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六十年代錯位人生26

◎三合一(訓練)◎

從第一茬水養蒜可以吃後, 廚房衆人便對冬天種菜多了份信心,原來的兩個架子,已增添為八個。

為了給這些架子騰地方, 竈後的柴垛都移出去了。

姜宓走到架子前一層層看過去,綠油油的一棵棵伺弄的很好, 就是……大多都不認識。

張大妮在老家時下過田,種過菜, 看出姜宓眼裏的茫然,站在旁邊給她介紹道:“這是菠菜,上面那層是芫荽,右邊架子種的是小青菜,左邊是韭菜。”

還有炊事班的小戰士偷偷種的幾棵茄子、西紅柿, 苗剛一紮多高,等到開花結果怎麽也得三月了。

廚師長拿盆揪菠菜葉子, 大龍放下東西從宿舍過來, 一眼瞅見立馬高興道:“廚師長我來幫你。”天天白菜、蘿蔔的吃得夠夠的,好不容易見到葉子菜了, 那還不多揪點。

廚師長就怕他來這一手,一胳膊肘将人頂開:“邊去!”

“哎呀, 我幫你嘛,人多力量大,咱們多揪點,洗洗往面條鍋裏一撒, 再點兩滴香油, 啧, 那才叫一個香吶。”大龍說着吸溜了下嘴。

“滾!”廚師長急了, 擡腿就是一腳, “韓大龍我告訴你,今兒你敢禍禍我一棵菜苗,我斷一星期的菜!”

一星期,馬上就過年了,這是不給他年飯吃啊!

“小氣!”嘟囔了聲,大龍拿着飯盒湊近姜宓道,“姜醫生,你看廚房訂個架子都能種菜,你說我們能不能在炕上或是炕前也弄兩個架子種啊?”

“可以試試。”

“那行。”大龍頭一轉,跟廚師長道,“哎,老頭,給點菜種呗?”

廚師長瞅瞅他那比熊還要高壯的身子,粗得跟胡蘿蔔似的手指:“就你還想種菜?!得了吧,別糟蹋我的種子。”

“瞧不起人是不?”大龍瞪眼。

“滾一邊去,再鬧騰等會兒不給你打菠菜葉子。”

大龍頭一垂,雙肩一塌,立馬頹了。

姜宓看得好笑:“阿沙家應該有菜種,明天你問問她,看用什麽換點。”

大龍一拍額頭:“對哦!等會兒吃過飯,我去問她。”

“其實,”張大妮看着衆人笑道,“可以泡點黃豆發豆芽。”

黃豆!這個大家可舍不得吃。

飼養院裏不但養了拉犁爬的狼狗,還養了百來匹馬。

百來匹自然是有公有母,混養得時間久了,總有那麽幾匹母馬懷崽要生。

後勤購置的黃豆大多是給它們準備的。

偶爾泡上幾斤磨點豆腐不是給傷員,就是過節改善夥食。

不過張大妮這話也提醒了廚師長:“過幾天泡些咱做幾板豆腐,也給年夜飯添道菜。”

說到年夜飯,一衆戰士最想吃的還是肉。

“廚師長咱們買肉了嗎?”

“買啥買!叫我說還不如大夥兒扛着槍進山一趟呢。”

“狩獵啊,”廚師長端起洗好的菠菜葉,揚手一撒倒進面條鍋裏,拿起又長又粗的特制筷子攪了攪,挑起一小塊雪白的豬油丢進去,點上鹽,一邊招呼大家打飯,一邊道,“你們可以跟王師長、巫團長提提。搞不好,他們還真能答應。”

“答應也不會讓咱們扛着槍進山,”子彈不是錢啊,“要是能去村裏借幾把獵‘槍就好了。”

“想什麽美事呢,人家不用啊?”

“要不削些木棍在山裏挖幾個陷阱。”

姜宓聽着大家的讨論,偏頭問張大妮:“能配幾包藥嗎?瞅好獵物,站在順風口一灑……”

張大妮跟着她的思緒想了下:“我這裏倒是有一個方子,就是藥材不好弄。”

“明天我帶你去藥房裏看看,王醫生夏秋兩季在山裏采了不少草藥,我上次帶他和阿沙整理泡制,發現有野颠茄、大煙·殼、大·麻,還有一種可制‘幻的毒蘑菇。”

與之同時,王師長也在跟巫家昱說狩獵。

“越是形勢嚴峻,咱們才更應該吃好睡好,過個豐足年,隔河放幾個響亮的爆竹,給對面看看!”

巫家昱沒理他,伏案寫着工作總結。

對于上次的伏擊,他心裏似有一團火在那橫沖直撞。

明明可以将人全部拿下的,結果卻眼睜睜地讓對方從手中溜走一個!

王師長說了半天,見他不吱不吭,火大地曲指敲了敲炕桌:“我說話你聽到了沒?”

寫下最後一筆,巫家昱收起鋼筆合上工作本,端起茶缸喝了口:“新來的張醫生見了嗎?”

“見啦。”王師長脫鞋上炕,在他對面坐下,“人看着收拾得挺利落的。”

“姜醫生那人,”巫家昱端起着杯子笑了聲,“若不能幹,你以為她能看進眼裏,費勁巴拉地要來。”

王師長沉默了會兒:“兩個衛生兵算是配齊了。”

想到前兩名衛生兵的結局,巫家昱面色一凝:“姜醫生身手不行,體力不足,這些都很難在短時間內提升。不過她記性好,明天開始,讓楊副班長帶她到半山,以獵物為目标,教她拆槍、用槍,學射擊。”

“行。張醫生呢?”

“先看看,找出特長再幫她制定訓練計劃。”

“嗯。”王師長拿起炕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噙在嘴裏,劃根火柴點燃,吸了口,“狩獵的事,你怎麽說?”

巫家昱嫌棄地扇了扇飄到眼前的煙霧,沒好氣道:“你巴巴地說了半天,不都計劃好了嗎?”

“嘿嘿……那就聽我的,後天!後天我挑幾個人進山。”

用過飯,姜宓給小白要了一飯盒沒有放鹽的大骨湯,端着跟張大妮回到了住處。

阿沙還沒睡,在幫姜宓整理擺放帶回來的各類醫書。

姜宓掃了眼,分類放的,找起來也方便:“辛苦了!時間不早了,阿沙你先睡吧,剩下的我來整理。”

“沒事,反正白天我也睡多了。哦,對了,姜醫生,你的包裹 ,聽小陳說是京市寄來的。”阿沙說着指了指地上靠牆放着的兩個麻袋和一個大紙箱。

姜宓驚了,她還以為阿沙從家裏帶回的什麽呢:“都是寄給我的?”

“對。”

放下飯盒,摘下手套、帽子、圍巾,脫下大衣,姜宓走過去翻着看了看,上面貼的郵戳,收件人确實都是她。

找張大妮借了把剪刀,姜宓挑了一個麻袋拆開。

袋口一開,裏面蓬松暄軟的棉被就鼓了出來。

“是棉被?”張大妮探頭看了眼。

姜宓點點頭,拽着一角往外拉,大紅的印花粗布被面,發黃的白色粗布裏子,一掏就是兩條,很厚很重,每一條都有十二斤左右。

再拆,這一袋是棉衣棉鞋、線衣線褲,單皮鞋、棉皮鞋。

紙箱裏裝的全是吃食,烤鴨、點心、奶糖、紅糖、白糖。

有一封信,屬名:山野老人。

只說快過年了,一個人過得孤寂,想到遠在他方的姜醫生,心裏平添了幾分溫暖,寄些許吃食日用,同喜同悅!

看了下腕上的表,12點多,這會兒王師長、巫家昱多半還沒睡。

抓起大衣穿上,姜宓将信往兜裏一揣朝外走道:“我出去一趟,你倆趕緊洗洗睡吧,明天還要晨訓呢。”

巫家昱想到她會拿信來問,沒想到這麽急,一晚上都沒等。

“老人家不缺這些,他一個人過,又沒有子孫後輩,難得遇到你,心中有份寄托。”

“這樣吧,後天王師長帶人進山打獵,你跟着去,到時讓戰士們協助你捉只兔啊雞的,給人寄去,保準比你把東西還回去更讓老人覺得高興。”

姜宓無奈地揉揉眉心:“老人家多大年紀了?我前天請張醫生幫忙配了十副提高免疫力、增強體質,改善睡眠的中藥。”

王師長一聽來了興致,他就睡眠不好:“姜醫生,這藥是誰都能用,還是要根椐個人的體質專門配制?”

“大多數人都能用。當然,若是按個人的體質來配,那藥效肯定會更好。”

“這樣啊,那明天我找張醫生給我配兩副試試。”

姜宓點點頭,那支兩百年的人參給雷大山等人配藥後,又配了這十副保健藥,剩下的張大妮也沒留給醫院,都帶回來了,看那量,還能再配幾十副。

“老爺子今年七十有六,身體還算硬朗,平時愛喝個茶,聽個小曲。不過,多思多慮緒吧,睡眠是不怎麽好。”

“那過幾天,麻煩巫團長幫我給老人家寄個包裹。”

巫家昱颔首。

從辦公室出來,姜宓走得很慢,這份善意來得突然,巫家昱和王師長處理的方式也不對。她雖不是軍人,嚴格來說卻是一名軍醫,不停地收人家的東西,真的好嗎?

除非這人……跟她關系不一般。

思索着回到住處,阿沙和張大妮還在整理醫書,這回添上了張大妮的那份,好在王師長讓人打的書架夠大。

“姜醫生,回來了。”張大妮回頭打了聲招呼。

姜宓“嗯”了聲,脫下大衣,打開炕櫃,将信壓在櫃底,抱了被子、棉衣、線衣、棉鞋等塞進去,打開帶回來的飯盒,把已經變溫的湯倒進小白的飯盒裏,抱起炕裏的小白放在炕前引火用的包谷皮上喂它喝湯。

“阿沙,窗臺上的那瓶雪花膏是我讓人給你買的,謝謝你的羊油膏。”

“啊,給我的?”

“對,給你的。”姜宓笑道,“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哈哈……姜醫生你太客氣了。”姜宓沒回來,阿沙就注意到那瓶新的沒開封的雪花膏了,她沒想到是姜宓專門買給她的,一時欣喜溢于言表,當下書也不擺了,拿起雪花膏看了看,打開湊近聞了下,好香啊!

手尖輕輕地蘸了點抹在鼻子上,對着一塊巴掌大的小鏡子照着,小心地曲起食指把鼻子上的雪花膏塗開。

摸摸,好滑、皮膚好軟哦!

“謝謝你姜醫生,我好喜歡!”

“喜歡就好。”喂飽小白,給小家夥洗洗爪子,裹上羊皮毯放在炕上一角,姜宓将寄來的吃食摞放在炕桌上,對兩人道:“來,看看想吃什麽?”

“姜醫生,什麽都可以嗎?”阿沙有些眼饞地看着油紙包的烤鴨、點心,哦還在成袋的奶糖。

聽姜行衍說,原主喜歡吃烤鴨,至于姜宓,她來這麽久還沒嘗過烤鴨,吃過點心。

看阿沙這樣,姜宓也有些饞了:“咱先拆盒點心嘗嘗,明天中午再拆只烤鴨。”

“嗯嗯。”阿沙流着口水,連連點頭。

張大妮看着兩人不僅莞爾一笑。

姜宓洗洗手,拆了盒點心,京市有名的京八件。

阿沙忍不住驚呼:“好漂亮啊!”

姜宓雙眼跟着亮了亮,拿起盒子看了下說明,有福字餅、祿字餅、壽字餅、喜字餅、太師餅、椒鹽餅、棗花糕、薩其瑪。

“張醫生快來,你和阿沙一人挑三個。”

“不用、不用,”阿沙擺手道,“我挑一個就行。”

張大妮洗洗手,坐在炕沿跟着瞅了瞅:“是好漂亮,也不知道怎麽做的,阿沙挑吧。”

每個看着都好好吃喲,阿沙一時左右為難,手在糕點上空來回移動,半天也沒有拿定主意,姜宓拿起福字餅、壽字餅和薩其瑪遞給她:“拿着。”

姜宓:“張醫生,要我給你挑嗎?”

“我自己來吧。”張大妮說着,挑了塊祿字餅。

“說好的三個。”姜宓拿起喜字餅和棗花糕塞她手裏。

張大妮瞅了眼阿沙,怕自己不拿這兩個,她不好意思,道了聲謝,接了。

點心拿到手了,兩人誰也舍不得吃。

阿沙想帶回家給阿奶、阿爸嘗嘗。

張大妮是想過年時再吃,她老家有一種說法,大年初一吃口甜,這一年的生活都是甜的。

盒子裏還剩一塊太師餅,一塊椒鹽餅,姜宓拿起太師餅掰成三塊,遞給兩人:“嘗嘗。”

外面很酥,裏面放了火腿丁、豆沙、豬肉丁、白糖、豬油等,咬一口掉渣,抿在嘴裏,有點鹹有點甜。

阿沙和張大妮吃得仔細,吃得香甜,姜宓卻覺得口感有點膩,剩下的就着水送下了肚。

“還要不要再吃點?”姜宓看着盒子裏剩下的那塊問兩人。

張大妮和阿沙齊齊搖了下頭。

剩下的書擺好,屋子收拾幹淨,阿沙撐不住先睡了,姜宓見張大妮還沒有要睡的意思,取出軍營裏的醫案。回來了,明天就得給戰士們做第二次或第三次診療。

為了讓張大妮盡快入手,姜宓翻開一張張病例,從頭跟她講起:“張啓生,32歲,風濕痹痛,四肢伴有麻木,關節酸漲疼痛。第一次診療是xx月xx日……當時沒藥,我只能幫他施針袪寒……第二次診療是xx月xx日,這次施針後,我和阿沙、王醫生制了些艾草包,每晚睡前泡腳半小時,到我離開去軍醫院,張衛國雙膝的寒症已沒有那麽嚴重,四肢的麻木也有所改善……明天,施針前我們先去趟藥房,看看近段時間小陳他們都拉回了哪些草藥,再施針,內服的中藥也要跟上,只有雙管齊下,戰士們體內的寒症才能盡快拔除……”

一千五百多人,一晚上哪能說完,時間過了兩點,姜宓就收起醫案,和張大妮一起下炕洗漱,展開被子睡下。

淩晨五點半,一聲起床哨。

幾乎是反射性地,阿沙一骨碌爬起,抓起衣服一邊穿一邊踢了踢姜宓、張大妮:“姜醫生、張醫生快起來,要集合了。”

其實兩人已經醒了,只是沒她反應這麽快。

掀開身上的被子,姜宓抓了抓頭,一邊拿了衣服往身上套,一邊下炕穿鞋。

來不及洗漱,三人戴上帽子,拿着圍巾就跑出了門。

擠站到戰士們身後,等班長點完名,随大家往外跑。

風太大了,一到河邊,人就刮得直往後退。

要不是在隊伍裏,姜宓覺得自己能被風刮走。

頂着風,呼哧呼哧跑了不過五裏,姜宓就掉隊了。

張大妮的體能雖比阿沙次點,卻比姜宓好,咬着牙,她堅持跑了六裏半。

眼見時間不早了,阿沙扯着兩人往回走。

楊副班長等在營地門口,雙眼盯緊了姜宓:“阿沙、張大妮起步跑,目标訓練場!”

兩人互視一眼,阿沙領頭,帶着張大妮朝訓練場跑去。

打發了兩人,楊副班長伸手對姜宓做了個請。

姜宓抹了把額頭的汗,搓搓凍僵的臉:“去哪?”

楊副班長笑了下:“帶你打兔子。”

“狩獵不是後天嗎?”

“不是狩獵,是訓練。”楊副班長大步朝前走道,“巫團長專門給你制定了套訓練計劃。”

沒走幾步,就見天狼拉着架爬犁沖了過來,爬犁上坐着巫家昱,後面還跟着兩架,分別坐着大龍、小陳等人。

這架勢可不小!

天狼帶着三只狼狗在姜宓、楊副班長身旁停下,示意倆人上去。

姜宓揉了把天狼的頭,往後走了幾步一撩大衣踏上爬犁在巫家昱身旁坐下:“巫團長,我們什麽時候能回來?用過早飯,我還要帶着張醫生、王醫生、小陳、阿沙他們給戰士們施針呢。”

“不耽誤。”巫家昱說着将羊毛毯遞給她,“蓋好!天狼,出發。”

天狼仰頭“嗷”了聲,帶着狼狗們撒歡地出了營地直奔最近的山林而去。

跑了半小時,到了。

楊副班長帶着小陳、大龍他們執槍下去,四下巡查。

巫家昱伸手從身後拎出一個包,一把一把足足掏出九把槍,從51式到59式:“我國到目前為止在槍支的設計制造上都是短板……52式仿D國PPK,59式仿S國馬卡洛,随着50年代後期跟S國交惡 ,□□設計制造更是一度無發展開……□□是在51式的基礎上改進的,因為使用 7.62x25的托卡列夫彈,導致穿透過甚,容易卡膛,優點是射程遠、體積小、重量輕、握執攜帶方便,結構簡單易于裝配和拆卸……”

“55式是小口徑□□……結構簡單,射擊精準度不錯,多用于初級訓練。這款裝配有刺刀的沖鋒槍為56式半自動□□,是陸軍步兵班裏配置最高的□□,62年我國跟Y國的戰争中,56式半自動□□首次被投入戰鬥,相較于Y軍手中的恩菲爾德□□,它的火力相當有優勢,也更善用于較遠距離上的精準射擊……”

說過我國現有的槍支,巫家昱又拿出了幾支槍,分別為毛瑟、狗牌撸子,勃朗寧和左輪等。

邊講邊拆卸組裝,一遍而過。

“來吧,試試。”巫家昱拿了把51式丢給姜宓,“邊講邊拆。”

姜宓伸手接住51式,腦中閃過他方才手下的動作,一邊拆一邊複述他對51式的講解。

一字不差,拆卸的動作雖生疏,卻也磕磕絆絆完成了。

巫家昱撥了撥拆下的零件,拔開羊皮袋的木塞喝了口水:“組組看。”

姜宓二話不說,拿起槍管、上節套……開始組裝。

全部過了一遍,巫家昱讓她選一支,跟楊副班長進山學習射擊。

姜宓伸手拿起了□□。

雪好厚,一腳下去,沒過了膝蓋。

姜宓看巫家昱,走路都困難,這能跑過獵物?

巫家昱回身找了找,丢給她一套滑雪板,然後教她怎麽穿。

穿是穿上了,就是吧,不會滑,而且她這是上山,不是下。

巫家昱喝水,看天看地不看她,擺明了有困難他知道,怎麽解決那是姜宓的事。

姜宓嘆了口氣,四下搜索楊副班長、大龍、小陳等人的身影。

一幫人在巡查過周邊,确認沒危險後就一個個扛着56式半自動□□進山了。

看不到人,只有雪地上留下的一串串腳印。

“你教我一下射擊吧?萬一我找他們的半路上碰到狼呢。”

巫家昱放下羊皮袋,接過她手裏的□□,講了下射擊的要點,然後瞄向遠處樹上的麻雀“砰砰……”

8發,直把彈匣射空。

天狼歡呼一聲,掙脫脖子裏的套索沖過去,叼起雪地上的麻雀又飛一般跑了回來,親膩地拿頭頂了頂姜宓的腿,将麻雀往巫家昱面前一放,又跑了回去。

來回幾趟,叼了八只麻雀回來。

姜宓接過巫家昱遞來的□□,卸下彈匣,裝上子彈,四下張望了番,沒瞅見一只鳥呀動物的,就是有,也被他剛才那幾槍吓跑了。

“往哪射?”

巫家昱笑着指指她身後。

姜宓回頭,驚到了,還有動物不怕槍的,跑都跑了,還回來瞅瞅:“那是什麽?”看着有點像書裏的鹿。

“傻狍子,”巫家昱笑道,“開槍吧,打不中就叫一聲,保準小家夥一會兒又跑回來,瞅瞅誰在叫它,哈哈……蠢得可愛!”

說話間,後面又探頭冒出一只。

姜宓半信半疑地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領頭那只瞬間扣動了扳機。

“砰!”

姜宓手腕被震得發麻,再看那兩只狍子站立的方向,已沒了它們的身影,沒打中!

甩甩手腕,等了不足兩分鐘,探頭探腦的不是那倆是誰。

姜宓:“……”

再次擡起手臂,瞄準……

巫家昱:“有經驗的射手不但會算獵物的距離,還會把風速、空氣磨擦的阻力和地心的引力計算在內。”

姜宓凝了凝眉,慢慢閉上雙眼,感受着風吹過山林、刮過臉頰的速度,至于阻力、地心引力什麽的不會算。

她時間緊,來到後,初高中大學課本翻都沒翻過,只看了本字典,認全了字。

後面自學,無不跟醫學有關。

看來要學射擊,課本知識也要盡快補一補。

心裏諸多念頭不過一閃而過,睜眼的那刻,姜宓再次迅速地扣動了扳機。

“砰!”

又是一聲空槍。

兩只傻狍子吓得掉頭就跑,身後短短的尾巴炸‘毛似的張開成一個白白的“愛心”。

姜宓翹了翹嘴角,揚聲喊道:“傻狍子——”

奪路而逃的兩只腳步一頓,竟然停下了,并齊齊回頭朝姜宓看了過來。

“舉槍射擊!”巫家昱提醒道。

姜宓手腕一擡,對着大的那只就是一槍。

不等她這邊槍聲落下,又有兩槍一前一後響在林中,是回來的楊副班長和大龍。

腰裏別着雞兔,滑着雪撬飛速沖了下來,到了兩只倒下的狍子前,伏身一前一後各自拎了一只,拖着下來了。

天狼“嗷”一聲,撒歡迎了上去。

到了近前,兩人丢下手中的狍子,解下腰上的雞兔,看向姜宓:“姜醫生可以啊,這麽快就學會射擊了!”

姜宓蹲下翻着那只大狍子看了看,只有一處槍傷,在脖子處,一看就不是她射的。

“我打了三槍,”姜宓起身道,“沒有一槍打中的。”

“多練練就好了。”楊副班長安慰道。

姜宓:“小陳他們還在山上嗎?”

大龍點點頭:“我們在山上轉了半天,沒有碰到一個大家夥,沒想到在山腳遇到倆。”

“也是它們好奇心太重,聽到巫團長打槍,不跑就算了,還專門回來看看。”姜宓吐槽道。

巫家昱擡腕看了下表:“現在是六點五十。楊副班長,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帶姜醫生進山練習射擊。”

“是!”楊副班長敬了個禮,解下腳上的雪撬背在身上,招呼姜宓道,“姜醫生,我走在前面,你踩着我的腳印走。”

姜宓點點頭,忙把自己腳上的雪撬也解下負在背上,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後:“楊副班長,你的步子能不能小點?”

楊副班長回頭看了眼,果斷地搖搖頭:“戰場上敵人可不會遷就你。姜醫生,在你沒來之前,我們有兩名衛生兵,你知道嗎?”

姜宓“嗯”了聲,停下腳步,調整了下呼吸,再邁步就走得穩了。

“那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麽犧牲的嗎?”

姜宓微喘了下:“你說。”

“9月37日晚9點,偵察連連長阿布帶隊巡視漁水灣一帶,遇到當地漁民魚船被劫,上前阻止交涉,對方道歉離開,卻沒想到淩晨三點返程時遭到伏擊。”

“對方人數衆多,火力兇猛,行動迅速,顯然早有預謀。可我們卻沒有抓到對方半點把柄,因為等我們趕到,戰場已經被重新打掃布置,阿布等人屍首不全,殘留的肢體上遍布野獸撕扯啃咬的痕跡。”

“那次一共犧牲了兩名偵察兵,三名巡防員,一名衛生兵。”

“另一位衛生兵犧牲在11月17日,他是巡防時因喝生水拉肚子,離開隊伍去林間小解遇害的。”

“也就是那次巫團長發了狠,通達團部,但凡對面再有人潛入,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姜醫生,近期形勢嚴峻,過年前後,你肯定要随我們外出巡邊。到時,你若沒有半點自保能力,不但會是我們的拖累,還有可能讓戰士們因保護你而無法完成任務。”

姜宓記下他的話,上山的一路硬是沒有停下歇過一回。

到了半山腰,楊副班長一邊帶她尋找獵物,一邊打着各種手勢告訴她都是什麽意思。

“停下!”楊副班長比劃了一下,指了指前面樹下尋食的野雞,“別瞄頭部,槍口對準它的身子,這樣射中的基數大。”

姜宓抹着額頭上的汗,微喘了下,雙手握着槍聽話地将槍口對準了野雞的腹部。

“砰!”

打偏了,子彈擦着脊背掃過,射中了後面的樹杆,野雞吓得扇着翅膀一頭紮進旁邊的灌木叢裏。

楊副班長回頭掃了眼姜宓:“有進步,繼續保持。”說罷,快走幾步,彎腰揪着野雞的尾巴,将它從灌木叢裏捉了出來。

不等它撲騰,楊副班長握住它的脖子一擰,扯出腰間的繩子,迅速一捆挂在了腰間。

“走,”楊副班長回頭道,“別停!”

姜宓拖着猶如千斤重的雙腿,咬牙跟上。

兩人在林中穿梭,一共遇到三只野雞,兩只兔子,一群麻雀。

姜宓換了三個彈匣,射了20發 ,沒打中一只。

“時間到!”楊副班長掃了眼腕上的表,解下背上的雪撬,“會溜冰嗎?”

姜宓搖頭。

楊副班長奇怪地看她一眼:“京市後海的溜冰場那麽有名,姜醫生你在京市多年竟沒有去玩過?”

“我運動系統不發達,不敢上冰。”姜宓解下背上的雪撬,往雪地裏一坐,擡腳一個個綁定,拄着木杆站起,試着小幅度地往下滑了幾步,再幾步。

說是雪撬,不過是兩截被削成兩頭翹中間平的木頭,為了增加滑度,外面裹了層桦樹皮。

楊副班長有意要鍛煉姜宓,沒等她,哧溜一下就從她身邊竄過,瞬間滑遠了,随之幾個跳躍消失在了茫茫山林中。

姜宓不信他的考驗這麽簡單,擡頭看了看太陽升起的位置,又瞅了眼他遠去的方向,看着像是順着山體的坡度往下滑。

巫家昱說7點50歸隊,距離7點50還有10分鐘,自己要是求速度,肯定會追在他身後往下滑吧。

姜宓低頭看向腳下,她剛練了幾下,還滑不穩呢,要是這麽盲目地跟從,就怕一路摔下去,也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

深吸了口氣,姜宓選中方向,挑着一個個有着小小弧度的雪坡往下滑,這樣既能讓她快速學會怎麽撐控身體的平衡,也能加快前進的速度。

不過,顯然沒有那麽簡單,一個控制不好,人不是一頭紮進雪窩裏,就是翻滾着一路往下,轉得頭暈眼花,半天爬不起來。

“超時39分46秒!”巫家昱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姜宓已經累攤在爬犁前。

天狼沖過來不停地拱着她的脊背,想讓姜宓爬起來。

姜宓呼呼喘着粗氣,連揮手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還是楊副班長抓着她後背的大衣,将人拎上爬犁,巫家昱往她身上丢了幾張羊皮毯。

裏面的衣服濕透了,劉海成縷地粘貼在臉上。

到了住所門口,姜宓才慢吞吞地坐起,解開腳上的雪撬,沖巫家昱、楊副班長揮揮手,步下爬犁往屋裏走去。

天狼沖巫家昱哼叽了聲,掙脫套索,跟進了屋。

楊副班長摸了摸鼻子,問巫家昱:“我們是不是嚴厲了點?”

巫家昱淡淡地瞥他一眼:“哪個兵不是這麽過來的?”

“姜醫生又不是你我手下的兵。”

“戰時,別說醫生,哪怕是個孩子,該扛槍時就得扛槍。”

楊副班長後退一步,不吭聲了。

小陳推來輪椅,扶巫家昱坐上去,問道:“團長,獵物送去食堂嗎?”

“嗯,跟廚師長說,一只狍子做成熏肉,其他的給戰士們加餐。”

大夥兒聽得雙眼一亮,大龍性急道:“團長,那只熏狍子是不是給我們當年禮寄回家的?”

一只狍子毛重四五十斤,去頭去皮去內髒也有個二三十斤吧,大夥兒分一分,一人能寄三五斤回去。

巫家昱掃了眼一個個激動的樣子:“想寄回家也行,明天早上要是能再打一頭就給你們分了。”

“今天這只……”

“姜醫生出錢買下了。”

屋裏的姜宓:“……”

她什麽時候說要出錢買狍子了?

這是覺得虐她虐的太狠了,給個補償。

揉了把天狼的頭,姜宓脫下大衣,提起暖瓶倒了半杯水,吹着慢慢喝了,才覺得好受點。

阿沙、張大妮不在,從炕裏抱出小白給天狼放在背上,打發了母子倆,姜宓關上門,盆裏兌上水洗頭。

洗好拿毛巾包上,再兌水擦身子。

換上幹淨的內衣褲秋衣線衣,翻出昨天寄來的新棉衣穿上,這才覺得舒坦。

作者有話說:

文中資料來自百度,明天見,晚安!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水、sy 10瓶;落絮飛花 5瓶;ling 2瓶;跡部景吾我男神、今日份糖度超标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女主訓練受傷的話還能紮針嗎,雖然作者在這裏面寫是全民皆兵的,但畢竟不是炮火連天的戰場,女主她非要去前線巡邏嗎?女主的人設很好,但是作者寫的其他的情節總是怪怪的】

【即使是全民皆兵,但是也有後勤的吧?不适合就是不适合!自己能好好做的事情做到最好不就好了!不辜負他人,不負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了。

如果只是因為訓練而“過勞”傷害到自己的身體,最嚴重的手臂,手腕,手指…那去邊防是當兵還是當醫生?】

【好艱苦啊,抱抱】

【爪爪爪爪爪】

【開新文了 恭喜撒花】

【好奇心重死像狍子】

【打卡打卡】

【爪】

【感覺姜醫生每天都很充實啊】

【真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這麽辛苦啊】

【紮針的手多重要啊,這樣拼命練槍,那時候槍的後坐力很大,就不擔心會傷手嗎?醫生就是醫生,不是兵,這麽金貴的有本事的醫生,現在這個年代都不多見,是要好好保護的存在。看了這一章,對巫好感立減。】

【理智上我可以理解對小姜的嚴格訓練,但是情感上我不接受】

【撒花花】

【打卡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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