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沈沛給了她一文錢這是爺親手賺到的銀……

烏寶林回府之後,便把那美妾柳姨娘喊過來,狠狠的責罵了一頓,“你說你親耳聽見那丫頭自稱奴婢的?”

柳姨娘點了點頭,“是,妾身親耳聽見的,怎會有假?”

柳姨娘的神情不似作假,烏寶林也不覺得她有這個膽子,敢用這種話來騙自己,可今天在畫舫上發生的一切,讓烏寶林非常的疑惑。

就若冉那驕橫跋扈和沈沛那縱容到底的态度,怎麽可能是侍女?說出去誰能相信?

“老爺,這是發生了何事?”柳姨娘輕聲軟語的問了句,倒了一杯茶端到烏寶林的手裏,那小心讨好的模樣大大的取悅了烏寶林,女人,還是乖順些好。

“今日……”烏寶林簡略的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幾句,忽略掉若冉對他的發難,柳姨娘聽完之後若有所思……

“那女人長得極美……莫不是恃寵而驕?”柳姨娘其實也不太确定起來,原本覺得只是個受寵的婢女,可按照烏寶林的描述,這哪裏是個受寵的婢女……

這……正室夫人都沒有的待遇吧?

“侍女?侍女?”烏寶林冷笑連連,讓柳姨娘把府中年輕貌美的侍女全部喊過來,特意挑選了幾個膽大心細的,讓她們學着若冉的模樣撒潑。

烏寶林此語一出,莫說是這些侍女,就連柳姨娘都沒搞清楚烏寶林這是要鬧得哪一出。

“老爺……要不還是算了吧?”柳姨娘有些于心不忍,這種吃力不讨好的活,一個不當心就是要丢了命的,無論這些侍女做的好還是不好,烏寶林都容不下她們。

“你閉嘴。”烏寶林沒理會柳姨娘,讓其中一個丫鬟上前,學着若冉的模樣砸杯子。

一個個看過去,只覺得侍女就是侍女,哪有侍女會有那麽大的膽子?

烏寶林認定這件事,就是沈沛和若冉夫妻兩個在玩情·趣,偏偏還被人當了真。

他雖然惱恨柳姨娘自作聰明,卻也知道柳姨娘的出發點是好的,故而沒有過多的計較什麽,只是一連幾日都沒有宿在柳姨娘房中,想要借此冷她一冷。

誰曾想柳姨娘樂得清閑,巴不得烏寶林不過去,若非是逼不得已,誰願意伺候烏寶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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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頻出,花樣繁多,能把人給折騰死,偏偏也不是真·刀·真·槍,就是個繡花枕頭,何必呢?

柳姨娘這日子照着往常一樣的過,只不過在遇到外人的時候,總要擠出幾滴淚,讓烏寶林見了,以為她是傷心的。

烏寶林自從确認那是沈沛和若冉的夫妻情·趣之後,便歇了心思,把派出去盯着若冉的人給喊了回來,暗三回來禀告事情的經過,沈沛聽說這事之後只是一陣陣的惡寒。

烏寶林這是什麽腦子?

喊主子奴婢是夫妻之間的情·趣?這算是哪門子的見鬼情·趣?

暗三見沈沛皺眉,又把自己在烏府的所見所聞全部說了出來,聽得沈沛直犯惡心,“行了行了,這種事情也需要過來跟爺說?你堂堂一個皇家暗衛,幹點什麽不好,非要聽這些勾當?”

暗三面無表情,心說自己堂堂一個皇家暗衛,也不是非要自己願意去聽這些的,還不是主子要求的?

“證據查的如何?”沈沛話鋒一轉,便把這件事抛諸腦後,開始詢問起正事來。

“烏寶林很謹慎,小四小五追了很久,發現他每一次收到的信箋全部都會焚毀,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障眼法,後來觀察過後确定了,烏寶林真的沒有任何留底。”暗三覺得烏寶林是個狠人,這是不給自己留一點點後路。

“倒真是一條很忠心的狗。”沈沛面無表情的評價,心狠手辣,世故圓滑,能屈能伸,忍辱負重。

如果不是壞事做盡,倒也算是個人物。

“今日那些女寵呢?”

“送回去之後,被教坊的嬷嬷們責罰了。理由是不能讨貴人開心。”暗三語氣平淡的陳訴着。

沈沛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不要告訴阿冉。”

暗三領命離去,沈沛從書房離開,走到正院進屋,發現若冉正在打板做衣裳,看見沈沛就高興走過去在他身上比劃着,“您瞧瞧這個顏色喜歡嗎?”

沈沛低頭一看,是煙青色,很适合做春衫。

“好看。”沈沛認真點頭,若冉聽見這話眼裏的笑意更深,拿起剪子就要裁布,可衣衫袖子太大,若冉有些不太習慣,畢竟從前,她穿的全是窄袖。

若冉只得放下剪子去找袖繩,找到之後捏着一頭自己綁起來,只是袖繩有些滑怎麽都綁不好,沈沛見狀就上前去幫忙,在若冉的指揮下,萬分艱難的綁好了。

“多謝王爺。”

“一兩銀子。”沈沛面無表情的開口,“一只袖子,一兩銀子,另一只還要綁嗎?”

若冉:“……”

“這,要不還是算了吧,奴婢自己來?”

“不行。”沈沛粗魯的抓過她的手,非要幫她綁袖繩,若冉不願意付銀子也沒有關系,可以從每日的七兩銀子裏面扣。

若冉白白損失了二兩銀子,只覺得心都要疼死了,卻又不敢多說什麽,免得到時候損失的更多。

只是盯着眼前的布料,失去了所有的動力,沈沛見她遲遲不動手,還有些疑惑,“你方才不是還興致勃勃的,如今是怎麽了?”

“奴婢損失了二兩銀子,沒有心情做衣裳了呢。”

沈沛:“……”

“奴婢家貧……家中還有幼弟要撫養……”若冉握着剪子遲遲下不去手,說一句,便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沈沛,看的沈沛只覺得自己要的不是二兩銀子,而是她的二兩肉。

“行了行了,還你還你。”沈沛聽到她這凄凄哀哀的語氣就覺得頭疼,“做你的衣裳去。”

“那您做什麽呀?”

“看書。”沈沛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本書來,躺在軟榻上随意的翻起,若冉見沈沛看的認真也再沒多話,專心致志的裁剪起布料來,屋子裏很是安靜,只有書頁翻動和布料翻轉的聲音。

沈沛閑暇之餘,總是會偷偷的看一眼若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沈沛總覺得,過來江南之後,若冉的性子都比以前開朗了許多。

“阿冉。”

“嗯?”

“江南好玩嗎?”不會覺得這裏是什麽痛苦的回憶了嗎?

“四季如春,風景如畫,吃的也多,布料也很便宜,是個很不錯的地方,一直待着也不錯。”若冉唇邊噙着笑,如數家珍,當然缺點也還是有很多的,就是冷……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這些個才子佳人們不要動不動就去涼亭底下吹風就更好了。”

沈沛:“……你說的挺有道理。”

沈沛真的已經不想去畫舫上吹風了。

“只是本王的封地,怕是沒有那麽好的景色。”沈沛略略的有些苦惱,“地方好像也不是特別好。”

“這個…您還有封地呀?”若冉還從不知道沈沛是有封地的,驚訝的問了出來。

沈沛聽到這話臉都黑了,“本王看起來不配有封地是嗎?”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是因為若冉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皇子和公主都有封地,按照沈沛的受寵程度,封地應當是很好的,可若冉也沒見過王府的進項裏頭有封地的稅收和産出……

“本王沒去過,也不清楚,聽說那地方人挺窮,每年的稅收也不高,還沒本王賞你的多,所以本王免了地方的稅收,皇兄應該派人去管轄了……回京之後一問便知。”沈沛的封地的确不好,每年蒼玄帝和皇後,還有太子都會變着法的補貼他。

蒼玄帝雖然偏心小兒子,可其他兒子也是兒子,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就給了個好封地,讓他們自己想法子去。

至于沈沛,常年住在京城,還時不時被留宿皇宮,封地就是挂了個名號,他連具體位置在哪兒都不清楚。

“這,太子殿下委實疼愛王爺……王爺您當真是心地善良。”畢竟地方賦稅也是很高的。

沈沛沒在意若冉誇他什麽,只是在想封地到底在哪兒,是不是真的那麽糟糕?

但是可以肯定……地方不在江南。

“等回京之後,本王就請旨帶你去封地,你若是再想來江南,到時候再過來便是。”沈沛只想着春日或者夏季過來,冬天還是不要了。

若冉眼裏的笑意淡了一些,卻沒有讓沈沛覺察出來,她低聲說好,心中卻覺得有些惆悵……

可這情緒卻只是一瞬間,很快就被她抛諸腦後,“哪裏都好,只是不知我們何時回京?如今已經三月,回去怕是要四五月了吧?”

如今天氣漸漸的回暖,至少沈沛也不會動不動的就嚷嚷太冷,可早上的時候依舊不願起。

“證據不足,烏寶林老奸巨猾,總要多費些時日,若是不能将其一次扳倒,只怕後患無窮。”沈沛也沒瞞着若冉,若冉只當自己是一個合格的聽衆,若冉這一次親眼所見,那些女寵們的日子,當真是艱難。

“本王倒是希望快些結束,能夠快些回京城。”

“爺是不喜歡江南嗎?如今已經不怎麽冷了呢。”若冉裁好了布,開始着手縫合,一邊随意的應着沈沛的話。

沈沛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和江南沒關系,爺有重要的事情要回京城。”

再不回去,只怕是要趕不上春獵,若冉不是說想要鹿皮靴嗎?

沈沛原是等着若冉問他原因的,結果若冉之後就再沒別的話了,安安心心的開始縫衣裳,惹得沈沛郁悶不已,咬了咬牙,“你就不問問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嗎?”

在沈沛的強烈要求下,若冉總算是停下了手裏的針線,敷衍的問道,“那,您急着回京是要做什麽?”

沈沛:“……”

還有什麽好說的?!

“呵。”沈沛氣呼呼的,只覺得若冉近日來愈發的過分,時常不把他說的話放在眼裏,“沒事。”

這氣呼呼的語氣,顯然是又生氣了……

若冉放下手中的針線,開始絞盡腦汁的想着要怎麽哄沈沛,“您今日想吃什麽,奴婢給您做?”

“不吃。”沈沛才不會被這小恩小惠打動,“又不是沒有廚娘,你搶廚娘的活幹什麽?”

“聽說揚州的桃花開了,您想不想吃桃花酥?”若冉繼續說着誘·惑的話。

沈沛的心可·恥的動了,可他覺得自己不能那麽輕而易舉的原諒若冉,“唔……”

若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江南這邊的桃花如何……”

沈沛:“……那個……”

“江南春天來得早,也許桃花更好呢?”

沈沛幹脆利落的把書本合起來,把她手裏的衣服随便一扔就帶着人出門,“去摘桃花。”

沈沛雖然說了去摘桃花,卻也不是他和若冉兩個人的事情,除了派出去幹活的幾個暗衛之外,其餘的都被他帶着一起去找桃花。

江南的桃花的确是開了,可并不是所有地方都開了,要找桃花,還是得找特定的地方才是。

若冉找了人打聽,得知城郊的一處寺廟便有盛開的桃花,距離此地也不是很遠,沈沛便讓四喜租了馬車去城郊的寺廟。

只是一路上,沈沛的臉色都是怪怪的,若冉覺得有些好奇。

沈沛撩開馬車簾子往外頭看了看,非常認真的問,“什麽正經寺廟會在寺院裏種桃花?”

若冉:“……”

桃花有什麽問題嗎?還有,這和寺廟正經不正經的有什麽關系?

“您為何要歧視桃花?您不是還吃桃花酥嗎?”

“桃花酥和桃花,那是兩碼事。”沈沛總覺得桃花這種豔麗的話多,不應該在寺廟這種莊嚴的地方。

沈沛到了目的地之後才知道,這地方是求姻緣的,怪不得會在寺廟裏種桃花。

他們同寺廟的小師傅說明了來意之後,小師傅非常大方的帶着他們去了後山,漫山遍野的桃林,粉色和白色的桃花漸漸的綻放,非常濃郁的春天氣息。

可沈沛還是更喜歡冬日的梅花。

兩人閑庭信步的走進桃林,沈沛随意的看了看,掐了兩朵扔到了籃子裏頭。

走走停停,沈沛開始無聊起來,“這裏的桃花也不見得有什麽不一樣,開的還不如京城。”

若冉忍俊不禁,還是繼續哄他,“也許是剛開呢,都說江南的桃花漂亮,還有不少桃花盛會呢。”

沈沛沒多大興趣,又随意的看了看,只見一顆桃樹下圍了許多的人姑娘們,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說點什麽,沈沛那一窩蜂的人拔腿就想走,快要離開的時候又想起了若冉來。

指了指那一處,“你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看什麽?”若冉順着沈沛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不去了吧,奴婢不是什麽愛湊熱鬧的人。”

“萬一是什麽好玩的呢?”沈沛見那群姑娘們喜歡,心裏想着也許若冉也會喜歡,便讓四喜去看看前頭到底是在幹什麽。

結果四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擠進去,而後一臉菜色的擠了出來,沈沛看他這樣倒是來了興致,“你這是看到了什麽?怎麽變成這幅德行?”

“那邊到底在幹什麽?”

“是景公子。”四喜只覺得今兒個見到的事情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就像四喜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景浔會在這種地方。

“景浔?”沈沛聽見這名兒也覺得驚訝不已,好奇的問道,“他在這裏幹什麽?”

還被這麽一群姑娘給圍着?

“好像是在解簽,奴才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沈沛随意的點了點頭,牽着若冉的手就要往外走,本來還打算帶她過去瞧瞧,這會兒知道那邊的人是景浔之後,那是半點興趣都沒有了。

只想帶着若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豈料沈沛還沒來得及付諸于行動,先前那些和他稱兄道弟的江南學子們不知從什麽地方跑出來,見到是沈沛一個個欣喜不已,“沈兄?”

“哪能還叫沈兄?這是直郡王殿下。”

這些學子們雖然和沈沛稱兄道弟的,一個個卻也是知道分寸,也不敢太過造次,沖着沈沛和若冉行了禮。

沈沛對他們這些個好感都不錯,便免了他們的禮,允他們繼續喊“沈兄”。

當然,沈沛這麽做也有自己的考量,主要是為了方便套話,“景浔在幹什麽?”

雖然沈沛和景浔的關系降至冰點,可這些學子們并不知道,聽到沈沛這麽問,三三兩兩就把人賣了,“賺銀子。”

“攢錢。”

沈沛聽得雲裏霧裏,“景家破産了?”

“這倒是沒有,景兄前些日子怪怪的,問了我們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問題,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其中一個和景浔關系最好的最是無奈。

景浔最近簡直就像是掉進了錢眼裏頭,各種想方設法的賺銀子。

景家這般的大家族,景浔還是嫡長子,總不至于短了他吃穿用度。

景浔不僅過來這邊解簽,還會去賣些字畫。

他才華淵博,書畫雖算不上千金難求,卻也是小有名氣的,從前只是随心所欲的寫,随心所欲的送,而不像是如今這般,挖空了心思要去賺銀子。

若不是他們幾個和景浔關系親密,知道不是那麽一回事,只怕也要覺得景家是破産了。

“是嗎?”沈沛心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大概也知道景浔這轉變到底是為什麽,可他偏偏什麽話都沒有說。

若冉的心緒比沈沛還要複雜,因為她當真和景浔說過,自己最喜歡的是銀子……

可若冉卻不敢想,景浔如今這樣是因為自己。

“既然景公子在忙,王爺,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免得打擾了景公子。”若冉心中雖覺得這事跟她脫不了幹系,可景浔沒有說,她也不想自作多情,如今見面不過徒增尴尬,不如早早避開。

沈沛自然也是這個意思,只是這邊的動靜還是被景浔發現,他站起身,禮貌的同那些姑娘們說了什麽,只見圍在哪兒的姑娘們主動的讓出了一條路來。

景浔老遠就看見沈沛和若冉,緩緩的朝着他們走過來。臉上洋溢着得體的微笑,紛紛揚揚的桃花落在景浔的身上,被他輕輕的拂了去,景浔行至沈沛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禮,“直郡王殿下。”

沈沛原本是想走的,只是如今已經被景浔撞見,他若是再想離開,豈不是讓人覺得他怕了景浔?

“你在這裏做什麽?”沈沛直截了當的問道。

豈料景浔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賺銀子,替這家寺廟解簽,一支簽十文錢。”

景浔不僅說出了自己在幹什麽,還把自己賺了多少收入也說了出來,順便邀請道:“今日的香客有些多,直郡王殿下要不要一起來?”

沈沛:“……”

一起來什麽?這書呆子還真的敢說。

解簽文?他哪裏會解什麽簽文?

“本王不會。”沈沛沒好氣的應聲,“你倒是極有閑情逸致,在這兒耽擱時間。”

景浔見狀也不再邀請沈沛,只說自己該做的事情都會做完的,不會耽誤時間。

幾個學子們聽着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啞謎,紛紛覺得聽不明白,可這兩人也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

景浔打完招呼之後,便又坐了回去,兢兢業業的開始解簽文。

全程沒有過多的看若冉一眼,隐忍而克制。

若冉如今也不知景浔到底想做什麽,可她只能當做無事發生,陪在沈沛的身邊,剛想勸沈沛回去,可沈沛卻不願意走了。

同這些個學子們一起,找了張桌子随便坐下,他們幾個是來畫桃花的,沈沛,原本是過來摘桃花,如今只想盯着景浔,瞧瞧這人要做什麽。

若冉沒法子,只能坐在一旁開始挑選籃子裏的桃花,面前的桌子上還有一套筆墨紙硯,是那些貼心的學子們勻出來給沈沛的,他放着沒怎麽動。

每個人都各忙各的,只有沈沛最為空閑,不是瞧瞧若冉在做什麽,便是去掃一眼景浔。

如此過了大半個時辰,沈沛只覺得有些無趣,也覺得這行為有些可惜,剛要帶若冉回去,便有一位老婆婆,摸摸索索的過來,請沈沛寫一封家書送到邊關。

還從破荷包裏面,摸出了一文錢。

沈沛:“……”

若冉:“……”

若冉要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見沈沛已經捏了筆,問老婆婆要寫什麽,老婆婆看着沈沛,有些忐忑,又有些不安,小聲的問他,“一文……夠,夠嗎?”

一文錢當然不夠,可這話沈沛哪裏說得出口?

“夠,你說,要寫什麽。”

沈沛給了若冉一個眼神,若冉意會過來,立馬站起身扶着老婆婆坐下,讓她慢慢的說,從老婆婆的敘述當中,若冉才知曉,老婆婆的獨子是個戍邊士兵,離開已經八年……

沈沛讓她慢慢說,想說什麽,都說出來,他會全部寫進去。

洋洋灑灑寫了足足幾頁紙,若冉見沈沛時不時的捏一捏手腕,心中不免有些擔憂,那字跡到最後,都已經有些顫……

在一旁的學子們倒是有想要替的,卻被景浔給攔着了,“老婆婆托付的人是直郡王殿下。”

這封家書裏,不僅僅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思念,還有着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托付。

等到這封家書終于寫完,沈沛只覺得自己的手都要擡不起來,臉上卻是一點兒也沒有表露出來,寫上了姓名之後,便鄭重的告訴老婆婆,一定會将這封家書送到。

老婆婆渾濁的眼睛裏湧現出了淚花來,顫抖着雙手把一文錢交到沈沛手中不住的呢喃說着謝謝。

沈沛有些尴尬的別開臉,當真是扛不住這般鄭重其事,“阿冉,阿冉,快些把她帶走。”

若冉只能忍笑把老婆婆勸走……

等老婆婆走了之後,沈沛也帶着若冉告辭了,兩人攜手離去,身旁的好友們紛紛感慨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好,是天作之合,是一對璧人。

景浔怔怔看着他們倆并肩而立的背影,也看見若冉衣衫上落下的朵朵桃花,他瞧着那個不可一世的秦王殿下細心的替面前的姑娘拿走那些花瓣,溫柔細致,不帶一丁點兒的不耐煩。

心中的某一處像是塌陷了下去……

也許……事情真的如他想的那樣也說不定。

沈沛的這一舉動得到了許多人的傳頌,可沈沛壓根不管外頭名聲如何,坐上馬車之後就把右手橫在若冉面前嚷嚷着手酸。

“奴婢練字的時候,一練就是幾個時辰,也沒覺得酸呢。”若冉嘴上雖這麽說,卻還是上手替他揉了揉。

“你練幾個時辰,那字還不如同鬼爬一般?”沈沛嗤之以鼻,最近倒是有些好轉了,但還是挺醜的。

沈沛摸出方才那一文錢,拿在手裏好奇的看了看,說實在的長這麽大,沈沛還是頭一回收到一文錢,只覺得頗為新鮮,銅錢的邊緣還有諸多磨損,看來這老婆婆的家境也當真一般。

沈沛看了看,便把這一文錢給了若冉,“給你了。”

“這……”

“這可是爺親手賺的,意義重大。”

若冉自然也覺得這一文錢的意義特別的重大,卻沒想到沈沛就把這一文錢給了她。

她打開荷包,想把這一文錢放進去,卻發現荷包裏還有其他的零錢,便打開荷包的夾層,極其自然的把這一枚銅錢放了進去。

“奴婢還以為您會拒絕那位婆婆。”

“爺看起來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沈沛也不知道自個兒在若冉的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也懶得去追問,免得說出的話都是自己不愛聽的。

少聽她說幾句,指不定自己還能活的久些。

“她兒子是戍邊将士,邊關孤苦,這會子江南已經開春,北漠一帶可還在下雪,她的骨肉守得是大齊的江山,本王難道還能吝啬替她寫一封家書?”

“那您還收她銀子?”雖說,只是一文錢。

若冉這話不過是随意問的,卻看見了沈沛眼裏異樣的認真,“阿冉,本王總不能踐踏她的自尊。”

老婆婆是請他寫家書,可不是求他幫忙。

“行了,回去做桃花糕。”沈沛懶懶的靠在若冉的肩膀上,又開始嘟囔自己手酸。

“奴婢知道,王爺今日辛苦了……”

“還要梨花糕。”沈沛得寸進尺。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梨花還沒有開。”

“江南果然不是什麽好地方,回去之後就督促暗三他們幾個再努力些。”沈沛心中有了危機意識,只覺得景浔就是個潛在的危險,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威脅道他。

有時候男人的直覺也是非常敏銳的,沈沛白天還在說景浔是個潛在的危險,到了傍晚,這潛在的危險就真的出現了。

景浔找上門來時,若冉正在搗桃花汁,沈沛在一旁搗亂,還異想天開的問她這桃花汁能不能染指甲。

“奴婢不喜歡染指甲呢。”

“可是很漂亮。”沈沛看着她手指甲上的顏色,只覺得怎麽看怎麽賞心悅目,偏心眼偏到了天邊去了。

“可奴婢不想太過惹眼,奴婢因為您的關系,已經非常惹人注目了,小心低調,方能長久……”

雖然若冉知道,低調是根本不可能低調的。

總還是要掩耳盜鈴一些。

“你便是不打扮,也比京城裏的那些姑娘們好看,塗不塗指甲有什麽特別大的差別嗎?”沈沛大感疑惑,那些人又不是瞎子。

若冉搗着桃花的手停頓下來,非常認真的開口,“爺,您就算再怎麽誇奴婢,奴婢也沒有法子在三月給您做梨花糕呢。”

沈沛心說這和梨花糕有什麽關系?他就不能是真的誇她好看?

沈沛剛想和若冉理論,就見四喜一臉為難的走了進來,說是景浔求見。

沈沛:“……他來幹什麽?”

還偏偏要選傍晚這種時候過來?

“說,說是來找若冉姐姐的,有很重要的話要和若冉姐姐說……”四喜只覺得自己快要活不過明天,為什麽要來這裏,說這種話。

他會被王爺給打死的吧?

沈沛死死的盯着四喜看,“你最近活夠了?”

四喜:“…………”

他哪裏是活夠了?這不是一直沒有辦法麽……

“景公子守在門口,也不是個事兒……這人來人往的,大家看到了怎麽想?”

沈沛心中大概明白景浔過來要說什麽,可就是因為明白,才愈發的不願意見景浔,“能把人趕走嗎?”

“王爺,來者是客,您總不能做出這般孩子氣的舉動來……”若冉收拾了一下手裏的桃花汁,便打算出去見景浔,他會選在這個時候過來,也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但是若冉萬萬沒有想到,景浔居然遞給她一個匣子,搞得若冉莫名其妙的。

“景公子你這是?”

“這是在下送與若冉姑娘的禮物。”景浔說的坦坦蕩蕩。

若冉疑惑的打開木匣子,發現裏頭全是銀票,還有一些地契,這是?

禮物?

景浔是瘋了嗎?

“這是在下最近賺到的銀錢。”

若冉:“……”

這一個兩個的,上趕着給她送銀子?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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