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節

第38章節

eres在施展幻術攻擊的同時釋放出了毒素，現在毒素已經開始傷害你的中樞神經，如果你在夢中死亡，那麽你也将在現實中死亡！”

“可是你……”

“這是我本來的形态，我……我是你母親麗嘉上校的B’T。”

“什麽？！”

“但是，只存活了短短半天……”

記憶回路 Alkaid篇

我靜靜地伏在Alkaid背上，聽她講述。

B’T，是機械皇國創造出來的奇跡。

B’T之所以為B’T，是因為它們擁有令人驚嘆的Totle性能：

它們會以自己的Brain思考，擁有至高無上的Bravery，同時也是世上最強的Battler。

而最不可思議的一點是，為它們提供動力的燃料并不是機油，而是，人類的血液——Blood。

“我的第一任授血者，是你的母親麗嘉上校。”

銀白飛馬形态的Alkaid舒展的雙翅，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孤獨地鼓動着。

“B’T完成之後，只要接受到血液就會覺醒，而且只會對第一個将血液注入其體內的人類效忠。”

“然而，我覺醒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卻是麗嘉上校破壞皇國至寶并叛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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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皇國的機構已經十分繁冗，我誕生的那天，正是麗嘉上校叛逃的那天，可待到消息通過層層機構傳達到B’T産出中心時，麗嘉前一天留存在那裏的血液，已經注入了我的體內。

未出生，便遭抛棄。自誕生起，我就是一架沒有主人的B’T。

然而，麗嘉上校溫暖的血液在我體內一刻不停地奔流，讓我在悲憤之外怎麽也恨不起來！

我繼承了麗嘉上校暴躁的脾性，B’T産出中心被我鬧了個天翻地覆。無主B’T性能再高也是一堆廢鐵，更何況嚴重幹擾作為皇國核心機構之一的B’T産出中心。

最終制服我的，是中心一位名叫劄吉的年輕教授。

我本不該被他制服的，因為他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可是，就在他沖上來的那一瞬間，我從他雙眼中看到一種奇異的令我無比心安的東西。

被劄吉教授制服後，我被送到最低等的分解車間進行徹底的拆卸和銷毀。

在分解車間裏，我聽到了麗嘉上校死亡的消息。

她是自高空墜落而死，詳情不明。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還是無比悲憤，從出生到死亡，僅僅半天，我未曾見過主人一面，也未曾展開雙翅飛上過天空。

但是，我并沒有真正死去。

等到再次蘇醒過來時，呈現在我眼前的世界完全變了一個樣，四周不再是精密的儀器設備和啧啧稱贊的技術員，而是一個淩亂而破敗的實驗室。

站在我面前的，只有劄吉教授一人，與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相比，他也完全變了一個樣，他變得憔悴不堪，仿佛大病過一場。

我發現自己被挪換到了一個無比逼仄的身軀內，那是勉強拼裝起來的機體，部件要麽生鏽，要麽不合規格。

不能跑，不能飛，我幾乎成了一個殘廢。

不僅如此，我的體內似乎還多了一個靈魂，那個靈魂的個性跟我的完全不一樣，她臣服于我，溫柔內向，自卑怯懦。

雖然我的身體慘不忍睹，但意識層面的融合卻非常成功，我的精神完全沒有分裂的跡象。那種感覺就像是，心中突然多出一雙纖弱的手掌，輕輕攏住了那團時不時就要爆燃起來的火焰——是近乎完美的中和，而絕非束縛。

唯一還和從前一樣的，是眼睛的顏色。

他向我道歉，說他在皇國主塔崩塌的前一刻搶救出了我的人工頭腦資料，但實在沒有能力幫我再造一個一模一樣的軀體了。

我無比憤怒，尖叫着質問他為什麽要讓我再次複活，而且還是以這種無比屈辱的方式。

可他的回答令我突然不知如何是好，他竟然說他想不起來！他告訴我，潛入主塔的時候他的頭部被巨石砸傷，記憶中的很多事情都被殘酷地粉碎了。然而，即便關于過去的片段變得支離破碎，他卻牢牢地記着一架名為Alkaid的B’T，牢牢地記着他自己肩負朋友的一個重托，那就是：讓我複活，帶我離開皇國。

朋友的重托，那定是麗嘉上校的意思了！一種仿佛被生命緊緊擁住的疼痛的喜悅霎時漲滿了我的內心。我毫不懷疑地認為，麗嘉上校在我出生那天狠心抛棄我，定是身不由己，她是愛我、珍惜我的，我的複活，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不知道自己回到人間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但我為劄吉教授的精誠深深感動，便答應他，以這個軀體，好好地活下去。

從那天開始，我便跟随劄吉教授左右，看着新大陸在越來越長的戰争間隙中慢慢繁榮起來。戰争之雨漸下漸疏，科技卻如雨後春筍般突飛猛進，與B’T擁有同等自主意識與思考能力的機器助手被開發出來了，很快便風靡整個新大陸，一刻不停地更新換代，經久不衰，成了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夥伴。

但機器助手的動力始終停留在機油、電能等非生命的層面，而遠遠無法達到人類血液這樣奇跡的高度，所以仍舊是純粹的機器。

B’T與普通的機器助手雖然有本質的差別，但燃料上的迥異其實很好掩飾，所以，名義上我成了劄吉教授的“機器助手”。

後來國立菁英學園成立，憑着在音波研究領域令人驚嘆的天賦，劄吉教授很快被聘為物理所的教員，但很快又因為報送的研究課題屢屢缺失上頭死死認定的“實際的應用意義”而被解聘。

萬般無奈之下，他轉而投身與音波研究相近的一些領域，輾轉了又輾轉，最終與語言學結緣。

語言學在新大陸早已沒落，所以劄吉教授過得很拮據，但他沒有一刻停止過對我身體的治療和改造。除去翻新裝甲與更換零件，他還修複了原來那架B’T的幾乎所有醫療功能，并加裝了語音分析工具。我的戰鬥系統與人工頭腦不可分離，為我整個機體平衡着想，他想方設法為我模拟與原有戰鬥系統相匹配的硬件，但由于我的身體規格與戰鬥系統要求的相去甚遠，硬件很不完整，別說平時，就是危急時刻還不一定能順利發揮效用。

還好，最後還是救了你和北鬥教授。

在他無微不至的關懷下，我終于走出病痛，适應了新的身體。

漸漸地，我與他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不僅僅是因為血液的羁絆。

在身體恢複的過程中，我逐漸弄清了死亡之後、複活之前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

皇國滅亡，他孤身帶我出來，那時他身負重傷，并且一文不名，皇國之外也不可能再有技術和設備能重新造出B’T。種種困境，令他束手無策，苦惱不已。

然而就在某天，他竟然找到了一架B’T！那是一架報廢已久的醫用B’T，型號極為老舊，人工頭腦也已經徹底損壞不可修複。

他至死、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架B’T是經由何種方式、循着何種路線，最終被遺棄在距離皇國廢墟幾千公裏的一個小小的廢品收購站的。

他低價買下那架B’T，嘗試将我的人工頭腦與那架B’T的身體融合，并注入他自己的血液進行重啓。

要将一架高等級B’T的人工頭腦移植到低等級B’T的身體中絕非易事，輕則無法啓動，重則發生激烈的排斥反應，将人工頭腦甚至整個機體都完全燒毀。

事前他做了充分的預防措施，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切都進行得異常順利，我的意識以近乎完整的姿态複活，身體也沒有任何的排斥反應。

那架B’T的軀殼，仿佛就是特地為我準備的。

但這畢竟還是和以前有所不同的，除去顯而易見的身體因素，以及從舊人工腦中拷貝過來的未損毀的大量醫學資料，我的精神層面也産生了一些變化。

我體內的血換成了劄吉教授的，他的血令我原先暴躁的性格趨于平穩，遇事也變得深思熟慮起來。

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B’T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他們和人類一樣有着諸多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在我的人工頭腦植入之前，劄吉教授已将那架醫用B’T原先的人工頭腦徹底移除，但那架B’T的身體似乎也記錄下了原人工頭腦儲存的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并反饋給了新植入的我的人工頭腦。

她叫Svak【注】，我從大腦回路中找回了她的名字。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第一次蘇醒過來時感覺到的那個溫柔內向、自卑怯懦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