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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完畢,滴盡妝緩聲道:“朱大師話說得很直,那我也不妨說直話好了——那敢問你,這一出戲究竟是要表現女子的美好呢,還是要表現時代在停滞不前?”

朱大師皺了眉頭:“你在說什麽?”

滴盡妝一笑諷刺:“我的意思是,展現出一個女子的音容笑貌,就非要用這種依附在男子身上的東西來作為評判的标準麽?”他撥弄了一下茶盞,往後靠到椅背上,漫不經心,“當然,如果我以後準備出個古女子世态炎涼錄,我會盡力向這個方面的表現靠攏的。”

朱大師非常不滿:“賢良淑德,這才是女子應該有的美麗!”

“這些只不過是舊時代的東西,比愚人節還假的東西,也好意思說美麗?”

巨大師眼見一個突破口到來,幾乎立刻搶過話頭:“妝大師,上下五千年的戲曲源遠流長,都是這麽傳下來的!你不能破壞傳統的東西!”

“是麽?我原來破壞到了五千年?”滴盡妝微微一笑,“也是啊,這就是為什麽如今你輕而易舉被我超越,還反追不上了的原因了。”

巨大師語塞。

滴盡妝十指交叉,微擡起下颌,神情漠然中帶一份孤傲:“我可以直白地說,傳統中的女子顏色單調得跟紙一樣,多少個花容月貌,剝去皮囊都是同一個模子。而我所展現女子的美麗,才是她們自我的,應當的,被虧欠了五千年的!”

這一句擲地有聲,觀衆席上頓時有呼聲。滴盡妝将手輕壓而下,止住喧嚣,繼續道:“我知道我年輕,在你們看來資歷淺薄,說出這種話狀似狂妄。但我也就趁現在能說的時候多說一點,這是名家交流會,不是政治演講會,相信各位也不需要那種口若懸河十分鐘實際上除了廢話還是廢話的稿子,沒有立場,沒有觀點,甚至沒有思想,你們說着是在逗猴子玩麽?”

還未曾等支持滴盡妝一派的大師出聲維護,朱大師就搶先指責:“不說別的,就憑你這種在交流會上獨放異彩的行為,就是一種嚴重挑釁!《秦淮八豔》雖然驚豔,但也并非達到巅峰,你要清楚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哦,還有一件事忘了說。”滴盡妝拿紙巾蘸了一下茶杯裏的水,略微擦拭了一下唇角又隐約漫出絕豔如血月般的赤紅,眼瞳高寒如二月冷泉,“我目前正在籌備明年的專輯《惘如隔世》,裏面附贈的DVD中,有完整版秦淮,二十四豔。”

滿場死寂。

“是啊,八豔算得了什麽,妝爺最高的藝術成就是秦淮二十四豔,頃刻之間,風雲亂世間颠沛流離,二十四位絕世美人之萬千風情百種才華,盡數展現。”遲溶頹然道,一臉懊悔,“早知道在妝爺拍攝的時候我就過去偷看了!”

我好奇道:“女神拍攝的時候不給人看麽?”

遲溶不好意思地說:“倒也不是,我是他師妹嘛,随時去都可以。不過那個時候我喜歡上看熱播的韓劇,于是就懶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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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遲當家,你放下花生,坐過來一點,我保證不打死你!!

半晌,朱大師才從震栗中回神:“你是說,二十四豔?完整版?”

“是啊,我目前力所能及的範圍。”滴盡妝淡淡反問,“有什麽問題麽?”

再沒人接話,大家都沒有了問題。

… …

殘缺版《秦淮八豔》依舊引起轟動,不少人在溯世官網灑淚留言。因為夜太深,我直接就在遲溶家的沙發上湊合了一晚,不過睡得不太好,估計是味道太濃,我晚上做了一個一直在剝花生殼啃花生米的夢。

早上我是被遲溶踹到地上醒來的,其實她不必要那麽激烈,我睡得并不深,但因為那個消息實在太過勁爆,她也是一時沒能接受。

“妝爺去交流會途中遭遇襲擊!暴徒一共五人,攜帶槍支和管制刀具以及炸藥,目前警方初步确認此事件與邪教相關。”遲溶凝重對我說。

我剛睡醒,從地上爬起來:“女神被刺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啊……”

“但這次他們得手了。”

八個字,瞬間把我頭腦炸得神經爆裂。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采訪番外

☆、[番外] 秘密訪談

這真的是一次非常正經的訪談。

提問者/亦yi

被采訪者/滴盡妝

(以下皆為簡稱)

亦:妝女神,很高興見到你,說實話,您喜歡戲曲麽?

妝:不喜歡。

亦:一般來說,如此年輕能達到這樣高的成就,除了出衆的天賦和卓越的努力,一定會有興趣的因素吧?

妝:沒有興趣,唯一的原因是師傅逼得太狠。

亦:那從某種方面來說,是不是因為遲下樓大師的教導非常成功呢?

妝:師傅是一個非常有雄心壯志的人,他很早就開始收徒,但為什麽原本應該排十三位的我最後變成了大弟子,是因為太多人的天賦跟不上他的狠辣,很多很好的苗子要麽殘廢,要麽淪為平庸。

亦:看來遲下樓大師是一個典型的嚴師,他曾經對您有過什麽評價呢?

妝:他的口頭禪是‘你蠢成這樣怎麽不去吃飼料’。一旦有朋友問起他教導弟子是什麽感覺,他都會撇着嘴說‘跟養豬一樣’,如果是對于我,估計他會覺得又難又煩,因為我不聽話,而且如果他打壓太狠,我也非常喜歡報複。

亦:遲下樓大師是不是在你身上傾注的心血最多呢?

妝:我不知道他傾注的程度,但我幾乎将童年耗在了戲曲中,每天的各方面訓練加起來幾乎超過十二個小時。在這十二個小時內,他會過來抽查十次,其餘時間我覺得他是去喝茶泡妹子。

亦:也就是說,您的戲曲生涯其實是被強迫的?您有沒有過真正的叛逆呢?

妝:當然有過,離家出走。

亦:您離家出走了多久呢?

妝:大約半年,最後被我妹妹找回來了,她整個人跟瘋了一樣,找到我第一件事是把我狠揍了一頓,之後我再也不敢跟她玩消失。

亦:那當時您還是個未成年,半年的時間是怎麽生活下來的呢?

妝:很多事可以做,現在的黑道也有專門雇傭小孩子的機構,我還在街頭賣過唱,不過很幸運黑歷史沒有被人拍下來,不然現在那個視頻就算炒到天價我也要買下來銷毀。

亦:有過什麽不愉快的經歷麽?

妝:還好,我覺得很自由,那是我一生中唯一自由過的歲月。

亦:盡管您如此叛逆,遲下樓大師最終還是選擇您作為唯一嫡傳,而不是他的獨生女遲溶小姐,其實也是側面肯定了您的天賦要比遲溶小姐要好?

妝:沒那回事。他不收自己女兒的唯一原因,是對自己寶貝女兒下不了手。輕輕錯位一下筋骨,遲溶一哭,他就把她骨頭複原了。要是我,他只會扔給我一句話,唱不好這一句,你一輩子別想接上手骨。

亦:那您為什麽不哭呢?

妝:當然哭了,只是沒能哭得比遲溶更可憐。

亦:雖然您給遲下樓大師的評價并不高,但是您這個弟子還留守在溯世,日複一日地付出,說明遲大師選人的眼光還是非常不錯的!

妝:這不關他眼光的事吧?他只是教給他女兒一件事,無論我出了什麽作品,第一時間先把版權買下來。

亦:……那,那請問您有沒有過跳槽的想法呢?

妝:沒有。

亦:果然您的品性……

妝:抱歉,這與我的品性沒有關系。這完全是因為我所有作品,包括一頁唱詞的版權,全被溯世買下了。

亦:接下來的話題就比較沉重了,遲下樓大師的身亡對你造成了什麽深重的影響麽?

妝:影響還是非常大的,溯世當時完全垮了,那些值錢的東西都拿出去抵債。我當年功夫不到家,名不經傳,但因為有一個遲下樓弟子的名頭,也有的戲班邀請我去唱戲。可當時我連一件好的戲服都沒有,我每次去借那些非常貴重的戲服時,戲服的主人總會因為不想借而挑刺,譬如一直追問我要去哪裏演出,然後反複唠叨不要弄壞戲服和頭面,要善加保管……讓我覺得非常煩。

亦:那現在您的私人戲裝收藏有多少?如今都收放在家裏麽?

妝:大約七十多套,溯世有專門的翠輿宮擺放。

亦:您最喜歡的一套戲服是什麽?

妝:二十一歲時妹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亦:是您經常穿着表演的那一套麽?

妝:不,那是溯世遲家幾代家傳的寶物,作為官方圖标。也是我師傅的遺物,他生前最喜歡的一套戲服。

亦:那是很貴重了,您有沒有專門定期保養這套戲服?

妝:沒有。

亦:為什麽?聽說這套戲服在市場上的估價已經超過四千萬了。

妝:又不是我的,遲溶會保養的,不用我費心。

亦:您最傾向什麽顏色的戲服呢?

妝:我無所謂,看出的是什麽戲就用什麽顏色。

亦:那您最喜歡的那一套是什麽顏色呢?

妝:我妹妹喜歡白色的。但她想買一件戲服送我的時候,跟我一起去專門的制作坊,一眼就看中一套名為‘昭冕帝洛纁’的鳳冠霞帔,我剛穿上,她就對掌櫃的拍板買下來了。

亦:聽起來,是紅色?

妝:嗯,原型是官宦貴族的傳統嫁衣。

亦:我很好奇那是怎樣的鳳冠霞帔,有多華貴能讓宮董事長一見傾心。

妝:就憑一頂九龍九鳳冠耗費三公斤黃金,鑲嵌赤珍珠五千多顆,我就覺得,以我妹妹的尿性,一定會看上這種遭罪的東西。

亦:我們來說一說您的戲曲演繹,的确,您的任何一曲都另辟蹊徑,沒人能像您一樣肆無忌憚從別的方面展現一個人物的美麗。這是遲下樓大師給您定的路子麽?還是您自己選定的?

妝:我必須這麽做,不然我唱不下去,曾經也因為這種事臨時篡改戲曲。

亦:據廣大女神粉投票,您的第三張戲曲專輯《衣冠荒冢》榮登最受歡迎的專輯榜首,而百分之四十的女神粉對于選擇這張專輯最大的原因是——封面上您戲裝淩亂不羁,對此您的反應?

妝:我有麽?兩顆扣子沒系而已,我妹妹還罵了我一頓。

亦:您的性吸引力的确非常強大,溯世沒有在這方面動腦筋麽?

妝:我不介意,但有種遲溶就去挑戰我妹妹的耐性。

亦:采訪也到了尾聲,那我來問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您在戲曲的方面已經相當于頂峰造極,卻還是執着于黑道仵官王的權力,那您到底要做到什麽呢?

妝:這個問題不是顯而易見麽。

亦:?

妝:目的就是殺死你的腦細胞。

亦:……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兄(jie)妹cp感略強= =

☆、猴子稱大王

八月十八,忘川河暴動。

自女神被刺傷勢不明,不便出席交流會後,我就立刻趕回柴家。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天,就聽到外面報來的這個消息,一口湯全灌進了衣領子。

“什麽?”範婧岚也震驚了,“忘川河跟孟婆亭鬧翻了?”

我不顧自己冒熱氣的衣襟,整個人都愣住了,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立刻奪門而出,找了個僻靜地方撥通了遲溶的電話,剛接通就匆促問道:“女神的傷勢到底如何?”

遲溶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急躁道:“你最好确認,忘川河敢這麽明目張膽跟孟婆亭掰了,說明他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女神是真的被重傷!不然給他們吃一百個狗膽他們也不敢造反!”

遲溶否認:“重傷是不可能的。”

“你怎麽知道?”

“他臨走前帶的八寶粥大約有一個半月的存貨。”遲溶滿不在乎,“那就是說他在一個半月內肯定死不了,如果真是重傷,哪兒能拖那麽長時間?”

雖然遲溶的邏輯點一直以來都非常奇葩,但是說得倒還是有點道理。而且女神居然未仆先知地囤了一個多月的口糧……這裏頭陰謀簡直大大的啊。

我暫時安心,沉默看着範婧岚安排人手去調查這場□□的來源。十分鐘左右後,源頭沒查出來,新的消息又火速傳到——孟婆亭已出動三位高層出面鎮壓。

這個時候幾乎是人人自危,連遲溶都必須呆在溯世壓住場面,如果我擅自走動,只能表明一個意思——柴家決定徹底倒向孟婆亭,這顯然不是女神想看到的。

拿了電腦去範婧岚的書房,我進入電腦的控制頁面,用自編程序跟遠程的黃大觸接上數據流。黃大觸早發過來幾段加密文字,我将文字代入新編的解密軟件,幾秒後,一行行綠色的字符閃現在黑色屏幕上,又迅速消失。

一個僅有幾條框的DOS窗口彈了出來,剛才滿屏的代碼浮現一瞬,随後在窗口開頭只閃爍着一行字符:“HP(Normal state):”

HP是黃大觸的代稱,在我還在黃一隊的時候,這個名字簡直比我老爹還熟悉。

看來這個DOS的話框是他最新研究出來的通訊。在這種信息發達的時代,各種通訊方便卻又危險,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監聽。

十殿閻羅的所有通訊都是被改裝過的,而黃大觸就很有一手了,每次通訊,他都會先制作個不同的通訊方式,這種小東西通常非常隐秘,會接入其他電腦再跳轉,且不會保存記錄。

我立刻着手輸入:“YS(Normal state):Tel me what u no!”(告訴我你知道的)

不一會,光标立刻出現回複:“HP(Normal state):Algud.”(一切都好)

“YS(Normal state):Algud Ahh…Jihad sta!!”(都好?啊哈哈……戰争開始了!)

我這一段話發過去,光标閃動了很久,沒出現回複。正在我要發個震動提醒程序過去時,突然出現一段話:“HP:pls wt.”(請等)

“YS:”

“HP19-DOSAdvanced state已兼容漢化。”

“HP:剛才在調試語言,有什麽指示?”

“YS:我要知道忘川河暴動根本原因。”

“HP:擇木而栖。”

“YS:助推條件?”

“HP:群龍無首。”

“YS:導火索?”

“HP:朋友妻不可欺。”

“YS:……卧槽就是這麽大點的屁事?!”

“HP:蝴蝶風暴效應。”

這事情的開端還真就是那麽屁大點事,具體是怎樣的糾紛,我也只能模糊知道一個大概,因為據消息,這位挑起非同一般硝煙的導火索,已經在雙方鎮壓暴動的過程中壯烈犧牲了。

黃大觸又發過來一大段文字,還有幾個加密的視頻和音頻,真是戰地記者一般的工作,緊随着事件的升級而步步跟蹤。

首先,就是某對野鴛鴦事情被告發了,正主一時氣不過,公報私仇地帶了人馬去捅了那對野鴛鴦。如果是在白道,捉起來審審關號子裏也就得了,偏偏捅人的是孟婆亭裏,死的人還有忘川河的人。

如果要是放在幾天前,仵官王還坐鎮天京,這個事還真不算大事,頂多罰罰那個沖動的男人,雙方的頭兒都不用會面,畢竟天天都有人死,情殺都看膩了。

但這次不同,因為晏家的事情,孟婆亭勢弱,忘川河在風頭上隐隐有平起平坐之勢。又因為仵官王遠赴首都,還遭遇了刺殺,生死不明,多年被孟婆亭壓上一頭奴役的怨氣和真正成為三巨頭之一的豪情,瞬間化作動力和勇氣,忘川河各處的人心思都活絡起來了。

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撥……呵呵。

據說忘川河的輪轉王還猶豫不決,手下一支三途隊伍就已經開動,二話不說就向孟婆亭的駐點開戰,引發激烈火拼,還嫌不夠似的大吼:“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孟婆亭人員訓練有素,當時立刻就拉響了警報!

特殊的警報一啓動,幾乎那個區域所有中層的手機同一時間震動,管轄區域的中層立刻互相聯系,随後派遣後備員去支援那個駐點。

當後備員趕到那個駐點時,發現人去樓空,到處都是燒焦的黑炭,房屋破損成一地,玻璃渣子崩開十米遠,曾經那些穿着黑底紅紋的共事人,此刻鮮血流淌地躺在廢墟上。

後備員憤怒地将這個情況禀報給了中層,中層們立刻覺得不好,迅速将事态發展遞告高層,請求高層指令。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又有兩次警報響起,中層又增派了兩隊後備員,然而卻只是救下一出的駐守人員。

當然,雖然忘川河三途的專業殺手素質非常強,但孟婆亭這一群有過案底的狂徒也不是吃虧的主,當場捉住那夥作亂的人後,暴怒地将他們剝皮抽筋,然後挂在了忘川河一個據點的大門口。

忘川河被震動了!

原本還在努力說服猶豫的輪轉王“萬事以和為貴”的高層也住嘴了,而那些主戰的高層氣勢瞬間高漲——既然孟婆亭要徹底撕破臉,那就撕吧!

不就是撕逼嗎?誰怕誰啊!

一分鐘後,忘川河五十渡高等三途人馬得到輪轉王首肯,發起暴動!

五十渡的中等三途不是個小數目,想當年我用了二十個低等就把柴家大部分的兵力打得滿地找牙,一個高等三途就能把柴家老宅給燒了,還順帶弄死了“菡萏剎”柴荷。

這突然的盟友倒戈,對于孟婆亭來說,的确稱得上是災難。

而且他們的襲擊非常像搶劫的方式,專挑還沒得到消息的孟婆亭偏僻駐點,笑盈盈而來,等進了屋子,立刻變臉大開殺戒,可想而知孟婆亭死傷如何慘重,地盤幾乎縮水了一圈。

此刻孟婆亭高層一次性出動三位,一邊派出大量後備隊去前線支援,一邊提出要和忘川河的高層,甚至于輪轉王交涉。

輪轉王拒絕。

聽聞忘川河居然對他們提出的交涉不予理睬,孟婆亭其中一個高層沉不住氣高聲罵道:“他們到底在當自己是什麽狗東西?!”

另一位高層只是冷冷下達鎮壓命令:“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輪轉王是在把自己的路逼死。”

最後一位高層搖頭:“王還是他的引薦人吧?真是有膽色啊,看來王溫和太久了。”

兩股勢力絞殺在一起,有的戰區是全副武裝的實槍荷彈,音頻裏全是震耳欲聾的激戰聲,爆破聲比比皆是;有的戰區就是冷兵器的賽場,血肉橫飛,鮮紅的液體像是顏料粘稠地塗抹在地上,未曾幹涸又覆上新的痕跡。

柴家,議事堂。

範婧岚臉色非常沉重,柴四也很沉重,我捧着電腦,聽着黃大觸發過來的音頻裏一聲聲忘川河的高歌“前進!前進!前進進!!”,頓時整個人都小蘋果了,無視了這份沉凝的氣氛。

“什麽時候了,還看喜劇片!”柴四忽然呵斥了我一聲。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攤開手:“你管得了我麽?”

柴四一拍桌子:“我們都是柴家偏向孟婆亭一派的,這個時候不齊心協力,你想讓柴誨誨奪走你的繼當家長之位嗎?!”

我往後一靠:“我跟你齊心協力幹什麽呢?”

“當然是調和孟婆亭和忘川河!這兩個勢力如果真崩了,閻羅殿可以各個擊破,到時候會連累我們的勢力!”

“他們已經崩了。”我笑了一聲。

柴四立刻惱怒:“你這孩子怎麽一點不明白事?還笑!”

我收起電腦,直接走出議事堂,經過範婧岚的時候,略微停了一下腳步:“範大主事,我奉勸一句,不要在這個時候想謀另一條出路。”

範婧岚擡頭,眼神波瀾不驚:“你能确定仵官王大人的安危?”

“我相信他的一切。”我聳肩,“包括他的安危。”

… …

注:文中英文部分,是一種按照口語發音的簡易書寫方式,在朋友親人的短信郵件中常常用到,因為可以節省打字的時間,譬如you簡化成u。但是在正規的report裏面,用這些,就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斷斷斷斷

下午五點,戰況持續升級。

晚七點,火拼接近尾聲,兩敗俱傷的局面下,孟婆亭沉默地發出了“核令”。

孟婆亭的令牌等級共分為三階,“鬼令”為三位高層或三位以上支持可發行,“核令”則為神龍不見首尾的孟婆亭四位核心頂層才能頒發,“王令”不用說,仵官王随身殺器,鎮國玉玺般的存在。

此刻,核令出,表明起碼有一位核心頂層已經出面管理。

“核令”發出兩分鐘後,七位高層同時出動。

同一時間,我再用黃大觸新弄出來的通訊小軟件通話時,屏幕迅速紅屏,随後蹦出一句反複閃現的話:“SMTP error, DOT:5637 This Message is Prohibited transmission!!!”

我一頭磕在桌子上,知道這是遇上高人了,黃大觸還是學識淺薄,在孟婆亭黑客高手的破解下,不論是什麽隐蔽軟件都給現行。

我退出控制頁面,準備上網,結果一刷新,巨大的黑字跳了出來:“ERROR 404: Page Not Found!!!”

……行吧,高人挺狠,我電腦上玩不過!不過我立刻掏出手機準備聯系遲溶或者晏發膚,剛按鍵撥通,裏面迅速一個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我:“……”

誰啊這是!豬一樣的盟友!作人就不知道給自己人留一線嗎?!

靠步行找到範婧岚後,才發現不僅僅是柴家老宅這一塊,這種完全阻斷通訊的幾乎籠罩了整個天京,甚至有的地方大面積停電,

失去對事情掌控的感覺令人非常煩躁,我只能玩玩水果忍者來發洩一下:“到底怎麽回事!這什麽時候能好?”

範婧岚面前是一排柴家目前最精英的高級程序人員,個個聚精會神破解着這厲害過了頭的封鎖程序。範婧岚自己将手機抛上抛下:“忘川河的三途是底牌,來個沖鋒還可以,但絕對不能長久戰鬥。而他們的人脈最厲害,孟婆亭的高層們就是要聯手切斷他們聯系人脈的通訊,徹底孤立他們勢力。”

“這樣不行,柴家低層突然失去聯系,我怕會無組織無紀律。”

範婧岚想了一會,才慢慢說:“這個時候,古代人民的智慧就顯得特別重要了。”

範婧岚帶我找到了老爹。

老爹兩耳不聞窗外事,斷掉通訊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麽,當進了他的院子,只瞧見暖橘色燈光悠長,花屏下他自得自樂地正在教鹦鹉學舌。範婧岚走進去,開門見山道:“柴銘,借幾只鴿子。”

老爹立刻緊張起來,攥緊逗鳥的小枝:“婧岚啊,這個時節鴿子們都還沒下蛋,老鴿子不好吃,等下了蛋我再拿去給你做油炸乳鴿……”

範婧岚額角冒出青筋:“我不吃乳鴿。”

老爹更小心翼翼:“那白果鴿子蛋羹?”

範婧岚決斷道:“不吃!”

老爹哭喪着一張臉:“婧岚,你真的不能抓老鴿子,我養了三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它們吧!我讓它們生蛋!多生蛋!”

看範婧岚越來越黑的臉,我終于忍不住道:“老頭,我們只是想讓鴿子送個信,你不要這麽熱情地逼我們吃鴿子好嗎……”

在老爹謹慎的目光下,範婧岚叫保镖去抓了十多只鴿子,故意染了黑毛,在黑夜的掩蓋下倒是不太顯眼。她将一個闡述現在局面和命令的幾分鐘視頻加密後考在微型USB裏,然後拌在鴿子飼料讓它們一個個吃下去,随後又在鴿子皮下植入追蹤芯片和控制方位儀。

我偷偷捉了一只,喂它吃了一個改裝的USB,然後用控制儀指揮它跑去遲溶所在的溯世。這的确非常有挑戰性,我拿着酷似游戲手柄的控制儀,面對着大型GPS圖面看鴿子的圖标,只要它的方向有一點偏差,立刻按下手柄放電。

第一次操作的時候,沒控制好手勁,幾次放電後,這圖标就不動了。我找來範婧岚,她二話沒說拿過手柄持續按了有五分鐘!

然後她遞還給我:“熟了。”

我:“……”

對不起啊老爹,不小心電熱燒烤了你一只老鴿子……

雖然之後我操作熟練度提高,但難免衆鴿子裏有只身體素質不強健,或者是不聽話的,放電次數一多,鴿子就很容易麻痹掉地。這個時候,不要猶豫立刻輸出最大電量,勢必将鴿子烤成一攤糊,否則芯片和USB洩露出去,那完蛋了。

半個小時後,鴿子記憶回家路線紛紛返回,我也拿到了從遲溶處飛回來的鴿子。

看到那群鴿子一個個目光呆滞風燭殘年的模樣,我的那一只相比之下更倒黴——它還要再被灌一次瀉藥。其實範婧岚的意思是,既然只要下面拿到命令,不用回複的單程路線,可以殺雞取卵的,但老爹真是死活不幹。

正好我和遲溶是雙程路線,老爹雖然還是肉痛,但勉強接受了用瀉藥一項,于是每只鴿子脖子上都有一張紙條——喂我吃瀉藥!

如果鴿子們懂得中國話,我覺得它們肯定恨不得把這張紙拆吃入腹……

卑鄙無恥自私自利的人類啊!

在鴿子稀泥一樣的糞便中找了半天,終于找到遲溶給我帶回來的東西,看起來不像是USB,倒像是一個什麽小零件。我以我貧乏的電工知識,到處組裝了半天,最後勉強裝進了手機,重啓手機後,手機黑屏了幾乎十分鐘,然後突然閃了一道光,随後一個聲音響起:“倭瓜倭瓜,倭瓜倭瓜?我是豌豆!”

我:“……”

遲大當家,為什麽打僵屍的時候,你可以在後方遠程吐豆子射擊,老子就要在前面用生命去墩死僵屍啊?!

我回複:“堅果堅果?我是蘑菇。”

啃不死你!

遲溶咳嗽了一聲,轉移了話題:“你那鴿子的素質不錯嘛,居然能飛回去!”

我随口道:“差點沒飛回來,倒在我家附近了,還是保镖出去把那東西帶回來的……不過也是奇怪,現在瞧起來健康多了……話說你喂了它什麽劣質瀉藥啊?”

遲溶不好意思道:“我家沒有瀉藥,就喂了它一點八寶粥。”

我:“……”

遲大當家你不要傷害小動物好伐?!

略過鴿子的話題,我直話直說:“現在手機電腦都用不了,電視裏全是廣告,你現在什麽處境?手下人還管得着麽?”

遲溶聲音聽起來還很歡快:“好得很,溯世的官網也被黑掉了。你都不知道,我滴個乖乖,妝爺遭遇意外,官網上面要麽是祈福水貼,要麽就是罵我們保護不力,我發個申明結果後面砸雞蛋的一堆人哦……”

“晏發膚那邊呢?”

“他七大叔八大伯蹲號子後,他不是一直在肅清勢力麽?總不至于這時候被反殺了吧。”

“現在什麽局面?”

“打打殺殺死死傷傷。”

“白道方面有反應麽?”

“哦,各大巨頭都在跟警方高層和政府高層交涉,下面有居民報案,但是上頭還沒有下命令,警方也不敢就這麽加入混戰抓人。聽說公安局備案是‘愛國主義的運動’,因為忘川河他們一直在唱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什麽什麽的……”

“……”我沉默片刻,忽然問出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忘川河輪轉王是女神的第一位白客,他是誰?我認識麽?”

遲溶大驚小怪道:“你居然還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我見過?”

“當然!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也在場啊!妝爺也在!”

我皺了皺眉:“你說名字就好了,我看我知不知道。”

“何迥異!他在白道也有身份,G.BMZ集團行政副總。”

卧槽!黑道三大巨頭之一忘川河的輪轉王,居然是何光棍!!

那個鹹濕的老淫賊居然敢謀逆?他那樣子有一點像個枭雄?憑一只狗熊的智慧還敢造反,他不怕女神回來後打死他嗎?!

我驚詫了半晌,最後還是遲溶忍不住出聲:“其實吧,老何沒那麽大膽子,人還是很乖的。這個事件其實是忘川河裏一個牛人搞出來的,你不要跟他硬碰硬啊,等妝爺回來收拾。”

我問道:“牛人?”

遲溶神神秘秘地說:“聽說他給妝爺寫過情書,嘿嘿嘿嘿。”

我:“……”

遲大當家,你的關注點怎麽總是那麽奇怪!!

于是我義正言辭道:“遲當家,你知道女神在首都的确切位置麽?我想郵寄一封愛的信件!”

遲溶:“……”

挂掉這種不用無線電傳遞的新式定向通訊,我從僻靜房間走出去,看見老爹一臉心痛地照顧着那只被遲溶喂食了生化武器的鴿子。

剛看見我走過來,很是不解道:“小恕,別的鴿子被獸醫開了藥都好過來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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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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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