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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學校,和往常一樣,司機坐在奧迪A8的駕駛室裏等木蘭、木北。原本這輛車我也坐的,但自從偷竊事件發生,木蘭哭着喊着不跟小偷一起坐車,怕我玷污了她的人格,雪姨作勢自己開車去送她,但被木随雲制止了,他板着臉對木蘭說,“你可以不坐家裏的車,那就自己坐公車去!沒名堂!”這一說,木蘭哭得更兇了。
我拿着書包從車下走下來,對木随雲說:“我坐公車吧。”我不習慣叫他爸爸,但也知道不可能叫他叔叔或者伯伯,大多時候,我不叫。
從木家到學校,大約四五公裏,我算了一下,小跑步的話,也就是一個小時。我一向醒得早,因為等大家一起上學,才只好睜着眼睛不起床,不然,起早了,吵醒了木蘭木北的嗑睡,又要說我一付窮酸相,現在好了,可以不用跟他們一起了。
從那以後,我不再坐木家的車上學,每天早上跑步到學校,輕輕松松,從不遲到。
我回到教室時,居然發現我的課桌被搬到教室最後,上面還有幾個大腳印。我不動聲色的将桌子搬回原位,用紙将腳印擦幹。正要坐下時,發現椅子上還兩顆圖釘,釘尖朝上,這樣的小把戲上演次數太多,多得我連眼皮都不擡直接掃落釘子坐下來。我沒有同桌,坐在教室的最後,因為班裏人是單數,因為我在班上是女生中個最高的,和從前一樣,我堅守教室最後一桌的陣地。
木北離我坐得遠遠的,生怕別人認出我跟他有什麽關系。能有什麽關系呢?盡管我已改成木安之,但從來沒有人把我和木北的木聯系起來,如果一定要聯系,必定是仇人,他隔三差五地在我跟前搞破壞,撕我的本子扯我的書,在我衣服上灑墨水,在我的課桌裏丢垃圾,和別人同學串通戲弄我,還學着我不标準的普通話在教室裏和別人對練,我的普通話夾着青山村的口音,進學校的第一天,就被人嘲笑,這也是不我喜歡說話的原因。只是并不是我少開口嘲笑就少,在木北的惡意帶領下,幾乎全班興起了青山村式的普通話,盡管我的普通話正努力地越來越接近标準。我本着只要他不傷人的原則,随他去鬧,富人家的少爺和公主有點壞脾氣,何況還跟我有那麽點血緣關系,我能容忍。
我的前桌是個女同學,叫李月,她是班上唯一對我說話不帶鄙視的女生。現在,她扭過頭跟我說話:“木安之,你昨天的英語課又沒上啊?”
我“嗯”了一聲。
“這個星期四和星期五月考,你知道吧?”
我點頭。
“不要再逃課了,越逃越不會。”李月好心提醒。
我明白這個道理,但也明白,我不逃也不會,與其在教室裏聽天書,不如拿起書本死記單詞,我沒有其它的辦法。
“聽說學校改革,成績最好的學生,前五十名成立實驗班。每次的月考成績會存檔的哦。”
我眼睛一亮,初三按成績分班?如果能和木北分開,那多好!按現在木北的成績,也就是個中等,我要麽成績最好,要麽成績最差,和他同班的機率才可能最小。看來,英語必須要搞上來了,這樣才能自由調節自己的成績,當他好時,我就差,當他差時,我得好。可是,英語該如何才能搞上來呢?我有些迷茫。
下午放學後,我沒有急着離去,躍進了小樹林爬上了我的歪脖子樹,發現木蘭留下的那條小褲褲不見了。只是,多了一個人,閃着一雙桃花眼,朝我妖豔地笑。
“你果然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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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他,心裏默記着單詞。
“學英語怎麽能死記硬背單詞呢?”阮重陽走到我的身邊,看着我手裏的單詞本。
我心一動,看着他。
“學英語要常常跟英語接觸,練習聽和讀,慢慢了解其中的語法和規律,你看中文,不是會寫那些字就會用吧?最起碼要知道那些字的意思和用法吧?英語也一樣,光知道那個單詞的拼寫是沒用的。”
“我英語很差,不知道怎麽學。”我輕聲說。
“你看電視就選英語臺,看電影就選英文片,聽英語歌,用電腦時,浏覽器,電腦界面什麽的,都以英文為主,習慣看英文的paper和英文網站的新聞,就是讓英文在你的生活中成為重要的一部分,這樣你學起來就輕松多了。”
我不說話了,看電視,沒有主導的份,看電影,我舍不得錢,用電腦,沒有,更不用說其它了。
阮重陽睜大了眼睛,不相信地說:“你不可能這些都沒辦法做到吧?”他後退兩步,仔細打量我身上的衣服。我穿的是校服,學校雖然發了校服,但沒幾個學生穿,這裏都是富家子弟,穿着名貴光鮮,怎麽肯穿呆板古老的藍色校服?我大概是學校唯一将兩套校服輪流換洗的學生。我也不是要故意顯示自己獨特,而是雪姨給我買的衣服,不是偏小就是偏大,而且大多是裙子,我不喜歡穿裙子,不方便跑步和翻牆爬樹,所以,我選擇了校服,既大衆又合理。
“你下來,我有辦法。”阮重陽突然說道。
我遲疑了一會,翻身下來。阮重陽從褲袋裏掏出一個MP4,将耳機塞到我的耳朵上,然後他調動了幾下,立即耳邊傳來一首英文歌。
“這裏面全是英文歌,你拿去聽,回頭再下載一些口語片段給你練習,我還可以跟你練習對話。”
我看了他一會兒,将耳機取下,放他手裏,拍拍衣服,起身離開。夏婆婆教訓第三條,警惕任何人任何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
“喂,你幹嘛走,我是真心想幫你啊。”阮重陽跟在我身後急急地解釋。
“謝謝你,只是,我不需要。”我說,手撐在圍牆上,一頂,翻身而出。一個昨天和我的親姐姐在這裏野合的男生,今天要幫我學英語,就算你是真心、好心、誠心,我也不接受。
星期四月考開始,我按照以前的慣例,将試卷分數盡量保持在八十分左右,只有英語不是我能控制的,眼睛一閉,A,B,C,D,亂填一通,作文,空白,附加題,空白。
星期五一考完,教室裏人一下就跑得差不多了,比平時都快,我埋着頭慢慢收拾書本準備回家,李月說:“我們去看高中的籃球賽吧。”她的聲音很興奮。
我搖頭,沒興趣,心不在此啊。
“去看看吧,全班人差不多都去了,今天是高一高二聯合對高三。阮重陽今天就在賽場上!”
阮重陽?他,很有名嗎?
“你不會不知道阮重陽吧?他可是我校有名的高富帥啊,他爸爸是學校的董事,家裏很有錢啦。”李月一付你很落伍的表情,手指指教室,“你以為那些女生跑那麽快都是看球啊,告訴你吧,都是看阮重陽的風采。”
風采?我仔細想想,小樹林裏的粗喘,沒拉攏的拉鏈,喋喋不休的話唠,自作好心的MP4,還真沒看出有什麽風采。我背起書包走出教室,李月跟上來,還在鼓吹阮重陽的高富帥形象。
籃球場那邊傳來男生的喝彩聲和女生的尖叫聲,依稀可辨裏面夾雜着“重陽,重陽”之聲。李月挽着我的胳膊,眼睛裏帶着渴望,“一起去看看吧。”
李月在班上比我受歡迎一些,但,僅止一些。她性格偏向膽小,說話語氣都帶着小心翼翼甚至讨好的味道,眼睛不大,鼻子有點扁平,看上去容貌一般,成績也一般,每次考試排名沒進過前十,可能,家世也一般,所以,在懷英這座人才濟濟、富豪濟濟的學校,一下就被淹沒了。家世顯赫的孩子走在懷英學校的校園裏,大多趾高氣昂,耀武揚威,就跟木蘭木北一樣,底氣很足,也許正因為如此,她的交友對象傾向條件比她差的我。
我看她的眼光軟軟的,竟然想到被我一扁擔打死的小土狗虎子,它曾經也是這麽軟軟地渴求地望着我。我點頭,跟着她一起擠到籃球場。但人太多,我們根本就沒辦法擠進去,只好站在外圍聽一聽裏面的厮殺聲和外圍的喝彩聲。一會兒,李月興奮得臉通紅,不滿足聽籃球了,拼命拉着我往前擠,我松開她,指指籃球架旁邊,“我在那兒等你,你去看,一個人擠比兩個的擠容易多了。”
李月按不住對高富帥的崇拜,費力地朝人潮擠去,我一個人站到籃球架子旁邊的空地上,還在思索如何提高英語的問題。突然全場響起一陣熱烈的嘩然,随着全場人跟随的目光,一個球居然向我砸來!随着一陣呼叫,眼看就要砸到我的身上,我腳沒動,略一偏身,手一帶,将球接住,看見場內有人向我跑來,我将球一抛,來人準确接住,向我一笑,朝場裏跑去。卻沒想到另一人向我沖來,口中大喊:“安之,安之。”
我皺眉,我和阮重陽很熟嗎?為什麽他像叫老朋友似的叫我安之?他跑到我面前時我還在瞪着他,滿頭大汗,桃花眼帶笑,頭發短而精神,很陽光,很妖氣。
“安之,你身手反應很快啊。”
我沒答理他。
“他們的水平太爛了,弄得我水平都不能正常發揮。就怕豬一樣的對手。”阮重陽撩起衣服擦擦臉上的汗,“安之,進去看我打球吧,我保證能發揮得好一些。”
我轉向朝校門走去,因為我看到,木蘭氣勢洶洶地向我這邊跑來了。只是,我逃過了被她在籃球場上的公開辱罵,卻逃不過回家後被她堵在房間裏的警告和辱罵。
“易安之,你個不要臉的小偷,還想偷我喜歡的人!”
“阮重陽不是你能碰的,你給我離他遠遠的,再看見你們在一起說話,看見一次打你一次!”
“別以為他和你說話就喜歡你了,你看看你自己,又醜又傻又賤,哪點配得上他?”
“易安之,你記住,你不過是木家領回來的一條狗!還以是三十五萬買來的一條土狗!我爸爸是瘋了,才會買回你這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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