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沒有爹娘疼的孩子需要一個人面對生活的苦,淺淺是公主,沒有得到多少尊重和禮遇,但肩上的擔子卻從來不曾松懈。

她不能得罪人,更不能給貴妃母女拿到把柄,否則,被報複回來,不單是她自己要受罪,身邊的人也要跟着一起被連累。

因為自己淋了太多雨,才想給願意真心對她好的人打一把傘。

就這樣過了十年,小心翼翼,有如驚弓之鳥。她其實很膽小,夜裏看着窗外胡思亂想都能把自己吓哭,可今日卻膽大了一回——跟謝卿杭劃清界限。

或許他會記恨她,又或者根本不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但這是她第一次在謝卿杭面前說這麽多話,不是矜持的客套,而是心裏話。

從前隐藏情緒的随聲附和,他深信不疑,今日說了真心話,他卻不信。他口中的喜歡,又有幾分可信呢。

淺淺小聲啜泣,眼淚卻被人溫柔拭去。她擡起頭來,近距離的看他一身暗紅侍衛衣裝,黑色的腰帶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結實的胸膛穩穩的起伏,許是因為耳朵離他的胸膛太近,竟隐隐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他站的好近。

近到她擡頭能看見他脖頸上的青筋沒入平整的領口,突出的喉結微微滾了一下,連帶着她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胸腔裏熱乎乎的。

好奇怪的感覺。

不應當讓他離得這麽近吧?

可是有他在身邊,淺淺莫名的心安,竟也不忍心讓他離自己遠些。

她垂下眼眸,看着他手上柔軟的帕子,小聲問:“你一個男子,随身帶着帕子做什麽?”

多是女子平時裏随身攜帶帕子,用以端正儀态,淺淺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男子,不知曉男子會随身攜帶何物,直覺得這帕子軟軟的,不像是蕭祈會用的東西。

像他這樣的男子,應當身配刀劍,背後挽弓才與他氣質相合。

仰起面龐的少女粉若芙蓉,眼眶中蓄起的淚水漸漸止住,一雙瑩亮的眼眸好奇的看着他,蕭祈心髒一緊,不自覺滾了滾喉結,将帕子收回腰帶中別好。

看到公主受了委屈,蕭祈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想保護她,不想讓她再傷心難過,忍着委屈藏起眼淚。

但淺淺卻比他想象中要堅強得多,沒有傾訴苦楚,默默承擔下所有。

蕭祈看得到她的堅強,卻止不住的心疼她的懂事,他想說什麽安慰她,可說多怕是逾越了主仆的界線,便答她:“奴平日裏常習武打拳,所以身上會備幾個帕子擦汗。”

聞言,淺淺臉上有一絲慌張。

這是他貼身用的東西?

淺淺仿佛能想象到柔軟的布料從男人密布細汗的肌膚上擦過的景象,羞得她臉都熱了。

看到少女眼神中的慌亂,蕭祈察覺到了不對,趕忙解釋:“這個是幹淨的,沒有用過……是奴失禮了,請公主恕罪。”

眼看男人又要跪下,淺淺趕忙扶住了他,“我沒有要怪罪你,反而要謝你替我解了圍。”

少女的手掌隔着一層布料扶在他手臂上,蕭祈無法忽視那溫涼的觸感,喉嚨好似被燥熱的石頭堵住,半晌沒能回話。

小路另一側,借着樹叢的遮掩,一雙眼睛正偷偷瞧着二人。

這地方實在隐秘,若不是看見謝卿杭從裏面走出來,女使也不會想到有人在假山後頭。

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讓自家姑娘出門時帶上幾個得力的護衛,七公主與那侍衛走的近也無可厚非。可女使看着看着就覺出不對來,他們二人也太親近了些,看着不像主仆,倒像是對……眷侶。

一旁有人過來,女使趕忙離開。

得趕緊将此事告訴四公主。

晴妤走進來,看到只有二人在此,面露疑惑:“公主,您不是跟謝郎君說話嗎?怎麽他先走了?”

她剛才在外面守着,蕭祈因為體型過于引人注目,便躲在假山裏。晴妤不知裏頭發生了什麽,直到看見謝卿杭從另一邊繞過來,一言不發、面色難看的帶走了自己的小厮,才進來尋公主,不想蕭祈也過來了。

淺淺向她走過去,輕聲說:“我同他講明了心事,他一時無法接受,就生氣了。”

晴妤不明白,猜想說:“那謝郎君就沒對您說什麽?”

淺淺搖搖頭,并不言語。

謝卿杭同她說的事關乎謝家和三皇子,榮憐月移位牽涉其中,此時若是傳出去,謝家定然要落罪重罰,以謝卿杭的脾氣,怕是要記恨她一輩子。

每一次跟他說話,淺淺身上總會多許多負擔。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謝卿杭認定了她沒有別人可選,将她視為掌中之物。

她保守秘密,只是不想惹上麻煩。

主仆三人一同走去前廳,淺淺的餘光控制不住的看向身側的蕭祈,剛剛她與謝卿杭的事,蕭祈應當知曉一二,他卻什麽都沒問。

是不關心她嗎?

不對,剛剛他及時沖出來救下了她,怎麽可能是對她漠不關心。

那就只可能是,蕭祈知道她心裏為難,才不問她,不想給她更多的負擔。

他是懂她的。

想到這裏,淺淺心情舒緩了些,走近前廳,看到主桌旁的席位上有一身着藍衣的女子站起身來向她招手。

看清那人,淺淺嘴角勾起微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這藍衣女子便是淺淺知交多年的好友,寧妧。她出身武将之家,同京中的貴女們說不上話。一次二人在馬場上相遇,淺淺得她教授騎馬,一來二去,二人便成了朋友。

身旁的侍女為二人倒酒,寧妧則在一旁小聲嘟囔:“你怎麽現在才過來,要不是我替你定了座位,你就要被安排去主桌了。”

淺淺端起酒杯,微嘗了一口,梅子酒香甜的味道灌入喉嚨,淺淺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回問:“誰要安排我去主桌?”

寧妧向她靠近了些,在她耳邊道:“當然是國公夫人,我瞧着她很喜歡你呢。”

“我也覺得她待我很好。”淺淺腼腆道。從前沒機會與國公夫人深交,今日見了才知道她為何會在京城夫人們中如此有聲望,像那樣和善又明事理的夫人,誰能不喜歡。

淺淺小口抿着梅子酒,轉頭卻看到寧妧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淺淺疑惑,“你笑什麽?”

寧妧小聲說:“你看主桌那邊,有個穿白衣裳的郎君。”一邊說着,手指落到桌子下面給她指了方向。

淺淺順着方向看過去,看到主桌上身穿墨邊白衣的郎君正對着她,那人長相溫潤,眼眸卻睿智有神,與老爺夫人們同坐一席,談笑風生,頗有幾分潇灑氣度。

“他可是國公府的郎君?叫崔千鶴?”

寧妧點點頭,“就是他。”

“讓我瞧他做什麽。”淺淺收回視線,夾了一塊面前的涼果子送進口中,酸甜開胃。

寧妧壓低了聲音偷偷道:“國公夫人特意安排她的兒子坐在能一眼看得到你的位置,你就不想想為什麽?雖說謝卿杭才情俱佳,但崔千鶴也是京中才俊中數得上的人物,若能與他結親……”

聽到此處,淺淺趕忙擡眼看同桌的幾人,看到沒人注意她們,才低聲道:“這樣的好事,怕落不到我頭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