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以後我都給你買 (1)
楚懿是真的不想沈朝聞看到他買的什麽。
即便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買得特別好, 對這份禮物愛不釋手,可是剛剛就突然覺得極其的酸澀和難堪,他覺得這份禮物配不上沈朝聞。只要想到這裏, 他就忍不住嗚咽。
沈朝聞看着他,心頭頓時泛起鈍痛的撕裂感。
他是真的很不希望看到楚懿哭,他希望他這輩子都能夠快快樂樂的。但是很顯然, 就這麽短短的時間內, 自己已經招惹到他哭了好幾次了。
他原本對自己的極度篤信有剎那的動搖,他甚至都在想自己現在對楚懿做的事情都是對的嗎。他到底是應該沒有底線的縱容他,還是應該耐着性子勸誡和開導。
直至半晌,沈朝聞終于輕輕開口, “楚楚。”
他沒有等楚懿回答,便道:“轉身。”
楚懿猛地僵住,淚眼模糊的瞳仁輕微的顫動,像是知道了他到底要做什麽。可是沈朝聞的語氣不容抗拒, 竟是令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凄惶。
他的雙腿如同泥注般地定了許久,終于聽話地背轉過身去。
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他扔進垃圾桶的禮物袋子被撿起來了。還好袋子裏面還有個盒子,盒子還是幹淨的, 但是沈朝聞很顯然不想就這樣觸碰它, 他先到水池邊去洗手。
水流細細的聲響, 咕嚕嚕淌進管道的動靜, 還有沈朝聞把手擦幹淨以後扔掉了紙團。每種動靜對于他而言都是痛苦的折磨,他不知道為什麽沈朝聞要這樣做,明明都已經扔了。
随後幹淨的盒子被撿起來, 拆開以後, 便是漂亮而方正的護手霜。
沈朝聞的瞳孔輕微擴大, 他驀地想起來昨天早上在商場裏面買的東西,即便早就已經猜到些許,可當他真正見到呈現時,滾燙的熱意依舊不停地向四肢百骸奔騰。
他擡起頭來,看到楚懿依舊背對着他,即便害怕得渾身都在輕微顫抖,可依舊謹記着他不能回頭的規則。
沈朝聞眼底的色澤更深,他拿起護手霜走到了楚懿的背後,低低叫他,“楚楚。”
楚懿終于忍不住回頭,旋即驀地撞進他漆黑沉寂的眼底。
他很少跟沈朝聞用這樣的姿勢說話,必須要仰着頭才可以看到對方。可偏偏今晚沈朝聞所有的行為強勢、不容分說,就像是在竭力僞裝的面具下,終于展露出真實的冰山一角。
沈朝聞沉沉地問他,“為什麽要扔?”
楚懿窒息地張了張口。
“明明這份禮物這麽好。”沈朝聞看着他。
“我真的非常喜歡。”
他的嗓音在夜中聽來極為清楚,每個字都像是炸彈般砸在楚懿的心頭。他的眼底驟然寫滿了不可置信,像是從未聽到過如此令人震撼的話語,這怎麽可能呢,到底怎麽……
然而沈朝聞也沒有給他胡思亂想的機會,直接将幹淨的護手霜拆開,擠到了自己的手背上,輕輕的嗅了嗅,“是小蒼蘭嗎?”
楚懿的腦子嗡鳴,像是什麽都聽不真切般,“……是。”
“很好聞,好像也很好用。”沈朝聞明明自己有手,卻偏要停在他的眼前,認真地詢問道:“你能幫我擦散嗎?”
馥郁的香氣頓時撲鼻而來,将楚懿的眼睛似乎也模糊了。他感覺自己不受控制地邁開步子,也洗幹淨了手回來握住沈朝聞的,兩只手交疊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楚懿的手更加白皙,也更加嬌小。
楚懿埋着腦袋,默不作聲地替他塗勻護手霜。很顯然這個牌子是真的很好用,即便剛剛沈朝聞不小心擠得多了,推開以後也覺得格外清爽,香味仿佛更加舒适了些。
沈朝聞的眼睫低垂,目光卻落在兩只交疊的手上。
他發現楚懿的手比他想的溫度要高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緒還未平複的緣故。但是掌心非常柔軟,帶着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嬌嫩脆弱。
直到所有的護手霜都塗好,楚懿松開了手,默默地擡起眼睫看他,“好了。”
沈朝聞也看着他,發現他總算是沒有要落淚的跡象了。
“這就好了嗎?我覺得很好用。”随後他從善如流的将護手霜放在兜裏,問道:“那要是以後我用完了怎麽辦?”
楚懿直接被問得有點懵了,“這,這麽快就會用完嗎?”
“是啊。”沈朝聞道:“我每次洗完手都會用的。”
他并不撒謊,也真的打算這樣做。而這話也終于讓楚懿從剛剛難堪的境地中解放出來,勉強接受了沈朝聞很喜歡的事實,猶猶豫豫地道:“那我以後都給你買。”
沈朝聞終于無聲地笑了起來,“楚楚真好。”
楚懿抿了抿唇,即便并不知道自己好在哪裏,卻也總算是沒有方才那般窒息了。
沈朝聞帶着他回劇組跟所有人說了聲,大家剛剛看他走了以後還在等,看到他居然把楚懿帶了回來,激動得全都站起來起哄,“可以啊沈哥!難怪不得剛剛連蛋糕都不切了。”
“哎但是楚楚怎麽了,看這眼睛腫的,剛剛不都還好好的嗎?”
沈朝聞察覺到了楚懿的不自在,便将他護在自己背後,輕聲道:“別叫他的名字,他不喜歡跟別人說話。”
還有這樣的?大家全都瞪大了眼睛,無法想象楚懿不愛說話,沈朝聞居然就真的不讓他說了。那他打算怎麽讓楚懿在娛樂圈裏面生活?總不能這輩子都這樣護着吧?
很顯然沈朝聞就是這樣打算的,回頭将聲音放得更加輕緩,“要吃蛋糕嗎?”
楚懿原本并不想吃,可是他想到沈朝聞都還沒能吃上,便抿着唇點點頭,“吃的。”
沈朝聞看清楚他的意思,便帶着他走到前面去滅蠟燭切蛋糕。當奶油表面的水果被分開的剎那,四周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但是到了最後沈朝聞其實也沒吃多少,反倒是最開始不想吃的楚懿,這種水果的甜味恰好擊中他的喜好,連着吃了兩大塊。
最後離開劇組的時候都已經快到淩晨四點,沈朝聞帶着楚懿坐車回節目組,給他系好了後排的安全帶,叮囑道:“回去三個小時的車程,現在先睡會兒,不然待會兒沒精神錄。”
楚懿點點頭,他現在的确很困了,經過這麽一番折騰早就已經精疲力竭,聽到這話的時候腦袋便偏過去,非常安靜且聽話的沉睡起來。
眼見着車輛行駛不穩,沈朝聞便将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頭。楚懿頓時就睡得舒服了很多,無意識地深埋進他的頸窩。
到節目錄制地時正好七點出頭,車輛停在酒店門口。
沈朝聞把楚懿輕聲叫醒,楚懿便睡眼迷蒙地下車,被晨風吹拂又驀地清醒過來,回頭抿了抿唇道:“我先回去洗個澡,待會兒在樓下等沈哥。”
“我也回去洗澡。”沈朝聞點頭道:“那待會兒見。”
楚懿聽到這裏有些欣喜,便轉頭朝着裏面跑去,像是怕待會兒來不及見他。沈朝聞也跟在他後面進了酒店,乘坐電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當房間門合上以後,沈朝聞解開了紐扣,面對着鏡子并沒有急着進浴室。他看到自己身上的傷痕已經非常淡了,只有剛剛在車上時,無意識被楚懿頭發掃到的地方,還有些輕微的發燙。
得益于他并非是疤痕體質,其實很多傷口在痊愈以後并不會留下什麽傷疤,這樣也避免了他拍戲還需要費勁遮擋的麻煩,也不會被別人知道拿來大做文章。
但是當這些傷口愈合以後,他總覺得自己依舊欠缺什麽東西。
他找不到用什麽來代表真實的自己。鏡子裏面的人曾經被譽為當代最傑出的優質演員,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破綻,也完美得近乎虛假,将原本的幽暗的爛泥全然遮掩。
如果是楚懿的話,又會用什麽詞語來形容他呢?
倘若他真的看到真實的自己,又會是什麽表情呢?
沈朝聞盯着鏡子裏面的自己,眉目間流露出平時從未顯露過的冷漠和冰涼,就像是透過這幅皮囊在看裏面那個猶如一潭死水的靈魂。直至許久,他才直接轉身離開,進到浴室裏去。
沈朝聞的動作不疾不徐,但是莫名效率,走到樓下的時候還給楚懿買了早餐。
眼見着楚懿急沖沖地跑來,沈朝聞便把早餐遞給他,問道:“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楚懿搖搖頭,“沒有。”他這個年紀本來就有用不完的精力,平時作息又規律,剛剛在車上睡的那幾個小時就夠了。
他跟沈朝聞邊走邊說話,吃完東西時正好走到集合點,看到程藝舉手搖着小旗子,看樣子似乎是要帶着他們去爬山,笑道:“想知道今天都是些什麽項目嗎?”
選手們昨天休息了大半天,現在早就精力充沛,聞言紛紛鬧騰回答起來,說騎車和攀岩的比比皆是,但是都沒有猜中正确答案。
“我們先走路上山,選手們在路上記得觀察,到時候依舊是按照積分來評定冠軍。”程藝将旗子一舉,道:“出發吧!
流程其實跟前天差不多,都是要順路收集寶藏,到了山頂以後做最終的決戰,但是最終決戰到底是什麽現在還不清楚。
沈朝聞和楚懿落在後面,倒是也沒有特別急着搶先。楚懿環顧着四周的環境,道:“好像今天真的是純靠找了。”
“嗯。”沈朝聞說話間撿到了個筐子,道:“不着急,今天就算贏不了也沒關系。”
他們已經贏到個镯子,楚懿也心滿意足。最主要的是他上次是想幫沈朝聞掙積分,現在看起來積分好像純屬于自己,勝負心頓時就被和沈朝聞好好相處所取代。
只是他當時還以為這個筐子是用來裝寶藏的,可是走到半途才發現沈朝聞根本沒有這個意思,路上種着不少的野生果樹,這個季節還沒什麽游客過來,他便摘了半筐。
看到有水龍頭的時候,沈朝聞還走過去給楚懿洗了半籃,道:“我來提着吧,你慢慢吃。”
楚懿心頭怦怦亂跳,試探性咬了口,甜得差點眼睛都眯起來。
沈朝聞輕輕笑了起來。
他知道楚懿很喜歡吃這種東西,糖分和水分都很高,但是像蛋糕這種會犯膩的東西就不會經常去碰。這種習性就很像他整個人,清澈透亮,不帶半點雜質和渾濁。
野果子的個頭本來就不大,走這一路楚懿居然真的吃了小半筐,到最後肚子都撐了,後知後覺地抿了抿唇,道:“沈哥,我來幫你拿。”
“還要吃嗎?”沈朝聞側頭問。
“沒有。”楚懿試探着道,“但是你都拿了好久了,很重的。”
沈朝聞道:“不怎麽重,你好好玩吧。”
楚懿知道自己沒法跟他争,但是也不想自己去玩,思索半天反倒是跟他聊起這些野果子的種類來,還有路上所見到的各種花花草草的科目。
其實他非常不擅長跟人交流,就算對方是沈朝聞,他要組織措辭把這些東西告訴他,也會有點吃力。但是他不想讓沈朝聞覺得無聊,就絞盡腦汁地尋找着話題。
沈朝聞知道他的意思,唇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意。不管對方到底說的什麽,有沒有聊天的技巧,他都非常喜歡聽。
等慢悠悠到達山頂的時候,兩人這才發現,他們居然還是挺快的了。
程藝看到他們不但沒有氣喘籲籲,居然還有閑情逸致拿了半框野果,直接驚呆了,“你們倆這是天生的冠軍命嗎?”
楚懿和沈朝聞現在才知道,選手們沒什麽爬山的經驗,因為實在太高興并且中途還要找寶藏,不小心蹿得實在太猛,直接在半路就給累趴了。
而他們兩人雖然沒有找到什麽寶藏,但是野果可以換積分啊,他們還是最先到達的,光是這樣積分就已經很多了。
等其他選手累得半死總算到達以後,程藝站了起來,“好!我們現在開始我們的最終決賽,請所有選手進行抽簽分組!”
“怎麽還要決賽啊!”選手們哭天搶地,拖着疲憊的身軀去抽簽,看到分組以後又是哀嚎遍野。
楚懿展開抽簽的紙條,确認依舊跟沈朝聞一組以後,心底暗藏的雀躍便悄悄彌漫開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小幸運在的,這樣就不用跟他分開了。
可是當他跑回來以後,看到沈朝聞手裏面拿到的挑戰卡片,頓時間竟是有點懵。
最後的決賽居然是要在玻璃棧道上進行。
說起來玻璃棧道也是這座山亮麗的風景線了,就像是橫空跨過了兩山間隙,站在上面的時候可以一覽無餘的欣賞腳底下的山川美景。但是可怕也是真的可怕,不恐高的人站在上面腿都會軟。
所以節目組還專門給每個小組配備了其他的任務,如果害怕上棧道的人就要留在後面留你畫我猜,但是積分肯定沒有棧道上拿到的多就是了。
他忍不住擡頭去看沈朝聞,不自覺流露出了點局促不安,“沈哥。”
“嗯。”沈朝聞低頭問道,“害怕嗎?”
楚懿遲疑了下,反倒是回頭看向隊友。正好背後的隊友全都走過來,詢問道:“沈哥,楚楚你們打算怎麽分配?”
隊友們的神色都有點苦哈哈的,很顯然都有點畏懼高空棧道,他們剛剛站在欄杆邊拍照都有點暈,更別說跑到上面去完成任務了。
楚懿數了數人數,其餘總共就四個隊友,現在這四位很顯然全都不願意去,那就只剩下他和沈朝聞了。
确認沈朝聞并不害怕以後,楚懿便只能點點頭,“那我和沈哥上去吧。”
“你們實在太好了!”隊友們喜悅地歡呼起來,“沈哥楚楚好棒!”
眼見着他們趕緊去準備你畫我猜,楚懿回過頭來,驀地對上沈朝聞低垂的眼睫,心髒竟是輕微顫了顫,覺得他可能是看出了什麽異樣。
“真的不害怕?”沈朝聞問道。
楚懿抿了抿唇,忽然迅速地說了句,“有沈哥就不怕了。”說完便別過腦袋,似乎因此變得格外的局促,甚至都不敢去看沈朝聞的眼睛。
沈朝聞的目光落在他緋紅的耳尖,片刻過後,輕笑着捏了捏,“好。”
上棧道的任務也不困難,走過棧道以後在另外一面的山峰上拍完照片就算是結束,但是時間和最後拍照的美感都會計算到評分中。
兩人走過去先看別的組進行,無一例外走到半途的時候全都雙腿發軟,嚎得慘絕人寰。也不是沒有膽子特別大的選手,起初跑得還挺歡樂,可是中間就是兩道絕壁的銜接,腳底下除了透明玻璃沒有任何的遮擋,看了就覺得頭暈目眩。
他們叫得越慘,站在外面等候的選手就越是心驚肉跳,到了後面還主動給他們大喊加油起來。
輪到沈朝聞和楚懿的時候,隊友們你畫我猜的環節也準備好了,沖着他們握拳,“沈哥楚楚加油,你們一定可以的!”
楚懿也覺得自己可以,但是當他和沈朝聞踩上透明的玻璃以後,頓時就産生了自己将要踩空的錯覺,像是随時都會掉下去。
“楚楚。”沈朝聞突然扶了他一把,輕聲道:“手給我。”
楚懿下意識就将手放進他的掌心,感受到熾熱的溫度包裹時,頓時間竟真的有了安定下來的感覺。
他其實怕的并不是高度,反倒是更怕就這樣摔下去死掉了。他上輩子并沒有活得很長,死的時候也正好是在成年的那日,而這輩子他貪念的更多,他很害怕再次失去。
可知道沈朝聞陪在他的身邊,他突然就什麽都不怕了。
兩人接着往前走去,楚懿終于沒忍住問道:“沈哥,為什麽你不害怕呢?”
“因為走過很多次了。”沈朝聞淡淡地回答,“我或許沒有跟你說過,除了角色以外,有段時間我很沉迷極限運動。”
換句話而言,應該是一切能夠給他帶來刺激性的東西,只要不會違法亂紀,他都會去嘗試。只是這些東西刺激性短促強烈,他始終沒有那麽喜歡,到最後還是沉浸在了角色裏。
而角色的體驗連綿悠長,他能夠盡情地體會喜怒哀樂。也就只有出戲的時候麻煩點,每次都需要點更加鋒利的刺激,比如疼痛和刀傷,才可以讓他清醒過來。
很顯然像玻璃棧道這種東西,刺激性于他而言實在太弱了。唯獨跟楚懿走到一起的時候,才會覺得有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感覺,就像是心髒在緩慢地恢複跳動。
“楚楚。”沈朝聞擡起頭來,忽的道:“我們要到了。”
楚懿還沉浸在他剛剛的話裏,回過神來擡頭,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整個棧道的中段,兩側在這裏設置有攝像機,從這裏到前面的山峰他們都得擺出各種姿勢來拍照。
剛剛大部分選手走到這裏的時候都是哭爹喊娘,模樣那叫個慘烈。沈朝聞和楚懿其實只要好好拍照就贏了,便道:“跟着我。”
楚懿點點頭,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并肩走到第一個拍攝點的時候,不自覺被帶着背轉過身來,就這樣面朝着攝像頭。
原本他的臉都還是冷冰冰的,但是沈朝聞的手突然松開,直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這樣的姿勢就像是被摟着一般,因為在高空的關系,他甚至還不自覺往沈朝聞的胸膛上靠,而最終呈現出來的照片,也不知道兩人到底是有多麽親密!
楚懿的心髒驟然如同煙花般的炸開,就連腦子都嗡地聲什麽都不知道了,直到重新被沈朝聞溫暖的掌心握住,輕微顫抖着瞳孔朝他看去,“沈哥……”
“回去要拍照嗎?”沈朝聞就像是突然發現很好玩的東西,輕輕地笑了起來,“我們好像還沒有拍過照。”
楚懿夢幻得近乎震撼,“拍照……”
他不受控制地想象起跟沈朝聞真正合照的場景,不管是什麽樣的背景和姿勢,或許他們的腦袋都可以靠在一起,沖着鏡頭露出笑容。
而他也可以将所有的照片都貼在自己家裏,不論是走到房間還是客廳,他都随處可見。只要想到這樣的場景,他滿足得都快要昏厥了!
“我,我想拍照。”楚懿竭力按捺着自己的胸腔震響,呢喃着回答。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這個念頭,走到後面面對攝像頭的時候都非常順利,明明都還在棧道上,但是兩人偏偏就跟沒事人似地,呈現的效果非常自然。
駐足觀看的選手們全都驚呆了,和前面那些組別對比起來簡直就是天翻地覆,甚至可以出個鬼哭狼嚎和滿臉冷漠的剪輯對比,他們腦子裏面都有畫面了!
等到楚懿和沈朝聞終于回來的時候,踩到實地的瞬間,四周竟是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所有選手滋兒哇亂叫着撲上去,瘋狂問着他們為什麽不害怕,怎麽能發揮這麽穩定!
楚懿抿了抿唇,忍不住看了眼沈朝聞。
兩人的手到現在終于松開了,他後知後覺才發現掌心全是汗水。大抵身體上還是緊繃着的,可全程他的情緒真的全然放松了下來。
他甚至覺得,以後他或許都不會再怕了。
在楚懿和沈朝聞穩定的表現下,即便隊友的你畫我猜積分并不高,整個隊伍還是衆望所歸地拿到了冠軍。今天的獎勵是一排金燦燦的徽章,因為足足有七個人擁有,楚懿反倒是沒有那麽珍視了。
他更在意的是剛剛拍攝出來的照片,眼見着四周熱鬧沒注意到他,立馬走到攝影設備那邊去看。剛剛所有選手拍出來的照片都是即洗的,他和沈朝聞的正好在最上面。
楚懿迅速伸手,把他和沈朝聞所有的照片都帶走了,悄悄地藏在兜裏誰也不知道。
當他轉身撞見沈朝聞的目光時,他的心頭輕微跳了跳,但也強行別過頭去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的樣子。他想要全部貼在家裏面,貼滿整個卧室。
沈朝聞也沒有要跟他搶的意思,事實上他拿到電子版想打印多少張都沒有問題,只是看完了楚懿鬼鬼祟祟的全程,不由得無聲笑了起來。
等其他選手沖過去哄搶到自己的照片,成群結隊的笑鬧起來時,整個《野外挑戰》的錄制也就結束了。所有的選手将坐纜車下山,然後回到酒店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嘉賓們倒是都不跟車,反倒是直接乘坐飛機去忙自己的了。就連沈朝聞也不例外,他将楚懿送到車上,站在他座位前給他貼暈車藥,叮囑道:“要是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這句話他叮囑過很多次了,楚懿現在也不像最開始那樣什麽都憋着,便點點頭,“知道了。”
可他實在是不想沈朝聞走,眼底不自覺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眷戀,渾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暴露了多少的真實情緒。
沈朝聞很喜歡他的依賴感,可自己最近的狀态總是起伏不定,他覺得自己很需要好好調整,才能夠重新穩定地面對楚懿。
“楚楚。”沈朝聞最終俯身,揉了揉他的腦袋,“回去以後不用顧慮這麽多,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嗯。”楚懿低低地回答,目送着沈朝聞的背影,心底充滿了難過。
因為選手們這三天的來回奔波,回節目組的時間比來的時候還長。選手們起初都還在車上鬧騰騰的笑鬧,但是後半程誰都鬧不動了,睡得是鼾聲四起。
楚懿也趁此時間補了個覺,下車以後跟随着人流回到了宿舍,快速洗完澡以後就爬上床接着睡,準備養精蓄銳準備明天的錄制。
第二天清晨,他直接起了個大早。
他原本想先去訓練室練會兒舞蹈,誰知道才剛剛拉開床簾,驀地發現室內的兩個選手已經起來了。池霜落正在收拾待會兒要用的東西,而路蕭正從自己的對床爬下來。
楚懿有點困惑:“……路蕭?”
“早啊,楚楚。”路蕭再自然不過的跟他打招呼,桀骜的眉梢微動,“從現在開始我也是你的室友了,怎麽樣?”
就在首公舞臺結束以後,末尾淘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選手,白澄以及另外一位室友的床位空了出來,路蕭怎麽可能放過這種機會,順理成章地搬了進來。
楚懿抿了抿唇,對此并不是很介意。既然反正都有人要搬,那還是搬來熟悉的人更好,起碼他的心理壓力沒有那麽大。
他爬下床去到衛生間,迅速地洗漱完以後便和兩人一起前往了錄制廳。
程藝比他們早到達不少,看到選手們陸陸續續進來,便帶着笑吟吟的笑意道:“都看看大屏幕吧,流程大家都知道的我就不多說了。”
二公舞臺依舊是選歌組隊,室內的大屏幕上顯示出各首歌曲的名字,選手們簇擁着在下面興奮讨論,很顯然覺得這次的歌曲都非常有挑戰性。
舞蹈曲目,唱功曲目還有純樂器曲目……依舊什麽樣的風格都有,但是整體難度都比上次高,其中還有不少是演繹經典的,讓選手們激動又惶恐。
“你們打算怎麽選?”池霜落在旁邊問道。
路蕭上次選歌敗給了楚懿,這次怎麽樣都得拿到C位了,便道:“我先看看楚楚。”
兩人齊齊朝着楚懿看去。
楚懿的目光定格在屏幕展示的歌曲上,卻是在想這次的風格問題。他不管是舞紅纓、跳舞還是唱歌都走的國風,而這次如果還想拿到首公舞臺那樣的好成績,依舊需要做新鮮亮眼的東西。
所以這次國風不能做,全新的想法在他腦子裏面成型,最終道:“應該是《黑水森林》。”
《黑水森林》?路蕭和池霜落猛然扭頭,眼底寫滿了不可思議,道:“楚楚你怎麽會選擇搖滾?”
這首歌就算是放在所有曲目裏面,也是難度頂級的那種,不但風格獨特并且編排和唱功要求也高,普通選手壓根就沒有那種技巧和嗓子。
楚懿就更不用說了,他的腔調自帶着古韻,唱起歌來悠揚缥缈,跟搖滾這種非常炸場的風格完全不搭好不好!他要只是為了反差那也太拼了!
“大家都已經想好了嗎?”
就在這時,程藝在臺上笑着道:“現在可以選歌啦,按照我們排名的順序開始。”
楚懿抿了抿唇,便沒有再多說什麽,聽到這話直接走到了《黑水森林》的牌子面前。
與此同時,他聽到其他選手“卧槽”聲頓時炸了,嘈雜和不可置信的聲音彌漫開來,紛紛喊着楚懿的名字問他到底在想什麽,還喊他說是不是走錯了,瘋狂叫他選古典曲目。
但是楚懿并沒有挪動,只是等待着随後隊友的到來。反倒是路蕭很快從震驚中恢複,懷着複雜的心情同樣走到了《黑水森林》那組,這種具有反差和高難度的曲目同樣也是他的最佳選擇。
到時候究竟誰C的問題可以再說,但是他信任楚懿的統籌能力,站在楚懿背後低聲說了句,“楚楚,這下看你的了。”
沒過多久,在選手們再次沸騰的聲音中,一位名叫葉星垂的選手也走到了他的背後,神情冷漠并未多言,但卻擁有目前排名第七的強勁實力。
這樣的組合說怪異也怪異,但是又莫名的和諧,導致随後的選手們竟然都不太敢選,直到整個選歌流程都快要完成了,楚懿這組才勉強湊齊,但最後人依舊比其他組少兩個。
楚懿回頭看去,最後來的那兩位大概是實在沒得選了,朝着他露出了緊張而內疚的神情,“不好意思啊楚楚,我們的唱功可能并不是很好……”
楚懿倒是沒什麽所謂,只要隊伍能湊齊就行,最終點點頭,“那我們人齊了。”
說完他便帶着整組前往訓練室,跟在背後的路蕭和葉星垂冷不丁的對視,神情皆是冷漠且抗拒,互相間反倒是顯露出些微妙的氣氛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路蕭緊盯着他,語氣不善。
葉星垂的眉目比他還要冷峻些許,“我為什麽不能來?”
他是拿過國家級獎項的專業大提琴手,除此以外各項樂器也都極其擅長,整個節目根本就沒有能拿此跟他相提并論的,選個搖滾組能有什麽問題。
可偏偏他剛剛選歌的時候,看的根本就不是大屏幕內容,反倒是緊緊地盯着楚懿,冷若寒霜的眼底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情緒。
“那你最好就好好彈你的樂器。”路蕭看似随性地插着兜,可鋒利的眉眼裏滿是威脅,“別讓我知道你在搞什麽別的東西。”
葉星垂早就習慣他這樣跟自己說話,淡漠地看他一眼,“管你什麽事。”
整個組來到訓練室以後,楚懿熟練地打開了電視播放起了《黑水森林》,所有的隊友也都自覺聚在他的背後,從更加細致的角度剖析起來這首歌。
“原曲我聽過,講的有點類似于暗黑.童話的意思,有位從小就具有魔法親和力的孩子出生在了懼怕魔法的城邦,如果被發現了會魔法的話他就會被處死,于是他來到了黑暗森林,遇到了各種詭谲的魔法生物。”
路蕭作為專門研究音樂的人,在這方面的鑽研很深,仔細解釋道:“到最後這位孩子就永遠地生活在了黑暗森林裏面,和外界都認為是魔鬼的東西瘋狂共舞。”
葉星垂很顯然也很懂,“正是因為畫風詭谲,所以就算是在搖滾裏面也很獨特,其實更加類似于……”
“現代的劇院金屬。”楚懿清淩淩地答道。
所有隊友全都詫異地看過來,怎麽都沒想到他還會懂這些。
楚懿全都是在摘星傳媒的時候學的,他當時就覺得要參加這種比賽,絕對不可能只準備一種優勢,所以不論是唱歌跳舞甚至是表演,他都選擇了好幾種方向作為擅長儲備。
還好他本來就擁有天賦和基礎,在拼命地積攢兩個月以後,現在大部分場面基本都能應付。而現代的劇院金屬,恰恰好就是他特別喜歡的一種類別,非常傾向于敘事表達而非純粹嘶吼。
“因為我們這組沒有人能唱死亡金屬的腔調。”楚懿冷靜地道:“這種情況下做成敘事型的樂曲會更适合,我們現在有人很懂唱法,有人很懂編曲,還有人很懂樂器。”
最後這句說的就是楚懿、路蕭還有葉星垂的各自的優勢,至于剩下的那兩位隊友……他們面面相觑片刻,頓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我,我們加油!”
分工按照技能點其實本應該輕易定下來的,所有人都默認楚懿成為隊長,等着他接下來分配任務。
可誰知楚懿看了眼路蕭和葉星垂,抿了抿唇道:“這次我希望路蕭來負責樂器,葉星垂來編曲。”
兩人猛地擡頭,像是聽到了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其他的隊員皆是流露出驚悚的神色。
路蕭和葉星垂兩人的事情并不算什麽秘密,從在同個公司當練習生開始就矛盾不斷。而究其原因,是因為本來兩人都是樂器和編曲的雙擔,發展的方向和道路基本完全一致。
公司當然不願意推出完全相同的兩款藝人,就強行給兩人做了區分,從此路蕭變成了主打唱功的歌手,而葉星垂變成了主打樂器的專業大提琴手,怎麽看都是被迫專精。
而現在楚懿說這句是什麽意思?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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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