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傷流血、閉上眼睛再不睜開的模樣就覺得心頭劇痛無比。
謝蒼伸手摳進蒼寒肩上的傷口裏剛拿出那裏的蓮花箭頭就聽見蒼寒的好感度響了起來,他神色複雜的看看手上還帶着皮肉的蓮花箭頭,再看看關系網上蒼寒那逼近九十的愛情值,感覺到了心情的巨大波動,但随即表示了喜聞樂見,然後鎮定的給他灑了藥粉,又用紗布層層裹好了蒼寒的肩膀。
因為還沾血帶肉的蓮花箭頭看着實在是令人發毛,謝蒼幹脆将它丢到了地上,可一松開箭頭,他手指上那些血色便相當明顯了起來。蒼寒伸手按住他的指尖,伸手揩去了那些血跡,因為動作笨拙而顯得有些粗魯,見沒有傷口才松了口氣,卻并沒有放開手。
蒼寒的手上全部都是劍繭子,薄薄的覆蓋了一片,看不出來,摸着卻非常傷手,像是手在砂紙上磨過一層又一層似得。不過謝蒼很喜歡這種手,他以前的手指只有筆繭,而且非常薄,多在指側出現,所以手生得并不好看,但蒼寒的手卻生得過分俊俏,跟他人一樣俊俏,甚至比他自己還要俊俏。
等一切都做完了,謝蒼才搬着自己的一雙腿慢慢挪回了被窩裏,再将桌案搬下去,他本來沒有必要搬動,但床上多了一個蒼寒,就非搬不可了。蒼寒約莫是怕他力氣不夠,單手幫他提了提,桌案便輕輕松松的落在了地上,一點響動也沒有發出。
蒼寒在謝蒼安安穩穩躺下的時候出了聲:“你不怕我對你出手麽?”謝蒼的聲音已經算是清冷,可蒼寒的聲音更冷,謝蒼的聲音像是清潭的水,天山的雪;蒼寒的聲音像是煉獄裏的冰,千古的石,生硬、寂寞、孤冷。
他的聲音與他現在的樣貌非常不匹配,因為他臉上還帶着那張人皮面具。
“沒有人能對我出手。”謝蒼閉着眼睛慢慢說道,他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這個世界上能将他一擊擊殺的人還不存在,連蒼寒都不能。
可蒼寒卻覺得,這世界上自然是沒有人能對這個女人出手的,沒有人舍得,也沒有人能夠下手,連他都不能。
然後謝蒼又說:“你要是想睡,可以睡在我身邊,但沒有多餘的被褥,我可以分你一半,你也絕不能吵醒我。”
于是蒼寒很快躺了下來,這些年來他曾經在很多地方藏過:青樓花魁的被窩、任務的身邊、滿是泥沙的河塘裏、松軟溫暖的屋宅、護城河的邊緣、置放垃圾的小巷子裏、金碧輝煌的宮殿……
但凡能夠容身的,無論是什麽樣的地方,什麽樣的環境,他都曾經去過。他也曾經有過很多萍水相逢的女人,可沒有一個女人,像是躺在他身邊的這個一樣,他們倆躺在一張床上,近得蒼寒能夠聞見她身上的清香,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感覺到她那兒慢慢傳來的溫度,卻覺得緊張不已。
蒼寒從來不會因為女人緊張,而這個女人是個例外。
這個女人不像是蒼寒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再兇惡的女人也有柔情的一面,再冷漠的女人也有受傷的一面,再堅硬的女人心也是柔軟的,無論是什麽樣的女人,她們若身體有了損傷,就會擡不起頭來;可是這個女人卻像是一個男人一樣,天衣無縫,她不會因為自己的殘疾而自卑,也不覺得自己低別人一些,甚至她看起來,仿佛還要比別人尊貴一些。
所以蒼寒不敢睡,他怕自己睡着的時候會冒犯到這個女人,多麽可笑,殺手最值得稱道的便是自律,蒼寒是最好的殺手,可他卻怕自己無法自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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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這一天謝蒼起得很早,因為系統響個沒完沒了的。
【叮!新提示:前往大沙漠-卧龍灣。】
【叮!新提示:尋找醉吟先生。】
【叮!新提示:與邪單成親。】
他醒的時候大概只有淩晨四五點,紅日方升,染得紙窗透出輕微的橘紅色,他剛坐起來,身邊的蒼寒就沉沉的說了一句:“怎麽了?”謝蒼看了他一眼,望進那雙星眸裏,也沒看出他是一夜沒睡還是正好剛醒,心裏直打鼓,就沒說話。
因為腿腳不方便,謝蒼的衣物都被他放在床頭,他側過身去拿衣服的時候,整個人都覆在了蒼寒身上,然後就發現這個男人一臉死板,但人皮面具破損的地方,卻浮出了很鮮明的豔色來。謝蒼沒忍住笑了出來,調侃他道:“你難道沒見過清晨剛醒的女人麽,害羞什麽?即便沒有成家,也不該這般腼腆吧。”
蒼寒繃緊了嘴角,閉上了雙眼,偏過頭去,當他不存在。
然後謝蒼聽見一聲系統提示:【叮!新提示:蒼寒對你的愛情值降低三十度。】
謝蒼:_(:з)∠)_幹殺手這行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這麽害羞的男孩子(蒼寒)一定是個大魔法師!
謝蒼用憐憫的眼神打量了一會蒼寒,然後慢吞吞的穿起衣服來,等他穿完了衣服,蒼寒也正好睜開了眼睛翻身下床,幫謝蒼推了輪椅過來,又抱着她放上了輪椅——謝蒼終于明白為什麽男性助手比女性助手貴了,因為自己是個GAY啊!顯然男性比女性更能讓自己賞心悅目一點啊!
而且寧顏從來抱不動他,也不會想到抱他去輪椅上,她只會把輪椅推到床邊然後讓他自己努力。
孤身一人奮鬥了五六年直到楊淩天長大才享受過被抱上輪椅這種福利的謝蒼默默的咽下了男兒淚。
為此,謝蒼單方面的給蒼寒增加了五十的好感度。
“我欠你一條命。”蒼寒将謝蒼推到了梳妝桌前,又幫他打開了鏡匣,非常沉穩的幫他梳起頭發來。謝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特別想問蒼寒那你能不能給我綁定攜帶,寧顏我給她退回去換積分……
但是當蒼寒面無表情的給他簪上了最後一根珠花,謝蒼也沒有說出口,而是淡定的說了另外一件事:“我現在就要你報這份恩情,我要你送我去卧龍灣,現在就動身。馬車在樓下,你帶我下去,不能驚動任何人。”
蒼寒連手都沒抖,靜靜說了一句:“好。”
然後謝蒼留了一封信,壓在燈盞下,信裏只交代了幾件事:有些瑣事未辦,百裏驢跟馬留給你們,馬車我帶走了;淩兒你盡管去武林大會;阿瑟幫我照顧淩兒;別跟朱姑娘一同前往;武林大會那天再聚。
兩個人很快就上路了,這時城門還未開,蒼寒不知去哪兒尋得了兩匹膘肥體壯的千裏馬跟一個經驗老道的車夫來,又添置了些吃食。這樣打點下來,正好城門大開,車夫一提缰繩,馬鞭一甩,喝了聲,馬車就往城外去了。
謝蒼想綁定蒼寒的心思更重了。
“你準備的很充分。”謝蒼贊嘆了一句,他坐在鋪了好幾層的絲綢墊子上,身上披着薄薄的褥子,看着滿桌案的瓜果幹糧,還有幾壺或烈或醇的美酒。這些東西滿滿當當的擺開了一桌案,但被布置的很好,所以一點兒也不擁擠,反而很有美感。腳邊還擱着一個小箱子,裏面裝着幾套衣物,冬夏季皆有。
蒼寒淡淡說道:“不及你。”他在桌案下扣了幾處,拉出一個抽屜來,抽屜的半邊放着一張九州地圖,還有些首飾跟些傷藥,另外那邊卻是一些餐具,金盤玉碗銀筷子,每一樣都擦得發亮,擺得整整齊齊。
其實這些都是寧顏跟楊淩天準備的,謝蒼出門從來只考慮帶荷包的問題,但他什麽也沒有說。
畢竟謹慎細心總比粗枝大葉沒心沒肺要好聽一點。
車晝夜不停的跑了三天三夜,第一日的晚上蒼寒出去與那名老車夫換班輪流趕車之後,就再也沒有進來過了。謝蒼端着酒杯,就着瓜果,睡得安穩,在停車時出去解決一下生理需要,除了這三日無聊了點,倒沒什麽不好的,不過他能偶爾這麽吃吃睡睡,睡睡吃吃上三天,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不過要是這個時間再久一點,可能就煩了,所以三天三夜,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第三天的晚上,他們終于進了沙漠,馬車也換成了駱駝,蒼寒将所有東西都打包了起來,那些鋪了數層墊子的絲綢都變成了包裹,挂在駱駝身上。車夫已經自己回去了,還趕着那兩匹千裏馬,蒼寒又從車底掏出了一個大包,裏面裝着數十個羊皮袋,羊皮袋裏都裝滿了不同的酒,還有清水,他将裝着清水的羊皮袋跟一些肉幹糧食全部挂在謝蒼騎着的那匹駱駝上。
而那輛馬車,也被折合成柴木一般的價錢,賣給了當地人,換了一錢銀子,進了蒼寒的腰包。
夜晚的沙漠非常冷,蒼寒給謝蒼披上了大氅與紗帽,也依舊冷得入骨。
風吹過,就好像刀子在刮骨頭一樣。
蒼寒握着謝蒼的手,他的手很暖也很好看,但與謝蒼的手比起來,卻是粗鄙得不得了,可他也不在意,而是緊緊的握着謝蒼。謝蒼起初覺得冷,後來又覺得暖,是慢慢從被握住的右手那傳上來的溫度,他被凍得發紫的唇也漸漸回溫過來,恢複成了嫣紅的顏色。
離卧龍灣還有一千米,這點距離在江南不用多少時間,但在沙漠裏,卻要他們足足走上一夜。
夜越深,就越冷,到最後連蒼寒都有些吃不住勁,于是他們在沙丘後生了火,休息了一會,又吃了些東西,待最大最冷最刮骨的風過去了,才再度啓程。
等他們抵達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卧龍灣也已經醒了。
卧龍灣是沙漠裏唯一能夠補給的小鎮,在沙漠裏來往的商隊,都要在這裏休憩,所以雖然它僅僅只有數十戶人家,卻顯得非常的熱鬧繁華。
蒼寒從駱駝上跳下來,解開了三個包裹,将裏面的木頭動了動,沒片刻組裝成了謝蒼的輪椅,然後将已經脫去大氅但依舊帶着紗帽的謝蒼抱到了輪椅上,那兩頭駱駝被他系在一處殘垣斷壁附近,然後他将謝蒼推進了這裏的唯一一家客棧裏。
“你很厲害。”謝蒼說。
蒼寒卻沒有笑,只是靜靜的說道:“如果你為了殺一個人,要當上三年對木頭癡迷至極的小木匠,也會像我這樣厲害。”
謝蒼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沙漠每年吞噬的生命都數不勝數,來往的人都尤為愛惜生命,不必要的人物,是不會輕易去招惹窺看的。所以謝蒼來的時候,并沒有引發什麽人的驚異,自然,也許這與他戴着紗帽也是有關系的。
蒼寒幫他要了一間客房,又為他點了飯菜,付過了足夠一月的銀錢後才離開;他走的時候,謝蒼端着酒,竟然覺得有些惆悵。
他是真的很想綁定蒼寒。
第一天還好,第二天謝蒼就在想追回蒼寒并且跟他說“你的命就值一場沙漠之行麽”以此來綁定他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少……
第三天邪單就來了,還帶着醉吟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在考慮一個殺手應該是什麽樣的,但我想什麽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狂酷叼霸帥,冷冰冰的去殺人的這種殺人,是肯定活不了太久的。
呵呵,這種小哥簡直是不要作死的太快。_(:з」∠)_殺手接活是葷素不論的,考慮過被反追殺的下場麽。所以殺手蒼寒寒是這種設定……
第二卷
這一日的風沙特別大,沙漠是不講理的,只能叫人們遷就它。
邪單跟醉吟到客棧的時候,裏面已經坐滿了人,可有一張桌子,還是空的。那張桌子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空的,因為邪單沒有來,而這個時候,邪單來了。
但是邪單跟醉吟坐下來的時候,發現還有一張桌子是一樣空的,只是被擁擠的人潮阻擋住了,方才沒看見而已。而沒過多久,那張桌子就不空了,一個女人坐在那兒,邪單幾乎都沒看清她是什麽時候來的,而店家煮了一壇醇厚香甜的酒,端到了那個女人面前。
醉吟先生看了她一會,忽然對邪單說道:“你說那個女人在你眼裏值多少錢。”
邪單摸了一下酒碗,店家給他的這壇酒很烈口,現在喉嚨都仿佛在燒一樣,但很痛快,他晃了晃頭,慢悠悠的說:“她看起來很聰明,你要知道,一個聰明的女人在我這兒是不值多少的。尤其是這個女人是個瘸子的時候,還聰明的可怕。”
“說不定她一點也不聰明呢。”醉吟先生晃了晃酒碗,将碗中烈酒一飲而盡。
邪單立刻就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一個愚蠢到敢單身來闖沙漠的女人,就更沒價值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響,直接淹沒在客棧的嘈雜當中,若非彼此耳力出衆,恐怕連聊天也是聊不起來的。都沒料到,那個女人卻看了過來,然後開口說了一句話:“如你們兩人這般搬弄嘴舌,更是一文不值。”她的聲音很冷,像是冰川下的一捧寒泉,在這白日幾乎像蒸籠一般的沙漠裏簡直難得。
在沙漠裏生活慣了的人,聲音總是嘶啞的像是被火反複熏烤過了一樣,即便不是如此,也絕無這樣的清冷動聽。
邪單抱着酒壇子一笑:“現在她值一千頭牛羊了與一千匹駱駝了。”
醉吟先生一挑眉:“我也只值這個價吧。”
邪單大笑起來:“胡說,你只值一千頭牛羊。”
醉吟先生摸摸鼻子,搖搖頭笑了笑,滿面無奈。而這個時候,那個女人打開了酒壇,她的酒很醇厚很甜美,聞着就很醉人,但這樣的酒在沙漠裏,是很少見的,可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去看她,可見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這不是邪單喜愛的酒,邪單愛喝酒,無論貴賤,可他只喜歡烈酒,越烈越好,傷喉嚨的最痛快,即便再劣的酒,只要是烈酒,他就喜歡,就能入喉。相反,若這酒醇綿綿軟趴趴,叫他喝得不痛快,即便是再金貴的酒,再大的後勁,他也棄之如敝屣。
陪着邪單喝了快半年的烈酒,醉吟先生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酒碗,又換了個喝空的空酒壇子,往那女人那去了,回過頭來瞅瞅邪單,對他說道:“現在你拿一萬頭牛羊來,我也不與你喝酒了。”
本來邪單沒什麽感覺,但是當那個女人拿下紗帽後,邪單也抓起剩下的幾壇烈酒,坐到了那張桌子上。
醉吟先生似乎已經跟那女人搭上話了,兩個人熟絡的讓邪單幾乎以為他們倆不是第一次見面。醉吟先生又喝了一口酒,他将那女人大半的酒都幾乎倒了過來,可那女人卻并沒有生氣,醉吟看了看邪單,笑吟吟的說:“她現在值多少了?”
聽了這句話,邪單傷心的連酒都幾乎喝不下了,面色有些陰沉,半晌才別別扭扭的說道:“我又不買她。”
那女人聽了便笑一笑,似乎也沒有覺得不高興或被侮辱的難堪;醉吟先生又喝了一口酒,對邪單說:“你買不下她,可別人卻看也不看她。”
邪單便冷哼了兩聲:“我有說我買不下麽?更何況,在沙漠裏做生意的人,不是變成了我這樣,就是變得眼裏只有命跟錢,而我只有一個,你說,他們這些人眼裏還有別的什麽呢。”
那女人便問醉吟:“他叫邪單,是沙漠的主人嗎?”
邪單回道:“我是邪單,但沙漠沒有主人。”
那女人便對邪單笑了一笑,她的眼睛像是綠洲裏的水洗過一樣的清澈無痕,她的面容像是沙漠夜晚的月光一樣美麗而冷漠,她的嘴唇卻像是清晨的花瓣滴落而出的花露一樣光澤柔軟。她在沉默的時候,已經令人覺得非常明顯了,因為他們本是因為嘈雜的人群而注意到安靜無聲的她,可她一出現後,嘈雜的人群卻都是背景一樣。
她輕輕的“哦”了一聲,然後說道:“我是丹霞山莊的主人,姓謝,鄙名詩靜。”
醉吟從善如流:“謝姑娘打算逗留多久。”
謝詩靜輕輕說:“今晚,我會呆到今晚。”她看了看邪單,又看了看醉吟,忽然說道,“我雖然很好奇你的名字,卻不敢惹蘇留仙,就不問了。這次來沙漠,我想看的是邪單,現在看過了,也就沒有事了,所以等我收拾完,就要離開了。”
“為了看一個人,就來沙漠裏?”邪單忍不住問她,“你這樣的女人怎麽會做這樣的事。”盡管他沒說,可醉吟卻清清楚楚邪單是想說這樣蠢的事,可他現在被那個名字攪得心煩意亂,實在沒心情去調侃他人。
謝詩靜卻笑着說:“哪樣?”她的聲音變得很輕柔,又很清脆,“在你眼中的我是這樣的,不可以做那樣的事嗎?先不說你眼中的是不是我,即便是,可你也得知道,人是很容易變的,一個月與一年前後的人都有可能迥然不同,尤其是女人更善變,她們前一秒與後一秒都不會是同一個人,難道沒有人教過你這個道理嗎?”
“沒有。”邪單痛痛快快的說道,“從來沒有女人敢像你一樣。”
謝詩靜笑了笑:“那我就今天算是教了你一課,我做什麽事,是看自己高興的,我覺得滿意的,別人如何指手畫腳這樣不值得,都與我無關,只要我覺得值得就好了。我做了什麽事,是絕不會想它值不值得的,就好像今日我來見你,我只會想你生得好看,似乎也沒有我想的那麽傲慢……卻絕不會想我來看你,你與我想的不同,實在很令人失望這些東西。”
邪單看了謝詩靜一會,覺得有點難過,然後說:“我買不起你。”
醉吟先生縱然心神不寧,聽了也忍不住笑出來,但他随即卻也十分認真的對謝詩靜說了一句話:“他的确買不起你,你這樣聰明美貌的女人,天底下沒有人能買得起。”
謝詩靜微微一笑,可她卻是看着邪單說的:“你想過不用價錢去評估她人的價值嗎?”
邪單有些奇怪:“這世上的所有東西都可以這麽評估。”
謝詩靜又忍不住笑了笑:“這世上,是沒有人買得起我的,可我卻是能夠愛上別人的,只要他足夠好,足夠合我心意,販夫走卒,皇親國戚,我都可以做他的妻子,這世上千萬男人,總有一個是我的丈夫,但也許他身無分文,窮困不堪。又也許亡命天涯,走投無路。”
“我沒有生氣,是因為你眼中沒有戲谑與玩笑,你是真真實實将人均做貨物來評估的。”謝詩靜的聲音愈發輕柔了下來,“可你這樣,卻會叫你以後喜歡的女子傷心的,現在你有個好朋友,每個人都會有好朋友,但是你的這個好朋友卻格外出衆一些,恐怕沒有誰比他更好了,醉吟先生與蘇留仙在一起,實在是太可惜了。可是你有了喜歡的女子後,想要與她黏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知道,你的朋友是世界上最可憎的人。”
醉吟的笑還沒浮上臉頰,就僵住了。
邪單剛想開口說我沒有過喜歡的女子,卻張張口,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心裏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從剛剛起,已經喜歡上面前這個女人了。
縱然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處,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去處,只曉得她的名字,但他的腦子已經因為這個女人而迷迷糊糊起來了,也因為這個女人的笑容而歡喜雀躍起來了……
邪單甚至想不通,哪有男人能拒絕她呢,哪怕是醉吟這樣喜歡男人的男人,也是不能夠拒絕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卷
事實證明,醉吟先生果然拒絕不了謝詩靜。
謝蒼在沙漠裏又逗留了一個晚上,陪邪單在幾乎風化成沙的舊哨崗上看了大半夜的星星,又與醉吟先生坐在屋裏同喝了一壇酒,聽他講了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并不算有趣,甚至可稱慘烈,叫人聽了渾身發毛,但偏偏講這個故事的人是醉吟先生。聽完這個故事後,系統也及時更新了。
【叮,更新人物信息。】
【醉吟先生(展開):
原名:
昵稱:樓樓、阿樓、大長老(蘇留仙)醉吟先生(江湖人)醉吟、阿醉、一千頭牛羊(邪單)、大哥(聖清)
性情:豪爽灑脫、不拘小節、成熟穩重/心狠手辣、鐵面無私、城府深沉
身份:魔教大長老(已叛離)、邪單的知己、百曉生、蘇留仙的情人/師父
情報:曾在數年前因蘇留仙對聖清下手後将剛出關的蘇留仙引至走火入魔,後将其打成重傷,重創魔教,致使魔教險些崩盤成散沙一片。(new)兄妹感情非常好。
【注:1、聖清:魔教聖女,醉吟先生的親生妹妹。
2、原名:聖清也不知道親生兄長的姓名。
3、醉吟先生的名字知情者:醉吟先生、蘇留仙。
4、開啓姓名攻略:醉吟先生愛情值達百。注:蘇留仙與魔教的仇恨值會瞬間刷滿。
5、大長老:蘇留仙與醉吟先生床笫之私時的愛稱。】
謝蒼:……夠了最後一個我不想知道!
系統:親情提示:雖然醉吟先生的完美情人系數封頂,封頂的兇殘系數也僅對蘇留仙開放,但請執行者不要随意嘗試攻略醉吟先生,否則在數月之後,您将收獲一個破敗的丹霞山莊X1、被碎屍萬段的寧顏X1、人皮娃娃楊淩天X1。包括您自己的生命屬性也将受到SSS級危險系數的嚴重打擊,。
謝蒼:……卧槽!
……
第二天,醉吟先生扶着謝蒼坐上了駱駝,然後他自己也坐在駱駝上,兩個人臉上都帶着紗帽,而醉吟先生牽着謝蒼那匹駱駝身上的繩子慢悠悠的邁開了旅程。
他們走得很慢,卻一點也不無聊,比起之前與蒼寒一起來的旅程,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如果真要比較起來,蒼寒的旅程就是冷硬的沙漠,醉吟先生的旅程卻是柔軟的江南。就連謝蒼也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比醉吟先生更風趣,更讨人喜歡的男人恐怕是不多了,因為他不僅是個完美的好情人(系統鑒定),更是個完美的好朋友。
任何人與他當朋友,都會覺得高興舒服,絕不會感到難受。
但是當他們說說笑笑着出了大沙漠的時候,卻被數十個人攔住了。
這數十個人裏,最顯目的是擡着兩頂轎子的八個英俊大漢,圍着轎子的八名美貌少女;還有領頭的那位美豔至極的紅衣女人,滿面恭敬。美貌少女們手中各抱着古琴、竹簫、箜篌、琵琶,安安靜靜的站在轎子的四個角邊,她們穿着一件雪色的紗衣,腳腕上戴着金鈴,可人至極;那八個英俊大漢,手中的老繭都很厚,氣息悠長,顯然是八名江湖上都能稱道的好手,現在卻當着轎夫,卻沒有一絲不滿。
這樣的排場倒是有些吓住謝蒼了,不過他什麽也沒說,因為這跟他沒有關系。
果不其然,醉吟先生看了那女人一會,才啓唇說道:“看來教主這些年的排場是愈發大了。”他微微一揚眉,明明神色也無如何變化,甚至嘴角還噙着方才與謝蒼說笑時的那抹笑意,可整個人卻好似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威嚴而又冷漠。
那女人等醉吟先生說完話了,才嬌笑起來:“若是能請得大長老回歸聖教,這樣的排場又算得什麽?便是大長老要坐人轎、踩人毯走回聖教去,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醉吟先生卻沒有說話,而是翻身下了轎子,又将謝蒼抱了下來,瞧也不瞧那紅衣女人,淡淡說道:“既然他連我的朋友都請了,看來我也找不到什麽不去做客的理由了。”他先是輕柔的将謝蒼放入了一頂轎子中,又與他溫聲說道:“難得機會,咱們去魔教做做客,你不必客氣,盡管使喚他們就是了。若嫌不耐煩,也不要着急,不用多久咱們就能一起去看武林大會,好嗎?”
聽他這麽說話,紅衣女人卻依舊笑吟吟的,神色分毫未動。
謝蒼看了看那女人,心中暗嘆:恐怕是只有我能去了,蘇留仙連你說話難聽都考慮到了,特意派了這麽個女人過來,死活要帶你回去。你這一回去,還有出來的日子麽?
只是他這話不好說出口,再說醉吟先生因為他回歸中原,徹底攪亂了朱筱筱的人生軌道,既然有了正主,蘇留仙自然也不會因為無聊去逗弄朱筱筱這個玩具導致産生後面那些爛事;這一切正是他當初來大沙漠的目的,便微微笑着點點頭,用近乎同情的溫柔目光注視着醉吟先生:保護世界的重責就交給你。
之後醉吟先生自然是上了另外一頂轎子。
沒過多久,謝蒼只覺得一輕,窗簾微掀,發覺人已在半空中,四名美貌女子貼着轎子彈奏,如鬼似魅,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縱然音律再好聽,也不免有幾分滲人感。于是謝蒼很快又将窗簾放了下來,甚至将轎子窗上的竹簾也放下來壓着布層。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謝蒼滿面肅容,心裏只有一句話對醉吟先生說:你男朋友是個蛇精病啊!
大約又過了半盞茶左右的功夫,轎子漸漸的停下來了,有少女攙扶着謝蒼坐上了一把嶄新的輪椅,木是紫檀,帶着點很淡的幽香,大約是被反複用香料熏過,已然滲入了內裏。謝蒼看了看,發現是停在一處庭院之中,穿過一條石子路,有一間大敞的石屋。
醉吟先生也下了轎,過來站在謝蒼身後,将他推進了石屋裏;這間石屋與別處華美繁複、華美恢弘的風格分外格格不入,看起來肅穆莊嚴,略帶一絲壓抑。謝蒼經過門口的時候,察覺到雖無門檻,可那兩扇石門卻仿佛短了一截一般,最底部那處的石頭,色澤與其上略有不同,恐怕是新添上去的。
這樣的排場,抹平的石頭門檻,巨石鑄就的門填補的石料……
蘇留仙倒是缜密的令人刮目相看。
不過謝蒼想想蒼寒,卻覺得也是正常至極。他們這些人在朱筱筱的生命裏,不過是冷漠絕情或是邪魅霸道幾字寥寥帶過,再多也不過是天下第一殺手與魔教教主。他們是怎樣的脾性、有怎樣的心思、又經歷過什麽,飽嘗過什麽,為何像如今這般待人,朱筱筱只用統統歸于性格便可,自然無需探查。
這間石屋是一間寝房,出乎謝蒼意料,不過蘇留仙給他的意外已經足夠多了,倒也不是特別在意。
內在的布置與石屋的風格相差無幾,但許多零碎的事物卻平添了幾分不同的氣息;仿佛這間屋子裏融就了兩個人的氣息,這兩個人脾性不一,卻水□□融,不分彼此,那些用器雖各不相同,卻因為常年的放置,也與這石屋融為一體,再生不出一絲違和感來了。
石屋裏雖然沒有屏風阻隔,卻處處挂着紗簾,尤其是擱置床榻的地方,系着數重暧昧的大紅色紗簾,紗布又薄透,卻因為極多而顯得朦胧起來,但依稀可以看見床榻上枕着一個人。
他的衣服很松散,人也很慵懶,單手撐着臉,兩條修長的腿擱在被褥上,衣擺僅僅遮住了些許肌膚,看起來反而很是誘惑。他的面容在紗簾後顯得非常朦胧,卻依稀可以看出是個美男子。
醉吟先生擋在了謝蒼面前,淡淡說道:“從我的榻上滾下來。”
謝蒼簡直忍不住要為霸氣外洩的醉吟先生點個贊。
榻上的人輕輕笑了一聲,很快就坐起身來,卻沒有按醉吟說的那樣滾下去,而是換了個姿勢,閑散的将手擱在腦後,似是不大耐煩的揮了揮手,那紗簾便掀動了起來,露出一人可容的空間來。
這簾卷風消之間,謝蒼也看清了蘇留仙的面容,堪稱劍眉星目、玉面朱唇八字。
但凡他一舉手一投足,便可換個氣質姿态,好似他若想要引誘你,自有妩媚風骨;他若嫌你煩擾,亦是風情慵懶;如今這般惬意自在,更是說不出的閑适灑脫……
本座就是這樣靠臉賣安利的漢子……
這年頭蛇精病算什麽,長得好才是真王道!
謝蒼:=L=教練,他跟我們的畫風不一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要說畫風大概是蘇留仙是金庸圈的,謝蒼是古龍圈的?【別鬧2333】咳,不說笑……
_(:з」∠)_靠臉賣安利的蘇留仙要不跟魚胖胖聊個天?【這是個梗沒看懂不用管】
蘇留仙是個真·蛇精病,問題是他是個好看的沒人能生他氣的蛇精病!所以他的蛇精病十分嚴重。
沒錯他不僅看起來蛇精還非常有蛇精病=-=
辛苦了師父……啊不是,醉吟先生!
→ →下一章大概就是詩靜巧見(蘇醉)床笫之歡,邪單孤身(謝蒼)美人在抱。
我起名真是太棒了!覺得我不會起名字的你們都是不懂得欣賞我起名藝術的美!╮(╯_╰)╭我不會怪你的!這條路總是寂寞的,你們不誠!_(:з」∠)_【西門吹雪臉】
順便說一句:邪單的讀音是耶蛋……【邪單:……摸出彎刀。 翻:卧槽大哥饒命!】
醉吟先生等這一卷完結後會告訴你們。
第二卷
之後謝蒼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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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