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四杯百利甜

盡管雅築燈火通明, 但整個房子空蕩蕩的,連微不可察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辨。

季珩一個人弓着腰坐在書房裏,領帶被扯得松散, 一絲不茍的西裝上也起了褶皺,頹唐又無助。

他緊緊捏着銀行卡,想起他回來的第一天晚上,言歲眼裏帶淚地問他, 拿什麽換她的愛, 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深情明明白白地擺在了他面前。

可他卻把她與市儈和利益劃上等號, 用錢作踐了她的感情。

如果她真的是因為想要錢, 那大可以簽了離婚協議帶着錢走,但她卻沒有這麽做。

盡管如此, 她也沒有和自己計較, 仍不計前嫌地對他好, 可他呢?不回消息, 故意折磨她,不吭一聲就去外地,絲毫沒有對她的尊重。

又找出之前言歲留在酒店裏的那張字條“老公~我走啦~”,沒想到她的走是打算離開有他的生活。

季珩苦笑,說來是他自作自受。

他把一個無辜的女孩禁锢在一場利益的婚姻裏,三年前他不懂珍惜, 三年後他還是不明白。

“工作再忙也要記得吃飯哦~”

“熬夜容易老, 不要總熬夜哦~”

“應酬的時候少喝點兒酒, 傷胃。”

筆架上貼的便簽條, 像是能聽到言歲對他的溫柔耳語。旁邊有個卡通小女孩, 嘴角帶着笑意, 大眼睛亮晶晶的一如言歲那雙漂亮的杏眼, 仿佛她還在這裏溫情款款地凝視着他。

他試圖讓自己沉浸在工作裏,但目光卻總不受控制地飛去門口,言歲在家時,要是總見他在書房裏,肯定會時不時進來關心一下,又或者會端杯咖啡擡盤水果。

那時他不以為意,現在才發現自己早已習慣了言歲的存在。

手機上的消息界面已經有兩天沒有再更新了,還停留在那天言歲在峰會約他吃飯,最後留下的一句“那我等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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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劃,滿屏的都是言歲發過來的消息,而他從開始的隔幾個小時回複到後來演變成了言歲自說自話。

“歲歲,你在哪裏?”措辭許久,手指停頓在發送鍵上遲遲沒有落下。

他有些緊張,擔心發送過去收到對方已經把他拉黑或者删除。

終于一鼓作氣按了發送,沒有想象中的紅色感嘆號,深深地嘆了口氣,甚至心跳都在起速,突然生起了隐隐的期待。

卻在一遍遍打開手機屏幕只換來了長時間的靜默時,焦躁攀升到頂點,再驟降成了無希望。

他這只是一條消息啊,言歲給他發過那麽多沒有回複的消息,每一條都要經歷相似的煎熬。

愧疚像是火駕着他烤,疼痛難忍卻沒資格出聲,他不過是在經歷着言歲曾經的日子,才真切地感受到沒有希望的等待是多麽的可怕。

卧室裏也彌漫着淡淡的玫瑰香,像是她不曾離開過,但空無一人的安靜卻時刻提醒着他殘忍的事實。

床上只剩下了暖黃色的被子,像是要把她世界裏有關他的痕跡都抹除得幹幹淨淨。

一夜無眠,鼻息裏都是她的味道,睜開眼還是熟悉的陽光,但卻沒有她賴床窩在被子裏的小臉。

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那麽多條消息裏,唯獨她的對話框始終沒有亮起紅色未讀标志。

不知道是第幾次點開,猶猶豫豫編輯了幾次,最後發出:“歲歲早,吃早餐了嗎?”

好像從來都是她在關心他的一日三餐。

時間都過得異常緩慢了起來,數着秒數看消息,卻仍然沒有回複。

從後悔和愧疚,逐漸轉變成了擔心,許久的失聯開始懷疑她是否安全。

急忙撥通了言家的電話,是言歲母親祁虹接起的電話。

“媽,我是季珩。”

“阿珩啊,”對面的語氣瞬間喜悅起來,季珩從來沒主動給他們來過電話,“什麽事啊?”

“歲歲她聯系您們了嗎?”季珩的語氣裏滿是擔心。

“啊?”顯然祁虹完全不知道言歲離開的事情,聲音裏都是迷茫,“沒有啊。”

緊接着又問他:“是不是歲歲任性惹你生氣了?回頭我們好好說說她,這丫頭這麽大人還這麽不懂事。”

明明她沒做錯任何事,但她的家人第一時間卻把所有矛頭指向她。

季珩心裏泛起苦澀,出聲維護道:“沒有,媽,歲歲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想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早上歲歲走得急,手機忘充電了,我擔心她手機沒電了有事情可能會聯系家裏,到時您和我說一聲。”

“嗯嗯好。”祁虹雖覺怪異,但是季珩這麽說,便也沒有多想。

言歲一個人在兩家面前維持了這麽長時間的婚姻,像他今天這樣找借口去圓的情況發生了不知多少次。

這才是第一次,季珩就已經覺得有些心累了,而這樣做了三年的言歲又是什麽感覺呢?他有些心疼,又恨自己理解得太遲。

記得當初去酒吧的時候,言歲身旁有個閨蜜,當時還和秦泾他們一起打牌來着,或許她會知道言歲的去向。

但他沒有她的聯系方式,只能讓秦泾從中牽線搭橋。

打開衣櫃才發現裏面多了幾套不屬于自己的衣服,淺色系的色彩夾在一堆深色系裏格外的顯眼。

剛跌落至谷底的心髒又因為這意外的發現飛揚了起來,新衣服像是安慰劑,又可以在言歲是真想離婚還是只是生氣上多騙騙自己。

只是言歲選得這幾個顏色過于出衆,清新的天藍、嬌嫩的粉色……還有一套略顯騷包的紅色,最後他還是選了一套還算在他接受範圍內的淺卡其色穿上。

暗格酒吧還是一樣的生意火爆,季珩一進去就掃了一圈,似乎是寄希望于在吧臺又看到當時那個穿着一身小香風套裝來酒吧的言歲。

但這次吧臺前只坐了兩個露肩露臍打扮的女孩,看他的目光尋過來,還熱情地和他打招呼:“帥哥,要一起過來玩嗎?”

收回目光,每次的失望都往季珩身上添了點兒頹廢。

等秦泾和白芮看到他本尊時,都忍不住訝異,瞪大了雙眼,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臉上的憔悴,還是因為今天完全不符合他人設的穿搭。

“天吶,”秦泾捏了身旁的白芮一下,“這還是我最最親愛的哥哥嗎?”

吃痛的白芮回擊了他一掌,這家夥覺得在做夢就掐自己就好了啊,捏她做什麽。

但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季珩眼底都是血絲,下巴有些許新冒的青茬,眉眼間充斥着頹廢和焦急,毫無平日裏尊榮矜貴的模樣。

破天荒地沒穿黑色西裝,淺色系打破了身上的沉悶,他又膚色白皙,倒顯得意外的合适。

季珩把兩人的驚訝默認成是因為他的穿着,口氣輕松了許多:“言歲給我買的。”

聽出了幾分炫耀的意思。

白芮憋笑,閨蜜可以啊,這才幾天,就把禁欲冷漠大總裁改變成了這樣。

“想請問一下白小姐,”季珩進入正題,“歲歲這兩天有聯系你嗎?”

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仍然氣場強大,讓白芮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言歲聯系她,還是上次說邀請她去看她最後一場小提琴演出呢。

“沒有,”但看季珩有些着急,她實話實話,“前段時間她邀請我去看她過兩周的樂團演出。”

不确定言歲有沒有和季珩交底,所以沒有告訴他這是言歲的謝幕表演。

那看來言歲沒有打算徹底地消失,季珩稍微松了口氣。

“你和嫂子怎麽了嗎?”秦泾一眼就看出來兩人肯定是鬧矛盾了。

“言歲簽了離婚協議書,然後說去旅游就走了。”季珩垂眸低聲說道。

“什麽!嫂子居然要和你離婚?”秦泾不可置信。

“那還不是因為你先提了離婚。”白芮這個知情者沒好氣道。

不過被她閨蜜反将一軍,她都忍不住感嘆牛還是言歲牛。

“什麽?你居然和嫂子先提了離婚?”秦泾再一次被沖擊道。

自認理虧的季珩只得沉默。

“看來哥你得跪在追妻的火葬場裏了。”秦泾一副我只能教你到這裏了的表情。

這是他這兩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

秦泾不指望他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哥哥知道追妻火葬場,又繼續點撥道:“嫂子之前對你這麽好,相當于人家都向你走了99步了,你卻連一步都不願意走,現在只能加倍對嫂子好來彌補了,看看她能不能回心轉意。”

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對他的好,只有他愚蠢得不當一回事。

而且言歲嬌滴滴的,連說喜歡都緊張得含淚,現在不知道會不會躲在什麽地方獨自傷心。

想到這兒,季珩更焦急起來,趕忙聯系秘書讓他找人。

夕陽西沉,染橘了整片天空,海鳥盤旋,混着海浪聲。

遠離了城市的喧嚣,全然把煩惱扔到了腦後,言歲穿着性感的比基尼,踩着翻滾的浪花,肆意沖浪。

不少岸邊的人都被海上的這抹倩影吸引了目光。

才上岸,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就上前來要聯系方式:“哇美女,你的沖浪技術真是太棒了,給個聯系方式吧,以後可以一起來海邊。”

剛想用沒帶手機作為理由拒絕的言歲,被旁邊包裏響起的鈴聲打斷,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鬧鐘,這個點……是要提醒季珩準時吃晚飯。

打開鬧鐘的軟件,各種時間點的鬧鐘,有設置來讓她提醒季珩工作時多休息的,有提醒她去送水果咖啡的,還有每周陪季珩母親逛街的……她一直都在努力做一個盡職的季太太,有時候也快分不清是在演戲,還是已經成了自己的習慣。

快速地把它們一一取消,鬧鐘的吵鬧頓時消散在海浪聲中。

還以為她同意給聯系方式的外國帥哥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哪知言歲收起手機鎖進置物櫃裏。

“除非你沖浪比我厲害。”她抱着沖浪板,回頭挑釁的笑容張揚又明媚。

說完就沖向下一個浪花,和自由撞個滿懷。

作者有話說:

咱就是和歲歲說,追妻虐不虐他已經不重要了,就是想看季珩穿騷包的紅色。

季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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