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雞飛

周氏家和裏正家離得近，大概了解裏正家的情況。

周氏一拍王氏的肩膀，分享道：“那個張小妹喲，本來身子就不好，她奶奶和娘還将就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明明就是對身子不好的事情，她一哭鬧，就沒有不同意的，這樣作天作地的，她不生病誰生病。”

王氏想了想，道：“我聽說過，朱大嬸子可喜歡那妹兒了，說那妹兒生下來的時辰好，将來是個有福氣的。”

周氏撇撇嘴：“有福氣？有福氣還時常生病，我可不信這套說辭。”

另一個婦人說道：“小孩嘛，身子又弱，一不注意生病了很是正常。”

周氏眼珠一轉，湊近王氏耳邊，小聲地說了些什麽，另一個婦人也挨過去聽，片刻後，三人都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神色。

昭盈和段淩沒有聽到王氏他們談論的內容，兩人見沒什麽事了，便直接回了家去。昭盈想起晌午的時候沒有喂雞就出了門，于是她趕忙去準備雞食。段淩在廚房裏還有些事，就沒有幫昭盈。

一盞茶後，昭盈端着拌好的雞食轉過屋子，她将将一擡眸，就看見後院的院牆上露出了一個黑白腦袋。

昭盈起先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誰後，她瞬間哭笑不得。

小食鐵獸一雙爪子搭在牆上，支着腦袋往院子裏望，一看見昭盈，它就歡快地叫了起來。

昭盈打開後院的門走了出去，她看見小食鐵獸腳下踩着一塊大石頭，她瞬間恍然大悟——就說它沒有那麽高嘛，原來是找到了東西墊腳。

那石頭是平日裏用來固定雞圈的……嘶！

想到這兒，昭盈頓時朝着雞圈的方向看了過去，而後她頓時呼吸一滞。

沒有石頭固定的一側雞圈圍欄已經倒了下來，饑腸辘辘的母雞們迫不及待地跑出了雞圈，它們的目标很明确，毫不猶豫地禍害了雞圈對面的菜地。

昭盈忍不住哀嚎一聲：“我的菜地！”

她的叫聲吓到了還站在石頭上的小食鐵獸，小食鐵獸“咕嚕”一聲從石頭上滾了下來。原本有些生氣的昭盈一看見這幅畫面，心裏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

唉，圓滾滾能有什麽壞心眼吶，它肯定不是故意的。

昭盈認命地将木盆放下，然後走過去推石頭，石頭有些重，昭盈推得很是吃力，就在這個時候，一雙可愛的黑爪子搭了上來，昭盈瞬間感覺輕松了不少。

嗚嗚嗚，已經在原諒了，誰能拒絕這樣的圓滾滾啊！

在一人一滾的共同努力下，石頭終于回到了原位，而後昭盈又費了一番工夫，終于将雞圈恢複了原樣。

之後就是要将母雞們捉回雞圈。昭盈看了一眼抱住自己大腿的小食鐵獸，突然覺得這個任務很是艱巨……

段淩從廚房出來後沒有看見昭盈的身影，他思索了一瞬，發現已經快過去半個時辰了，去後院的昭盈還沒有回來，他瞬間蹙起了眉頭，擡步便朝後院走去。

結果将将轉過屋子，段淩就聽見了一陣吵鬧聲，細細一聽，這吵鬧聲中夾雜着三種聲音——小食鐵獸略顯興奮的“嗯嗯”叫，母雞們仿佛要被拔毛的驚恐叫聲，還有昭盈不住地哀嚎聲。

他快步走過去推開院門，當他看清後院雞飛狗跳的場景時，段淩頓時渾身一僵。

聽見動靜，頭上還粘着雞毛的昭盈擡頭看了過來，臉上立時露出了欲哭無淚的神色：“阿姐……”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瞬間逗笑了段淩。

算了算了，小阿盈能有什麽壞心眼呢，她只不過是想幫倒忙而已。

段淩認命地挽起衣袖，走過去幫忙抓雞。

在兩人一滾的共同努力下，後院恢複了平靜，只是菜地毀壞了一半，母雞被某只圓滾滾咬死了三只。

這一次，某只圓滾滾沒有喝到心愛的羊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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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臨近除夕，年味便越濃。

昭盈和段淩手牽着手走在集市上，準備采買年貨。

“春聯我們可以讓曾先生幫我們寫。”昭盈側首和段淩說話，“我們買些紅紙回去就行了。”

聞言，段淩卻是搖了搖頭，他擡手指了指昭盈。

昭盈趕忙拒絕：“阿姐你是說讓我寫？可是我的字還沒有練好。”

以往幾年的春聯，有幾次是昭盈寫的，有幾次是段淩寫的。昭盈以前不知者無畏，沒覺得自己的字寫得有多差，但現在一認真學字，她才明白過來自己以前的字和狗爬沒有什麽區別……

段淩擺擺手，表示沒關系，就讓她寫。

昭盈想了想，而後笑着答應了下來。嘿嘿，反正阿姐從來也沒有嫌棄過自己，至于旁人，她向來也不在乎。

昭盈心情愉快地晃了晃腦袋，她牽着段淩的手，興致勃勃地和段淩一同去買鞭炮，結果他們在鞭炮攤上遇見了不少村子裏的人，其中便包括裏正家的人。

朱氏和葉氏正帶着家中的孩子買鞭炮，幾個小孩叽叽喳喳活潑得很，但朱氏并不怎麽管，她只牢牢地牽着張雯雯，以防張雯雯在這熱鬧的人群中走丢了。

張雯雯率先看見段淩，她立時眼眸一亮，擡起手興奮地朝着段淩擺了擺：“淩姐姐！”

她過于活潑的聲音頓時便引起了朱氏的注意，朱氏眼睛微眯，她先是看了看張雯雯，而後又将目光落在了段淩身上。

昭盈和段淩便走過去和朱氏他們打招呼，朱氏這才收回打量段淩的目光，笑着和昭盈說了幾句話。

說話期間，張雯雯想到段淩身邊去牽他的手，她的這個行為被朱氏發現了，朱氏牢牢地牽着張雯雯不松手，不動聲色地阻止了她。

昭盈和段淩很快便買好了鞭炮，兩人率先離開。沒有和段淩“說”上話的張雯雯很不開心，立刻整張臉就沉了下來。

朱氏一直注意着張雯雯，她蹲下-身體，将張雯雯摟入懷中，故意問道：“幺兒，你怎麽了？”

張雯雯撇嘴：“淩姐姐走了。”

朱氏道：“你好像很是喜歡阿淩啊。”

張雯雯不住地點頭，她摟緊朱氏的脖子，湊到朱氏耳邊小聲地說起了話。

朱氏認真地聽着，最後點了點頭。

第二日，朱氏找到自己的丈夫張貴。張貴聽罷她的話，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不好，他毫不猶豫地否定道：

“不行！我們家怎麽能收養阿淩她們！”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某滾：我沒有壞心眼。

某盈：我也沒有壞心眼。

段淩提起地上的死雞：那請問，它為何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