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收養
張貴覺得自己妻子突然提出要收養段家姐妹,簡直是異想天開,是以,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
朱氏一臉不悅:“有什麽不行!我們家對段家姐妹多有照拂,提出收養她們合情合理。”
張貴滿臉無奈之色:“人家姐妹倆一開始來村裏的時候我們沒有收養她們,現在六年過去了,阿淩和昭盈丫頭能幹活能賺錢,我們提出收養她們,這不是讓村裏人戳我們脊梁骨嘛!”
“戳什麽脊梁骨!村裏人還不知道你的為人。”朱氏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段家姐妹剛來村裏的時候,是你做主收留了她們,還熱心地為她們找到了屋子落腳,後來也一直是你為她們忙前忙後,做了不知道多少事……”
張貴打斷朱氏:“說這些做什麽,我又不是為了圖報才幫助段家姐妹,再說是段家姐妹倆自己争氣,她們有本事,自己把日子經營起來,越過越好。”
朱氏白張貴一眼:“你幫助她們,我從來沒有阻止過你,我現在提出收養她們,也是為了她們好。”
張貴沒想明白:“怎麽就是為了她們好?”
朱氏臉上隐隐露出自得的神色,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先前那什麽周老爺的事情倒是提醒了我,阿淩那妹兒也到出嫁的年齡,只是以現如今段家的情況來說,她卻是不好找婆家的。”
朱氏這話說得在理,張貴便安靜下來,認真聽朱氏繼續說。
“阿淩壞就壞在有一個小她六歲的妹妹,有了這個拖累,一般人家都不願意和段家結親,但若是我們家收養了她們,由我們家出面幫阿淩找人家,這件事便好解決多了。”朱氏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張貴的神色。
“你裏正的身份和你本身良善的性子,讓我們家在附近的幾個村子裏都很有信譽,是以由我們張家出面說親的姑娘,自然是好姑娘,換句話說,張家做了一層擔保,有了這層擔保,阿淩的親事自然是容易了許多。”
“再者,說了是收養,等阿淩出嫁後,我們家自然會信守承諾照顧段小妹,到時候阿淩出點銀子便行了。反正你很是喜歡段小妹,把她接到我們家裏來養着也無妨,左右一個小妹兒,也吃不了用不了多少東西。”
朱氏心裏打着算盤,面上卻做出深明大義的樣子:“這樣一來,不就解決段家的困境了嘛,這可是一個萬全的好方法。”
朱氏的一番話說得很好,但張貴聽罷後卻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他終于開口:
“堂客,你和我老實說,你究竟想做什麽?”
朱氏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張貴,你這是在懷疑我不安好心!?”
心裏一着急,朱氏便大聲吼了起來,這副色厲內荏的模樣,在張貴看來就是心虛,都做了幾十年夫妻了,自家婆娘是個什麽性子,他身為丈夫,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張貴神色平靜地看着朱氏,朱氏原本想要發火,但一觸到張貴的目光,她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半晌過後,朱氏挫敗地嘆了一口氣。算了算了,若是不老實說,這個犟腦殼恐怕永遠也不會同意這件事。
朱氏心裏有些不高興,她擡手重重地掐了張貴一下,而後才開口說道:“我們家小幺兒從小身子就弱,這些年來時好時壞,不曉得生了多少病。”
她口中的“小幺兒”向來說的是張雯雯,這點張貴知道,只不過張雯雯身體不好和收養段家姐妹有什麽關系?
“怎麽突然說起雯雯?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張貴一開口,便破壞了朱氏臉上略顯憂傷的神色,氣得朱氏恨恨地白了張貴一眼。
“我不是正在說嘛!你着什麽急?”朱氏忍不住又擡手擰了張貴一下。
張貴也不躲,任由朱氏動作:“你說你說。”
“阿淩時常給雯雯瞧病,雯雯就很喜歡阿淩這個姐姐。前一日,雯雯和我說,想讓阿淩來家裏給她當姐姐,我聽了這句話,腦中便升起了收養的想法。”
張貴立時皺眉:“這不是胡鬧嘛!”
朱氏又急了起來:“怎麽就是胡鬧了!就像我剛才所說,一來,我們可以幫阿淩解決問題。二來,阿淩住進我們家裏,可以仔細地幫雯雯調理身子,以她的醫術,想來等到她出嫁的時候,雯雯的身子也就調理好了。這可是對兩家都有好處的法子!”
張貴心裏升起了怒火:“原來你是打了這個主意。”
“這個主意對段家有益,對張家有益,我又不是要害阿淩,怎麽就不能打這個主意了。”既然說開了,朱氏也就大方地承認了。
張貴想要罵朱氏,但話到了嘴邊怎麽也罵不出口,最後,他只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雯雯的身子是一直不好,但都是娃兒家的小毛病,用不着你想出這麽個法子讓人來給她調理身子,只要你和大兒媳婦平日裏少将就她一些,她自然也就能少生病一些。”
張貴不想指責妻子,但眼下的情況,若是不說,恐怕就要給段家姐妹添麻煩了。
話音剛落,朱氏立時便生氣了,她怒道:“你什麽意思?你這話是說我害了雯雯?”
張貴不願和朱氏吵架,他起身,一邊向屋外走去,一邊說道:“收養的事我不同意,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張貴,你給我站住!”
朱氏憤怒的聲音并沒有阻止張貴的腳步。片刻後,屋子裏傳來了瓷杯碎裂的聲音。
**********
等昭盈睡着後,段淩動作輕柔地起了床,他将将來到院中,後院便悄無聲息地翻進來一個人,那人迅速來到段淩身邊,附耳輕聲禀報了消息。
段淩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片刻後,他開口說道:“想來她不會這麽容易便放棄,她一定會私下來找我們。到時候她一來,就派人去将裏正找來,讓裏正出面阻止她。”
“是。”
說完話後,那人又悄無聲息地從後院離開。
段淩安靜地站了一會兒,而後才轉身回房。
**********
過了幾日,朱氏果然登門拜訪。毫不知情的昭盈将朱氏迎進了堂屋,還倒了水、拿了瓜子花生給朱氏吃。
朱氏的目光在堂屋中掃了一圈,率先開口道:“段小妹,你一個人在家啊?”
昭盈瞬間明白這是來找自己阿姐的,于是便回答道:“我阿姐在後院菜地,朱嬸子有事找她?”
朱氏點了點頭,她動作閑适地吃着花生,給昭盈一種錯覺,仿佛她找段淩是因着一件小事。
昭盈道:“那我去喚阿姐一聲,朱嬸子你坐着歇歇。”
段淩正在後院理菜地,聞言,他并不着急,告訴昭盈等幹完了活再過去,并且還拉着昭盈幫他幹活,不讓昭盈回前院。
裏正過來總需要一點時間,所以現下便拖延一會兒吧。
過了一會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段淩帶着昭盈回了前院,兩人将将進院子,就聽見了敲門聲,走過去打開門一看,正是張貴。這時機把握得剛剛好。
聽了消息後的張貴心中很是惱火,但面對毫不知情的段家姐妹,他不能顯露自己的情緒,他像往常一樣,對着昭盈和段淩笑了笑,溫聲道:“阿淩,昭盈丫頭,聽說朱嬸子來你們這兒了?”
昭盈點頭:“在吶,正坐在堂屋裏。”
張貴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她了,家裏可是有要緊事呢。”
“那張貴叔快請進。”三人趕忙去了堂屋。
朱氏正等得不耐煩,見段淩進來,她先是神色一松,而後又立時看見了跟在段淩身後的張貴,朱氏頓時渾身一僵。
朱氏的神色讓張貴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來得很及時,自家堂客還沒有将事情說出口。
張貴嚴肅着一張臉,道:“家裏有事,快些和我回去吧。”
有他在,事情定然是說不下去了。朱氏心中一陣火起,但她又不能當衆潑張貴的面子,無奈之下,只好跟着張貴先回了家。
兩人前腳剛走,後腳曾懷正就來了。
他對昭盈說:“這段日子,多虧你們姐妹二人照料飲食,為回報一二,便想邀請你們去我府城的家中過年。”
聞言,昭盈連忙搖頭:“先生客氣了,你不是在教我寫字嘛,又不是白吃白喝,還談什麽回報一二。”
曾懷正笑着颔首,又道:“那便不是回報,只單純的邀請,請你們去我家中做客,我們一家老小都歡迎你們。”
“府城裏過年可比村中熱鬧多了,白日裏有廟會,晚上有燈會,各色活動、各色吃食,簡直數不勝數,段小妹你必定喜歡。”
昭盈果然很是心動,但她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擡頭看向了段淩。
段淩看着昭盈臉上期待的神色,片刻後,他點了點頭。
昭盈頓時便笑了起來,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段淩和曾懷正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第二日,昭盈和段淩收拾好行裝,跟着曾懷正去了渝州城。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高高興興地出門玩耍去啰~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