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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裏的人,我好叫人送你回去。”

“汴州清臺山。”

“嗯。”尹纖曲相信言多必失,自己還是遠離這個人。

“哎...你在吐蕃有沒有見過擁有一雙藍色眼睛的兩個人?”

尹纖曲瞳孔不敢相信的瞪大,雙拳握緊壓抑自己內心的恐懼。

孟素蘭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不斷側耳傾聽,最後她放棄。

“如果你遇見,麻煩請轉告他們,遠離是非之地,若非然,他們必遭各種生死難劫。”

“看着她,不許她出這門。”

尹纖曲逃似的逃出房間後嚴肅吩咐下人看守好此人,他垂着的被左手緊緊按住右手在顫抖,如果他再在那個房間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殺掉那個人。

尹纖曲瞥了一眼身後的房間闊步離開。

公雞啼叫,夜歌樓恢複平靜,樓內所有人都在睡夢中,後院某個房間內,床上一抽一抽的人兒顯然睡得很不安穩。

他被人緊緊按住,驚恐看着逆光中一個大漢拿着一塊紅彤彤的烙鐵靠近他,越來越近,那塊通紅鐵塊讓他無比恐懼。

“不!啊...!”美味的熟肉味道沖入鼻中...就像過年家裏熏肉,肉掉在柴火上燙熟的香味。

按住他的人終于松了手,忍住背上巨疼往前爬,抱住眼前的一只腿。

“救...”擡頭,一雙藍眸含着戲谑的笑對着他。

“啊!”尹纖曲從惡夢中逃了出來,坐在床上仍對剛才的惡夢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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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尹纖曲抱緊雙腿,滿頭大汗的他卻控制不住身體直打冷顫。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回

第二十二回-----琴瑟不調,改弦易轍。

陽光明媚的後院,尹纖曲躺在木榻上直勾勾望着頭上茂密的青樹葉。

這個人...該怎麽處理呢...

覃思威在尋她說明她是有用的,可她卻如此讓人看不透,尹纖曲對她有着深深的恐懼。

到底應該怎麽辦...

望得久了尹纖曲因眼睛疲乏而合上眼。

聞人韻初從後門進入夜歌樓,她只是來碰碰運氣,不曾想剛踏進後院她便看到在院子角落樹下休憩的尹纖曲,小心靠近,尹纖曲平靜躺在木榻上,沒有染笑上揚的嘴角與眼眸,一股斯文書生氣透出來,麥色的皮膚甚是健康,只是那身子骨還是削瘦了些。

聞人韻初輕手輕腳擡起尹纖曲的頭自己落坐木榻再将尹纖曲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一系列動作做完都沒有醒的樣子,聞人韻初難得咧動嘴角勾笑一下。

煩惱尹纖曲的何止只是孟素蘭一個人,還有一個...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如何處理才能将事情撥回平衡。

韻初...為何在我收心之後,你又來擾亂我...

“韻初,你不必做到這個樣子,對不起,一直以來是我太獨斷。”

将聞人韻初一閃而過的驚慌收入眼中,尹纖曲移開視線。

“是我現在才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一切皆是我對不起你...”

“爺...爺?”

“嗯?”尹纖曲回過神愣愣的望着面前的西嬷嬷。

“你說什麽?”

“那姑娘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差人來問,何時可以啓程回汴州。”

“哦...嬷嬷你看她若挂牌能拍賣到多少?”

“啊?”西嬷嬷一時沒反應過來,尹纖曲說什麽?挂牌拍賣!?

“今天晚上将她挂牌出去罷,但不可聲張,可懂?”

“是...”西嬷嬷領會,雖然猜不透尹纖曲在想什麽,看樣子他腦海裏有了計謀。

“哎喲,張大爺~快進來~您可是好久都不來看看我們姑娘了呢~”

“我這不來了嗎~”被喚作張大爺的漢子順着西嬷嬷的拉扯朗笑跨進夜歌樓。

“來了就好好跟我們姑娘玩玩~等會兒我讓人送壺好酒去你房間,算我的~”西嬷嬷抛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給熟客。

“是麽?這麽好的事被我碰上了?”聽到有小便宜可占,張大爺心裏樂開了花。

“當然了,您跟我又不是外人,是吧~小紅~~~快招呼人啊~!”剛将張大爺送到姑娘們的手中,西嬷嬷游刃有餘的在人群裏旋轉。

“喲喲~徐大爺~!”

“嬷嬷~最近可有新姑娘啊?”

“瞧徐大爺說的,我們夜歌樓的姑娘們可都是數一數二的,您說說哪次嬷嬷我給您的姑娘不合您意?”

“那就全憑嬷嬷安排了?”男子挑眉淫蕩笑道。

“哎!包在我身上了!蘇蘇!過來把徐大爺帶到雅間去啊!好生伺候着!”

“哎!”一個姑娘應着扭着小蠻腰就過來了。

“徐大爺,奴家帶您上去。”

“哎!好!好!”看着蘇蘇胸前呼之欲出的胸器,徐大爺眼睛都忘直了,一個勁兒的叫好。

西嬷嬷還不知道尹纖曲想做什麽,既然他要自己不要聲張,那便先壓着吧,人是在房間妝扮好了,就等尹纖曲的一句話了。

“闵公子~!”收起心思,西嬷嬷專心去招呼人了。

“爾戈姑娘命人傳書過來可是有什麽事?”尚離墨被人帶到安排好的房間,進房便問琴桌後的爾戈。

“只是學了首新曲,怕是彈得不好不敢拿出去獻醜,只好讓大人指教指教。”

“指教不敢當,姑娘有好興致,我也就鑒賞鑒賞,若是有何冒犯的地方,還請姑娘莫見怪。”

“大人言重了。”

突然一聲難聽的聲響打斷了曲子。

“爾戈姑娘沒事吧?”尚離墨好心問道。

爾戈白着一張臉似乎受到了驚吓。

“沒...沒事...可能是今日樓裏有姑娘挂牌有些不安心,讓尚大人見笑了。”

“爾戈姑娘琴技如此之好又受東家寵愛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尚離墨笑笑。

“哎...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爾戈嘆口氣用手帕捂嘴。

“爾戈姑娘過慮了。”

“只道那人與我太多相似,叫我如何不擔心...”爾戈言語中藏不住的擔憂。

“此話怎講...”尚離墨心裏閃過一瞬念頭。

“那人也是個看不見的可憐人兒罷,東家特意将她買了回來。”

“此人...現在可在樓裏!?”記挂在心上的事有了線索怎叫尚離墨不激動。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三回-----落花無意,流水有情。

“孟姑娘!”門被大力推開,熟悉的聲音響起,孟素蘭才徹底放下心去。

“尚大人。”

“下官來遲,還請姑娘恕罪。”

“尚大人言重了,我沒事。”

“我帶姑娘回府。”

“好。”沒有遲疑,孟素蘭答應跟尚離墨走。

“尚大人。”尹纖曲剛好在門口碰到兩人。

“尹老板,這個人我要帶走。”尚離墨眼裏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大人若是看上了,那就全憑大人的意思做吧。”尹纖曲臉挂笑意,看不出什麽不滿。

尚離墨眯眯眼扶着孟素蘭從尹纖曲身邊走過。

“大人!”尹纖曲突然出聲攔阻他。

“尹老板可是有什麽想說?”

“大人別誤會,草民只是想說,不如草民叫人将馬車停在後院,勞煩大人從後門出去,大人也知道,這前門人多口雜,叫人瞎說一句可不好了。”

尚離墨想想尹纖曲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他真的只是替他着想?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還是尹老板想的周到,那便麻煩尹老板了。”

“大人客氣了,草民這就派人去安排,大人請。”尹纖曲繞到前方給尚離墨他們帶路。

上了馬車,孟素蘭撩開窗簾。

“多謝搭救之恩,小女子銘記于心。”

聽了孟素蘭的話,尹纖曲展露笑顏。

“姑娘言重了。”

“走吧。”尚離墨對馬夫下令,将孟素蘭盡早帶離此地護她安全乃是當務之急。

是夜

聞人韻初坐在月光下靜靜沉思白日尹纖曲說的話,煩郁,昔日的尹纖曲與今日的他...對自己...

這段時間尹纖曲的一颦一笑都在腦海徘徊。

初見明媚朗笑蠻不講理的攔人去路,月光下臨視凡俗帶着倔強與傲氣的孤影之姿再到如今平靜冷眸直視她的認真模樣,她...不懂這個人罷。

“姐姐...聽聞今日你去夜歌樓了?”宮瑾钰走進房間輕聲喚愣神的聞人韻初。

“嗯。”聞人韻初收斂心思簡單回應。

“出什麽事了嗎?”從小相伴的宮瑾钰豈會嗅不出聞人韻初散發的淡淡憂愁。

聞人韻初擡眸正視了宮瑾钰一眼,垂眸。

“小钰。”

“我在,姐姐。”

“那個時候...為何你會問我...兩個女子能...相愛嗎?”

“因為那日尹纖曲問我是否對姐姐你有不一樣的...情感。”宮瑾钰老老實實回答。

“你相信嗎?這世間會有這樣...異...常?的情感。”聞人韻初花了很大的氣力才說出那兩個字,其實在她心裏并不想将這樣的情感放在異常中。

宮瑾钰挑眉繼而沉眸思索。

“不知道...不該是男子與女子相戀麽...兩個女子...能...嗎?”想着想着宮瑾钰想不到答案反問聞人韻初。

聞人韻初心思一動。

“小钰,如果尚墨沒有離開宮府,沒有離開我們,你會中意他嗎?”

聞人韻初這一問無非是撕了宮瑾钰的傷口,這麽多年她們避之不談的傷口。

“不會。”

“為何?”聞人韻初看着宮瑾钰長大,當年她甚是粘宮尚墨,她眼中那份情意任誰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

為何?為何?!

殺氣在她身體裏肆掠,眉頭微沉,雙目死死盯着某個點把它當成某個人來恨。

“因為我不會中意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聞人韻初突然想追根究底了。

如果...

“如果...尚墨是女兒身...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因由的,你...”

“會與她相戀嗎?”宮瑾钰勾了一個聞人韻初從未見過的冷笑挂在臉上。

“會嗎?這個人是這樣嗎?”

聞人韻初知道宮瑾钰恨尚離墨恨入骨了,如果是尹纖曲這樣對自己...想必自己會比宮瑾钰更怨恨她吧...

得到聞人韻初的沉默,宮瑾钰轉身離開,任淚水無聲流淌。

為何?為何?不知道問過自己多少次...

沒有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四回

第二十四回-----江山美人,紅顏禍水。

尚離墨推開門将丫鬟攙扶着的孟素蘭迎進房。

“暫且就請姑娘在府上安住,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下人去做。”尚離墨看着兩丫鬟伺候孟素蘭到榻上安坐。

“有勞尚大人。”

“孟姑娘客氣了,我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尚離墨說着就要退出房間。

“尚大人!”

“是。”尚離墨停下移動的腳步。

“殿下...”

“殿下只是近日被公事纏的緊無暇分身,姑娘好好歇息。”

“哦...好。”孟素蘭勉強笑笑。

剛下早朝,冷绫瑤坐在金色龍刻椅上,桌上一高堆畫冊放在堆山的奏折旁十分礙眼,冷绫瑤煩躁将畫冊拂到地上。

“皇上...這都是各地送上來将要進宮的秀女圖...”貼身伺候冷绫瑤的公公小心進谏。

“給朕拿遠!”

“喏...”公公開始收拾滿地的畫冊。

“皇上...太尉尚大人在外求見。”另一公公進來參禮。

“宣。”冷绫瑤提起朱砂筆欲批奏折。

“臣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雖深得冷绫瑤寵愛,免了這些凡俗禮節,尚離墨還是彎了下腰。

“愛卿無須多禮。”

“謝皇上。”

“愛卿有何事要奏禀?”

“啓禀皇上,人找到了。”

冷绫瑤放下朱砂筆:“你們都先退下。”

“嗻。”收拾了一些畫冊的公公将畫冊放在原地帶着一幹奴才退了出去。

“人在哪裏?”當初她得知孟素蘭被那個奴才弄丢後雷霆大怒,可她卻不敢發布皇榜去尋人...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此次丢失是意外...還是早已蓄謀好的...

也罷,就借着這個由頭讓孟素蘭淡出自己的生活說不定是天意所為。

“在微臣府上。”

“嗯,朕相信在愛卿府上會得到很好的照顧,無事就退下吧。”

“嗯?嗯,臣告退。”尚離墨懷揣心思退下。

冷绫瑤視線落在地上被展開的一個畫冊上,冊上璨笑的女子帶着冷绫瑤閃回七年前。

太傅被陷害為保全大局自盡而亡,年幼的太子冷绫瑤為避其三哥一黨鋒芒前往清臺山遠離帝都争權漩渦。

都說汴州清臺山地靈山仙,長途跋涉到此一看不過是深秋時節整座山還被翠綠籠罩而已,山上的道觀倒是風景獨好,就如雲裏那座架接兩座山的架天梯可謂是巨大工程,任誰站在橋上往下看一眼都膽顫心驚更別說橋面上勢要将人吹下橋的大風...

初落雪花那日,年幼的冷绫瑤帶着宮尚墨與一幹随從在道觀閑逛,他想到架天梯若是沒雲遮擋,那雪景應是很好看,而當他們行至架天梯前,走廊突然打開一扇門驚住他們的去路,只見眼前這個小姑娘對他們視若無睹的走掉了,走掉了...走掉了!

冷绫瑤阻攔欲上前問罪的随從,危險的眯起眼:他還從未被人這麽無視過!

冷绫瑤小心打量那個姑娘超了前,空洞平視的雙眸讓冷绫瑤狐疑:看不見麽...想着冷绫瑤伸出腿...

結果冷绫瑤被那姑娘壓了個正着,而她發現了‘他’的秘密!

“大膽賤民!怎能對太子殿下不敬!”随從上前拎起壓在冷绫瑤身上的小人兒。

冷绫瑤一骨碌爬起來,臉燒紅,剛才這人一定摸到了!

“太子...殿下?!”

“小人生患眼疾,擾了太子尊駕,還請殿下恕罪。”披着白狐鬥篷的小姑娘一邊說着一邊跪下。

冷绫瑤直視面前比她還矮個頭的小姑娘,約莫此人年紀與自己一般大小,就剛才發生的種種,她一眼瞎小孩竟如此淡定應對還不失禮數...

“殿下!家孫自幼看不見,頂撞了殿下,還請殿下多多包涵。”道觀主持孟詠源見此陣勢快步過來向冷绫瑤請罪。

冷绫瑤板着一張小臉俯視跪在她面前的這個人。

“擡起頭來。”

一雙無神的灰色雙眸直視冷绫瑤,卻不見眸中映出何人何物。

“寡人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子名素蘭...”

冷绫瑤無法怪罪患有眼疾的孟素蘭驚擾了太子尊駕...‘他’的秘密不能拆穿!

不能為敵那便成友罷,冷绫瑤與孟詠源閑聊,當提及他這乖巧孫女時臉上流露滿意。

“素兒,雖自小看不見性子倒活潑。”

“活潑?”冷绫瑤可真沒看出她哪裏活潑。

“是啊,那個時候素兒的娘親還在,整日素兒不甘待在房裏就讓她娘帶着她滿山跑,在素兒六歲的時候,素兒的娘親去世了,素兒遭受喪母之痛後變了性子,所幸這孩子天憐自那以後懂事了許多,人也是個聰穎的孩子。”孟詠源邊捋着胡子一邊颔首滿意點頭。

該玩耍的年紀玩耍,到了成長的時候一點不含糊甚至遠遠優于其他孩子。

冷绫瑤既覺得驚奇又感到疑惑,一個無憂無慮的孩童就此收了心,成長的那麽快那麽優秀,是傷痛還是其他?

冷绫瑤若有所思的踏進孟素蘭的院子,卻在窗外看見孟素蘭與尚離墨笑言的場景...

“寡人成全你。”

呢喃一句,冷绫瑤從畫冊上收回視線與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五回

第二十五回-----魂牽夢繞,情深幾許。

孟素蘭聽聞尚離墨回來後直接讓丫鬟帶她到前廳,她已經準備好進宮了,該來的始終躲不掉。

“尚大人。”

“孟姑娘。”

“走吧。”

“去哪兒?”尚離墨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是...進宮嗎?”孟素蘭有些疑惑,難道尚離墨不是來接她送她入宮的?

尚離墨沒有掩飾皺起眉峰。

“皇上近日被公務纏身,孟姑娘不如在府上安心住上兩日,讓我陪孟姑娘游玩一下帝都。”尚離墨盡量放松語氣,免叫孟素蘭聽出端倪。

孟素蘭沉思一下。

“尚大人,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孟素蘭判斷依照冷绫瑤霸道的性子,肯放過自己,定是被什麽棘手的事纏住了。

尚離墨沉吟一下,他當然知道冷绫瑤對孟素蘭的重視,不然也不會在得知孟素蘭走丢後,直接斬首了那群奴才。冷绫瑤今日所為證實了他前段時間的想法,冷绫瑤定是誤會了他與孟素蘭,只是不知冷绫瑤是念何故,今日竟然做出了這樣的成全之舉。

“孟姑娘想進宮嗎?”心病還須心藥醫,只要将孟素蘭送回冷绫瑤身邊,自己不跟他搶就好了。

進宮...?孟素蘭猶豫了,問她是否想進宮,當然不想,當初來這兒就是被冷绫瑤強硬帶來的,不然此刻自己正在清臺山享受她與世無争的清閑日子,不過既然來了,她就想着要做那件事,進了宮的話,什麽都毀了。

那件事,她一定要做!

“不,我還不想進宮,我想在宮外再玩玩。”孟素蘭堅定道。

“哦,這樣也好...”尚離墨忍不住再次皺起眉峰思量。

就算看不見...我也會找到你!孟素蘭在心裏暗下決心,握緊了手中絲絹。

聞人韻初用絲巾圍着臉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擱在平日她情願待在宮府後院讀書彈琴也不會想着到這繁雜的大街走一走,只是...她需要一點聲音...來驅散腦海中的雜思。

前方一大塊人群引起她的注意,擡眸望去,一個算命攤寫着‘只為女子算命’引了不少百姓圍觀,勾起聞人韻初一點看熱鬧的好奇心,邁步走過去。

聞人韻初站在人群裏打量穩坐在簡單書桌後如她蒙着面的女子,即使四周吵鬧不止,絲巾後女子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聞人韻初與自家丫鬟擠上前站在桌前,圍觀的百姓起了一陣喧嘩。

女子擡起頭,聞人韻初對上的卻是一雙無神的眼眸。

看不見?

“姑娘是如何算命的?”

聽到有女子開口問自己,孟素蘭直視前方輕緩言道:“小女子只會摸骨算命。”

她擺攤這幾日問的人是不少,可真正算命的人一個都沒有,雖然孟素蘭同為女子,畢竟這裏是市集衆目睽睽之下一般女子又豈會讓孟素蘭摸骨算命。

“摸骨?”聞人韻初坐在孟素蘭對面,對她口中的摸骨算命甚是感興趣,聽聞摸骨算命是盲人摸骨,看得見的人老天不賞這口飯吃。

“姑娘可否為小女子算一算?”

“當然可以,姑娘是我今日第一個客人,我就不要銀子為姑娘算一算。”

“那就麻煩姑娘了。”

孟素蘭點點頭算是回應,孟素蘭身旁的丫鬟攙扶孟素蘭,帶領她手伸進聞人韻初的面罩。

孟素蘭先是大概摸了聞人韻初的臉廓,瓜子臉...薄嘴唇...高挺的鼻梁...眉弓高聳,眼窩深陷...孟素蘭心裏湧起激動。

聞人韻初奇怪這個算命師反複摸她的眼睛上方眉毛處。

“姑娘...”

孟素蘭對這個女子特別有感覺,她相信面前這個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舞兒!”

聞人韻初對算命師激動一喚倒是明白了什麽。

“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舞兒。”聞人韻初快速退了幾步,隔開自己與孟素蘭之間的距離。

“我們走罷。”聞人韻初喚了一聲自己的丫鬟轉身就要走。

“舞兒!”孟素蘭着急往前伸手卻不小心被櫈子絆倒。

“小姐!”尚府負責伺候孟素蘭的丫鬟忙攙扶起孟素蘭,打量她。

“舞兒!”孟素蘭卻毫不在意,一個勁兒往聞人韻初抽身離去的方向奔。

“小姐...”尚府的丫鬟拉扶着孟素蘭

聞人韻初被狂亂的孟素蘭吓到,想要擠出人群堆去,誰知百姓們為看熱鬧都寸步不移,當她眼見着孟素蘭快要摸到自己時,自己就被人提到馬上,還未看清那人,馬立即飛奔起來了。

“舞兒!!!”孟素蘭似感到聞人韻初已走掉,也不顧此處是市集放聲呼喚那個名字。

小巷邊穿着便服的冷绫瑤目睹了這一切,雙手緊握握到微微發抖。

“給朕查出那個人是誰!”咬牙切齒的吩咐随從。

“喏。”随從彎腰低頭回應後運起輕功去追那匹跑遠的馬兒。

熱鬧的大街馬兒的狂奔引起陣陣尖叫與混亂。

聞人韻初擡頭看見輕紗鬥篷後的讓人無法忘懷的輪廓,氣上心頭,聞人韻初側倒身子翻下馬背。

尹纖曲顯然沒料到聞人韻初會掉下馬背,想也不想抱住聞人韻初下墜的身子護她在懷。

“唔!”尹纖曲重重摔在地上受慣性滾了兩圈才停下。

聞人韻初掙脫尹纖曲的懷抱狼狽站起。

尹纖曲清楚感到自己後背的摔傷疼痛想着這要落在聞人韻初的弱身子她肯定會受不了的,想也不想脫口呵斥。

“你瘋了麽!?”

聞人韻初忍着淚怒視眼前這個人。

“我沒要你救!”

尹纖曲不接話,聞人韻初明顯說的是氣話,為什麽對他生氣,或許他能想到那麽一點。

“你跟那個算命師是什麽關系?”

“跟你有關系嗎!?你以什麽身份問我!”聞人韻初灑淚沖他大喊,對,她就是瘋了,她都快被這個人磨瘋了!

尹纖曲看着聞人韻初落淚胸口一堵,就連吸口氣都疼。

“沒受傷吧?我送你回去。”尹纖曲伸手去拉聞人韻初。

“放手!”

聞人韻初拂開尹纖曲的手深吸口氣平複呼吸直視尹纖曲的眸。

“不用麻煩尹公子了,我這就離尹公子遠遠的,不打擾尹公子。”

尹纖曲下意識拉住轉身的聞人韻初。

良久,聞人韻初聽到身後尹纖曲重重呼出一口氣。

“就算我是女兒身,你會中意我嗎?”

溫體從身後貼近,聞人韻初在眼眶徘徊的淚珠再也控制不住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六一快樂,各位親。(果然六月寫不完=-=)

第二十六回

第二十六回-----多事之秋,一喜多愁。

尹纖曲從未瞞過她是女子的身份,也正是尹纖曲是女子她才會放下心防與她親近,不曾想不知不覺中尹纖曲已經深入她腦海紮根,如何都擺脫不掉。

“等我回來。”

聞人韻初的腦海浮現出白日尹纖曲臨走前對她說的話,她看見尹纖曲眼中的認真,忍不住将這句話想成是一種誓言,聞人韻初心花怒放,嘴角掩蓋不住洩出笑意。

同時刻彌漫着肅殺之氣的碩大宮殿

冷绫瑤将身子陷進黑暗中的龍椅,一雙寒眸直勾勾盯着階下跪着的人。

黑衣人将頭垂到最低,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寡人讓你查的那兩人查到沒有。”

“啓禀皇上,屬下查到白衣女子是太傅大人宮明曉友人獨女,因天災只剩此孤女一個,後被太傅大人收養在宮府。”

宮明曉的義女...冷绫瑤若有所思皺起眉。

“騎馬帶其走的是夜歌樓的東家---尹纖曲。”

“夜歌樓,是什麽地方。”

“回禀皇上是青樓。”

“青樓...”冷绫瑤喃喃自語,不自覺皺眉又加深一刻,宮明曉素來講求修身養性以身作則,宮府的人又怎會與青樓的人有瓜葛。

“啓禀皇上,屬下還查到,太尉大人經常出入此青樓。”

“太尉?尚墨...”冷绫瑤越發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了。

“屬下還查到前幾日太尉大人隐蔽的從夜歌樓帶走了一位看不見的姑娘。”

提起盲眼姑娘,冷绫瑤眸中疑惑被怒火遮蓋。

“繼續查。”

“是。”

黑衣人聽出冷绫瑤話中轉冷,不多想領命退下。

冷绫瑤伸手将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拂下桌。

“皇上...!”公公在外聽得聲響進來。

“滾!”伴随冷绫瑤怒氣一吼一個花瓶飛來碎在公公面前,公公忙退身出去将門掩上。

“公公,皇上這是怎麽了?”小公公問總管太監,他還從未見過皇上發這麽大的火。

“雜家又怎麽知道這主子是怎麽了...這幾日你們都小心伺候着!出了什麽事,雜家可擔不住!”總管公公警告完身邊的奴才們,望着緊閉的門恨不得看穿門板看清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想到前段時間冷绫瑤突然将一個失職的小公公斬首,又想到剛才...連拍胸口安撫自己亂跳的心髒。

寂靜的尚府

昏暗的燭光下,一個似宮殿裏的場景在這裏出現。

“爺,尹纖曲出城了,往西走的。”當日在夜歌樓将那些家丁一招打倒的随從單腿跪在書桌前。

“西...”尚離墨喃語思量。

“你跟過去,若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将他生擒回來。”

“是。”

“阿林。”尚離墨在人要走之時喚住他。

“爺?”

“他若反抗,就殺了他。”

“可...大小姐那邊...”阿林有些擔憂尚離墨日後不好對聞人韻初交待。

“這個人危險,他的所作所為定會傷到她們,就按我說的做。”

“是,爺。”阿林領會。

尚離墨起身将過長的燈芯挑掉,燭火忽閃忽滅繼而明亮起來。

他心中的信念從未改變,能保護到她們兩姐妹,別說殺一人...百人又何懼!

門庭若市的夜歌樓

“爾戈姑娘,有客請。”門外傳來龜奴的聲音。

“去告訴西嬷嬷,概不接客。”

“是。”丫鬟彎腰出去了。

“主子不擔心麽?”

爾戈單手撐頭側躺在軟榻上,說話的人将其頭上眼睛周圍的銀針小心取下。

爾戈緩緩睜開眼,一雙蔚藍色的眸洩了光,爾戈好心情的勾笑,那人跪在木榻前舉起鏡子,爾戈對着鏡子将垂下的發捋至耳後展顏。

“你知道我擔心什麽,尹纖曲在做她的事,而你...應該做好你的事,這裏不需要你了,明日你就啓程。”

“是,主子。”舉着鏡子的人對爾戈的命令十分順從。

“這個...”爾戈從腰上取下一個歪歪扭扭的同心結。

舉着鏡子的人偷瞄一眼發現爾戈拿着一個不怎麽美觀的線制品愣神。

爾戈皺眉盯着手上這個同心結,這是她跟夜歌樓的姑娘學着編的,雖然料到看不見樣子會差一點,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這樣的東西拿不出手啊。

“主子?”

爾戈回神,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的道理還是她教給自己的,爾戈心裏釋然了,将同心結遞給他。

“将這個帶回去,交給她。”

“是,主子。”那人低頭伸手接過線制品。

“能看見...真是一件幸事啊~”爾戈輕松笑語,鏡中一雙靈動的藍眸清澈明亮。

同雙藍色眼眸在收到怪異的同心結後藏不住笑意。

“這是什麽?”

“中原人叫它‘同心結’,屬下擅自做主買了一個。”說話的人将他從攤販那裏買的漂亮的同心結呈給面前妩媚美豔的女子。

女子接過那人手中漂亮好看的同心結,忍不住笑出聲。

“好醜。”嘴上在嫌棄,嘴角眼眸洩漏的笑意卻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她的眼睛沒事麽?”女子嘴角勾起絲絲笑意,溫柔似水的眼眸換上了濃濃柔情。

每每他都忍不住注視這雙漂亮的眼眸,同是蔚藍的顏色,一個是高冷的天空,一個是柔情的湖水。

“怎麽了?她的眼睛...沒事嗎?”前半句還帶着柔柔的笑意,後半句滿是擔心,不一樣的眸,就連性子也不一樣。

“屬下已經施了針,主子的眼睛沒有問題。”

“很漂亮的眼睛。”頓了一下塗禮最後忍不住說出真話。

面前的女子吃笑,手指撫摸不是很美觀的同心結。

“這話不能當着你主子說,她可不喜歡別人誇她的眼睛好看。”

“主子喜歡你的眼睛。”塗禮面對她毫無畏懼,或許是這個人身上散發着親近好相處的感覺。

女子絲毫不介意也不意外,塗禮跟了她們很多年,是那個人信得過的人。

“那孩子每次看着我的眼睛都會很平靜,如果可以,我想一直陪伴着她,不太可能呵。”女子輕描淡寫的笑語。

“你不在了,主子會很難過。”塗禮說的真心話。

“我會好好保護你。”

“替我照顧她就夠了。”女子想也不想的回答,将他買的同心結還給他,留下一個笑顏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八人集齊,看出苗頭了麽親們?

兩個提示。

提示1:八個人哦。

提示2:【信王歸來】我有說過這最後一篇文打的什麽算盤。

第二十七回

第二十七回-----世外桃源,一戶人家。

遠離紅塵的世外桃源,吃的是粗茶淡飯,穿的是粗布麻衣,母慈子孝的一戶人家。

深山的日子也沒有那麽難過,至少能吃飽穿暖,在遇到姨姨與師傅前他只是個被人追趕的小乞丐,他每日都會與師傅上山采藥辯藥,師傅帶領他穿梭在深山裏辨識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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