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江衍把南瓷送到了小區門口。
南瓷和他告別後低頭往裏走, 眼皮耷着,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得慢吞。
直到頭頂的光線被人擋住,南瓷一愣, 遲緩地擡起頭。
有人就站在離她半米處的地方,帶着口罩,注視着她。
他背對着路燈, 看不清神情,但眉眼輪廓被光勾勒, 難掩深邃。
南瓷的心急促地跳了兩下。
她往前小跑了幾步,唇角彎起久違的弧度,喚他:“楚傾。”
楚傾沒說話,只是垂眸看着她。
她的眼睛生得漂亮,不笑時流轉着妩媚, 風情卻又淡漠至極,可對他笑時, 眼睛微眯,隐着晶亮的光。
她總是這樣, 藏着自己所有的不開心,也要對他笑。
楚傾感覺心口被人砸了一記悶拳,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可這點細小的變化還是被南瓷捕捉。
南瓷一慌,“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在這裏等久了啊?”
她下意識地想去碰楚傾的手, 卻在伸出去的那一瞬間僵住, 又收了回來。
楚傾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動作,眼色沉下去,把右手從口袋裏拿出來, 連帶着那張有點皺了的門票, “答應給你的。”
南瓷像只受驚的小鹿, 欣喜地接過門票,舉高在路燈下看了又看。
長條的門票上印着燙金的字,背面還貼着防僞的标簽。
她笑得更嬌,“謝謝哥哥!”
楚傾聽到最後兩個字,喉結在暗處微滾,然後低笑一聲,“我先走了,你上去吧。”
南瓷攥着門票,點頭,“好,路上注意安全哦。”
楚傾走出去幾步路,回頭看到南瓷還站在原地,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隔着昏黃的燈光,他看見南瓷紅唇翕張。
——“晚安。”
五天後。
楚傾個人演唱會如期而至。
從官宣巡演消息開始,南瓷就在着手準備應援物,她熬了幾個通宵,認認真真地訂制了幾種應援物,包括手幅,立牌,透卡。
滿滿當當地堆了大半個屋子。
巡演當天,南瓷叫許樂開車來接她。
許樂幫南瓷把所有應援物搬到車上,頭上都有了一層薄汗,“南瓷姐,袁哥知道你這樣嗎?”
南瓷低頭系安全帶的動作一滞,擡頭看向許樂,似笑非笑地說道:“他現在不知道,但如果以後知道了,就是你說的,懂?”
許樂後背一冷,點了點頭。
一直到場館門口,南瓷還有些恍惚。
像肖想了太多年的星星,如今真的掉在了她面前。
夢幻又真實。
晚上七點整。
楚傾在煙霧中登臺的那一刻,沉寂的場館在尖叫聲中升溫,金色燈牌把漆黑的場館照亮。
凝望着他的臉,一萬人在熱戀。
楚傾走到立麥前,默了一瞬才緩緩地開口:“晚上好,讓你們久等了。”
鏡頭對着他,大屏幕上随之出現他那張臉。
妝容寡淡,全靠這副好皮囊撐着,眼神清澈,每一次轉眸,都極具少年感。
一如初見。
他在認真地環視着臺下,像要記住每一張為他熱淚盈眶的臉。
聽到楚傾的話,南瓷感覺心頭被刺了一下,泛着酸楚。
她整裝待發四年,可這樣的大舞臺明明是楚傾等的更久。
他卻對她們說,久等了。
不長不短的兩個小時,南瓷像做了場夢。
明明該笑的,可她終究還是眼眶濕着,紅了眼。
她淚眼朦胧地看着楚傾從立麥上摘下話筒,坐到舞臺中央放着的高腳椅上。
燈光暗了幾分,楚傾穿件黑襯衣,他的唇靠到話筒邊,聲音低緩又溫柔,“那就,最後一首。”
前奏一響,臺下的人都崩了情緒。
“世界之大為何我們相遇
難道是緣分
難道是天意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裏
我的夢裏
我的心裏
我的歌聲裏”
南瓷哭到哽咽,情緒翻湧得猛烈而炙熱。
她從來不是個貪心的人,可為數不多的願望都與楚傾有關。
想聽他唱歌,想看他跳舞。
想為他肆無忌憚地搖旗吶喊。
想看到他被萬箭齊發的愛淹沒。
想在熾烈的金色裏觀賞他的燃燒。
想為他熱淚盈眶每分每秒。
好在今晚啊,他和她們都得償所願。
最後一曲結束後,楚傾站在升降臺上,微微鞠躬,舞臺燈光打在他的後背,宛若神明。
“謝謝你們的到來,我們下一站再見。”
場館有一瞬的安靜,繼而爆發出整整齊齊的三聲“我愛你”。
沒有預兆,無需排練。
楚傾明顯愣住了,他欲言又止,曜黑的瞳孔清楚地倒映着臺下的金光,眼底有隐晦的淚光,嘴角慢慢上揚成弧,“謝謝。”
散場的時候,南瓷聽到右邊的女孩哭得泣不成聲,她猶豫一瞬遞了張紙巾,輕輕問道:“你還好嗎?”
那女孩道謝後接過紙巾,緩了緩情緒,擦幹眼淚,聲音仍舊抽噎,“我……終于努力見到他了……”
南瓷心裏一鈍,輕輕拍了拍女孩,“未來還長,我們可以見好多好多面啊。”
南瓷壓低帽檐,随着人潮走出體育館。
她剛翻出許樂的電話,手機上就跳到來電界面。
是楚傾。
她一顫,慌忙掃了眼周圍,見沒人在意她,才接起。
那頭有點吵,楚傾應該還在後臺。
“走了嗎?”
“我剛出體育館,準備叫助理來接。”
“我送你回去吧。”楚傾的聲音不穩,有點喘,通過聽筒放大了好幾倍,“順路。”
南瓷呼吸暫緩,輕聲問道:“不耽誤嗎?”
“沒事,把你的位置等會發給我。”
“那麻煩你啦。”
一陣晚風吹來,南瓷眨了眨哭得幹澀的眼睛。
她把定位發給楚傾後,找了個迎光的花壇坐下,捧着相機,一張張翻看剛剛拍的照片。
他就像是舞臺上流轉的熱浪。
在燈光閃爍下肆意發燙。
南瓷還沒翻完,不遠處響起幾聲短促的喇叭聲,她擡眼看過去,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樹下。
她快步走過去,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飛快地上了車。
關車門的時候,差點夾到她的燈牌。
楚傾好笑地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急什麽?”
“我們又不是,”他拖着尾音慢慢傾身,靠得離南瓷近了點,低聲笑道:“偷情。”
南瓷聞言,驚得顧不得後退,倏地擡頭卻不偏不倚擦過楚傾的下颌,“楚傾你……”
楚傾從胸腔溢出一聲悶笑。
南瓷愧惱地看向楚傾,卻發現他還穿着那件黑色襯衫,前兩顆紐扣敞着,鎖骨鏈蕩在冷白的脖頸間。
簡直要人命。
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下又回了原點,幹脆挪了位,側頭看窗外。
可偏偏今晚楚傾像是招惹她上瘾,手撐着座椅邊緣,明知故問:“坐那麽遠幹什麽?”
他的聲線放得低,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啞。
南瓷覺得要被折磨得瘋了。
南瓷回頭,板着臉嚴肅道:“我不想犯罪。”
“哦?”楚傾收着笑,看她嬌嗔的模樣,“什麽罪?”
南瓷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了。
禍從口出。
直到商務車停下,南瓷才坐回去了點,“楚傾。”
楚傾神情有點犯懶,但還是認真地看向南瓷。
“謝謝你送我回來,你早點休息。”
楚傾緩緩地笑了,“嗯,你也早點睡。”
南瓷點頭,拉開車門時頓了頓,轉過頭凝着楚傾,聲音軟成水,“愛你呀。”
楚傾盯着她消失在樓道裏,心狠狠一顫。
南瓷回到家,就趕忙把相機連上電腦,挑挑撿撿半天留下一些清晰、絕美的照片,然後一張一張仔細精修。
屏幕上放大的照片幾乎可以看見楚傾耳廓上細小的絨毛,鼻梁高挺,每一寸都像被精心雕刻。
這樣一張臉放在大熒幕上,也挑不出任何瑕疵。
“楚傾不去演戲就是在給別人生路。”
這話一點兒不假。
所有圖片修完之後,南瓷傳到了楚傾超話裏。
@LND:你是藝術品。
—終于等來神仙修圖!!
—L姐的圖就沒讓我失望過
—我只會說哥哥好帥啊啊啊啊啊!
—這張臉是女娲炫技作吧[流口水]
—哥哥生圖yyds
……
第二天起床南瓷的嗓子還有點嘶啞。
袁暢打電話過來時明顯聽了出來,“嗓子怎麽啞了?”
南瓷沉默片刻,臉不紅心不跳地撒了個謊:“練臺詞呢。”
袁暢一聽,聲音立馬愉悅起來,“覺悟挺高嘛,但這兩天你先歇歇,把嗓子養好,周四安排你錄單曲了。”
“好,我知道了。”
挂了袁暢的電話,南瓷順手刷起微博。
#楚傾演唱會#還挂在熱搜一位,楚傾的舞臺再次驚豔了很多人。
他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啊,在舞臺上封神。
南瓷給熱搜加了一波熱度後,正準備退出,指尖堪堪地停在熱搜第三位上。
——陸彥青簽約層峰娛樂。
她點進去,置頂是早上八點層峰娛樂發布的微博。
@層峰娛樂:@陸彥青歡迎加入層峰娛樂,少年可期,來日方長。
南瓷想到之前在停車場看到的畫面,原來她沒看錯。
其實陸彥青會出道她一點也不奇怪,只是簽他的是層峰娛樂讓她感到意外。
他的外形條件是優越的,棱角分明的臉有一種幹淨利落的冷冽感,卻又帶着少年的清隽和血氣。
是長在很多女孩審美點上的。
作者有話說:
1.文中歌詞摘自《我的歌聲裏》
2.“哥哥”是飯圈粉絲對愛豆的愛稱
總要去看一場喜歡的人的演唱會吧。
真的。
當演唱會開始倒數,當偶像出現,當你親眼看到心心念念的他正站立在舞臺上閃閃發光地唱着自己耳機裏無數次循環的音樂,暫時的被拯救是很久也不會忘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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