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太乙向黑袍人彙報完後,默默消逝在空氣中,繼續回數據空間事無巨細地監視着巴別塔內所有的風吹草動——尤其是宿白那間屋子的。

而黑袍人,則默默站在一張地圖前,縮在寬大的黑袍袖子中,似乎在微微發抖。

他擡頭凝望那張遼闊的地圖。

地圖最中心,是巴別塔,用一個巨大的紅點标注。

但是巴別塔周遭的黑暗極詭中,無數的大小各異的紅點藍點幽幽閃爍,毫無規律的排列,也不知道代表着什麽。這些亮點在那張全息地圖上忽隐忽現,組成了一條燦爛的星河。

有點紅藍點的所在地,是連最勇敢最機警的探索小隊都從未到達過的地方,但那兒的一山一水卻都繪制在了這張地圖上。

黑袍人僵硬地邁出一步,在巴別塔代表的紅點周遭一個最大的藍點上點了點,輕吟一聲,“古德裏安。”

他的聲音依然尖銳嘶啞,冷漠機械,毫無感情。

在他身後,赫然坐着沒有一絲生機的老頭兒,趴在辦公桌上。

但是太乙之前,對趴着的老頭兒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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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玩意,看不懂啊。”青帝陛下頭疼地看着身前的厚厚的一摞複雜圖紙。

一個下午都快要過去了,但什麽進展都沒有。

她哀嚎一句,卻也沒什麽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看下去,嘴裏不住嘟囔着,“術業有專攻,就算我是個天才也看不懂啊。”

那些圖紙複雜到了一定程度,計夏青盡管是個天才,卻也不是神仙。這些巴別塔最頂尖的建築學家一手修築的要塞,其中的各種密道各種防禦設施暫且不談,就是那基礎的水電硬件設施,她都看得頭大如鬥。

宿白早就放棄了看懂這些圖紙,看着還在硬啃的女朋友,忍不住開口,劍走偏鋒給出新思路,“我們是不是能反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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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夏青茫然擡起頭,看着她,“什麽意思?”

小龍沉吟一會,“我懂老師那個人,他很聰明,不會做沒有用的安排。”她看向計夏青,指了指身前的圖紙,“他給我們這些我們看不懂的圖紙,還特意寫了張紙條強調,這不是複制版,就是當年的原版,肯定不是讓我們看懂的,有問題的是這些圖紙本身。”

“不是讓我們看懂圖紙的內容,”計夏青低語,思索着小龍的話,“是圖紙本身有蹊跷?”

小龍點點頭,“我覺得是這樣。”

計夏青回憶起上輩子一些亂七八糟的諜戰片和偵探小說科學小知識,猶豫一會,看向小龍,“要不我們用火烤一烤?”

有種隐形墨水書寫成的筆跡,有些是要火烤才能顯現的。

宿白顯然沒get到這個知識點,一臉懵逼地看着她,伸出手摸向她的額頭,似乎是想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腦子轉傻了。

計夏青嘆口氣,将龍爪子扒拉開,沉吟一會,将所有紙張一列排開。

因為是最重要的圖紙,所以這些畫了繁複線條的紙張用的都是最好的紙,在巴別塔修建好後就一直保存在真空環境中,過了這麽多年依然嶄新。紙張厚薄均一,拿在手中極有質感。

“紙都是一樣的紙,”她肉眼掃過去,沒有發現一絲異樣,沒有發現大小不一缺角修補之類的痕跡,“咦?”

她拿起其中一張,皺眉看着,翻來覆去,看向小龍,“你看看,這張紙和其他的是不是有色差?”

小龍瞪大了眼睛,仔細甄別着,但最後也只是極不确定地搖搖頭,“看不出來,好像有一點。”

計夏青心中一動,拿起那張紙,仔細看着上面的內容。

“是巴別塔的塔身主體建造圖紙,”計夏青遞給小龍,“确實是有五層,兩層在地上,三層在地下。”

宿白接過圖紙,翻過來倒過去地看,嘴中嘟囔着,“這看起來可不像個塔啊,像個倒扣過來的雞蛋布丁。”

下寬上窄,但側面是個等腰梯形,而并非三角形。

計夏青一怔,迅速拿過來那張紙,仔細打量着,喃喃自語,“是,最上面那一層,太大了。”

沒有塔尖。

難道之前看到的塔主老頭兒的辦公室,不是頂層?

小龍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遲疑地搖搖頭,“可是不對,我們離開巴別塔主體去探索的時候,當然回頭看過,巴別塔長得就是和圖紙上一樣的,老師就是在頂層辦公,再上面就沒有東西了。”

計夏青皺着眉,彈着那張紙,“不一定,說不定用特殊的方式屏蔽了我們的視覺感知,就像我們剛才去參觀過的,那個明明存在于巴別塔裏邊,但從來沒有人知道的軍事基地,那片斷壁殘垣。”

“那紙張顏色不一樣也就有了解釋,”宿白又看了看,心中有了底,這張紙确實更加突出一些,“或許這張圖紙和其他的不是同一批生産的,所以有了輕微的色差。”

在真空中保存,最大程度地還原了這些紙張的原本樣貌。

“那你覺得,這張圖紙的時間,是在其他這些圖紙之前,還是之後?”計夏青看着眼前的圖紙,看着思索的小龍。

“我覺得,是之後。”小龍沉吟了一會,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我們知道,巴別塔确實是按照這張圖紙是哪個繪制的建造的,那說明這是最後一批,可能之前沒有定稿,換了幾次外形,最後定了這個罷了。”

“可以解釋得通,但要是真的這麽簡單,為什麽塔主老頭兒要把它給我們?”計夏青看着小龍,猶豫一會,還是沒打算瞞着自己的猜測,朗聲說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說給太乙聽,“你的解釋表面上是可以解釋得通的,但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她拿起那張紙,指了指上面的圖案,“巴別塔的塔身主體是所有圖紙的基礎,怎麽可能塔身比其他層還要先建成?”

這就像極了那些寓言故事裏的傻商人,不要建一樓二樓,只要三樓。

“沒有這張圖紙,這些,都是廢紙。”計夏青指尖點了點其他散在桌上的紙張,“所以,這張,應該是很靠前的。”

小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是沒法解釋,為什麽最後建好的塔的主體,是最早的一張圖紙?”

“可能又是一個改了無數次方案最後選擇用第一版的甲乙方悲催故事。”計夏青吐着小龍聽不懂的槽,聳聳肩。

“……什麽意思?”

計夏青嘆口氣,“開個玩笑。我倒是有另外一個想法。”

她抱臂捏着下巴,思索着,“如果假設現在的巴別塔确實有5層,得到的答案不能成立,為什麽不假設,現在的巴別塔不是圖紙上的巴別塔呢?”

“如果巴別塔實際上有更多層,比如七層九層,但是由于某種原因,只能展示五層,那這份圖紙的色差就可以解釋了。”

小龍很快跟上了她的思路,點點頭,“只是後來做的一個僞裝而已,一份假圖紙,仗着我們看不懂各層裏面的基礎布置,強行把更高的塔改成三層。”

計夏青贊許地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她看向桌面上其他的圖紙,眸裏滑過一絲精光,“也不知道這裏的圖紙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這個老頭子,呵,心裏的花花腸子太多了,我遲早得和他碰一碰。”

宿白嗓子一啞,表情糾結起來。

一邊是養育她的老師,一邊是自己的愛人。

但是現在兩人明顯站在了不同的角度看問題。

“阿青。”她張嘴,想要叫出面前人的名字,卻只叫出了一個氣聲。看着思索中眸子裏突兀冒出精光的女人,她沉默一會,還是低落地低下頭,只得走到窗邊,猛得推開窗。

戶外一股不大不小涼爽的勁風撲面而來,卷着幾片落葉飄轉。新鮮的空氣沁潤了她的心肺。宿白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卻聽見了身後的哀嚎,“宿白!快關窗,風太大了!”

她茫然回頭,卻看見自家女朋友宛若一只大撲棱蛾子,上蹿下跳,收攏着那些在空中飛舞的紙張。

小龍戰術性後仰,急忙将窗關上,迅速跟着計夏青一起收攏被吹跑的紙張,在青帝陛下略帶有幾分責怪和嗔意的眼神中吐了吐舌頭,笑得讨好。

“還好門關上了,也幸好沒被風吹到外面去。”計夏青站在沙發前,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忍不住捏住了小龍的耳朵,轉了半圈,在宿白龇牙咧嘴的表情中收回了手,又敲了一個腦瓜崩,“要是被風吹出去了,看你怎麽交差!”

小龍和她一起按照記憶将紙張順序放好,自知有錯,不吭一聲。

“少一張。”計夏青皺起眉頭,翻看着,超強的記憶發揮了作用,“是熔爐那一張。”

那一層巴別塔的圖紙也只是一個簡單的“熔爐外殼”而已,相當于只是在熔爐外面罩了一層鐵罩子,相當簡單,所以計夏青才在一堆複雜的圖紙裏一下記住了它。

熔爐的圖紙?沒有,至于為什麽沒有,計夏青剛才也問過小龍了。

宿白大笑兩聲,“阿青,那可是神之居所,我們怎麽可能有神之居所的圖紙?神之居所是神自己建造的啊。”

好吧,計夏青無奈之下接受了這個解釋。

可是就算它不算重要,也是所有圖紙中的一頁。計夏青還是擔憂地皺起了眉頭,在地上找着。

宿白看着她翻開了沙發靠墊,挪開了茶幾看地板,甚至想要趴在地上往高大的書架底下看,急忙攔住了她,“阿青,我來找。”

她自告奮勇将功贖罪,趴在地上搜尋着每一寸角落。計夏青坐在沙發上,眉毛越皺越緊。

“沒找到。”小龍整個房間搜了一遍,遍尋無果,茫然地站起來,老老實實在計夏青面前站直,“是我錯了。”

這可是巴別塔最重要的資料之一,就這麽因為自己的原因丢了一頁。

都可以想象塔主老頭兒暴跳如雷地指着她的鼻子怒喝了。

小龍心中漫上一絲絲小恐慌。

“你确定沒飄出去吧,當時你就在窗戶前面,也只開了那一扇窗戶。”計夏青眯起眼睛回憶着剛才的畫面,順便溫柔地幫灰頭土臉的小家夥拍打着身上的灰塵,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那就一定還在房間裏,只是我們沒找到。”

宿白委屈地嘆口氣,“師尊,我把地上每一寸都找過了,真的沒有。”

計夏青無奈地搖搖頭,走幾步,來到書桌前,打算先把這一垛先收起來。

只是她很快頓住了腳步,神色古怪。

“阿青?”小龍看着她停住的背影,好奇地探過一個腦袋,順着她的眼神,看向書桌。

那一張在地上遍尋不至的圖紙,就好端端在桌上。

“好家夥,”宿白瞪大了眼睛,“這張沒被吹跑?”

她很快就開心起來,大概是終于不用被塔主老頭兒罵了,嘴中話也多了起來,“原來這一張根本就沒動嘛,我剛才真是,一直在地上找,都沒想到往桌上看一看的。啊,太乙應該一直看着我們的呢,啊啊啊啊蠢死了!”她上前兩步,想要拿起那張紙,交給計夏青。

她伸出去的龍爪子被計夏青打掉了,青帝陛下一臉嚴肅,看着手上的圖紙,輕聲問,“為什麽這一張沒被吹跑?”

宿白一愣,看向計夏青嚴肅的表情,遲疑地回答,“大概是運氣好?在最底下?”

“剛才為了對比紙張顏色,所有圖紙都是一字排開的。”計夏青嘆口氣,“沒道理其他的都被吹跑了,就剩下它。”

她先将其他的圖紙收起來,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這一張圖紙,輕輕拿起來,端詳着紙張的顏色。

也與其他的紙一樣。

她掂量了下手中的紙,果然,似乎稍微重一點點。

就是這一點點,剛才讓它沒有被風吹跑。

計夏青微微挑眉,将紙對着光舉起來,仔細看着每一寸紙面,過了許久,終于有了發現,她瞳孔微縮!

“小白!快!拿美工刀來!”她呼吸急促起來。

宿白知道她有了發現,動作卻慢了點,撓撓頭,“要割開嗎?裏面有東西?不……不太好吧。”

計夏青擡起頭,眼神亮晶晶,“能到我們手裏的,都是經過老頭兒篩選了一遍的東西。現在這個要麽是老頭兒故意給我們的線索,要麽是一條漏網之魚,他也沒發現。”

“現在太乙沒跳出來喊停我們,就說明這是給我們的線索。”計夏青翻找着抽屜,想要找一把小刀出來。

宿白聞言,連連點頭,從一旁拿出一把,安撫着激動的計夏青,“阿青,我來。”

青帝陛下急了,“怎麽就不能我來?”

“你看看你手抖的。”小龍吐槽。

計夏青看了眼自己微微顫動的雙手,失笑,搖搖頭,急忙将椅子讓給宿白,聚精會神地盯着她動作。

小龍先小心翼翼挑了個沒有圖畫的空白角落,割下一個小角,看着紙的截面。

“是,是有夾層。”計夏青低語着,手按着桌面,極其激動。

小龍順着截面用刀尖挑了兩下,發現弄不開,輕聲說,“得割開。”

計夏青點點頭,看着宿白卷起袖子,微微屏住呼吸——

好吧,其實本來她也不需要呼吸來着。

小龍謹慎地順着那截面探進一小截刀鋒,緩緩割開,深入。很快,紙面下有了一片輕薄的小鼓包。

宿白長出一口氣,額間冒出汗珠。

計夏青急忙扯過幾張紙,盡職盡責地為她擦着汗,防止汗珠留下阻礙視線。

小龍看了眼身邊的女人,笑了笑,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繼續動作着。

一張寬大的紙很快被從中削成了兩張更薄的。宿白小心地每次只探入一點點,随後又喘口氣休整一會,如此幾次三番,終于,兩人在這夾縫中,看見了另一張極薄極薄的白紙,白紙邊緣微微泛黃。

很顯然,是另一種。

“現在取得出來了嗎?”計夏青看着那一角白色,更加激動了。

宿白端詳一會,搖搖頭,“雖然三張紙沒有黏在一起,但是裏面的紙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很脆弱,我還是把夾着它的這兩張紙全部弄開,再取會比較好。”

計夏青點點頭,咬咬下唇。

宿白活動活動手指,繼續拿起刀,大概是因為看見了那張白紙,有些激動,或許也有急于将那張紙拿出來的緣故,她速度快了幾分,手上動作也稍微大了點。

“小白,小心!”計夏青比她還快一點察覺刀鋒指向,驚呼出聲。

小龍慌忙收刀,但還是沒控制住勁道,尖銳的刀尖沖着她的左手奔過去,瞬間劃傷了她的肌膚。

一點猩紅的血珠慢慢浸出肌膚。

計夏青慌忙将小龍的手拿起來,也不管那一張白紙了,想着上上輩子看過的土方子,急忙将這人指尖含進了自己口中。

小龍猛得一哆嗦。

平日裏女人的身體是冷的,口腔大概是唯一溫度稍微高一點的地方,而那條自己品嘗過幾回的靈巧舌尖正在探過自己指尖的傷口,溫軟又……欲念。

宿白忍不住勾了勾手指,臉稍微紅了點,看向計夏青,“阿青,你幹嘛?”

青帝陛下含含糊糊地回答着,并不松口,“唾沫止血。”

龍放下了手中的刀,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手指微微伸了伸。

計夏青一瞪她,“幹嘛?!”

宿白低咳兩聲,稍微靠近了點計夏青的耳朵,低聲說道,“阿青,你是魂靈。”

就算這人模拟出了口腔中的唾沫,但也并沒有那些化學成分,凝血止血當然也無從談起。

計夏青沉默一會,慢慢張嘴,松開了小龍的手指。

宿白看了看手上的水光和依然在滲着血的傷口,看向計夏青,唇角笑容放肆了些,将那根帶着水光的手指放進自己口中含着。

計夏青深吸一口氣,轉過腦袋不看她,但耳尖卻稍微爬上了點紅暈。

真是,明明是很正常的止血,為什麽是那種表情!

小龍過了一會,伸出手指看了看,發覺血已經止住了,于是另一只手扯了扯計夏青的衣角。

青帝陛下回神,卻看見一根手指頂在自己面前。

小龍微微挑眉,帶着不明的意味,“止血了。”

“止血了就止血了,給我看是什麽意思!”計夏青沒好氣地說着,扯過一張紙巾扔在那根滿是水光的修長手指上,用力擦了擦。

小龍撇撇嘴,又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阿青,很甜。”

她似乎是知道現在不是時候,看了看女人粉嫩的櫻唇,猶豫會,輕輕吻上了她的唇角,舌尖微微舔舐,随後占了便宜就跑。

随即青帝陛下暴躁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

【宿白!你知不知道太乙在看着!】

【知道啊,她看着就看着呗,反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不知道。】小龍頗有些混不吝地感覺。

數據空間一直在監視兩人的太乙看着突然開始玩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忍不住在捂臉。

這兩個人啊,真是。

明明在做正事好嗎,怎麽就突然歪倒了另一個地方?

她微微擡眸,看見了青帝陛下磨磨牙,随後重重吻上小龍的唇。

于是小龍的臉也紅了。

“這就是人類的感情麽?”她感慨着,幽幽地吐槽,“真是難以理解。”

在書房打鬧了一會的兩人很快意識到這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還有更重要的事被兩人忽略了。

她們對視一眼,臉一紅,看向桌上被無視很久的圖紙。

圖紙已經被割開了大半邊,好在剛才傷到小龍的那一次失控只是劃破了外層的紙張,裏面的泛黃白紙完好無損。

計夏青說什麽也不讓小龍拿到了,接過小刀,小心翼翼劃過僅剩的一些連接處,終于,将裏面夾着的那張白紙完好無損的拿了出來。

“看起來可有些年頭了。”小龍感慨着,看着眼前發黃的、皺皺巴巴的白紙,“也不知道為什麽被封進去,為什麽被封進這張圖紙。”

計夏青緩緩将白紙翻了個頁,看到前面有字的那一面。

她的手一抖,幾乎拿不穩那張紙。

小龍知道恐怕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嚴肅起來,急忙問道:“是什麽?”

計夏青喉嚨滾動一下,随後艱難地說,“一張殘缺的圖紙。”

小龍精神一振,想到剛才兩人的讨論,“是真正的巴別塔的圖紙?”

“不是,”計夏青搖搖頭,面色複雜地看向眼前的人,緩緩将手中的紙遞給她,輕聲說,“是熔爐的建造圖紙。”

熔爐,是人造的。

作者有話要說:熱戀中的兩個人為什麽要破案呢!暴躁摔大綱!(然後狼狽地撿回來)

好想直接快進到阿青掉馬!上床!釀釀醬醬!

決定明天寫甜甜的約會~(繼續暴躁摔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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