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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鮮紅映入南瓷的瞳孔。
楚傾的人形立牌後,是一千朵玫瑰築成的花牆。
紅得要命。
而花牆之上,還亮着一排英文。
“Lost in your stage.”
南瓷心頭微動,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玫瑰花永遠盛開。
這場愛的奔赴也不會停止。
她拿出手機,取景框對準花牆,發了條微博。
@LND:三點在花牆旁邊發放應援物。
因為現場人很多,所以網絡有點延遲,微博轉了半天才發出去。
LND作為個站,線下活動很少缺席,飯拍産出不缺,每次的應援物更是換着花樣來。
在楚傾粉圈是個滿級大佬的存在。
南瓷見怪不怪地翻着諸如“L姐家裏是不是有礦”、“富婆姐姐康康我”的評論,一笑置之。
她是有錢,但除了錢,一無所有。
畢竟說起來,她是被南家不得已接回來的私生女。
上不了臺面的。
南弘烨每個月象征性地打來一大筆錢,算盡到為父的撫養責任。
“姐姐,領取條件是什麽呀?”
南瓷聞言擡頭,看向面前站着的女孩。
十七八歲的模樣,手裏捧着杯奶茶,視線粘在做工精良的手幅上挪不開。
“超話九級以上,有代言雜志購買記錄最好。”南瓷溫淡地說完,随口問了句,“新粉?”
“嗯。”那女孩漾起笑,嘴角的酒窩明顯,“我上個月看哥哥那個《Submerge》舞臺垂直入坑的!”
南瓷下一秒反應過來,那是五月份楚傾在品牌活動上的一場表演。
一個不太正式的舞臺,卻依然能成為楚傾吸粉的契機。
這就是屬于他的實力,別人無論如何也奪不走。
那女孩很快翻出自己的超話頁面,遞到南瓷面前,嘴裏念叨着:“姐姐長得漂亮,為什麽還要帶着口罩啊?”
這話吸引了後面排隊的傾星,都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南瓷。
其中不缺老粉,這麽多年線下活動從未見過這位滿級大佬摘過口罩。
沒人見過她的模樣。
可口罩遮不住南瓷的眉眼,淺淺勾勒的眼線将她的桃花眸襯得純中帶欲,每一分都帶着精致感。
細窺之下,能看出南瓷是個美人胚子。
南瓷愣了一瞬,指節無規律地敲在透扇上,客氣而疏離地笑道:“謝謝。”
“但我長什麽樣都只是楚傾的一個粉絲,不必太在意的。”
追星不追粉,一直都是粉圈的共鳴。
一旦大粉有了過多的腿毛,那純粹的愛就會變質,畢竟很少有人能拒絕衆星捧月的感覺。
可南瓷不想,也不需要。
等所有應援物陸陸續續地發完,已經接近五點。
夏天晝長,魚肚白的天空還挂着晚霞。
南瓷起身準備檢票進場,卻瞥見自己三點鐘方向有兩道拉扯的身影。
男人虎背熊腰,左手按着自己的胸包,右手在推搡一個瘦削的女人。
隔的距離不算遠,南瓷還能聽見兩人的對話。
“我早就付了錢,你憑什麽不給我票?”
“不是說了我沒票嗎?還有錢不是已經退給你了嗎?”
“我在場館門口你告訴我沒票,那我白跑一趟誰來負責我的損失?”
女人說着,紅了眼眶。
有不甘,有憤怒,更多的是無力。
南瓷冷眼觀着,腦子裏蹦出四個字。
黃牛跑票。
這種行徑明明卑劣到極點,卻長久以來無人管束,猖獗不消,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苗頭。
被跑了票能拿回錢還算是幸運的,多的是粉絲錢票兩空,在場館外崩潰到哭,最後只能離開。
她自知不是聖人,管不了別人的事,轉身要走。
可當南瓷的目光觸到女人懷裏抱着的金色燈牌時,遲疑片刻,眼睫垂了下去。
男人無動于衷地剮了女人一眼,作勢要走,路卻被人堵住。
然後對上一雙冷漠的眼睛。
“沒票?”南瓷搭下眼皮,看向男人的胸包,“敢不敢把包打開?”
男人被南瓷的眼神怵了一下,但态度很快橫起來,罵了句南瓷聽不懂的方言,“有你什麽事?讓開!”
南瓷腳步沒動,“不就是想坐地起價,找個出價更高的下家?”
頓了頓,她嗤笑道:“一個男人,敢做不敢當啊。”
男人聽到這話,像被戳破心思,但窘了幾秒後還是厚着臉皮抵賴:“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南瓷沒說話,徑直望向女人,問:“買的多少價位的?”
女人怔了一下,用手指比了個二,“2180。”
南瓷點頭,朝男人瞟了眼,緊接着打開付款碼,“我出三千,把票給她。”
她的話讓男人繃不住喜色,臉色陡變,搓着手問:“老板說的當真?”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南瓷不耐煩地晃了晃手機,“快點。”
就在男人掏出手機的間隙,南瓷的手臂被女人抓住。
她側頭,女人小聲嗫喏道:“我沒那麽多預算。”
言下之意是三千的票她付不起。
南瓷拿下她的手,沉默着任由男人掃碼收錢。
“得嘞。”男人這下爽快又大方地拉開自己的胸包,露出裏面幾張平整的門票。
他取了一張放到南瓷手上,讪笑地說道:“老板票拿好。”
南瓷從他手上抽走票,等男人走遠後遞給神情迷茫的女人,“你給我2180就行,剩下的錢留着以後買楚傾的代言吧。”
她的語氣平淡到像在談論天氣好壞。
女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南瓷,嘴翕張半晌,有些語無倫次,“謝謝,我……你也是傾星?”
南瓷颔首,嘴角小幅度地上揚,“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幫你?”
“我以為今天進不去了。”女人捏着票,喜極而泣,聲音有點哽,“我能加你個微信嗎?”
南瓷猶豫幾秒,沒有拒絕。
“楚傾的小嬌妻?”南瓷粗看了眼女人的微信名稱和背景,失笑地反問。
女人臉上閃過一抹緋紅,“你還是叫我cici吧,趙夕惜。”
南瓷在備注欄裏打下她的名字後,朝體育館挑眉,“走吧,快開始了。”
說完,南瓷先一步擡腳,沒注意到趙夕惜舉起相機。
偌大的場館燈光亮了一半,工作人員還在檢查升降臺等設施,而觀衆席已經陸陸續續坐了一大半。
南瓷找到內場座位坐下後,旁邊正好也是傾星,在擺弄着燈牌。
“紀正一粉絲這次蠻拼的,不過再拼,還是要傾星姐姐給她們看看,什麽才叫排面。”
“嘿嘿,我們所到之處,寸土寸金。”
燈牌亮起的金光映入南瓷瞳孔,目光深處是藏不住的愛意。
六點一過,場館燈火通明,各色交織在一起,像夜幕降臨後繁華市區裏熠熠生輝的霓虹燈。
南瓷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刷着微博,指尖在首頁彈出來的推送上頓住。
#英雄救美不假,但美女救我絕對是真的!!!#
配圖是張她的側顏。
她掃了眼略顯浮誇的事情描述,就知道是趙夕惜發的。
評論區裏的粉絲第一時間認出了她,都在瘋狂@LND。
—是L姐啊啊啊啊!
—她是什麽人美心善的天使啊?
—絕了……
南瓷思忖一會,還是發了一條評論。
@LND:那就好好為他尖叫吧。
發送成功後,南瓷就收了手機。
因為下一個出場的,就是楚傾。
南瓷屏息盯着舞臺中央。
燈光亮起時,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楚傾站在立麥前,一束光環繞着他的側臉,落在金絲眼鏡上,額前碎發在鼻梁處鋪下一層淺淡的陰影。
《鯨落》是楚傾第一首出圈的歌,少年幹淨的嗓音就像海上漣漪,一層層推開受衆的壁障,推進大街小巷,推上各大音樂榜單之首。
無關風花,無關雪月,可是楚傾的每一個氣息間滿是深情。
整個場館是暗的,唯有楚傾頭頂一束光,以及臺下星星點點為他而來的金光。
當最後一句的尾音落下,楚傾拽下立麥上的話筒,大步走向延伸臺。
骨節分明的手扯開格子西服的紐扣,西服落地,全場尖叫。
“晚上好啊,朋友們。”楚傾朝鏡頭恣意一笑,單手解開白襯衫最頂端的一粒扣子,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下面帶來一首《Serendipity》。”
他的話音剛落,燈光轉暗,從舞臺兩側湧入一群伴舞。
南瓷揮舞着手中的燈牌,一遍遍地喊着楚傾的名字,仿佛不知疲倦,即使聲音嘶啞也甘之如饴。
故事的最初,南瓷就相信平行時空。
就像這樣,他在舞臺上發光,她在舞臺下吶喊。
愛意和心髒一樣,跳動不止。
走出體育館,南瓷知道自己又做了一場絢爛的绮夢。
當盛大落幕,夜晚無限放大了她的落差。
南瓷抱着燈牌從江邊走過,臨近深夜的風冷得有些刺骨,也讓南瓷清醒了不少。
走到一家便利店門口,南瓷後知後覺地感覺喉嚨發幹,想去買瓶水。
可腳剛邁出去,放在風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的那串數字在黑夜裏格外刺眼。
南瓷躊躇幾秒,劃了接聽。
電話那頭女人聲音有點鼻音,像剛睡醒般,“你那邊是深夜吧?不好意思啊,我忘了算時差……”
“有事嗎?”南瓷手指收緊,打斷了女人的話,壓着脾氣問。
“我快要結婚了,”女人像在組織措辭,“所以我會回國一趟,把協議書簽了。”
南瓷怔愣了一下,低笑出聲,“一張紙而已。”
“沈婉舒,你不是早就做了選擇?”閉了閉眼,她冷淡至極地說道:“從你把我扔在孤兒院那天起。”
“嘀嘀嘀……”急促的鳴笛聲在南瓷耳畔響起,南瓷回頭才發現自己早已偏離了人行道,走在了馬路的邊緣。
晃眼的白熾車燈越靠越近,南瓷來不及躲避,一下子跌坐在路邊的綠化帶上。
短暫的頭暈目眩過後,南瓷揉了揉手肘,剛要撐起身體,頭頂卻傳來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
“小姐你怎麽樣?”
南瓷看清來人是大頭,下意識地擡眸看向匿在暗夜裏的那輛車。
半開的車窗後,男人微擡帽檐,一雙深邃的眼眸還畫着舞臺妝,黑緞襯衫領口半敞,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膚。
他的視線和南瓷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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