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十八怔怔地看着花百柔,眼裏的情緒複雜。

有疑惑，有震驚，有不可思議,更有釋然與欣喜。

花百柔虛弱的趴在床上，一雙雪臂耷拉着，有氣無力地問：“說啊,瞪着眼睛盯着我看什麽？愛上我了？”

她們倆在人間這麽多年，早就培養了革命感情。

“我現在還有什麽接受不了的？”

她早就百煉成鋼了,修羅王就算是弄死她,她也不會低頭。

十八望着花百柔搖了搖頭,她突然擡起頭,摸了摸花百柔香汗淋淋地頭發。

卧槽。

花百柔身子一僵,趕緊扯住旁邊的床單蓋住了自己，“你不會真看上我了吧？你也知道,本姑娘向來游戲人間,不會留情的。”

她這模樣逗笑了十八。

十八望着她,緩緩地說：“真好。”

她閉了閉眼睛，長長的睫毛眨動,聲音裏帶着一絲悵然：“若是可以,真想看看那一天。”

她說話一向是這樣模棱兩可的,花百柔都習慣了，看她的表情和語氣知道是有好事兒發生,她勾了勾唇角：“莫非修羅王看不上我這蝼蟻,最後肯放過我了？”

十八深深地望着她。

怎麽都想不到，将來有一天,她會是萬花之王。

想她們倆當年在人間游蕩時,是多麽的青澀稚嫩,花百柔不止一次與她抱怨，“哎，你說咱這要本事沒本事，要能力沒能力的吸血鬼，就只能來人間做萬金油了，我要是有你那一點點能力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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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得到。

她以後會是至高無上的王。

那樣的氣場……如果不是預見，十八真的不敢相信。

花百柔看着她得臉：“你這山路十八彎的表情變化能拍一部電視劇了。哦，對了。”她就是天生的樂觀，這噬心的蠱疼才過去，她就有心思八卦了，“總感覺你最近怪怪的，對了，我一直沒有問你，你看了這麽多未來，就沒有看到過自己的麽？”

十八身子一僵，眼裏閃過一絲晦澀，“自是看到過的。”

她起身，看着窗外，不願意多說：“你的聖王要回來了，你還不趕緊起來準備？”

……

這是聖王鬼生第一次逛人間的集市。

她原本以為宋念影會帶她去一個人少清淨的地方，可沒有想到，人家直接給她帶到最為熙攘熱鬧的地方來了。

她錯愕地站在原地，看着圍着菜堆瘋狂降價的大媽們，看着帶着小狗批發白菜的老大爺，看着擺了一地上到鍋碗瓢盆，下到瓜果梨桃把馬路圍的水洩不通的攤位，以及那密密麻麻的黑漆漆的腦袋，僵在了原地。

左蝶也是不可思議的跟在身後，夫人居然帶聖王來這樣的地方？不是說人間談戀愛的時候的最開始，雙方都很能裝，有意提高自己的“level”的嗎？

宋念影：“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總來這邊。”

也是奇葩。

很多時候，她總是感覺內心孤獨郁結，好像帶着抑郁情緒一樣，感覺被這個世界抛棄了，孤孤單單的，沒有人能夠理解她。

她就來這兒接一接地氣。

除了人擠人的集市，她最常去的就是公園了。

看看老人們唱歌聊天，看看阿姨們的廣場舞，心情也能好一點點。

但也只是好一點點。

她時常無原因的委屈，就好像被誰抛棄了一樣，又會莫名的流淚，沒有人能理解，連宋念影自己也不理解。

她不是沒有想過自殺。

這樣的世間，對她來說是一種累贅，可冥冥之中，總有什麽東西讓她等一等，再等一等。

她就這麽等啊等，沒想到，真的等來了一個喜歡的人。

以前，宋念影過來也買不了多少菜，她一個人住在外面，能吃多少東西，她懶得做，也沒有情調去做。

可現如今不同了，她有了妻子，有了自己的家。

感覺出顏楚虞的拘束，宋念影拉住她的手，輕聲問：“會不會不喜歡？”

顏楚虞看着她的眼睛，搖頭：“你在這裏，我喜歡。”

這話說的，旁邊繞着太極拳的大爺扭頭看了她一眼，眼裏露出調侃的笑。

真是年輕人啊。

宋念影的臉熱了熱，她握緊顏楚虞的手：“跟緊我，不要走丢了。”

顏楚虞聽話的跟在宋念影的身後，她任她将自己拉入熙攘熱鬧的人群，耳邊是小販們各種叫賣聲，她的眼裏就只有宋念影。

宋念影有察覺顏楚虞不喜歡吃太油膩的，她在一個賣蓮藕的小攤上彎下腰蹲了下去，低頭挑挑揀揀。

旁邊一個咖色的小泰迪看到她了，搖了搖尾巴，靠近想要嗅一嗅她的腳，卻覺得身上一涼，它的毛跺了起來，呲牙看着顏楚虞。

顏楚虞也沖它呲牙，眼眸瞬間變成血紅色。

走開，這是她的夫人。

泰迪下的尖叫一聲，耷拉下尾巴，扭頭就跑。

遠遠跟在身後的左蝶：………

宋念影拉着顏楚虞一個攤一個攤的看，買了很多新鮮的水果蔬菜，時不時的扭頭看她一眼。

顏楚虞都表現的雲淡風輕，似乎對她買什麽并不感興趣，就好像與這裏格格不入的小白蓮。

她是不是不喜歡？

宋念影琢磨了着，放開了她的手。

“你忘記拉我的手了。”

才沒走兩步，顏楚虞就開口了，聲音裏帶着埋怨與不開心，宋念影一怔，問：“你是不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顏楚虞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是喜歡和你在一起可以。”

人群多的地方氣味很難聞。

對潔癖的聖王來說，簡直難以忍受。

宋念影笑了，她握緊她的手：“我買的差不多了，那咱們回家吧，我不是欠你一頓大餐的麽？”

顏楚虞看着她的眼睛：“你居然還記得。”

她已經在心裏怨念了很多次了。

宋念影咳了一聲，“我以為你忘了。”

顏楚虞幽幽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說的話，我不會忘的。”

宋念影：……

蒼天啊。

這位夫人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時時刻刻都要說話撩撥自己，她偏偏還露出一副“我說的是實話真心話”的單純乖巧的表情？？？就真的不怕她獸性大發，将她撲倒？

宋念影是一個成年人，俗話說的好，女人三十如虎狼，她也快到這個年齡了，能沒有別的想法嗎？

買好菜，潔癖發作的顏楚虞很認真地拿出濕紙巾與酒精。

她先是自己認真的擦手消毒一番，又看着宋念影。

宋念影妩媚一笑，她擡起手，“麻煩你了。”

顏楚虞點了點頭，她看過書的，知道夫妻間該互相照顧，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哪怕是病痛疾苦，都要不離不棄，只是她想高貴的神影，該是不會生病吧。

想到“神影”二字，聖王就不可避免的想到顧月池說的，陪在她身邊可以保護她的女人。

她的表情有些冰冷，一根一根，像是擦刀刃一樣擦着宋念影的手。

宋念影被她的樣子逗樂了，“擦那麽認真，回家要用嗎？”

前排的左蝶一僵。

夫人……這樣好嗎？

她一個司機，配聽夫妻間的黃顏料對話麽？

顏楚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當然要用，你回家不是要做飯的麽？”

宋念影：……

任何簡單粗暴的言語在聖王面前都會被虐成渣渣，宋念影已經習慣了，她笑着搖了搖頭，又牽住了她的手。

倆人一路往家裏走，路過一個棉花糖攤位的時候，顏楚虞突然站住不動了。

她好奇地看着老人将糖放在機器裏，一點點變成棉花一樣的白絮，再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聖王的一只手背在身後，輕輕的擺動，老人變什麽形狀，天空上的雲朵就變成什麽形狀。

左蝶：……

宋念影的注意力都在夫人身上，她笑着問：“要吃麽？”

顏楚虞看着她點了點頭。

宋念影看了看價格表，老人手藝不錯，從最簡單的雲朵，到各種小動物，再到可以對着真人定制，價格不一樣。

宋念影自然是要定制款，她問老人：“能做我們的模樣嗎？”

老人擡頭看了看她們笑了：“女娃娃都很漂亮啊，我只能試着做一做。”

宋念影點了點頭，她在一邊掃碼付款，一轉身，忍不住笑了。

顏楚虞的身邊還站着幾個戴着小黃帽剛剛放學的小朋友，他們和顏楚虞站在一側，臉上都有着一樣的好奇，脖子伸的老長都要伸到老人那邊去了。

白的，黑的，紅的，各種棉絲在顏楚虞的眼裏跳躍，她的嘴甚至跟着孩子們一起“wow”。

宋念影看的心裏癢癢，真想要上去掐住顏楚虞的白嫩的臉頰扭一扭，親一親自己家的小朋友。

棉花糖做完了，老人遞給了顏楚虞。

如果不追求細節，光從外表看，還挺像模像樣的。

全都是q版的，讓旁邊的孩子們看到了集體“哇”的贊嘆，顏楚虞開心的幾乎要點腳尖了，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好甜。

她旁邊，幾個小孩看的吞咽口水。

宋念影又給她們一人買了一個，拎着顏楚虞的手往外走，顏楚虞頻頻回頭，看那幾個拿着棉花糖雀躍的小孩子，嘀咕着：“他們的不如我的好看。”

宋念影：0

跟顏楚虞在一起，她感覺自己心态都好像年輕了，對于宋念影來說，她并沒有什麽童年，在那一次意外事故之中，她的過去都像是被清洗了一樣，一點都不記得了。

有時候，同事們會聚在一起聊小時候的事兒的時候，她都是假裝做別的，要麽就直接離開。

并不是她冷酷，而是她沒有童年，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什麽。

“給你吃一口。”

松軟的棉花糖遞到了宋念影的嘴邊，她擡起頭看着顏楚虞。

顏楚虞不願意看她那樣的眼神，每一次，宋念影露出那種落寞又悵然的樣子，她的心都會難受。

宋念影摸了摸她的頭發，看着那被她咬掉一半的棉花糖，笑着說：“怎麽可着一個吃？如果不夠，我再去給你買。”

她看顏楚虞把另一個往背後一藏，偏了偏嘴，“這個我要珍藏。”

宋念影：……

顏楚虞吃的那個是自己，另一個是她的卡通版。

看她這樣，宋念影也起了小孩子心性，她把被顏楚虞吃了一半的棉花糖收了起來，“那我也不給你吃。”

遠遠的左蝶陷入了震驚。

哎媽呀！

這倆人加起來有六歲嗎？

走到市場的盡頭，居然有人在套圈。

一個上了歲數後背有點佝偻的老奶奶笑眯眯的站在那，她旁邊的牌子上寫着——十塊錢四個圈。

顏楚虞站着不動了，好奇地看着。

獎品的種類很豐富。

小到玩具，洗衣粉、特侖蘇牛奶、泥娃娃、啤酒、香煙、玻璃茶杯。

而正中央，居然放了一只白色的小奶貓，它好似剛出生沒有多久，瑟瑟發抖，藍色的眼眸四處看着。

它應該是經常被老奶奶帶出來“營業”，一個個圈子飛過去，它熟練的躲閃着，身子微微地顫抖，尾巴也耷拉着。

宋念影看顏楚虞好奇，買了一把圈，笑着問：“會扔嗎？”

顏楚虞搖了搖頭。

她看大家都在扔，可是中了的太少了。

“我教你。”宋念影微微彎着身子，像是逗小孩一樣，胳膊一扔，中了前排一盒香煙。

旁邊的人驚訝地看着她，這不用熱身，上來就中了。

“學會了麽？”

宋念影看着顏楚虞，顏楚虞點了點頭，她接過宋念影遞過來的套圈。

“不用緊張，試着去扔。”

“不要貪心，先套小的就行。”

……

左蝶一看聖王那寧心靜氣的模樣，就知道要慘了。

果不其然，“刷刷刷”的半空中，就看見幾個圈在飛舞，套無須發，聖王又拿出了打雪仗的架勢，扔一個是一個。

最後一個落在小白貓的脖頸上時，貓一臉懵逼，脖子上的套圈還在晃，它茫然地看着顏楚虞。

宋念影：……

老奶奶：……

宋念影的懷裏，很快就被獎品堆滿了，顏楚虞很開心，她手裏抱着貓咪，輕輕的摸了摸它軟綿的毛發。

眼看着老奶奶難受的腰都要直起來了，宋念影塞了幾張百元大鈔給她，這才哄的老人家笑開顏。

“你以前扔過？”

宋念影費力的抱着這些獎品，顏楚虞搖了搖頭，看着她笑的開心：“不會，你教我的。”

那笑容真是讓宋老師慚愧，她看着顏楚虞：“你可真厲害。”

這一次，該不是她的錯覺吧。

她總感覺顏楚虞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兒有這水平？莫不是失憶前做殺手？

倆人抱着一大堆戰利品滿載而歸，坐在後座上，宋念影還在教顏楚虞怎麽使用手機，“你也不要現在做什麽都要去翻書上了，那樣時效性差，而且費勁，想知道什麽，你可以随時百度一下。”

顏楚虞低頭看着手機，很認真。

因為要看手機，她的身體靠宋念影靠的很近，剛才在玩樂的中途，聖王趁着宋念影收拾獎品的時候，她偷偷吃了四枚血果，現在正飽，對鮮血的意志力比較強大。

以前，是她躲着宋念影。

如今，這樣的距離讓宋念影難耐，她低頭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未婚妻，她的頭發那樣的香，脖頸那樣的白皙，就連露出的耳朵都那樣的可愛。

真的很想要……咬下去，品嘗一下味道……

完了。

宋念影閉了閉眼睛。

這莫不是真的要變吸血鬼了？

這一路上，宋念影都有點心不在焉，聖王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獎品上，下車之後，她還不忘囑咐囑咐左蝶：“帶回公司，好好養着。”

左蝶：……

這聖王真的是為難她。

她最擅長變老鼠，這養了貓，以後還怎麽變？

顏楚虞和宋念影一前一後的往家走，宋念影從兜裏摸出鑰匙，去開門，因為走之前是反鎖的，她的心思又在顏楚虞的身上，心不在焉的擰了好幾圈都沒有擰開。

宋念影一煩躁，手上用了力氣，鑰匙瞬間在她手裏彎曲的廢鐵。

顏楚虞還在看她的棉花糖，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邊。

宋念影的手心開始流汗，她心跳加速，幹脆不用鑰匙，在門鎖上一擰。

整個門鎖被生生的擰開了。

宋念影：……

進了門，她給顏楚虞倒了一杯水之後，自己換了拖鞋，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心跳加速。

她……到底怎麽回事兒？

明明上午在工作室的時候，她對着古樹去抓的時候，還一點反應沒有的……

怎麽現在反而可以了？

有什麽區別嗎？

宋念影是聰明的，她坐在沙發上，一點點的分析對比，顏楚虞喝着水，眼睛盯着宋念影看。

她知道，她的未婚妻又有想法了，只是想什麽，她不知道，頗為挫敗。

宋念影沉思了許久，她皺着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了，擡起頭，她将目光落在了顏楚虞的身上。

顏楚虞真的是很喜歡藍色，她回來後換了一件湖藍色的睡裙，說是睡裙，她那窈窕的身材，把睡裙穿成了想要上t臺一樣。

大長腿，細腰，長發。

她看着宋念影：“什麽時可以吃飯？”

宋念影：……

這孩子，記憶力真好。

“哦，還有幾種調料沒有買，我先去買。”

宋念影撒起晃來面不改色，顏楚虞看着她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正好，她現在也想要一下單獨的空間。

門，被關上。

宋念影出去買菜了，聖王的身後，一個粉色的影子出現。

花百柔垂着頭：“聖王，有何吩咐？”

顏楚虞的手握着棉花糖，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她已經經過微冰處理了，可以永久保存。

“給。”

花百柔看着棉花糖：……

顏楚虞：“給我放回冰堡的珍藏室內。”

花百柔：……

沉默了片刻，花老師微笑地問：“還有什麽需要問我的嗎？”

聖王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面的搖了搖頭，然後“刷”地一下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了百度界面，展現給她：“夫人說有什麽不會問百度，要比你快很多。”

被嫌棄的花老師一怔，随即內心開始下雨，天啊天啊，還沒正式結婚呢，聖王就開始嫌棄她這個娘家人了麽？

聖王低下頭，認真地打字，她用手機還是有點費勁，必須要全神貫注，花百柔眯着眼偷看，只看了一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為什麽夫人在外面親我，回家之後就不繼續了？

蒼天啊！！！

……

宋念影下樓後一直在沉思，她走了很遠，一直到小區門口，看不見家裏的窗戶。

她站在紅牆邊，深吸一口氣，試探性的去擰小區鐵門的門把手。

紋絲不動。

她咬牙，再用力，仍舊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看門老大爺皺眉：“姑娘，你幹啥呢？”

怎麽的，要在他眼皮底下把門偷走嗎？

宋念影：……

又失效了。

難道她猜的是真的？

真的是只有顏楚虞在身邊的時候，她才會擁有那樣的“神力”？不然，以前那麽多年，她怎麽都沒有過這樣的“變異”？偏偏顏楚虞出現後就有了？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莫非顏楚虞身上有什麽魔力？可……如果對她起這樣的作用，那豈不是對她身邊的人都會有此作用？

回憶種種，宋念影摸了摸下巴，她的未婚妻的确與正常人不大一樣，在她疑惑之際，左蝶正好一手抱着貓從遠處走來，她嘟嘟囔囔地對貓說着：“不要以為我不敢揍你，你是貓就了不起麽？敢追着我跑？小心我咬掉你的耳朵。”

看起來不大正常的樣子。

宋念影：……

她的困惑加深。

樓上，花百柔下來了，她戴了一個大墨鏡，手裏拿着花生豆，跟馬戲團的雜技演員一樣，一顆一顆不間斷地往嘴裏扔。

宋念影：……

果然，都不正常。

宋念影是一個性子直接的人，若不是那一日，在車裏說了——你是什麽東西的話傷害到了顏楚虞，那受傷的眼神讓宋念影至今記憶猶新，她一定會找夫人問個清楚的。

只是，如果不是人，會是什麽物種，這樣的可愛，對所有的一切都好奇，動不動就臉紅，還總是柔柔地望着她？卻又會像是人參果一樣，但凡是吃上嗅上一口的都會變得很厲害？

宋念影這些年也算是見怪物無數了，她的腦海翻來覆去的對比往昔所看見的，怎麽都沒有合适的，只有前幾年，她曾經看見一只揮着翅膀的蝴蝶，說是蝴蝶，則是有人的身子，非常可愛的面孔，沒有取她的血肉，甚至還給她跳過舞，它曾經在宋念影家裏停留過一段時間，陪伴過她，也告訴過她，自己是精靈，這世上不只是有可怕的魑魅魍魉，也有精靈這樣可愛的物種存在。

如果真的要說，夫人與她有幾分相像，只是宋念影不能确定。

好在，眼前也有人問。

宋念影擋在了左蝶身前。

左蝶看着夫人嚴肅的眼神，她抱緊自己的貓，“你……夫人要做什麽？”

她話音剛落，那邊的花百柔就像是長了順風耳一樣，小跑着沖了過來，“夫人要問什麽嗎？”

宋念影一陣沉默，看着把她當賊防的左蝶和花百柔，拉着臉，拿出了老板娘的架勢：“我有話問你們，你們二位務必說實話。”

花百柔和左蝶對視一眼，面面相觑。

這是怎麽了？

莫非，聖王的秘密被發現了？夫人知道她們幾個是吸血鬼了？

“要是敢騙我，我會讓楚虞開除你們。”

左蝶：……

花百柔：……

倆人膽戰心驚地看着夫人，一起搖頭，“夫人要問什麽，我們絕不撒謊。”

她們相信，聖王會聽信耳邊風，讓她倆滾蛋的。

宋念影抱着雙臂，氣質淩然，她開門見山地問：“我的夫人，可是什麽小精靈？”

花百柔：…………

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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