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裏面的人看得到我們嗎?”計夏青和宿白異口同聲地問着身邊陪同參觀的兩人。

随即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和苦澀的笑容。

裏面那個大漢實在是太熟悉了啊。

高大魁梧的老豬佩奇,隆美爾。即便換了一張臉,他在人群中依然是鶴立雞群的存在,更別提對他相當了解的宿白和計夏青了和那塊基本彰顯了他身份的粉嫩嫩方巾了。

哦,不對,除了方巾,還有領帶夾,也是粉色的。

“看不到的,我們總部預想到過這種情況,玻璃是單向的,我們這也是視覺死角。”身邊陪同的兩人老老實實說着,随後那個逮着青帝陛下聊寶寶的女人嘴角勾起,帶着一絲笑意,“看來你們看到熟人了?”

“算是吧,不是很熟。”計夏青一口拒絕,随後保持着鎮定,慢悠悠向前走着,不讓人看出一絲破綻。

小龍則稍微顯得稚嫩了些,眼神還是忍不住往隆美爾那瞟。

正在裏頭接受彙報的隆美爾突然有一種被暗中窺視的感覺。他一向很信任自己的直覺,眉峰不動聲色地輕輕蹙起,打量着周圍的人。

都是他熟悉的花名和假面,都在認認真真工作。

“組長?組長?智深同志?”

隆美爾回過神,沖着面前的社畜友好地點點頭,“我都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他微笑目送着社畜離開,随後眉毛擰得更緊。

不是裏面,那就是外面?他掃視了一下看不到外頭的玻璃,默默收回目光。

看來又來了新人,就是不知道是誰。

計夏青和宿白心底交流的聲音都沉默了,直到走過這一條長廊,兩人的聲音才同時在對方心底響起:【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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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是更長的沉默。

小龍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微笑看着身邊陪同的兩人,“後面的都差不多是麽?”

“沒錯,”女人點點頭,微微挑眉,“看來你們很着急,還有別的計劃?”

宿白一時語塞。

別這麽聰明啊這位朋友。

“今天一天的信息量,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計夏青上前半步,将小龍遮在身後,面上的微笑挑不出一絲差錯,“我們得回去好好消化消化,還有論壇上的那些內容。”青帝陛下長嘆一口氣,“說實話,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了,但還是給我們足夠震撼的沖擊。”

女人笑笑,“我明白。”她身邊的人轉身引領兩人,“由于我們兩個已經知道了你的地址,所以也被組織上安排了暫時做您二位的領路人,您可以叫我韓梅梅。”

一旁話少的男人輕聲說,“叫我李雷。”

計夏青很想捂頭。

第五執真是什麽梗都用上了啊,英語教材都不放過。

“你們的花名可以再等等,在花名庫中好好挑一挑,這種事急不得的。”女人稍微領先她們半步,慢悠悠走着,然後翻出終端,操作了幾下,遞給兩人,“這是我們的聯系方式。”

-------------------------------------

當黑龍再次盤旋在半空時,俯視着底下的雄壯山川和山川中隐藏的那個已經看不見了的可怖組織,兩人背後都漸漸出了層冷汗。

“他為什麽……”

“不要說話,可能有……”計夏青迅速打斷了小龍的還未說出口的話,做了個【太乙】的口型,随後又說了一句,聲音冷清又疲倦,“回去再說,讓我先想想,捋一捋。”

黑龍張了張嘴,随後乖巧閉上,心裏亂糟糟的。

#好不容易決定背叛自己的身份潛入這個疑似要搞反叛的組織之後發現我師兄也在#

文字很難表述這樣一種心情,大概是又憤怒又驚喜又松了口氣。

憤怒是因為背叛,驚喜是因為“诶,你也背叛了?”,而松了口氣,大概是因為自己的糾結終于有了個合理的理由。

你看師兄都來了嘛。

只是她心中卻越來越郁悶,飛了幾分鐘後,她忍不住咆哮出聲,一口帶着光明氣息的龍息随着憤怒的龍吟肆意噴吐,燒灼着前面的空間,這方天空瞬間染上了一抹燦爛的暖金色。

“幹嘛呢。”計夏青回過神來,沒好氣地敲了敲黑龍的大腦袋,“生怕別人看不見。”

“心裏難受。”宿白小聲嘀咕着,拍打着龍翼,過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要是我們根本沒來這一趟就好了。”

不來,就不會遇到隆美爾,就不會讓自己産生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以後要怎麽看待這位師兄啊?

她嘆口氣,恨不得像只鴕鳥似的将腦袋埋進沙子裏。

計夏青聞言,摸了摸她的腦袋,稍微抽出了點精力安撫着面前焦躁不安的小家夥,“至少比我們之前什麽都不知道好不是麽?”

現實盡管有些難以接受,但好歹得到了更多的信息,也對未來有了更多的判斷。

小龍沉默了許久,倒也是輕輕點了點腦袋,“你放心,我知道的。”

她還有一絲自己說不出來的悲哀想法:她口中說着想要遠離巴別塔內部權力的争鬥,想要遠離看似其樂融融的師兄妹下一秒拔刀相向的情景。但實際上,自己還是被動卷入了這一切。

這也是你的計劃麽?老頭子。

她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了那個一直冷靜沉穩老頭子,永遠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她機械地拍打着龍翼,感覺自己血管中一直沸騰的熱血慢慢冷了下來。

當夜幕剛剛擦上天空邊緣,兩人終于回到了家中。

菲特的小攝像頭擺過來擺過去,似乎是探尋地看着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言的兩人,終于小心地率先問道,“發生了什麽?”

冷漠又好奇的電子音讓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兩人蘇醒過來,計夏青微微按着脹痛的太陽穴,擡眸看向表情低落沮喪的小龍,忍不住伸手揉了把她的臉,“怎麽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宿白擡起頭,死死抿着唇,過了好一會才低聲開口,聲音低落嘶啞,“我腦子好亂。”

計夏青卻突然站起身,迅速走向書房。

小龍驚異地目送着她的背影,微微嘟起嘴。

但很快,計夏青又拿着一摞白紙出來了,沖小龍招了招手。

宿白頓時了然,站起身,然後和阿青一起縮在了玄關,而菲特相當自覺地支起了數據真空。

“從第一個問題開始。”計夏青提筆寫下一行字,“隆美爾。”

她看了眼宿白,“你也能确定是他吧。”

“毫無疑問,”宿白抱膝坐在地上,點點頭。

隆美爾她不可能認錯。

“你知道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麽嗎?”計夏青筆尖輕輕點着這個名字,挑眉,看向小龍。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宿白聲音低得聽不見,“他在那多久了,是不是就是小周口中所說的——上面有人。”

越來越多之前被壓抑住的思緒宛如潮水一般奔湧而來,她慢慢攢緊了拳頭,“他有沒有……做過背叛巴別塔的事。”

計夏青訝異地看着這小龍,突然失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宿白委屈地擡起腦袋,有些小氣憤地盯着計夏青,“很好笑嗎?”

青帝陛下意識到宿白生氣了,急忙伸出手順了順小龍的腦袋,微微憋着笑說,“嗯……我只是沒想到你才在這一層。”

小龍一愣,那些宛若潮水而來的負面情緒突然消散了一點。她皺眉,看着計夏青,有些不滿意地問着,“那你覺得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麽?”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計夏青一字一句地說。

“這不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嗎?”小龍不滿地皺了皺鼻子,嘟起嘴,覺得面前這人在消遣自己。

“不,不一樣,”計夏青搖頭,“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

宿白依然茫然,直到面前的人在終端上調出了一份官方通知:

【黃金歷144年3月1日,原以太學院教務處副主任隆美爾在我族後輩成年禮上有重大失職行為,直接導致了無法挽回的巨大損失。為嚴肅紀律懲前毖後,經研究決定,給予原以太學院教務處副主任隆美爾嚴重警告一次,即日起不再擔任原職,且禁閉3個月自我反省。】

“禁閉室我看過資料了,和監獄就沒什麽兩樣,根本就沒法偷跑出來,”計夏青輕聲說,“所以,還是那個問題。”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

宿白汗毛豎起,倒吸一口涼氣。

細思恐極。

“不管是他偷跑出來了還是有人故意放他出來了,都是很有趣也很恐怖的可能。”計夏青手指輕輕敲打着地面,在隆美爾名字上劃出了兩個箭頭。

“确實,你說的對,”宿白沉默了很久,點頭,“這才是最嚴肅的問題。”

“我基本可以确定,是後一種答案。”計夏青在一端畫了個圈圈,“我查了一些資料,以前也有零星的,類似于隆美爾這種失職的行為,都是罰俸和公開批評了事,畢竟每一個成年巨龍都是巴別塔寶貴的財富。他被關禁閉就很不合理。”

“說不太通,”小龍努力思考着,“畢竟隆美爾是繼承人之一,而我也有繼承人的身份。我的成年禮上出事,可以有很多說道的東西。我倒是覺得重罰隆美爾不特殊,因為我倆複雜的身份,必須嚴肅處理。”

計夏青歪着腦袋想了想,點點頭,“有道理,但是我們還有另一種方式來确定這個猜測。”

她打了個響指,“我偷聽了一部分他們彙報的內容,好巧不巧,聽見了隆美爾的花名。”

“是什麽?”宿白好奇起來。

“智深。”計夏青打開了那個新擁有的APP,找到論壇頁面,小聲嘟囔着,“我猜他的花名姓魯,名智深。”

論壇-搜索-關鍵詞檢索-魯智深

“喲,帖子不少,”計夏青微微挑眉,按照時間順序排列。

“你看,他最近三天才開始發帖子。”計夏青指了指頁面,“也就是說,他之前可能一直處于蟄伏狀态,直到最近因為被關進禁閉室,在大家眼中失去了蹤跡,才能趕到這邊來做些事。”

“如果他是偷跑出來的,以前不被關禁閉的時候為什麽不偷跑出來?而非要等到現在?”

宿白點點頭,認可她的猜測,眼睛卻盯着上面寥寥無幾的搜索記錄,面上表情漸漸古怪起來。

“他為什麽要發帖問怎麽護理粉紅色的毛絨玩具?”

就是一天前的提問。

不得不提,雖然是一個地下的——不,人家是一個合法社團,盡管是一個做着一些膽大包天事情的社團,但是其論壇裏面并不是她們想象中每天商量着怎麽屠神怎麽暗殺塔主老頭兒拯救巴別塔還人類一個清白的大事情,而是一些七零八碎的瑣事。

比如怎麽護理粉紅色的毛絨玩具。

“我猜,是輪到他擁有送你的那個粉色獅子頭套龍軀限量款了。”計夏青略微沉思一會,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小龍又回想起了那個極難用言語形容的生日禮物,打了個寒顫。

“略過略過,下一個問題,暫且算是有人放他出來吧。”小龍瘋狂揮手,随後喃喃自語,“誰能放他出來?他是最近加入的嗎?”

能把隆美爾關進禁閉室的只有塔主老頭兒,而把他偷偷放出來的可以有很多人。

“首先,當然不是最近加入的,不然為什麽這麽快就混成組長了?”計夏青嘟囔着,“往最壞也是最有可能的方向猜,大概他在非常非常久之前就已經是這個社團的一員了,”

“而誰放他出來的?其實只要是值禁閉室班的龍族都有可能,”計夏青摁着眉心,“範圍太大了。”

小龍皺着眉,突然,遲疑地問出一個問題,“萬一,就是老師放他出來的呢?”

計夏青一愣。

“不不不,應該不是,”小龍很快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老師都稱呼那個社團為‘巴別塔陰暗面’、‘渎神者’了,怎麽可能還幫他們?”

宿白盡管聰明,但還是習慣性地作為一個巴別塔繼承者的身份去看待這一切,而且尚還稚嫩,并不理解其中的彎彎繞。

而計夏青則陷入了沉思。

好像,小龍這個腦洞,确實有可能啊。

“這樣就完美解釋了為什麽老頭兒非要關隆美爾禁閉。”計夏青小聲嘟囔,“一個相當棒的理由,讓隆美爾很長一段時間消失在大家視野中。”

如果以出任務作為借口?不可能,巴別塔不允許一個人單獨探索,這是對龍族生命不負責。

而這樣一個理由,很棒。

她越想越覺得可能:第五執現在的割裂行為,大概就是因為某種原因而造成的類似人格分裂的東西,可能,放跑隆美爾,恰巧是自己熟悉那個,偏向人類的那個第五執呢?

等等,偏向人類。

計夏青突然站起來,手背在身後,焦急地踱着步。

偏向人類。

如果分裂的一側是偏向人類,那另一側偏向的是什麽?

她好像抓住了什麽東西,也好像明白了,為什麽第五執會分裂。

“不會吧……?”她想到了那個,被第五執捏造出來的神明。

“你把自己變成了神?”她猛得站住,看向窗外已經升起來的一輪清麗彎月。

曼施坦因對那個神模樣的形容浮現在她耳畔,男人嘶啞難聽的聲音慷慨激昂:

【“祂的左手寬大、樸實、粗糙、厚重,是一只勞作者的手掌;祂的右手細嫩、小巧、精致、優雅,是貴族的手掌;祂左腳穿着軍隊的馬靴;右腳踩着少女的布鞋,身上是一件代表混沌的黑袍。這說明無論是誰,哪怕是罪犯,都是祂的孩子,都可以得到祂的庇護,這就是“神無定形”和“神愛萬民”的證據!”

“她的眼睛裏沒有情緒,但又盛着對世間的悲憫;臉上沒有表情,但我能感覺到,她是有情緒的!她在表示對她孩子們的愛意。”

“我看見了她的臉。”

“是一張右臉上刻着‘死刑’的女人的臉。”】

“卧槽,”計夏青越想越心悸,“你不會把自己搞瘋了吧。”

她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神:自己縱橫以太大陸橫壓一世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見過這些勞什子神明。

第五執捏造了那個神,成為了那個神,是她已經基本錘定了的事實。

而在小白和史料記載,神确實會回應信徒的祈禱,或許第五執确實使用了某種自己還不知道的方式,讓他自己的思維成為了一個大的集合體,每天聽着不同人的祈禱而滿足他們的願望。

“那麽多平凡人的祈求,那麽多合理或者不合理的禱告,那麽多的思緒向你奔湧而來……”計夏青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凝視着窗外的月亮。

“你一定累壞了吧。”

“阿青?”

她聞聲回頭,卻是小龍憂心忡忡地追了過來,牽着了她的衣袖,擔憂又無措地看着她。

“我沒事,”她緩緩搖頭,“想起了一種可能罷了。”

她将這個荒謬的思緒藏進心中,略微搖搖頭。

從唯心主義的角度是說得通的,但以巴別塔那對魂靈少得可憐的研究進展,真的讓某一個人的魂靈接受所有人的思緒湧動而保證不崩潰,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只能作為一個可能的角度去思考而已。

計夏青搖搖頭,暫時将這突如其來的想法抛到腦後,又縮回了數據真空中,看着地上的紙,微微眯起眼,先迎合着小龍的說法,“确實,有很多人可能有機會放他出去,我們根本沒辦法追查,這條線索到這裏基本就斷了。”

“阿青,你肯定還聽到了什麽,對吧。”小龍擡起頭,狡黠地看着計夏青,“那個人在給隆美爾彙報什麽工作?”

計夏青看着面前沖着自己擠眉弄眼的小家夥,嘆口氣,“是,我還聽到了那個東西的名字。”

她回憶了下,“好中二一個名字,叫‘伐天’計劃。”

兩人面面相觑。

“你有什麽思路嗎?”宿小白絞盡腦汁不得其解,最終決定放棄思考,看向了旁邊沉思的計夏青。

阿青,老聰明了。

宿白看着身旁皺眉思索的女朋友的絕美側顏,漸漸開始托着下巴,看着這人。

認真思索的阿青,好性感啊。

小龍逐漸放棄思考,開始觊觎起這人的美貌。

那些因為今天的調查而亂掉的心緒就這麽漸漸被收攏,而變得更加安心起來。

似乎只要在這個人身邊,天塌下來都不怕。

計夏青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或許只是一個很中二的名字罷了,只從名字什麽也看不出來啊。”她邊說着,邊擡頭看向小龍,卻發現這龍笑得很蠢的看着自己。

“幹嘛這樣看着我?”青帝陛下愣了愣,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有!”小龍堂而皇之地說着。

“有什麽?”計夏青挑眉。

“有我愛你的目光。”小龍做西子捧心狀。

青帝陛下被哽住了,随後暴躁地将人提溜起來,拽着領子晃來晃去,“說!哪裏學的這些土味情話!”

小龍笑着,看着面前女朋友的耳朵悄無聲息的紅了。

“不是想讓你放松一下麽?”她讨好地看着計夏青,臉蹭了蹭她的手,宛若一只乖巧的小獸,眼睛水潤潤,“想到什麽了嗎?”

計夏青将人放下來,手慢慢捋平這人皺皺巴巴的衣領,嘆口氣,搖搖頭,“一個名字而已,和什麽東西聯想起來都有可能,還有可能什麽都不是只是一個名字,所以想不到什麽線索。”

“阿青都想不到,那我更想不到了。”宿白挺起胸膛。

“你好像很驕傲?”計夏青失笑,将人拉着坐下,“但我們還有其他很多東西,可以慢慢看。”

比如以她們現在的權限可以看到的博物館50層左右的東西,每個都可以研究一會;再比如在論壇上公開的,在終端上很難查到但在之類很容易檢索的資料。

小龍将腦袋放在計夏青肩膀上,嘟囔一聲,“看吧。”

計夏青抖抖肩膀,扭頭看着身旁的小家夥,失笑,“你怎麽一點都不急?你不是繼承者的責任心一直還挺重的嗎?”

“挺急的,”宿白腦袋靠在計夏青肩膀上,整個人宛若一只樹袋熊一般黏在這人身上,“但是急沒用啊,我想不出來,也想不通。”

自從阿青來到自己身邊,原本一直緊繃着的腦子可以放松一點了,阿青永遠比自己想的更全更深,也比自己更有見識更聰明機警。

這種安全感,讓她留戀,且不舍。

作者有話要說:急急急!征集兩人花名啦~嗚嗚嗚禿頭作者想不出啦

隆美爾花名:魯智深,緣由: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裏扯斷玉鎖。咦!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嘿嘿嘿,我就直說了,這是個伏筆(暗線),但不說一句似乎就太深了,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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