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如臨大敵【加更】若冉咬着牙交代俞長……

夜晚的景府燈火通明,非常的熱鬧。壽誕帶來的熱鬧還未曾散去,整個景府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可朝陽院裏的氣氛,卻死一般的寂靜。

四喜可憐巴巴的看着若冉,若冉如臨大敵的盯着沈沛。

沈沛一臉冷漠的環顧四周。

誰都沒有說話,誰也不想率先開口。

到最後,還是若冉打破了沉默,認命的走上前去詢問情況,“爺,您這是怎麽了?”

沈沛木着一張臉坐在炭盆邊上喝着熱茶,結果還沒喝一口,就開始各種咳嗽,嗆的撕心裂肺,若冉連忙上前去給他順氣,沈沛兇巴巴的想把人喝退,結果話還沒說出口。

又開始嗆。

“不用……用不着!”沈沛的聲音帶着微微的惱恨,氣呼呼的瞪着若冉,若冉只覺得莫名其妙,她這又是在什麽時候把人給得罪了嗎?

“爺,您是不是染上了風寒?”

若冉話音還未落下,沈沛的臉色就愈發不好起來,他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沒有!”

若冉:“……”

咳得這麽厲害,定然是染上了風寒……

若冉拿走了沈沛手裏的茶杯,把裏頭的茶葉撇了去,倒了一杯熱水給他,沈沛不滿的看着若冉,“你就給爺……咳咳,喝這個?”

“爺,您染上風寒了,不能喝茶。”

沈沛:“……閉嘴。”

若冉沒再搭理沈沛,讓四喜去找景浔請個大夫回來,無論如何這風寒總是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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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沛還坐在那兒發脾氣,不是嫌白水不能喝,便是嫌棄屋子裏太冷,就連那擺在書架上好幾天的花瓶都被沈沛怪罪造型長得不好看。

折騰來折騰去,他都能把今兒個穿了一天的衣裳也嫌棄一次。

若冉心裏頭有點兒發苦,沈沛讨厭染上風寒,她也不願沈沛染上風寒。

若冉想起這些年來沈沛僅有的幾次抱恙,都能把秦王府折騰的人仰馬翻,沈沛怕苦,不愛喝藥。

風寒久治不愈,藥方改了又改,無一例外會越來越苦。

若冉想起昔日哄他喝藥時候的場景,只恨不得回到白日,把枕着她腿酣睡的沈沛搖醒,她就不應該心軟的。

沈沛的咳嗽聲在屋子裏回響着,若冉聽着這咳嗽聲,只覺得愈發的心驚膽顫,從前好像沒有咳嗽的那麽厲害?

不多時景浔親自領着大夫過來,若冉看了眼刻漏,發現才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她狐疑的走過去問四喜是怎麽回事,怎麽會來的那麽快?

“走出院子的時候,景公子帶着大夫過來了,像是知道王爺染了風寒。”四喜低聲回應,若冉心中有數,景浔來的那麽快,只怕沈沛的風寒,還挺嚴重的。

果不其然,老大夫擰着眉診完脈就去寫方子,若冉不放心的在一旁看着,若冉看着大夫開的藥方,一味比一味苦,她的臉色也越來越惆悵,這還了得?

“大夫,換一換,換成甘草。”

大夫疑惑的看向若冉,也來不及驚訝為何若冉還懂些藥理,耐心的向她解釋道,“這位夫人,甘草雖然也有效果,只是這藥效不如這些來的有用……”

“無妨,換吧。”若冉不忍心去看大夫的臉色,她當然知道大夫的醫術高明,只是那苦的讓人想哭的藥,沈沛哪裏喝得下去?

若冉說完這句話,那老大夫的臉色就愈發糾結起來,“藥效不好……治療周期就會延長,一延長……就要多喝藥,這不白花銀子嗎?”

“大夫您莫要惱,并非是不信任您的醫術,只是我夫君他……怕苦……”若冉這話說得很輕很輕,除了她和大夫,沒有第三個人聽見。

大夫聞言,那原本就糾結的臉色,現在看起來更加糾結了,他看了看一旁滿臉郁色的沈沛,又看了看一臉擔心的若冉,只覺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他從醫那麽多年,從來只聽說過有丈夫跟他說,家裏的妻子怕苦,還是生平頭一次見有當妻子的跟他說,她夫君怕苦。

“一個大男人,怕苦?”大夫小聲的追問。

若冉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大夫心中了然,想起前幾日替張員外家那個嬌氣小娘子開的藥方,依樣畫葫蘆來了一份。

若冉道了謝就要付診金,景浔卻說這是每個月替他們家看診的大夫,診金會記在賬上,由景府按月結算,若冉也沒有非要算的那麽清楚的意思,謝過景浔之後便讓四喜跟着大夫一道去抓藥。

卧房裏如今就剩下他們二人,沈沛面無表情的灌着熱水,可這白水毫無滋味,沈沛喝的頗為痛苦,最後可憐巴巴的看着若冉,“不好喝。”

若冉都有些不忍心去看,沈沛身體一向很好,很少有頭疼腦熱的時候,可一旦病了,就非常折磨人,久治不愈,“奴婢讓四喜去買了糕點回來,您就不要想着茶水的事兒了,可好?”

沈沛把茶杯放在一旁,委屈的看向若冉,“爺沒有染上風寒。”

“這話說得,您自個兒信嗎?”若冉無奈的看着沈沛,就像是看一個調皮的幼童。

沈沛:“……”

他冷着臉不肯說話,想了想依舊認真道,“爺真的沒有染上風寒……不用喝藥……咳咳,咳咳咳咳……”

若冉半句話都不想聽,她把今日繡好的荷包遞給了沈沛哄他開心,沈沛看着那只荷包,心中的惱怒着實消散了不少,愛不釋手的抓在手裏仔細看起來,當場拿出那只舊荷包開始替換。

“都是奴婢不好……不該由着您胡來的,若非是睡在塌上,您也不會着涼。”若冉心中是有一些自責的,沈沛病了的時候的确很折騰人,可誰病了不難受?

這分明是可以避免的事情……

“跟你沒關系。”沈沛快速的打斷若冉的話,不想讓她再自責下去,會着涼分明就是江南太冷,被風給吹的。

“要怪就怪景浔那個書呆,如果不是他喊本王出門,本王能着涼?你往身上攬什麽罪名?”沈沛不屑的開口,把這黑鍋幹脆利落的扣在景浔身上。

真正的原因,沈沛才不會說,難不成要他告訴若冉,由于他把持不住,和若冉一起睡過了……忘記了時辰,導致出門太晚,來不及換衣裳被風吹着涼的?

這話要是說出來,他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況且的确是景浔找他出門,才被風吹着涼的,景浔要負一大半的責任。

沈沛想通這一點之後,心裏那微不足道的愧疚更是煙消雲散,半點全無。

“這……”若冉心說景浔多少有點冤枉,可如今這樣的情況還是不要反駁沈沛的好,她點點頭,若有所思,“怪不得景公子尋來了大夫呢。”

沈沛非常滿意若冉的識時務,順坡而下,“不然你以為,他為何這般殷勤?”

若冉只能木着一張臉,跟沈沛一起抹黑景浔的人品,“大概是心中有愧吧。”

“沒錯,就是如此。”沈沛成功轉移話題之後,心情又好了一些,“都是景書呆的錯。”

四喜抓完藥回到朝陽院,還沒進屋就聽到沈沛這番言論,腳下差點打滑,心說主子這颠倒黑白的能力,怎麽就愈發厲害了呢?

“若冉姐姐,藥抓回來了。”四喜手裏拎着七貼藥,一帖分兩次煎服,若冉看着那些藥,只覺得那都不是藥,而是她的命。

“去煎藥吧,你親自盯着,不能假手于他人,也不能離開你的視線。”若冉不太放心的交代,本來這事兒應該她親自去的,可沈沛這裏離不了人。

秦王府帶來的人本就不怎麽多,也沒有人應付得了沈沛的脾氣。萬一這位祖宗生氣起來開始砸東西怎麽辦?

這裏不是秦王府……砸壞了東西可是要賠的。

“這般小心做什麽?難不成你還擔心有人要害本王?”沈沛疑惑的開口,“景浔又不是傻子,本王住在他們家,他們可不得小心伺候着,若是本王在這兒出了事,他們也難逃一死。”

不過是熬藥,大可交給景府的下人去做。

若冉心說才不是呢……景府的侍女,哪有她和四喜了解沈沛的秉性?

要是煎了滿滿一碗藥過來,這是要害死誰?這種事情交代也交代不清楚,可不是自己盯着才最放心嗎?

很快四喜就熬好了小半碗藥端過來,若冉贊許的點了點頭,讓四喜早些去休息。

當若冉把那一碗藥端到沈沛面前的時候,秦王殿下是拒絕的,只見那碗藥黑漆漆的,散發出一股中藥特有的味道,特有的顏色,一看就苦的很。

“這東西,真的能喝嗎?”

“爺,良藥苦口,您總不能拒絕吃藥。”若冉舀了一勺送到沈沛唇邊,沈沛卻緊緊的抿着唇,拒絕的明明白白。

若冉:“……”

這都多大的人了?為什麽喝個藥還能和孩子似的?

“爺,您這次來江南,還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做,倘若病了多耽誤事兒,總要養好身子才是的。”

沈沛搖頭。

“奴婢給您準備了糕點。”

沈沛繼續搖頭。

若冉掏出了袖子裏的糖罐兒,沈沛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卻還是拒絕喝藥。

“爺,您究竟要怎樣,才肯喝藥?”若冉無奈的很,若非不敢造次,若冉當真想硬生生的把藥給沈沛灌下去,她苦口婆心的勸着,好話說了一籮筐。

沈沛依舊抿着不語,道理他都明白,只是……

藥真的很苦。

沈沛看着若冉水光潋滟的唇瓣,冷不丁的開口,“你喂我。”

若冉連忙端起勺子遞過去,卻還是沈沛拒絕,他也不說話,就那麽看着若冉。

若冉徹底明白過來,端起一旁的水仔仔細細的漱了口,喝了一大口藥,本就苦澀的藥汁涼了之後愈發難喝起來,她慢吞吞靠近沈沛,輕輕的勾着他的衣衫,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沈沛原本也只是說說罷了,最近這些日子宿在外頭,當真是清心寡欲,可如今若冉的舉動,卻讓沈沛生出無端的燥意來,唇瓣相貼的一瞬間,沈沛心猿意馬,可他很快就想起自己如今染了風寒,要是傳染給若冉……

沈沛心思浮動,忽然別開了臉,

若冉猝不及防一口湯藥盡數吞沒,她苦的瞪大了雙眼,最讓她難以置信的是——

這藥她喝了,她喝了?

她沒有風寒,居然,讓她喝了?

沈沛這是為了不喝藥,手段層出不窮了是嗎?

“爺,您是故意的嗎?”若冉冷着一張臉,盯着沈沛看,沈沛被她看的有些目光躲閃。

“不,不是……”

若冉拎起那只藥碗,把另外一半的湯藥喝了,動作兇狠的抓着沈沛的衣襟,一鼓作氣把他壓在塌上,以口哺之,強勢的不容拒絕。

沈沛被她這舉動驚訝的呆愣當場,那苦澀的藥汁順順利利的被他盡數吞沒,可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苦?

若冉終于順利的騙他喝了藥,撐着身子就要離開,卻被沈沛攔腰抱住壓在床榻上,姿勢逆轉,若冉擡頭看向沈沛,他卻低低的笑起來,聲音喑啞低沉,“想跑?”

若冉搖了搖頭,便是這般暧昧的姿勢,她也沒有任何慌亂的神色,反而還能鎮定自若的從袖子裏掏出糖罐來,打開糖罐遞到沈沛面前去。

沈沛看着那糖罐,也不願辜負若冉的心意,抓了一顆囫囵吞棗的嚼了嚼,他低頭看向若冉鎮定自若的模樣,戾氣橫生,“你跑什麽?”

“奴婢沒有跑……不過是想給爺去取水……藥畢竟太苦……”若冉軟着聲兒想要解釋。

沈沛卻道不需要這些……

在若冉疑惑的眼神當中,低頭溫柔的撬開她的唇,明明是兇狠的神情,可動作卻是那麽的溫柔,像是不舍得傷害她一點點。

若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沈沛對她的愛護,正因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若冉才愈發的難受,明明無望,卻總是生出錯覺。

“你居然走神!”沈沛不滿的質問着,他等不到若冉的回應,便重重的吻着她,像是不滿若冉的走神,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下,好似在發洩心中的不滿,若冉吃痛,眼神不經意間染上了一些委屈,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沈沛到底是沒舍得咬疼她,悄悄的松了力道,溫柔的含允着,一點一點的加深,一點一點的帶着她沉淪。

一滴淚悄無聲息的從若冉的眼角滑落,她飛快的拭去,沒讓沈沛覺察到分毫,若冉伸出手,虛虛的攬着沈沛的肩,隐忍而克制。

許久之後沈沛才結束這個親吻,他靠在若冉的肩窩,聲音裏還帶着微微的惱意,“爺染上風寒了。”

“嗯。”若冉随口應道,這事她已經知道了。

“傳染給你可怎麽辦?”

“嗯?”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其實傳染上也沒關系……我們可以一起喝藥。”沈沛認真的開口,就像方才那樣,沈沛當真是頭一次覺得藥沒有那麽苦。若冉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她被沈沛擁着,半點掙紮不開,也半點不想掙紮。

若冉破罐子破摔的想着,若是真的染上風寒也好,至少沈沛可以換個人折騰,也不用讓她承受這麽多,無法承受的事兒。

……

沈沛這邊因為風寒的緣故病的正事都不願意上心,許玉春那邊可是忙的熱火朝天,自那日從景府離去之後,許玉春一刻鐘都不曾浪費,直接去找了許夢嬌。

許玉春找許夢嬌的時間屈指可數,半數都是過去責罵人的,這還是頭一遭許夢嬌未曾遭受到許玉春的訓斥。

反而是一改往日的态度,和顏悅色。

“夢嬌,你告訴爹爹,你和直郡王是怎麽一回事?”許玉春只要一想到沈沛說的話,就激動的不能自己。

他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還能當郡王的岳丈,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啊。

“什麽?”饒是許夢嬌冰雪聰明,也被許玉春這沒頭沒腦的話砸的反應不過來,差點被許玉春這句爹爹惡心的說不出話來。

可看許玉春的态度也不像是過來興師問罪的?莫非是沈郎君同他說了什麽?

“直郡王說要納你為側妃,你可知道這件事?你和直郡王到底是怎麽回事?”許玉春迫不及待的想要攀附上沈沛,故而根本沒有仔細思考這其中可能有的漏洞。

許夢嬌聽到這裏就明白了沈沛的打算,她不僅明白過來,還打算好好的加以利用,只見許夢嬌一臉嬌羞的看着許玉春,像是沒有想到這麽隐秘的事情被父親給撞破。

又像是害怕父親不同意她的“姻緣”,羞羞答答的看着許玉春,“就……就是那一日,在畫舫上遇見的……”

“女兒……女兒對直郡王,一見傾心…那麽巧,王爺對女兒也不是無意的,所以…所以女兒才會…”許夢嬌沒有說的太明顯,許玉春自己就會把她沒說完的話補全。

之後許玉春又問了一些別的,許夢嬌能引着他誤解的都盡量引着了,若是不确定會讓許玉春生疑的,索性就避而不談,真真假假,繞的許玉春覺得這件事情都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許玉春激動的不行,恨不得當晚就把她送到沈沛床·上去。

許玉春腦子不好,許夢嬌卻還是清醒的,她清楚的知道,許玉春如今不過是太激動,這才沒有懷疑什麽,等他和烏寶林一合計,就會發現這事情漏洞百出。

她還需要想一個完全的辦法,讓許玉春和烏寶林生出嫌隙,無法彌補,最終兩敗俱傷,身敗名裂。

可許夢嬌完全不知道,許玉春好高骛遠,眼高手低。對付起來根本就不麻煩,完全不需要許夢嬌算計,況且這件事情許玉春根本就沒想過要和烏寶林商議。只想着要怎麽和烏寶林退親。

商賈的岳丈,哪裏有郡王側妃的岳丈來的風光?

查揚州瘦馬?

等到他成為郡王側妃的岳丈,郡王爺怎麽可能還會查到他的頭上來?

總是會給他這一點薄面的吧。

許玉春正在府裏做着郡王側妃岳丈的美夢。

景府裏,朝陽院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沈沛折騰的快要崩潰,總之一句話,沈沛不舒坦,他就讓所有人都不舒坦。

若冉這時候當真想自己也染上風寒,用不着跟着一起受累,偏偏她日日同沈沛同桌吃,同床睡,偶爾還要被他壓在塌上代替糖塊兒。

饒是如此,她都沒有染上風寒。

當真是氣人得很。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日之後,若冉都有些受不住了,這一天,趁着沈沛又開始挑剔衣服花色的時候,若冉找來俞長勝,正愁要如何說服俞長勝聽他的。

就見俞長勝沖着她抱了抱拳,“若冉姑娘,你有什麽話就盡管說,如果卑職可以辦到,一定鼎力相助。”

天知道王爺的脾氣怎麽會那麽古怪?都已經發展到折騰他們幾個侍衛出去跑圈的地步,而且還得繞着揚州城跑,在校場訓練都沒有這麽莫名其妙吧?

“麻煩俞侍衛長去許府走一趟,把揚州知府騙…不,請過來,無論用什麽理由都好,王爺雖然病了這麽幾日,卻也要開始處理事務了呢,畢竟江南之行事關重大,不能耽擱…您說對嗎?俞侍衛長。”若冉輕輕咳嗽一聲。

俞長勝瞬間了然,“若冉姑娘說的是,我這就去許府把許玉春抓…不…請過來。”

“那就有勞俞侍衛長。”

“好說,好說。”

若冉和俞長勝達成了共識,若冉的目的非常明确,無論俞長勝用什麽理由都沒關系,先把許玉春騙過來讓沈沛出出氣,好歹也換個人折騰,讓他們喘口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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