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江州市中考滿分700分，語文、數學滿分均為120分；英語滿分為110分，物理、化學滿分均為100分，政治和歷史、體育各50分。現在是初一，化學還沒有學，總共也就考語數英三門，其他小科目課堂随考。江華的月考是随機打亂了考場的，司春風國慶前就知道，自己分到了元和教學樓的11號考場第一個座位。

11號考場在4樓，一大早騎了半小時的自行車，再爬四樓，真是酸爽！好不容易爬到了考場，司春風沒心思打量教室，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休息了。“春風！”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要不要一起上廁所！”

司春風看着撲上來的雲梅雪，早在發考場號的時候她就知道兩人一個考場了。哎，女孩子的友誼就是要一起上廁所！不過馬上語文要考兩個小時，還是提前去一趟保險點好了！

來不及互相多說幾句話，大家都坐回座位看書了，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好歹是第一次月考，大家都攢足了勁想一較高下呢！

司春風倒沒有看語文，主要是這一塊她實在是信心滿滿，英語也不是大問題，她的英語四六級都是一次性過的，工作後因為在雙語學校，隔三差五和外教也要交流，放在初中倒也勉強夠用，只是這數學，還是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偌大的考場裏，大家都拿着語文資料念念有詞，只有司春風一人抱着數學錯題苦思冥想。

伴随着鈴聲響起，監考老師走了進來，大家都規規矩矩地上交了書包。司春風看着臺上的老教師發卷，胡思亂想着這老師有點眼熟，但是一個年級20來個班，她也沒認全所有老師。

試卷傳到了手裏，司春風沒有急着提筆做題，反而先把試卷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是她的老習慣了，總喜歡估計一下題量、難度，再分配一下時間做題。初一的試卷題量已經不可小觑，但對于司春風而言也并不算多，尤其是和十幾年後的中考卷比起來，難度已經算低了。她心裏大致計較了一下，為了避免做完試卷無所事事檢查太久，她決定把字慢慢寫好，這樣時間正好，還能争取不少卷面分。要知道在語文考試裏，差不多的水平，字跡的差別可以拉開三分差距呢！

作文的題目倒也有趣，叫《有一種甜》，寫了七天小甜文的司春風好懸沒當場激情澎湃寫篇小甜餅上去，幸好理智拉住了她。她細細列了個提綱，慢慢提筆寫就。

十一點半，兩個小時漫長的考試時間過去了。監考老教師懶得自己下去一個個收卷子，便讓最後一個同學起來收。司春風的眼前出現了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抽走了卷子，她擡眼望去——好嘛，人生何處不相逢！這不正是校草麽！她沒多想，直接拉起雲梅雪奔向食堂，下午還有數學英語呢！不吃飽點怎麽考試？天大地大，帥哥也無法阻止她第一個幹飯的心！四樓跑過去可要很久呢！

李岳澤看着第一排女生的試卷，總覺得這字跡有點眼熟，好像，和自己那張彩虹屁小紙條有點像？他交完試卷，轉頭一看，座位上的人已經跑了。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他慢悠悠地走出了教室。

食堂裏果然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雲梅雪和司春風站在長龍裏，說起了上午的考試。“前面基礎選擇題我們對對答案呢？”“不要，對答案影響下午考試的心情的。”司春風誠懇地給出了她多年考試的經驗之談。“不行！不對我更難受考不了下午的！”雲梅雪甩着司春風的手，耍起了賴皮。“可是我不記得我的選擇題答案了。”這是實話司春風根本沒記。

“好吧……”雲梅雪失望地放下手，但她一轉頭，就看見隔壁隊伍裏自己班的黃凱，她眼睛一亮：“黃凱！我們來對答案吧！”

你找他？司春風無語了。果然，兩個人的選擇題答案大相徑庭。黃凱自信滿滿：“你怎麽錯這麽多？你不行啊你！”雲梅雪的小臉都垮了下來：“不會吧，萬一是你錯了呢……”“本大爺才不會錯呢！”

說真的，司春風就是佩服黃凱那股子自信！她有些好笑地拉了雲梅雪一把：“別想啦！你等會再問問別人，吃飯要緊！”

江華的食堂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學生們大多出身富貴，有些孩子口味挑剔，總是能說出許多不好來。在司春風這種不太挑食的人看來，還是很美味的，一葷一小葷兩素菜再加上湯，才8塊錢。啊嗚啃了一口大排，再把番茄炒蛋拌進飯裏，不喜歡吃蔬菜的她還是堅持把青菜和菠菜吃光了，最後來一碗蛋花湯！吃飽了！耶，又是光盤的一天！

雲梅雪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都吃完了？”司春風淡定地摸了摸肚皮，要不是克制，她還能再來一份！哎，遺傳了她爹的大胃口啊！上輩子最後那段時間，天知道自己餓得多慘餓，重來一次，一定珍惜每頓飯飯！

回到考場，教室裏人還不算多，沒有幾個人在複習，都零零散散地聚在一起說話。雲梅雪聽到她座位附近的同學在對答案，趕緊湊了過去。司春風坐第一個，左右的同學都還沒有來，她也沒想着複□□覺得有些累，果斷決定睡一覺。

英語的試卷司春風自我感覺十拿九穩，最後的作文還特地用上了幾個高級詞彙和句型，争取拿個高分。數學就有點不好說了，衆所周知，最後一大題的第三小問是他們這種普通人可望而不及的存在。司春風琢磨了半天也解不出來。哎，世界上難解的東西，除了你的心，還有數學題啊！她腦海中幽幽地冒出了一句土味情話。不過她倒也不怕，前面的題她都解了出來，最後第三小問的分值4分，她直接跳過求不出的步驟默認做到了最後，估計還能拿個2分步驟分。這樣不會太差。

不知道為什麽，司春風總覺得肚子隐隐作痛。她有點害怕，不會是前世的癌症提前……她有些坐立難安，迫不及待地想考試結束去看看校醫。

五點到了，鈴聲一響，還是最後的同學收卷。三科考完，大家陸陸續續地收起了書包準備直接回家。司春風也拿了書包回座位收拾整理一下——等等！

那凳子上紅紅的是什麽？

司春風驚呆了，她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肚子，搞半天，是她大姨媽來了？

不應該啊，司春風明确地記得上輩子她是今年年底才來的，怎麽突然提前了？來不及想這個，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弄髒的褲子，趕緊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幸好沒人看見！

“春風，我走啦！”雲梅雪像一陣風似的，快速地刮過，她是步行上下學的，壓根沒想着和春風一起走，剛考完的喜悅交雜着沒作業的輕松，她迫不及待地回家看電視劇了！

“別走！梅雪！雲梅雪！雲梅雪小豬豬！”司春風急得大喊了幾句，嘈雜的環境淹沒了她的聲音，雲梅雪根本沒聽見，歡脫地下樓了。

司春風無語了，考場班級裏人還很多，她不敢動，只得打算等人走光了，回班級裏拿一條褲子換上。她記得吳月已經來了例假，儲物櫃了常備着一包衛生巾存着，她先不問自取拿一張，明天上學買了還給她。哦，真是尴尬死了！

教室裏人陸陸續續走完了，司春風裝着整理書包的樣子慢吞吞地拖到了最後。

應該沒人了吧？她悄悄環顧四周，沒看到有人，剛打算站起來。

“你怎麽還沒走？”門口探進了一個腦袋。

“李岳澤？”司春風驚訝地看着門口的人，他不是應該走了嗎？

“嗯，我回來拿籃球訓練，這是我班級。”李岳澤不太意外學校裏的女生都認識自己。他大大方方走進來打開了一間儲物櫃，拿出了籃球。

“我，馬上走馬上走！”司春風哀嘆，原來還能更尴尬。

見這個女生嘴上說着馬上走，人卻一動不動，李岳澤有些皺起了眉頭。

司春風已經腳趾扣地了：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想等沒人了給他櫃子或者桌肚裏塞東西的吧！他好像都不太高興了！

李岳澤有些無奈，只能把話挑明了：“有幾個訓練隊的也會馬上回來拿東西了，你要是在這裏磨蹭撞見他們，可能會有點不愉快。”

何止是不愉快！司春風一下子恍然大悟。雖然他們學校沒有校園霸淩啊校霸啊之類的，但是快慢班之間的氛圍可算不得融洽，雙方也就是克制沒約架，要是被他們發現自己鬼鬼祟祟呆在人家班級裏不出去……這話他們嘴裏可就不好聽了！

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眼下這個場景，李岳澤你快點走我才能走啊！

李岳澤奇怪地看着眼前明明聽懂了自己眼下之意，卻還是一臉為難不肯走的女生：“你怎麽了？”

作者有話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說，咱就是說，有個小可愛冒個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