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宿白覺得,每次集中注意力思考時,時間總是流逝得格外快速。

就像每次她玩全息游戲盯着青帝陛下那張臉的時候,幾乎是一恍惚間時間就沒了。

又比如這次,她都已經中途離開過兩三回,安撫自己的肚子,解決洗漱問題好随時洗白白上床,甚至披着寬松的浴袍赤足在阿青面前來來回回晃蕩了好多次不斷暗示已經是深夜,但得到的反應不過是突然清醒的阿青将她抓過來然後讓她穿上鞋。

“說了多少次,也不怕凍着。”老媽子青帝陛下似乎根本沒看見小龍松松散散一抽系帶就散開的浴袍,在抓着小龍清瘦的腳腕強行給這只年少氣盛不怕冷的龍穿上鞋後,又愣愣地看着面前一摞寫滿字的白紙,開始了深一輪的思索。

啊,小龍腦袋裏那些說不出的小心思,阿青似乎根本沒意識到呢。

宿白憤恨地磨磨牙,撇嘴,将自己浴袍系帶系好,牢牢實實遮住脖子,随後搬了張小馬紮,在一直縮在玄關菲特數據真空中的阿青身邊坐下。

阿青手上有一摞白紙,腳下還散落了一地,遠處還有好幾張可憐的,被揉成團子皺皺巴巴的紙,丢到了遠處。

她托着下巴看着坐在紙堆中的阿青——每張紙上都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跡清疏的小楷,而阿青正在托着下巴,嘴中咬着筆,眉峰緊蹙,仔細思索着。

哪怕是剛才得知隆美爾可能已經很久之前就進入了那個底色并不純潔的社團,哪怕之前是得知人類滅絕的真相的那一刻,阿青都沒有這麽嚴肅過。

大概是什麽問題,真的難到阿青了。

能難到阿青的,會是什麽問題?

小龍也嚴肅起來,她從地上随意拾起一張白紙,定睛看去。

好多名字。

“哦,我在選花名,”青帝陛下聽見身邊紙頁翻動的聲音,回過神來,看着身邊的小龍,嚴肅地點着腦袋,“想了好久了,想不出來。”

話音剛落,她就又低下頭研究着那些名字。

絲毫沒有哄面前已經被冷落幾個小時的女朋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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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白面無表情地将那張紙默默揉成團,瘋狂磨牙。

“別和那些紙團弄混了。”計夏青聽見挺括紙張被揉爛的聲音,擡頭看了眼,随後又低下了頭,繼續沉迷在了名字中。

原來花名比我重要啊。

小龍仰頭看天,決定今天一天都不理阿青了。

現在是深夜,十一點三十分。

嗯,至少不理三十分鐘!

她嘟着嘴,氣呼呼将紙團丢在地上,看着另外外一些紙團,愣了愣。

阿青剛才的囑咐還在耳邊:“別和那些紙團搞混了。”小龍好奇地歪頭看向地上那些紙團,又擡起頭看看似乎根本沒有理睬自己意思的阿青,撇撇唇,拾起一個被丢的最遠的紙團,小心展開,看了看。

從上到下,嚴謹地寫着幾個名字。

南宮鐵柱、上官狗蛋、翠花酸菜……

可能裏面最正經的就是孫二娘和潘金蓮了。

但小龍的直覺告訴她這兩個名字似乎對阿青來說也不怎麽樣。

不然何以和上官狗蛋放在一起?

她默默将這張紙重新揉成團,默默放回了原處,随後緊緊抿起唇,盯着那個紙團看了眼,一腳踢出。

紙團咕嚕嚕滾得更遠了。

“我初步拟定了幾個名字,”計夏青終于将自己的目光從哪些紙中拔了出來,回過神來,将最頂上的一張白紙遞過去。

小龍扭過頭,“……”

“你看看?”那張紙又執着地往前遞了遞。

“還有我的嗎?”宿白心中嘆口氣,接過白紙,一邊在心底吐槽自己麽得底線一哄就好的行為,一邊看過去。

“法海和許仙?是指法律的知識就像無邊的海洋一樣廣闊,但是所有老師都許諾一旦學成就成仙麽?”小龍茫然擡頭,看着額角抽搐的計夏青。

“……不是,這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而這兩個是故事中的主角和反派。”如果不是小青和白娘子已經被人占用了她可能也會考慮這個。

“……愛情在哪?”宿白手指微曲,彈着白紙,不過思索一會,搖搖頭,“不要這個。”

“為什麽?”青帝陛下此時并不是很想講一條蛇和一個人和一個和尚之間的狗血愛情故事,而是好奇地看着并不知道這個故事卻堅定的不要這一對花名的小龍。

“你說這個愛情故事很凄美,我不喜歡凄美的愛情故事。”小龍認認真真說着,“我要大團圓。”

計夏青歪着腦袋想了想,突然點點頭,“最後是大團圓的,主角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宿白默默搖頭,輕聲說,“我說的和你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我每次看那種故事話本的時候,總喜歡把書的最後一頁撕掉。”

“為什麽?”

“這樣,我就永遠也看不到那些無聊透頂的句子,比如什麽‘她們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小龍低下頭,輕聲說,“我不喜歡這種故事結局。”

“為什麽?”計夏青愣了愣,“你想要什麽結局?”

“因為這并不是他們未來日子的總述,而只是,一個瞬間狀态的描述,那個他們歷經重重困難最後幸福的一瞬間的總述,”小龍低下頭,揪着她的睡袍系帶的邊緣,慢慢卷起來,又慢慢放開,“我不僅僅只想要哪一個狀态。”

計夏青看着面前的女孩,竟然有些無措。

“那你……想要什麽?”她溫柔地問着,伸手握住了小龍揪着睡袍系帶的手,慢慢将自己掌心放進去,然後反手,十指緊扣。

“如果我是作家,我會寫一本漫長的日記,”小龍鼓起勇氣,認認真真看着她,“我會寫她們每天經歷的瑣事,那些柴米油鹽的煙火氣息,會寫她們的争吵,也會寫她們的和好如初,一直寫到故事永遠落幕。”

她會寫她們可以不僅可以共同經歷那些風雨,也可以共同經歷那些無聊而又難捱的漫長的平淡歲月。

計夏青沉默了一會,突然輕笑出聲,伸手刮了刮小龍的鼻梁。

宿白皺皺鼻子,但也沒躲。

“那你一定不會是一個好作家。”青帝陛下笑着,抓着小龍的手稍微用了點勁,将面前這人用力摟過來。

她另一只手順勢熟練環住了面前人的腰,于是整只龍就這麽坐進了計夏青懷中。

宿白怔了怔,猶豫了一會,将腦袋緩緩擱在了面前這人的脖頸處,随後用力吸了口氣。

“你不會是個好作家,哪有這麽寫故事的,一點都勾不起讀者的閱讀欲望,”計夏青在她耳邊輕笑着,語氣輕松又愉悅,那噴吐出的暖氣仿佛不會擴散一般籠在她的耳邊,“嗯,我除外。”

“什麽?”宿白微微擡起了一點腦袋,驚訝地看着她。

“我說,我除外。”計夏青看着面前的小龍,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我很願意看你寫的那些瑣事,直到故事落幕。”

小龍嘴唇微微顫動,随後一個猛子将腦袋紮進計夏青肩窩中,聲音裏帶着一點點嗚咽,“你還說我總說土味情話!”

明明她最會說了。

計夏青大笑兩聲,看了看自己精心挑選了很久的各種花名。

都是各種各樣愛情故事裏的。

她失笑,搖搖頭,将它們全部放到一邊。

随後她一只手抱住小龍背脊,另一只手環過她的雙膝,腹部微微用力。她站起身,将小龍整個人打橫抱起來。

“阿青!”宿白驚得雙手環住了她的脖頸,脖頸僵直,活像一只被逮住翅膀的雞。

然後,毫無疑問的,她臉紅了。

“公主抱?”她小聲嘟囔着,随後慢慢将僵硬的腦袋靠在了計夏青肩膀上,擡起點頭,從這個角度看着阿青絕美的側顏。

青帝陛下惡趣味地掂了掂懷中的人,惹來幾聲蘊藏着羞惱和不滿的驚呼,憤恨的小拳頭如同雨點般砸向了她的肩膀。

“這麽晚了?”計夏青任由懷中的人錘自己的胸口,看向牆上的挂鐘。

十二點的鐘聲正好敲響,太乙準時下線。

計夏青唇間泛起惡劣的弧度,抱着懷中的人走向卧室。

“小白。”

“嗯?”小龍終于收起了撓這人肩膀的爪子,雙手繼續老老實實地環住了她的脖頸。

“你知道十二點意味着什麽嗎?”

“意味着什麽?”小龍臉又一紅。

“意味着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啊。”青帝陛下大笑着。

然後懷中的小龍毫無疑問地又炸鱗了,爪子不斷撓着她的肩膀,臉通紅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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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說的夜生活?”緊張期待了好久的宿白看着洗漱完畢竄上床掏出終端開始挑花名的青帝陛下,臉黑了。

“你以為是什麽?”青帝陛下将龍摟進懷中,“某些不能播的內容嗎?”

小龍嘟起嘴。

“放心,很快的。”計夏青失笑,随後順手點開論壇界面,點擊發言。

【請先注冊花名】

終端頁面上彈出一個提示窗口,而底下有一個鏈接,是花名庫的。

“這個社團對我這種選擇困難症很友好,”計夏青熟練地操作幾下,調出了另一個頁面。

“喏,自動抽取。”她将自己的終端遞給小龍,“你幫我抽,抽到什麽我用什麽。”

“哪怕是上官狗蛋這種,你也用?”小龍皺眉看向這人。

這個名字委實給她造成了不少沖擊。

“……”青帝陛下沉默了一會,默默搖頭,“那還是算了吧,那就重抽。”

小龍嘟起嘴,但倒也不生氣,手指随意覆上計夏青的終端頁面。

無數字符開始閃爍跳動,直到凝結成了兩個字。

“楚門?【1】”計夏青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這似乎不是一個吉祥的名字。

“還蠻好聽的耶。”小龍并不知道這個名字意味着什麽,眸子裏帶了幾分光彩,看向計夏青,“你覺得呢?”

計夏青失笑。

一個名字而已,只要不難聽,管它吉祥不吉祥?

嗯,最重要的是小白挺喜歡的。

“該你了,”小龍卻依葫蘆畫瓢,将自己的花名頁面調轉出來,遞給身邊的計夏青,眼睛笑眯眯。

青帝陛下無奈地看着她,“你也抽到什麽用什麽,哪怕是南宮鐵柱?”

“嗯,”小龍眼睛笑得眯縫起來,“哪怕是南宮鐵柱。”

“你要真抽到了,我就改成上官狗蛋陪你吧。”計夏青嘆口氣,按下了小龍的終端頁面。

數據定格在了一個計夏青不太熟悉的名字。

“溫莎。【2】”小龍念了出來,唇角笑意盈盈,“也很好聽耶。”

她看向計夏青,大概是多少知道這人對這些名字的含義有些了解,于是開口問,“這個是什麽意思啊?”

“我又不是什麽都知道,”青帝陛下無奈地嘆着氣,“只記得應該是個公爵來着。”

她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着記憶中的那些歷史人物。

沒印象,只記得是個有點故事的人,不然自己這個對歷史一點都不熱愛的家夥不可能聽過這個名字。

“那确定了?”小龍揚眉,手指點了點。

“确定吧。”計夏青點點頭。

兩人手指同時按下,于是兩個名字就這麽出現在了她們各自終端頁面APP左上角,泛着金色的光芒。

楚門,和溫莎。

如果,假如世界上真的有如果,某天青帝陛下懷念起這一天時,或許會說。

“當時選上官狗蛋和南宮鐵柱也不錯。”

“接下來幹什麽?”小龍激動地搓手手。

她知道,阿青這麽執着于花名,不僅僅是因為單純想要一個好聽的名字——不至于。

最重要的是,論壇只有取了名才能發言。

“我們得慢慢來,”小龍深吸一口氣,睡意全無,計劃着接下來的行動,“要不先回答一下隆美爾的那個問題?多水點帖子,把號養活,這樣我們問一些關鍵問題的時候才不會被懷疑。”

計夏青看着激動的小龍,眼神詭異,“你是不是幹過水軍?”

“什麽?”

“沒事,”青帝陛下搖搖頭,若有所思地回答着,“确實不能一上來就問關鍵問題打草驚蛇,但是也不能馬上就水大量帖子。”

“為什麽?”小龍皺眉看着她。

她只想快點找到真相,解開這些謎題。

“我們今天來,根本瞞不住任何人,”計夏青分析着,“那個防護罩明顯是防外不防內,只要是稍微長了點心的,當時都看見了外面那只龍,要是今天突然出現了兩個新號開始大量水帖,傻子都知道是誰。”

“那倒也是。”小龍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幹嘛啊?”

計夏青一只手捏起被子,另一只手撈過小龍入懷,大咧咧躺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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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片崇山峻嶺掩蓋的社團中,依然燈火通明,宛若黑夜中的無數星辰,耀眼而堅定地散發出光芒。

“啊,組長回來後,我們就在沒摸過一次魚了。”隆美爾所在辦公室,有人小聲嘟囔,語氣帶着三分慵懶三分崇敬,“組長簡直就是一個工作狂。”

“組長這麽久沒回來過,我們這個小組的工作比起社團裏其他小組輕松了不知道多少,你就偷着樂吧,組長又呆不久,很快又能摸魚了。”

“咦?為什麽說組長呆不久?”

“……我說,你們真沒看出來,組長在巴別塔內的……身份?”有人偷摸摸問道。

空氣頓時陷入死寂。

誰不認得啊!

以太最大最著名的機構,以太學院,任教務處副主任,還是巴別塔第三順位繼承人,常常出現在各種新聞中,那虎背熊腰的漢子,卻喜歡帶粉紅色配飾,這根本不是秘密。

盡管社團中的同事們都是自己找到這個地方,自己選擇加入的,但是違背主流,依然是一件極其需要勇氣的事情,而堅持更是。

看到這樣一位重量級人物的加入,依然是一件相當振奮人心的事。

隆美爾,可以說算是一面旗幟。

“組長不是被關起來了嗎,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有人低聲問。

“可能禁閉室也有我們的人呗。”有人嘀咕着。

“說些什麽呢?”隆美爾打開他辦公室的門,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假面上帶着燦爛又威嚴的微笑,看起來極為滑稽。

但沒有人敢笑出來,于是都帶着社畜的微笑埋頭工作。

隆美爾環視一眼,點點頭,拿着一份文件快步離開了。

當他走了有一會後,辦公室內才恢複一點生氣,大家又開始了愉快的摸魚生活。

“诶,你們說,組長,為什麽根本不掩飾自己的習慣和身形啊……”

辦公室內頓時又陷入了沉寂。

隆美爾慢慢走在長廊上,突然想起了,今天在單向玻璃外窺視自己的那道目光。

他眉毛一皺,腳下步子一拐,率先去了監控室。

“魯組長。”監控室值班的人急忙站起身,沖他點頭。

隆美爾點頭回禮,思索了一會,“今天我們一號行動小組辦公室外走廊的監控能看嗎?”

值班的那位臉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那今天防護罩外的監控,我能看嗎?”

微笑中尴尬的成分擴大了。

隆美爾沉默一會,輕輕點頭,“抱歉,打擾了。”

值班員急忙擺擺手,臉上的笑意燦爛又苦澀,“您別介意,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幹的不錯,”隆美爾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加油。”

值班員舒了口氣。

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得用力,敲在了他脖頸上。

嘎的一聲,人昏死過去。

隆美爾将人放在椅子上,迅速點開監控總控設備,找到今天自己被窺視的時間時走廊外的監控。

但是監控視頻已經被處理過,兩人全身都被濃濃的霧氣籠罩。

隆美爾微微皺眉,随後找到了防護罩外的監控。

也是一只被打了馬賽克的黑龍。

他目光仔細甄別着每一幀的畫面,突然,他的唇間突然勾起一抹欣喜地笑意。

那只黑龍的尾巴尖尖——泛着金屬的光澤。

他很熟悉,那是他和曼施坦因一起送給某人的禮物。

“小白。”他低聲輕語,神情複雜。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看向倒在椅子上的人,苦笑着搖搖頭,拿起文件扭頭就走。

“團長,是我。”他敲響了最頂層辦公室的門。

“進來。”門內響起了嘶啞尖銳的聲音。

隆美爾推開門,看見了一位全身籠罩在寬大黑袍下的男人。男人端坐在書桌背後,見到他,微微點頭。

黑袍兜帽下露出了一截鐵下巴。

隆美爾猶豫了會,向他展示了手中的文件的封面。

《伐天計劃》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按下桌上一個按鈕。

隆美爾上前一步,坐在了男人對面,遞過文件。

黑袍人籠罩在黑袍下的手接過了文件,翻看着,過了一會,點點頭,“很不錯。”

“但是,這個計劃還有一個名字,只有你知道和我知道。”

“您說。”

黑袍人看向窗外,隐藏在黑袍下的眸子沒有一絲波動。

“《馴龍》。”

隆美爾倒吸一口涼氣,半晌後,點點頭,又猶豫了一會,凳子往前挪了挪,彙報着,“團長,小白和人類今天到了。”

“我知道,”黑袍人點點頭,“下次不要打暈自己的同志。”

“智深知錯了。”隆美爾低下頭,依然用花名稱呼着自己,“那我……應該被她們看出來了,團長,怎麽應對?”

“都在安排範圍內,”黑袍人手指篤篤篤敲打着桌面,聲音沉悶,“明天去和她們說,是你老師讓你來的。”

隆美爾震驚地擡起了腦袋。

“她們怎麽會相信這麽拙劣的謊言?”

“不,那個人類會信,況且這個理由算不上拙劣。”黑袍人冷漠地說着,随後敲桌示意。

這是送客的意思。

隆美爾茫然地站起身,告退。

走到一半他才想起來——自己應該還在關禁閉來着,怎麽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

-------------------------------------

“啊哈!你這卑劣的叛徒!無恥的禽獸!你虛浮的身軀無法掩飾你內心的孱弱!菲特包圍了你!舉起雙手!五十顆電子手/雷正在瞄準你!”

“隆美爾?”小龍剛醒,就聽見了菲特暴躁的呼喊,朦朦胧胧游蕩到門口開了門,看見了一只暴跳如雷的隆美爾,于是無語地看向一旁的小攝像頭,“菲特,你就不能換句話嗎?”

實際上,小龍看到隆美爾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清醒了很多,但很快又用自己睡意朦胧的眸子遮掩住眼中的震撼,嘟嘟囔囔,“你不是還在被關禁閉麽?怎麽,偷跑出來了?”

隆美爾面上裝作沒聽懂小龍的試探,提着早飯進門,嘆口氣,“剛下來的通知,我被放出來了,因為馬上要開始的青年龍族大會,我這個繼承人不能缺席。”他将手中雙人份的早餐放在桌上,探頭看了看還在洗漱的人類,示意她過來。

“有件事我得向你們坦白,”他端坐在兩人面前,眼神認真又嚴肅,“你們昨天看到的就是我。”

兩人對視一眼,面上看不出表情。

隆美爾心中驚訝于小白迅速成長的喜怒不形于色的面部表情,面上繼續不動神色地說着,“是老師讓我去的。”

這回,小龍才徹底震驚驚訝起來了。

旁邊的計夏青倒是嘀咕一聲,“我就知道。”

她自信地看着隆美爾,“你是去做卧底的?”

作者有話要說:【1】:楚門的世界【2】:溫莎公爵

有興趣地可以自己去看看(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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