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措手不及的表白

陸子放甩門離去。震天響地的關門聲令窗戶都經不住發出吱吱嘎嘎的怪異聲。于小樂的心就像是那被用力甩上的門扉一般，一陣劇烈地收縮之後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易君然被陸子放一個電話叫了出去，趕到江邊的時候就看到陸子放身邊放了兩三打啤酒。在易君然的記憶裏，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陸子放喝過那麽多酒了。上一次是什麽時候？他記得是于小樂跟着秦越離開那晚，陸子放喝得酩酊大醉，嘴裏喊着于小樂的名字，哭得淚流滿面，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完全沒有了平時那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如果曾經易君然層懷疑過陸子放對于小樂的感情的話，那一刻他是深信不疑的。那個向來無所不敵的陸子放為了還未來得及開花結果卻已經凋謝枯萎的愛情而痛哭流涕。

易君然走上前，從白色的塑料袋裏拿出一罐啤酒，拉開拉環坐在是登上望着隔岸江邊五光十色的霓虹燈。

“動作挺快啊。”陸子放瞥了一眼易君然，“沐陽不在家？”

易君然眉眼微挑，“我以為今晚的主題應該是關于你和于小樂。”

聽到于小樂的名字，方才唇角還帶着笑意的笑容微微斂去，看不到一絲蹤影。陸子放轉過頭，喝了一口啤酒，指尖搖晃着易拉罐，“我找你喝酒難道就不能因為別的？”

易君然聳聳肩，好似一幅興意闌珊欣賞風景的模樣，但語氣卻十分篤定，“除了于小樂，誰還能讓你在這個時間點還找我出來喝酒啊。”

“我他媽好像就栽在于小樂那個傻子手裏了。”陸子放的語氣裏帶着無奈。剛才于小樂的字字句句就像是鋒利的刀刃滑過他的胸口，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可為什麽他做什麽在于小樂眼裏就都成了施舍。

易君然放下啤酒，看到陸子放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怎麽了？前段時間不是好好的嗎，又吵架了？”話說完，易君然突然輕笑了一下，加了一句，“不對，于小樂怎麽可能會跟你吵架。八成一定又是你突然作死對他逞兇吧？”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陸子放用力地踹了一腳易君然，“難道就不能于小樂跟我逞兇？！”

“別逗我了好嗎？于小樂什麽性子我不知道？三百棍子打不出個悶屁，讓他主動跟你吵架，等下輩子吧。”易君然樂呵呵地撣去陸子放剛才踹坐在他褲子上的腳印，“我說，你也是。我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把于小樂送回你身邊，你可別再把人給吓跑了，你覺得這樣的機會能有多少次？于小樂當初能走，現在一樣也能。”

易君然最後的話令陸子放的心在半空狠狠跳了一下，嘴角扯出僵硬的弧度，“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對于小樂不好？”

易君然黑眸暗藏深意地看了一眼陸子放，失笑道，“啧啧，你陸子放也有今天。不過這是你自己作下的孽，怪誰。誰讓你當初一有機會就欺負于小樂，是個人都不敢往你喜歡他的方向想好嗎。我早就說了，你與其這樣拐彎抹角對于小樂好，不如直接說給他聽。有些話你不說出來，有些人一輩子不會懂。而于小樂恰恰是有些人中的一份子。”

陸子放沉默不語，他明白易君然的話沒錯，可是誰能保證話說出口于小樂會不會驚訝之餘然後逃走。這才是陸子放最後怕的事情。當初于小樂一走就是七年，他真的耗不起再等一個七年。

“于小樂太遲鈍，你太驕傲。說到底，你們兩個都是傻子。你說于小樂當初看中秦越什麽啊？不就是看中秦越對他好，你就不能學學秦越？”

“放屁，那種死小白臉到底有什麽好的，我到現在都沒明白小樂當初怎麽就被他騙走了。一看就是人面獸心。”陸子放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意識到其實在于小樂心裏，人面獸心的只有他一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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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獸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陸子放你說這話心虛嗎？”易君然猛灌了一口啤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笑屁啊，難道我說的不對？”

易君然好不容易緩過氣，連連點頭道，“對對對，說得對。”

“算了，不說了，越說越煩。”陸子放将喝完的空罐子扔到一邊，重新打開一罐新的，舉到半空對着易君然道，“今晚我們無醉不歸吧！”

陸子放和易君然喝到大半夜，錯過了于小樂好幾個電話。喝得爛醉如泥的兩人跌跌撞撞叫了出租車各自回家。陸子放喝得神志模糊，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鑰匙好幾次都錯過了鑰匙孔。好不容易把門打開，躺在客廳睡着的于小樂聽到門口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就噔得一下清醒了過來，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到門口。

就看到陸子放難得喝得不省人事的模樣，領帶歪歪斜斜地挂在胸口，鑰匙被扔在一邊，蹲坐在地上靠着門背一副懶得動的模樣。于小樂剛靠近陸子放就聞到一股靡爛的酒精氣息從男人身上傳來，他推了推陸子放道，“子放，子放……醒醒。”

陸子放被耳邊的聲音叫得有些煩，睜開眼睛就看到于小樂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朝思暮想的臉在視線裏亦真亦幻。

“子放，你起得來嗎，我扶你進去，坐在門口會着涼的。”剛才的不歡而散似乎并沒有在于小樂心裏留下多大傷害。就像是習以為常一樣，被傷害了之後，自己舔傷口，沒什麽大不了的。

于小樂剛剛伸出手想扶陸子放起來，就被陸子放一個用力拉進懷裏，兩個人就以尴尬的姿勢倒在地上。

“樂樂，樂樂……樂樂。”陸子放緊緊将于小樂鎖在懷裏，好像恨不得将懷裏的人融進自己的血骨裏。心裏就像是荒涼一片的孤島，拼命想要做些什麽填補這份空虛，但卻發現無論做什麽都只會把這個人越推越遠。

易君然說，只要說出來就好了。陸子放總說于小樂是膽小鬼，其實他才是一個名符其實的膽小鬼。他愛了于小樂那麽多年，卻連一句我愛你都說不出口。惴惴不安的是他，毫無底氣的是他，不甘寂寞的也是他，至少于小樂七年前有勇氣抛下一切跟秦越離開，可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心愛的人離開，最後甚至用令人萬箭穿心的話傷透了于小樂的心。他不該奢求于小樂能夠原諒他，從一開始就做錯的人，沒資格求得原諒。

“樂樂，樂樂……我喜歡你……”陸子放頭昏腦漲地說出深藏在心底已久的情話。于小樂被陸子放突如其來的表白吓了一跳，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陸子放翻身将于小樂壓在地上，灼熱的吻落在他的臉上，濕漉漉的酒精氣息撲面而來，表白的話說的颠三倒四，“喜歡你……樂樂，我會對你好……很好很好……”

于小樂的眼睛睜得很大，他不知道應該将陸子放的表白歸于酒後吐真言還是不過是一時意亂情迷的情話。陸子放胡亂地親吻着于小樂的脖子，雙手肆無忌憚觸摸着熟悉的身體。

“樂樂……你選我好不好……”于小樂感覺到勃頸處傳來潮濕的感覺，陸子放擡頭的時候，于小樂真切地看到了男人眼裏閃爍不清的淚光。眼底的柔情就像是要溢出來一般，于小樂從沒見過這樣的陸子放。在他的印象裏，陸子放飛揚跋扈、高高在上，根本沒有什麽可以令他難過或傷心，可此時陸子放的聲音裏卻帶着乞求，就像是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選我吧……樂樂，樂樂……我愛你，樂樂……”

于小樂不知道該怎麽辦，腦子裏亂成一團，任由陸子放的手在他身上為非作歹。突然身下傳來熟悉的溫度，于小樂揚起雪白的脖頸，雙手反射性地握成拳頭，淚水不可抑制地從眼眶裏滑落。陸子放的動作有些粗暴，但卻不失溫柔。漸漸地，于小樂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晃在半空中的腳趾微微蜷曲，渾身散發着誘人的氣息。

陸子放扣緊于小樂的下巴，吻上柔軟的紅唇，來不及下咽的津液從密不透風的唇間滑下。于小樂不由自主環上陸子放的脖子，配合着陸子放的動作。陸子放覺得身體裏有一股不可抑制的熱燥不斷湧出，他死死摟住于小樂，柔軟而溫暖的身體依附着他的胸膛，竟是從未有過的安心。

幾近黎明的時候，客廳的門口還傳來斷斷續續破碎的聲音。于小樂被喝得不省人事的陸子放纏到天亮，男人就像是不知疲憊似的不斷從他身上尋求溫暖。

“不、不行了……子放——啊……”

最後的深入讓于小樂掙紮着達到了快感的頂峰。稀薄的空氣裏混雜着汗水和兩人粗重的喘息，于小樂側着頭倒在一邊，被汗水打濕的黑發粘在紅潤的臉龐。一夜的荒淫無度令陸子放有些頭疼欲裂，稍稍恢複了些意識，才發現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于小樂衣衫不整，神情疲憊，雙腿還在微微發抖。

昨夜的一幕幕在腦海裏快速地重現，陸子放用力甩了甩頭，将躺在一邊的于小樂勉強抱到房間。他撥開于小樂額前的發絲，親着他潮濕的臉頰，“樂樂……”

一夜的叫喊令于小樂的聲音有些嘶啞，勉強睜開的明眸裏帶着疲憊，“嗯……？”

“洗了澡再睡，乖……”陸子放輕聲道。

于小樂看到窗外冒着魚肚白的天際，意識模糊地嗫嚅了一句，“一會兒要上班……不能睡了……”

“沒關系，我給你請假，你乖乖在家休息……”

于小樂難得沒有反駁地點點頭就閉上眼睛安心地睡了過去。折騰了一夜的陸子放也是渾身倦意，但是還是撐着僅存的意識替于小樂清理了身體，又順道給蔣雨澤發了個短信才抱着于小樂呼呼大睡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鎖窩…趁着沒鎖之前…泥萌好好珍惜…

窩只能走到這裏惹…話說昨天那章真的鎖惹…不過窩改了改…又可以看惹…

機智的窩…=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