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番外七
龍鳳胎上幼兒園了。自此, 林舒擁有了每日八小時的“無娃”快樂時光, 開心得簡直要飛起。
逍遙日子過了還沒一個禮拜,她又有點疲了。當媽快六年,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有孩子們圍繞的日子。家裏平時叽叽喳喳兵荒馬亂的, 現在一下子靜下來了,她倒有點不習慣了。
前兩天林舒接到了幼兒園老師的電話, 看到號碼是她心裏一跳, 還以為龍鳳胎又鬧出什麽亂子了——主要是擔心吳羨好搗蛋。
老師倒不是來告狀的,她只是婉轉地提醒林舒,請她多注意一下小兒子吳宇倫。
老師讓小朋友們自由發揮, 畫一幅全家福。小宇倫的畫技驚四座,簡直不像三歲孩子畫出來的。但老師發現了一個問題:畫裏面,姐姐吳羨好和爸爸坐在車裏,媽媽則和哥哥一起站在窗邊。客廳裏,一個小男孩坐地上自己玩兒,周圍散着零零落落的玩具。
老師問他:“為什麽你要一個人坐在那邊玩兒呢?怎麽不和哥哥姐姐,或者爸爸媽媽一起?”
小宇倫眨了眨纖長的睫毛, 粉嫩嫩的臉蛋嘟起來, “因為哥哥和媽媽玩兒,姐姐和爸爸玩兒呀!”
老師看着滿臉天真的孩子靜默了兩秒, 輕聲問他:“那你呢?你一個人玩兒嗎?”
“是啊!”小宇倫點點頭,倏地彎起眼尾笑了, 粉嫩臉蛋鼓起來, 像兩塊小饅頭。
“哥哥喜歡幫媽媽的忙, 姐姐不跟爸爸玩兒,會哭的……”他自言自語嘟哝着,垂下頭繼續畫畫了。
老師站起身來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眼裏滿是憐惜。
聽完電話裏老師的敘述,林舒捧着話筒愣住了。那天晚上她縮在老公懷裏哭了好久。吳懈摟着老婆,垂着眼皮沉默。
“我不是個好媽媽。”她紅着眼睛低聲說,聲音悶悶的,帶着哭腔。
吳懈搖搖頭,一手輕輕揉着老婆的後背,“別這麽說。是我平時對宇倫不夠重視,我沒想到……”
沒想到這孩子平時看着笑眯眯大落落的,原來都把心事藏起來了。想起小兒子粉嘟嘟的笑臉,吳懈心裏酸酸的。
從有孩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暗自發誓自己一定要做個合格的爸爸。在三個孩子的眼裏,他可能是不一樣的爸爸。那在小兒子眼裏,他這個父親合格嗎?等宇倫長大後,會不會想自己當初一樣怨念小時候受到忽視,沒有父母的陪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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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懈輕輕甩了甩腦袋,不讓自己陷入到悲觀的情緒中。
“咱們怎麽辦啊?”林舒擡起兩只紅紅的眼睛,下巴抵着他的胸口,“總得做點什麽吧,不能像以前一樣了。”
她嘴扁着,又快哭了,“人家家都是最小的最受寵,咱們家這個最小的反而最委屈……”
夫妻倆沉默,房裏氣壓很低。
“這樣吧,”吳懈側了個身,把老婆往懷裏緊了緊,“都怪咱們家人口是單數。我明天就去醫院,完了之後咱倆再生一個,這樣宇倫就有伴了,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龇牙咧嘴地嘶了口氣。林舒狠狠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濕漉漉的眼睛斜着橫他。
“我跟你說正事呢!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吳懈嘿嘿笑了一聲。他就是想開玩笑逗逗老婆,不讓她一直喪着臉不開心。
“好好,我是這麽想的啊,”吳懈正經起來,“咱倆每周都抽一個時間,單獨陪陪小的,哥哥姐姐不摻和,你看怎麽樣?”
林舒唔了一聲,輕輕點點頭,“嗯,這樣也好。平時孩子多,叽叽喳喳的,宇倫也不愛說話,我有時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要是爸爸媽媽單獨陪陪他,他可能會願意跟咱們多說點。”
“嗯。那這個周末我帶他出去?玩上一早上。你在家帶兩個大的。”
“好。”有辦法了,林舒總算松了口氣。她擡眼瞥了吳懈一眼,扯了下嘴角,“都怪你,非要這麽多孩子……”
吳懈沉沉笑出聲來,嘴角的弧度明顯,“怎麽怪我呢?我又不知道你會一下子生倆。”
“怎麽不怪你嘛,誰讓你天天纏着我……”
“我可是做了防護工作的好吧,但沒辦法,咱們這叫好種子落在好地裏,豐收啊!啊嘶——別掐我,別掐了!我錯了,錯了……”
周末,吳懈按照和老婆說好的來到小兒子房間。小宇倫背對着門坐在地上,畫筆畫紙在他周圍散了一地。
“幹什麽呢兒子?”吳懈敞着腿坐在他跟前,揉了揉小兒子的腦袋頂。
“畫畫呀。”小兒子奶聲奶氣的,說着他把地上的畫紙舉到吳懈眼前,“爸爸,你看!”
吳懈接過來兒子的畫,輕輕挑了挑眉頭,“喲吼,畫得真棒啊!”
他的誇贊是真心實意的。吳懈确實有點被驚到了,他以前都不知道兒子這麽會畫。小宇倫沒學過,平時只是拿着畫筆自己琢磨,但畫出來還挺像模像樣的,那個形兒,那個顏色特別生動。孩子畫裏也有稚氣,比如這幅畫裏小男孩的床頭有個大大的月亮,把什麽都照得亮亮的。
“你畫的是你自己嗎?”吳懈指着畫裏的小男孩問,“這旁邊的是不是的你的玩具兔子啊?”
小宇倫低下頭,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他沒回答爸爸的話,只抿着嘴把自己的畫抽回來了。
“我還沒畫完呢……”說着他又拿起畫筆。畫裏小孩子身旁的床上空蕩蕩的,小宇倫正在那塊塗抹些什麽。
“兒子,要不咱別畫了吧。”吳懈捏捏了小宇倫軟軟的臉蛋,“爸爸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小宇倫擡起腦袋,大眼睛溜溜看着他沒說話。
“爸爸今天帶你出去,就咱們兩個玩兒,好不好?”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吳懈發覺自己居然有點兒緊張——有一瞬間他甚至擔心小兒子會拒絕他。
唉,他确實對這個孩子有虧欠……
“就你和我嗎?”小宇倫眼睛更大了。
“是啊!”吳懈連連點頭,“你想去哪兒爸爸都陪你,好不好?”
小兒子望着他,慢慢扯開嘴角露出小米牙。
“那我們去看大槐樹吧!”
“啊?”吳懈摸不着頭腦,“什麽大槐樹?”
“就公園裏的大槐樹啊!”小宇倫很興奮,“媽媽好久都沒帶我們去了。上回她說槐樹開花可香了,但我都沒有看到……”
吳懈擡了擡眉毛,有點意外。平時哥哥姐姐出去都鬧着要去游樂場滑冰坐飛車什麽的,這小子就想……看一棵樹?
“行!咱們去看大槐樹!”
“好喲!”小兒子舉起雙手,眼睛彎成小月牙。
到了地方後吳懈有點兒失望——槐花已經都落了。兒子依然很開心,他撅着小屁。股撿起地上米白色的落花,放在臉邊抽了抽小鼻子。
“爸爸,真的好香啊!”他興奮地朝吳懈大叫。
吳懈兩手插兜望着兒子,不自覺揚起唇角。
樹下跑了一會兒累了,父子倆坐在石凳上喝飲料。
“看到槐花了,開心不?”吳懈抹了把兒子汗津津的額頭,笑着問他。
“開心啊!”小宇倫朝爸爸甜甜一笑。
“可惜花都快落光了。等下次花開了,爸爸媽媽帶你一起來,好吧?”
“好!”小孩偏了偏腦袋,“下次也帶哥哥姐姐來,好不好啊?”
吳懈一怔,目光沉柔又深邃,“宇倫想哥哥姐姐一起來嗎?”
“想啊!”小兒子毫不猶豫道,說完他又努了努嘴,“不過他們好像不喜歡來這兒。哥哥喜歡滑冰,姐姐喜歡去游樂園……”
“沒事兒,他們不來,爸爸帶你來!”
吳懈的心又澀又軟的,他把大手擱到兒子頭上輕輕撫摸,“宇倫,爸爸媽媽喜歡你,跟喜歡哥哥姐姐是一樣的,你知道嗎?”
小宇倫嗯了一聲,認真點點頭,“我也喜歡爸爸媽媽,喜歡哥哥姐姐。”
孩子真懂事啊。吳懈在心裏感慨。他的倆兒子都比他小時候懂事,他自嘆不如……
“那你最喜歡誰?”他彎起唇角,開始逗小兒子。
小宇倫沒姐姐那麽精,但也不傻,他縮起肩膀,捂住嘴笑笑不說話。
“是媽媽嗎?”
小兒子搖搖頭。
吳懈指了指自己,笑得比兒子還皮,“那是不是爸爸?”
小宇倫狡黠的目光閃了閃,給老爹一個“你猜”的眼神,站起來笑着跑了。
看着兒子一扭一扭的背影,吳懈輕輕笑出聲來。正想跟過去,手機突然響了。
“爸爸……”小宇倫扭頭看向駕駛座,“你帶我一塊兒去好不好嘛?我也想去醫院。”
“你就不去了吧,爸爸送你回家。”吳懈握着方向盤,神情有點嚴肅。
剛林舒在電話裏說女兒肚子疼,送醫院診斷是急性腸炎。
“可是……”小宇倫嘟着臉,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的,“我想去看姐姐嘛!”
“姐姐那邊有人看着呢。爸爸送你回家,一會兒爸爸去醫院,媽媽就回去陪你和哥哥了,好不好?”
小宇倫嘀咕了一句什麽,小嘴往下撇,一臉委屈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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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吳羨好在病床上哼唧了一聲。
林舒趕緊湊到女兒跟前,柔聲問她,“怎麽了寶貝兒?還疼嗎?”
小姑娘搖搖頭,臉色蠟黃。
“我什麽時候能回家啊?”
林舒把女兒的被子往上扯了扯,“醫生說還要再看看。等你好一些,咱們就回家,好嗎?”
“我想回家嘛……”吳羨好聳拉着眼角,小貓崽子一樣輕聲哼哼。
“好好聽話。”林舒摸了摸女兒的額頭,“一會兒爸爸就來看你了。”
“可是……”吳羨好擡眼看向媽媽,嘟起小嘴,“我要是不在,弟弟會睡不着的!”
夜晚。吳懈窩在病床邊的沙發上睡得正香,他累得夢中都在微微發鼾。今天一到醫院他就忙個不停,一會兒找醫生問病情,一會兒照顧女兒的。
吳羨好躺在床的一邊,鴉羽般長長的睫毛緊緊閉着。她的小腦袋微微偏着,正挨在身邊弟弟的肩膀上。大概是生病了有些不舒服,她的呼吸聲有些重,夢中還皺着眉頭。過了會兒小姑娘嘴中輕輕呓語了兩句,翻了個身。
吳宇倫睡覺很輕,姐姐一翻身他就醒了。小男孩兒眨巴了兩下睡意朦胧的下垂眼,看了一下皺眉的姐姐,又把床頭的兔子玩偶塞到她懷裏了。随後他往姐姐身邊擠了擠,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今天他可是求了很久爸爸才答應他來醫院睡的。他和姐姐從生下來起就一直睡一個房間,最近才分開的。燈一關,一個人獨自在房裏很可怕的!姐姐也害怕,所以總在爸爸媽媽睡着後偷偷來找他,第二天早上再悄悄溜回去……
他們倆說好了,這是他們的秘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床頭櫃上,小宇倫今天畫的畫終于畫完了。畫中他摟着兔子玩偶縮在床邊睡得正香,姐姐躺在他身邊藏在被子裏,只露出來半個腦袋頂和一只小腳丫。
--二十餘年的分割線--
吳宇倫接到電話時是清晨五點。他拿起手機眯眼瞅了瞅屏幕,輕輕哼了一聲。
“睡覺呢?”話筒對面的人揚聲問。
“……時差啊大姐。現在洛杉矶還不到五點,你覺着呢?”
“喲嚯,看來最近睡眠不錯嘛!為姐甚是欣慰!”
吳宇倫扯開嘴角,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支起身子坐起來,輕輕在床頭板一揮手,一道淡淡的鵝黃色燈光照了下來。
“說吧,你又咋了?”他揉了揉眼睛,問電話對面的龍鳳胎姐姐。
“我沒咋啊。我這不關心關心我弟弟嗎?都好幾天沒給你打電話了……”
“你少來。”吳宇倫沉聲打斷她,“你關心我的方式就是把抑郁失眠的我弄醒?我可謝謝您嘞!”
話筒那邊低低笑了一聲,接着是一口嘆氣。
“其實我有點兒緊張……”吳羨好聲音低了下去,難得的不自信和猶疑。
“千味今天就要在歐洲上市了。宇倫,我真的很緊張。你說我萬一搞砸了怎麽辦?爺爺大半輩子的心血不就……”
“要是沒有你,爺爺的心血早就沒有了。”吳宇倫打斷姐姐的話,簡單粗暴,“你接手集團這幾年做出來的規模,已經比爺爺奶奶留下來的大好幾倍了吧?你沒必要,也不應該再有這樣的心理壓力。”
吳宇倫對他姐姐在這方面很自信。當初是他二十二歲的姐姐臨危受命,接受岌岌可危的千味。初生牛犢不怕虎,吳羨好抱着破釜沉舟的決心,還真讓千味活過來了。沒幾年千味擴容了好幾倍,吳羨好的名字也挂在了福布斯榜上。
人人都說這個這個年輕的女富豪有頭腦有魄力,但只有吳宇倫知道他姐其實慫的很。多少次她偷偷給他打電話,又是罵又是哭的……
“有道理。我也就是找你唠叨兩句……對了,你最近還在吃藥嗎?”
“已經停了。醫生說剛停藥可能會有反應,但我目前狀态還不錯。”
“那就好。”弟弟聽起來挺精神,吳羨好也放心了,“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去看看你。”
“你忙你的吧別操心我。我最近也挺忙,剛和國內續了三年約。去年出的那本漫畫我打算畫續集,這一段時間就開始。”
“挺好啊。你有時間回家一趟呗,爸媽都很想你。”
吳宇倫沉默了兩秒,兀自點點頭,“等我狀态更好一點就回去。前兩天哥也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什麽時候回國呢。”
“他給你打電話了?哼,他怎麽沒給我打呢!”吳羨好對着話筒呼氣,“吳舍予,白眼狼,娶了媳婦忘了娘。現在連妹妹都不搭理了!”
“你還好意思說呢。上回人家問你為啥和男朋友分手,你看你兩句話把哥堵的臉紅脖子粗的,他怕了你那張嘴了呗……”
“誰叫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爹媽都不急,看把他急的,天天催我戀愛結婚,我是吃他家米了還是偷他家油了?”
這張嘴噼裏啪啦一開始,就跟機關槍似的。吳宇倫頭大,趕緊叫停。
“那就不說了,我這邊也要開始了。”吳羨好頓了頓,聲音沉柔,“你乖乖聽醫生話,好好吃藥,好好調整身體,知道不?”
“放心吧。我覺得我現在基本好了。”吳宇倫笑了笑,又不放心補了一句,“你別告訴家裏人,我不想他們擔心……”
“呵,從小到大你的事兒可不都是你姐我兜着的,我還不了解你?咱倆那是……”
“啊對!咱倆從娘胎裏就在一起,比誰都親!”
姐弟倆又貧了兩句,挂掉了國際長途。
東方既白。吳宇倫再也睡不着,幹脆直接起床了。他在偌大的公寓裏晃悠了一圈,徑直走入畫室。正要工作,他又想起自家老姐的唠叨:“吃飯啊吳宇倫!你不吃飯怎麽吃藥?不吃藥咋好?要再讓我抓住你不吃飯,小心我送一屋子保姆過去!”
想起那張臉,他打了個寒噤。
怕了怕了。
他到廚房裏給自己熱了個三明治,随後打開了電視機。屏幕中,女孩中年輕姣好的臉龐非常上相,她唇印如火般豔烈,眯起的眼角裏露着精幹。
記者問她,為什麽當初放棄自己設計的婚紗品牌,選擇接受家族集團?其實她的婚紗品牌前景很好,很多女孩都喜歡她浪漫唯美的設計,說穿上感覺真的像要嫁給王子的公主一樣。
吳羨好笑了,任閃光燈伴着瘋狂的快門聲啪啪打在臉上。她輕輕甩了甩卷曲的發尾,露出白牙的笑容美好又純真。
“因為不想只當公主啊,我還想做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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