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下聘禮?梁言念不敢置信。

她緊捏着衣角的雙手不自覺抖了下,她眉頭蹙起的同時,眼珠子快速轉動幾下,似是思索。但思索之後,仍覺得詫異。

白路迢是來下聘禮的?!

昨夜與他所說分明是兩日的考慮時間,這才過了一個晚上他便想清楚了?!

梁言念着急看向翠翠,話語仍緊張,帶着些顫意:“翠翠,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确定他是來下聘禮的,不是來退婚的?”

“哎呀,小姐,這種事情怎麽能看錯!”翠翠無比堅定:“白二公子真的是來下聘禮的!”

“而且,白二公子不止親自來了,他還帶着白元帥與白夫人,還有白琦小姐一起來的,他們一家都來了。現下,王爺帶他們去了書房那邊,又派人請王妃過去,他們絕對是來談親事的!”

梁言念眨了眨眼,她一邊思索一邊背轉過身去,臉上有疑惑,心中的緊張感并未因翠翠所言而褪去,反而因為得知白路迢來王府下聘禮一事而更顯緊張。

她能清楚感覺到自己胸膛裏那顆心髒怦怦亂跳。

他不是來退婚的……

她嘴裏不由自主嘟囔着,又開始在秋千旁邊來回踱步。她眉頭時而緊蹙,時而松懈下,又搖了下頭,表情糾結,心中思緒紛雜,似是對這個消息有些不真實感。

翠翠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情,笑着将她按住,不讓她亂走。接着又寬慰道:“哎呀,小姐,您就不要亂擔心些有的沒的了,白二公子真的是來下聘禮的,您要是不信的話,我帶您去瞧瞧?”

梁言念一頓,倏忽擡眸,繼而點頭:“走!”

翠翠愣了下,然後笑了:“好好好,走,奴婢帶您過去。”

翠翠領着梁言念悄悄到了梁婺書房院子外。

主仆兩人站在院牆外,又小心着往院內看去。

Advertisement

梁言念探出半個腦袋,視線往書房所在看去,一眼便瞧見了某個眼熟的身影時,眯了眯眼。長這麽高,真是顯眼。

翠翠在她身後輕輕出聲:“小姐,看,那邊那個特別高的男子就是白府二公子,旁邊穿暗紅色衣裳的,是白府大小姐,白琦。白元帥和白夫人應該正和王爺王妃在書房裏講話,他們兩個在外邊等着。”

梁言念“嗯”了一聲。

翠翠又說:“白二公子長得好高啊,肩膀也寬,站在那裏好像一堵牆。”

“……”梁言念回頭瞥了她一眼:“你會不會說話,什麽一堵牆?他哪裏像一堵牆?!”

翠翠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是奴婢說錯話了,小姐別生氣。”

“這還差不多。”

梁言念重新轉過頭往書房那邊瞧去,才看一眼,便對上了書房前所站白路迢的目光。

她一愣,随後大驚,連忙将身體縮回,迅速往旁邊挪過去。

白路迢輕蹙了蹙眉,剛剛那是……梁言念?她怎麽鬼鬼祟祟的。

他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猶豫了會兒,轉身往方才所見梁言念之地大步走去。

梁言念小心着再看了眼,便看見白路迢正朝自己這邊過來,她心下頓慌,轉身時撞上了翠翠,翠翠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便被梁言念拽着往前跑去。

可才跑出沒幾步,便被身後人追上。

白路迢輕而易舉追上梁言念的步子,一個靈活轉身便攔住了她的去路。梁言念緊急剎住腳步,在即将撞到身前人之前将步子停住,而後小心着擡頭,眼神略有幾分慌亂。

她朝他露出個笑容。

白路迢環抱着雙臂,站定在梁言念身前。他挑了下眉:“見到我,跑什麽?”

“……”梁言念心虛的笑了兩聲:“沒有跑……就是……”

“怎麽?你以為我是來退婚的?”

“……”梁言念覺得尴尬,只好又笑了下。

白路迢道:“傻笑什麽?”

梁言念:“……”

她低下頭,又撇了撇嘴,輕悶哼了聲。

白路迢又道:“我爹娘和姐都在那邊,你不準備見見他們?”

梁言念愣了愣,重新擡頭:“直接過去?”

“不然呢?”

“他們不是在書房和我爹、大娘談話麽?這會兒過去,見不到他們。”

“那就先見見我姐,她在書房外邊,”白路迢看着梁言念的眼睛:“她一直想見見你來着,過去認識一下吧。”

梁言念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輕顫了兩下。

白路迢又補充:“早晚都是要見的,現在見了,免得之後再見時覺着尴尬,或是不知所措。”

就像昨晚我見到你時那樣。那場面,光是回想起來都覺得尴尬到腦子懵。

梁言念輕努了下嘴,卻也點頭應下:“好吧。”

白路迢眼神往旁瞥了眼,稍有思索後道:“昨晚喝得有些多,話也碎,有些胡言,你別介意。”

梁言念一愣,擡頭看向他。

白路迢又補充:“我平時不那樣。”

梁言念眉頭輕往上揚了些,眼裏有一絲光亮閃過。她笑了下,鄭重着點了下頭:“嗯。知道了。”

而後白路迢朝書房那邊先走,梁言念臉上帶着笑意跟在他身後。

翠翠站在原地看着他們一前一後離去的身影,擡手撓了撓頭,眼神詫異。方才那對話……原來小姐昨晚便見過白家二公子了,難怪今日醒後便一副憂心忡忡模樣,還說了些奇怪的話。

不過如今看來,昨晚發生之事并非壞事。

書房外。

白琦站在書房前,瞧着剛才離開的白路迢帶着個漂亮姑娘回來,眉頭往上挑了挑,眼裏有笑意浮現。

白路迢站定在白琦身後,與他一同來的梁言念站在他身側。

白路迢介紹道:“姐,這位是梁家三小姐梁言念。”

他又為梁言念介紹:“三小姐,這是我姐,白琦。”

梁言念福身見禮:“白琦小姐。”

初見白琦,她多少有些拘謹。這北渝第一位的女将軍,身形挺拔,氣質不凡,比尋常女子高出一大截,臉上雖帶着笑,卻有種天然的壓迫感,不怒而威。

白琦颔首示意,看向梁言念的眼裏是滿滿笑意。她目光将其迅速上下來回打量一番,眼中笑意深了些。

她笑啓唇道:“梁三小姐貌美動人,溫婉柔和,一點兒不像外邊傳言那般。可見,京都城中那四起的流言,不可盡信。”

梁言念笑了笑:“白琦小姐謬贊,我不過尋常。”

“你若是尋常,這京都城內怕是沒有幾個女子能稱得上是美人了。”

梁言念不知如何作答,便回以禮貌笑容。

白琦又問:“三小姐明日有空嗎?上街逛逛如何?”

梁言念一愣。

白琦伸手拍了拍白路迢手臂:“讓你未來夫君陪你一起去,你們新房中,總要添置些你喜歡的東西,不是嗎?”

梁言念瞬時詫異,心下一緊,匆忙低下頭去,臉頰不自覺發燙,眼中水波流轉,有幾分羞澀意。

這種話……說的這麽直接麽……

白路迢小瞪了白琦一眼:“姐,你亂說什麽。”

現在正是外邊流言說得飛起的時候,這種時候帶梁言念出門,萬一那些難聽的話傳到梁言念耳中,她豈不是要……

總之,他覺得不太可取。

與她一同上街買東西自是沒問題的,但最好是別在眼下這種時候。就算她再怎麽習慣那些話,聽到時,心裏總歸是不好受。

白琦看向白路迢,眼中笑意更深:“開個玩笑也不行?怎麽,未來娘子漂亮,不樂意帶出去給人瞧瞧?”

“……你不要以為你是我姐我就不敢跟你動手。”

“哎喲,我好怕呀。”白琦笑嘻嘻的,卻是一點兒沒有害怕意思。

“……”白路迢給了她一個白眼。

梁言念轉頭望向白路迢,道:“其實,可以的。”

白路迢一愣,眉頭不由皺起。

梁言念笑:“只是上街買些東西而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再者,我也很久沒出門買東西了。我沒問題的。”

白琦道:“聽見了?你未來娘子說沒問題,你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個爺們兒?”

白路迢:“……”

白琦笑望向梁言念:“那就這樣說好了,明日讓這小子來接你。”

梁言念點點頭:“好。”

白路迢輕啧了聲,似是無奈。

梁言念小心着往白路迢那邊瞧了眼,恰巧對上白路迢眼角瞥過來的餘光。她眨了下眼,他迅速收回目光。

梁言念輕咬了咬嘴唇,頭往下更低了些,臉頰上的燙意也愈明顯。

片刻後,白隽和與邱慧葉自書房出來,梁婺和安雨丹随後。

見梁言念在院中與白路迢、白琦站在一起,四人皆有詫異,但很快行步過去。

瞧他們過來,院中所站三人立即行禮。

另四人颔首示意。

邱慧葉望向梁言念,看清她面容時,愣了那麽一下,眼神訝異,臉上浮現出的笑容裏卻夾雜着些莫名的欣慰。她道:“你和你娘長得真像。”

梁言念詫異:“白夫人見過我娘?”

“同在京都城,自是見過的。”邱慧葉笑着。

邱慧葉又道:“三小姐,你與我家路迢的親事,方才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婚期自是要按陛下聖旨上來,其餘的,倒是可以自行安排。你若是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不必客氣。”

梁言念低眉:“多謝白夫人。”

“謝什麽,本就是應該的,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你也無需如此見外。”邱慧葉看向白路迢:“路迢,你可還有話要與三小姐說?”

白路迢被忽然點名,一愣,然後搖頭:“沒有。”

白隽和轉身面向梁婺與安雨丹:“王爺、王妃,今日叨擾,現下,我們便告辭先離去了。”

梁婺道:“白元帥客氣,請。”

梁婺與安雨丹送他們出去。

臨走時,白路迢回頭看了梁言念一眼。梁言念擡眸對上他視線,一眼瞧入他深邃眼眸裏。微風輕起,玩鬧似的撥弄着他額間垂落的幾率發絲。

她怔了怔,随即露出微笑。

白路迢從懷中掏出一個黑木盒,約半個巴掌大小,而後朝梁言念丢去。

梁言念一愣,下意識伸手接住。黑木盒穩穩落入她手中。她眨眨眼,似有疑惑。

白路迢卻很快便收回目光,跟随父母離去。

梁言念站在原地望着他漸遠的身影,又低頭看向手中黑木盒,疑惑又有些意外。

翠翠忽探頭過來:“這是什麽呀?”

梁言念一驚,被吓到後立即将黑木盒收回至胸前,一臉緊張轉頭看向翠翠。

翠翠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這是白二公子送您的禮物吧。”

梁言念嗔怒她一眼:“就你話多。”

翠翠吐吐舌:“讓奴婢也瞧瞧這小盒子裏裝的是什麽吧。”

“不給你看。”

“小姐,不要小氣嘛,我就看一眼。”

梁言念将黑木盒握緊,轉身往自己的“曲幽”跑去。

房內,梳妝鏡前,梁言念緩了緩神,又深吸口氣,才小心翼翼将黑木盒打開。

盒底墊着一塊黑色軟布,軟布之上,安靜擺着一對粉玉連珠耳墜。

梁言念稍稍詫異。

她将耳墜取出置于手心,另只手手指自粉玉上輕輕滑過。紋路細膩,質感光滑,珠子連接間沒有一點瑕疵,想來是精心雕琢而成,乃是佳品。

她嘴角揚起,将耳墜放下,又擡起手摸了摸耳垂。左右耳垂皆有耳洞,但卻已許久不曾佩戴過耳飾了。她極少出府,打扮得再漂亮也無人欣賞,也就懶得細心裝扮自己。

梁言念将那對粉玉連珠耳墜放回黑木盒中,擡頭時看見了鏡中的自己。她眼波流轉,眸中笑意如水盈盈。

現在開始,她就已經開始期待明日的到來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