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小王爺的矜持先說好了,爺就陪你睡半……
沈沛見若冉這麽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只覺得心頭堵得慌,先前那高興愉悅的情緒一掃而空,這會兒還要聽她說那些長篇大論?他才不要聽。
居然這麽關心許夢嬌,他以前怎麽沒看出來?沈沛冷冷的瞪了若冉一眼,“哼。”
若冉無奈的笑了笑,“爺,您怎麽忽然過來了?”
“過來自取其辱。”沈沛沒好氣的開口,陰陽怪氣的說着話。
“爺何必要擠兌奴婢呢?奴婢伺候您那麽多年,怎麽會不知您是怎樣的性子呢?您可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肆意傷害許小姐名譽的人呢。”若冉話揀好聽的說,總算是把沈沛給哄高興了。
他也不再計較若冉之前的态度,坐在軟塌的一旁看她繡荷包。
“給我的?”沈沛明知故問。
若冉點了點頭,心說她要是敢當着沈沛的面給旁人繡荷包?沈沛還不翻了天去?
“是什麽?”沈沛湊到她身邊看荷包,懶洋洋的靠在若冉的肩膀上,若冉只覺得左肩忽然重了許多,卻也沒有說什麽。
沈沛剛才沒有注意,這會兒才發現那荷包上的圖案是翠竹。
“怎麽是這個?”
“爺不喜歡嗎?”若冉随口問道。
“也不是……”倒不是說不喜歡,若冉做的他都喜歡,就是不喜歡這個竹子。
沈沛看着若冉的側臉,恰巧看見一縷頭發落在臉頰上,他捏着那縷頭發放到了若冉耳後,“你今天就在繡荷包?”
“您的荷包舊了呢。”若冉捏着針線,緩慢的繼續着手裏的動作,花色是早就選好了,她每日就繡一小會兒,沈沛才沒有發現,只是今兒個快要繡完了所以沒有收起來。
只是沒想到沈沛居然回來了,等若冉好不容易等适應了如今的姿勢,沈沛又開始鬧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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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看着,順勢躺在了若冉的腿上,若冉被吓了一大跳,連忙收住針線,“爺,您這是?”
“起太早,困的。”沈沛舒舒服服的躺着,眼也不眨的看着若冉,“你繼續啊。”
若冉:“……”
沈沛這樣躺着,她如何繼續得了?
“爺,奴婢怕不小心戳到你了……”若冉捏着針線不知所措,明明只有一點點了,她本來還想做完的,如今怕是不能了。
“小心點不就行了。”沈沛半點也不慌亂,見若冉又開始繡荷包,還伸手去撥了撥那繡線,“這麽細,你的眼睛不累嗎?”
“奴婢做習慣了。”若冉沒太在意,只是動手的時候愈發小心起來,就怕戳到了沈沛。
不得已一心二用,動作都慢了許多,沈沛看着看着,輕輕的打了個哈欠。
“許玉春一心想要攀高枝,今日的提議他明顯是心動的,鈎子已經抛出去就看許玉春上不上鈎,就算許玉春不上鈎,他還有個好女兒在。”沈沛擡起眼看着若冉。
只見她不再吭聲,專心繡着手裏的荷包,他有點兒不滿,扯了扯那根繡線,“我在跟你說話。”
“嗯,奴婢在聽的。”若冉認真的繞着絲線,可沈沛偏偏要搗亂,不是扯她的繡線就是扯她的袖子,扯的若冉都漸漸不耐煩起來。
“爺,您若是累了,就去床上休息,能別擱這兒打擾奴婢嗎?”若冉繡荷包繡的頭疼,偏偏沈沛還要搗亂,這竹子可不是從頭到尾都是綠色的,它還有過渡色。
“你嫌棄我?”沈沛不高興的盯着她看,而後耍賴的躺在她的腿上,雙手抱着她的腰,怎麽都不肯起來,“爺就不走。”
若冉:“……”
躺着就躺着吧,沈沛高興就好。
“那許玉春之後會做什麽呢?”若冉沒有法子,只能順着沈沛的話往下說。
“比起本王來,你更關心許玉春是嗎?”沈沛冷不丁的開口,可若冉早就習慣他時不時的語出驚人,哄人的業務也愈發熟練。
“是您方才在說許玉春的,奴婢只是想知道您的想法,旁人的事兒,奴婢一律不在乎。”
沈沛沒有繼續追究,又說起許玉春的事情來,“他會和許夢嬌去确認情況,然後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會和烏寶林生出二心來……”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您這麽做,可不大磊落呢。”若冉拿起剪子剪斷了線,打算換個色兒,可沈沛躺在她腿上,若冉也沒辦法自己完成,她索性就塞了一根絲線在他手上。
“爺,您有空的話,幫一幫奴婢可好?”
沈沛捏着那絲線有點兒懵,不太懂這是什麽東西,“幹什麽的?”
“還有這個,拿着。”說話間若冉又塞了一根過去,沈沛左邊看看,右邊看看,舉着兩只手不知所措。
“阿冉……”
沈沛的聲音裏,有着罕見的無助。
若冉忍俊不禁,又扯了另一根過去,“還有這個,這幾個顏色不一樣的呢,千萬不要混在一起啊。”
沈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努力的睜大眼睛,這有什麽不一樣的嗎?不都是差不多的顏色嗎?還有就是和頭發絲差不多的細……
哦,他說錯了,這東西可比頭發絲細多了……
“你該不會耍着爺玩吧?”沈沛有些不确定的猜測道。
“不是呢,您瞧,這個要綠一點兒,這個要翠一點,這個暗一點……”若冉說了許多,沈沛只覺得頭都暈了,雖然有點不大耐煩,可若冉挂在他手上的絲線卻一點也沒有亂。
等若冉說要什麽顏色的時候,他居然還能罕見的分辨出一二遞上去。
待若冉重新穿好了線開始繡荷包,沈沛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又懶懶的卧在她腿上,胳膊枕在腦袋底下,擡起眼看了看若冉,不滿的嘀咕,“居然還敢指使本王幹活。”
若冉微微的低了頭,輕聲哄他,“奴婢一個人的時候,都沒那麽快分完線呢,您可是幫了奴婢大忙了。”
“是…是嗎?”沈沛不太确定,不過看那些絲線,也覺得頗為麻煩,況且這荷包是若冉要送給他的,既然如此,不就是拿幾根線嗎?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沈沛自己說服了自己,完全忽略了一旁小幾上的線板,就這麽被若冉給忽悠過去。
許玉春這件事兒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沈沛沒怎麽放在心上,比起許玉春來,烏寶林更加難對付,但是這兩個加起來,也沒能在沈沛心裏留下什麽分量。
還不如幫若冉捏幾根線。
“爺不太喜歡竹子。”綠的人眼睛疼。
若冉沒太在意,沈沛不喜歡的東西多了去了,宮裏送來的常服,他就沒有一件是喜歡的,如今只是“不太喜歡”已經給足了她面子。
“那奴婢下次給您繡梅花可好?”若冉還記得沈沛大冷天要去靈順寺看梅花,後來又逼着她畫了許許多多的梅花,肯定很喜歡。
沈沛聽到這句話就有點兒煩。哪個大男人的荷包上繡梅花的?
可若冉好像很喜歡梅花?
他又看了若冉一眼,勸說自己要大度些,不就是個荷包嗎?
誰讓若冉喜歡呢。
放在袖子裏,誰看得到?
便是看到了又如何?
用個梅花的荷包怎麽了?
沈沛又一次努力的把自己給說服了,矜持的點了點頭,“好。”
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陽光透過窗戶照耀進來,像是在她身上撒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針線在若冉手中飛快的上下翻轉,沈沛看着看着都有些看困了。
沈沛罕見的沒有再不滿什麽,只是伸手扒拉着她的繡籃,不太放心的交代,“小心別紮了手。”
若冉笑着點了點頭,“好。”
“爺不缺這幾個荷包,你別傷了眼……”沈沛的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若冉低頭一看,才發現沈沛就這麽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
若冉:“……”
當真是一點兒也…不講究呢。
若冉小心的扯過軟榻上的薄毯蓋在沈沛的身上,她看着沈沛,只覺得分外的有趣。他睡着的時候總是分外安靜,滿身的戾氣盡數收斂,安靜無害,像極了無辜稚子。
若冉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安安靜靜的繡着荷包,等她逢完最後一針,收了針線,沈沛還沒有醒過來。
但是她的腿卻有些麻了。
可若冉依舊沒有去看沈沛,而是在想梅花要怎麽繡上荷包,要怎麽樣才會更好看一些。
江南織造業名動天下,無論是絲線還是布料,都非常的不錯,若冉這幾天出去,就看見了好些新的布料,京裏還沒有。
若冉見沈沛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也沒有要把他吵醒的心思,收了繡籃便單手支着頭顱打起瞌睡來。
軟榻不大,沈沛睡的并不太舒服,他幽幽轉醒之後,只覺得有點兒冷,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如今是在江南,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結果卻摸到了一床毯子。
方才是怎麽睡在這裏的?沈沛迷迷糊糊的擡起頭看見坐在一旁打瞌睡的若冉。
他伸手一摸,只覺得若冉身上有點兒冷,怎麽就睡在這裏了?沈沛抿着唇起身,橫抱起若冉就往床邊走去。
沈沛想若冉睡的舒服些,動手去解她的外衣,結果卻被拒絕,并且手上還挨了一巴掌,這可把沈沛直接給給打懵了,愣了足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敢相信的質問道,“膽子愈發大了,你這是在打誰?”
話雖然說的兇狠,可聲音別提有多低,根本就吵不醒人,若冉睡得依舊香甜,沈沛也不忍心吵醒她,只能一邊拽着若冉的手,一邊替她解掉外衣,蓋好被子。
江南不比京城,屋子裏沒有地龍,床鋪上若是沒有提前放好湯婆子,裏頭冷得很。
若冉冷的整個人蜷縮在一塊兒,拽着沈沛的手不肯放,沈沛原本就沒怎麽休息好,如今被若冉拽着手,更是舍不得離開。
“本王還有事呢。”還要和景浔那個書呆子商量事兒。
不過,也不是不能改時間……
“咳……那說好了,我就陪你睡一會兒,就半個時辰。”沈沛故作矜持的說完,動作卻如行雲流水一般,翻身上·床,把若冉抱在懷裏,他只覺得周身暖洋洋的,好像比地龍要暖一些?
沈沛只覺得,江南的天真是冷的可以,就這麽冷的天,景浔那個傻書生居然還能每日起得這般早,不是去水榭亭吹風,就是去畫舫上吹風。
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可這件事情,沈沛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的。并且他也不想明白,免得變成景浔那樣的書呆子。
沈沛本來打算的好好的,就陪若冉睡半個時辰,所以也沒脫外衣,結果睡着睡着,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
沈沛穿着外衣睡了許久,醒來之後也沒注意,聽四喜在外頭喊他便起了身,冷風一吹便得了風寒。
等到沈沛從外頭回來,風寒已經有些嚴重……
若冉見到不停咳嗽的沈沛,如臨大敵一般的盯着他看,若非怕沈沛秋後算賬,她當真想拔腿就跑。
好端端的怎麽就,染了風寒呢?
風寒不會要命,可是……沈沛會要命啊……
好端端的,他是如何染上風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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