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讓我夫人跟你說若冉笑意盈盈:那是因……
許玉春得了命令後,就樂颠颠的出現在朝陽院,景家家主對于一方知府出入他們家客居院落這事兒心知肚明,雖覺得有些不妥,但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故而睜只眼閉只眼。
沈沛倒是沒有想到許玉春會出現在這裏,疑惑的看了一眼若冉,只見若冉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沒看見。
沈沛似笑非笑的看着許玉春,問他事情考慮的如何。
許玉春等的就是沈沛的這一句話,他激動的跪在地上,說起了自己的打算,可也沒有蠢到家,還是隐瞞了許夢嬌和烏寶林的事情。
沈沛聽完,臉上的嘲諷愈發的明顯,“許大人這是把女兒當成什麽了?”
許玉春只覺得額頭上汗涔涔的,不知該回應些什麽,卻還是支支吾吾的開口解釋,“直郡王說笑……這……這……直郡王能看上小女,那是小女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所以,所以下官才會這……這……”
許玉春結結巴巴的回應,沈沛多一個字都懶得聽,本就因為頭疼心情欠佳,還要聽着蠢貨廢話,當真是煩躁,也不打算委屈自己,招呼若冉過來應付許玉春。
至于沈沛自個兒,還是覺得圍在火爐邊上暖手更愉快。
若冉本想着把許玉春找過來給沈沛出出氣,沒曾想反而給自己找來了麻煩,這許玉春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怎麽辦到能讓沈沛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同他多說的?如果不是不合時宜,若冉都想去請教一番,若冉覺得不僅僅是她,秦王府所有的侍從都會想知道的。若冉被沈沛推出來,大大方方的受了許玉春的禮。
“郡王妃。”許玉春恭恭敬敬的行禮。
若冉坐在一旁看向許玉春,開門見山的問,“許大人覺得,我們郡王是一個怎樣的人?”
許玉春聽到這問話,雖然有點兒疑惑,可到底圓滑世故,好話說了一籮筐,把沈沛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秦王殿下本人在一旁聽了都不敢相信。
“既然如此,這郡王側妃也是要計入宗譜的,又不是如同沒名沒分的侍妾一般,只一頂轎子擡入郡王府就好,許大人您之前的那番言論,不僅僅是不尊重自己的女兒,順帶着連我們郡王也不尊重了呢。”若冉語氣輕柔的話,把許玉春腦門上的汗又說了出來。
“那……按郡王妃所言,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辦才好?”許玉春心中那個着急啊,就怕這件事情出了什麽變故,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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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姐如同嬌花軟玉一般的人兒,吾見了也是對她印象極好,日後許小姐入了府便是自家姐妹,她娘家遠在江南,王爺又愛重她,這點臉面,吾還是願意給的。”若冉繼續給許玉春洗腦。
許玉春激動的連連點頭,他一聽見愛重的兩個字,就喜得不能自己,“那……不知郡王和郡王妃是怎麽個打算?只要下官能辦得到,一定鼎力配合。”
“自然是辦得到的,宗室納側妃又不是擡妾,規矩如何,只當是按照規矩來辦,讓許小姐風風光光的嫁與我們王爺。許大人也是體面人,總不至于在這事上犯渾。”若冉三兩下就把許玉春本打算掩蓋的事情給點了出來,許玉春本想着直接把許夢嬌送給沈沛。
名分之類的,也可以之後補上,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木已成舟,就算烏寶林想要秋後算賬也不能了。
到時候許玉春也可以有底氣,可他哪裏知道,沈沛和若冉壓根沒打算瞞天過海,反而要把這件事情大肆宣揚出來。
“這……”
“許小姐名動揚州城,她是要嫁給郡王當側妃,又不是擡妾,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若冉冷冷的,看了一眼許玉春,不容許玉春有任何的反駁,并且打蛇打七寸,“莫非,許大人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不願意按規矩來?”
若冉這話就差沒有指着許玉春的鼻子說他沒規矩,許玉春有苦說不出,只能硬着頭皮應下,“許大人,直郡王府不日就會差遣媒人上門,還請許大人做好準備。”
許玉春聽到這話更是左右為難,這說媒,納吉,少說得好些日子,按照直郡王和郡王妃的架勢,也沒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這不等同于昭告全揚州城了嗎?
烏寶林手眼通天,哪裏會發現不了?
許玉春高高興興的來,垂頭喪氣的走,沈沛見許玉春那副模樣,心中的惱怒也少了大半,撐着臉頰樂不可支,“阿冉,本王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原來這麽能說會道的?”
若冉送走許玉春後便去了廊下熬藥,她輕輕的扇了扇藥爐子,無奈的應了聲,“這是王爺教得好,奴婢在一旁多聽,多看,也就學了幾分。”
這話沈沛愛聽,他溜溜達達的跑到若冉身邊,想看她熬藥,卻被若冉給趕走,“王爺,煙熏得慌。”
“本王又不在乎這些。”沈沛倚在門框上看着若冉熬藥,坐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冷,随後吩咐俞長勝把炭盆一道端過來,近距離的看着若冉。
“本王覺得大好了,是不是不用喝這些藥?”沈沛說這話的時候,其實還有點兒可惜,他想起那個甜甜的吻,內心又開始糾結起來,好像多喝幾天也沒有關系。
“王爺,良藥苦口利于病。”若冉扇了扇藥爐,又說起了許玉春的事情,這般大張旗鼓,也是為了讓許玉春和烏寶林生了嫌隙,具體情況他們目前并不清楚,可看許玉春不大聰明的樣子,事情也許會有出乎意料的發展。
“管他幹什麽?本王若是指望一個腦子不好的許玉春,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許玉春的作用,大概也就在惡心烏寶林吧。
“王爺把這件事情弄的那麽聲勢浩大,倘若消息傳到了京城裏,直郡王妃信以為真可如何是好?”若冉當真有這種擔憂,偏偏沈沛根本沒在意。
他歪着腦袋看向若冉,戲谑道,“這件事情和本王有什麽關系?不應該是沈雲操心才對,畢竟沈雲才是直郡王。”
直郡王惹出來的事情,跟他秦王有什麽關系?
若冉:“……”
秦王殿下還可以更加不要臉一點嗎?
“況且沈雲雖然頂着本王的名頭去了西北,可該有的功勞還是歸他的,本王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給他制造了一點小小的麻煩,他若是這都不能解決,還有什麽能耐?”沈沛半點不上心,揚州和京城遠隔千裏,這些流言怎麽可能傳回京城裏?
若真的能傳回去,那就是沈雲命裏該有此一劫。
若冉熬好了藥,捏着帕子就要把藥從罐子裏倒出來,只是有點兒燙,她轉身回屋想再去取一塊帕子,還沒走回廊下呢,就見沈沛自告奮勇的動手,自己去倒了藥。結果好心辦壞事兒,把蓋給碎了。
面對若冉詢問的眼神,沈沛的目光有點兒躲閃,“……它自己掉下去的。”
若冉把那兩塊碎片收拾到一邊,端着一碗藥吹了吹,“爺,您說今兒個還要出門的,可不能耽誤了時辰。”
沈沛心裏可是老大的不情願,只是今天确實有要事要辦,他也沒有鬧什麽幺蛾子,捧起那碗藥就一口喝完了,苦的龇牙咧嘴,若冉心領神會的拿出糖罐來,沈沛盯着糖罐子看,若冉反應過來,拿寬大的袖子擋住,自己也別開臉去。
沈沛滿意了,眼疾手快的抓了三五顆,只要沒有人瞧見,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到底吃了幾顆糖。
“爺要出門一趟,不大方便帶你,你若是覺得無趣,就出門逛逛,暗一和暗二留給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就讓他們給本王傳話,好好照顧自己。”沈沛仔細囑咐她一番,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帶着俞長勝和四喜出了門。
若冉又一次目送沈沛離開,從前在京城,沈沛出門的時候也會和她交代,卻也只是簡單的幾句。
如今倒好,沈沛交代的話越來越多,若冉要思考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她甚至都不願意去想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轉變,有些事情想多了,委實頭疼。
若冉開始收拾藥罐子和藥渣子,她對揚州城的風光并沒有多少感興趣,倒是想出門去買些絲線和布料,只是沈沛不在,要花自己的銀子,若冉也就歇了心思。
可下午還有一次藥要熬,若冉便決定外出購買熬藥的陶罐,畢竟藥罐子這種東西,總不至于有人會大批量的采購放在家裏頭吧?
可景府還真就不是一般人,若冉剛走出院子沒多久便碰見了景浔,雙方打了招呼之後,景浔詢問其若冉的去向,待聽說若冉要出去購買熬藥的器皿之後,告訴她庫房有采購。
若冉:“……”
正常人家會采購這些東西嗎?
“母親注重養生,總是會炖一些藥膳,所以府中常備。”景浔微笑着解釋,親自領着若冉去了庫房。
一路上景浔為了不讓若冉尴尬,總是會主動的開口說話,詢問若冉的飲食起居,禮貌周到的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倒是若冉心中生出不小的疑惑,船上的景浔,可不是這樣子的。
像是覺察到若冉的疑惑,景浔頗為尴尬的解釋道,“那時以為若冉姑娘病的很重,所以才會失了分寸,還請若冉姑娘不要見外,只是昔日在下見過暈船丢了命的人,故而有些唐突了。”
若冉表示理解,“多謝景公子挂念,我已無大礙,如今住在景府,還多虧景公子照顧。”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就走到了一處學堂,景家家大業大,若冉也不是有事沒事喜歡亂跑的人,以至于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天,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學堂,景浔帶她走的是近路,會路過家族的學堂。
“這是景家族學。”
“為何是分開兩邊的?是男學和女學嗎?”除此之外若冉也沒能想到別的。
可若冉話音剛落,就見到景浔滿臉苦澀的搖了搖頭,“不是,是嫡系和庶系。”
若冉聽到這個答案,久久不能言語,她怎麽都沒想到景家這麽個大家族,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雖說大家族講究嫡庶分明,卻也只是私下裏的。她曾經見過有人感慨一個姑娘人品家世樣樣都好,卻遺憾姑娘不是嫡出。
嫡庶分明與其說是家族在意,倒不如說是印刻在旁人骨子裏的印象,但凡大家族,往往都是把孩子放在一塊兒教養的。出生雖然沒的争,可後天的撫養卻沒有多少偏差。
沈沛也曾經說過,苛待庶子庶女,那是上不得臺面的人家才會做出來的事情,宮中皇子也衆多,嫡出只有太子和沈沛二人,難不成其他皇子有沒有資格上書房了嗎?
這是什麽道理?
據若冉所知,強調嫡庶分明通常都是古板老孺。
怎麽到了景家居然會這樣做?
把嫡出和庶出分開養,宛如楚河漢界,泾渭分明,這當真沒有問題嗎?
“景公子心中,似乎是不願意的?”若冉試探的問道,嫡出和庶出,這本就是千古難題,先天的身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卻也不是不能通過後天努力改變。
只是景府的做法,怕是要讓這些庶出的孩子們從小就清楚的認識到一件事,他們無論多麽努力,多麽優秀,出生就已經注定,注定是沒的争。
“這是族老決定的,從家族伊始,就是如此……”景浔看着那泾渭分明的學堂,心中難受的很,尤其是想起昔日庶出的堂弟問他,是不是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是沒有用的。
那時候,景浔真不知要如何回應。
“所以呢?”若冉有點不清楚景浔的打算,景家的事按道理來說不需要告訴她一個外人,可景浔也沒有要隐瞞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他是另外有打算,還是只想找個人說說話。
“若冉姑娘,對嫡庶是什麽看法?”景浔忽然問道,若冉聽到這話,着實愣了愣神,嫡庶有什麽看法?
她的出身,怕是連庶女都夠不上,哪能大言不慚的去談什麽看法?
可景浔問她,她也只能硬着頭皮扯上幾句,“嫡出出生高貴,有些事情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注定,而庶出的,總要付出許許多多的努力,才能夠讓旁人肯定,庶出的孩子們努力了,不一定能夠得到誇贊,可倘若不努力,人人都會怪罪到他的出生上,比如‘到底是庶出的,上不得臺面。’或者‘庶出到底庶出。’說到底,這些都是偏見,而偏見從頭到尾都在。”
印刻在人的骨子裏。
“當然,嫡出也不見得全是好的。嫡出也有嫡出的苦惱。”若冉想起沈沛來,意有所指,縱然沈沛已經足夠優秀,可有一個更加優秀的兄長在,他總是會被拉出來做比較,太優秀不行,太平庸也不行,沈沛從不理會旁人說什麽,因為沈沛早就知道,他不可能滿足所有人。
“是啊……偏見,從頭到尾都在……”景浔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他還是覺得族學裏把嫡系和庶系分開,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這等同于放大了偏見,長此以往下去只會積怨越來越深。
景浔找過父親,找過族老,可族老頑固,父親亦是有心無力,當景浔把這些話告訴若冉的時候,若冉卻覺得這事兒挺好解決的,“景公子是家族的嫡長子?”
景浔點點頭。
“那景公子日後是會繼承家族的對嗎?”
景浔愣了愣,還是點頭。
“既然如此,景公子為什麽要去勸說旁人該怎麽做,不該怎麽做呢?等到景公子繼承了景家之後,大權在握,不是你想如何就可以如何了嗎?”若冉說的這話多多少少是有些離經叛道的,卻讓景浔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若冉姑娘……說的是……”
他竟然從未想過。
“等景公子有了足夠的能力,可以應付那些族老了,無論是要把嫡系和庶系放在一起教學,還是讓那些庶出的孩子們有更好的教育環境,這不都是你自己說了算嗎?景公子與其去勸說景老先生,還不如自己努力一些,等你擁有了足夠的能力,還怕這些族老使絆子嗎?”若冉笑眯眯的開口。
這些都是沈沛教會她的,秦王殿下的成長,也并非是一帆風順的,雖有父母兄長庇佑,可文官彈劾的折子,依舊如同雪花片一樣的飛到禦書房,只是秦王殿下本人也不是那麽好惹的,昔日彈劾沈沛的官員,如今不也是大氣不敢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老古板,當真只能認輸。
“若冉姑娘…所言甚是,在下竟從未想過這些,只是一味的想着要如何改變旁人,卻從不曾想過要改變自己。”景浔激動不已,改變別人也許辦不到,可是改變自己,就要容易的多。
景浔真誠的感激若冉讓他醒悟過來,可若冉卻不敢邀功,她低眉淺笑,“是夫君教得好。”
況且景浔沒有想到,也不是景浔不聰明,只是這想法多少有些離經叛道,景浔總不可能盼着自己的父親從族長的位置上下來。
“若冉姑娘,你同秦王殿下,不是義兄妹嗎?”景浔的眼裏有着深深的疑惑,若冉反應過來。
不甚在意的繼續笑,“那便是義兄教得好。”
景浔沒有再說什麽,領着若冉去了庫房,她選完陶罐之後,就想和景浔道別,偏兩人要去的方向是一樣的,景浔也有意要同她結伴而行,這還是在人家家裏頭,她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
景浔送若冉回到朝陽院,就在若冉以為終于要和書呆子分別之後,景浔忽然問了她的身份,問的若冉迷惑不已,可她的身份本就是假的,是沈沛随口胡扯的,之後也沒個後續,這要她怎麽辦?
“景公子無需介懷,我并非什麽郡主鄉君,只是一介平民罷了,秦王殿下可憐我,才對外稱是義兄,景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若冉說這些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們來江南,和景浔只是萍水相逢。
若無意外,此生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可若冉卻不知道,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被景浔放在了心上,甚至都不知道,之後的日子,景浔的出現給她和沈沛帶來了多少的意料之外。
景浔離開後,若冉也回了院子開始熬藥,沈沛還沒有歸來,她便如同往常一樣開始練字,若冉也不知道沈沛到底是什麽耐心,無論多麽的忙,教她讀書寫字的事兒,從沒有荒廢過。
若冉也在他的教導下,認識了許多的字,那些枯燥乏味的書籍,大多也都能看得懂。
“本王都教了你這麽久,你怎麽還能把本王的名字寫成這樣?”沈沛看着紙上的名字,氣惱的不行,連氅衣都還沒有脫下,就握着若冉的手要糾正她。
若冉低頭一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寫下了這兩個字,她有心想要解釋,可沈沛也不怎麽想聽,“阿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本王有什麽意見?為什麽一直都寫不好?”
若冉心說她哪裏是有什麽意見?還不是因為怕寫多了之後會想的太多嗎?
“奴婢怎麽會對您有意見呢?只是這是您的名諱……奴婢寫的好不好,都是一件挺麻煩的事兒……畢竟這稿紙奴婢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置,總不能燒了吧。”若冉是當真頭疼,偏偏沈沛半點不在乎。
“為何要燒了?好好放着不行嗎?”
若冉:“…王爺您為何要收集廢紙……”
“寫了本王名字的紙,怎麽能叫廢紙?”沈沛在她腦袋上敲了敲,“認真些,都教了你多久了?”
若冉無奈只能在紙上寫下沈沛的名字,一筆一劃,分外的認真,沈沛似乎總喜歡把他們兩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
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讓若冉生出一些自欺欺人的錯覺來。
“烏寶林怕是要坐不住了,可能這幾天會有些女人過來找你,到時候你願意見就見,不願意見統統打發掉就好。”沈沛滿不在乎,今日他出門,便是給烏寶林送把柄去的,先讓烏寶林和許玉春兩個先折騰一番,等他們什麽時候折騰完了,再逐個擊破。
“王爺放心,奴婢知道該如何處置的。”
“你今日去了哪裏?”
“熬藥的陶罐破了,奴婢本想去買一個的,半路遇上了景公子,他說景府有采購,便帶奴婢去領了一個,後來看見了景家的族學,奴婢還是頭一次知曉,景家的族學是嫡系和庶系分開的,覺得有點好奇。”若冉事無巨細的把今日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
沈沛的想法和若冉差不多,買那個多熬藥的陶罐放在家裏幹什麽?
“嫡系和庶系本就是千古難題,景家若是不怕家族庶系中出幾個有出息的日後報複全家,那他們要如何做,也是他們的事情,景家傳承百年,發展到如今日益壯大,只能說他們還是比較能耐的。”沈沛不太關心這些,他關心的是景浔。
“那書呆子為什麽又來找你?他跟你說什麽了?”
“景公子不是特意來找奴婢的,只是剛好偶遇上罷了,爺您不要多想,他一個世家公子,奴婢不過是一個侍女罷了。”若冉覺得沈沛這話就是無稽之談。
景浔除非是眼睛瞎了,才會看得上她。
沈沛才不那麽覺得,“在船上的時候,那傻書生就時常借口找你說話。”
“景公子已經和奴婢解釋過了,那是因為他怕奴婢死了。因為他昔日見過暈船致死的人,這才有些擔心,景公子是個君子……爺,您真的不要多想。”若冉覺得沈沛這想法已經愈發的奇奇怪怪起來。
“是嗎?”沈沛依舊不相信,心裏不大高興,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思,拿起另一只筆,在若冉的臉上畫上一些貓胡子,這神來之筆讓若冉愣了許久。
“爺……您幾歲了?”
沈沛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只覺得自己這舉動一點兒也不光明磊落,可若是讓他收回……
“爺說是筆自己動的,你信嗎?”
若冉:“……”
“要不,讓你畫回來。”沈沛大義凜然的開口。
若冉的眼皮子掀了掀,“奴婢不敢造次,爺心情不好,就拿奴婢出氣,奴婢是明白的,奴婢知道,奴婢都懂的……”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沈沛有點尴尬,他真沒有拿若冉出氣的意思,方才當真是……鬼迷心竅。
沈沛徑直的蹲下,在若冉面前閉上了眼睛,把那張俊臉整個兒湊上去,“唔,讓你畫回來。”
若冉坐在書桌前,沈沛本來是站着的,比她高出不少,如今在她面前蹲下,若冉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情緒,若冉本也沒有生氣,沈沛的舉動一向讓人捉摸不透,“爺,您還是起來吧,這樣蹲着成何體統。”
“廢話少說,讓你畫回來。”沈沛木着一張臉,提出這個非常荒誕無理的要求,順便用上了萬能的威脅,“你要是不畫,爺就不起來。”
若冉:“……”
她的主子,如今到底幾歲了?
若冉在沈沛的一再要求下,勉為其難的畫了幾筆,沒怎麽用力,只是不知道這墨汁一會兒好不好洗,兩人都頂着一臉墨汁,落入彼此的眼睛裏,引得人一陣陣的發笑。
沈沛笑到最後又開始咳嗽起來,若冉想去端藥還沒站起身來就被沈沛攔住,他指了指若冉的臉,“你想讓旁人看見這些?”
若冉當然是不想的……
“不過這墨汁要怎麽辦,洗的掉嗎?”沈沛拿起一旁的帕子沾了沾水,發現根本擦不掉。
“爺,您日後少做些孩子氣的舉動,奴婢就會輕松許多。”
“你什麽意思?”
“本來這個時候,奴婢可以安安生生的賺銀子,而不是在這兒絞盡腦汁的想着,要如何洗掉臉上的墨汁。”若冉看向同樣頂着花臉的沈沛,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水也洗不掉,您說要如何辦?”
沈沛:“……”
沈沛如何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若冉,他有必要把自己的臉畫花了哄她高興?
“讓四喜把墨水弄臉上,再讓他想辦法洗了,等找到方法,我們如法炮制就好。”秦王殿下的壞主意倒是一個接着一個。
若冉真是替四喜心疼,“爺,弄手上不行嗎?為何非要弄臉上?”
四喜這些年,究竟承受了什麽?
沈沛:“……閉嘴。”
……
由于沈沛特意在烏寶林面前露了臉,引起了烏寶林的注意,烏寶林原本就非常關注沈沛的動向,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許玉春居然膽敢背着自己幹這種事情。
居然想把許夢嬌嫁給沈沛當側妃?
這件事真真假假姑且不去論,許玉春居然敢這般的挑釁自己的尊嚴,這是烏寶林萬萬不能容忍的事情。
于是,這昔日的盟友,徹底對上了。
沈沛只等着他們彼此之間争論出一個高下來,再逐個擊破,誰曾想這件事情并沒有惹出多少事端來,反而是另一件事讓沈沛着急上火起來。
這事情說大也不大,可卻是沈沛十分在意的事兒。
這日沈沛正在臨窗賞景,風寒好轉過後,好不容易才被允許碰酒,還沒等喝上兩口,就見景浔找了過來。
“秦王殿下。”
“有事兒?”沈沛随意的開口,示意景浔有話坐下說。
可景浔卻沒有坐下,反而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個揖,沖着沈沛洋洋灑灑說了一大串,等他說完,俞長勝和四喜已經後退三步,大氣不敢出。
沈沛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手中的酒杯已經被捏碎,鋒利的瓷片劃破他的掌心,鮮血從指縫中流出,可沈沛卻渾然未覺。
只是死死的盯着景浔,聲音冷冽如冰,“你說什麽?”
“秦王殿下,在下想問若冉姑娘可曾有婚配,在下想迎娶她過門。”景浔不卑不亢的開口,聲音一片赤誠。
沈沛惱怒的不知如何是好,心裏湧起滔天的憤怒,他一時之間思緒萬千,竟忘了當場拒絕景浔,居然由得他把話給說全了?
沈沛只覺得眼前這書呆從沒有如此礙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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