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殘廢王爺 VS 小小廚娘（九）

顏若依稀記得當時她詢問顧義的時候, 顧義說素冠荷鼎來自大理且特別稀少……

這個世界好像沒有大理這個地方……那素冠荷鼎是怎麽來的？

顏若正想轉頭看壽王的反應，就見到他本是一塵不變的表情居然有了變化。雖然變化不大，但可以看出他很是專注地盯着丫鬟手上的東西。

看着那專注的眼神, 顏若便可以肯定，這個男人還是這個男人, 沒有忘記任何的記憶。這看花的專注力, 簡直和他是顧義時一模一樣。

顧義對花的熱愛是顏若理解不來的，但她同時也好奇這傳說中的素冠荷鼎究竟長的什麽樣便也往那處看去。

在座的凡事聽過素冠荷鼎的, 全都驚訝不已。顏若不是個懂花的人，但她見到了那丫鬟手上的盆景只覺得那盛開的小花姿态很是優美。

小小的花瓣，每一片開的恰到好處。外層有三片花瓣，看着有點像是蓮花盛開的模樣, 向外展開。裏頭也有幾片花瓣, 不過它們朝着中間聚攏盡是微微張開。

素白的花瓣向外展開，弧度優美看着優雅高貴。果然, 這東西名貴有它名貴的道理。

顏若倒是沒有見過那麽精致的花, 心中被小小地驚豔了一下。

原來，這個便是素冠荷鼎。

那丫鬟已經走到了中央處的小桌旁，将手上的素冠荷鼎小心翼翼地放在其上。

将那盆景放下後, 顏若稍微注意了一下衆人的反應, 便發現衆人竟是直勾勾地盯着素冠荷鼎。

那些目光，大多都是被此花卉驚豔的欣賞。

她偷地看了下江玉繡，卻發現江玉繡的嘴角竟是有微微笑意，想來估計是挺喜歡這花。

“這素冠荷鼎産于北國邊境的極北之地，乃着實稀有之物。不知太子殿下這素冠荷鼎是從何而來？”

北國邊境？

這個世界沒有大理這個地方, 所以将素冠荷鼎改成在北國邊境培養出來的嗎？

不過北國邊境的極北之地聽着怎麽……素冠荷鼎在雪山上養的？

太子還未回那說話之人的話，就有個不識趣的突然出聲道：“北國邊境的話壽王殿下應該最熟悉了, 壽王殿下鎮守邊關多年……”

顏若看向壽王的方向，果然他本來因素冠荷鼎而變化的表情又垮了。只見他臉色極其陰沉，看向那說話之人的目光好似他倆有什麽血海深仇一般。

壽王殿下的腿都這樣了，這哥兒們居然還說出這種話，這不是作死是什麽？

其實壽王也沒做什麽，就陰沉沉地盯着人家看，那人就面色蒼白發着抖宛如見到鬼怪一般。

他顫抖地拿起自己桌案上的酒杯，由于他的手抖得實在太厲害了，只能勉強将酒杯拿起，杯子裏的酒倒是少了一大半。

“壽……壽王殿下……下官……這……就給您……陪……陪不是。”

這說話都磕磕巴巴的，聽得人很是不舒服，顏若瞥向壽王的方向想看他是何反應，誰知道他僅僅是冷哼了一聲就不再盯着那人看了。

連酒都不想和他喝。

壽王的目光從那人身上移開的那一刻，那人仿佛如釋重負，他全身繃着的肌肉頓時松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太子殿下也沒多大反應，只道了聲：“來人，扶李大人去休息。”

太子話音剛落，就有太子府的家丁上去一左一右地将那李大人扶起走了出去。

休不休息他們倒是不知道，不過他們敢肯定這位李大人等會兒肯定不會回來了。

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太子殿下對壽王不一般，這位李大人還偏偏往人家壽王的槍口上撞，壽王僅僅只是盯着他還算不錯了。

所幸這位李大人只是提到了壽王鎮守邊關的事，沒提到他如今沒了腿鎮守不了邊關。

上一個提到壽王腿腳之事的人，已經受了鞭打被送到兵營裏訓練去了。

待李大人被送走後，太子這才開口：“之前有緣認識了北國的一名大師，這素冠荷鼎便是那位大師送的。”

稍稍解釋後，太子便道：“賞花宴，正式開始。”

不等他人反應，便有兩排丫鬟端着一盤盤的菜走上前，為所有到這賞花宴的貴客布菜。

“這些菜乃是出自宮裏的禦廚之手，希望諸位能喜歡。”

聽太子如此說，果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桌案上的菜上。

今日是賞花宴，所以做這些菜的廚娘為了應景将好多東西都做成了花的模樣。

顏若看向了壽王的桌上，只見那丫鬟端上來的菜猶如一幅幅畫一般，百花齊放看着又新鮮又精致。

不僅是菜肴有花的模樣，就連水果都被擺成了花的模樣。擺盤、雕花無異都做的非常精細，顏若估計這樣巧的手唐曉柔都未必有。

就這樣賞花宴開始了，這席上的所有貴客都在開始用餐，邊吃邊聊着一切話題。

經過了方才李大人一事，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再提到壽王，而是和太子殿下聊起了一些家常話。

太子殿下雖然面冷，但還沒到生人勿近的程度。除了回答平淡無聊了些，還是不難同他談話的。

顏若繼續做好一個婢女該做的，站在原地乖乖的等壽王吃完之後帶她回府。

她往別的席上看了幾眼，感覺有些無趣便又看着壽王。看着看着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其他席上的人一道菜就夾了幾筷子，而壽王貌似夾了一筷子後就再也沒動筷。

他沒動筷坐得筆直，雙唇微微地抿着給自己倒了酒。這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了。

見他如此，顏若有些忍不住地上前在他耳旁道：“王爺，空腹喝酒傷胃。”

壽王聽着顏若同他說話時又喝了一杯酒，“本王不會委屈自己吃那種難吃的東西。”

難……難吃？

顏若看向桌上那些精美的菜肴頓時愣了一下，這些菜不好吃嗎？

“這做的菜還沒有你做的粥好吃。”

……

好吧，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顏若也不好再讓壽王吃點東西。畢竟他們也沒那麽熟。

顏若退回先前站的地方靜靜地守着，很快這個賞花宴就快要結束了。她想着等這賞花宴結束後便要回去調查江玉繡的事，卻沒想到這宴席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慢。

太子府的丫鬟将菜都撤走後，顏若本來以為可以散夥走人，誰知道有個人卻是問道：“唉，太子殿下，今日這賞花宴就這樣結束了？”

只吃了點東西加看着中央的那個素冠荷鼎就沒了嗎？

“不如這樣，今日既然是賞花宴，那不如我們一人便以這素冠荷鼎來吟詩一首？”

“只吟詩多無趣，這宴嘛難道不應該有歌舞？實不相瞞，我妹妹近日剛學了一支和花有關的舞蹈，我正好能給她彈琴奏樂，給大家助助興。”

“你這麽說，我姐姐也學了個和花有關的歌，要不然……”

今日請來的可都是年輕人，聊起這些倒是來了興致。本想說能順帶讓自己家中的女眷在衆人眼前表現一番，可不料他們這才剛聊起來太子便打斷。

“不必。”

太子突然出聲，衆人便往他的方向看去，只見他張口慢慢說道：“吟詩和歌舞想必諸位也看得夠多了，今日我們來點新鮮的。”

新鮮的？

聽到有新鮮的東西，顏若便擡頭往太子的方向看去想着太子究竟想出了什麽新鮮玩意兒。

只聽他緩緩道：“今日是賞花宴，不如我已花為主題，各派出一名代表來做一道菜如何？”

“這倒确實新穎！”

“聽到倒是不錯。”

太子提出這提議，反響倒是不錯。不過，顏若猜不是因為他們真覺得新鮮而是因為他們也想吃點好吃的。

她方才看了，下丫鬟們撤走的菜。許多人都和壽王一般沒吃幾口，就連太子殿下也沒怎麽吃，怕是連他都沒想到宮廷禦廚的手藝居然會如此令人難以下咽……

難吃的原因顏若也大概想明白了，可能是因為這廚娘把心思都花在了擺盤和好看上，菜肴看着雖華麗但卻失了味道。估計也算不上多難吃，但應該就是挺一般的。

“那不知可有評判？”

太子淡淡回複：“諸位皆可評價，每人需做出五道相同的菜肴供人品嘗。”

“那不知可有任何獎勵？”

這句話問的可真實在，太子也知道沒什麽獎勵的話估計也沒什麽人要參與他便道：“凡參與者皆獲得紋銀五十兩，獲勝者送夜明珠一枚。”

為了讓參加的人踴躍些，太子命丫鬟将那夜明珠拿了過來。這夜明珠倒是不一般，約莫一個手掌那麽大，估計價值不菲。況且就算沒拿到夜明珠，拿到紋銀五十兩也不虧。

于是便可聽到先前報名的丫鬟道：“丞相府派出一人，尚書府派出一人，大将軍府派出一人，平樂公主府派出一人，威遠侯府派出一人。可還有報名者？”

就在顏若打算默默看戲時，她突然聽到了壽王的聲音：“你去。”

顏若看着壽王眨眨眼，見壽王沒看她便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轉過頭又聽到壽王道了聲：“你去。”

這次說話的語氣比方才重了些。

好吧，這下顏若知道了，壽王貌似就是在對她說話。

壽王見顏若有些發愣又開口：“快去。”

她如今是壽王府的人，又不能違抗命令，所以她只能硬着頭皮舉起手：“壽王府派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