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50
chapter 50
齊悅終于收拾完了自己的小房間。
外面似乎有通訊請求等着安瑞斯去處理,齊悅去道謝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休息室裏。只在桌子上留了張小紙條,用通用語寫着:“行李米蘭之前幫你帶上來了,一會兒我找人給你送去,先讓零帶着你四處轉轉吧。另:暫時別解除屈光拟形。”
齊悅決心一定要學好通用語。
“寫的什麽?”零在後面問。
齊悅把紙條遞給他,零搖了搖頭,“你讀給我聽。”
齊悅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從見面之後,零跟她說的一直都是漢語,好像也沒有聽到他跟別人說過話……難道他不懂通用語?也或者,他只能聽懂一些簡單句子,卻不會說寫讀?
她心裏對零升起一種憐惜來。如果全世界都說着跟你不同的語言,該有多孤單無助。
她忙把紙條上的話翻譯給他聽。
零點了點頭,“我去幫你取行李。”
“不用了,安瑞斯說會送。”
零目光有意無意的飄到她的肩膀上,随即紅着臉移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會露得比較多……”說着已經打開隔壁船長室的門,一面找一面輕聲道,“船上種族很多,會有人忍不住想咬。”
齊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還是解釋道:“呃……我沒有帶可以換的衣服。”
她終于感覺出了米蘭說過的什麽也不帶的“不便”,但是她并沒有過于後悔。
零手裏卻已經提了行李箱和包裹,“這些是你的?”
包裹确實是她的,而行李箱正是米蘭提在手上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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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想,啊,米蘭先生把他的行李箱落下了。而後忽然明白了什麽,心裏便有些酸酸的。她點了點頭。上前把行李箱子接過來,然後用指環輕輕在識別鎖上掃了一下。
完全沒有讓她意外,鎖應聲打開。
然後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箱子彈開時,裏面黏黏的響了一陣子,不明物體擡起它的大腦袋,露給齊悅一朵嬌豔的花朵,然後血盆大口偷偷從後面露出條縫,用力的彎成微笑的模樣。
是那朵食人花。
齊悅先是吓了一條,然後小心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它帶着細絨毛的花瓣腦袋。
食人花扭着纖弱的花莖,黏答答的把大大的腦袋蹭到她胸口上。
齊悅忽然有些想哭,她伸手将它抱在懷裏。
零則面無表情的俯身,拾起它花莖上挂着的卡片。上面用漢語寫着,“謝謝你的手信。把普蘭托(你可以叫它蘭蘭)帶在身邊,常想想陛下。”然後是麗齊的普蘭托語簽名。
喂喂,你送食人花給一個F級以下,确定是為了提醒她常常想想皇帝陛下而不是為了制造事故除掉她?
當然,齊悅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寵物有多麽危險。
食人花MM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始發抖,更加用力的往齊悅胸口上蹭。如果齊悅不是個貧乳,沒有相應的覺悟,簡直要懷疑蘭蘭是個WSN在占她的便宜。
她輕輕摸着它頭頂的花瓣,試圖安撫。零則在一旁很認真的問:“是你養的儲備糧嗎?”
“?!”喂喂,不要面帶正直嚴肅的表情說這麽恐怖無情的話啊!
齊悅趕緊把蘭蘭抱緊了,“才,才不是。是寵物,它叫……”然後她也看到了卡片上的內容,“叫普蘭托,小名蘭蘭,是有名字的,怎麽可能是儲備糧?”
蘭蘭又抖得開始掉葉子,這回輪到它用力的試圖掙脫齊悅的懷抱了。
“取了名字就不忍心吃掉了,”零面帶正直疑惑的表情,“還是不要取了。”
喂喂,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人說話啊?
“都說了是寵物,不是儲備糧啦!”
“真的不考慮一下?”零眼睛裏都出現長着蝙蝠翅膀的惡魔符號了,腦門上卻偏偏還寫着:我是為你好,“這東西低卡路裏,據說還有美容護膚瘦身豐胸的功效,燒一燒很好吃。”
齊悅都要跟蘭蘭一齊飙淚了,“真的不用考慮!”
蘭蘭終于掙脫了齊悅的懷抱,施展肉腿狂奔的技巧,躲到角落裏縮着去了。
零這才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好吧……反正這東西曬曬太陽就能活,不太用人照顧,也不會不知節制的亂蹭人,還能幫着洗洗盤子刷刷碗什麽的。就先養養看吧。”
腹黑/惡魔,零他絕對是個大腹黑/惡魔——齊悅和蘭蘭在心裏血淚鑒定。
箱子裏當然不是只盛着一只食人花。還有護腕護膝,一條項鏈,一整打的換洗內衣內褲,兩件貼身穿的控溫服和兩套普通衣服。
護腕護膝和項鏈單獨裝在一起,上面用額外的标簽貼着說明書。說明書下附字條:
“對不起,皇帝陛下說,之前給你定制的項圈你似乎不喜歡,我原本以為那種朋克風是你們那裏的潮流。我額外從伊爾曼星定制了新的調節器,就算你依舊不喜歡,也還是帶上吧。宇宙實在很危險,你不能什麽準備也不做就闖進去。
我為我對你造成的傷害道歉。球球的事我一直很愧疚,但是我依舊想要說,最終那個結果,普蘭托确實盡力了。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實情,結局會不會不一樣?當然,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只請你為了皇帝陛下,好好的活下去。麗齊留。”
齊悅默默的把紙條讀完,重新把箱子鎖上。
“我回房去換一身衣服。”她說,“然後我們在飛船裏走走吧。”
零沒有再試圖逗笑她,只是點了點頭。
卻又在她離開前叫住她,說:“回普蘭托很方便,如果你想回去——”
齊悅打斷了他:“……我知道的,謝謝你。”
但是她現在還不可能回去,在回地球安葬好球球之前,她沒有資格回去。
“如果你不想回去,”零頓了頓,輕聲說,“就忘了他吧。你還有機會,可以重新開始。”
齊悅微笑着搖了搖頭,“已經不可能了。”
在這個廣袤的宇宙裏,專情并不是普拉托人才有的權利。齊悅從來沒有敷衍過皇帝陛下,他同樣是她此生獨一無二的愛人,沒有誰可以替代。
何況麗齊把蘭蘭都送來了。就算她想發揚地球人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不良傳統,有蘭蘭随時提醒着她的曾經滄海,只怕也很難有人能在她眼中脫穎而出了。
不過,有所謂忠貞不渝,就有所謂“名花各有主,我來松松土”。凡事不能說絕了,只要是篇言情小說,就總會有人百折不撓的給有情人松土挖牆腳的。
何況命運一向惡趣味,最愛碾壓着狗血逆民意而行。
通訊光屏打開時,安瑞斯面上有一瞬間的動搖。
“格蘭迪?”
“夫人。”格蘭迪在另一側向安瑞斯點頭行禮,“很久不見,您一切可好?”
“還不錯。”安瑞斯笑道,“有近二十年了吧,你一點都沒有變。”
“您比過去更加年輕美麗了。”格蘭迪依舊用着他慣有的平緩、紳士的語調贊美道。
“寒暄的時候不必這麽真誠,”安瑞斯笑道,“知道你為什麽招惹這麽多小姑娘?直接說吧,找我有什麽事,”她停了停,微微的仰起頭,湖綠色的眼睛一瞬間幽暗如深潭,“或者我應該先問,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們一直都知道您的下落,是萊維怕打擾了夫人的生活,所以這些年疏于問候。請夫人原諒。”
安瑞斯用手指卷着垂到胸前的金發,不置可否。
“不過夫人不必擔心,我今天找到您,并不是為了萊維的事。”鏡頭切換,希爾斯平靜的睡顏出現在安瑞斯的面前,她的身形一瞬間僵住,眼睛裏水樣的光芒輕輕的顫動起來。
“我想請夫人幫我照顧一下希爾斯。他這次傷的有些重,恐怕要很久才能恢複。”
“……為什麽找我?”安瑞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依舊用毫不在意的語氣問道。
格蘭迪溫柔的眼睛裏透出一些調侃來,他說:“當然,我是基于以下的考慮:首先,希爾斯這次違背長老們的警告,破壞了艾尼米和普蘭托之間的盟約。如果帶他回艾尼米,恐怕他還要再受一次處罰。其次,您知道他做事的風格,崇拜他的人可以為他去死,恨他的人也不惜和他同歸于盡,在這個關頭,我實在不放心把這副模樣的他随便丢到哪裏去養傷。最後……”他略停了停,目光真誠的望着安瑞斯,“夫人,他畢竟是您的兒子。”
安瑞斯避開了他的目光。
“他很需要您,夫人,”格蘭迪說,“您也許不知道,他自己大概也沒有發現,這些年來他一直渴望母親的關懷。他一直在追逐力量,但其實那只是因為他心裏不安,因為當年他沒您留住您……就算是艾尼米人,也是有母親的,所以——”
安瑞斯擡手止住了格蘭迪的話,“不用跟我打感情牌,格蘭迪,你是個好孩子,但感情從你們嘴裏說出來,根本就就是個笑話……不過,我答應了。把希爾斯送到亞特蘭帝吧,我很快就會回去。”
“好的,72小時之內,我會把他送到海神號了。”格蘭迪彬彬有禮的說,“謝謝您。”
“喂,我說送去亞特蘭帝!”
然而通訊屏已經自作主張的關閉了。
——這就是艾尼米的風格,雖然是他們提出請求,但做出決定的權利永遠不在你的手上。
就算是對女人溫柔得無懈可擊的格蘭迪,也一貫是強盜作風。
安瑞斯頭痛的揉了揉額頭。
她看過電視直播,當然知道搶親的人是誰,更知道搭乘她飛船的人又是什麽身份。
“麗齊會殺了我的。”她苦笑道,然後她目光再次沉寂下來。
她拿起桌上擺放的相片,輕輕戳了戳照片上某個人的臉蛋。時值伊爾曼的初春,天光晴明,雜花生樹,照片上三個搭着肩膀大笑的人也正當年少,意氣風發。
世事變遷,生死相隔。一轉眼已經這麽多年過去。
無數往事都在歲月裏變得模糊,可是另外一些看似瑣碎的記憶,卻日複一日的清晰起來。
安瑞斯知道。有一些人,有一些情,是一輩子也擺脫不掉的。
“……各憑本事吧。”她喃喃自語。
齊悅參觀的行程正到導航室,進去的時候,安瑞斯正把照片倒扣起來。盡管只是瞄了一眼,齊悅還是認出了上面三個人,是年輕時的麗齊、安瑞斯和一個普蘭托男人。她略覺得那個男人有些熟悉,把她認識的普蘭托人回想了一遍後,終于對上了號——那個人長得跟米蘭很像,恐怕就是米蘭的父親。
不過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如果沒有這樣的淵源,麗齊和米蘭也不會讓她搭乘這艘飛船。
畢竟離開的時候,她的身份還很敏感。
“打擾了。”她和安瑞斯打招呼。
為了不讓她看上去很好咬的脖子真的勾動什麽人的食欲,齊悅穿得很保守,白襯衣長筒褲,長頭發紮成馬尾,看上去很有青春活力。
安瑞斯卻疑惑的望着她,“你是?”她看了看一旁的零,有些難以置信,“齊悅?”
齊悅這才想起來,體能調節器上附帶着的屈光拟形形态她改不掉,正想解釋,安瑞斯已經上手,“你是普蘭托人?”
她毫無顧忌,上手就捏齊悅的頭發。然後在零面無表情的擡手時,果斷放開。
“什麽啊,明明用了屈光拟形……不過還真是完美的拟形,居然能騙過我的眼睛。”安瑞斯由衷贊嘆道,“麗齊這個家夥,有這麽好的東西也不告訴我。”
喂喂,你眼睛裏寫着滿滿的都是“據為己有”,告訴你的話絕對就拿不回來了吧!
安瑞斯又在齊悅身上研究了一會兒,翻開她的衣袖,看到麗齊送的護腕後終于恍然大悟,“原來是體能調控器附帶的功能,應該至少有四個吧。這樣貼着皮膚佩戴,就能完美修正光線偏差,消除體味,伊爾曼人的技術真是令人贊嘆……說不定能騙過去。”
“騙過什麽去?”
安瑞斯頭上呆毛動了動,“我們可能會迎來一個危險的客人。”
“……客人?”
明明說着危險,但齊悅分明能夠感覺到安瑞斯眼底深埋的溫柔,連聲音裏都有種暖暖的幸福。
“晚上我再跟你細說。”她随即又煩惱的揉了揉額頭。
此刻希爾斯還不知道自己會撞上什麽樣的大運。
身體機能正在全力修複,所有能量都供給相關的組織細胞,他現在連保持清醒都很困難。
盡管如此,在生物鐘的調控下,他還是在午飯時間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格蘭迪正在一旁讀報。格蘭迪依舊是一貫的看似溫和實則漠然的表情,知道他醒了,銀色的眉毛也還是像是畫上去的一般,動也不動。
“薩迦退位了。”他說。
“嗯。”希爾斯無聊的應了一聲。跟齊悅一樣,“皇帝”、“退位”這種詞彙壓根觸動不到他。但齊悅是對這兩個詞本身無感,而希爾斯則單純是出于蔑視。
作為已知宇宙最強大的戰士——好吧,現在也許得加一個“前”了,雖然薩迦确實是占了主場優勢才贏了他,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權勢、財富對希爾斯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點綴,當然,跟糞土還是有區別的,不過區別也不大就是了。
“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希爾斯懶散的皺了皺眉毛,“意味着我再惹他,那幫老家夥也不會再說三道四了?”
格蘭迪終于有了點溫和的面癱之外的表情,他認真的警告道:“別給我添麻煩。只要那棵樹在,退不退位對薩迦來說根本沒區別。關于他的事,普蘭托絕對不可能對外妥協。”
“那你告訴我做什麽?”
絕對讨打的語氣,但格蘭迪居然沒有生氣,“我只是想提醒你,只要不跟薩迦起正面沖突,現在你可以招惹他老婆了。所以,別這麽有氣無力的。”
希爾斯對此卻顯然興致寥寥,“……你還真是卑鄙。”
格蘭迪面無表情,精神沖擊波連發。
希爾斯吐了一小口血,“喂,你就不怕我傷好了報複回去?”
“前提是我讓你養好傷。”格蘭迪站起身,“你也該明白這個道理了,沒有誰是沒受過挫折的。适當的蟄伏對你有好處。”
希爾斯只是笑了笑,“嗯。”
“在感情上也是一樣的。”格蘭迪說,“艾尼米星沒有女人,我們本能裏只有獵捕。無論靠力量還是精神幹涉,只要能把人搶回來就可以了——一直以來,我們信奉的都是這種準則。所以我們一代代看着我們的妻子瘋掉,或者活着痛恨我們,或者死于分娩。只有萊維,他放安瑞斯夫人離開了。”
希爾斯面色沉寂,眸光瞬間漆黑,“如果你現在不閉嘴,以後會後悔的。”
格蘭迪無動于衷,反而用那張不茍言笑的面孔,回了他一個自己并不擅長的微笑,“作為年輕族人的偶像,你得給他們開個好頭——同時也為了你以後戀愛順利,希爾斯,去夫人那裏接受愛情教育吧。”
強盜格蘭迪并沒有意識到,“搶別人老婆”跟“開個好頭”之間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價值觀。
“滾。”
“別這麽沖動。”因為一直以來無論打架還是鬥嘴都是希爾斯占上風,看到他此刻的模樣,格蘭迪忽然覺得就這麽放過他太可惜了。于是他又坐下來,用他對付長老們條分縷析的口才,繼續蹂躏希爾斯的耐心,“我記得你說過,會娶一個和你勢均力敵的女人。如果真的和你勢均力敵,那麽你就沒辦法單憑力量和精神幹涉留住她。讓她愛上你有什麽壞處?”
“不好意思。”希爾斯漆黑的眼睛望向格蘭迪,“她和你家琪琪一樣弱。話說回來,你當初費盡心思勾引那條人魚,結果怎麽樣來着?”
四周的儀器瞬間爆表,堅硬的地板像是被重錘砸過一般凹陷下去。格蘭迪銀色的頭發在氣流裏揚起來,低垂的睫毛下眸光瞬間漆黑如夜。
船上待命的執政官親兵A:“喂喂,這麽打下去真的不要緊嗎?已經受了這麽重的傷,希爾斯會死掉吧。”
打醬油的親兵B:“他們都打了二十多年,該死掉的早死翹翹了。我比較擔心……飛船撐得住吧?”
……但願能撐得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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