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這孩子怎麽辦?若晨想了想,牽住了姐……
汴京,某客棧。
若冉喝了藥,沉沉的睡過去,若晨看着安然入睡的姐姐若有所思。
若晨不是傻子,這幾日姐姐的反常行為他全部都看在眼裏,阿姊去去看大夫的時候也沒有瞞着他。
在阿姊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若晨其實心知肚明。
可正因為如此,他才什麽都沒有問,什麽也不敢問,只想等阿姊自己告訴他。
若冉醒過來的時候,便瞧見若晨坐在窗戶邊發呆,看到她醒來便呆呆愣愣的看向她,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可卻乖乖巧巧的什麽都沒有追問。
見若冉醒來之後,也只是問她有沒有好一點兒,若冉輕輕的點頭,“小晨,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問我?”
若晨聞言猛然擡起頭,想了想又搖頭,“沒有,我沒有什麽要問的。”
若晨與其說是不想知道,不如說是害怕知道。
“可是,阿姊有話想和你說。”若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是決定和若晨坦白,她在乎孩子,同樣也在乎若晨,雖然和弟弟說她和沈沛的事情多少是有一些難以啓齒。
可她也不想弟弟被蒙在鼓裏。
若冉雖然決定坦白,可卻不知要從何說起,還是若晨善解人意主動的問她,“阿姊腹中的孩子……是王爺的嗎?”
若冉一愣,卻還是點了點頭,“是……”
“王爺他知道這件事嗎?”若晨又問了一句,其實他心中是有答案的,若是王爺知道他們也許沒有那麽容易離開京城。
“他不知道。”若冉緩緩開口,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可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她還是會覺得心痛,沈沛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小晨不必問我為何不告訴王爺,其中緣由想來不需要阿姊解釋你也明白的。”若冉沒有說的特別詳細,就像她說的那樣,若晨是明白的,身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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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留下這個孩子都不知道,更別提想讓他平安的出生,長大。
“那阿姊是想要把孩子生下來嗎?”若晨沒有問若冉想怎麽辦,他心中清楚,姐姐若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只怕也不會離開京城。
若冉堅定的點了點頭。
可現實卻很是殘酷,若晨早在發現姐姐有身孕之後,就想了許多,甚至還去書店買了齊律回來看,姐姐現在沒有成親,屬于未婚有孕,這孩子生出來就是黑戶,是沒有辦法登記在冊的。
當若晨把這些告訴若冉之後,若冉的表情倒沒有多少凝重,戶口問題……
“買一個吧。”
若晨:???
“阿姊你說什麽?”
若冉看了看被子,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大好,可這也是若冉可以想到的唯一辦法,“這戶口就去……買一個吧,不是什麽大事。”
若晨愣了半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很想問一問姐姐這種思想是誰教的,可答案顯而易見,若晨也不想去戳姐姐的傷口,索性什麽都沒有問。
姐弟倆讨論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頗有些尴尬,此時此刻在客棧裏面相顧無言。
“阿姊如今……身子可大好?先前見你這般難受……我有些擔心。”若晨是真的害怕極了,又怕被人發現,又怕姐姐出事。
誰曾想若冉那情況只是暈船。
她有孕之後除了有些嗜睡,別的反應倒是一點兒都沒有,比起那些辛苦婦人倒是幸運許多,她腹中的孩子非常的乖巧,只是大夫們都說胎像有些不穩,她也不敢亂跑什麽,如今就算知道還有人在找她的下落,也不敢不要命的趕路。
只希望沈沛不要那麽快回京城,讓她能有更多一點的時間。
若冉靠在床頭,掰着手指開始算日子,也開始計劃他們之後要去哪裏,繁華的地方總是不能久住的,他們是外來人口,一旦沈沛回京之後,發現她不見了定然會大發雷霆。
以若冉對沈沛的了解,到時候只怕官府會出通緝告示,若冉雖不相信沈沛會這麽做,可總要把最壞的打算也算進去。
“阿姊想去何處?”若晨的适應能力比若冉想象當中的要好許多,若晨與其說是不理解,倒不如說是心疼姐姐。
若冉其實也不清楚,這些年她一直都在王府,沈沛不出京城,她也不會出門,去過最遠的地方,大概就是揚州。
想到揚州的時候,若冉的心裏就有些難受起來,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地方,也是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只是那些風花雪月的美好總是不能觸碰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若冉收斂起心思,打起精神來應對目前的狀況,“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就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才好。”
若冉并不想聽到沈沛成親的消息,也不想因為什麽意外失去自己的孩子。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話,若冉當真是想過,就那麽稀裏糊塗的和沈沛過一輩子。
只有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旁人。
只可惜有了這個孩子之後……什麽問題都暴露出來了,若冉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孩子。
繼續留在京城,若冉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下這個孩子。
“夫子曾經說過,邊境的一些城鎮……常年遭受天災人禍,沒有那麽繁華,雖然條件艱苦些……可地處偏僻,也不容易被人找到。”若晨思索再三,問起若冉的意見。
讓若晨接受這件事情,其實并沒有多少困難。
他們姐弟二人相依為命這麽多年,在若晨的心目當中,當真是什麽都沒有姐姐來的重要,姐姐喜歡孩子……留下便是。
雖說會過得艱難一些,可總比讓姐姐傷心要來的強。
孩子的父親是誰其實也沒什麽關系,這是阿姊的孩子就好。
“阿姊放心…孩子沒有父親也沒有關系的,小晨會照顧他的,以後就由小晨來照顧阿姊和孩子。”若晨說的認真,也沒有半點的勉強,先前阿姊什麽都沒有說,他才會有諸多的猜測。
如今姐弟倆把話說開之後,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了。
若晨想到這裏,順便從懷裏掏出了一些銀票來,“我把京城的宅院給賣了。”
若冉:“……”
“這……”
“阿姊吩咐我找船的時候,我便有了猜測,前些日子聽聞京城裏的流言蜚語,所以……”所以若晨才會有諸多的猜測,恰巧若冉讓他去找船。
若晨心中有了計較,這才找了掮客,順便就把房屋給賣了。
他們先前的宅院花費了不少的銀兩,這次出手的太過着急,也賣不了多少銀子,可聊勝于無。
若冉看着那些銀子神情複雜的很,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些……小晨居然想到了。
“這些日子,我看一看哪些地方适合居住……等阿姊好一些了,我們便出發,之後就再也不回京城,沒有人會知道這些的。”若晨說的異常認真。
若冉那惶惶不安的心,好似終于鎮定了一些,她原本以為自己做這個決定是任性的,卻不曾想得到了弟弟的支持。
并且若晨小小年紀,已經想了那麽多。
想到這裏,若冉便覺得自己這個做姐姐的有點兒自愧不如起來,“原本應當是我來照顧小晨的,卻沒想到反而讓小晨操心。”
若晨卻沒有這樣的想法,“清水鄉的房子也是房子,京城的房子,也只是房子……可是有阿姊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之後還會有小外甥,他有娘親和舅舅,也是很好的。”
若晨越想越覺得這樣才好……
秦王還沒有正妃,怎會容許阿姊有孩子?
“阿姊……等到孩子出生,就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起王爺了吧。”若晨非常認真的開口,并且說的有理有據,若是孩子大了之後知道了這些難免不會追問,一旦追問了,無疑是在阿姊心口上撒鹽。
若晨不想去過問若冉和沈沛之間的事情,可他知道阿姊定是極傷心的,不然也不會破釜沉舟做到這一步。
若冉其實并沒有想好要如何告訴孩子父親的事情,如今聽若晨說起,也想聽一聽若晨的意見。
總要想一個合理的借口告訴孩子才可以。
豈料若晨聽完之後,微微的皺起眉頭,“便說死了吧。”
若冉:“……”
“無論什麽借口,孩子長大了總會追問你的,一個謊言便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阿姊若是有一天忘了自己說過什麽可怎麽辦?”若晨越想越覺得這個借口才是最好的,一勞永逸。
況且……如今的沈沛在若晨心裏,當真已經不算什麽了。
畢竟能讓他阿姊獨自一人懷着孩子離開的,活着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此時正在回京路上的沈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若晨的眼裏,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在東海的時候,沈沛和蘇穆還算配合的比較默契,許多事情商議起來都是非常融洽的,只是臨走時候。
沈沛發現蘇元帥對他的态度差了許多。
沈沛雖然有些疑慮,到底沒太深究,只當文官和武官一樣,都是陰晴不定,況且在他的心目當中,這些臣子只需要忠于他父皇便是,來日等皇兄登基,效忠皇兄就好。
同他關系如何,并沒有多大的意義。
只是沈沛難得遇見一個說話并不磨叽的朝臣,一時之間還覺得有點兒可惜。
蘇穆的态度不好之後,沈沛也沒了心思想和他好好相處,原本遠遠的隔開便是,偏偏蘇穆這次是要秘密行動,只能和沈沛待在一處,兩人坐在馬車裏大眼瞪小眼的。
氣氛好不尴尬。
蘇穆喬裝一番,倒是可以混到沈沛的侍衛裏頭去,可尹夫人的容貌太過于出挑,朝中許多人都認識,況且帶來的西北軍也同樣需要人領導。
是以他們夫妻二人是分開行動的。
這天,沈沛和蘇穆坐在馬車裏頭分析着朝中局勢,沈沛越聽越覺得困倦,只想知道這事兒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蘇元帥,你給本王透個底,這次你到底有幾分把握可以把這事解決?”
沈沛當真是不耐煩和姜州再多費什麽唇舌,天知道這兩個月,他過得是什麽鬼日子,成日裏早起上朝,下了朝去戶部點卯,完了還得去姜州面前演戲。
不僅如此,還得對着姜婉潼和顏悅色?
這日子沈沛是一天都不想再過下去。
“王爺,這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下官也不敢保證什麽……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定不辜負陛下所托。”蘇穆說的豪氣幹雲,沈沛只覺得這人在忽悠自己,連聽都懶得聽。
說來說去都沒有說到點子上,沈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随意的晃了晃自己腰間的梅花荷包,想起若冉的時候,那些煩躁和困惑就奇跡般的煙消雲散。
沈沛淺淺的笑起來,想起那顆珍珠來,明明還沒有見面,他就已經開始期待若冉驚喜的模樣,便是那些東海的漁民們,都說這是他們近十年來見過最漂亮的珍珠。
阿冉想必,是會喜歡的吧?
“王爺……臣有一事不明,還請王爺為臣解惑。”蘇穆看着沈沛到底還是選擇問了出來,畢竟這件事情梗在他心裏頭讓他心中有諸多猜測,況且夫人的心結也在于此。
“你說。”沈沛把荷包收好,随意的斟了一杯茶,出門在外他也并沒有太挑剔,只是喝着這難喝的茶水,他又不可避免的想起若冉來。
蘇穆得了應允後,便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問了出來,問沈沛為何要調查他那個早已夭亡的兒子。
沈沛倒是沒想到這事兒居然被蘇穆給發現了,一時之間覺得俞長勝沒有用,可轉念一想會被發現也是理所當然……
蘇穆身為西北軍元帥,若是有人在調查他的舊事都沒有發現,還如何鎮守邊關?
可理解歸理解,沈沛當真還沒想好要如何同蘇穆說。
實話實說吧……這萬一不是,還怪尴尬的,可若是不說……沈沛還真是沒辦法找出一個合适的理由來。
“這……這……”沈沛只覺得有點煩。
“王爺若是有什麽話,大可直言,臣的幼子的确不是因為傷病夭亡,只是內人無法接受這件事,這才在死因上有所瞞報……”
蘇穆開口解釋。
這原本不是什麽大事,孩子死的時候不過五六歲,稚子還未長成就已經離去,白發人送黑發人原本就是痛徹心扉的事情,況且那不過是一個臣子的孩子,緣何讓秦王殿下這般在意?
這才是蘇穆最不解的地方。
“這……也并非是本王懷疑什麽,只是,只是……先前認識了一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本王見了覺得有些熟悉,先前并沒有想到,這次在東海瞧見尹夫人才驚覺那少年同尹夫人有些挂像。”沈沛無奈的把這些話說出來。
既然已經說了,索性便不再有所隐瞞,“那少年的來歷有些蹊跷,本王心有疑慮,這才會調查一番。”
結果不查不知道……
蘇穆這邊居然也隐瞞了孩子的死因,這些證據聯系起來,太過于湊巧,可正因為這般湊巧,也許便不是湊巧。
“王爺此話當真?”蘇穆聽到這話激動非常,看的沈沛有點兒莫名其妙的。
“蘇元帥莫要激動,本王還沒有查實,原本是不想同你說的,免得不是那麽一回事讓你空歡喜一場……偏偏已經被你知曉,本王也不願你誤會本王懷疑你夫妻二人,這才據實相告……”沈沛有點頭疼,卻沒有再透露什麽。
并且和蘇穆再三的約定,這件事情尚不明确,讓他莫要告訴尹夫人……畢竟事實的真相如何誰都不清楚。
蘇穆連連的答應下來,沈沛卻覺得奇怪,一般這種事兒當爹娘的便是有僥幸心理,可在瞧見孩子屍首的情況下如何會相信這些?
便是再湊巧,估計也會認為是無稽之談罷了。
“王爺有所不知……當初孩子送回來的時候……血肉模糊面目全非……連模樣都無法辨認,可身上的穿着打扮,身量都同吾兒一模一樣……也正因為孩子死的這般慘烈,內人才會接受不了。”
蘇穆原本是想接着往下查的,可夫人受到的刺激太大,根本不能接受這件事,況且擄走孩子的是蘇穆多年的對手,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也沒有抱有什麽希望……
況且當年戰事頻繁,他們還有百姓要保護,如何能為了一點兒不甘心,就去大張旗鼓的調查……他和夫人的孩子已經死了,可還有更多的孩子,等着他們保護。
沈沛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破天荒的給蘇穆斟了一盞茶,“蘇元帥大義。”
之後的事情沈沛也沒有再多問什麽,至于他們夫妻二人為何沒有孩子,這話問出來也太過于殘忍,明明正值壯年,不願生子……怕也是覺得對不住那個慘死的孩子。
蘇穆倒是有許多的話想要和沈沛打聽,卻硬生生的忍耐住了,一來是因為并不确定,若是空歡喜一場豈不是讓人太過心痛?
二來……
秦王殿下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再多問幾句把人給問惱怒了怎麽辦?
蘇穆面上不顯,可心中卻興奮極了,愈發盼望早日回京,也想早一點見到沈沛口中的那個少年。
蘇穆在這一刻已經決定,這所有的苦澀,忐忑,激動和擔驚受怕,便由他獨自一人來承受,若事情當真如他所期盼的那般是最好的。
夫人只需要開心就好,若不是……
也免得夫人再痛心一次。
倘若真的不是,蘇穆也想見一見那個秦王口中和夫人有所相似的少年,若是那少年願意……他還想問問夫人願不願意認那個孩子為義子。
他和夫人這輩子,怕是不會有別的孩子了。
對于沒有保護好孩子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們夫妻二人心中的痛。
“王爺……臣還想問,那孩子……”蘇穆一直在做心理建設,可想了半晌還是沒忍住。
沈沛淡淡的看他一眼,雖然不太能夠理解蘇穆的心思,卻還是客觀公允的說了一句:“那是個很聰明的少年。”
至于旁的,就什麽都沒有再多言,一切只等回京之後便會有所答案。
十日之後,秦王一行人到了京郊。
蘇穆原本是應該去和西北軍會合的,可卻沒有去,一直在沈沛的身邊,惹得秦王殿下莫名其妙。
“蘇元帥,你這張臉朝中可是很多人都認識的,你這麽跟在本王身邊,就不怕暴露什麽嗎?”沈沛多少有點煩。
只覺得蘇穆一個武官,比個文官還要陰晴不定。
自從把“誤會”說開之後,蘇元帥對于秦王殿下的态度,又有了轉變,這些日子閑來無事便開始教秦王殿下兵法。
把沈沛教的差點兒打人,若非是要掩人耳目,沈沛只想把蘇穆從馬車裏丢出去,蘇穆像是知道沈沛不能輕舉妄動,教的非常有恃無恐……
這幾日下來沈沛還被迫學了許多兵法……
并且還能舉一反三。
使得蘇元帥非常的有成就感,想着面聖的時候和陛下提一提,有沒有讓秦王殿下參軍的意思。
此番到了城門口,蘇穆還賴在沈沛的馬車裏,他看向京城,心緒變得頗為複雜。
沈沛同樣掀開了簾子,看向城門。
這是最後一役了,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他便帶着若冉去封地,如果若晨真當是蘇穆的兒子,那便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
沈沛的封地離西北軍的駐地并不遠。
馬車緩緩的駛入城門。
沈沛心中高興。
東宮裏的氣氛卻是壓抑到了極致,沈靖的臉色更是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還是沒有找到?”
宮殿外跪了烏壓壓的一群人,一個好消息都沒有帶來,他們的人被皇後的人阻攔之後,再想要追無疑于大海撈針,況且若冉有心想要躲,原本就極難尋找。
何況還有皇後從中作梗。
蒼玄帝也知道這件事,一邊是妻子,一邊是兒子,他也是左右為難,索性兩邊都不幫,讓他們母子二人自己去折騰。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已經從東海回來了,據最新的消息來報,人已經進了城……一會兒便會入宮面聖,很快……很快……”齊贊根本就說不下去。
沈靖聽到這裏,哪能不明白齊贊要說什麽?
沈沛已經回京,出宮之後定要回府,他很快就會發現若冉不見了……到時候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誰都無法估量。
“殿下,要不要找個借口想穩住王爺?”齊贊開始出主意,畢竟為了扳倒姜州他們已經做出了太多太多的努力。
若是這個時候出了什麽事端,豈不是功虧一篑?
“找什麽借口?”沈靖的聲音有點兒冷漠,他如今哪裏還能管姜州如何?
沈靖這會兒所有的心思都在沈沛的身上,他在想沈沛知道這一切之後會如何的難受。
找借口?他還能找什麽借口?
“你讓孤同小九說什麽?說怕若冉有危險,把她送到了別的地方秘密保護起來?”沈靖說完自己都想要笑了。
的确……只要他說,沈沛就會相信,可是他如何說得出口?
如何能夠利用弟弟的信任,來欺騙他?
“你們回府吧,若是王爺問起便據實已告,不要有任何的隐瞞。”沈靖對着秦王府的侍衛交代着。
齊贊和俞森有些不大贊同,似乎想要再勸,卻被沈靖給堵了回去,“扳倒姜州的确重要,可在孤的心中,小九比這些事情重要的多。”
沈靖不舍得隐瞞沈沛,便是這一次騙了他又能如何?假的始終是假的,謊言始終是謊言,終有破滅的一天。
“秦王此時在何處?”沈靖冷靜的問道。
齊贊和俞森很快反應過來,“去了禦書房。”
沈靖心中有數,父皇“病重”留不了沈沛太久,他很快就會離宮回府。
沈靖淺淺的垂眸,睫羽上落下了一片陰影,就如同他此時的心情一般,沉重非常。
“準備一番,去……”沈靖張了張口,後半句話沒說出口,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離開東宮……他知道,這個計劃開始之後,便有許許多多的人,盯着東宮和秦王府。
可是……
“殿下。”宋慕祯的聲音忽然在沈靖的耳邊響起,他擡眸看向自己的妻子。
“您想出宮是嗎?”宋慕祯猜測到了沈靖的想法,并且問了出來。
沈靖沒有說話,顯然是意動的。
只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主動的把把柄送出去。
至少這個時候不應該。
“孤……覺得,這個時候不能出任何的纰漏,所以想要去秦王府和小九商議……讓他……讓他莫要……被姜州抓住把柄。”沈靖說的有些有些牽強,不知是想說服誰。
可宋慕祯卻是半個字都不相信的,“若真是這樣的理由,殿下為何要這般的糾結?”
“孤……”
“殿下并非想去勸說小九的是嗎?”宋慕祯溫柔的笑着,她是最了解沈靖的人,明明心裏比誰都要心疼弟弟,卻偏偏要找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出來,“您只是想去看看小九,想要陪着他的對嗎?”
甚至太子妃覺得,無論沈沛想做什麽,沈靖估計都不會阻攔,只會放任。
沈靖不說話了,有些無奈的看着妻子,“慕祯……”
“您若是想去就去,不用顧忌什麽。”太子妃溫柔的鼓勵着太子。
可太子卻還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是……”
“沒有什麽好可是的,您只管去,之後的事情交給臣妾便好,您是臣妾的丈夫,臣妾只想您開心。”宋慕祯說了許久,沈靖也不再糾結什麽。
他原本所求的不過是妻子的認同罷了。
沈靖整了整衣衫,也不等沈沛出府,直接去宮道上等他,兄弟倆将近兩月未曾見面,這會兒在宮道上遇見,沈沛的心中還是挺高興的。
剛想要興高采烈的過去打招呼,又想起如今的立場來,故意冷聲諷刺,“皇兄這是特意來等臣弟的?”
沈沛雖然說着陰陽怪氣的話,可眼裏的尊敬卻從未改變,沈靖看了只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孤聽聞九弟歸京,特意過來迎你一迎,聽聞九弟此番去東海收獲可不小……”
兄弟二人針尖對麥芒,誰都沒有說上一句好話,宮道上人多眼雜,許多官員們都瞧見了他們的針鋒相對。
等到人漸漸的散去,沈沛才疑惑的看向兄長,“皇兄您有事?”
不然怎麽特意過來等他?
沈靖幾次三番的想告知沈沛,卻不知從何說起,一路上欲言又止,偏偏沈沛完全無所察覺一門心思只想見到若冉,但是看在身邊的人是兄長的份上,少不得分出些心神來安慰沈靖,“皇兄莫要太過憂慮,蘇元帥雖然有點兒陰晴不定……”
總喜歡給人講兵法。
“卻是個難得的将帥之才,對付姜州找來的烏合之衆,那是綽綽有餘。”沈沛半點不擔心。
“是……孤自然是信任蘇元帥的。”沈沛相信蘇穆,沈靖同樣也是不擔心的,他哪裏是擔心蘇穆?
他分明是擔心沈沛。
秦王府越來越近,沈沛的心也越來越雀躍,他看了看一路跟着自己的沈靖當真是有點兒頭疼,想了想便開始攆人,“皇兄還是快些回東宮吧,臣弟今日只想見阿冉,沒工夫招待你,也不想同你讨論東海之行的細節,皇兄若是想知道,就把俞長勝找去吧。”
沈靖:“……”
“小九……當真就那麽喜歡,那個姑娘嗎?”沈靖忽然開口問道,心緒複雜至極。
喜歡到不加掩飾了嗎?
喜歡到甚至都願意為了她,忍耐自己的脾氣了嗎?
沈沛完全沒有察覺到沈靖的話裏有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阿冉值得。”
沈靖再沒有說話,到了秦王府門口,沈沛都來不及招呼兄長,直接跳下馬車就往府裏跑。
沈靖在他身後下了馬車,慢慢的踱步走進秦王府,他緩緩的往前走,耳邊能夠清晰的聽見沈沛雀躍不已的聲音,他欣喜的喊着阿冉,喊着他心愛姑娘的名字。
只是……
不會有回應,一直都不會有回應……
沈沛找了大半個秦王府都沒有找到人,只覺得有點兒煩,卻也沒有想到別的,便随意抓了個人問話。
那被沈沛逮住的倒黴丫鬟便是春暖,此時見到沈沛,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回……回王爺的話,若冉姐姐,若冉姐姐…”
春暖吓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沈沛越聽越覺得煩躁,耐着性子追問,“說話啊,她哪兒去了?是出門了嗎?還是回家了?”
沈沛只想問清楚若冉在哪裏,若是出門了,他便在這兒等着,若是回家了,他便去接她。
春暖聽到這裏,愈發不敢多言,只是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沈沛這才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視線掃過秦王府的侍從。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齊刷刷的跪下來,“請王爺恕罪。”
“本王問你們話,若冉去哪裏了。”沈沛的聲音冷冽如冰,可他再三追問卻只得到了一句“若冉不見了。”
這般棱模兩可的話,沈沛只覺得心中的怒火被一瞬間的點燃,“什麽叫做不見了,是出什麽事情了嗎?為何沒有人傳信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來個人回話!”
沈沛簡直快被這群榆木腦袋的侍從給氣死了,就沒有一個能好好說話嗎?
他滿心的情緒都被不見了這三個字給占據,生怕是若冉出了什麽意外。
可偏偏府中侍從這會兒全部成了鹌鹑,誰都不敢說話,就在沈沛快要被他們氣瘋的時候,沈靖出現了。
“小九……你想知道什麽,孤告訴你,莫要為難他們。”
沈沛聽到沈靖的話,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看向兄長,眼裏是從未有過的驚慌和失措,“皇兄,阿冉是出事了嗎?”
沈靖搖了搖頭。
沈沛見狀緩緩的松了一口氣,“我知道……皇兄答應過我,便一定會護她周全的。”
事到如今……沈沛還是信任着沈靖。
便是這份信任讓沈靖心中愈發難受,卻也堅定了他要告訴沈沛真相的決心,“她沒有出事,可是她離開了,不知去向,不知所蹤。”
沈沛聽到這話,只覺得自己什麽都聽不懂。
什麽叫離開了?
誰離開了?阿冉嗎?
不知去向,不知所蹤……
她孤身一人,能去哪裏?她又為什麽要離開?
“皇兄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沈沛傻愣愣的問道,只覺得一片茫然。
離開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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