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沈嬌嬌大鬧青樓老鸨活了那麽多年,頭……

暗三的欲言又止,惹得暗二非常好奇,借口要去給王爺報平安的名頭跟暗三換了換。

本來暗衛之間的任務是不允許私下交換的,可如今小王爺都把自己灌的人畜不分了,暗三也實在是不想去受折磨,況且他們老大還在那兒,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下來。

等到暗二離開後,暗三就進了屋,告訴若冉之後幾個時辰,是他負責保護。

若冉和這些暗衛們也算是熟識,她點了點頭,又問起沈沛的情況來。

暗三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含糊其辭,若冉見狀也沒有過多的為難。

便又低着頭開始做衣服,結果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紮破了手指,一滴血落在了布料上面,暈染開了。

若冉看着那件衣衫,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愣了許久,忽然覺得這件衣服上的鮮血是那麽的刺目,她一邊咬着手指,一邊把那件完成了一部分的衣裳團成了一團,一股腦兒的塞到了櫃子裏。

眼不見為淨。

……

若冉在院子裏拿布料出氣,另一邊,沈沛拿所有人出氣。

他在那一瞬間明白了若冉心裏的想法,惱恨和怒火占據全身,甚至氣惱的恨不得當場就把景浔打一頓。

可沈沛知道不能這麽做,為了避免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氣沖沖的走了。

如今人是冷靜下來了,可情況并沒有好轉多少,但是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面對俞長勝和四喜的提議,沈沛嗤之以鼻,“本王不回去。”

既然出來了,沈沛就沒有想過要回去,除非若冉來哄……不,來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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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長勝和四喜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從前的時候,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們來操心。

“爺,這大晚上的您不回去,要去哪兒呀?”四喜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問他,“這個……您晚膳還沒有用呢。”

沈沛冷冷的盯着四喜,剛想說話肚子就發出了“咕”的一聲,一時之間氣氛非常的尴尬。

沈沛的眼神更冷了。

四喜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欲哭無淚的看着沈沛,最後還是俞長勝看不過眼,把四喜拉到了身後,“王爺,您這會兒也不回去,要不要去酒樓用膳?”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爺是不想回去,可不是回不去!”

俞長勝:“……”

他說錯什麽了嗎?

回不去這句話,俞長勝可從來沒有說過。

沈沛看着俞長勝和四喜,只覺得這兩個都是榆木腦袋,越看就越生氣,他看着燈火輝煌的揚州城,又想起剛來這裏的時候,帶着若冉出來買包子。

他們來到江南之後,幾乎都是形影不離,如果不是特殊場合。他們其實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可是如今……

沈沛看到了熟悉的酒樓,看到了熟悉的攤販,這些地方到處都有若冉和他的回憶,沈沛越看越覺得厭煩,“不去酒樓!”

俞長勝和四喜只能忐忑不安的跟在沈沛身後悶頭走,直到兩人被一群莺莺燕燕纏繞,才驚覺沈沛是進了一家青樓。

兩人急急忙忙的去看沈沛,就看見沈沛冷着一張臉坐在太師椅上面,身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怎麽可能?窯姐兒不做生意了?

“這位爺……您,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老鸨的後腰被沈沛的折扇指着,害怕的開口,那一群莺莺燕燕看見媽媽被挾持,自然也不敢動。

俞長勝和四喜會被圍上,純粹是因為走得太慢,外頭的窯姐兒還沒反應過來。

“不,不知道這位爺,來我們這兒,是……是……”老鸨活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沈沛這樣的,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

要姑娘還是要小子,要漂亮的還是要清純的,這不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上菜。”沈沛冷冷的開口。

老鸨直接傻眼,“啥?”

“上菜。”沈沛見到揚州城那些燈火通明的酒樓,只會想起和若冉一起的點點滴滴,他越看就越覺得難受,只能跑到這裏面來。

所有人都被沈沛給驚訝到了,而後發現他不是說的假話,而是真的打算來青樓吃頓飯。

這飯,還沒有任何的歧義,就是單純的吃飯,只需要酒菜,不需要姑娘的那種。

俞長勝和四喜看着正在廂房裏冷着臉夾菜的秦王殿下,根本不知道事情為何會發展成,如此這般。

“俞侍衛長,方才真是多謝了……”

“無妨,無妨。”俞長勝擺了擺手,只覺得受之有愧,他其實未必願意湊上前去給沈沛出氣,只是,四喜要是被小王爺給打死了,以後不就只有他一個人承受小王爺的怒氣了嗎?

若冉姑娘不算。

小王爺怎麽可能對着若冉姑娘發脾氣?這不就是因為不舍得,才自個兒跑出來了嗎?

之所以惺惺相惜,還不是因為兩人同病相憐。

他們倆在門口守着,廂房的門開着,老遠有兩個姑娘縮在角落裏抱着琵琶大氣不敢出,也不是不想湊上前,只是差點被沈沛給打了。

最後沈沛像是看在她倆是女人的份上才沒動手。

俞長勝和四喜看了看,雖說來青樓吃飯有點兒離譜,可他們也見怪不怪了,反正是揚州城,主子如今是“直郡王殿下”他們也是直郡王的手下,只要主子的身份不暴露,丢臉的就不是他們。

若是沈沛能夠安安生生的吃一頓飯,他們守着也就守着了,可是很快事情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沈沛直接扔了筷子,嚷嚷着俞長勝的名字,“俞長勝。”

“屬下在。”俞長勝立馬進去候着。

沈沛微微的擡起了下巴,嫌棄青樓裏太吵,“想辦法讓他們閉嘴。”

俞長勝:“……”

秦王殿下今兒個這是,要砸場子是嗎?

“還不快去?”沈沛冷漠的開了口,這語氣太不對勁,從前生氣都是砸東西,如今這是怎麽了?

砸東西已經不能滿足沈沛了嗎?

“是。”俞長勝領了命,一臉冷靜的去找老鸨。

老鸨整個人都快哭出來了,“這位爺……我們,我們這裏是窯子啊。”

勾欄院裏頭還有不吵的?不吵不鬧冷冷清清的勾欄,還賺什麽錢?

俞長勝沒和老鸨廢話,直接亮出了随身腰牌,老鸨也算是見過世面的,見狀也不幹廢話,開始關門不營業。

如今正是最熱鬧最繁華的階段,客人最多的時候,老鸨只覺得心裏頭在滴血,俞長勝抽出一把銀票過去,“裏頭那位,沒事別去叨擾了。”

他們王爺,也只有在若冉姑娘面前脾氣會好些,其餘時候說一不二,如今只是嫌這兒吵,若是再挑出點別的毛病,只怕這地方也不用營生了。

“是……”老鸨委委屈屈的應下,去約束了樓裏的姑娘們。

等把這些處理完之後,俞長勝又去廂房外守着,然後俞長勝就發現,這并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俞長勝和四喜完全不知沈沛心裏究竟在想什麽,讓老鸨把樓裏最漂亮的姑娘都找來,一個個争奇鬥豔,花枝招展。

可他壓根不碰,只讓人站的遠遠的,不準靠近他。

俞長勝:“……”

四喜:“……”

頭一次見這麽逛窯子的,難道只是為了過來飽一飽眼福?

若沈沛當真看了也就罷了,偏他一個都沒有拿正眼瞧,只當那些個漂亮姑娘是房間裏的花瓶擺件,擺多了還礙眼的那種。

不是挑剔飯菜不合胃口,便是嫌棄酒難喝。

老鸨只能苦哈哈的差人去外頭買回來……雖說這財神爺給銀子給的很大方,今兒個一天的收成,足趕的上半個月的,可老鸨還是不願意接這樣的客。

簡直就是勞民傷財。

老鸨一邊把銀票揣到腰間,一邊認命的派人繼續去買酒。

雖然,這位爺的脾氣古怪了些,行為怪異了些,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再怎麽詭異,他也還是財神爺啊!

老鸨得了銀子,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

春風樓來了一位奇怪客人的消息瞬間席卷了揚州城的窯館,烏寶林名下也有不少風月場所,只覺得這事兒有些新奇,打聽一番才知道那人就是沈沛。

他從一堆莺莺燕燕裏面睜開了眼,“哦?直郡王?去逛了春風樓?”

“對,聽說也不要姑娘,也不要什麽的,就把春風樓折騰的夠嗆。”

“那是因為春風樓的女人,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婆娘。”烏寶林滿臉不屑的笑了起來,雖然若冉驕橫跋扈,可烏寶林卻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她長得極美。

“去樓裏找幾個好看的送過去,那天你不是見到了直郡王妃嗎?按照那個模樣去選。”烏寶林說完就繼續縮回去,被那些個莺莺燕燕包裹起來。

享受極了。

沒有一個女人會容忍,丈夫身邊還有別的女人,烏寶林這麽做,存了心要膈應若冉。

烏寶林手下的小厮得了令就去挑選,在烏寶林面前不敢表露什麽,這會兒一離開就忍不住的腹诽。

按照直郡王妃那樣的選?

要是他們樓裏能有長得和直郡王妃那樣的,早就被捧成揚州花魁了!

腹诽歸腹诽,該幹活還是得幹活。

用了心思之後,還真讓他們找出了兩個來,不過不是樓裏的姑娘,而是放在這兒調·教的瘦馬。

手下人去回禀烏寶林之後,得了首肯便把這倆姑娘送到了春風樓去,烏寶林耍了個心眼,只說這人是沈沛要的。

春風樓的老鸨壓根不知道沈沛去青樓,只是單純不想去酒樓回憶起和若冉的過往。

老鸨想着,男人嘛,進了花樓當然是來找姑娘的,雖然她們樓裏的姑娘財神爺看不上,可不代表男人不愛。

所以當烏寶林把人送來的時候,老鸨雖然臉上不滿,到底是沒拒絕,大家都是做皮·肉生意的,這點臉面還是要給的。

在烏寶林的有心算計和老鸨的無心成全之下,兩個姑娘順順利利的來到了沈沛的面前。

沈沛原本是不把這些當一回事的,可看到眼前這兩個女人之後,一瞬間怒火中燒,徑直的沖到她們面前,用力捏起她的下巴,力氣極大,兩個姑娘只覺得下巴劇痛,仿佛要被捏碎一般。

沈沛絲毫沒有收緊力道的意思,語氣森冷的質問,“誰讓你打扮成這個樣子的?”

眼前的兩個女子,容貌和神态有些神似若冉,烏寶林還特意讓人把打扮成若冉當日的模樣,再找了個技藝高超的妝娘化化妝,原本三四分相似的容貌。

如今有了五六分。

可這份相似,卻把沈沛惡心的不行,他把人托到水盆邊,毫無憐香惜玉的把她們的腦袋往水裏按,想把把那胭脂水粉畫下的皮給洗幹淨。

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直到把那些胭脂水粉徹底洗幹淨,才把人扔到一邊。

“誰準你打扮成這樣子的?”沈沛的心中充滿厭惡,這裏的動靜鬧的太大,俞長勝和四喜聽到動靜趕過來,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只覺得這老鸨當真是活得不耐煩。

“說,誰送你過來的?”沈沛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上的憤怒根本不加掩飾,老鸨也被這一幕吓得不輕,幹脆利落的就把烏寶林給賣了。

“烏寶林?”沈沛松了手,那兩個女人摟住一團瑟瑟發抖,沈沛慢條斯理的擦幹了手上的水漬,心中一片平靜,“他是在挑釁本王嗎?”

“烏寶林在哪裏?”沈沛問的是那兩個女人,她們倆跪坐在地摟在一起哭泣,臉上脂粉盡除,洗盡鉛華,活脫脫兩個出水芙蓉的美人。

沈沛壓根沒放在眼裏。

兩人顫着聲不敢說話,還在做垂死的掙紮。

沈沛的神情愈發不耐煩起來,“本王不打女人,不要讓本王破例。”

兩個女人抖如篩糠,再也不敢有半分的隐瞞,剛才她們真的以為沈沛要淹死她們。

“俞長勝,不管你用幹什麽手段,把烏寶林給本王帶過來。”沈沛冷着臉吩咐道。

俞長勝領命離開。

留下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連同老鸨在內,全部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烏寶林是在那群莺莺燕燕的床上被俞長勝給抓下來的,跪在沈沛面前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直,直郡王殿下。”

“烏老板原來還認識本王?”沈沛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審視着他,“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送這兩個東西過來惡心我?”

俞長勝把方才那兩個女人摔到烏寶林的面前,烏寶林一看事情敗露。駭出一身的冷汗。

這,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本王最不喜歡的就是自作聰明的東西。”

烏寶林依舊跪在地上,沈沛在他面前站立,按照烏寶林的角度,只要一擡頭,就可以看到沈沛的鞋,精致,華貴的鞋。

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烏寶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結住了……

“直郡王殿下……草民,草民……”

“本王肯花心思跟你玩玩,那是因為本王閑來無趣,當逗條狗,喊你一聲烏老板,當真以為自己是個人了?”沈沛說話一點都不客氣,一點也不想和烏寶林迂回。

便是撕破臉皮又何妨?如今的确證據不足,卻也能夠把烏寶林這顆毒瘤給鏟除,雖然有點可惜,卻也不是不能動他。

只是動了不劃算。

今日烏寶林的行為,直接觸碰到了沈沛的逆鱗,他只要一想到有人頂着和若冉有幾分相似的臉,在旁人身·下·曲意逢迎,就覺得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宰了烏寶林。

“草民……”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就這般天真的要猜測本王的心思?”沈沛連一句解釋都不給烏寶林,直接讓人把烏寶林抓了,押到大牢裏去。

任憑烏寶林如何喊冤,沈沛都充耳不聞,最後甚至還嫌棄太吵,讓俞長勝把他的嘴給堵了。

處理的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去通知許夢嬌,計劃提前,如果她辦不到,本王就派個人幫她。”沈沛對這個地方已經厭煩至極,只想快點解決了回京城去。

四喜領了命就去辦。

剩餘的幾個暗衛全部都出現在沈沛的面前,聽從他的吩咐。

“王爺,這烏寶林那邊還沒有關鍵的證據,這時候把人扣押住……”暗六壯着膽子來了一句。

沈沛一個冷眼橫過去,“沒有證據,你們就不會僞造嗎?”

暗六:“……”

僞造的證據,刑部不認啊。

“用什麽手段本王不管,烏寶林只要進了大牢,本王就不準他出來。”

暗六苦着一張臉走了。

暗七走上前來,“參見王爺。”

“查了那麽久都查不到,你訓練到狗肚子裏去了?連個打算盤的都奈何不了?”沈沛如今是看誰都不順眼,暗七心說原因之前就說過了,可之前沈沛半點都沒有在意。

還說慢慢查。

“屬下知錯。”

“裝成買家,誘供。本王只給你三天時間,辦不到,滾回東宮領罰。”沈沛冷着聲說完,暗七走的時候,臉色比暗六的還要難看。

剩餘的幾個都被沈沛給派出去,只留下一個暗三,暗三覺得,小王爺一定是想把他殺掉。

不然為什麽獨獨留下他一個?

好歹其他兄弟們還有三天時間,他難道就要這麽死了?

“王爺。”

“你回去看看……”沈沛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分明是想讓暗三回去看看若冉的情況如何,卻偏偏口是心非,“回去看看本王買的院子還在不在。”

暗三差點腳下一滑……心說王爺您就是讓屬下去看看景公子走沒走也成。

什麽叫做回去看看院子還在不在?

暗三就算有再多話想說此時此刻也只能忍耐着,免得王爺一個不高興要拿他開刀。

暗三走了之後,沈沛便開始繼續喝酒,他心中惱若冉不相信他,惱若冉不和景浔說清楚,明明都已經答應過,要一直陪着他。

這有什麽難以啓齒的嗎?

沈沛從前的确不明白,可倘若現在父皇母後和兄長問他要如何安置若冉,他也有了明确的答複。

可名分這些,一直是沈沛不願提及的話題,在母後那裏,侍妾,便是若冉最好的歸屬。

可沈沛不願意。

一丁點兒也不願意。

他只想和若冉在一起,只要若冉,不要別人。

酒喝得越來越多,他醉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厲害,先前喝醉了,還能認的出來人,還能知道問若冉讨要一個許諾。

可如今,他早已醉的不省人事,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聽不見。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有人靠近,沈沛警覺的避開…卻在最後關頭停了手。

他聽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稱呼。

眼前的人影虛晃晃的看不清楚,沈沛輕輕的喊了一聲阿冉,見對方沒有拒絕,便以為是若冉。

……

俞長勝和四喜辦完沈沛交代的事情回來複命,走到門口聽見裏頭的動靜直接僵硬住了。

兩人面面相觑,難道是他們想的那樣子?

俞長勝和四喜誰都不敢去敲門,也不敢說話,很快他們就發現,裏頭的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到最後戛然而止。

四喜:“???”

“這就完了?”

俞長勝趴在外頭聽了聽,肯定的點了點頭,“完了。”

“這,這麽快?”四喜傻眼了,小心的扯了扯俞長勝的衣袖,“爺他,是不是不行啊?”

俞長勝:“……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這說的什麽話?

“不至于……”俞長勝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輕咳嗽一聲,“爺和若冉姑娘,可能折騰了。”

“啥?”四喜愣住了,抓住俞長勝的袖子滿臉驚恐,“你怎麽知道的?”

俞長勝默默望天,秦王府的暗衛都知道。

俞長勝剛想說什麽,卻發現裏頭的動靜不對勁,立馬踹開門,看到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沈沛衣衫淩亂的掐着一個女人的脖子,手上還在不停的用力。

方才的動靜,是那女人掙紮的動靜……

“王爺,王爺您快些松手,這人要被您掐死了。”俞長勝立刻去掰沈沛的手,沈沛厭惡的把人甩開,胡亂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大步流星的離開。

這滿是脂粉味的地方,當真是讨厭的緊,一個個不要命的往他跟前湊?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們吧。

沈沛走出大門,頭也不回的吩咐俞長勝,“把這座樓拆了。”

俞長勝又開始忙活起來,去找了許玉春。

而四喜則帶着沈沛去了一家客棧,春寒料峭的,四喜就這麽看着沈沛一遍又一遍的洗着手,洗完之後便開始沐浴。

面無表情,臉色冷然,比從前發脾氣砸東西還要可怕。

暗二和四喜哄着沈沛回去,可沈沛雖然喝醉了,卻異常堅持,怎麽都不肯回去。

他們倆也沒法子。

本想着讓沈沛在客棧睡一晚上,可他非要泡在水裏,說那些脂粉味太臭,順便呢喃的喊着若冉的名字。

兩人明白過來了,得,還是需要若冉姑娘。

暗二只能回去把若冉找來,等若冉急匆匆趕到的時候,沈沛已經穿着濕衣服泡了一個時辰。

手指上的皮膚都已經開始泛白,整個人也變得恍恍惚惚起來,誰靠近打誰。

若冉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一幕,“你們就是這麽伺候的?”

四喜和暗二不說話,四喜是個小厮,腦子夠用,拳腳不行,湊近只有挨打的份。暗二雖然是暗衛,可沈沛功夫了得,先不論打不打得過,暗二也不敢打啊。

暗二下手有顧忌,沈沛可沒有。

若冉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靠近沈沛,差點被他給掐了脖子,她只能小聲的喊着王爺。

誰曾想沈沛聽到這個詞更加的兇,“閉嘴,你以為本王同樣的當會上兩次?”

若冉:“……”

誰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四喜和暗二七嘴八舌地解釋,若冉才明白過來,可她來不及去想別的,只是緩緩的湊近,在沈沛耳邊輕輕喊了一聲。

沈沛聽到這個名字,才總算是放了手,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像是不敢确定,“阿冉?”

若冉點了點頭,哄着他從浴桶裏出來,水都已經變的冰涼。

她想給沈沛換衣服,結果手還沒碰到沈沛,他就又警惕起來,“你想幹什麽?本王警告你滾遠一點。”

若冉:“……”

沈沛這到底是,認出她來了?還是沒有認出來?

之後若冉連同暗二和四喜一起,連哄帶騙,總算是給他換了衣裳,地上是一片狼藉,她本想帶沈沛離開的。

結果話說的好好的,沈沛又開始鬧騰,“呵,就算你請本王回去,本王也是不會回去的。”

若冉覺得有點兒頭疼。

“王爺,您随奴婢回去好不好?”若冉只能耐着性子一點一點的哄着沈沛。

可他卻醉的厲害,完全不按常理來,“你是誰?”

防備又警覺。

“奴婢是若冉。”

誰料沈沛頭搖的更歡,“阿冉是我喜歡的人,她不是奴婢。”

若冉手裏的動作忽然停滞下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淚不知什麽時候掉下來了。

見到她哭,沈沛似乎有些難受,他心中被陌生的情緒占據,一點一點的擦掉她的眼淚,“你哭什麽?”

若冉剛要說話,就聽見了沈沛的另一句話,“本王沒有碰她。”

若冉怔怔的擡起頭,似乎是不敢相信。

“沒有其他人,只有阿冉。”

沈沛說的認真,可若冉卻覺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沈沛見她哭的越來越兇,愈發的不耐煩起來,意識雖然模糊着,可身體卻仿佛有了本能,抓起塊帕子就給她擦眼淚,“本王說的都是真的,她只有我……我也只有她。”

從身到心。

只有彼此。

這些話,沈沛從來都沒有和若冉說過,如果不是因為沈沛喝醉了,若冉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些。

若冉怔怔的看着沈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言語,她想起今天發生的種種,想起了沈沛對她說的喜歡,想起了沈沛對她的承諾。

心中忽然湧現了一股沖動,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她想要問沈沛。

“王爺,奴婢問您一件事情好不好?”

沈沛醉的迷迷糊糊,甚至都沒有回應,若冉學着沈沛平日裏的态度,他不說話,便代表他答應了。

“假如……奴婢是說,假如……您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姑娘,您想要娶她為妻……然後您發現,她不是完璧身……您會如何呀?”若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這件事。

可她這會兒就是有這個沖動。

若冉知道,自己如果這時候不問,也許永遠都不會問出來。

“本王不想娶妻。”

“假如,奴婢問的是,假如……”若冉愈發的沒有底氣,只覺得自己如此可笑,她想要岔開話題,便聽見沈沛疑惑的反問她,“喜歡…會介意嗎?”

他那疑惑的神情,好似若冉問了一個很可笑的問題一般。

“奴婢可以問問您……為什麽不願意,娶妻嗎?”

若冉就看見沈沛的情緒漸漸的低落下去,沈沛久久不曾開口,就在若冉以為沈沛不會回答,她甚至要放棄的時候,聽見了沈沛的答案。

“父皇給不了母後唯一,皇兄也給不了皇嫂唯一……”

可他只想和若冉在一起。

“那,王爺……”

若冉還想說話,沈沛已經不耐煩起來,粗魯的把人的手甩開,“你怎麽那麽多問題?怎麽那麽煩?”

若冉明明是想笑的,可笑着笑着,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下來,拉着沈沛的袖子輕輕撒嬌。

“您的封地到底在哪兒呀……您不是說,要帶我去的嗎?”

若冉想,她的确是不相信承諾的,可是她,願意相信沈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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