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計夏青飄在空中,沉眸看着飛梭外的深重黑暗,眉間微微蹙起,衣擺無風自動,手中散發着金光,橫握着一只黑色的長棍。

黑棍長約三米,握在計夏青的小手中頗顯滑稽。前端鋒銳,尾部帶了幾根寬大的、材質不明的堅硬片狀物體。

隆美爾黑着臉,太乙——準确地說應該是太乙分乙,在他身邊瞬間出現,皺眉看着飛梭外,搖搖頭,“一次短暫的極詭無序爆發,沒有後續,威脅解除。”

她打了個響指,刺耳尖銳的警報聲瞬間停止,甲板上燈光也恢複了正常。

計夏青皺着眉飄下來,手裏還握着那根長棍。曼施坦因的龍腦袋湊了過來,瞪着眼睛看着被金光籠罩的黑棍,“你是怎麽做到的?”

他以前抵抗極詭爆發的時候只能靠符術對沖将其銷毀,像這種“生擒”的手法,他自愧不如。

“很難,得先卸力,還得計算些東西,你這種數學都是F的龍估計做不到。”計夏青無視了曼施坦因垮掉的龍臉,皺着眉,手指緩緩伸入金光,撫摸上了黑色的長棍。

觸感冰涼,指尖微彈,響起金石相擊的尖銳聲音。

“近乎瘋狂的黑暗元素。”計夏青喃喃自語。

小龍早就放開了鐘季秋的手,跌跌撞撞跑過來看着計夏青,喘着氣,一頭冷汗,“師尊,你沒事吧?”

計夏青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慢了半拍,倒是曼施坦因先撇了撇嘴,“她比我先感應到極詭無序爆發的,怎麽可能有事。”

金色的龍眸審視着面前的人類幼崽,對其實力的評價更高了幾分。

計夏青回過神來,看着圍過來的隆美爾鐘季秋宿白太乙和從飛梭後邊甲板趕過來的鐘伯陽老頭,點頭致意,“應該沒事了,”她眺望近乎陷入完全黑暗的飛梭外的世界,以相當肯定的語氣說着,“極詭裏有生靈。”

此言一出宛如晴天霹靂,甲板上瞬間陷入了沉默。

幾人面面相觑,隆美爾眼中帶着一絲不可思議,率先開口,“怎麽可能?連龍族的軀體強悍都無法在極詭中長時間生存。”

“龍族不可以不代表其他生靈不可以,說不定就有生靈進化出了能在極詭生存的器官呢?”計夏青面無表情,指了指手中的長棍,“我們有了實打實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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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起手中的長棍,“剛才不是極詭爆發,是一次來自智慧生靈的攻擊。”

“這種生靈的軀體應當不比你們龍族小到哪裏去,初步估計至少也是小白那個大小,我在卸力的時候察覺到了,箭支上攜帶的幾乎是純動能,暴躁的黑暗能量根本無法為其提供定向前進的動力。”計夏青臉上帶着大帝的驕傲和自信侃侃而談,“現在,第一個問題來了。”

“提問,隆美爾回答,我們所處在多高的海拔?”

隆美爾沉着臉,“大約7000米。”

曼施坦因皺着眉,“不可能,即便是龍族的軀體沒法将這種東西以純動能的方式送到這麽高的地方。”

“确實,所以它們肯定用了工具,”計夏青看着手中的長棍,“,由此可以推測,它們有智慧。”

幾人語塞,倒是太乙先開了口,“還有呢?”

“如果推斷出是用工具來發射,其實推理不出這種生靈的大小,我可以确認它的體型有另外的原因,”計夏青笑了笑,“純粹的極詭爆發我也見過,但是只是會溢出無序狂躁的黑暗元素沖擊,而這玩意,很明顯有形狀,有功能性,更可以肯定這是智慧生靈制造的一種武器。”

“無獎搶答,這玩意像什麽?”

宿白遲疑地回答着:“标槍?”

“很接近了,”計夏青點頭,沖小家夥投向贊許的笑容,“這是一根箭。”

“很明顯的三部分,箭頭,”她指向長棍前面最尖的部分,“細長的箭身,以及控制平衡的箭羽。”

“好家夥,三米的箭,”鐘伯陽感慨着,“那射箭的生靈的臂展得有多長?”

“看來應該是個人型生物,三米的箭……”曼施坦因低語,“人型生物,身高至少六米?”

那計算其質量,确實與龍族差不了太多。

太乙沉默着,掃描着面前的黑棍——現在可以稱呼其為黑箭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極詭爆發中拿到完整的樣本,”鐘季秋低聲感慨,“居然能有這麽多推測?”

小龍疑心病上來了,她皺着眉看向太乙,“為什麽之前拿不到完整的樣本。”

太乙瞅了眼小龍,看向計夏青,顯然是讓她回答。

“倒不是你們真不想,估計是難度太大,”計夏青無奈地笑笑,“這也是我覺得極詭裏面存在智慧極高甚至文明程度極高的生靈的原因。”

她手上金光微微洩了點,黑暗元素瞬間散碎四溢炸裂,她周邊幾人紛紛後退一步。她再凝結金光,剩下的是一只不再完整的箭。

“這可以被稱為一只自爆箭,”計夏青手指彈着箭身,“它被設置了能夠飛行多遠的距離,飛到這個距離的時候,約束這些無序黑暗元素的能量就會消失,無序黑暗元素爆炸造成傷害。”

她能夠“生擒”這只箭,純粹靠多年戰鬥的直覺和純粹魂靈更敏銳的感官,在箭還沒到達飛梭的時候就控制住了它,然後固定着箭支前進的狀态,才算是控制住了這根箭。

“我現在沒法保存這玩意,”青帝陛下嘆口氣,面露苦惱,“一旦我收束力量,這玩意就會瞬間爆炸消失。”

“你們又找不到其他保存方法。”

甲板上的幾只龍都被計夏青“你們好廢”的眼神看得低下了頭。

“還有一個重要證據。”計夏青再次彈了彈箭身。“無序的狂躁的黑暗元素,要讓其有序排列形成箭,必定是一個熵減的過程,在一個孤立的自然系統中,總混亂程度——也就是熵不會減小。換一個你們可以理解的說法:熵減一定要注入能量,但是單純的極詭是極端的混亂,裏面怎麽可能會有有序的能量?”

甲板上的龍們:她在說什麽?聽不懂,真的是解釋過了的?

計夏青一個人孤獨地喃喃自語,“恐怕裏面生存的生靈進化程度相當高。”

“現在這東西怎麽辦?”曼施坦因嘗試發話,遲疑發問。

“哦,這個倒是簡單。”計夏青重新飄起來,手指一彈,箭身向飛梭外射去,在離飛梭幾百米的地方爆炸。

“那我們豈不是最後一個樣本都沒有了?”鐘季秋瞬間瞪起眼睛。

“太乙已經全部掃描了,估計留存了檔案,”計夏青拍拍手,看向太乙,帶上玩味的笑容,“現在輪到我問問題了。”

“太乙,巴別塔之前從來沒有發現過這種生靈?”

藍色的虛影微微搖頭,“從來沒有。”

計夏青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小本本,踱着步記錄,“下一個問題,你們不妨分析一下,這種生靈有敵意嗎?”

曼施坦因龍眸眯起,看向飛梭外,搖搖頭,“我覺得沒有。”

隆美爾投去了不贊成的目光。

“別這樣看着我隆美爾,我戰場行為分析學得比你好,”曼施坦因自顧自地說着,“如果這種生靈真的像是你描繪的那樣強大智慧,為什麽只有一支箭?”

“要麽,這種生靈數量極少;要麽,剛才射出的這支箭屬于這個族群的最強者。”

“無論是哪種,我都想象不到攻擊的理由。”曼施坦因修長的脖頸繞回來,看着甲板上的人,“盡管我們約束了威壓,但龍族的氣息并沒有消失。”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只是試探而非攻擊。”計夏青繼續在小本子上記錄着,擡頭點名,“隆美爾,你似乎有不同意見。”

隆美爾一瞬間恍惚回到了還在學院上課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歲月,他失笑,将這種奇怪的感覺抛在腦後。

“我确實戰場行為分析學得不好,但我知道現實,通過現實分析才不會失真,”他盯着曼施坦因,“現實是,我們的小隊在外出探索的時候确實會被監測到的低強度極詭爆發襲擊造成人員損失。”

“那些根本不應該造成傷亡的低強度極詭爆發根本不可能傷到我們的探索隊員。”

他指了指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就像這次一樣。”

“我們今天是第一次知道極詭裏有生靈,以前只以為是訓練還不到位陰溝翻船,”隆美爾嘆口氣,“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

他走到船舷邊,按着扶手,看向飛梭下方的大地,“這次是我們在,我們不在的時候呢?”

“還有,大師兄那次。”

甲板上陷入了沉默,直到輕快活潑的小奶音打破了這份沉寂:“總結來說,就是對方有敵意但不強,所以采用游擊戰術,有棗沒棗打一杆子。”

所有人扭頭看向收起小本子的計夏青,青帝陛下臉上帶着笑容,“現在,不糾結對方有沒有敵意了。下一個問題,請問,極詭裏會是什麽呢?”

這回,再沒人開口說話了。

弓箭,可不是龍族自己的發明。

從使用者的角度來說,更适合另一種,已經宣告滅絕的生靈。

“可是他們長不到那麽大啊。”鐘季秋茫然地低語。

“相信你們有自己的判斷,”計夏青微笑着,風度翩翩地退後了一步,優雅地舉起雙手,“我的推理到此結束,你們可以……”

她想說:你們可以控制住我了。

三個巴別塔繼承者在這裏,都是龍族中精英中的精英,青帝陛下可不信他們會對自己展露出的實力眼界和最後那個有些恐怖的推測無動于衷。

“我們可以繼續酒會了。”隆美爾微笑着打斷了她的話。

圍着的人群一哄而散,鐘伯陽老頭子滴溜溜回到了後方甲板。

音樂繼續響起,飛梭上再次陷入了歡聲笑語。

計夏青瞪大了眼睛。

對于這群不知道算兩栖類還是飛禽類還是脊椎動物的歡樂巨龍,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這麽大的問題耶!可以颠覆巴別塔現有歷史學生物學物理學的發現耶!

你們又開始跳舞了?

曼施坦因的龍腦袋落在她面前,溫和地看着身邊再次在風中淩亂的人類,蹭了蹭,小聲說,“不理解?”

計夏青點點頭。

“隆美爾說服了我,對面應該有敵意,”曼施坦因眨着眼睛,解釋着,“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計夏青額角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齒地低吼,“你看看外面,再看看這裏。”

“黑暗沉寂的世界,你們載歌載舞燈火通明,可是黑暗中還藏着對你們有敵意的有攻擊性的智慧生物,就是個活生生的靶子,這個靶子還在瘋狂地喊着‘來打我啊來打我啊’,”計夏青長出一口氣,搖搖頭,“真不知道是你們心眼大還是腦仁小。”

曼施坦因愉悅地低笑着,大概是第一次看見這位人類真情實感的生氣。他懶散的聲音響起,“是啊,那又如何?”

“可能會有危險,可能會死人,但是我們能做的已經做好了。”曼施坦因看着甲板上歡樂的場面,笑了笑,“戰鬥力最強的幾個,比如我,鐘伯陽,隆美爾,都沒怎麽沾酒,而且酒精度數基本沒有,防護罩開啓太乙全程監視,更別提還有你這個bug在。”

“倘若在這種程度下,未知的生靈還能擊敗我們,那也無話可說,坦然面對死亡吧。”

“既然如此,與其提心吊膽,還不如縱情歡樂呢。”

“酒精和笑聲,足以嘲諷死亡。”

計夏青閉上了嘴,靠在曼施坦因身上,嘆了口氣。

沉默了一會。

“你們對我沒有懷疑?為什麽不把我抓起來拷問?”一記直球被青帝陛下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了出來。

“面對未知的危險貿然削弱己方最強的力量……啧,我們又不傻,至少得等回去再清算吧。”大白龍也很坦然,眯起眼睛無聊地玩着自己的尾巴,“更何況你是小白的師尊?”

咦?青帝陛下一愣。

小白?

我就說我忘了一個人。

計夏青一拍腦袋,才想起自己的便宜徒弟。

“小龍呢?”她皺着眉環視甲板,總算在角落裏找到了蹲着的小家夥——旁邊還有一大只礙眼的鐘季秋陪她蹲着。

青帝陛下磨了磨牙,冷哼一聲。

哼,你不過來找我,也休想我去找你。

但她還是忍不住往那邊看。

诶诶诶!怎麽回事?鐘季秋那手就這麽搭上去了?

計夏青下意識起身走過去,走了兩步,硬生生止住了腳步,一屁股坐在曼施坦因鱗片上,揉着他的尾巴生悶氣。

曼施坦因委屈地想要掙脫尾巴,卻被計夏青咬緊牙,狠狠攥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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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鐘季秋好笑地拍着突然迷茫的小龍肩膀,低聲說,“怎麽了?”

宿白擡起頭,偷瞄一眼似乎在和曼施坦因說話的計夏青,又迅速低下頭。

師尊一下變得陌生了,但這種感覺并不差。

剛才在一堆強者面前指點江山的樣子,好飒!

小龍臉突然有點紅。

旁邊傳來鐘季秋碎碎念的感慨,“不得不說,這個人類雖然長的小了點,但剛才那氣勢,那推測,啧啧啧,簡直夢回課堂,我都忍不住想喊一聲老師。”

宿白瞬間警惕。

又來了個要搶師尊的?

“太帥了太飒了,要不是軀體太小,我真的想喊‘我可以’!”

宿白警報值瞬間拉滿,占有欲瘋狂向上蹿。

她迅速站起身,一路小跑跑向她親愛的師尊尊。

“诶?小白?就走了?我們開場舞沒跳完的!”鐘季秋在她身後大聲喊着。

“不跳了!”

計夏青郁悶地盯着腳下的地面,直到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一只小龍氣喘籲籲地停在她面前,揚起大大的笑容,“師尊?”

她擡頭,看着傻笑着的小家夥,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剛才甲板上警報響起的時候自己餘光瞟到的情況。

那時,宿白瞬間扔掉了鐘季秋的手,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自己身邊。

也是這麽微喘着氣,額角全是冷汗。

啧。

她心軟了幾分,臉板不住了,擡起手抱怨地給小家夥擦了擦汗,“幹嘛跑這麽快,我又不會消失。”

一旁的曼施坦因翻了個白眼。

好嘛,就生了三分鐘氣。

“怎麽不去玩?”計夏青扭頭看着在自己身邊坐下的小龍。

宿白一邊搖頭一邊誇張地感慨,“師尊不在身邊,玩什麽都沒意思啊。日月失輝天地失色,美食不好吃了,牌沒意思了,酒不好喝了。”

“你還喝酒?”

“不喝不喝,誇張手法誇張手法。”

“跳舞呢?”

“跳舞多沒意思啊,哪能比得上和師尊您聊天?”

“呵,太浮誇,一點都不真誠,”計夏青話這麽說,唇角卻揚起笑意,扭頭看向歡樂的甲板,若無其事地問着,“你是在邀請我一起嗎?”

“是,師尊。”小龍笑眯眯。

青帝陛下終究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一邊傲嬌地笑着,一邊張開雙手。

哼,就是不看小家夥。

宿白多懂,熟練将人抱起,沖曼施坦因點點頭,走向酒臺。

耳朵被一只小手輕輕捏了一把,帶着少許責怪,“未成年龍不許喝酒。”

宿白垮下臉,委屈地看着小團子,“酒精飲料,喝不醉的。”

“不許喝。”

“我還有兩個半月就成年了。”

“不許喝。”

“我以前從來沒喝過,試個味嘛。”

“不行。”

“師尊尊~”

“撒嬌對我沒用。”

“好……好吧。”

曼施坦因看着遠去的兩人,嘆了口氣,龍腦袋耷拉在甲板上。

快樂是你們的,孤獨是我的。

老豬佩奇扛着比他還高的兩桶酒大踏步走過來,将酒水往他前頭一丢,插着腰,“喏,給你試個味,喝個瓶蓋算了。”

曼施坦因慢吞吞伸過腦袋,舌頭一卷,兩桶酒瞬間見了底。

他一邊回味着,一邊若無其事地看着甲板上‘樹袋熊和樹’二人組,“加特比之吻,船上能調嗎?”

隆美爾吓一跳,“幹嘛?那麽烈的酒,你想喝啊?”

曼施坦因龍腦袋垂了下來,湊到他眼前,神神秘秘看着隆美爾,“不是我喝,是給那個人類喝。”

隆美爾瞬間皺起眉,“我以為我們有默契,不出手的,你想幹嘛?”

“不是那個意思!”曼施坦因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尾巴繞過來敲了敲他的死板腦袋,“是不出手,但是可以讓小白無意間套套話嘛。”

隆美爾秒懂,臉上帶了一點笑容,欽佩地看着自己二師兄,點點頭,“我去安排。”

曼施坦因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隆美爾走向樹袋熊二人組,安逸地趴在了甲板上。

呼,巴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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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過來一下。”隆美爾從宿白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沖小家夥使了個眼色。

“喔喔喔好,”宿白向牌桌上的人點頭告別,抱着計夏青就和隆美爾走,“師兄什麽事?”

隆美爾咬了咬下唇,面露為難,“那個,是我有話想和你說。”他的目光瞟向趴在小家夥身上的計夏青,局促地笑着,“這位……”

計夏青眯起眼睛,大方地放開了宿白,“你去吧。”

呵,隆美爾,不知道打什麽鬼主意呢。

宿白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茫然地點點頭,跟着隆美爾走了。

兩人來到艙室,隆美爾思索了一會,從酒櫃裏拿出不少小龍看不懂标簽的酒瓶子,走進了隔絕氣味的無菌室,打開空氣循環機力求不外洩一絲酒精味,關上門,淡定地說着,“我和曼施坦因想了想,這次确實多虧了那個人類我們才有這麽大的收獲,她還是你師尊。我作為隊長,也作為你師兄,為了表示感謝,給她調一杯飲料吧。”

他自然地聳聳肩,“怕她不喝酒。”

“挺好呀,那幹嘛瞞着師尊啊?”宿白茫然問道,提步就要往外走,“我去把她喊過來。”

不行!萬一那個人類知道這些酒呢?

“诶诶诶,”隆美爾瞬間制止了小家夥,無奈地說,“要的就是驚喜的氛圍嘛。”

“也對,”宿白思索一會,點點頭,停下腳步,“這确定不是酒吧?”

師尊看起來不喝酒。

“怎麽會是?”隆美爾睜着眼睛說瞎話,仗着小龍第一次參與狂歡酒會,大言不慚地說着,“少看那些無聊透了的探索小說,探索都是保密的哪來的那麽多想象,飛梭上除了度數極低的果酒是不能出現其他酒水的。這就是幾瓶飲料,我給她調個顏色好看的。”

“喔喔喔好。”宿白坐下,隔着玻璃看隆美爾動作。

加特比之吻,最不像酒的酒,由好幾種烈酒作為基酒卻聞不到一點酒精味,即便是海量的人一杯下去也得暈暈乎乎。

最主要的是,入口并沒有酒味,反而是淡淡的果香;而且喝了得過一段時間才會酒勁發作,但是酒勁也來得快去得快。

居家旅行套話必備良品。

隆美爾用力晃着冰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很快,一杯帶着撲鼻清香的七彩雞尾酒就落在了他手裏。

他有點私心,粉色占了很大一部分。

“去給你師尊吧。”隆美爾擦擦手,笑眯眯看向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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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夏青看着牌局,眼神卻老向兩人消失的艙室瞟去。

直到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來,宿白手上還拿着一杯七彩絢爛的飲料。

呵。

青帝陛下冷笑一聲,配合地向兩人飄過去。

隆美爾止步,拍了拍宿白肩膀的同時順手将一顆小型的監聽器放進宿白衣服褶皺裏,沖着兩人微笑,然後又走向了曼施坦因那一邊,自己戴上一只耳機,又給大白龍戴上一只。

小白對不起了。

宿白和計夏青停在了甲板角落,小龍開開心心将手中的杯子遞給計夏青,“師尊,隆美爾說為了感謝你,給你調了杯飲料。”

計夏青心底冷哼一聲。

還說不會對自己出手的,這麽色彩絢爛的液體裏是想掩蓋什麽?毒?

“我不喝。”她冷漠地看向甲板另一端,找到站在一起的曼施坦因和隆美爾,眼神鋒銳地能殺人。

宿白腦子一轉,哪裏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師尊,我親眼盯着隆美爾做的,他沒放你想的那些東西。”

“你可是我師尊,他們哪裏敢下毒手?”

計夏青冷硬的表情微微裂開一點,露出些許溫柔,但很快依然板起臉,“你先喝一口。”

就算小龍吃了解藥,一般來說毒藥也會對她身體産生負面作用,隆美爾和曼施坦因應該不至于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小龍嘀咕着,“師尊你不信我。”她看了看手中的杯子。

還挺好看。

反正只是飲料嘛。

她小小抿了一口,眸子亮起,“味道還不錯耶。”

角落裏的隆美爾和曼施坦因目瞪口呆。

“小……小白喝過酒嗎?”

“沒有吧。”

“那可是加特比之吻啊!”隆美爾渾身僵硬。

“就,就……”曼施坦因語無倫次,“将錯就錯吧,反正加特比之吻也不會對身體産生什麽影響,代謝的也快,小白應該很快就能醒,就一口嘛……我的天,她還在喝!”他逃避地将腦袋藏進龍翼裏。

隆美爾狠狠踹了他一腳,扯着龍腦袋,“正常點,人類還在關注我們呢!”

曼施坦因伸出腦袋,開始痛恨自己怎麽出了這麽個馊主意。

另一邊的小龍卻已經喝了一口又一口,砸吧砸吧嘴,“師尊,味道真的很不錯。”

計夏青挑眉。

自己多慮了?

這群腦仁小膽子大的非哺乳動物真的只是想要感謝自己?

她看向甲板另一頭的一人一龍,隆美爾額角瞬間冒出冷汗,但還是矜持又淡定地向她微微颔首。

“嘁,算我對不起他的好意,多慮了,”計夏青從宿白手中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眸子亮起,“真的很不錯耶。”

曼施坦因長出了一口氣,“差不多差不多,目标達成了。”

隆美爾沉默了一會,“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宿白抱着計夏青,繼續在甲板上溜達,過了一會,宿白有些頭暈了。

她先喝了幾分鐘,此時酒意慢慢上湧,嘀咕着,“師尊,我有點暈耶。”

要是往常,計夏青早已察覺到了異常,但是酒精無限削弱了她的五感和智商。她搖搖頭,皺皺眉,看着有些搖晃的飛梭甲板,“我也有點,估計是不适應,回去休息吧。”

兩人面上看不出異常,但是步子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她們艙室。

“嗝,師尊,我有點熱。”宿白打了個酒嗝,意識已經開始混沌,手扶着艙室內的牆,開始撕扯自己的晚禮服,一下子露出大片大片潔白的鎖骨。

計夏青雙手死死按着自己太陽穴,盡管智商遭到了極大削弱,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隆美爾!”她低吼着,感覺頭暈目眩,難受極了。

但是魂靈軀體的代謝強度極低,她拿在自己體內亂竄的酒精毫無辦法。

隆美爾戴着耳機,聽到了那一聲飽含殺意的低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嘀咕着,“我覺得我會被她剝一層皮。”

宿白已經基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轉過身,看着洗手池,忽視了洗手池旁像是無頭蒼蠅般飛着的計夏青,前言不搭後語,“隆美爾?什麽他怎麽了?唔這玩意怎麽晃來晃去的……嘿!”

她猛得伸手,想要打開洗手池的水籠頭。

但是觸感溫軟。

她瞪大眼睛,努力看清面前的東西。

小團子的腦袋。

“嘿這裏怎麽有個小團子?”醉龍雖然沒有了思考能力,但肌肉記憶習慣性地将人抱進自己懷裏,還一邊嘟囔着,“好舒服。”

她潛意識裏冒出一絲恍惚的思緒——

不想放開。

計夏青卻在她懷裏掙紮起來,用上了最後一絲力氣和清明,“我是你師尊!”

“你是我什麽?”醉龍沒聽清,抱着小團子搖搖晃晃走向了自己的床,嘀咕着,“好累啊,想睡覺。”

她眯起龍眸,确認面前确實是一塊可以躺下的地方後,突然就這麽趴在了床上——

膝蓋跪在地上,上半身倒在床上的那種趴。

倒是沒忘記将懷裏的小團子放在床上。

“對了,你說你是我師尊,”宿白瞪着紅彤彤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小團子,“我有師尊?我哪裏有師尊?”

計夏青剩餘的一絲清明給她帶來了一絲失望的情緒。

還夾帶着一點點心痛。

“哦對,我是有一個師尊,剛認的,”小龍又開始嘟囔起來,更開心的自問自答,“我好喜歡我師尊!”

青帝陛下迷迷糊糊間仿佛喝了一口甘泉,讓她瞬間清醒了那麽一會。

她扭頭,看向趴在床邊的小龍,手努力伸過去,想把領口打開的晚禮服合上,将那一抹弧度蓋住。

小龍卻會錯了意,大聲說着,“是!我也覺得超熱的!”

隆美爾和曼施坦因全身一抖——他們聽見了布料的撕拉一聲,和那位人類超崩潰又無奈地大叫,“宿白!我是要你拉好領子!”

曼施坦因沉默着看向隆美爾,“別聽了吧。”

隆美爾嘴唇顫抖着,“這倆怕不是都不能沾酒的酒量?”

加特比之吻也沒有這麽強啊!

顫抖的龍爪子拍向顫抖的隆美爾,“別聽了別聽了,這是我們能聽的嗎?”

隆美爾還有些糾結,“我們要不要進去把兩個人分開?這會不會發生什麽?”

曼施坦因低聲咆哮着,“那個小人類能發生什麽!就算人類不小,醉成這樣什麽都發生不了,還是說小白……那個……天哪……你想看?”

“不不不!”隆美爾瞬間關掉了監聽器并開啓了監聽器的“毀屍滅跡”程序。

一聲極細微的爆破聲響起,并沒有被暈暈乎乎的兩人感知到。

一人一龍沉默地摘下耳機,對視一眼。

曼施坦因低咳一聲,擺着尾巴,“你把這事扛了,我還沒暴露。”

隆美爾低吼:“我會死的!那個人類有多強你又不是不知道!”

曼施坦因将腦袋縮進龍翼,逃避地拍了拍尾巴,尾巴尖尖伸過去戳了戳隆美爾,“你扛了,我欠你個人情。”

兩人還在互怼和糾結,卻不知道另一位的監視還在繼續——那位還是視頻級別的。

太乙坐在黑暗的數據空間,看着已經徹底崩潰的計夏青,微微抽了抽嘴角。

“好熱。”小龍嘟囔着,忍不住去找更加冰冷的東西。

那個體溫比較低又離自己近的魂靈成了最佳的選擇。

計夏青勉力保持着清醒,撐着自己坐起來,卻被霸道的醉龍抱進懷裏。

青帝陛下嫩滑的臉突然貼上了灼熱的彈性溫軟。

那溫軟還帶有相當不凡的弧度。

太乙深吸一口氣,有些猶豫地想要停止本次監視。

“師尊……你到底,是誰?接近我你有什麽目的?你要做什麽?”小龍瞪着醉眼喃喃自語。

太乙伸出去的手停住。

“我是誰?”計夏青本來喝的就比小龍多,能撐到現在委實不易,現在已經再次失去了意識,只能随着本能回答,“我是……”

太乙将聲音開大了點。

“一條小青龍!”

哈?

“我頭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後有尾巴!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藍色虛影捂臉。

“我是一條小青龍!小青龍!”

“我有多少小秘密!小秘密!”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青帝陛下還高聲嚷嚷着上上輩子的童謠,太乙已經頭疼地一批——

主要是青帝陛下居然跑調。

還是五音不全的那種。

她忍不住關掉了監控,長舒一口氣。

小龍就喝了兩口酒,代謝強,最初最強烈的一波酒勁過了,又被魔音貫耳,瞬間清醒了那麽一小會。

好家夥。

她臉一紅。

自己的晚禮服和沒穿差不多,一邊耷拉在肩上,另一邊直接撕裂到腰部,自己趴在床邊,将師尊抱在懷裏。

師尊還在嚷嚷着難聽的曲調,口中噴出的熱氣讓她不凡的弧度瞬間起了大片雞皮疙瘩。

“我的天哪,”她迷迷糊糊站起身,感覺頭暈目眩,忍不住倒在了床上,大逆不道地捂住了師尊的嘴,“師尊,求你別唱了。”

計夏青嘟哝了一會,咬了咬她的手指,小巧的舌尖無意識舔了舔她的掌心。

濕潤,且癢。

而且師尊還在哼哼唧唧。

“師尊!”

計夏青乖乖住嘴。

宿白微微清醒了,但酒勁還沒過,暈暈乎乎地看着面前沉沉睡去的小團子,忍不住傻笑起來,扯開被子給兩個人蓋上。

“師尊啊。”她也要迷迷糊糊陷入睡眠,卻還固執地将話說了出來——盡管有些混亂: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管你是誰,”

“我只知道,我看見你是蠻開心的,”

她用力眨着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怪我,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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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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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