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

鹿丹有個外號，名叫“小鹵蛋”。

說起這外號的由來，一是因為她名字的諧音，加上她身形嬌小可愛，身邊人便這麽叫了；二是由于她喜歡打王者榮耀，而且尤為鐘愛魯班這個英雄，也只會打小魯班。

于是乎，這個外號便漸漸開始在周圍人中流傳下來了。

鹿丹雖然喜歡打王者，段位也是王者一星，但是她的技術是真的菜，而且是菜到了極致那種，就連段位都是室友沒空的時候幫她打上來的。

每逢周末，她總是要拿出一個多小時來打游戲。

一次匹配賽，鹿丹果斷選擇了她的常用英雄小魯班。

比賽一開始，氣氛就緊張起來了，因為界面提示“the frist blood”來自本隊，而這麽早就送了人頭的，正是鹿丹。

“草，鹵蛋你要不要這麽坑！”一名隊友忍不住吐槽了。

看着屏幕上慢慢減少的複活秒數，鹿丹連忙在對話框裏輸了個“對不起”，随後集中精力投入戰鬥。

雖然鹿丹有心想在隊友面前将功贖罪，但是奈何敵方太強大，整個上半場，她整整死了五次。

加上其他隊友貢獻的人頭數，一時間，兩隊的比分越拉越大。

這時，隊伍裏的人又開始吐槽了——

“鹵蛋，你怕是對面派過來的間諜吧！”

“打得這麽菜還來匹配……”

“倒黴，遇到這種隊友直接投降算了！”

“……”

看着對話框裏說得越來越難聽的話，鹿丹鼻子一酸，但又不敢反駁什麽，只能憋着淚水繼續作戰。

沒想到這時隊伍裏一直未發言的玩李白的ID名叫“李白哥哥”的隊友竟然站出來替她說話了——

“說夠了沒有，我看你們送的人頭也不比小鹵蛋少。”

“小鹵蛋，別理他們，跟着我！”

看到屏幕上的這兩行字後，鹿丹突然覺得心裏閃過一股暖流，仿佛剛才其他人說她的那些話全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要知道，自從她打王者以來，幾乎每場比賽都要被人罵，這是第一次有人替她說話。

想到這裏，鹿丹連忙整理好情緒，聽話地跟在李白哥哥後面。

整個下半場，鹿丹都乖乖地跟在李白的身後，每次遇到敵人她還沒來得及出大招對方就被李白哥哥打死了。

漸漸地，整場比賽的比分也被李白哥哥拉了回來。

而鹿丹驚奇地發現，後半場她幾乎沒有送過人頭了。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這個“李白哥哥”。

最後，毫無懸念，藍方取得了勝利。

因為李白哥哥，鹿丹成功逃脫了被隊友甩鍋和挨罵的悲慘命運。

比賽結束後，李白哥哥成為了全場的MVP。

看着那個金光閃閃的頭像，鹿丹果斷給他點了個贊，然後順手點了個加號申請加他為好友。

本以為像這種游戲大神一般都不會同意她這種菜雞的好友申請的，沒想到剛發過去鹿丹就看見消息欄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數字“1”——李白哥哥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鹿丹激動地在床上翻了個滾。

感受到她的劇烈反應的室友不由地把視線投到這邊來：“鹵蛋，打游戲又被罵了？”

“沒有，”鹿丹一臉驕傲：“這一次我們隊贏了！”

“那看來你沒有發揮全部實力啊！”

“哈哈哈~”

鹿丹沒搭理室友們的玩笑話，而是開心地在和李白哥哥的對話框裏輸入一句話：“剛才，謝謝你替我解圍。”

發完消息，鹿丹就準備退出界面，沒想到那頭很快就回複了：“沒事，不是你的錯。”

看到這句話後，鹿丹再次覺得心裏暖暖的，這是第一次有人在游戲裏跟她說不是她的錯，雖然，她的确菜得不行。

分不清對方到底是安慰還是什麽，無論如何，鹿丹都很感激這位李白哥哥。

從此以後，鹿丹每次上線都會看看他在不在線，如果在線肯定會邀請他和自己一起玩。

而這位李白哥哥也沒有想象中的高冷，每一次都接受了鹿丹的游戲邀請。

久而久之，兩人漸漸熟絡了起來。

而李白哥哥也從鹿丹的陪練對象變成了教她打王者的師傅。

（二）

由于李白哥哥的指點，鹿丹的技術漸漸好了起來。

看到自己每一場的表現越來越好，鹿丹開始着重于其他方面——買皮膚。

她可不能委屈了一直對她不離不棄的小鹵蛋！

可是，買的皮膚越多，鹿丹就發現自己的錢包越來越輕了。

眼看着自己就要買不起皮膚了，鹿丹開始尋思着去找找兼職。

室友見她兩個荷包一樣空，立即把她在學校表白牆上看到的招代課的帖子發給她。

“鹵蛋，要不你去給人代課吧，這個人開的價錢還不錯，剛好夠你買皮膚，而且比做兼職輕松多了。”

聞言，鹿丹覺得室友說得有道理啊，于是點開那張截圖果斷加了那個雇主的□□號。

發送好友申請後，對方不久就同意了。

鹿丹睡了個午覺一起來，就看見對方發了條消息過來。

“李白，經管系大三，代後天下午五六節的經濟學原理課。”

看見對方的名字，鹿丹不由地驚奇了一下，她最近怎麽跟“李白”這麽有緣？

随後，她也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

“鹿丹，經管系大二，工作認真負責，保證完成任務。”

看到這條消息，正在做兼職的李白順手回了個“成交”過去。

李白平時在校外做兼職，所以有時候有些課趕不回去，無奈之下，他就聽了室友的建議在表白牆上發了個招聘的帖子，沒想到真的有人找來了。

起初，李白覺得代課就是拿了錢幫忙去班級占個人頭。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姑娘竟然比她那天說的還負責。

換句話說，是實誠。

別人代課頂多就是去充當個人頭，可是鹿丹代課卻會把照好的PPT發給他，有時候連老師講的重點她都會錄好視頻發給他，她還會把記好的筆記私下裏給他。

看着面前的姑娘一臉認真地把抄好的筆記遞給他，李白面色一紅，愣了幾秒才接過筆記對她道了聲“謝謝。”

報酬轉過去後，李白拿着筆記本就準備走，沒想到那姑娘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李白一臉疑惑地轉過身，盯着面前嬌小可愛的小姑娘。

只見小姑娘臉頰紅撲撲的，吞吞吐吐了好久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學長，如果以後你還需要代課的話，可不可以繼續找我？”

“你放心，我上課可認真了，絕對不會讓你的功課落下的！”

像是怕對方不相信，鹿丹還豎起三根手指保證道。

聽到這話，李白有些哭笑不得。

這姑娘……也太可愛了些。

不過，轉念一想，這生意他也不虧。況且他确實需要人幫他代課，如果是鹿丹這樣認真負責的人，豈不是更好？

思及此，李白勾唇一笑：“成交！”

此後，鹿丹如願以償成為了李白的專用代課人員。

看着微信錢包一點點鼓起來，鹿丹心裏甜絲絲的，王者英雄的皮膚也漸漸多了起來。

其實這還多虧了那位雇主李白出手闊綽，別人代一節課只有十塊二十塊，而他通常都是五十塊五十塊的給。

有一次和李白哥哥一起打游戲，對方還忍不住問了一句：“又換新皮膚了？”

看到這話，鹿丹的虛榮心不由地滿足了：“嘻嘻，最近做了個兼職買的。”

“好看！”

“……”

（三）

李白因為兼職平時很少在學校吃飯，有一次對床的室友過生日，全宿舍的人約好在食堂為他慶生，李白當然也不例外。

正值飯點，食堂人多，李白提了個生日蛋糕就往食堂趕。

穿過一堆堆人群後，李白成功找到了組織。

正準備打開蛋糕讓對床室友許願，結果他發現室友們全都齊刷刷地望着同一個方向——斜對面那群女生。

“你們在幹嗎？”他忍不住問。

“噓！”一個室友将食指抵在嘴唇上，視線卻仍停在那群女生身上：“我們在看系花。”

“系花？”李白滿臉疑惑。

“就是那個穿白色背帶褲的女生，叫鹿丹，經管系系花，我們的直系學妹，聽說追求者還挺多。”另一個室友連忙解釋。

“鹿丹……”李白在嘴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随後将視線移到斜對面人群中笑得梨渦淺淺的那個女生身上。

這不是……幫他代課的那個姑娘嗎？

“不知道系花會不會喜歡我這樣的……”

思及此，李白目光一沉，連忙用手把室友們的頭轉過來：“少做夢，切蛋糕。”

“……”

鹿丹再次接觸到李白，是因為班級群裏發了一個關于給學院入選十佳大學生的學長學姐投票的通知。

鹿丹一點進去，就看到了李白的名字，接着是那張熟悉的溫柔又俊逸的面孔。

李白……

“？！”當時鹿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停滞，這個人不就是那個雇主嗎？

竟然……這麽優秀？

鹿丹有一瞬間的遲疑，本以為這個李白找人代課會是個不好好學習的學渣，沒想到照樣不影響人家這麽優秀。

從那以後，鹿丹除了覺得李白長得帥之外，又給人家加上了一層學習好的濾鏡。

（四）

鹿丹本以為她和李白的關系就只是雇主和代課的關系而已，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一件事将原本客套的他們聯系在了一起。

學院打算舉辦一場五四文藝晚會，為了渲染氣氛，提高大家的熱情度和積極性，最後環節打算弄一個情歌對唱的節目。

經過學院同學們的一致讨論決定，這個節目的人選最終由經管系的兩位顏值擔當——鹿丹和李白擔任。

得知這個消息，鹿丹一開始是拒絕的。

要知道，她二十年來連場戀愛都沒談過，更別說和別人唱情歌了。

這種事，她害羞，更沒臉。

一番思慮之下，鹿丹決定鼓起勇氣去跟老師攤牌。

她拉了個室友陪她一起去辦公室，結果剛走到一半就碰到李白了。

“學長？”鹿丹一臉疑惑地看着手裏拿着兩個冰淇淋的李白。

“我來超市買東西的，”他指了指旁邊的超市，随後一臉随和地把手裏的冰淇淋遞給她們：“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了，要不要吃冰淇淋？”

“不……”

“要！”鹿丹那個“要”字還沒說出口，室友就連忙接過了李白手裏的冰淇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了一口。

“……”鹿丹當時羞得差點沒一頭鑽進地縫裏。

然而面前的學長仍舊笑得溫柔，眼裏像是有星星：“學妹，五四晚會就快到了，有時間咱們去練習一下吧，免得到時候來不及。”

就是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和一個冰淇淋，鹿丹室友的魂都差點被人家勾走了，不等鹿丹回答，她就忘記了此行的目的，一臉花癡地望着李白點頭：“好嘞學長，你就放心吧，我督促她！”

聽到這話，鹿丹用充滿殺氣的眼神掃了室友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說：“你确定？”

李白走後，室友才抱着鹿丹的胳膊開始求饒：“鹵蛋，你看學長多好啊，他可是我們系系草诶，多少人想跟他合唱還沒機會，你就珍惜吧！”

“……”好吧，鹿丹承認，她無力反駁。

周末和李白哥哥打游戲的時候，鹿丹一共被殺了七次，最後的評分也低得可憐。

比賽結束後，李白哥哥給她發私信：“今天怎麽不在狀态？有心事？”

看到他的消息，鹿丹總是覺得很安心，因為他總是能根據她打游戲的狀态來判斷她那天的心情。

鹿丹在心裏偷偷想，這位李白哥哥也太細心了吧。

于是她把合唱的事簡單跟他說了一下。

“你是讨厭那個學長嗎？”

很快，對方就回複過來。

看到這話，鹿丹陷入了沉思。

讨厭嗎？

嗯……好像并不。

相反，她每次看到李白學長都能感受到他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溫柔、儒雅，那樣帥氣又優秀的一個人，說喜歡都來不及，怎麽會讨厭呢？

思考許久，鹿丹才找到了一個答案。

“可能是我害羞，或者說是自卑吧。”

沒錯，她從小到大都很少表現自己，更別提照在耀眼奪目的舞臺上和別人唱情歌了。

所以，這樣的性格造就了她不自信的性格，也使得她聽到這個消息時第一時間産生排斥。

鹿丹神游了一會兒，李白哥哥就發了一大段話來鼓勵她：

“沒事的，用平常心對待就好，我相信你。你把這場比賽當成王者峽谷，唱完了就相當于推倒自卑的水晶塔了，沒什麽難的，小鹵蛋，加油！”

看到這段文字，鹿丹的心髒突然不聽使喚地亂跳了幾下。

這些話……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所以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她冰冷的心一下子溫暖起來，仿佛所有寒流都被驅趕走了。

“好，我會的。謝謝你，李白哥哥！”

（五）

随着排練次數的增多，鹿丹和李白接觸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

他們演唱的歌曲是《好像掉進愛情海裏》。

每次練習時當這個音樂一想起，甜膩的曲風配合着暧昧十足的歌詞，再加上李白看向她時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鹿丹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因為她無法在那樣暧昧的氛圍下集中注意力。

而她又是一不認真就會被看出來的人，所以每當她一想入非非旁邊的指導老師就會站出來提醒她：“鹿丹，別繃着臉，表情甜一點，想象一下旁邊的人就是你男朋友！”

聞言，鹿丹略顯尴尬地看了李白一眼，沒想到卻與他的視線相遇了。

于是鹿丹驚慌失措地收回了視線。

但是在那之後她卻沒有看到李白嘴角悄悄揚起的那抹弧度。

被指導老師說了之後，鹿丹的狀态好了很多，整首歌下來還算流暢。

但是指導老師仍舊坐在旁邊黑着臉，看上去貌似還有些不滿意。

下一遍快結尾的時候，指導老師突然站起來關掉音樂，走到兩人面前用手摸着下巴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行，你們倆的互動太少了，還是不夠甜，要讓觀衆一眼看過去就感受到那種戀愛的甜蜜！”

聽到這話，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鹿丹更是一頭霧水。

這時，指導老師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即打了個響指：“我有個辦法！”

說完，他又湊近他們倆問：“你們，談戀愛了嗎？”

兩人同時搖搖頭。

指導老師見狀，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從現在開始你們先別練了，去談個戀愛！”

“啊？”鹿丹吓得大叫了出來。

“我的意思是你們假裝情侶去體驗一下戀愛的感覺。”指導老師解釋道。

見鹿丹正要說話，指導老師又說：“這是作業，不準反駁！你們要是找不到戀愛的感覺，我就扣你們學分！”

“……”鹿丹語塞。

從排練室出來的時候，天空下起了毛毛雨。

鹿丹正準備戴上帽子沖到對面的奶茶店，不料李白突然從身後出現，還打了把傘。

“學長？”鹿丹轉過頭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只見李白突然上前一步走到她身邊，把傘的大部分往她那邊偏過去，嘴角的笑意不減：“走吧，帶你去體驗戀愛。”

鹿丹就那樣望着他，眼前的少年生得白皙幹淨，眼睛裏好似裝點着萬千星辰，唇邊的酒窩不深不淺，正好夠裝下他的微笑。

有一瞬間，鹿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在不規則的跳動着。

（六）

接下來的幾天，李白帶着鹿丹去了很多地方。

從奶茶店到咖啡屋，從電玩城到游樂園……

除了親吻，所有情侶間該做的事情，李白都帶她做了一遍。

也就是在這一次次的體驗中，鹿丹發現自己的心越來越不聽使喚了。

它會因為李白無意識地讓她走馬路內側而跳動，也會因為李白無意間看向她的一個眼神而跳動……

鹿丹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驚慌失措卻又欣喜萬分的感覺。

慌亂之下，她把這種感覺告訴了游戲裏的李白哥哥。

可是當對方發來一句“你可能是喜歡上他了”卻沒有其他的表示之後，鹿丹又忽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暗戀已久的心儀對象知道了有其他人喜歡自己但沒有吃醋的情形。

恍惚中，鹿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或許她同時喜歡上了兩個人……

晚會那天，鹿丹在後臺緊張得來回踱步。

李白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于是徑直朝她走了過來：“深呼吸，不用緊張，等下上臺想想我們平時相處的感覺就行。”

“嗯。”鹿丹點頭。

作為經管系壓軸出場的節目，鹿丹和李白一出場就引得現場無數人尖叫。

燈光照射之處，鹿丹身着一襲甜美的白色長裙，頭發自然散落下來。李白穿了一件白襯衫加牛仔褲，本就出衆的外貌襯得他俊逸非常。

伴随着音樂聲一響起，鹿丹甜美的聲線配上和李白之間的甜蜜互動，現場的氛圍愈發熱烈起來。

說來也奇怪，鹿丹在臺下明明那麽緊張，可是到了臺上竟然異常的愉快。

許是李白站在旁邊給了她安全感，總之，兩人唱着唱着就自然地牽起了手，這對于臺下的觀衆而言無疑是甜蜜暴擊。

歌曲的最後，兩人還默契地比了個心，在外人眼裏像極了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臺下觀衆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可只有鹿丹知道，整場演唱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而鹿丹沒注意到的是，李白克制再克制的情緒還是不小心讓他的手心出了汗。

（七）

令鹿丹沒想到的是，表演結束後，學院的同學們竟然還嗑起了他們的CP。

人多嘴雜，最後不知怎麽的，兩人就被傳成了情侶關系。

後來鹿丹為李白代課的時候，那節課的教授心血來潮要點名。

結果當然發現了鹿丹不是李白本人，本來鹿丹都已經做好挨罵記過的準備了，但是沒想到那位教授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着打趣道：

“同學們，代課這種行為我本來是堅決反對的，但是——”

“如果以後你們有急事的話，也可以讓你們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來替你們上課，但是上完課一定要把我講的內容傳遞給對方。”

“戀愛學習兩不誤嘛……”

聽到這話，全班的眼神都集中到了鹿丹的身上。

不知怎的，鹿丹覺得頗有一種醜媳婦見一群公婆的既視感。

然後鹿丹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坐了下來，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

另一邊，鹿丹和游戲裏的李白哥哥仍舊約好每天的固定時間一起打兩局游戲。

但是，鹿丹卻陷入了兩難。

因為，她漸漸發現自己喜歡的是兩個人——現實中的李白和游戲裏的李白哥哥。

每當和現實中的李白相處時，鹿丹總是會覺得發自身心的舒适，自在。

而當她和李白哥哥打游戲時，也會有這種感覺。

一切的結束都在李白向鹿丹表白那天。

那天李白和鹿丹約好一起去看新上映的電影《唐探3》。

電影結束後李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花束在電影最後突然單膝下跪向鹿丹告白——

“鹿丹，有句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我想說……”

“等等！”

那句“我喜歡你”還沒來得及從李白口中說出來，鹿丹就激動地制止了他。

李白見狀，一臉緊張地望着她詢問怎麽了，只見面前的小姑娘雙眼猩紅地看着他，說：“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李白問。

“因為——我愛上了兩個李白！”說完這句話後，鹿丹就落荒而逃了。

從此之後，鹿丹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她卸載了王者榮耀，不再幫人代課，将自己隔絕了食堂、教室、宿舍這三點一線之間，沒事就待在寝室，生怕碰到了什麽不該遇見的人。

然而百密終有一疏，會碰到的人終究會碰到。

一天傍晚，鹿丹吃完晚飯後悶悶不樂地躺在宿舍，在室友的輪番轟炸下她終于被拽出了宿舍，被迫和室友一起去操場散心。

沒想到這一散就碰到了李白。

鹿丹看清楚對方的臉後，連忙拔腿就跑，然而身軀嬌小的她又重新被室友拉了回來，然後兩個室友将她架去了李白的身邊，就默契地跑了。

“你那天在電影院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李白一臉認真地望着她。

聽到這話，鹿丹羞恥地埋下了頭，眼裏噙着淚：“我那天都說了，我同時喜歡上了兩個人……”

“我知道自己很花心，所以……”

鹿丹其實是想說“所以你就別喜歡我這麽花心的人了吧”。

但是李白卻突然來了一句：“李白哥哥就是我。”

“啊？”鹿丹擡起頭滿臉疑惑地望着他，有些沒反應過來。

只見李白又鄭重其事的重複了一遍：“小鹵蛋，我說，李白哥哥就是我！”

“李白……哥哥？”鹿丹還有些不敢相信。

但看到李白一臉确信又溫柔得意的笑容後，她就肯定這是真的了。

于是，鹿丹破涕為笑，又有些責怪地輕輕打了一下李白的手臂：“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小鹵蛋的？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之前在食堂無意間看到你和你室友打游戲，那個時候就注意到你的ID了。”

解釋完，李白又說：“我倒是想早點告訴你，只不過……我想用現實的身份來追你，沒想到……小鹵蛋原來已經喜歡李白哥哥這麽久了啊？”

被他揶揄了一道，鹿丹的臉紅撲撲的，嬌羞又傲嬌地準備轉身：“才不是呢！”

“等等！”

李白忽然抓住她的手，随後搖了搖自己的手機，夕陽西下，少年笑得雲淡風輕：“小鹵蛋，這麽久沒打游戲了，要不要和李白哥哥來一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