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婚禮上
今天下班早, 林舒早早就到家了。幾個孩子去夏令營了, 兩周後才回來。她和吳懈沒有小鬼們纏着,最近過得不要太惬意。林舒好幾天都沒做飯了, 她要麽等老公回來帶飯, 要麽一起在外面吃。這倒讓她想起來吳懈當初追她,做她“飯搭子”的時候了。
龍鳳胎上幼兒園後林舒也開始工作了。她學歷好, 簡歷漂亮, 說實話可選擇的範圍很廣。但考慮到公婆這幾年年紀慢慢大了,吳方達身體也不是很好,林舒還是回了千味。一來是想幫幫老兩口, 也算替吳懈盡孝。自家公司嘛,來去自由些,孩子那邊她也能顧上;再者,千味是她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她對公司也有感情。
吳懈還沒回來,家裏空蕩蕩的。林舒換了衣服歇了一會兒,開始整理房間。人口多了, 雜七雜八的東西也多, 她閑不下來。
衣櫃是重災區,孩子們小時候不要的衣服這幾年她都沒好好整理過。林舒哼哧哼哧地忙了半天, 各樣的衣服擺得到處都是。在衣櫃深處她發現了一個黑色的大罩子,揭開罩子後她眉心動了動, 一時失了神。
是她的婚紗。那件許莉千裏迢迢請來意大利設計師設計, 結果因為懷孕沒來及穿的婚紗。
她早都忘記了它的存在。七年過去了, 婚紗被保存得很好,依然潔白如新。林舒伸手小心地摩挲着綢料,心裏生出密密麻麻的觸動。
她還記得第一次穿上這件衣服時雀躍又激動的心情。她滿心歡喜地望着鏡中白色的自己,一面想象婚禮上吳懈看到時會是什麽表情……
七年都過去了啊。現在她是三個孩子的媽了。
林舒的指尖滑過婚紗背部精致的镂空蕾絲,心頭微動。她咬了咬下唇,鬼使神差般輕輕褪下身上的衣服,想再試試這件婚紗。
白紗上身,林舒拖着裙擺站到鏡子前,有點局促。她在腰間撫了撫,總覺得有點兒緊了。正背對鏡子使勁兒扭頭看時,吳懈回來了。
聽到動靜時林舒有點兒慌張。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吳懈看到,總覺着挺難為情的。
“老婆?”吳懈一進門就找她,“你回來了吧?人呢?”
林舒沒說話,一手趕緊繞到背後,想快點兒解扣子把婚紗脫下來,可這邊吳懈已經推門進來了。
他輕輕哇了一聲,呆在原地。
“我今天收拾東西時發現的……”林舒小聲解釋。她半垂着腦袋,發絲散在微微發紅的腮邊。
吳懈依然呆呆看着她,半晌後他慢慢彎起嘴角,眼睛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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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脫掉吧。”林舒的臉更紅了,她背過身繼續費力地解扣子。
“別脫啊,讓我再看看!”吳懈邁開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我都沒見過……”
他站在她身前,垂着眸子細細打量,唇邊的弧度越來越明顯。林舒覺着老公的這個笑……有點傻乎乎的。
“這就是那時候準備的嗎?”他柔聲問林舒。
林舒輕輕嗯了一聲,依然垂眼抿着嘴。他的打量讓她莫名緊張。
吳懈嘴角依然挂着笑,眼都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慢慢伸出手摸了摸老婆的胳膊,動作輕柔小心,像是對待什麽珍寶一般。
“真好看啊。”他喃喃道。
林舒的耳朵都燒紅了。她垂着腦袋不敢看眼前的男人和他炙熱的注視。
“哪裏好看啊。”她聲音細微,帶着赧然,“我比以前胖了,腰上都緊了一圈……”
“胡說,哪兒胖了啊?”吳懈嘴上硬,但臉上依然滿是笑意。他拉住林舒那雙在腰間摸索的不自信的手,輕輕把她扯到鏡子前。看着鏡子裏穿着白紗的女人,吳懈心裏軟柔一片。他伸手胳膊從背後環住了她。
林舒抿住嘴垂下腦袋,偷偷彎了唇角。她把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上,終于擡眼望向鏡子。鏡中他們靜靜相擁着,他滿眼都是喜愛,她滿臉都是羞赧。
“好看!”吳懈的下巴磕在她的肩上,又重複了一遍,“可惜那時候結婚時我沒看到……”
林舒點點頭,嘟起嘴,“是挺可惜的。現在我都老了……”
“不許你說我老婆老!”吳懈扭頭,輕輕咬她耳垂懲罰她。他手在她腰間游走,有力又暧昧。
“我覺得你沒什麽變化,真的。”吳懈撫上老婆的臉,手指輕輕磨着。
“孩子都生了三個了,怎麽可能沒變化呢……”
“我覺得沒變化就是沒變化。”吳懈沉聲道。他指腹滑過他吻過無數遍的櫻色唇瓣,又輕輕摸了摸她白皙的臉龐。老婆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水潤的大眼睛汪汪注視他,少了以前的羞澀,但比之前更深情。
吳懈低頭吮了吮她的唇。手滑過镂空的後背,心裏躍起沒由來的沖動。
“咱們辦一場婚禮吧。”他柔聲對老婆說。
林舒的眉心跳了跳,唇瓣微張,“什麽?”
“補辦一場婚禮。”吳懈嘴唇貼上她的額頭,“早該辦的,耽誤太久了……”
當初想着吳舍予出生後補辦婚禮,可沒想到大的生出來又來了兩個小的,後來就是畢業,回國,工作……不知不覺七年過去了。
他欠她這場婚禮,已經太久了。
“不要了吧,都結婚這麽些年了。”林舒撇開臉,細聲嘟哝,“孩子都這麽大了,還辦什麽啊……”
“是啊孩子都這麽大了,你都還沒做過我的新娘,不像話啊。”吳懈把人攬在胸口,不容她再質疑推脫,“趁孩子們現在放假,咱們辦一個。一切交給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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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懈停住腳,取下墨鏡看了看店牌,輕輕揚起眉毛。
這家名為Lokmance的店還真是不一樣的煙火。別家珠寶店外面都是珠光寶氣的,恨不得把門匾包金挂出來,可這家呢,簡直就是“性冷淡”,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來是家珠寶店。銀黑色的門面裝潢,沒有窗戶,一點看不清裏面的內容。“Lokmance”幾個字母不愛的,懶洋洋地挂在外面,更過分的是他們連門都沒敞,一副“愛來不來”的傲嬌臉,哪兒是做生意的樣。
吳懈推開半圓形的古典木質門,裏面一位員工立刻迎了上來。女員工個高氣質好,姣好的面容不亞于那些屏幕上活躍的明星。
“你好,請問我能見見你們陸總嗎?”吳懈問員工。
女員工一怔,很快調整好職業笑容,“抱歉,陸總不在呢。”
吳懈笑笑,并沒有打退堂鼓,“七年前陸總為我設計了求婚戒指,我太太很滿意。今天我特意過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跟他道謝,順便再訂一款設計?”
“這……”女員工微微蹙眉,稍作思忖,“請問先生貴姓?”
吳懈遞上一張名片,微微颔首,“麻煩你了。”
女員工雙手接過名片走開了。吳懈四周打量珠寶店。
這店從外面看一副冷情樣,但其實裏面人不少。設計師的品牌大火,盡管這裏的珠寶價格高昂,但根本擋不住女同胞前仆後繼的決心。除了幾排的長長的商櫃,好些珍稀珠寶和限量設計像博物館文物一樣躺在單獨的展櫃裏,在光束下散着發神秘璀璨的光輝。他随意湊過去看了看——呵,連标價牌都沒有的。
吳懈啧啧了兩下,有點感慨。七年前他從這裏買到那顆藍鑽的時候,老板還是個名氣不大的獨立設計師,短短幾年他的品牌就從國外卷到國內,真是厲害了……
“吳先生。”
吳懈正出神,就聽到有人叫他。
他轉身,看見包裹在黑色正裝中的老板出來了。他跟他設計的珠寶很像,都是一副矜貴冷冽的模樣,身上的氣質也像展櫃裏的孤品一樣,耀眼又神秘,讓人無法逼近。
“陸老板。”吳懈朝人彎了彎嘴角,“真是好久不見了。”
“幸會。”來人揚了揚鋒利的唇線,狹長的眼中有隐隐笑意,“不知道那枚斯裏蘭卡藍鑽可還合意?”
“當然了,我太太很喜歡。”
“那就好。那顆鑽品質極佳,這麽些年了,我們去年才找到能和那顆藍鑽媲美的貨色。”
“裸鑽品質好,您的設計更精妙。”吳懈唇角的弧度明顯,贊美并不違心,“不知道我和太太的結婚對戒,還有沒有機會請您費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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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放在八月的最後一個周末,吳懈全程包攬一切,但林舒也并不是沒有參與。比如她毫不猶豫地否決了老公“海島婚禮”和“游輪典禮”的主意,也不同意讓他找直升機撒玫瑰花瓣……
可能年紀真是大了吧,林舒只覺得那樣折騰。七年前她不是沒夢想過要一場浪漫唯美的世紀婚禮,但現在她的想法變了。
她不要浮誇,不要排場,不要drama,不要煽情,只想和愛的人有一場屬于他們倆的婚禮,小而精致,情感充沛,來的賓客不需多,大家都能盡情放松,盡興就好。
林舒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老公,吳懈一下子就get到了她的點。婚禮最後定在一家酒店頂樓的空中花園裏,加上幫忙的朋友,來賓一共才百來個。除了兩邊的父母和親近的親戚外,基本都是夫妻倆多年的至交好友,有不少人是從國外趕來的。
場地不算大,但布置得別出心裁。他們保留了花園的特色,甚至還加入了更多了木質元素,裝飾顏色上也都是清新的淺綠淡粉。沒有了華麗屋頂的包裹,這樣的環境反而很自然,令人放松。
場地布置簡單,但細節處很花心思,名牌,歡迎卡,桌牌,歡迎卡片,伴手禮,絲帶氣球,甚至簽字筆都是專門設計定做的。甜品臺是個老爺車模型的木質大方臺,上面的杯子蛋糕、甜甜圈和飲品很質樸——沒有精致到假的翻糖和顏色,還原食物本真,再加上花和裝飾品,看起來也是食欲滿滿。
婚禮前一天,吳懈又聯系花匠送來了鮮花。白色玫瑰為主,附帶淡粉淡紫的各樣小花和綠色的植物葉子。嘉賓席,儀式臺,桌椅,展板等各個角落都有鮮花植物蔓延開來,插在瓶子裏,散在地面上,綁在欄杆間。吳懈還親手紮了個花束,準備給老婆當捧花用。
三個孩子很興奮,他們都被爸媽委以重任:龍鳳胎當花童,在新娘身後給媽媽扯裙擺;吳舍予穿上定做的小禮服,抱着戒枕,準備到時候給爹媽遞對戒。
“季叔叔你不要動我的頭發啦!會亂的。”吳舍予嫌棄地推開頭頂季凡的手,噔噔跑開了。他的莫西幹頭可是今早奶奶特意給他弄的,打了發蠟呢。
“臭小子……”季凡看着小孩跑開的背影,微微揚起嘴角。
“你咋樣?發言準備好了沒?”吳懈走到他身後,拍拍他肩膀。
“放心吧,我剛還過了一遍呢!”季凡拍拍胸脯。今天他作為best man,要在婚禮上發言。
吳懈撫了撫襯衫的領子,又摸了摸額前被發膠固定的發絲,問哥兒們:“你看我咋樣?”
他伸開胳膊轉了個圈,“沒什麽問題吧?”
季凡正了正新郎官的領結,“好着呢。我說你都三個孩子的爹了,怎麽還想耍個帥?”
“你懂啥!”吳懈毫不客氣怼他,“婚禮很重要的好吧。你個單身狗什麽都不知道!”
季凡:……
太紮心了。他的好哥們兒已經是三個娃的爹了,可他還是一條單身狗。當初林舒剛懷上龍鳳胎的時候,季凡還跟吳懈開玩笑,說要這麽生下去,他倆的婚禮不知道得什麽時候辦了,說不定到時候他這個伴郎也當爹了……
結果現在人家的三個娃滿地跑,他的孩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看好朋友一臉受傷,吳懈捅了捅他的胳膊肘,“今天你活躍點兒啊。我老婆那邊來的好些女朋友都是單身呢。”
季凡扯開嘴角正要笑,表情突然僵了。剛才一個熟悉的人影穿過人群跑到新娘裝扮的內間,消失了。
“林舒,我們有禮物送給你!”劉蓓蓓拉着瑞拉,兩人神神秘秘的。
林舒還沒化妝,她穿着浴袍,散着滿肩的卷發,看起來氣質溫柔,随性大方。
“什麽?”她笑嘻嘻地問兩個好朋友。
瑞拉笑了笑,從紙袋裏掏出了一個頭飾。頭飾很精巧,小皇冠似的鑲滿了碎鑽,中間有一顆大的藍寶石。
林舒輕輕呀了一聲,“太貴重了吧!”
“是挺貴的。”瑞拉很實在,“所以我和蓓蓓一起送。”
兩個伴娘相視,嘿嘿一笑。千味這兩年進軍美國,劉蓓蓓被派到北美部當經理去了,和常駐洛杉矶的瑞拉逐漸熟撚起來。
“特別定制款。你也可以留給好好,将來她結婚給她戴。這樣的傳承不是更有意義?”劉蓓蓓把頭飾遞到林舒面前,“是很有意義。來快給我戴上,別讓吳小姐看見了,不然不用等她結婚了,她肯定立馬鬧着要。”
林舒坐在梳妝臺前,看着鏡子裏的瑞拉幫她弄好頭發,又把發飾別到腦後的發絲裏。林舒摸了摸鬓角的一縷頭發,慢慢露出了笑容。她不想化濃妝,連化妝師都沒請。瑞拉的法式編發很棒,這些交給朋友幫忙,更有意義。
林舒裝扮完畢,換好婚紗,和林澤在儀式廳的另一頭等候。他們坐在門板後面,雖然看不到裏面的狀況,但能時不時聽到賓客的笑聲和歡呼。
季凡正在發言。他的開頭是這樣的:“我和吳懈認識二十多年,他這個人呢,身上有很多優點。溫和,善良,有同情心,大方——這些他通通都沒有!”
林舒嗤地笑出聲來。林澤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兒,輕輕咳了一聲。
“爸,您緊張嗎?”林舒偏過頭問父親。
“有什麽緊張的……”林澤輕聲嘟哝。
林舒彎起嘴角,輕輕抓住了父親的手。林澤籲出一口氣,反手握住了女兒。父女倆靜默了一會兒,林舒歪頭把腦袋靠在了爸爸肩上,突然有點想哭。
廳裏best man還在貧嘴:“……當然吳懈最大的優點還是臉皮厚,可如果他要是臉皮不厚的話,怎麽能娶到林舒呢?畢竟我們的新娘子這麽漂亮,對吧?兄弟,我看你們一起走過這麽些年,有時候我都會特別感慨。說實話以前我不怎麽相信愛情,更不覺得婚姻保險。但看你們這麽幸福,不僅是我,包括咱們周圍的所有人,都重新有了一份期待和相信。所以哥們兒今天真心祝福你,祝福你和林舒繼續美滿下去,幸福一輩子!”
來賓笑着,紛紛鼓起掌來。
“起來吧,咱們該進去了。”林澤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又招呼兩個外孫過來。
吳羨好提着小花籃跑過來,她穿着淺紫色蓬蓬裙,軟軟的頭發在腦後和媽媽盤成同款編發。
“媽媽你真漂亮!”小姑娘眯起彎彎的眼睛,仰面朝媽媽笑。
“媽媽的裙子也漂亮!”吳宇倫蹲下來,輕輕摸了摸裙擺。他和哥哥一樣穿了小西裝,看上去跟小大人似的。
林舒親昵地捏了捏了兩個孩子的臉蛋,然後起身,深深吐出一口氣。她挽起父親的胳膊,發現爸爸眼睛微紅。
門開了,賓客陸續起身,将視線投向門口。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龐,林舒緊張的神經舒緩下來。他們都在笑,有的在向她揮手,有的紅了眼眶。
林舒帶着微笑,平直看向前方。走道的盡頭,她的丈夫在等她。
吳懈笑着看向新娘子。他今天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裝,英俊異常。林舒很多次見過他在等她,以前他斜斜靠在牆上,帶着叛逆的張揚和随性。現在的他站得筆挺,自信又穩重。
她的男孩早變成男人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帥……
林澤把女兒的手放在女婿手裏輕輕拍了拍。他抿住嘴,突然把兩個孩子往身前攬了攬,一起抱住了他們。
結婚這麽些年,老丈人從沒抱過自己,吳懈有點受寵若驚。
林澤抹着眼角下臺了。吳懈拉起林舒的手,面向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林舒,我還記得七年前見到你的場景。其實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但那時候我并不知道後面會發生這麽多事。七年了,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在我最痛苦最難熬的時候,是你陪我走了過來。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你讓我做了丈夫,做了父親,從懵懂走到成熟,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你實現了我所有的夢想,直到現在每天醒來,我還有一種不真實感——不相信自己會這麽幸福。是你,讓我真的相信有好運。”
“我不敢說未來絕對不會沒有痛苦和困難,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有信心和勇氣闖過去,就像過去一樣。老婆,我愛你,比以前還要愛,有關你的一切早都融進我的生命裏。你就是我的生命,是發生在我身上最最幸運、棒的事情!”
林舒笑彎了嘴角,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吳懈也紅了眼眶,他伸手輕輕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珠,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柔深情。
林舒擡起頭對上他如暖流般的目光,心潮澎湃。關于新人致辭,她想了很久,甚至還偷偷練習過。但現在那些草稿通通不見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也不需要什麽稿子了——她不需要草稿來告訴丈夫自己有多愛他。
“吳懈,我們在一起七年多了,人都說七年之癢,可我覺得我們的第七年還是很甜。其實,這些年我們并不是沒有争執矛盾,但多虧我‘多方包容,處處容忍’,我們才能像現在這麽幸福——這話你沒意見吧?”
賓客哄笑,幾個伴郎呲着白牙拍起了巴掌。吳懈笑着連連搖頭,嘴中念叨着“沒有沒有老婆說得對”,求生欲十分強烈。
“遇到你之前,我從不知道生活還可以這樣。你帶給我太多的意外,太多的瘋狂。雖然你覺得你現在成熟了,但在我眼裏你其實還是挺瘋狂幼稚的——可我愛你的瘋狂和幼稚。要不是你瘋狂你大膽,我可能根本都不知道愛情和婚姻是什麽——我甚至根本不知道生活該是什麽樣的。你給了我新的看待人生的眼光,給了我新的期待。謝謝你老公,謝謝你瘋狂地,毫無保留地愛我。我保證,今後我也會更加瘋狂一點。以後換我來遷就你,來寵你,好不好?”
吳懈又笑又哭的,他俯下身用吻來回答自己的新娘。
吳舍予看到季凡的眼色,捧着戒枕走了過去。
陸北楊在婚禮前一周讓人把對戒給吳懈送過來了。他在電話裏解釋說,因為婚戒要天天戴,耐磨低調的素戒圈比較好。他選擇了鉑金材質,全手工打磨,戒壁圓滑,內嵌一顆鑽石——真愛無需浮于表面。戒環內壁刻了他和林舒的名字,還有一行很小的花體英文:till death us do part(直到死亡将我們分離)。
大設計師做的東西太細致了。吳懈和林舒的指頭薄厚和大小都不一樣,戒圈厚度形狀上也有細微差別,上手後非常舒适,握拳後還有一定空間。畢竟是要戴一輩子的東西,陸設計師在尺寸上有所保留。
兩人交換了對戒,攝像師好友連忙記錄下了這一刻。他也拍到了來賓了眼淚和笑容和歡呼。那些靜止的畫面隔着鏡頭傳達着最生動的情感。
“我準備了一首歌,送給我的新娘。”吳懈站到臺上舉起了話筒。他的目光和林舒的交彙,兩人相視一笑。
兩個男人從賓客席中起身,一個抱着吉他,一個上來坐到了鋼琴旁邊。吳懈轉身和他們點頭示意,音樂響起。
“一閃一閃亮晶晶
留下歲月的痕跡
我的世界的中心
依然還是你
我不像從前的自己
你也有點不像你
但在我眼中你的笑
依然的美麗
日子只能往前走
一個方向順時鐘
不知道還有多久
所以要讓你懂
我依然愛你就是唯一的退路
我依然珍惜 時時刻刻的幸福
你每個呼吸每個動作 每個表情
到最後一定會
依然愛你 *
……”
林舒望着唱歌的男人,又笑着掉了眼淚。她想起他第一次為自己在酒吧唱歌的樣子,眉眼溫柔,目光專注。他唱歌還是那麽好聽,聲音沉啞又低柔,滿滿都是感情和愛意。
他愛她。她聽到了。
一曲唱畢,窗外突然有了動靜。
“那邊在放煙花!”有客人驚喜叫道。大家起身紛紛往邊際欄杆走去。
夜色漸濃,煙火明亮又燦爛,在沒有頂棚遮擋的天空中肆意耀眼。
“我知道你不想張揚,但還是得有點兒驚喜。”吳懈走到林舒跟前,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你往煙火那邊看,看到什麽了嗎?”
林舒昂着脖子看了半天,還是不明所以。正想開口問吳懈時,她怔住了。
煙花盛放的對面高樓上,有燈亮成白色的字體,是她的名字!
“這是——”林舒偏頭,正對上吳懈微微揚起的唇角。看到她的詫異,他嘴角的弧度更甚。
“再看看。”他在老婆耳邊輕聲說。
“林舒”二字閃了兩下,突然變成另外三個字:我愛你
林舒愣愣看着對面的大樓,慢慢彎了眼尾。她輕輕覆上在腰間的手背,側頭親了親男人的下巴。
浪漫和驚喜是他的本質,她知道。
“你還記得那是哪兒嗎?”吳懈問她。
林舒垂下眸子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是咱們第一次見面你喝醉那晚,我帶你去的酒店。”
“啊?”林舒一驚,猛地轉過身來。
吳懈輕輕笑出聲來,“那家酒店已經不在了。那個地方重新起了一座大廈,就是那兒。”
他指着煙花和大廈上的字,又把她攬到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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