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松煙,找大夫要材料煮醒酒湯。桐煙,去弄盆熱水。”
深更半夜,裕王抱着一個用大毛披風裹起來的團子,渾身散發寒意的大步跨進簡陋的行軍帳。
往爐子裏再扔兩塊銀霜碳,沉默着對着暗紅的炭火發了會兒呆,他這才轉身,輕輕揭開了那層當初親手獵下的毛皮。
一張醉的憨态可掬的小臉被剝了出來。
伸手輕撫上去,細致的肌膚像最好的暖玉一樣,上面還殘留着隐約的指印痕跡。衛泠仿佛潛意識裏知道是誰,主動往掌心裏蹭了一下,嘴裏嘟哝了句什麽。
“真要鎖向金籠始兩全麽……”裕王臉上浮起像是自嘲又像是滞澀的笑。
很快,湯湯水水被送了上來。
“你們下去吧,我看着他。”裕王也不回頭,慢慢擦拭着随身的長刀,口裏淡淡吩咐。
兩個僮兒對視一眼,有些惶惑,卻不敢發聲,只得行過禮後退了出去。
擰了把熱熱的面巾,高高在上的王爺第一次做起替人抹面的事情。衛泠迷迷糊糊的躲着,大着舌頭說胡話:“波比,不要鬧——”
“波比又是誰?”裕王的臉又黑了一層。
“我養的拉布拉多啊……”衛泠咯咯亂笑,“毛色最好了……”
沒聽懂,不過裕王已經沒心思琢磨了,因為小東西開始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我認識你……你叫榮、榮至憲!哈!”
“醒酒湯!”
醉的七葷八素的小侯爺手一揮就打掉了:“來杯蘋果汁!”接着叽裏咕嚕一串奇怪的音節,又道:“這季的財報……晚點出……現金流不對……”
什麽亂七八糟的。裕王伸手想拉下他的胳膊,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他,進退兩難。冷不防一個帶着酒香的吻重重撞了上來,竟然還舔了一下他的唇:“最喜歡你了……不笑也喜歡……”
裕王楞在那裏,怔了片刻,把小狗一樣在臉上唇上亂舔亂吻的小東西拉開些,正想開口說話,對方卻開始哭起來,哭相很糟糕,眼淚鼻涕那種:“真是,讨厭啊……怎麽辦啊……嗚嗚嗚……”
英明神武的王爺糟心的替他撸了撸鼻子,動作僵硬,十分不順溜。猶豫片刻,重新把他卷進毛皮裏:“睡吧。”
小美人扭來扭去不肯就範,直往他身上爬,一邊笨拙的扯着領口的衣服一邊咕哝:“我要在上面!”
裕王的表情,跟被雷劈了差不多。半晌,他沉着臉,聲音放粗,擱白天能吓倒一屋子人:“睡覺!”
那邊已經把自己剝的露出半個肩膀,又哭又笑,撲上來小狼崽子一樣咬住他的頸側,用力把他往下推,嘴裏含混不清:“別想逃……”
“阿泠,夠了!”
酒壯慫人膽。欲火焚身的小侯爺兩手下滑,直接握住了要命的地方。
“不要玩火……”男神捉住那雙不規矩的小手,嗓音越來越暗啞。
作為回應,小侯爺伸出的舌尖,隔着布料輕輕舔了一下。
天旋地轉,兩個人的位置瞬間互換。
“你自找的。”男神咬牙切齒,低頭一把撕開累贅的布料,看着雪白細致的皮膚徹底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中,然後重重齧咬上去。
衛泠發出小動物一樣急促而尖細的叫聲,纖細的十指揪緊了他的頭發。頭皮的刺痛與身下一跳一跳的鈍痛讓某人開始失去自制。他像一頭被餓了太久的獅子,開始狠狠撕咬爪下的獵物,從頸項一路往下,在胸口的兩粒茱萸上流連多時,直到它們從漂亮的淡粉色變成腫脹充血的珊瑚紅。
衛泠嗚咽着捶打他的肩膀,卻像打在鐵塊上一樣,撼不動半分。
呲啦一聲,最後一點蔽體的布料也宣告覆滅。衛泠昏沉中下意識的蜷縮起雙腿:“不要……”
“太遲了!”某人用力分開他的腿,跪上去壓住,一手控住他的雙手,另一只手慢慢撫上半擡頭的柔嫩的玉莖。衛泠嗚的一聲繃緊身體,頭胡亂的搖晃,拖着哭腔:“不要……”
男人惡意的一把将那精致的小東西抓進手裏,指尖在鈴口輕巧一抹,手下的身體随之猛的抽搐一下。
“真的不要嗎?”他忽然笑了,将沾着透明粘液的指尖精确的按向某個隐秘的入口。
前一秒還沉迷在他罕見笑容中的衛泠,瞬間驚叫起來,可這叫聲還未出來便被封死在口中。男人肆意攪動吮吸着他的舌,逃無可逃,透明的口涎從相交的唇角蜿蜒流淌。氧氣好像被抽空,大腦更加昏沉,肢體全然不受控制。
可是皮膚竟變得這樣敏感,每一分,每一寸,任何細微的碰觸仿佛都被放大了百倍。
逃無可逃。
粗糙帶繭的手指,在入口處逡巡片刻,終于徑直而入。衛泠全身的肌肉在這一瞬間都繃緊了,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點破碎的嗚咽,缺少潤滑的疼痛加上從未有過的異物入侵的怪異感覺,讓他迸出眼淚,卻又無力反抗,只能軟弱的搖着頭。
男人終于放過他的唇,他這才抽抽噎噎的哭出來:“疼……”
“放松……”男人額上滴下大顆汗珠,手下依然慢慢的抽動開墾。“該死!”他覺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極限。可是太緊了,不行……
咬咬牙,把還在哭哭啼啼的赤裸小美人翻個面,然後三下兩下剝掉自己的衣服,伸手拍拍他的大腿根:“夾緊!”然後,重重壓了上去。
衛泠忽然覺得被壓上了一座山,胸腔裏的空氣好像一下子被擠壓殆盡,呼吸困難。緊接着腿間被擠進一根燒紅的鐵棒。他掙紮了一下,簡直如蜉蝣撼樹,瞬間就被壓制了。然後,灼熱的鐵棒開始緩緩抽動,慢慢加快速度,慢慢加劇撞擊,一下一下結結實實的擊打着少年身下未曾開墾的青澀的器官。衛泠被他撞的生疼,無意識的曲起腿匍匐着想往前逃,卻被一把抓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衛泠覺得雙腿已經麻木,大腿內側皮膚卻敏感到每抽動一下就火辣辣的疼。終于,男人越來越急促,抓住他的腰,低吼一聲,濃稠的熱流噴射而出,抽搐着盡數淋漓在他身下。
衛泠仿佛經歷了一場真正的性事一樣,疲倦至極的癱軟在床上,一動不動。
男人漸漸恢複清醒,凝滞片刻,随手扯過裏衣為他擦拭幹淨,看着少年細嫩大腿間摩擦的通紅的皮膚,輕輕在上面印下一個親吻。然後,把他摟進懷裏,緊了緊被褥皮毯:“乖,睡吧。”
衛泠眼睛都睜不開了,本能的在溫暖的懷裏找個舒服的位置,然後就不動了。
一夜沉酣。
第二日,天色微熹,多年養成的生物鐘讓某人準時睜開了眼,懷中的異物感讓他楞了一下,然後立刻想起昨晚的一夜荒唐。垂下眼睑,看着懷裏猶自蹙眉沉睡的少年,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淡定。
輕手輕腳将衛泠移至一旁,看着雪白肌膚上密布的觸目淤紅,久經沙場殺人如麻依然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破天荒的覺得有些心跳加快,口幹舌燥起來。将人重新裹進被褥,他迅速将自己穿戴整齊,然後就着爐子上半溫的殘水匆匆洗漱一下,就掀開簾子出了門。
外頭,整個軍營猶如剛蘇醒的巨獸,一點一點開始回複清明,活動爪牙。
讓侍衛叫來松煙桐煙,吩咐他們送一套新的內外衣過來:“昨夜吐了。”王爺言簡意赅,不容置疑。東西到手,自己接過進去,只留下新的吩咐:“熬點粥。”
兩個僮兒互相看看,一臉懵懂的照辦。
宿醉加上一夜折騰,讓衛小侯爺被轉移至馬車中、直至大軍出發猶未醒來。松煙桐煙一左一右的守着,現熬的白粥則被盛在瓷罐子裏,用絲棉襖包着,預備他什麽時候醒了暖胃。
行進了沒多久,前頭又停了。又是一陣喧嘩騷動。松煙桐煙守着衛泠,不敢擅動,頗有些惴惴不安。過了一盞茶功夫,忽然厚厚的馬車簾子被掀開,裕王的臉平靜無波:“你倆下來。”
“王爺……”
那頭淡淡掃了一眼,倆小厮立刻不敢多話了,乖乖爬下來。
裕王一彎腰進了車,後面跟着……北戎人。
松煙桐煙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拓跋闳的表情有些驚訝有些後悔:“幾杯果酒,竟然還沒醒?”
裕王沒有接話,伸手把被角掖掖好:“人也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拓跋闳冷笑:“你別得意!”
裕王一挑眉,正想說話,那頭“嗯——”的一聲,軟軟糯糯帶着鼻音,瞬間讓兩個男人的視線一起轉移過去:“醒了?”
衛泠迷迷蒙蒙眨了眨眼睛,朦胧中仿佛看到男神的臉,未經大腦就條件反射的伸出手去,又像撒嬌又像抱怨:“頭疼……”一面胡亂從錦被皮褥的層層包裹裏掙紮出來。
拜某個從未伺候過人的王爺所賜,他的裏衣被穿的松松垮垮,随着此刻的動作順勢滑落肩頭,大半春光一覽無遺,羊脂美玉一般的肌膚上更是綴滿了齒印吻痕,讓人想不遐想都難。
裕王唰的一下黑了臉,還來不及上去掩好,那邊北戎王已經勃然大怒:“榮至憲!”
殺意霎時騰騰,拓跋闳伸手摸向腰間,卻沒了彎刀,這才想起上來前解給侍衛了。他更加暴怒,一拳砸向對方面門。
裕王側身閃避,一手托住他的拳頭,對方又一拳過來,衛泠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一驚吓,頭愈發炸裂似的疼起來:“你們……住手!”昏頭昏腦的撲了上去。
混亂中不知被誰打中一拳,巨大的力道讓他慘叫一聲,捂着胃部,身體立刻弓成蝦米,一口血嘔了出來,前胸衣襟淋漓一片。
“阿泠!”“衛泠!”兩個男人驚呼着住手,不約而同的撲過來。
車外聽着動靜瑟瑟發抖的松煙桐煙,忽然見到裕王臉色鐵青的探出半個身體,咬牙切齒:“叫賀大夫過來!”
罪魁禍首卻又慘被殃及池魚的衛小侯爺被緊急處理了一番。救治時免不了近身接觸,賀大夫的手難以控制的簌簌發抖。身為京城名醫,他也算閱歷豐富,豪門陰私自問見過不少,但眼前這人可是先帝親封的安樂侯、當今新帝的嫡親表弟!這滿身的痕跡……可是裏頭這兩位尊神,更加得罪不起……
賀大夫額上冒出冷汗,埋着頭一聲不敢多吭,手下卻絲毫不敢停,紮針敷藥喂藥做的利利索索。
“情形如何?”裕王的聲音冷的像冰。北戎人則沒有說話,只握着拳頭,眼裏射出怵人的光。
“啓禀王爺,”賀大夫抓着袖子抹一抹冷汗,小心的斟酌措辭,“侯爺這是外傷,若換了普通人,休養個十天八天也就好了。可是侯爺禀賦虛弱,這下子卻是傷及肺腑了,怕要将養上一兩個月,慢慢調理……”
“很好。”裕王撩起眼皮瞥他一眼,“那麽,就辛苦賀大夫仔細照應着。小侯爺身子養好了,本王自有重賞。”
“不敢,本是醫者分內事。”賀大夫恭恭謹謹跪拜行禮後趕忙退下,眼睛絲毫不敢亂瞄。
“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他如果敢再欺負你——”拓跋闳悶聲道,“我剁了他。”
裕王冷笑一聲:“幹卿底事?”
“他沒有欺負我。”衛泠恹恹的軟在褥子裏,有氣無力的說。心想,一直欺負我的人好像是你吧,當然,沒敢說出口。
拓跋闳仿佛挨了一記悶棍,懵了半晌,忍了又忍,最後道:“好好養着,聽說太嵴山的靈芝很好,下回帶來給你。”
“太嵴山?你要去西夷?”衛泠有些詫異。
北戎王扯扯嘴角:“西夷人找死,為了片破鐵礦來回折騰小半年,他不煩我都煩,早平早了。”
西夷和北戎邊境有片精鐵礦……衛泠忽然想起了當初他爹的連番舉措,不由一陣心虛,默默垂下頭去,不敢做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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