緊摟住蘇萬裏的腰。
他用力的呼吸,要把屬于蘇萬裏的味道全部吸進鼻子,最後聲音沉悶,又有些潮濕的說:“我不是讓你別去拿嘛。”
蘇萬裏攤着雙手,原來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有回答安伯的問題,可在後一秒感受到了什麽,略微心疼,伸手擁抱住他,也跟安伯一樣,緊緊把他抱在懷裏。
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麽想把安伯抱緊,甚至想親吻他。
沒有信息素作祟,而是他由心的,非常想。
可是……他沒有勇氣答應安伯。
蘇萬裏還是想着這個問題,神情有些惆悵。
在門口的倆人看清了一切,他們緊緊相擁時,賀祈之就動作輕輕的朝江楠示意,要他出門來。
江楠剛想問一聲“為什麽要出去”,就聽到身後蘇萬裏有些驚訝的喚了一聲安伯,随後聲音就被什麽堵住了。
江楠還沒回頭,賀祈之已經把門給關上,江楠回頭只看到硬邦邦的木板門,回過頭時,就發現賀祈之的臉近在咫尺,近得他能聞到賀祈之身上龍舌蘭的信息素。
“裏面場面少兒不宜,楠楠小朋友,哥哥帶你出去吧。”
距離太近産生的緊張感因為對方的一句騷話給化解,江楠後背貼着門板,故意伸出手指,戳點在賀祈之的鎖骨上,動作看着不大,可到處散發着妩媚。
只是江楠渾然不覺,他只想着話要比對方過分:“那去哪啊?哥哥?”
賀祈之倏地後退一步,就見江楠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他幾乎要被氣笑,“好啊你,在哪學壞的?和安伯學的?”
“和你學的。”江楠還以為他指的單是話,就不覺害臊,又一次問他:“哥哥,我們去哪?”
賀祈之只覺得受不了,但他萬般無奈——誰讓他先動手的呢?
自作孽!
賀祈之又後退兩步,側眼瞅向江楠的腿,又往前跨一步,轉過去,背對着他:“去醫院。半個月了,去看看你的腿,看完回來吃飯。”
所有一切都正經回來,看賀祈之在面前蹲下,江楠幹脆也不客氣,爬上他的背,又晃悠着兩只腳,同他往醫院走去。
想到方才“哥哥”這個稱呼,江楠不自覺往年齡方面想了一遭。
他沒忍住問:“到底是你比較大,還是我比較大呢?”
“我,我26呢。”賀祈之回答得幹脆,在外貌方面,自己确實長得比江楠成熟許多。
“可是我是4548年出生的啊,按照年齡來算,我都69歲了。”
“但你目前有效的身份證上,寫的可是4598年,是19歲呢……大概快20了。”
江楠不服氣的甩甩腿,“嘿,你可是在我43歲的時候出生的。”
“行行行,你大一點。”賀祈之順着他的意,答應得寵溺,他想着江楠身份證上的年月日,問:“對了爺爺,你快生日了吧?”
“不許叫我爺爺。”江楠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至少他自認為自己還是個年輕人,離爺爺還有四十年的光陰歲月,“應該快到了……今天幾號?”
不準叫“爺爺”還要同別人比大小。
賀祈之腹诽着,只好不再這樣叫,又給他回答:“今天10號。”
“那就是三天後了。”
賀祈之聽着點點頭,沒說什麽,心裏已經琢磨着自己要給他搞一個怎樣的生日,生日裏的蛋糕又是要怎麽弄成。
眼看就要走到醫院,賀祈之忽然想起什麽,說:“我幾天沒來,怎麽感覺你高了一點?”
“你是想說一厘米嗎?”江楠想起曾經他嘲諷自己身高的事來,“一厘米你可別說了,我可記仇了。”
“還真挺記仇。”賀祈之無疑沒把那事忘記,“不過真的不是一厘米,我目視預估……有四五厘米吧。你這幾天吃什麽了,居然真的長個兒了?”
江楠說:“可我覺得沒啥變化啊。”
賀祈之看着前方的醫院,說:“快到了,待會看完腿就去測測身高吧。你被迫‘睡着’之前,身體還是處于發育階段,現在醒了,說不定真的能繼續長。”
江楠有些興奮:“那我希望能長到一米八!”
賀祈之對此不發表意見,因為理想和現實總愛反向操作。
他沒告訴江楠,男性Omega平均身高在165至175之間,雖然有個別會蹦高那麽幾厘米,但總不會超過180。
至少他長這麽大以來,都沒見過一米八的Omega。
江楠身高方面的理想,恐怕沒辦法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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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沒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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