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節
第 21 章節
就在心裏搖頭,盡歡都為自己受傷了,此時自己在胡思些什麽?
緊了緊呼吸,不太敢看盡歡的身體,摸索着把她上身脫得光溜溜的。臉頰燙得緊,大抵紅到脖子根處,側頭不敢看她,手指了指一處,赧然道:“你,你趴,趴上去。”
“趴哪兒?文元讓我趴桌子上麽?”盡歡問。
意識到自己指的是圓桌,沒好氣地轉過身對着盡歡,欲說她幾句已然受傷了還這般沒正形。卻見她已經趴好了,便不多言。拿了跌打酒擱在小幾上,坐到榻邊檢查她背部的傷。
又見熟悉的瑩白玉脊,收了心裏的旖旎幽思。
潔白脊背上橫斜着兩條微腫的紅痕,心疼着她,發燙的臉頰愈發的燙人,定了定神,抹了藥酒塗到她背部的傷處,力度适中地緩緩揉開。
盡歡大抵舒服了些,靠着枕頭不說話,眯着眼唇角微彎。
揉了一刻鐘,奇異今日這人怎地這般乖巧?擡眸卻見她腦袋擱在右臂上,靠枕着阖眼睡着了。
輕輕起身拉好被子,掩住了那一身瑩玉無瑕。
16、太苦澀
背上灼得疼,火灼般煎熬。
胸口很悶,喘息很是艱難,又與誰對練了拳?想擡腿去驅那使壞之人,視線所見,只有蒙蒙霧光,伸出手去,擋也擋不住,因本是無影之物四散逸逃。
不再去理會,呼吸漸松。
平靜地睜眼,發覺自己不在熟悉的卧房,身下是鋪着葛布褥子的茅草床榻,真是膈得我渾身上下的疼。
——原來方才又做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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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卻是真的疼。昨夜整晚都沒怎麽睡好,做了錯事,懊悔了半晚。且背上被街頭小混混甩了兩棍,疼得不能躺,趴久了胸悶得很,只能兩側翻來覆去烙餅。
我是做了“大錯事”的應盡歡。
·
昨日在縣城和飯桶那群笨蛋動了手。受傷在所難免,好在身手還算靈活,這回也只是輕傷。
錯事當然不是教訓了流氓,卻是與江文元有關。
昨日回到家中,江文元體貼地替我抹了藥,我被伺候得舒服熨帖,阖眼睡了一小覺。醒後小丫頭端了粥來給我喝,瞧她眸子清亮裏全是溫熱的關切,我就沒忍住與她逗了逗。
記得昨日——
“文元,你喂我呗。”我眨眨眼對她說。
“你自己吃!”
“手疼,自己吃不了。”
“右手又沒事。”
小丫頭不顧我委屈巴巴的裝可憐,她現在根本不吃我這套了。我嘆道:“文元,你不心疼我了!”
文元咳得差點嗆到,她太善良,妥協地拿起碗喂我喝粥。被她這樣伺候,實在有些得意忘形,笑嘻嘻說:“文元,這粥好甜吶!你也嘗一口,今日這粥格外甜。”
不知怎地就把她蠱惑了,她舀了一勺遞到自己口中,含了含細細品咂,不知品出粥有什麽味道。
看着這樣的她,我卻忽而失了神。
她就坐在榻邊,漂亮的睫毛撲下淡影,抿唇時頰邊的梨渦又顯露眼前,櫻唇潤澤飽滿,微光之下顯現誘人光澤。只是,唇角有一絲粥沫……
鬼使神差,想也未想,我傾身而往吻在她的唇角,欲要把破壞“美景”的粥沫擦掉。
“啪嗒”她手裏的粥碗摔到地上,我才知自己方才做了什麽。擡眸見江文元神色乍然驚變,呆愣不言,眸子裏很傷,難以言喻。
見狀我也吓着了,方才心頭一動,不受控親吻了她。我與她解釋不清,只一個勁道歉,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替她擦擦那粥沫。
而後。
而後江文元氣得眼淚直掉,罵我是登徒子,與縣城那群流氓有什麽區別?嗚咽着哭得傷心至極。
她逃去隔間,哭了許久。我讷讷道歉她并未接受,兀自哭到無聲。
時間過得很慢,她哭了許久。
我不能容她再這般折磨自己,便把她抱回了卧房去。安慰與道歉的話已不管用,只得熱了粥,她也喝下了;提水給她沐浴,她會去沐浴。只是她不笑不哭,也不說話。
默默的,神色與身影皆很孤獨。
……
我便是做了一回登徒子,欺負了小丫頭。
懊悔極了,她不喜歡的事我基本不做,偶爾耍賴抱抱她,她并未有反感。只是,江文元她對我吻她的唇這點,反應過于強烈。
我也,沒想過自己會吻她。
碰觸上她那溫軟的臉頰時,亦有抓心撈肝的酥麻和癢陡然升起。整夜裏翻來覆,認清了一個情狀:
——我,好似喜歡上她了。
何時起的,竟有些記不清。若非這一吻,我大抵仍在迷茫。看過些書,卻沒談過戀愛,我并無經驗。只是從心。
我的情意卻不敢與她說,無法言說。
·
不再多思,日子是好是賴,全憑自己經營。
撐身而起,略過背部的傷痛,洗漱更衣。小院子很安靜,江文元不在家,這回不似往日着急,藥簍和鏟子都少了,她定是上山去了。
果然,家裏沒有江文元時,清冷得不像話。想一想,自己如今這般,算是單戀吧?就算是心動了,又如何能給江文元一個幸福的将來?
真難為。背了弓箭往山上去,不敢喊江文元,自行在山間尋獵。
午時已過,習慣性往腰間去摸,沒摸到裝貼餅的布袋,平日裏都是她替我備下的。笑了笑,笑得有些無奈,有些……苦澀。
真是不習慣江文元突然不體貼!
卻也怨不得人,一切皆因自己行為莽撞,“輕薄”了那個極容易羞赧的女子。
算是,自食其果。
……
于是一連幾日,少不得賠小心,也挖空着心思與她開些玩笑,生恐她氣得過于久了,再生出心結來。
只是,效果似乎很一般。
今天收獲了一只錦雞,丢到雞籠裏養着。瞧見那七只小雞崽都長大了些,才恍惚一下,來這裏,竟然過了這麽些日子了。
這幾日裏,盡力多做些家事替她分擔,白天都去後山獵捕,江文元難得不反對我在山間捕獵,眼下唯一的來財之道,我亦是做的很勤。
微微有些累,身心皆累。因這些日子來,江文元并不搭理我,同往日溫柔恬恬相較,顯得很冷淡,偶爾只是點頭或搖頭,半個字與表情都沒有。
家中氛圍,有些壓抑。
已經第六日了,今天早晨起來時,夥房不見江文元,竈頭是冷的,就去卧房找她。
江文元躺着沒起來,瞧見她面色蒼白,心中已明,擦了擦她額頭的汗,掀了被子看去,下身衣服是幹淨的,就放下心來。
打來熱水給她擦了臉脖子和手心,熬了紅糖姜水,端來喂給她喝。江文元這回并未拒絕我的照料,喂到嘴邊的都張嘴喝下了。我安心了些。
試着問她“這次月事腹疼比之前好點沒?”
上回在縣城找大夫開了藥,前幾日都給她熬來喝過,才喝一次不見得有效果,還是希望能起些作用,減輕點她的疼都是好的。
文元只是搖了搖頭。
我尋思着給她揉揉,她搖頭拒絕了,側身對着牆。如此,便作罷。小丫頭心裏的郁結,我不知如何去開解,行動與話語,都沒什麽用。
始終,得不到她的諒解。
她不舒服時,我也不上山的,在家陪着她,照顧這個讓我心神皆動的女子。
情意藏起,不敢與她言說。
至少,此時是不敢的。
冷待的姑娘讓我不知如何是好。見她氣色好了些,已能起身做些針線了,我沒像往日那樣膩在她身邊,恐招她煩。
取了那本地志要略,去秀才家碰碰運氣,他若有暇替我講講更好,想多了解一些恒晟朝的人物風情、地域疆土。
天大地大,搞不好有一天也能帶着江文元去領略一番呢!
秀才讀過的書多,學識豐富,講起地志要略來,深入淺出,引經據典。把書裏載着的人物風情,地土風貌講得詳細又吸引人,我聽得入迷。
肚子咕咕的聲音響起時,才知道過去了半日。差點忘記回去給江文元做飯,趕回家時江文元已做好了飯,我如常地端起碗與她一道用膳,習慣地替她夾菜,她略頓了頓,還是吃了下去。
我想,我須得盡快破冰才行。逗不笑她,我又恐再惹惱了她。再這般下去,兩人非生出嫌隙不可。
思來想去,竟毫無辦法。
想來好笑,同是女子,此情此景,我卻不懂得女子心思。
現下已是十一月中旬,天氣變得寒冷了些。山林間野物也極少,這幾日都沒什麽收獲,略微有些敗氣!
大半日獵捕,歸家後去找秀才讨論地志要略,有時和他天南海北胡吹亂侃。江文元要是與我和好了,我很願意把聽來的趣事講給她聽。
心裏莫名地期待着。總覺得小丫頭其實算不得生氣,衣服她還是替我洗,貼餅也會做,唯一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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