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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捂住受傷的手臂,狼狽的躲過一直破空射來的羽箭,随即身體一歪,從傾斜的屋頂上栽倒下來。
身體內半分的力氣也用不上來,黑夜裏看着冰冷的石板地面,難道,她就這般死了
……
子尋,子尋,還未曾救出來
是她太過救人心切,才會在将軍府內竊聽到商子尋關押的地點之後,铤而走險,大秦刑法嚴酷,想到子尋在那些陰狠的酷吏手下忍受非人的折磨,她就一刻也等不住了
她偷偷的跑出來,李玥并不知道,能在她成為衆矢之的後,至少對她伸出援助之手,對于相識風塵,彼此在對方的生命中并無扮演太重要的角色的兩個人,做到這個份上,她已經感激不盡,她不欲在連累他
盡管這是一個陷阱,她亦相信與他無關。
大牢裏防守松懈本就讓她心裏懷疑,然而她不得不冒險,事關子尋,哪怕一小點的機會她也不願意錯過
子尋…在她生命中是個太重要的人…
可是她卻并沒有找到他,早就意識到那是一個陷阱,可是沒有時間允許她有選擇的念頭,那些衙役很快的發現了她的蹤跡,她接着手中的煙霧彈從大牢裏面沖出來…
很快禁衛軍也發現了她的蹤跡,大秦太子恨不得對她食肉寝皮,不過可惜了,沒有她,那個女人就得死…
她不能死…她不甘心…憑什麽在受盡無盡的恥辱和悲慘後,她還要落得如此下場,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她聽到心裏面強烈的呼聲…她一點也不甘心…
瀕死前絕望之中的掙紮,她的身子裏忽然有一股力量竄起來,猛的淩空翻了一翻,即将落地的身子再度躍起,她內心狂喜,身子既然安然的落在地上。
才片刻的遲疑,追殺的吆喝聲轉瞬即至,她神色一動,擡腳欲逃,手臂猛的被人抓住往後拖曳…
…什麽人…能悄無聲息的潛到她身後不被發覺…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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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低低的說了一句
蘇妃笑遲疑了一會兒,禁衛軍的馬蹄已拐過街角,眼看就要奔到她的面前…
不…不能落入他們的手中
她腳下一松,任由那人拉着她走
禁衛軍領頭的将士帶着十幾個人停在寬闊無人的街道上,揚手制止下屬前行的腳步,望着漆黑的街道盡頭,松了一口氣
“不必再追了,該演的戲演完了,我們回去吧”
蘇妃笑被人拉着拐入胡同的時候,夜巡的禁衛軍也調轉了頭,迅速的消失在這一片街上。
寒冷的黑夜裏再次恢複安靜沉默,他和她走入一幢高樓,蘇妃笑疲憊的坐在一張凳子上,燈光下,高大的紅衣男子緩緩的轉過身來,他帶着垂着厚重白紗的鬥笠,華麗錦緞裁剪合體的紅色衣裳松垮垮的穿在瘦削筆挺的身體上,領口開得很長,露出裏面白色的長衫,以及脖子下深凹的鎖骨,他的袍擺很長,足足的拖了五尺長,從腳後一直蜿蜒鋪陳,宛若玫瑰盛開
那是一種黑夜也無法奪走的絢麗景象。
盡管看不見容貌,眼前的人依然能讓人感覺到窒息的魅惑…或許,是個好看的男人…不過這不是重點…
她在意的是,他為什麽如此不偏不巧的救下她來?
紅衣飄動,男子已在她對面坐下來,他執起茶壺倒出兩杯熱騰騰的茶水,完畢,将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蘇妃笑看着那盞新煮的茶水,早就在這兒等她,看來知道她今夜犯險的人還不少啊,唇間勾起一絲冷笑
“明人不說暗話,閣下救我,到底有何目的?”
對面的男子對她敏銳的察覺能力一點感覺也沒有,他懶懶散散的将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哦,我能救你,并非因為我想要救你,既然你這麽痛快的說出來,我若是拐彎抹角的倒顯得不痛快,這樣吧,我們談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蘇妃笑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那張白紗鬥笠,似乎要透過那一層層的面紗将裏面的人看個究竟
“很簡單,你把冰淩紫寒的解藥給我,我幫你救出你想要救的人?怎麽樣?姑娘,這個交易還算劃算吧?”
蘇妃笑長眉挑了挑,悄悄的扣住手裏的暗器,眼裏已經露出淡淡的殺意“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話?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慕容敘派來的奸細?你拿什麽來證明你的身份?”
男子淺淺的發出一絲輕笑,手指忽然詭異的一動,蘇妃笑沒有任何知覺的被扣住手腕,她神色一變,看見對方已經捏住她掌心藏着暗器的手腕處
“原因很簡單,我知道你想救的人在哪裏,并且有把握将他救出來,你當然可以選擇不說,不過我可以不會替你保守秘密,如今全城都在搜捕你,這麽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落入大秦太子的手中弄殘了可不好了,另外你應該知道九華教,本公子就是九華教的七大護法之一,他們想要殺了你們兩個,本公子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這麽劃算的買賣,美人,你還不答應麽?”
“我可以告訴你,我和大秦太子身邊的女人有累世的仇怨,我要那個女人的性命,不會救她,冰靈紫寒在手,自然有其他用途,或者說,你有更好的選擇?乖乖的将解藥交出去,讓大秦太子放過商子尋?你以為那個人會這麽輕易的原諒那些傷害過他心愛女人的逆黨麽?”
鎮定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手腕上的疼痛提醒着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好,我答應你!明日此時,你把商子尋帶到這兒,我就把解藥給你!”
“成交!”手掌一擊落定
太子府內小小侍女的怪異舉動已引起很多人的注意,這兩天,小春一共出去了兩趟,第一日遲了半天才回來,第二日回來的時候卻似乎是丢了魂魄,莫名其妙的倒在院內的梅花樹下陷入昏迷
太子府的執事素知齊若歡喜這侍女貼心,因此也沒有輕忽她,命人将她擡到偏院去,叫人找來了大夫
大夫瞧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麽名堂,小春脈象平穩,身體上又無傷痕,大夫只得捋捋胡須搖搖頭,卻也不敢胡亂用藥,吩咐看守的小丫鬟觀察一段時間,卻拉着執事的到了一個僻靜處
“依老夫看,這位姑娘乃中邪所致,府內可能有些不幹淨的東西,最好是請一位驅鬼的道士和尚來做場法師”
法事兩個字還未曾說出口,執事婆子便怒斥的打斷他的話“你這個庸醫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太子府內住的是真龍,哪個魑魅鬼怪敢來此作惡,涼大夫,念在你一把年紀年老昏邁的份上這些事我不做計較,你快快離開此處吧!”
“快走,快走!”
她說着就将老大夫往外面推,那老頭子搖搖頭,又嘆口氣,抱着藥箱子也不敢要診費,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與此同時,百草堂昨日收留的素衣女子已在大夫的幫助之下,逼出背上的銀針,解毒之藥服下之後,身體恢複速度極快,等到小春第二次看她之時,她已經消失不見了。
可是她卻留給小春一個香囊作為答謝之禮,九華教侵蝕人心的手段是無孔不入的,幾乎能與她們接觸的人都會着道,這也是九華教能控制很多人的關鍵
那個香囊裏,實際上放入了一種叫做藍惑的草藥,那種撲鼻的香氣一旦呼吸入肺便會迷亂心智,并且通過藍惑,月圓之夜裏,九華教的護法能夠召喚控制中毒者。
這也是九華教被傳得如此靈驗的原因之一。
話說另一頭,蘇妃笑住的那幢宅子居然是弱水樓的後院,在這兒活了十幾年,她居然從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弱水樓的老板以一種神話般的姿态活在衆人的耳目中,他是一個神秘人物,就算是弱水樓紅遍天下的頭牌花魁也沒有見過他的面,就如同這坐後院,長久的存在着卻又不為人知
可是現在,蘇妃笑已經完全顧及不了這麽多。
商子尋離開之後,一切如同噩夢般的度過。
然而這一切,終将到了盡頭
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紅衣的男人用什麽法子将商子尋帶回來,她撲過去抱着躺在床上的青衫男子,無法控制着內心的疼痛,到底遭受了什麽樣非人的待遇,子尋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他骨瘦如柴,昔日溫雅柔秀的模樣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他的臉上只剩下皮包着骨頭,眼窩深陷,胡渣子布滿了下颌,蘇妃笑似乎意識到什麽,迅速的卷起他的衣袖
果然,大大小小的鞭痕布滿手臂,新舊傷痕夾雜着,鮮血從裂開的傷口裏流出來
蘇妃笑的眼淚一滴滴的掉落下來,她抓着他手臂,身子顫抖
“那個惡魔!他…敢這樣對你…”
商子尋無動于衷的看着自己帶回來不知是死是活的家夥,淡淡道
“蘇姑娘,我已如約将他救出來,你是否要将冰靈紫寒的解藥給我,不然,我可不保證他還能醒來啊…”
蘇妃笑肩膀一顫,轉過身來看着床邊的男子,臉上淚未幹,眼睛裏卻露出冷意“你…對他做了什麽?”
“沒什麽,我點了他的穴道,自然只有我能解,你放心,本公子對這樣半死不活的人沒有興趣!”
蘇妃眼中淚水一收,眼睛在聶傾城身上轉了一圈,她猶疑了一會兒,眼裏終于露出一絲堅決之色
“現在還不行…”
“哦?是麽?”聶傾城輕輕的聲音微微的拉長…
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對面的男子周身的殺氣在靜靜的醞釀着,她咬咬牙
“城內到處是慕容敘的眼線,就算給了你解藥,我們也休想從這兒離開,你…若能答應我,送我們兩個平安出城…我便将解藥給你”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無形的殺氣似乎在一瞬間迅速的擴張起來…蘇妃笑的身子後退了一步,緊緊的握着袖中的匕首與他對峙
然而,對方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好,我答應你…”聶傾城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輕飄飄的說道
蘇妃笑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下來,她往床上一坐,掩飾即将癱軟的雙腿
“好…”
☆、五十四章:今夜月明
九華教的教衆會在月明之夜從無數個不為人知側角落積聚到一塊,舉行隆重的升天儀式,皎潔月輪之下,教中的聖姑将九個妙齡少女的生命祭獻給上天,這些聖女的靈魂升天之後,便會受到聖母的召喚,留在身邊修行成仙,這樣,就算是軀體在湮滅之後,靈魂在天上依然可以得到永生。
大秦許多的老百姓甚至王公貴族對此深信不疑
月圓之夜的一場祭化,又将因為愚昧無知而奪去幾個鮮活的生命。
九華教的聖壇在雲崖山後的風聲谷中,四壁高山,谷的形狀如瓢,月光從東邊的山脈上升起來,照着這一片清幽冷寂的大地,風聲谷宛若睜開的巨大眼睛
裏面素衣黑發的女子從東飄到西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似乎是夜行的鬼魅
而谷中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大石頭寬約數丈,石面光滑如鏡,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
九華教的教衆男女對立分兩排站立這,男子身着黑衣,寬袍長袖,長發披在腦後,這些年輕的面容皆是出挑的,只是蒼白無比,且沒有任何表情。
這些人的腳下皆系着不同顏色的鈴環,在夜風裏擺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最前面是七把紅木大交椅,椅子上坐着不同形貌的人,這些人身着不同的盛麗而奇怪的衣飾,他們之中有四個乃前朝遺留下來依然堅持着複國夢想的朝中重臣後輩,而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子容貌秀麗,穿着藍色的衣裳,身材十分妙曼,她是七大護法之一的秀眉,眼裏卻并不如其他人那麽鎮定冷肅,她時不時的将眼睛看了看石壁豎着型架的地方,似乎在等待些什麽
而紅衣的男子将手支着歪斜的身子,目光從衆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後略有深意的在秀麗女子身上停頓了一會兒?
就是她?
正中央高高的蓮臺上,蓮臺外面用紗幔架起一個華蓋,一陣冷風迅速的襲來,絲曼朝兩旁鼓蕩而起,衆人眼前晃了一下,定下神來,蓮座上已多了一個中年的美麗婦人
那些沒有表情的臉上,聳然動容,齊齊跪倒在地上,上半身匍匐在地,口裏高呼
“天聖地尊,唯我九華,恭迎聖姑”
那中年美婦身着盛麗妝容站在蓮臺之上,雙手平舉,面容威嚴,聲音清朗的響徹山谷
“今夜乃祭聖之日,爾等精誠,聖母她老人家已經知道了,大秦慕容王室殺戮太多,西北星空下的青囊谷野鬼哭泣,那是慘死的二十萬将士的冤魂啊,慕容皇家遲早要得報應,如今是我們忏悔贖罪的時刻,每一個教中弟子皆銘記,我們解脫的那一天,就是慕容皇室的鮮血流盡之日!颠覆慕容,唯我九華!”
月光下的衆人恐慌着望着天空,口裏喃喃的吐着不知名的言語,謙卑的忏悔他們的罪孽
九華聖母望着低下跪着蝼蟻般的百姓,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
“将聖女擡上來,焚化她們年輕而純潔的身子,洗掉這滿世界肮髒的罪孽,用她們的鮮血感動上天,送走這片土地上無數冤死的魂魄!”
這些話完全的煽動了所有的人心,那些九華教中被洗腦過後的弟子,跟着大聲的呼喊起來
“唯我九華,颠覆慕容!”
黑夜來無數的仇恨的種子被喚醒了,每個人的臉上皆洋溢着一股無懼的神色,他們神采奕奕的眼睛全部盯着一個方向
那兒的十字型架的擺放之處,陡然從地面升起無數個綁縛着的少女,随着眼前景象的變化,九個少女慢慢的擡起頭來,她身上穿着單薄的衣裳,眼裏露出恐懼和驚怕
她們,并不是自願的。
藍衣的女子緊緊盯着被安置在正中央型架上的女子,那女子驚懼的眼睛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的盯着正中央的蓮座,口裏面發出嗚咽的聲音,卻什麽也聽不清,她扭動掙紮抗拒着被擺布。
絕色的小臉上不安而驚恐,看着眼前詭異的景象,冷汗從額頭上沁出
慕容寶珠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怎麽就碰到了這些倒黴事情呢,這些人的行為舉止聞所未聞,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那日她悄悄的溜出太子府,借着出宮的便利,打算去太傅府內死纏爛打找景怡然問出商子尋的下落,沒想到走到半路上,被人莫名其妙的引入僻靜的小胡同內,脖子上一痛,便什麽知覺也沒有了,醒來就被關押到了一個又冷又黑的地牢裏面
忽然,地牢上方裂開,她就被強迫的推上來了。
那些惡毒的眼睛投在她身上,暗暗的打了個寒顫,看來她已經陷入一個事先布置好了的陷阱中,哥哥,景怡然他們會來救她嗎
一道淩厲的目光透過夜色落在她身上
“這是大秦的公主,我們将她的身子獻給上天,讓她來承受慕容家的惡果”
随後此起彼伏的聲音都在應和着女子
“殺了她,殺了她!讓她帶着罪孽去死!”
女子手臂一擡,谷中再次安靜下來,衆人默默的等待着她下指令,她冷聲道“焚祭儀式開始,點火!”
慕容寶珠垂下頭看着懸空的腳底下果然擺放着幹燥的柴火,夜風裏陣陣煤油的氣息傳來,這突然的變故,讓她不知所措,這些人想要燒死她…堂堂大秦公主要死在這兒…怎麽可以!
十個執着火把的年輕男子走過來,慕容寶珠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聲尖利的哨聲傳來,如一把利劍般刺入峽谷之中
慕容寶珠擡頭望着月色下的山谷,兩旁的山壁上似乎有無數的東西在悄無聲息的移動着
那是…哥哥的暗衛!
他們怎麽來的?
從天而降嗎?
慕容寶珠松了一口氣,禍害遺千年,她這種欺世盜名的公主怎麽會這般容易的就沒了…
谷口設了無數道關卡,一排的黑衣男子手執着淬了劇毒的大刀交錯站立着,藍色的刀光透着詭異的光芒
一會兒,嚴兵把守的地方傳來一陣陣清脆的兵刃交接之聲,人群之中發出唏噓之聲,中年美婦神色一變,目光皆往谷口的方向望去。
兵刃之聲平息後,忽然谷中火光沖天亮起,為首的三個男子帶着數百名鐵甲士兵出現的谷中
慕容敘騎着漆黑的戰馬被衆人簇擁在中央,剛硬的鐵甲散發出冷冽的氣息,他俊美的臉在月光之下顯得蒼白冰冷,唇色卻有着鮮明如同嗜血的顏色,他們的刀劍剛剛經過一場血的洗禮,一滴滴的紅色順着森然的刀鋒落地
景怡然一眼就看到了被綁住的大秦公主,眸光一沉,聲音卻依舊穩定
“公主?”
慕容敘并沒有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是沉默得望着蓮臺上盛裝的中年美婦,兩個人的目光隔着半空交彙,從對方的神色中輕易的就能知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對峙。
中年美婦發出一絲冷冷的笑聲
“慕容敘,連這兒都被你找到了,你還真不簡單啊!”
慕容敘悄悄的打量着月色下的美麗婦人,她的眉目生的絕色無雙,這個世上能蓋過她光輝之人并不多,記憶中有一個人也是如此的盛氣淩人,大魏的皇後,楚秋妩。
這些老女人都不懂得安分,偏偏要在外面像男人一樣胡作非為,真是可惡啊!
他微微啓唇,聲音清冷
“本太子從來不殺女人,不過你卻是個意外啊,前朝的白鳳聖女,你的命很長嘛!”
白鳳一張秀麗絕倫的臉在月光之下,她微眯着長眸看着對面漆黑的駿馬背上身着戎裝的男子,冷肅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意
“不錯,你的能力在慕容泓之上,不過來了正好,本教主可以多殺一個慕容家的逆賊!”
“白鳳,閉上你的嘴,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慕容敘,盡管來吧,你看看這些手無寸鐵的少年男女,都是大秦的子民吧,你想殺我,就先殺光她們吧!”
慕容敘冷冷的看着月光下年輕的男女迅速的集合在一塊,一排排的站立在巨大的石頭上,面帶敵意的看着他,這些人在不久前還匍匐在他腳下擁立着這位大秦帝國最優秀的男人
張青湖面色微微一變,這些人倒是不足為懼,若是下令殺了,恐怕會激起帝都百姓的憤恨
白鳳這個女人,當真是惡毒之極
月光之下,慕容敘俊美的臉上鍍了一層淡淡的白光,他目光銳利的一掃,下了一道無情的命令
“無知的愚民,死不足惜,擋我者,殺!”
手臂一揮,身後的鐵騎迅速的沖向一群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生死交睫的一瞬,那群子民居然沒有任何的動容,死死的站着迎上劈頭而下的刀鋒
鮮血迅速的染紅了那一片潔白光滑的大石頭,很快無知的子民差不多全部的砍死在地上
鐵騎将正中央的聖姑和七大護法緊緊的圍困住,白鳳驚愕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戾之色
“你果然是狠,不過本教主偏不信,你對自己的妹妹也能下手!”
一轉眼,擋在白鳳身前的六大護法往兩旁一開,藍衣女子推着絕色的少女緩步走出來,她将刀架在慕容寶珠的脖子上,眼睛盯着馬背上的三個男子
慕容寶珠被這一場血腥的殺戮吓得面色慘白,只是呆呆的看着慕容敘身旁的景怡然,心裏很害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那藍衣女子挾着慕容寶珠一步步的往前,眼看着就超越了她們維持的安全範圍內,白鳳猛的察覺有什麽不對勁,冷叱道
“秀眉,你想幹什麽,快停下來!”
那個叫秀眉的女子似乎沒有聽到她說話,貼着慕容寶珠的匕首忽然猛的一揮,将身後跟着的黑衣男子迅速的刺倒在地,手臂提着慕容寶珠的身子,就要往對面的鐵騎隊伍裏竄去
慕容敘冷冷一笑“白鳳,你果然是愚蠢啊!”
白鳳氣的渾身顫抖起來,她手上的白緞揮出之際,紅色的身影卻比她的速度更快,淩空俯身往下猛的一抓,再往上提起,将兩具剛剛騰起的嬌小身子往兩邊分開,然後撤回陣中
聶傾城掐着慕容寶珠逇脖子,将藍衣女子推倒在石頭上,變故太過突然,藍衣女子身子吃痛,捂着摔疼的手臂,惱怒的看向聶傾城
夜風猛的襲來,将他頭上的鬥笠吹落下來,紅色的衣袍如火一般的翻轉,男子驚天的容顏重現在鮮血滿布的月光之下
他的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除了天下第一的易容高手,我還真想不出誰能假扮得如此毫無破綻!你不是秀眉吧,你是誰?”
那名叫秀眉的女子跌倒在地上的時候,對面的張青湖眉頭輕輕的動了動,他緊緊握着缰繩,溫雅的俊臉上透出一絲殺意
蘇拂玉那個女人,為什麽做事總是這般魯莽呢?這些好了,不僅沒有救出公主,反而洩露了身份!
她罵罵咧咧的站起來,仰起頭來,瞪着聶傾城“我早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聶傾城,你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聶傾城的手指撫過慕容寶珠的脖子,冷冷的注視着藍衣女子“死人不配問我話!你還是想想自己吧!”
白鳳目光如刀般注視着藍衣的女子,冷哼了一聲“九華教的叛徒,只有一種下場!”
随即又對聶傾城點點頭“你做的很好,傾城,我沒有看錯你!”
聶傾城轉身,讓慕容寶珠走在前面,五個護法不解的看着他,卻并沒有出手阻止他的行動,那些死人的屍體橫亘在他眼前,他擡腳跨過去,忽然借勢一起,身子迅速的騰出數丈之遠,躍上半山腰的石崖之上
“教主,您錯了,我這麽做并不是為了你…他想殺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九華教餘下的幾個教徒分神之際,張青湖的身子迅速的掠出陣營中,一手揮着長刀砍過去
一場歇停的厮殺再次被掀起,慕容敘縱馬殺過去,開辟了一條血路!
很快餘下的人都被殺光了,黑色戎裝的男子與白衣宮裝女子對峙着,山谷中獵獵的寒風迅猛的刮着,女子雪白的衣裳在血泊裏飄飛翻轉着
慕容敘看着女子美豔的眉目,奔騰的殺意在半路中稍稍停滞了一下
這樣的容顏…居然和那個女人如此的相似…簡直不可思議!
然而這稍稍的停頓,對方已經趁機攻上來,白緞如靈蛇般直擊他的面門,慕容敘急往後一掠,不等她招數使老,長劍斜刺過去
漫天的白光翻轉,如同炫目的月光在舞動,耳邊的厮殺之聲漸漸的靜下來,只是看着兩人鬼神莫測的招數在過交
撕拉幾聲,白緞子忽然破裂開來,長劍淩厲的翻轉,将那條白緞割成碎片,漫天細碎的布條子落下來,慕容敘的長劍已經抵達白鳳的胸口,白鳳踉跄的一下,跌倒在地上,嘴裏吐出一口鮮血,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你…怎麽會這一套…風殺劍法?”
俊美的男子面無表情的盯着中年美婦,只是冷冷的勾勾嘴唇
“程家的風殺劍法,果然是聖女白家的克星啊,當年受命破除你們的凝寒功的程家,因為對你滿族的愧疚而不得不避世…沒想到吧,這麽多年,他的弟子又以同樣的方式擊敗你!”
白鳳冷笑一聲,捂着胸口“你果然是…果然是你…好…你殺了我吧!”
慕容敘的長劍卻沒有再動,他冷靜道“不行…你還有其他的用途,當年聖女誕生之日,曾有白家有道人上門拜訪,并從哪兒帶走一個孩子,白家對外宣稱是兩個奴才偷情生下的,其實那是那是你的孿生姐姐白鸾吧,白家不忍殺掉剛出生的嬰兒,所以将小孩送往天桓門下的輕揚道士,當年的聖女本來有兩個對不對?”
白鳳蒼白的臉瞬間露出死灰般的神色,她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個剛過二十歲的男子,臉上閃過一瞬間複雜神色後,否認道
“不對,你懂什麽,當年本教主出生之日,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你的存在!”
慕容敘挑挑眉“你不認也行,自然有人會認的!”
他回劍入鞘,兩個鐵騎将士迅速的趕上來,抓起地上的白鳳,吩咐道
“帶回去,別讓她死了!”
他擡頭看了看石崖上的聶傾城,聶傾城紅衣當風而立,冷冷的發出一聲輕笑
“慕容敘,我們的約定還未曾終止,現在我還不能死…只好借另妹一用,別對我動心思,你以為長生畫真的只有龍鳳佩就能看到到…這個世上,只有我才會知道,其中的秘密…”
慕容敘将手一揮,聶傾城滿意的看着衆多暗衛撤掉,他足尖在石崖上一點,紅影飄到了半空中,一個聲音回蕩過來
“回去看好你的女人吧…冰靈紫寒根本不止一顆解藥…”
又一道白影緊緊跟着追出去,景怡然眼看着心愛的女人落入對方手中,當下扔下所有的人閃電般的跟上去
慕容敘站在巨大的石面上,手握着腰間的長劍,望着京城的方向,心裏猛的想到什麽,身子迅速的掠回戰馬之上,馬鞭子唰的一下打在馬背上,他飛快的調轉馬頭,眸光掃了一眼身旁的張青湖
“善後,我先回府內看看!”
張青湖從他的凝重表情裏似乎看出一些什麽,還沒等他點頭答應,太子殿下一夾馬肚子跑出去了!
難道是……?
☆、五十五章:死後逃生
話分兩頭,在太子府青軒的偏房內,沉睡的小春在月亮升到中天的時候,從沉睡中蘇醒過來,然而她的表情卻是呆滞無比,眼珠子也不會動,只是木木的盯着緊閉的小窗,腦海裏一個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來
“殺了她,你就可以成為太子府的女主人,大魏公主乃妖孽化身,只要你殺了她,太子就會愛上你!拿起你手中的刀,毀掉她的臉!”
小春僵硬的站起身來,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尖利的匕首,她直視着前方,腦海裏終于有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告訴自己
“對,殺了她!我就是太子府內的女主人!”
她打開門走出去,在月光之下繞過一道長廊,很快便到達大魏公主的主卧,她推開那扇緊閉的門,一步步的往裏面進去。
她繞過屏風,看着燈光之下,睡顏不變的美麗女子,心裏那股邪惡的念頭再次被喚醒
“殺了她,她是個禍害!”
小春迷茫的走到窗前,眼睛分明是對注視着齊若的臉,眼底卻空洞無比,她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在支配着,機械的舉起手臂,刀鋒明亮如雪,她沒有任何知覺的朝女子臉上深深的劃去
一瞬間,狹長的刀鋒從女子的左臉上化開長長一道,鮮血迅速的湧出來覆蓋了半邊臉。
小春沒有任何動容,擡起匕首于她右邊的臉頰上又劃出一道,匕首上沾了一層鮮紅的血液
燈下,寒光閃爍,随着她右手的起落,從眉心往下一直到唇上,左右上下交錯縱橫着,直到一張潔白如玉的面龐再也看不出任何完整的痕跡,臉上布滿鮮血,再也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小春停下來,忽然橫着匕首放在眼前看得出神,她裂開嘴,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反轉刀柄,狠狠的刺入胸膛之中!
忽然,長風灌入,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現身在屋內,撲鼻的血腥味在空氣裏蔓延,他狂奔入內室中,臉上瞬間變色
他這一生不知目睹多少殘忍血腥的畫面,然而沒有哪一次如同眼前的這一幕…慘不忍睹!
慕容敘瞬遭雷劈!
明暗的燭光裏,男子俊美臉上透出駭人的冷冽氣息,深邃的眸子裏終于有了一絲慌亂,他身子忽然一顫,腳步虛浮的走過去,他感覺這一生從未像現在這般膽怯過
“若兒…是你嗎?”
一腳踢開地上倒下的侍女屍體,啪的一聲在房內響過,他俯□,将全身都是血的女子納入懷中,他的唇動了動
“若兒…為何會這樣…你告訴我!”
然而,沒有任何人來回答他的話…終于在大秦的內憂外患全數解決之後…他踩着無數人的屍骨不擇手段的穩固這片大好江山,終于得到了如數的報應…讓他失去了最愛的人
慕容敘的心裏忽然多出一只手死死攥在手中,疼痛惡毒的占據着心口,瘋狂的在肆虐,似乎在譏笑他這一刻的無能為力,慕容敘顫抖的捧着懷裏這張血肉模糊的臉,他将手指探到她的鼻端
沒有任何呼吸!
一拳往下打在沉香木大床上,咔嚓一聲,大床從中間斷裂。
一聲狂暴的怒吼聲貫徹屋內
“把薛淩霜,給本殿下帶過來!”
薛淩霜從睡夢中驚醒,被人強拖進入青軒之中,他看着燈光慘淡的從屋內透出來,似乎一瓢涼水兜頭澆下來,冷徹心骨!
暗衛将他扔在齊若的床榻前,此時玉白的面具掉落在地上,他面色慘白的爬過去,顫顫抖抖的就要伸手去碰齊若的手
忽然他的脖子卡在一雙手上,慕容敘忽然靠近過來,神醫脖子上藍色的筋脈暴露,他注視着眼前這張瘋狂如同野獸般得了臉,那種憤怒表情似乎要将他活生生的吞下去
“救她!”
倏爾,他将薛淩霜扔到床榻邊,薛淩霜似乎忘記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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