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五執管這裏叫——”

“斯大林格勒。”

此言一出,計夏青屏住了呼吸,看着面前一片祥和的農田和牧場,不寒而栗。

遠處的幾頭三花奶牛低下頭來吃草,白雲悠悠,陽光正好。

但她本就冰涼的魂靈卻泛上一股寒意。

她微微扭頭,無視了一臉懵逼的宿白,凝視着藍色虛影,輕聲說,“你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嗎?”

那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最震撼、也是最血腥的一次保衛戰,偌大的城市被絞成了一個血肉磨坊,每一道小巷,每一個廣場都浸潤了無數彈雨與血滴,雙方無視了軍事與平民的區分,不分晝夜的酣戰。

那是凍硬的黑面包落在浸血土壤的無聲回響,是鋼鐵與槍炮的怒吼,血與火的悲歌。

但此時,只有牧牛咀嚼綠草的聲音。

大音希聲。

太乙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會,逃避了這個問題,而是将視線移向了遠處,“塔主取這個名字,應該是有他的意思的。”

“是第五執取的是嗎?”計夏青盯着她的眼睛。

“……是的。”

“還有什麽要給我看的嗎?”計夏青轉移了視線,又看向那幾只奶牛。

“沒了,就這些。”

計夏青點點頭,轉身,沉默地走回電梯,與宿白和太乙擦身而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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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從善如流地走回了電梯,三人在沉默中上行。

宿白看着身邊表情陰郁的女人,咬咬下唇,求助地看向太乙。

人工智能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電梯叮一聲到了頂端,計夏青依然沉默着,一路原路返回,直到站在小屋門口,她才回頭看了看那幾乎被挖空的矮山,表情裏泛起一絲嘆息。

宿白鼓起勇氣走上前,牽住了她的手,溫聲安慰着,“你可以和我說的。”

她看出來了計夏青略帶有些震撼與沮喪的情緒,忍不住安慰着面前的女人。

青帝陛下看了看小龍忐忑的神色,擠出一個微笑,搖搖頭,語氣輕到聽不見,“先回家吧。”

宿白擔憂地牽着她的手,兩人一起坐上了懸浮列車,計夏青愣愣地看着車外的景色,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阿青……”她忍不住開口,兩只手捉住計夏青的手,準備認真和她談談。

計夏青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按在了她的唇上,女人聲音有些沙啞,“我沒事,讓我靜一靜就好。”

她知道,大概只是第五執起了這個名字,但她不明白:

為什麽。

她想不通。

于是沉默繼續蔓延,直到兩人回家,計夏青迅速走進書房,關上了門,留下了一只孤零零的龍。

宿白用力咬着下唇,咬到幾絲血絲蔓延方才罷休。她輕輕擦了擦唇角的血,愣愣看着手指上的豔紅,眼角耷拉下來。

只是她很快又振作了,跑去廚房燒水泡茶,随後輕輕敲了敲書房門,溫聲說,“阿青,先喝口水吧。”

門裏面沒有動靜。

她又忍不住敲了敲,房間裏依然沒動靜,她仿若不會疲倦,就這麽堅持不懈地敲着。

手上的水又熱了幾回,她再一次锲而不舍地敲門時,書房門嘩啦一下被打開了。

計夏青沖她點點頭,接過水,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她看着面前的小龍,神色疲倦,“我只是在思考一些問題。”

那個名字,勾起了她無數關于過去的記憶。

她以為來到這個世界這麽多年,有那麽多多姿多彩的故事,遇到了那麽多人,那些在地球上的平凡經歷早就淡忘了。

只是這個名字一出來,記憶仿若洪水般湧出,不正常地充斥在她的腦海。那些自以為已經已經忘懷的往事,其實一直牢牢烙印在她的記憶深處。

春日的粉嫩櫻花和味道清雅的櫻花酥;夏日的蟬鳴和汽水蓋掀開的脆響;秋天落下的一片被蟲啃了一半的黃色葉子;冬日的刺骨寒風。

記憶與現實的交織,讓她有些錯亂。

那是她思念了萬年的故鄉,是她依然可以存放自己的過去的地方。

她曾經找過回家的方法,找關于那個星球的蛛絲馬跡。

她曾經仰望星空,沒有一顆熟悉的星星。

即便心中亂成這樣,她依然抽出了幾分精神安慰面前堅持不懈的小家夥,表情中有些懇求的味道,“讓我一個人待一會,一會就好。”

她一定得想清楚,這些突然湧出的記憶到底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如此清晰。

宿白緊咬着牙,看着面前女人眼睛裏的血絲,突然一步跨出,腳堵在門縫裏。

“小白?”計夏青顯然愣了愣,随後皺眉看向她,面上帶着點苦笑,“連讓我一個人靜靜都不可以麽?”

“靜靜可以,”宿白看着面前疲倦的女人,聲音放緩了點,“我陪你。”

兩人就這麽在門口僵持着,計夏青試圖關門,卻被倔強的小龍死死堵住。她有些惱,手上用了點勁,遭來的只有小龍吃痛的吸氣聲和更不畏懼的對視。

最終還是青帝陛下心軟了,她退後一步,任由小龍竄進來關上門,抱緊自己的腰肢,也任由這龍将自己的腦袋扣在她肩窩處。

真是溫暖啊。

她緊繃着的弦突然斷了,忍不住回抱住面前的人。

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理智似乎游離在外,冷漠地在上空俯視着在宿白懷中迸發出眼淚的自己。

大概是悲痛至深到感知脫敏。

宿白不問,也不安慰,只是溫和地輕撫她的鬓角,輕聲說,“我說了吧,你需要我的。”

話音剛落,計夏青發覺,自己的理智回歸了。她更加用力的抱住小龍,哼出一聲低到聽不見的鼻音。

宿白看向懷中噠啦啦掉着無聲眼淚的女人,輕哄着,“要不睡一覺吧,睡醒就好了。”

計夏青用力搖了搖頭。

“為什麽?”宿白好奇地看着懷中終于不繃着情緒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臉。

計夏青悶着聲音,“還沒到12點,太乙還在看着。”

小龍失笑,也依着她,慢慢擁着走到一旁的沙發上,讓女人靠在自己懷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按着她的鬓角。

那種與這個世界的疏離感因為小龍的懷抱而慢慢抽離,她緩緩回過神來,回憶着剛才自己不正常的情緒,突然又打了個冷顫。

很奇怪,很奇怪,自己聽到隆美爾他們的名字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悸動。

就算斯大林格勒意味着很多東西,畢竟是離自己所處的那個時代很遙遠的一件事,甚至不發生在她自己的國家。

計夏青蹭的一下坐直了,眉頭緊皺。

有問題。

小白驚異地看着似乎突然恢複正常了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輕聲叫她名字,“阿青?”

計夏青猛得看向她,表情嚴肅,“我剛才是不是很奇怪?”

宿白忍不住往後縮了縮,點點頭,“很奇怪,情緒很低落,但是……”她猶豫了會,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那個感覺,“感覺你心裏在叫嚣着很多東西,暴躁又易怒。”

“問題來了,”計夏青猛得擦了把自己眼角的淚,站起身,皺眉踱步,“我剛才不正常,是因為什麽?”

“不是因為那個名字麽?”小龍遲疑地重複着,“叫什麽……斯大林格勒?”

計夏青頓步,表情複雜。

“看來是了。”她喃喃自語,“有人在我身上動了手腳,讓我聽到這個名字就會想起……很多過往。”

那些不正常湧出的記憶,大概就是如此。

但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那人動手腳的意義是什麽呢?

“為什麽要讓我想起那些?”計夏青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皺起眉,“是什麽提示麽?”

“可是,能在我身上動手腳的,還有誰?”她遲疑地看向窗外。

她可是青帝,按戰力來說天下第一橫壓一世的天才,即便是老鄉第五執,也差她一些。

沒有人能不經過她的察覺悄悄在她的魂靈深處動手腳。

“可能是青帝陛下呢?”宿白盡管聽不懂女人的喃喃自語,但也在努力思索,“你不是她的暗衛麽?”

計夏青失笑,“不會的。”

她抿起唇,搖搖頭,将這個暫時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埋在心底,随後溫和地看向小龍,輕聲說,“謝謝了,小白。”

要不是倔強的龍,她不知道還要沉浸在那些回憶裏鑽牛角尖多久。

宿白經不起誇,一誇就嘚瑟起來,歡脫地在計夏青身邊繞着圈子,“我就說了,你需要我。”

青帝陛下無奈地亂跑撒歡的小家夥撈進自己懷中,語氣溫暖,将腦袋擱在了她肩膀上,輕輕嗯了一聲。

是的,她需要小白。

宿白也安靜下來了,靜靜抱着懷中的女人,不說話。

計夏青的手輕輕撫上小龍挺直的背脊,微微扭頭,看向她的側臉,好奇地呢喃道,“不問我麽?”

宿白瞥了眼她,“問什麽?”

“問什麽是斯大林格勒。”計夏青舒服地眯起眼睛,享受着這個溫暖的懷抱。

“你又不會告訴我。”小龍聲音委屈,微微拍了下她的腰背表示生氣,“那我為什麽會問。”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告訴你?”計夏青聲音裏帶着笑意。

宿白驚訝地将人推開了一點,看着女人的臉,有些興奮,“你真的告訴我嗎?我還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一直瞞着我的。”

計夏青神情狡黠,“小白,你很聰明,猜對了,我不會告訴你。”

龍瞬間給計夏青表演了一個什麽叫做“一秒變臉”,眼角耷拉下去,悶悶不樂地答應一聲,“哦。”

“不會一直不和你說的,”計夏青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溫和,“但是得等一會。”

她微微踮腳,于是她的額頭抵着小龍的額頭,表情鄭重,“會有這麽一天的,我的所有秘密,都會告訴你。”

宿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呼吸着她曾呼吸過的空氣,良久,才聲音沙啞地答應了一聲,“好,我等那一天。”

計夏青笑笑,吻了吻她的唇角,随後将龍放開。緩步踱到書桌前,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份不厚不薄的圖紙,翻看一會,微微搖頭。

“我覺得不太對勁。”她看着小龍,坦誠地說着。

宿白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臂按住桌面,于是正好将人鎖在自己懷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輕聲問,“什麽不太對勁?”

計夏青看了看自己的處境,向小龍翻了個白眼,但也沒反抗,微微思索一會,“這幾天的事不對勁。”

“這幾天的事?”宿白腦子一轉,随後故作委屈地看着計夏青,“你覺得和我在一起這個決定不對勁麽?”

青帝陛下哽了一下,随後沒好氣地捏住面前人的下巴,狠狠吻了一口,還用力咬了咬,齒間碾磨過那人溫軟的唇,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沒有不對勁,是最好的決定。”

小龍又開始傻笑起來。

青帝陛下發洩過小脾氣,又老老實實舔舐了會剛才自己咬過的地方,安慰着面前吃痛的龍,但舌尖竟然嘗到了一絲鐵鏽味。

是血。

她急忙離了宿白的唇,捧起她的臉,有些驚恐地打量着,語氣滿滿都是愧疚,“痛不痛?”

她只以為是自己咬破的。

小龍讪讪地撓了撓後腦勺,搖搖頭,“不痛。”這龍臉皮頗厚,此時老神在在地看着計夏青,表情深情又溫柔,“你給的,怎麽會痛呢?”

青帝陛下微微眯起眼,打量着面前突然深情的龍,又仔細看了看唇間的傷口,随後深吸一口氣。

“宿白!”

小龍落荒而逃,老老實實滾到了沙發上端正坐着,還有些疑惑,“阿青,你怎麽發現的?”

計夏青磨磨牙,沒好氣地說,“要真是我咬破的,你早就該哭天搶地滿地打滾碰瓷要親親要抱抱了,哪裏會說那種話?”

小龍瞪大眼睛,痛心疾首,“阿青,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人嗎?我生氣了!”

計夏青微微挑眉,示意,“喏,就是現在這樣。”

宿白語塞,只得自己舔了舔唇角,懊惱地點點頭。

知道了,下次就這麽碰瓷。

只是青帝陛下又緩步走過來了,捧起了她的臉,仔細打量着,過了許久,才聲音幹澀地問,“剛才在外面自己咬破的?”

小龍一揮手,“嗨,不要緊。”

計夏青惱了,瞪了她一眼,溫柔地碰上那傷口,沉默一會,“以後別這樣了。”

她心疼。

“這不是得看你麽?”小龍耍無賴,看着她,神色鄭重又溫柔,“阿青,答應我,以後遇到事情,多想想我。”

“別再把我關在門外了。”

計夏青看着眼前溫柔又堅定的宿白,緩緩點點頭。

“好。”

四目相對,似乎是有某種引力,彼此之間慢慢靠近。

小龍一伸手,計夏青整個身子都差點軟在了她懷中。

但好在青帝陛下及時從美人計中蘇醒過來,瞬間蹦出了小龍的懷抱,狠狠瞪了她一眼,惱火地揉了揉她細軟的發絲,“都怪你,打什麽岔!”

剛才正說正經事呢!

小龍有些懊惱地坐直,心中直後悔沒早點親上去,又錯過了一個親親。

“我剛才要說什麽來着?”計夏青惱火地踱了兩步,敲着自己的腦袋,但是腦袋一直在不争氣地回放着小龍那句故作深情的話:

“你給的,怎麽會痛呢?”

該死,明明知道是這只龍耍寶,依然忍不住去想,去回味。

青帝陛下嘆息一聲,看了眼窗外,表情惆悵。

這就是愛情嗎?

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宿白顯然是不知道青帝陛下心裏那些小九九的,無奈地站起身,“你剛才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有些不對勁。”

她捏着自己下巴,學着計夏青踱步,喃喃自語,“可是這幾天除了我們兩個的事,也就是你拜訪老師和太乙帶我們參觀剛才的地方呀。”

“就是這裏不對勁。”計夏青轉過身,看着小龍,沉吟一會,突然牽着她的手,大步走向玄關,順便朝菲特打了個響指,“菲特!”

某只已經被教育好了的機器人乖巧地打開了數據真空。

兩個人又緊挨着坐在玄關處,計夏青将小龍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娓娓道來:

“其實,我對于巴別塔,一直是有些疑慮的……”

她将自己一直對巴別塔的兩重懷疑全盤告知,“我在沒有拜訪你老師之前,已經将一些東西聯系起來了。”

她掏出一張白紙,寫下幾個字。

“失蹤的古德裏安,應該是與那次我們探索中看到的奇怪巨人有關系,盡管我現在不能畫出一個明确的箭頭指向,但是直覺告訴我如此。”她又寫了幾個字,“而我們收到的那張黑色卡片,一定是與你成年禮的那張有關系的。我之前懷疑我們收到的那張卡片,是極詭黑暗打入巴別塔的一只小分隊,但事實看來顯然不是如此。”

她摁了摁眉心,有些發愁地看着自己的分析,“老頭兒給出的資料解釋的很詳細,也很合理,很令人信服,但總是有些奇怪之處,我還沒找出來。”

宿白點點頭,看着她手中的白紙,陷入思索。

“我的第二個疑問,就是巴別塔中的基礎資源從何而來。我一開始的懷疑是搶奪極詭內的生靈的資源,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你們龍族所有龍都是從事探索職業——或者說軍事職業,但是現在看來也不是這樣。”她搖搖頭,“太乙帶我們參觀的那個地方也完美地解決了我的問題,你們的基礎資源已經全由機械控制了,也是很合理的。”

宿白抿抿唇,迷惑地問,“那你有什麽問題?”

“就是,一切都太巧合了。”計夏青喃喃自語,“老頭兒好像知道我對什麽有疑惑,如果說後者還可以是因為太乙的彙報,前者他又是怎麽知道呢?”

自己的眼前原來是一片朦朦胧胧的霧氣,突然有人把這片霧全部擦掉了,露出了正常運轉的漂亮世界。

漂亮的像是布景。

“還有,這幾乎全部吻合上了的證據。”她翻看着老頭兒給她的一些資料,面露糾結,“怎麽就吻合地這麽完美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這解決了她所有疑惑的兩份文件,并沒有讓她心中的懷疑減少,只是更加迷茫。

宿白聞言,點點頭,理解了她的疑慮,良久,待她完全消化了計夏青的想法後,她小聲說,“我倒是有一個思路,或許可以用來接下來的調查。”

“你說。”計夏青期待地看着她。

“那兩張卡片,太像了,也就是說那個組織和我成年禮上的兇手一定是有聯系的,但是不管是單向雙向,他們怎麽聯系的?”宿白緩緩說着,“極詭中是無法長期連接巴別塔內信號的,除了軍用設施,而他們有交流的手段,也就是說,探索隊高層中肯定有他們的人。或許我們可以從這點追查。”

計夏青欣賞地看着小龍,微微點頭,“不謀而合。”

兩人默契地起身,走出數據真空,宿白沖着計夏青邀功,“所以我還是很有用的吧。”

“有用有用。”青帝陛下笑着說。

小龍愈發嘚瑟,開心地轉着圈子,“阿青,接下來我們幹什麽?”

“研究那幾張圖紙。”計夏青含笑看着面前的小龍,“裏面藏着的信息應該不止我們看到的那些。”

比如,那顆人造恒星,和自己長眠之處的那顆到底有什麽聯系。

“對了,”宿白一個急剎車,轉身,嚴肅地看着計夏青,“我其實還有一個問題。”

計夏青一愣,點點頭,“你說。”

小龍面露不解之色,“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那些機器人,要偷一具龍軀屍體呢?”

青帝陛下愣在原地。

醍醐灌頂。

“但是你們沒有一個人提到,我就很奇怪。”小龍嘟囔着,“也就沒敢提了。”

計夏青喃喃自語,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宿白!你是個天才!”

-------------------------------------

“她們現在在幹什麽?”披着黑袍的人背着手,聽着身後太乙的彙報。

太乙微微躬身,“塔主,她們現在在研究圖紙。”

黑袍人微微點頭,“很好。”他的語氣尖銳嘶啞冰冷,又帶着點漫不經心,“估計是和我預想的思路一樣了。”

他看向遠處,喃喃自語,“看來還能拖一段時間。”

太乙猶豫了會,輕聲對着面前的人說,“塔主,她們已經開始思考為什麽機器人要偷走龍屍了。”

“不奇怪,”尖銳嘶啞的聲音傳來,似乎想笑,但是語氣中又沒有一絲笑意,“青帝那麽聰明,即便是被我誤導了,也能想到的。”

太乙沉默一會,“可是,不是青帝陛下想到的。”

“是宿白。”

“你說什麽!”

黑袍人愕然轉身,黑色的帽兜下,露出半截鋼鐵下巴。

作者有話要說:知道評論大概又會是什麽樣了,咳咳

有獎競猜,這個黑袍人是誰?

A.第五執B.曼施坦因C.第五執就是曼施坦因

選對的,在正文公布答案後有紅包喲~

(就是這個公布答案的時間會長一點……)

感謝在2021-03-09 23:12:57~2021-03-10 23:29: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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