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二十八,犯桃花】 (7)

得自己有些理解那個女人了,并且從心底裏升起一股想要身體力行的沖動。

林钽多會看臉色的人,一瞧岑豆肩膀一抽一抽的,就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這會兒手也不疼了,也不要賠償了,颠颠兒跑過來哄女朋友,可是女朋友哪裏是那麽好哄的。

“豆子豆子,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啊。”

“你哪只眼睛見我生氣了?”

“兩只眼睛……”

岑豆朝他伸出手。

“幹嘛?”男人一臉警覺。

岑豆翻白眼:“手拿來!不是說燙到了麽,我看看燙到什麽程度!”

“呵呵,還是我老婆對我好。”某男屁颠屁颠地伸出手,心說看見了沒,苦肉計就是這麽用的。

“那我手機怎麽辦……能不能複原……我手機裏存了那麽多電話號碼,還有小說,還有照片。”岑豆邊給林钽抹燙傷膏邊嘀咕,越嘀咕越生氣,下手也不太控制力道,結果可想而知,遭罪的還是林钽。當然,也是活該。

這天晚上,身為罪魁禍首的林钽,氣定神閑地一手插兜,一手給某個苦命手下打電話,命令很簡單,兩天之內送一部新款的女士手機過來。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這事兒好辦啊,得,明天就給您送一款最新的iphone過來。

林钽怒道,我要是要iphone還用找你麽。給我送一部不惹眼不高端,價位普通的過來。

好吧,這樣不是很難辦。

順便,給我在裏面安個小部件。

什、什麽部件?

就是那種不論手機的主人在哪裏,接過誰的電話,誰給她打過電話,我都能知道的插件。

手下額頭嘩嘩往下冒汗,這得到中央情報局弄才弄得到吧。

林钽才不管那麽多,記住,兩天之內!仔細挑,要是她不喜歡,我照樣為你是問。

————————————————————

不知道是誰曾經說過,當一個男人真的愛上一個女人,便會恨不得日日夜夜與她相見,高興的時候擁抱着她,不高興的時候也要擁抱着她,所謂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不過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

林钽砸吧砸吧嘴,自己每天早上八點和岑豆見面,晚上八點又要分別,這中間雖然有十二個小時,但到底要各做各的工作,旁邊又有那麽多礙眼的人摻和,總覺得這點時間少的可憐。所以最近林钽同學總是在思考一個超越經典物理學相對論及天文地理的重大哲學問題,為什麽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而不是二十五小時,甚至三十五小時?

林钽覺得自己開始有點理解大哥對大嫂為什麽那麽緊張,連大嫂少給他打個電話都會絮叨半天。你要是真的喜歡上一個女人,打從心眼裏在乎她,你就會時時刻刻想要知道她在幹什麽,想确認她是不是也像你想她一樣在想你,甚至于想在她身上打上什麽印記,讓全世界的雄性動物都知道她歸你所有不得觊觎。

總而言之,碰上“情”這個字,再從容大度的男人也會變得斤斤計較。

現在,林钽沒事兒就愛哄岑豆去他的住處,為此費勁腦汁想出來各種名目。

第一天——“學校的菜太難吃了,咱們回家自己做吧。”這是個放之四海皆準的定律,估計任何學生在食堂與家裏之間都會選擇家裏,岑豆當然沒有二話,點頭贊同。于是第一天,林钽成功。

第二天——“我二姐給我買了一臺榨汁機,咱們回去榨蔬菜汁怎麽樣?看你臉上幹紋都出來了,喝點有營養的補補吧。”Ok,這又是一個令萬千女性不能拒絕的提議,想來但凡是個女人,都不能容忍自己臉上有什麽瑕疵,尤其還被另一半看到,更是天理不容。第二天,林钽再次成功。

第三天——“我家地板上有塊東西不知道是什麽總是擦不掉,你跟我回去研究研究呗。”也是,男人再怎麽幹淨講究終究于家務上不通,自己能幫忙的就幫幫忙吧。第三天,岑豆又乖乖的跟林钽回去。

第四天——“豆子,我要回去準備畢業答辯的PPT,你心細,幫我看看哪有毛病。”

“你做的東西我不太懂啊——”

“沒關系,你就看看哪裏不好看,哪裏比例不對什麽的,不用多少專業知識。”

“……好。”

好吧,第四天好歹也算是公事,岑豆不得不跟着回去,

第五天——“我累了,你跟我回去幫我揉揉肩膀吧——”岑豆抽了抽眉毛:“不好吧——”“走吧,走吧,回去我給你也捏捏。”“算了,你那分明是吃豆腐。”岑豆吸取前幾天的經驗,死活不上當。林钽心一橫,拉着人就往車裏塞。“你這是綁架!”“對,就是綁架!”“……”第五天,詞窮的林钽幹脆搶人。

第六天,林钽又用了點不入流的手段把岑豆騙回家裏。兩人吃完晚飯都不想出去溜達,索性待在家裏看書。

本來是各看各的,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林钽抱着岑豆兩人同看一本書。書當然是岑豆的,名字叫《中國現代茶具圖鑒》。書是精裝的,裏面的圖片也是彩色的,整本書看着品相就覺得特誘人。林钽對茶具什麽的一點都不感興趣,但看在能趁機抱抱岑豆的份上,即使讓他幹瞧圖片他也是甘之如饴的,如果——如果岑豆能擠出點時間來看看自己就更好了。

“豆子,這本書除了圖片還有什麽好看的啊……從吃完晚飯你就開始看,這都看了一個多鐘頭了。”

“嗯,挺好看。”

“有我好看?”

“乖,別鬧啊,這本書從圖書館借的,明天就得還回去了。”

“就知道你小氣才不會花錢買書看……”某欲求不滿的男人撇嘴。

岑豆不樂意了:“大少爺,你知道現在這種有圖有真相的書要多少錢一本麽!你知道國家給研究生的補助和獎學金加起來多少錢麽!你知道我要是買了它這個月就得喝西北風麽!”

林钽自知失言,趕緊摟緊了岑豆,賠笑道:“呀呀呀,我們家豆子這麽會過日子呢——你看我,一天柴米油鹽多少錢都沒準兒,一年下去得多花多少錢啊。”

“可不是。”岑豆的小尾巴撅起來了。

“所以啊,你來我這兒二十四小時監督我吧。”

岑豆的尾巴耷拉下去:“師兄,你想的太多了。”

師兄郁悶了,這算是求愛失敗不?要知道,這已經是林钽第八十八次提議同居了,當然,也是第八十八次遭到拒絕。這樣的挫折林钽終生未曾遇到過,簡直打擊得他想死。

第七天,林钽再想約岑豆,岑豆死活都不跟他回去了。林钽這人平時挺和氣,但碰上岑豆的事兒就愛刨根問底,岑豆好不容易掙開他的手,立馬跳得遠遠的。“我今天晚上有個家教,那孩子現在已經在食堂等着了,絕對絕對不能和你約會!”

林钽瞪眼:“誰家孩子,男孩兒女孩兒?”

“你不會連孩子的醋都吃吧?”

“他跟我搶女朋友,還不許我吃醋啦……”林钽嘟囔,越說聲音越小。

岑豆指着林钽腦門,都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了。臨了,憋出兩字“德行”。

最後的最後,林钽同學幹脆拎着他的筆記本跟着岑豆一起去食堂,岑豆在左邊桌上講課,他就在右邊桌上寫畢業論文。兩人間或含情脈脈的偷瞄對方一眼,目光相接的一剎那立馬觸電似的分開,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似乎連老天爺都覺得看不過去,不忍心讓林钽一直受“相思之苦”,終于在他畢業前一個月,送給他一份大禮。真真是天降大禮,幸運到林钽覺得如果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就等于承認自己無能。

作者有話要說:什麽時候才能有船戲呢?要不要先來一章小劇場過過瘾?這二位的船戲按照劇情來講,還得四章吧。

☆、36同居1

禮拜一,學校下達通知,凡住在三舍的女生,需于周日之前,搬至五舍;原來住在五舍的男生搬至新六舍,舊三舍将于學生全數搬離之後拆除,原址重建。

如此,岑豆不淡定了。

“你說學校這是抽的什麽風啊,突然就讓搬,搬就搬吧,你好歹給大家弄個好去處啊,五舍那是什麽地方!”岑豆指着四師兄跟林钽說,“四師兄糟踐過的窩,那還能住人麽!他們倒是命好,搬到新建的寝室去了,憑毛我們去給他們收拾殘局啊。”

四師兄憤憤,怎麽自己住的地方就叫糟踐了,我們樓雖然每天都有男生光着腳丫子拉屎不沖廁所,味道雖然不怎麽樣,可住時間長了也挺好的,起碼裏面的電路經過我們已修改,連電飯鍋都能用了。

四師兄剛要抗議,可是對上林钽警告的眼神,只能把所有的話咽回去,蹲到牆角畫圈圈。

林钽滿意了,算你識相。

給岑豆的杯裏勻了一半自己泡的龍井,林钽把杯子放到岑豆手裏,示意她先坐好,稍安勿躁。“我該怎麽辦啊啊啊,想到要搬來搬去的,那麽多行李,那麽多要打包的東西,那麽多人你擠我我擠你,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林钽皺着眉頭想了想,确實挺麻煩的:“嗯,雖然你東西不多,可是要提前打包,光是裝起來就要三兩天。等到五舍,你還得提前一天收拾新宿舍,老四他們宿舍樓我去過,牆壁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地上也都是泥塊,需要小刀一點一點的刮。最嚴重的是他們那兒四處爬蟑螂,聽說是變型進化版,有半截食指那麽長……”

“停!停!停!”岑豆哀嚎着捂住耳朵,止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老四在牆角琢磨,他們五舍有這麽亂麽?挺幹淨的啊。老四郁悶,默默地飄出去。

這會兒屋裏就剩林钽和岑豆,林钽抓着岑豆的左手放進自己手心裏,慢條斯理的揉揉捏捏,仿佛對待一件工藝品。“其實呢,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什麽辦法?”岑豆兩眼冒星星。

林钽吊足了她的胃口,才道:“你可以搬到我那兒去,衛浴俱全,幹淨衛生,包吃包住,還有一個小工,可以每天幫忙放洗澡水。”

岑豆把手抽出來,烏雲滿面。

林钽皺眉:“你不願意麽?”

搖搖頭:“也不是不願意,只是沒有心理準備。”

“那還……”

岑豆堵住林钽的嘴:“你先不要說話,我這人立場不堅定,但凡你再多說一句,或許我就答應了。可那絕對是一時沖動,後患無窮。”

“你就是信不過我。”林钽臉色暗淡,“我還有事,先去樓下了。”

“好……”

岑豆的手上還有林钽的餘溫,只是這點物理意義上的溫度很快就會消散。林钽對她的感情會不會也像這雙手一樣,不論再熱烈,都有消失的一天,自己要不要跟他賭一次呢?

林钽說的對,自己确實信不過他。

岑豆以為林钽的氣很開就會消了,就跟他們倆無數次争執一樣,不過顯然,岑豆低估了林钽這次的火氣,一直到晚飯,林钽都沒上過樓。

想着這幫男人果然追求的都是同樣的東西,不論平時對你多好,最終目的都是和你上床,如果你不滿足他這個願望,他也沒有必要再往你身上撒魚餌。

可是,如果魚心甘情願往鈎上咬呢?誰能告訴她這時候魚該怎麽辦?

山不來,你就去就山吧。

岑豆滾去食堂,悻悻地打了兩道林钽喜歡吃的菜,又買了兩份炒飯,然後拎着這一大堆東西回到實驗室。

果然,林钽還在三樓。不過沒有像岑豆想象的那樣,鼓動他的幾瓶藥品,而是出人意料的,靜靜的站在窗口,孤獨的背影沖着門,在落日餘晖的殘影裏,茕茕孑立。

有這麽一瞬間,岑豆都想沖口而出,說你不要這樣,我搬去和你同居還不行麽。只是話說出去,林钽那麽驕傲的人,肯定不能接受她這種動機不純的決定吧。

“林钽……”

“嗯?”林钽茫然回頭,發現是岑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驚喜。轉過頭看到她手裏的食物,林钽這才想起已經到了吃飯時間,“對不起,我、我有事耽誤了,忘了上去找你了。”

岑豆松了口氣,卻又為林钽的覺得心疼。明明該生氣的是他,結果這家夥居然為了自己沒去找她吃飯而自責。他總說她傻,其實誰更傻呢。

“沒關系的,總不能老是讓你照顧我,偶爾也還我照顧照顧你。”岑豆拉着林钽的手出去,實驗室禁止用餐,這個規矩不能打破。

岑豆找了個幹淨的休息室,把飯菜一一擺好,看林钽還站在她身邊愣愣的看着她,岑豆指着邊上的水池,“去洗手!”

“哦,知道了。”林钽忽然揚起一個孩子氣的笑容,樂颠颠地去洗手,然後,岑豆估計他是用了他最快的速度跑回來的。

“洗幹淨了麽,你做的那些東西有毒沒毒啊。”

林钽忽然從後面摟住岑豆的腰,下巴抵着她略顯硌人的肩膀,小聲的好像喘息似的:“我以為你生氣了就不想理我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

“呵呵——”林钽笑得有些無奈,“你總是比我理智。”

“我……”我什麽呢?岑豆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麽,到底還是有隔閡了吧。

“對不起。”

“什麽?”岑豆以為自己沒聽清楚。

林钽鄭重的重複:“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可是你也要知道,我真的很想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

時時刻刻都看到你,這樣的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岑豆只會覺得假,覺得肉麻,可是從林钽嘴裏說出來,言語間帶着急切和孩子般的執拗,讓岑豆不知不覺的就被他感動。

“該我說對不起的,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總有些顧慮。”

“我知道,你就是信不過我。以為我會像你前任那樣,始亂終棄。”林钽低頭,仿佛陷入了某種悲哀的氣氛裏。忽然,林钽輕笑,說道:“我要是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絕不會傷害你,恐怕你也不信吧。”

“……”林钽字字誅心,岑豆一時無言。

“岑豆,你有沒有覺得你這樣對我很不公平。”

“怎麽說?”

“你總是在拿我和別人比,時時刻刻準備發現我和那人的相同點,然後你就找到甩開我的借口,而你就繼續縮回你的殼裏,冷笑着說看吧,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岑豆,你從來就沒給過我機會,讓我證明自己可以好好愛你一輩子。”

“……那,你要什麽機會呢?”

“一天二十四小時,時時刻刻讓我陪着你,時間長了總能讓你發現我的好處,對我再無防備。”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讓我搬到你家去。”

“搬家只是手段,讓你愛上我才是目的!”是的,就是這樣,林钽在心裏不斷說服自己。

岑豆感覺很累,趴到桌子上頭都擡不起來。林钽一個一個大帽子扣到她腦袋上,連思考都成了問題。

“你到底同不同意?”林钽又下了一劑猛藥。

“好了好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我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去你家!聽清楚沒有!”岑豆急了。

“真的?”林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林钽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勸動岑豆,可是他沒想到會這麽快。

“真的……”

“那還等什麽,走吧。”

“去哪兒?”岑豆有點懵。

“當然是幫你搬家。”

擇日不日撞日,日久恐生變化,林钽向來懂得把握時機。雖然這個時機有些卑鄙,可是結果還是令人滿意的。

☆、37同居2

本來女生宿舍樓是嚴禁男生上樓的,但鑒于最近搬家情況特殊,女孩子再爺們兒那點力氣也是有限,為了提高效率,學校特許男同胞進入幫女生搬家。

說起來林钽還是頭一次進女生宿舍。他心目中,女生宿舍,尤其是自己家岑豆的宿舍應該是幹淨整潔跟沒住過似的,哪成想,現實是那麽殘酷。

林钽對着寝室掃了兩眼,最終視線停岑豆臉上可疑的紅霞上,越看,林钽嘴上的弧度越大。岑豆尴尬地咳嗽兩聲,企圖換回林钽的注意力,可惜,失敗。

“其實吧……不着急搬的,先回去,今晚打包,明天再搬也來得及的。”

“怕夜長夢多。”林钽直接越過岑豆,外套一脫,話說得無比正經,“還是幫吧,怕一個忙到天亮也忙不完。”

岑豆:“……其實是想看笑話吧。”

“只是先一步了解的生活狀态而已,不要想太多。”

“……”岑豆撇嘴,誰信啊。

兩個稍顯局促的收拾東西,林钽忽然發現岑豆似乎有些強迫症,她的東西必須分門別類的放到一個包裏,比如褲子要放到一起,衣服要放到一起。衣服裏面外衣,毛衣,T恤……還有內衣,必須各自放到一個袋子裏。如果袋子不夠,岑豆就會抓狂。

“哎!襪子怎麽能和秋褲放一起!瘋了!”不用問,這一定是岑豆的叫嚣,林钽無奈,只好拆開另一個袋子,意圖把襪子塞進去。

望着地上露出一截加厚型粉紅內衣的整理袋,林钽虎軀一震,大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那半截罩杯……“岑豆,原來的內衣是這樣的啊?”

“啊!放下!這個變态!!”

岑豆老臉一紅,立馬奪過林钽手裏的內衣,想想放手裏不合适,又快速地塞回袋子裏。“警告,不許亂動!”

“那幹什麽?”

兩個貌似都生活不能自理的青年男女,終于宿舍鎖門之前把行李收拾好。氣喘籲籲地坐進林钽的帕薩特裏,岑豆的心髒不禁狂跳起來。可是随着車子移動,距離林钽家越來越近,岑豆的心跳反而減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未來不确定的迷茫。她倒是希望這條路可以長一些,這樣就顯得自己多給了自己一點後悔的機會。

面對足以決定未來的選擇,岑豆覺得恐慌不知所措。岑豆從小就是個“懂事”“不讓大操心的孩子”,小到穿衣吃飯,大到高考志願,她都沒讓別幫過,一路走來所有的風險全有自己扛着。是以,當年她決定和江東一起,雖然家全都反對,她也敢義無反顧的拎着行李從家裏來。那個時候她只是簡單的想,既然們從前沒為操過心,那麽現不聽們的也沒有什麽錯。可以說,當初和江東一起,多少帶了點和家賭氣,報複他們對自己二十年的忽視的意思。

其實,岑豆也是一個選擇恐懼症患者。不過跟其他不同,別是挑衣服挑鞋子時候選擇艱難,而岑豆則是選男的時候恐懼,雖然活了二十八年一般都是男挑她。這一點可能跟她的生活環境有關系,岑豆雖然從小獨立,但也架不住母親時常家裏絮叨,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選錯了,就會影響自己一輩子。

江東就是個絕好的例子,即便現提起他的名字,岑豆都會覺得心上被豁開一個口子,疼得無以複加。

今天的決定,岑豆很清楚,也并不純粹是因為喜歡林钽才迫切地想和他住一起。喜歡僅僅是其中一個方面,更多的,是不忍心辜負林钽的一片癡心。岑豆能感覺出林钽對自己強烈的喜歡,或許已經到達了愛的程度。岑豆掰着手指頭算,這輩子興許再也碰不到第二個能對自己如林钽這般好。即便只是為自己找個避風港,自己都不該錯過林钽。何況生活已經把她逼到這條路上,想回頭已是不可能。

現如今的岑豆已經過了膽敢将全副身心都托付給一個的年紀,那個時候傻乎乎地交付換來了一身碎骨,即便撿拾六年,傾其全力,岑豆能給林钽的也只有一片斷壁殘垣。要與不要,全林钽。他若珍惜,就兩一起修補。他若嫌棄……不過是讓斷壁殘垣更破碎些罷了。

面對邊上歡欣雀躍的林钽,岑豆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卑鄙不堪。林钽那麽好的,該有個對他全心全意的姑娘配他,起碼要有顆完整的心,才對得起他的赤誠。而自己呢,怎麽看怎麽不配啊。

岑豆開始痛恨起江東來,要不是江東那個混蛋,自己何至于如此辜負林钽。她又恨林钽,為什麽不早點出現,只要早江東一步,也許自己的生就完全和現不同了。

“想什麽?”林钽倏爾問道。他已經通過後視鏡盯了岑豆好一會兒,看着她的目光由恐懼變空洞,再空洞變疏離,最後再由疏離變成痛恨,聯系到眼前發生的事,林钽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半強迫她和自己同居的舉動惹到了岑豆,使得她對自己産生了負面的情緒。

“嗯?到了?”林钽打斷了岑豆的思路,她以為已經到地方了,趕緊往窗外看,不過看樣子,好像還得五分鐘。

“問想什麽?”

“哦,沒什麽。”岑豆揉揉鼓起的太陽穴,“對了,家裏收拾好了麽?晚上怎麽住?”

一句“家裏”瞬間捋順了林钽的心情,岑豆承認他和她是一家了,不就等于承認自己她心中的地位了麽。

“睡床/上,有啥好收拾的。”

“什麽——”岑豆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再稍微睜開一點點眼珠就要從眼眶裏跳出來。她可萬萬沒想過這麽快就和林钽上/床,雖然絕大多數都認為同居等同于發生關心,可面對林钽那張君子臉,岑豆從來沒往那邊想過。

她以為,還有時間。

相識,相知,同居,磨合,上/床,岑豆以為這才是正常的屬于她和林钽的流程。

看着岑豆的臉色越來越黑,林钽心裏嘆了長長的一口氣,終于還是不忍心逗她。他不想讓岑豆感到強迫,岑豆面前,林钽一直想要的都是一個新好男的形象。不過說起來,林钽還真有骨子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範兒,明明從頭到尾都算計着岑豆,偏還不願意岑豆發覺,悶騷到令發指。

“跟開玩笑的,晚上睡書房,睡床。”

“真的?”岑豆試探的問,她可是知道自古男子皆重/欲,沒理由到嘴的肥肉還不吃——雖然自己頂天算雞肋。

林钽瞅着岑豆一副不信的樣子,真恨不得一口把她咬死。半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放心,結婚之前絕對不會——”

“不會碰?”岑豆滿期待地看着林钽。

林钽撈過搞不清楚狀況的女,她嘴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岑豆吱喳亂叫。她就不明白了,一起看林钽挺好一個,怎麽現變得跟禽獸似的,動不動就愛咬,還一次比一次狠。

“這怎麽總好咬!”岑豆忿忿地抗議。

“這是懲罰亂說話。”林钽揉揉岑豆炸毛的腦袋,全不意,“只是不做到最後一步而已,又不是聖。”

——————————————————————————

出乎岑豆意料的是,兩同居後,生活居然沒怎麽改變。還是那樣的生活習慣,還是那樣的戀愛,還是那樣的做實驗。本來岑豆以為兩好歹要磨合一段時間,小到刷牙洗臉大到交朋好友,都要做出很大的讓步。

對于這樣的發現,岑豆覺得很窩心。他們兩個就這樣無波無瀾的融合了,幾乎沒有發生任何排斥反應——岑豆的用詞還是很講究的,“幾乎”就說明還是有些小波瀾。

故事就發生同居第一天的第一個晚上。

兩收拾了好幾個鐘頭,都累的要死要活。岑豆這個平時不愛鍛煉身體的,更是身體一沾上床就要睡。想象一下,一身灰塵混合着汗液,愛幹淨的林钽眼中是怎樣的無法忍受。

于是林钽爆發了,硬是把岑豆從床上挖起來,扔進浴室。

“林钽,做什麽!”

“,洗澡。”

“不要,要睡覺。”

“洗幹淨再睡。”

“不要,會累死的。”

“死了陪。”

“……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床單還沒有換。”林钽轉身,從外面鎖上浴室的門。

岑豆敲着浴室的門大喊:“林钽個騙子,老娘第一天來家就管起老娘來了,要回去!”

林钽的回答就是打開門,又往裏扔進一套嶄新的洗浴用品。

“姐說了,那個精油沐浴露能舒緩神經,她從法國帶回來的,試試。”

“法國?真的假的?”

“所以讓試試。”

“不要,萬一是假的呢。”

“試試吧,薰衣草能消痘子。”

“跟有毛關系?”

“臉上有一顆。”

“……”岑豆當即跳到鏡子前,果然,下巴上起了一個綠豆大小的痘子。

“好好洗洗吧,收拾房間。”

“……好吧。”

岑豆認命了。

等岑豆洗完澡出來已經半夜十二點了。岑豆不雅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回到卧室,她的東西已經規規矩矩地放到該放的位置,可林钽卻不見蹤影。岑豆趕緊退出來,果然,原來那個書房的門鎖着。

貌似門上還貼了一個紙條。

岑豆好奇,走過去看。

“睡了。吹風機床邊,吹幹了頭發也快睡。不許濕着頭發睡!!!把門鎖好!!!”

一連六個驚嘆號,岑豆想不被驚動都難。

不過震驚過後,岑豆忍不住眯眯笑了氣來。也許林钽不是個正君子,但卻是個十足十的紳士。他怕她尴尬,所以先一步回房給她留下一個獨立空間;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把警告她鎖上門。

但是——岑豆腦子轉了幾個圈,忽然就發現問題了。他讓她鎖門,豈不是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了?要是哪一天早上突然發現自己床上多了一個男,他大可以倒打一耙說是自己沒鎖好門,他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

岑豆呲牙,找出筆來林钽的紙條上畫了一只猥瑣的狐貍。

到最後,岑豆的門也沒鎖,只是嚴嚴實實地關上。一道普通的木門而已,防君子不防小,林钽若是真意圖不軌,就是鐵門也防不住他。不落鎖,算是岑豆變相地對林钽表示信任。

不知道是不是那瓶薰衣草精油的原因,岑豆這一覺睡得特別香甜。如果不是某個不識相的男奪命連環敲門,她極有可能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

岑豆有起床氣,這一點,林钽是知道的。但是那話怎麽說來着,關心則亂,知道歸知道,但是到了心裏只想着早點看到那個,她有沒有起床氣什麽的,早就忘了。

林钽看着挺精明的,到了關鍵時刻照樣變傻瓜。

天剛亮,林钽死活就睡不着了,要知道他有多想直接去砸岑豆的門讓她出來跟他說說話唠唠嗑,哪怕是看看她睡眼惺忪的樣子也好,當然,如果看到岑豆同自己一樣興奮得睡不着覺,林钽會更高興。可是,瞄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才四點五十。林钽揉揉腦袋,實是太早了。

該做些什麽來打發一個熱血男兒漫長的清晨成了林钽的大問題。

抓心撓肝地床上輾轉半個多鐘頭,林钽終于決定去做早飯。但是,早飯麽,最多做點清粥小菜,還想做幾個鐘頭呢?六點而已,林钽便将所有他能想到的東西都擺上了桌。如此,林钽算是徹底坐不住了——飯都做好了,總得起來趁熱吃吧——這麽好的借口,不用多可惜。

于是乎,早上六點,岑豆才床上睡了五個鐘頭,便被某個內心騷動的男慘無道地挖了起來。

突然拉開的門讓兩之間再無阻隔,岑豆果然蓬頭垢面地出現林钽面前。不過林钽算錯了一點,岑豆可是一點興奮的意思都沒有,什麽千嬌百媚,雲鬓半偏新睡覺的情态更不可能出現她臉上。岑豆有的,只是想殺的沖動。

殺了這個挨千刀的擾清夢的混蛋!

“大早晨的叫魂啊!!!”

“……叫起來吃飯。”

岑豆火了,估計她也不知道自己正做什麽,一切都是本能控制。只聽“咣當”一聲巨響,木門險險從林钽鼻尖上劃過,然後被重重地合上。

不過這聲巨響倒是起了一點積極的作用,就是某從昨天晚上開始躁動的心終于被鎮住,無端端地靜下來了。

林钽盯着那扇單薄的門半晌,又瞧了一會兒桌子上的早飯,忽然就像被什麽東西撞了心口似的,從裏到外湧出一股寒意。

自己這是做什麽?

幸福來得太快,雖然是自己步步為營求來的,終究顯得太不真實。他向來覺得老天爺向來不夠眷顧林家,總是拿什麽東西眼前誘惑他們,然後他們就要觸手可及的時候撤走,告訴他們那不過是海市蜃樓。

林钽苦笑,自己這個樣子,像個偏執狂似的,肯定是把岑豆吓到了。

真的吓到了麽?如果岑豆現是清醒的,當然有那麽七八分的可能,可惜,岑豆關上門又爬回被窩裏睡了一個小時,等她再醒來時,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全都忘光了。

林钽聽到一陣清晰的鳥鳴,他知道,這是從自己送給岑豆的新手機裏發出來的。一股莫名的歸屬感突然沖上林钽心頭,剛才陰郁的感覺就這樣被一下子沖散了。

自己的女住自己的屋子睡着自己的床,用着自己的手機,一會兒還要吃自己做的飯,其實,這樣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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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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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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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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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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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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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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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