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7)
雙居然意外的應下張公子的賭約,前往京中最有名的雲中樓中豪賭一把
三百萬兩銀子,恐怕連佛祖都拒絕不了,何況,他是個名副其實的賭徒。
這位張公子是位有錢的普通人,甄無雙進門的時候,悄悄的打量了眼前的長公子,他認識所有京都的豪商巨賈,但凡那些能拿出巨資賭博都和他有幾分交情,可是眼前的張公子他從來都沒見過,帝都有錢人中能讓他感覺面生的人已經很少了。
所以才更有趣。
或許他的目的很簡單,探查甄無雙的底細,可是不管怎麽樣,那三百萬兩銀子已經說服了他。
“公子想怎麽賭?”甄無雙坐在張公子的對面,有禮貌的問
兩個男人的目光彼此微微一撞,甄無雙看出張公子眼中沉穩銳利之氣,還有一種與世俗商人十分不契合的威嚴貴氣,如明珠暗藏
張公子淡淡道“一局,甄老板若是贏了,這三百萬兩銀子歸你,甄老板若是輸了,在下想問甄老板要一樣東西”
甄無雙微勾嘴唇,他剛剛捏起茶盞的手微微一緊“張公子想要在下的命?”奇怪的是,他看起來像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指卻很是修長玉白
那個化名為張公子的人微微一笑,早就把甄無雙形容舉止都看遍了“甄老板倒是個明白人,不過,你敢不敢賭?”
甄無雙偏頭一笑,露出一絲輕狂之色“三百萬兩銀子換在下一條小命,也算值得,我從來都只賭別人的命,第一次拿自己的命來賭,一個賭徒如果連性命都不敢豁出去,那我還有何面目在賭場混?”
一個最優秀的賭徒,往往是最不要命的賭徒。
張公子挑了挑眉“甄無雙,你至少還算個男人!”
“這些,不需要張公子來提醒”甄無雙的的目光微斂,伸手示意他先請,張公子也不客氣
他抓起紅木雕花海棠桌上的色子筒,熟稔的搖晃起來
甄無雙面色平靜的聽着色子清脆的滾動聲,等到張公子停下手中的動作,色子落地無聲,張公子一把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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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顆琉璃色子重疊在一起,俄頃,棱角傾塌,三顆色子化為粉末。
張公子連讓甄無雙輸贏的機會也沒有。
既然決定要一個人的命,那就不能給他活下去的機會。
轉眼甄無雙的身後已無聲無息的出現了抱劍的黑衣男子
甄無雙玩味的一笑“都說當朝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才冠天下,依在下看也不過如此,對付我這種無名之輩也需如此大費周章麽?”
慕容敘目露冷光“聶傾城,你還不算太蠢,你根本不值得本殿下動一根手指頭,不過敢動本殿下的女人,就算是死人本殿下也要掘地三尺把他找出來”
兩人彼此用手一拂,褪去身上的皮囊如同脫胎換骨,露出一身與原先身份相稱的面孔,一人紅衣似天邊雲霞,驿外梅開,極盡爛漫奪目,一人黑綢錦衣金色蛟龍翻滾,冷冽鋪面而來,王者霸氣頓顯。
聶傾城那雙妖魅的桃花眼微垂的時候,濃而密的長睫呈扇形排開遮在象牙白色的肌膚上,他往後靠在椅背上,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的神色,薄唇微勾
“慕容敘,一招調虎離山騙騙黃令宗那種膽小怕事之人尚可,你以為其他人會上你的當麽?”
慕容敘冷冷的勾起薄唇“沒有黃令宗,你也得死”
聶傾城不動聲色“你并非第一次想要我死,可是我活到了現在,慕容敘,想要我的命,空口無憑”聶傾城忽然身手一展,五指成抓朝攻向慕容敘,同時,他的身後忽然無數片白色的銀光迸射驚虹,驚虹閃身揮劍阻隔
“叮,叮,叮,磬,磬,磬”無數個瓷片碎裂落地,飛濺出細小鋒利的薄碎片,驚虹往後退了一步,原來聶傾城在剛剛飲茶之時,早已把茶盞震碎了捏在手中,蓄勢而發。
而他此時虛晃一招,逼開慕容敘,毫不戀戰,紅雲般詭異的飄出窗外。幾個縱身,人已經在數丈之外。
驚虹再追過去的時候,已被慕容敘橫臂擋住“別追了,讓他走”
驚虹渾身的殺氣未斂,沉着臉“好不容易把他找出來,輕易的就放走他,殿下,留下這個人遲早是大患”
慕容敘回身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沉“他和徐填厚和林聲遠都有勾結,留着他,還有用”
驚虹道“此番讓他逃走,定會洩露我們的計劃,傳到兩只老狐貍的耳裏,兩人處處提防,我們恐怕不容易下手”
慕容敘道“我正好讓他去告訴兩個老東西,讓他們先鬥個你死我活”
殿下的話自然有他的道理,驚虹點點頭,聽到慕容敘又問
“怡然,那邊怎麽樣了?”
“景大人将黃令宗逼得無可退路,屬下派人跟着黃令宗回府,随時觀察動靜”
慕容敘的掌心裏此時握着一塊暖玉,他用指尖細細的摩挲玉面的紋路,心尖最細的地方似乎被什麽緊緊盤踞着,他在心裏說,很快,若兒,我們便能再見。
明明隔着的不過是一道宮牆,卻好像是隔着千山萬水,明明只有八天,可他心裏又想的實在厲害。
這八天,慕容敘與景怡然,張青湖三人在京都秘密布防,派人暗中查訪,本欲找黃令宗與徐填厚等人貪贓庫銀的證據,順藤摸瓜的尋到鴻業賭坊,卻發現鴻業賭坊所謂的老板根本就是被人匿名頂替。
聶傾城铤而走險,以為慕容敘絕不會懷疑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來。
他逃來大秦帝慕容敘一點也不奇怪,早在大魏皇宮之時便飛鴿傳書回大秦布好羅網,這大半個月來,他一直派人暗中搜尋他的蹤跡,直到前幾天發現京郊一口屍體,仵作确定是真正的甄無雙,而聶傾城不管怎麽變換容貌,身上與身具來的香氣卻掩蓋不了,居然與這次戶部官銀傾吞一案有莫大關連,單單欺辱他的女人這一點,已經不可饒恕了
何況還把爪子伸到他大秦的朝廷上來,在慕容敘的心裏聶傾城就算死一百次也不夠
驚虹見他家殿下連上陷入深思,心裏不停的嘀咕,今天都是第二十次,殿下,眼下局勢緊迫,你還有閑心想那些兒女情長,不過誰知道是不是又是某些個春情旖旎的畫面呢,驚虹驀然想到昨天夜裏在屋檐之上,聽到太子殿下房中壓抑的喘息聲,未來的太子妃不在,不知道太子殿下都是怎麽解決得?
驚虹知道打斷人的春夢是多麽不可饒恕的事情,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要退下去
慕容敘叫住他
“驚虹,給青湖公子傳信,要他放出風聲,全城搜捕聶傾城,記住,本殿下要活的”
驚虹一愣,“殿下不怕打草驚蛇?”
“本殿下正是讓他們知道,林聲遠豈會讓一個知道這麽多秘密的人活下去,就算本殿下不殺他,自有人要聶傾城的命”
“母後明日去慈航寺為我大秦子民祈福,你派太子府的暗衛潛在隐蔽之處保護好,莫要出意外”
驚虹點點頭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今天上榜了。。。呵呵。。。還是挺高興的。。。。雖然看文的不多。。。但是寫文是讓自己開心點,也讓別人開心點。。。。謝謝那些支持我的親啊。。。
☆、三十章:慈航普渡
且說那日,齊若從鳳栖宮回瑾明宮,中途擇路去附近的禦花園散散心,一陣西風催過,秋景蕭索,檻菊愁煙,楓汀漸老,枯葉滿階,昔日容光灼目的禦花園也不免有些慘淡光景,國之有虞,草木零丁。
水邊有一小榭,臨水之處設了一處石階,有半截沒入水中,齊若跨過朱紅的闌幹,往水邊的石階上一站,裙裾小截浸入搖曳的水波中,她渾然不覺,整個人就好像随時都有可能淩波橫塘。
她望着秋水澹澹,有些出神。
“姑娘如此大好年華…可惜…真是可惜”聲音年輕,流水清冽之質,不覺心曠神怡,皇宮之中男子屈指可數,既不是慕容敘,當然也不可能是皇帝,不過,不管是什麽樣的男人,這句話卻很煞風景,齊若暗想,轉身往那聲音來處一望。
通身華貴之氣如明珠嵌入灰暗色調的禦花園之中,頓時一片敗壞之氣似乎有了生機光澤,男子一身墨山白水暗紋寬袍,腰間束的是蝠紋銀絲如意玉帶,信步走來的時候,唇角挂着一絲淡笑,眉目俊美,輪廓秀如白玉
一個貌美的男人原本不太讓人意外,不過眼前的男人卻不一樣
齊若很意外,他是曾在弱水樓中,點名要商子尋唱小曲的男人。
可是他卻當做不認識慕容寶珠,豈非奇怪?
能在皇宮随意走動,足以證明他的身份顯赫,地位尊貴,可慕容敘并無任何親兄弟,齊若不敢輕忽,勾了勾唇,頗為冷淡
“閣下多管閑事,我沒有尋死的意思”
男子走近站在闌幹裏面,他的位置比齊若稍高一些,整個人如玉山照水,風姿卓然,眼眸是半垂着,他微微一笑
“嘉禾公主這張嘴倒是利索”
“原來你認得我,你是誰?”齊若一邊說話一邊提裙跨上水榭,慕容歡看着她的淺黃色的繡鞋濕了小塊,紳士的伸出一只手欲拉她上來。
齊若并不笑納他的好意,她的手依然攥着裙子,小移幾步,抓住闌幹的橫木就上去了,慕容歡臉色不變
“慕容歡,能認識嘉禾公主,三生之幸”
他客氣而有風度,不過,不過齊若卻并未讓他的禮貌文雅折服,只是頗為戒備的打量着他,如此兩次不偏不巧的相遇,倒不算是巧合,這段時間慕容皇家的秘辛并沒有避開她的耳目,她翻閱的典籍史冊裏記載着當年的宏王之亂,慕容敘不曾阻止她了解這個年少英雄的男人過去。
當今皇帝年曾是忠烈遺孤,幼時族人慘遭大翎朝廷奸佞之臣迫害,慕容乾與其同胞姐姐被家中叔伯長輩護送逃離出來,才免遭于難,有大半年兩人流落街頭相依為命,有幸被當今太後收養,皇帝登基之後,感其養育之恩湧泉相報,尊為太後。
當今太後青年喪夫,膝下只有一子名,乾帝登基之後,冊封其兄長為宏王,賞其封地,然而宏王卻嫌棄極北之地太過貧苦,以為皇帝有意流放他,待了幾年不甘心,偷偷的養兵蓄銳,一朝攻入大秦商都,取而代之,沒想到慕容敘瞞天過海把他誘入皇宮,聯合幾個膽氣過人的少年,将宏王手到擒來。
而宏王東北王府的妻兒也被帶入皇宮之中,皇帝本想斬草除根,奈何太後以命相求,才不能不答應賜宏王夫婦及長子一杯鸠酒,留下當年還只有十二歲的幼子慕容歡。
慕容歡依然世襲宏王之位,有名無實,幽禁在京中,然而畢竟是太後嫡親的孫兒,天家也不曾虧待與他
早在大魏皇宮就有宮女盛傳當年慕容敘大戰宏王的事跡,也不知什麽時候記在心上了,雖說成王敗寇,可是她對這位逆王遺孤并無太多同情,她低頭甩甩裙上的水漬
“原來是小王爺,本是碌碌之人,難得小王爺擡舉”
然後她又擡起頭來,目光掃過他的臉
“小王爺若是沒什麽事,我告辭了”
齊若轉身就走,她隐約覺得這個慕容歡掩飾得很好,深藏不露,對這種人,避之唯恐不及。
慕容歡挑了挑眉“公主留步,公主既然不喜歡太子殿下,為何要強迫自己留在他的身邊?”
齊若腳下一頓,微微側首往後看到男子的身形“和小王爺無關!”
慕容歡不肯死心,冷冷的看着她的脊背
“公主可知道,大魏的皇後觸怒皇帝被打入冷宮,大魏的三殿下深陷囫囵,公主難道忘了大魏三殿下對你的一番情意麽?公主難道不想救他們?”
齊若冷笑“小王爺有所不知,小女子落到今日這步田地全部是拜那兩個人所賜,他們不顧骨肉親情,就別怪我忘恩負義,那兩個人是死是活早就和我沒有一絲半點的關系,要我救他們,小王爺恐怕找錯人了,你這樣做,如果是想離間我和慕容敘之間的關系的話,我還是勸你省點心,我寧願相信慕容敘也不會相信你”
齊若也不跟饒話,直截了當的說完,扔掉他,她茫然的往前沖,緊握成拳的手指甲掐入肉裏,她感覺不到疼,身體顫抖得厲害
她沒有看到俊美男子瞬間陰沉的臉,他抓住水榭闌幹上的木頭,一瞬間捏成碎片,他喃喃道
“本來還可以留下你一命,可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齊若本想對慕容敘說出這件事,然而,在慕容敘面前提到齊宴一定會惹怒他,她手上又沒有任何證據指控慕容歡,他咬死不認反而是她離間他們兄弟之情,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說出來。
三天已過,轉眼就是去慈航寺為蒼生祈福的日子。
這天齊若穿戴整齊,慕容寶珠便被一行人簇擁着過來了,兩人在一起閑聊了幾句,瑾明宮卻來了一個不速之人。
“程潇桐,本公主以為你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呢,商都第一美女入住天牢想必讓人畢生難忘吧?那些衙役沒有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吧”
程潇桐七仙女似的飄飄然從房梁上躍下來“哦,對了,我那麽順利的出天牢全托景大人的福,改天,我定要感謝他大恩”
一提到景怡然,慕容寶珠開始別扭起來“那又如何?今天本公主好像沒有請你來皇宮做客?”
程潇桐款款幾步走來,将衣袍微微一斂,席地坐在繡墩之上,蔥白玉指執起一顆櫻桃小口的吃了一口,眉目含笑
“皇後娘娘特許我跟她老人家一齊去慈航寺祈福,真不巧,讓公主殿下覺得礙眼,公主殿下若不喜歡就不去了,心中憤恨不平,免得讓佛祖不高興”
齊若手疾眼快的抱住将欲跳起來的慕容寶珠,将她死死的按捺在懷中,一下下的撫順她的青絲,她眯着丹鳳眼看着程潇桐,笑得滿室生輝
“珠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會叫的狗不一定會咬人”
程潇桐黑了臉,哼了一聲,如白鶴般掠出去
三人鬧得不歡而散,轉眼已到出宮的吉時,送行的人除了還未到來的德懿太後之外,還有孝闵長公主,孝闵公主和武皇後站在宮門旁妯娌之間交代一些事情,齊若等人自然是避在一旁等待
齊若隔得近,聽到了幾句,皇帝那兒的事情全部托付給孝闵公主,一些生冷食忌,醫藥病理,事無巨細的交代清楚,就連太後那兒都處處要謹慎,齊若心裏打了一個突,難道…慕容皇家最該顧忌的人…是太後…慕容敘可知道…
太後假托身子疲累,打發小太監過來傳報一聲,皇後不再等,低聲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長公主只道她啰嗦,催促了幾句,皇後這才由人攙扶着上了馬車,四人對坐,車輪辘轳使出皇宮。
慈航寺是京中最富盛名的皇家寺院,曾一度毀于戰火之中,大秦建國之初由皇家修建,二十幾年來,香火鼎盛。
一路護送的有幾百個禦林軍,為首的是天子駕前最是信得過的貼身侍衛韓從,一路穩穩當當的到了慈航寺。
慈航寺寶相莊嚴,高僧皆是化外之人,大悟生死。
皇後跪在佛祖面前求了一只簽,解簽文的是慈航寺的高僧覺遠大師,乃中上之簽,寓意大秦必定能否極泰來,大師勸慰皇後不必過多憂慮,寬心自然,便可無憂。
這上半段自然是好,然而下半段卻讓老和尚無悲無喜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他雙手合十拜了一拜,緩聲道
“皇後乃善心之人,還請勸誡太子以天下蒼生為重,減少殺戮,老衲替天下蒼生謝過皇後,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武皇後卻沒想到這位德高望重的大僧居然如此莊重,她倒是被吓了一跳,心裏随即想到什麽,臉上閃過一絲凝重之色,趕緊還禮
“謹遵大師教會,我一定告誡敘兒”
當下幾個麻衣小和尚替皇家的貴人以及禦林軍安排禪院住下,皇後祈福七日,禦林軍将整個慈航寺護得密不透風,阻止山下的香客上山,對慈航寺僧人出入也嚴加看管,畢竟一國皇後在此,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當夜齊若在參拜念經完畢之後,回到禪院內的小屋裏,屋內的神臺上擺着大慈大悲的蓮臺觀音,齊若上香之後拜了拜,吩咐随身來的宮女取來淨水沐浴,便入帳睡下。
齊若不喜歡宮女守夜,吩咐那宮女自行去睡,呼吸越發是綿長,轉眼便要昏昏陷入黑甜夢鄉。
小屋內昏黃的燈火微微的搖曳,那人推門而入,不需任何通傳,也不必經得主人同意,似乎是走了幾百次那般習慣。
高大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一剪落到紙窗上,外面的侍衛已驚覺,正欲前往一探究竟,黑暗裏冒出的黑衣人,金線繡的麒麟在火光中隐現,侍衛卻是認得,斂了斂身,那黑衣人低低道“不必去”
慕容敘一手撩開厚重的帷帳,在燈光之下仔細而溫柔的打量青布被子裏露出一張小臉的女人,他輕輕的坐在床邊,冰涼的手指沿着她的眉眼輕輕的畫,随即俯身冰涼的兩片薄唇含住睡夢裏粉嫩的唇。
舌尖來回的掃過一遍,又還不夠,含在嘴裏似乎滿腔的柔情在一點點的化開,火熱的情在唇間點燃,他将舌頭探了進去,先是繞着她的舌頭打轉,那種醉意似乎是春天的雨水所化的,纏綿而又婉轉,慕容敘的心被束縛在絲絨織的密網中,處處都是煎熬着,卻又無處可逃。
愛情,真是個甜蜜而絕望的東西。
等到她終于知道回應了,擡起小舌頭來抵抗他,他便一口的吸允住,漸漸的深而兇狠起來,嘴巴被封得密不透風,堵得齊若一口氣喘不過來,雙手朝身上壓着的重物推去。
☆、三十一章:佛門之地
她的神智在慢慢的收攏,似乎感悟到什麽,心猛的落跳了一拍,遂睜開眼睛,他沉醉火熱狂吻中被驚醒,不及收勢,下巴正好擱在她臉上,燈光從左邊投射而來,照着他大半邊臉上,從鬓角眉稍到下颌最尖的地方都被瑩光包裹着,漆黑的狹長鳳眸凝神的盯着她看,長睫兩排陰影抖在臉上,鼻尖在臉上留同樣俊秀的淡色影子,兩人的唇舌一番糾纏之後,他薄唇醴紅新豔,一絲透明水澤也不知道是誰口裏的,挂在嘴邊…随即舌尖一卷…
額…齊若看到這樣的慕容敘有點不可思議.
大秦國機智果敢的太子殿下,你這深夜化身妖靈來勾她的魂魄吧,她略微有些緊張的看着他
“慕容敘…你怎麽了?…”
親親她的臉頰,“想你…”他探出舌來在她白皙嬌嫩的肌膚上舔得嚅嚅有聲,大手從錦被邊緣探進去,瞬間就抓住她企圖欲逃的身子。
以臂圈住她的柳腰,雙腿隔着被子就壓住她的身子,從絲綢輕軟的中衣下擺往上延伸,大掌隔着薄薄的亵衣點起一路的火熱,冰涼的身子被火熱一燙,齊若輕輕的打了個顫
“小東西,敏感啊”慕容敘輕笑着又探入一只手,将她貼身的衣裳全數褪下,将薄被直接的拉開大截,袒露她半個白皙玉體
掌心最終在那個他肖想已久的酥軟山巒上停頓,收指握住,指甲頂住粉嫩凸起的小點,細細的打着圈兒按壓
齊若難耐的半推半拒,在他身下如雪蠶般蠕動,蓮座觀音正面對着床榻,悲憫蒼生的眼眸聚着一點點光芒,意亂情迷之際,齊若被那目光盯得全身發熱,心裏騰起一陣罪惡感,手臂往外抵制他的侵略,聲音卻是軟嫩媚氣
“慕容敘,你…佛門清淨之地,你敢這樣…”
慕容敘身體那處腫脹的頂在她的腿間,大掌從光滑小腹利索的游滑下去,穿過幽香的芳草地,擠入那個花嬌紅軟的小小桃花谷,他含住她的半個雪團,将紅櫻顆咬得俏挺光澤,松開,擡眸
“我佛慈悲,必不忍我飽受相思之苦…何況…若兒…你才是我心裏的觀音…”
齊若還要多嘴,慕容敘馬上将空出的手指探入她的唇中逗弄她的粉舌,柔聲誘哄道
“乖寶貝,別浪費時間,好好補償我…”
桃花谷裏暖意融融,他先是在谷口極盡徜徉,極為小心的碰觸小花才露的尖尖角,手握住玉腿膝蓋對折起來,他并跪在她的花谷對岸,深眸炙熱盯着
他不緊不慢的将身上的衣褲件件脫落下來,齊若偏着頭埋在如雲青絲裏,眼睛卻眯成慵懶的細縫盯着他光澤結實的胸膛,他稍稍停下的動作,齊若居然本能難耐的弓起身子……內心似乎在渴望他的撫慰
慕容颠倒衆生的笑了笑,齊若一聲驚呼還未破出,他的唇便吻上桃花谷
那裏細嫩的花瓣被他含在嘴裏恣意的玩弄,齊若細細的喘着氣,他來掃動,将她脆弱的神經撩撥至最高點,身體如電擊般顫抖起來,春水破堤而出。
他将舌尖探進去了,在溪谷裏如龍魚般翻江倒海的攪動,她的身體如小舟般沉浮跌宕着,他的愛意如狂風暴雨般襲來,讓她無以承受。
情意正濃得不可開交,一波波的快意從身體內湧出,溪水打濕了大片的床褥,他忽然往外一縮,離開桃花谷,齊若被他弄得欲仙欲死,微張着唇迷茫的看着他,慕容敘胸膛劇烈的欺負,暗想真要命,知道她還想,又體貼的伺候着
将她的雙腿放下,身體覆壓上去,腿間那巨物浸着黏黏溪水,一下下的抽動起來。
很久,兩人雙雙□之後,歡愛的水澤濕了半個床,他摟住嬌軟異常的身體蓋着薄被躺在一側,吻了吻她的唇
“若兒…哪怕和你一直這樣過…也很銷魂…”
齊若紅熱的臉頰貼着他的胸膛“…”不說話
慕容敘看着懷裏她低垂這眼眸,嘆息了一聲
秋窗內一燈如豆,秋窗外蛩聲起伏,兩人摟抱在床上,呼吸可聞,他的手掌在她纖腰細撫,似忽然間想起什麽事情來,他問道
“若兒,那日聶傾城在山頂上,和你說了些什麽?”
齊若猛然擡頭,臉色一變
“慕容敘,你知道些什麽?”
兩人在燈下對視片刻,慕容敘的手掌捧住她的臉,笑道
“我不知道,若兒,聶傾城從大魏一路逃往大秦帝都,前幾天我才發現他,被他逃脫了,我怕他會對你不利,所以想問你是否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齊若一驚,下一秒卻将目光移開,抱着他的腰身埋下頭,心裏松了一口氣
“他脅迫我助他逃脫公主府,然後侮辱我,除此之外,更無其他…”
大魏皇後和男寵所生,事關楚秋妩的名聲,此事若是傳出去,大魏一代傳奇的國後将會聲名掃地,齊晏和楚秋妩的處境将會更加艱難,齊若對二人很矛盾,卻又不情願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也不能告訴慕容敘。
“恩,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多加小心”慕容敘順了順她的青絲,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冰冷,是否關系到那個人,你就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避開我,齊若,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麽?
“你這些天都在忙什麽?”齊若忽然的詢問,讓他又有點松動
“朝堂之中有幾只害群之馬,我要把他們揪出來,為民除害,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等我來接你”
“聽說同州水患…”
“親愛的…我和你相聚也是片刻,不準想其他事情…”
腦袋乖順的依附着他,慕容敘到底無法生氣了,少女的體香陣陣襲入鼻端,一會兒,他又熱起來,那根粗大之物猛彈起來打到她的大腿,齊若吓了一跳
“慕容敘…你…”
“若兒,他好難受…你幫幫忙…”
上次兩人在床上…難道又要那樣…齊若臉紅的像只蝦,然而對他氣勢昂揚的鐵棍有些害怕“怎麽…幫你…?”
慕容敘咬着她的耳垂,輕輕呵氣,邪笑着挑逗她“就和上次那樣…若兒,…你都做過,還要我教嗎?”
他将腰身一挺,作勢就要擠進來,齊若只得認命的握上去…幫他解決…
齊若上回的手法還是青澀生疏的,這回她的熟稔靈巧卻讓慕容敘差點癫狂起來,齊若只是覺得,這樣做似乎并不陌生,難道她以前有過…很多次嗎,那是和誰…?
被女人伺候的舒坦酣暢,閉目享受之際,齊若卻忽然說了一句極為掃興的話
“慕容敘,你要小心慕容歡…”
慕容敘微睜鳳眸,不甚在意,抓住她的手來回的動“恩,專心點…”
次日起床,禪房內的燈芯已被燒盡,昨夜癫狂似乎春夢一場,身旁人早已不在,雲雨過後的氣息将散未散,齊若臉紅心跳的掀開薄被起身,低頭一看,身上的衣裳全悉換下,就連床褥也是新的。
慕容敘幾乎将一切都替她安排妥當,包括維護她在皇後面前的好印象。
梳洗過後,由小僧引入佛堂念經祈福,齊若到的時候,慕容寶珠,程潇桐,皇後已跪坐在繡墩之上,心口念佛,齊若收起神思,跪在佛前。
山間清淨,半日光景忽過,歇了一會兒,皇後讓幾個小的自行退下了,程潇桐和慕容寶珠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繼續掐個你死我活,齊若則回了禪房。
禪房之外有一條曲道直通後山,齊若找了位小僧人詢問,原來那小道盡頭正是商都沂水流經之處。
左右無人,禦林軍也很放心,齊若走到了後山處。
沂水聲勢浩蕩,滾滾東去,河水拍着峭壁,雪浪滔天。
齊若站在微高的一處突出大石上,看着河水緩緩的退去。河灘之上帶出大量的魚貝之類,還有一個從頭到腳漆黑的巨物。
齊若略微好奇的走過去,河水微微的沖刷而過,洗掉一層淤泥,依稀可見些本來面貌,齊若看到了一雙眼睛和一個鼻子,然後她蹲下來澆了些水在那人臉上
露出一張平凡男子的臉,青白的膚色,臉上劃了幾道口子,還有更濃的血腥味,齊若的目光下移,便停在他的胸口,鮮血從汩汩冒出,被淤泥遮擋看不出顏色,齊若看了半響,不走也不救人,那個“人”卻虛弱的睜開了眼,一抹光亮從死灰般的瞳孔裏劃過
“…救我”蒼白的嘴唇微動
日光将她深潭顏色的眸子照的透明“甄老板,原來是你!”
甄無雙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只見一團白色,然而那聲音卻是清晰的,他就算死也不會忘記,呵呵,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呀…那些老東西居然愚蠢到派兵圍剿他,這個女人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艱難的喘着氣“姑娘救救我,我願意做你一生一世…的奴隸,供你驅策…保護你”好不容易才說完一句話,如今之計,只好委屈求全
齊若偏頭想了一會兒,皺了皺眉搖頭道“我不缺奴才,也不稀罕使喚別人,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來保護我,快死了都不說實話,你這樣的人,恐怕閻王爺不敢要你”她從懷裏掏出兩個玉白的瓶子,放到他的懷裏“這是療傷的藥,能不能治好你全憑天意,我也沒什麽法子,你畢竟幫過我,現在你想必是遭到仇家的追殺,我替你找個地方掩藏起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着,齊若卷起袖子露出藕白的一截臂膀,抱着濕漉漉的男子的上半身一路拖到山腰的一個洞口中,用柴草掩蓋住洞口,甩甩身上的水漬,看着昏迷的男人嘀咕了一句
“雖然你對我有恩,但善惡莫辨,你又是個極為有争議之人,我也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你保重吧”
她離開之時,并不曾注意到山後的巨石背部,一個白色的衣角頓閃而過
回到禪院中,慕容寶珠和程潇桐在菩提樹下雙雙等她,遠遠看到她走近,慕容寶珠正用一種很端正的姿勢将一個紅漆木盤托在手裏,她抓起木盤裏的青棗啃了一口,嚷道
“若若,我找了你半天,你去哪裏了?”
程潇桐懶懶的倚在樹下,美眸精光湛湛的盯住她“這是方外之地,自然不比塵世繁華,既然是為蒼生祈福,嘉禾公主自當虔心才是,怎麽反倒将此處當成游樂之地,随意亂跑”
齊若走過去,将青棗執起一枚,在菩提花落地的前一刻笑了笑“程姑娘,佛祖在我心中,去哪裏都一樣”
程潇桐嬌媚的一張小臉上立馬就露出不高興的神色,将齊若從頭到腳的打量一遍,淩厲目光刀光子似的刮過去,最終停在她的雪頸,因膚色實在是水嫩白皙過分,那一路的紅梅才分外的引人注目,齊若去遮掩的時候,程潇桐已搶步過來,奪手扯開她的衣領
斑駁點點,簡直不堪入目,程潇桐眼裏亮光一閃,冷笑“你去哪裏了?身上這些東西哪裏來的?快點說,你背着敘哥哥,都做了些什麽事情!”
慕容寶珠亦探過頭來,貼近看她鎖骨下面的吻痕,将手指拂過那一路嫩紅,打趣的笑了笑“好生讓人臉紅的春色…也不知道哪裏來的…”
兄妹倆做事向來獨斷任性,她那個兄長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她心裏豈會不清楚…
齊若拂開程潇桐的手,怒意如烏雲翻滾遮過眼眸“程潇桐,這些事情不用你管,你和慕容敘多年的師兄妹之情,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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