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九杯百利甜

也沒問清緣由,兩人就跟着言歲走了出來。

後知後覺地在想這該不會是個騙子吧,還害得他們倆剛剛酒吧那一單沒拿到錢,畢竟《學貓叫》也唱了。

喻原擡手搭在言歲的左肩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姑娘,這是打算把我們倆拐哪兒去?”

言歲故意放低肩膀,喻原沒站穩踉跄了兩步,回頭就看見她瞪着大眼睛,嘴上帶着壞笑:“把你倆帶去噶腰子。”

“我去,還真是騙子。”嘴裏念叨着,也不顧自己的狼狽模樣,躲去了簡榆的身後。

看了荊棘這麽多場表演,言歲實在是沒想到舞臺上深沉的主唱私底下居然是這幅模樣,一時間有種濾鏡破碎的感覺。

沒搭理他,轉身繼續往前走。

“诶诶诶,大榆,你怎麽還跟着她?”身後傳來喻原的乍唬,“小心她把你拐到山溝溝裏。”

“路易威登的包包,百達斐麗的手表,身上穿得是香奈兒的定制,還有你眼前的這輛車是奔馳G級。”簡榆緩緩地說道,“你的大腰子可能還不如人家一件首飾貴。”

喻原一時噎住,別的他不認識,奔馳的标志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酷哇,”嘴上感嘆着,腳上跟着上了車,“沒想到是榜上了個大款。”

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居然開這麽帶勁兒的車。喻原兩眼發光觀摩着這臺越野車,沒了其他聲音。

簡榆只好對着言歲說了個地址,然後說道:“把我們送到這裏吧。”

頓了幾秒後又開口:“剛剛你說的事情,等會兒我們聊聊。”

地址是荊棘之前練習的地方,也是喻原和簡榆合租的一個簡單的地下室。

燈光昏暗,言歲每往下走一級臺階都要多看兩眼,再三确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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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梅雨季多潮濕,牆壁上留着陳年積累下的斑漬。

地下室不大,并排放着兩張床,旁邊都擠滿了各種樂器。

房間的主人不怎麽愛打掃,被子和床單皺巴巴的,衣服随意地丢在床上,桌上還堆了幾個已經吃完卻沒扔的泡面桶。

但樂器卻出奇得幹淨,整齊地放着,一塵不染。

架子鼓放在角落的地方,雖然已經有些年頭,但是看得出來是被人細心呵護的樣子。

“随便坐,當自己家,別客氣。”喻原倒是大大方方。

只是言歲實在是不知道這地方她能往哪裏坐。

一旁的簡榆把床上的東西推了推,給她勉強挪出點兒位置,然後自顧自地坐到了電子琴後面的椅子上,把寫着樂譜的A4紙認認真真地收整好。

“荊棘解散,是因為實在是沒錢了。”說着自己一窮二白的現狀,但喻原一點兒也沒有窘迫的模樣。

“沒事兒,我有錢。”言歲財大氣粗。

其實嚴格意義上也不算她有錢,她雖身在言家,但言家為了管控她,從小沒給過她多餘的錢。

雖然她一身名牌,能品的出紅酒的年份,但在外要買瓶飲料她可能都還要想想。

但現在因為和季珩的婚姻,她每個月可以拿到一筆高昂的費用,現在這筆錢有了去路。

她的有錢程度剛剛喻原已經真切感受到了。

“但我們現在缺鼓手和貝斯。”喻原丢出第二個難題。

“把之前的鼓手和貝斯找回來。”言歲道。

喻原搖搖頭:“鼓手的爸爸媽媽身體不太好,他回老家照顧了。貝斯要是再混樂隊,他老婆該把我當小三給整治了。”

“那我來當鼓手吧。”言歲提議道。

聽到這話的喻原眼睛一亮,不僅錢搞定了,連隊員都順帶有着落了。

一旁擺弄樂譜的簡榆也擡起頭看去。

只見言歲走到架子鼓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裏有點兒興奮地感嘆道:“這個鼓看起來很像镲诶。”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就叫镲呢。”喻原在心裏唾棄剛剛自己居然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姑娘身上,顯然不用指望她會打架子鼓。

“哈哈哈這樣啊。”言歲大笑起來,架子鼓她倒是不陌生,不過也是第一次近距離觀摩,原來架子鼓裏不止有鼓啊。

喻原走過來,指着下方的底鼓問道:“這叫什麽?”

“大鼓?”這個鼓看起來最大。

“這個呢?”又指中間的軍鼓。

“小鼓?”這個個頭比別的都要小點兒。

“那這個呢?”軍鼓前方還有個更小的一嗵鼓。

“小小鼓。”言歲越說還越理直氣壯起來。

“你在這兒跟我比大小呢。”抑揚頓挫的話帶着點兒嘲諷,喻原擺了擺手,不再抱什麽希望。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簡榆再次低下頭,準備把手裏的樂譜收進包裏。

“別啊,我會點兒別的。”言歲牢牢抓住此次機會展現自己。

來到電子琴旁邊,把喻原剛剛那句“你在這兒跟我比大小呢”的音調彈了出來,語音語調模仿得分毫不差,甚至還能聽得出剛剛他話裏的嫌棄感。

“……”

“哦豁,”喻原興奮起來,“還是個絕對音感的能力者。”

簡榆甚至站了起來,讓她坐在了自己鍵盤旁。

“那可不?”言歲仰着頭有幾分得意,再放大招,“我U大畢業的。”

U大,國內榜首的音樂學校,有名校這塊金子招牌加持,言歲身上像是貼滿了靠譜兩字。

“那你去彈鍵盤吧,把大榆擠去彈貝斯,我們再找個鼓手。”喻原興沖沖地提議道。

“不要。”還沒等開口,簡榆就出聲拒絕,等了半天也就只剩下這兩個字。

喻原努着嘴點點頭,也是,雖然簡榆什麽樂器都會點兒,但還是鍵盤彈得最好,更何況他寶貝他那個鍵盤寶貝得跟什麽似的。

“那還是大榆鍵盤,你去學個吉他,我去打鼓吧。”說着還手舞足蹈起來,“珍稀級鼓手主唱,我現在都能聽到臺下為我而喊的尖叫聲了。”

他是學架子鼓出身,只是後來轉去當吉他手了。

“不要,我想當鼓手。”言歲拒絕道,樂隊裏她最喜歡的就是架子鼓,酷炫十足。

“不是吧大姐,架子鼓需要的是節奏感,絕對音感去學別的上手快得多。”喻原不解。

“你教我吧,我保證我可以很快學會的。”言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算了吧。”喻原擺擺手,背過身子半躺在床上。

“我有錢。”言歲亮出王牌。

“……行,成交。”喻原立刻從床上蹦起來,“你有錢你是爸爸!”

“那貝斯手怎麽辦?”一個樂隊最好還是不要缺貝斯。

“我們去拐一個吧。”言歲挑了挑眉。

“我們是不是加入了什麽不好的組織?”喻原用手肘碰了碰簡榆,但臉上卻是笑容。

簡榆沒有搭話,嘴角卻帶着淡淡的笑意。

過了兩周,言歲突然召集喻原和簡榆去U大集合。

這是U大每一年都會給新生舉辦的迎新晚會,各大社團齊聚一堂,都使出看家本領來納新。

搖滾社也不例外,今年他們招了個厲害的新生,一進來就坐穩了校草的位置不說,而且還是個貝斯高手,于是破格讓他也上臺表演。

果不其然,他一出現就掀起了全場的高潮,尖叫聲此起彼伏。

講話的聲音都被淹沒在狂熱中,喻原歪着身子大聲地穩定輸出他的不正經:“小平安你喜歡這款?是要為師來給你掌掌眼嗎?”

“去去去,這是我給咱們選的貝斯手,”言歲激動道,“你們覺得怎麽樣?”

其實言歲不說,他們也知道她的用意。

這個貝斯手确實不錯,作為骨骼貫穿着整個樂隊,無論是低音旋律還是節奏都拿得出手,看得出是有功底在身上的。

“還不錯,嫩是嫩點兒,”喻原不要臉地自誇自擂,“但有點我年輕的風範。”

簡榆盯着臺上,也點了點頭。

他們仨跑去後臺蹲守,但他們晚了一步,林焱已經被要簽名的小迷妹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住了。

“要是我再年輕個十歲,這張臉還沒飽經滄桑,我的粉絲比起他肯定只多不少。”喻原羨慕嫉妒恨,還撺掇一旁的言歲,“要不你也去要個簽名,順便把他撈出來,不然不知道得等多久。”

言歲靠在牆邊,抱着手臂,一副高冷樣:“要去你去。”

喻原又看看旁邊安靜的簡榆。

微微嘆了口氣,這個樂隊沒他不行。

看了看那些迷妹手上的燈牌,他從簡榆的包裏翻出兩張他平時用來寫樂譜的紙,一張大大地寫上“林焱”,另一張寫上“我愛你”,還在後面畫了個超大的愛心。

然後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放在後面,一手舉一張紙,對着人群中央的男孩大喊道:“林焱你好帥,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嘈雜的環境瞬間就寂靜了下來,衆人紛紛看向言歲他們三個。

言歲真想立刻逃跑,表示不認識這個丢臉的家夥,就連一向沒什麽情緒起伏的簡榆都把頭偏了過去。

估摸着這群小迷妹們還沒見過這陣仗,自覺給他們讓開了路。

言歲和簡榆硬着頭皮,跟着喻原這個社牛走到了林焱面前。

“荊棘,很厲害的樂隊,來嗎?”喻原揚着下巴,說出了大佬收小弟的氣勢。

作者有話說:

言歲表面:我超帥

心裏:看到了嗎?這個舞臺就是我用腳趾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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