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1碗狗血
病房中, 三人大眼瞪小眼。
葉長青推了推金絲眼鏡,哈哈一笑:“沒事,我們能有什麽事?”
蕭靖聽得一臉黑線, 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江元化皺了皺眉, 也未多想, 不虞道:“這都多久了,你連病服都沒換?”
好歹是他的人, 在病房中,還穿着濕衣服,比路邊的乞兒還狼狽。
蕭靖睜着怯弱的雙眸,笑容卑微又苦澀, 淚花在閃爍:“江總,我錯了。”
聲音很小,葉長青站在他身邊, 勉強聽到了,見他的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不似傳聞中的惹人厭, 不禁浮想聯翩。
難不成,元化虧待他了?
是了,他再不堪, 也是刁吉的哥哥,将滿腔的憤恨轉移到他的頭上,也是有可能的。
葉長青變了臉色, 蹙眉說:“元化, 你不該拿他洩氣。”
江元化:“??”
蕭靖:“……”
“怎麽, 你們為什麽不說話?”葉長青困惑不解。
江元化懶得理他, 将一個袋子遞過去, 交代道:“我還有事,你檢查後,若無礙,就自行回去。”
袋子裏,裝着一套牌子衣服,價格匪淺。
蕭靖高興壞了,将袋子抱在懷裏,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揮手說:“江總,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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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全心全意注視着,江元化的心跳亂了,就露出微笑前,轉身就走。
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蕭靖開心極了,仿佛飛上雲端,比蜜糖還甜膩。
太好了,霸總出手就是不一般,随随便便就是一套五位數的衣服。
雨停後,他就去退衣服,拿到錢了,先去大吃一頓,再去酒店美美地睡一覺。
葉長青不知想到了什麽,嘆氣一聲:“一套衣服罷了,你就這麽開心?”
蕭靖重重地點頭。
能不開心嗎,他一個身無分文的窮苦人,還坐車都沒錢,一路淋着雨。
人生啊,何以為樂?唯有暴富。
葉長青搶過袋子,義正言辭說:“他不喜歡你,你別傻了。”
蕭靖滿頭黑線,伸手去搶,卻夠不着。
“你給我!”
葉長青将袋子舉得高高的,搖頭說:“你清醒點,一套衣服罷了,不代表什麽。”
這叫什麽話,一套衣服代表一筆巨資!
蕭靖氣得發抖,兩眼又發黑了。
這傻子,遲早得被他氣暈。
深呼吸一下,蕭靖擠出一抹微笑,用力錘了捶疼痛的腦袋,好言相說:“我很冷,要換衣服了。”
“也是。”葉長青将衣服還給他。
下一刻,蕭靖開始解扣子,絲毫不避忌他的存在。
葉長青一驚,失聲問:“你還想勾引我?”
“葉醫生,如果不想看,你可以轉過去的。”
頓了頓,男人轉過身去。
蕭靖一邊提袋子,一邊撿起扔在牆角的背包,在偷偷摸摸逃走時,男人恰好轉過頭來。
“你偷看我?”
葉長青一驚,緊閉雙眸,失聲反駁:“我沒有。”
下一刻,他回過神來,這小子哪是換衣服,分明想跑。
“站住。”
葉長青長腿一邁,輕易鉗住他的手臂:“你想去哪?”
蕭靖渾身是傷,被用力一抓,疼得直發抖,臉色愈發難看了。
男人畢竟是大醫生,看出他身體不适,追問:“你的手臂受傷了?”
說着,就想撩起他的衣袖。
蕭靖心頭一跳,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背,低聲說:“我很好,你別管我了。”
随即,他的辯詞張口就來:“江總不讓我在外留宿,我得趕在十點前回去,求求你了。”
葉長青:“他說了,讓你先檢查。”
聞言,蕭靖愈發低落了,噙着淚水,難堪說:“我真沒事……”
他太過卑微,像長期處于陰影下的小可憐,話中的未盡之意,讓葉長青的心沉到了泥潭裏。
這小子,怕不是有難言之隐呢。
“你是不是……有話說不出口?”
“是!”
他想噴人,想離開,卻說不出口,這見鬼的共情!
這下子,男人加深了誤會,他這般悲痛,傷口必定是血淋淋的。
“罷了,你走吧,如果身體不舒服,就盡管來找我。”
葉長青揮揮手,同情不已:“你的遭遇,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也不妨直說。”
嗯……哪門子的遭遇?
蕭靖滿頭霧水,大方發了張好人卡:“葉醫生,你是好人。”
一踏出病房,刁母就來電話了。
挂斷後,又立刻打來,大有他不接,就誓不罷休之意。
蕭靖暗暗咬牙,一按接聽,咆哮聲就傳來了。
“你肯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我和你爸辛辛苦苦養你這麽大,你偏不聽話,也不懂感恩。”
“我真後悔生下你,同樣是我生的,你和吉兒怎麽差了這麽多?”
“是我慣壞你,翅膀硬了,連你爸都敢反抗了?”
“改天,你回家一趟,跪下向你爸認錯,求他原諒你。”
“剛才,我說了很多好話,才勉強讓他消氣的,你可別再鬧了。”
說到這裏,她不言語了,打算在他千恩萬謝時,再好好訓斥一頓,讓他知曉父母的不容易。
說起來,要不是父母的允許,他豈能攀上高枝?
做人啊,得感恩。
然而,刁母期待一會兒,笑容都僵住了,依舊沒得到回應。
嗯?信號不好嗎?
“喂?死小子,你聽到沒有,別裝死,吱聲!”
“你再不說話,就別回家,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聽罷,蕭靖的心頭驀然刺痛,唯恐被抛棄。
從小到大,他都過着寄人籬下的苦日子,連一個傭人都不如。
刁母沒仰仗,又帶着一個拖油瓶,幸好貌美,被刁年看上後,費勁心思才上位的。
為了讨好刁年,她沒少煩心,哪怕知道他常常毒打蕭靖,都默許了。
小時候,蕭靖被虐打後,疼得直發抖,常常向母親哭求,想離開這裏。
一次次哀求,換來一次次責罵。
刁母斥責他不懂事,讓他忍,要乖乖聽話,不能說離開的話。
然而,那個年幼的孩子,長期生活在惶恐不安中,早已不堪重負。
有時候,刁母也會心疼,趁刁年不注意,悄悄塞糖果給他,一遍遍說:“你要聽話,不聽話的孩子,會被丢掉的。”
傭人們見風使舵,對他更沒有好臉色,毫不避諱,私底下各種議論。
後來,他漸漸懂了。
他是拖油瓶,不聽話,會被扔掉的。扔掉後,他就沒有家了,會無處可去。
漸漸的,他學會了看人臉色,認真當一個乖孩子。
後來,刁吉出生,全家一片喜慶,将其捧在手心裏,疼愛有加。
刁母終于有了依靠,對蕭靖愈發忽視。
這些年來,她習慣了頤指氣使,以恩情為挾,肆意操縱這個不讨喜的兒子。
以往,她一旦以「不能回家」為挾,就算蕭靖再委屈,總會屈服的。
這一次,卻不好使了?
刁母嘆了口氣,迂回說:“靖兒,我們都是為你好,江總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你乖乖聽話,別惹他生氣,在力所能及時,幫幫父母,好不好?”
這語氣,溫和極了,簡直像換了個人。
蕭靖目無表情,淡淡說:“我愛莫能助。”
刁母見他松口,一通慫恿:“你樣貌姣好,又酷似吉兒,稍稍勾引,讓江總愉悅後,請他投資刁氏。”
“你讓我賣身求榮?”
“瞧你說的,兩情相悅之事,怎麽能說是賣身呢?”刁母笑得輕快,不以為意道:“你被他包養多年,理應讨點好處。”
蕭靖嗤笑一聲,敷衍一句:“知道了。”
“嗯?”刁母愣了愣,語氣再度激烈:“你敢耍花樣,我就打斷你的腿!”
“嘟嘟嘟——”
蕭靖毫不留情地挂斷電話。
系統擔憂不已,心疼問:“宿主,你還好吧?”
“不好,渾身都在痛。”
系統:“要不行,我們躲幾天吧,你的臉色都變了。”
新傷添舊傷,刁父也夠狠的,明明厭煩他,又礙于面子,給他一個容身之處,卻言行刻薄。
蕭靖咳嗽幾聲,腹部的傷痕在隐隐作痛,腦袋昏昏沉沉的,幾欲嘔吐。
大雨漸停,空氣濕冷。
蕭靖走出醫院後,躲在角落,忍着疼痛,從背包中掏出一瓶瓶藥物,大把大把地吃藥。
他吃了太多太多止疼藥,已接近麻木了。
藥丸黏在喉嚨中,引來陣陣幹嘔。
忽然,一瓶水遞來。
蕭靖擡頭,燈光刺眼,人影模糊不清。
“你沒事吧?”
定睛一瞧,一張年輕帥氣的臉龐映入眼簾,“何以橋?”
兩人是同學,不過性子不合,鮮少說話。
何以橋沉默寡言,是出了名的學霸,聽聞還常常去勤工儉學,是好好學生。
“你怎麽在這?”
蕭靖擦了擦冷汗,彎着身子,疲倦地坐在凳子上。
何以橋溫潤一笑:“我媽生病了,來陪護。”
“這樣啊……”
一時間,兩個少年陷入了沉默中。
他們穿着相似的白襯衣,有不同的愁思,在燈光下,影子交錯。
“你冷不冷?”
“嗯……不冷。”
何以橋聞言,笑得如沐春風,打趣說:“既然不冷,你為何發抖?”
蕭靖不服氣,堅持道:“我不冷,我心裏揣着一把火。”
不過是濕透了,只要他心裏不覺得冷,就不會冷。
“阿嚏——阿嚏——”
寒風吹過,蕭靖不禁打了幾個噴嚏,略微窘迫。
忽然,一件薄薄的外套遞過來。
蕭靖擡眸望去,見他淺淺微笑,如豔陽花開,溫暖了三月。
這少年,體貼入微,又舉止有度,不愧是年級第一,有風靡萬千少女的魅力。
披上外套,溫熱的體溫覆蓋在身上,蕭靖笑靥如花,輕聲說:“謝謝。”
“什麽?”
“謝謝!”
何以橋伸長脖子,疑惑問:“你說什麽?”
蕭靖雙手抱胸,冷哼一聲:“你是故意的。”
“是啊。”
嗯?這就承認了?
何以橋莞爾一笑,語氣溫和:“我開玩笑的。”
剛剛,他大口吃藥的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像躲在角落中舔舐傷口的小獸,讓人心疼。
“不好笑。”蕭靖取下外套,扔給他。
“別啊,我開鬧着玩的。”說着,又将外套推給他。
“不要,你拿回去!”
兩人将外套推來推去,鬧着鬧着,相視一笑。
何以橋看了他一眼,溫和道:“你的心情好點了嗎?”
蕭靖心頭一動,有幾分感動,湊近他的耳旁,大聲喊:“我很好,謝謝你!”
忽然,一道長長的影子由遠及近,停在了不遠處。
何以橋擡眸望去,碰了碰他的手背:“那人,是不是來找你的?”
循聲望去,蕭靖駭然一驚。
本能先于理智,蕭靖猛地站起身,與何以橋拉開距離,惶恐道:“江……江總,你不是回去了嗎?”
江元化面若寒霜,冷笑道:“你管我?”
方才,江元化确實回去了,走到途中時,又想起他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時鬼遮眼,竟又返回來。
當然,他若沒返回,也不會見着這一幕。
那個男生是誰?他的同學,還是小情人?
不得了啊,才一會兒不見,他就勾搭上第二人了。
江元化的臉色太難看,蕭靖驚駭萬分,慌亂将外套還回去,解釋說:“我們是同學……”
何以橋跟着站起身,低聲問:“你沒事吧?”
他的臉色太惶恐,那卑微又怯弱的樣子,都快哭了。
江元化皺了皺眉,滿腔的火氣無處發洩,拽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跟我回去!”
男人的力道太大,他被用力一拽,險些摔倒,卻不敢吭聲。
何以橋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裏頗不是滋味。
地下停車場。
江元化将他塞進車裏,一路疾馳。
蕭靖吓壞了,在車中搖來晃去。
“砰!”
頭撞上了車門,一陣頭暈目眩。
江元化猛地踩剎車,終究是降低了車速。
車內,一片沉默。
蕭靖坐在後座,緊緊拽着衣擺,神情不安,像等待宣判的犯人,每時每刻都心亂如麻。
不多時,兩人回到了別墅。
江元化粗糙低拉開車門,命令道:“下車。”
蕭靖小心瞥了他一眼,剛一踏出車門,就被拽住手腕,一路拖上樓。
江元化憋着無名火,将他拖進了浴室中,二話不說,就澆水。
溫水從頭頂淋下,頓時驅散了寒冷,可心底的恐懼卻越來越強烈了。
蕭靖一步步往後退,直至退無可退,後背貼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我……我自己來……”
伸出手,想接過淋浴頭,卻被男人用力拍開了。
江元化調大水流,一遍遍沖洗他的肌膚,寒聲問:“他摸你哪裏了?”
蕭靖一頓,驀然擡眸,卻撞入了一雙淩厲的鷹眸中,如兔子被獵物盯上,噤若寒蟬。
“怎麽,被我說中了?”
蕭靖聞言,不停地搖頭,啞着嗓子說:“沒有,沒有碰我。”
“他沒碰你?”江元化嗤笑一聲,言語刻薄:“幾年了,我從沒碰過你,鬧情緒了?”
幾年了,江元化的心中唯有刁吉,贗品再像,也終究不是正品,別說同床共眠,兩人連親吻都不曾有過。
這一刻,少年豔若桃李,眼角泛着紅暈,朱唇輕啓,如桃花吐蕊,引人遐想。
江元化目光一沉,心跳加速了。
蕭靖不是傻子,男人眼中的欲望呼之欲出,豈能無視?
“系統,不妙啊,這狗男主想幹嘛?”
“幹你?”
蕭靖:“……”這是哪門子的虎狼之詞,它的路子這麽野?
系統也意識到說錯話了,解釋道:“哈哈,開玩笑的。”
別說了,現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
蕭靖狠狠咬了下舌尖,在嘗到鮮血的腥味後,理智稍稍回歸,為保住節操,劍走偏鋒。
随即,他輕柔一笑,雙眸如明星璀璨,滿腔的愛意仿佛要流淌而出。
“江總,我……我可以的……”
他羞澀極了,白皙如玉的雙臂圈住男人的脖頸,慢慢地靠在他的肩上,輕聲呢喃:“江總,江總……”
江元化渾身一僵,感受着懷裏的柔軟,心跳亂了幾拍,呼吸漸漸急促。
突然,一雙大手勒住蕭靖的腰肢,将他用力地抵在牆上。
“聽說,你要勾引我……”
刁年的心思,人盡皆知,能不能如意,就看他好兒子的本事了。
一個火熱的身軀貼緊,粗糙的指腹揉了揉他紅豔豔的唇瓣,大掌潛入衣擺,淺淺探索。
蕭靖抱着他的脖子,甜甜一笑:“江總,你的眼裏終于有了我的影子,我贏了刁吉。”
提起刁吉,江元化一愣,眼神漸漸冰冷,多了幾分嫌惡。
“就你,也配和刁吉作比?”
蕭靖心慌意亂,悄悄握住他的衣擺,哀求道:“江總,您別生氣,我真的可以……”
說着,他修長的指尖欲解開衣扣。
江元化一瞥,對他的心思愈發嫌棄了,惡狠狠道:“蕭靖,你令我惡心!”
雖早有預料,聽到這句話,他的心仍刺痛無比。
蕭靖轉過身去,以手捂臉,肩膀一聳一聳的,似在抽泣。
聽到哭泣聲,江元化頓了頓,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宿主,主角攻走了,你不用再演了。”
蕭靖擡起頭,別說淚水,連悲傷的神情都煙消雲散了。
“渣攻真狗,對着一個替身都能硬,要不是我演技夠出色,就吃大虧了。”
此時,系統傳來提示,主角攻對宿主的好感值呈現不正常波動,一會兒暴增,一會兒驟減,好似得了失心瘋。
蕭靖不以為意,扯了扯濕漉漉的衣服,笑得開懷。
就在此時,門開了。
笑容僵住,有幾分無辜的意味。
江元化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卻聽他說:“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改變主意的。”
剎那間,江元化變了臉色,将幾件衣服扔給他,不虞道:“換上。”
“砰!”門被重重地關上。
江元化心煩氣躁,真是見鬼了,竟以為他會有所改變。
果然啊,樣貌外像,骨子裏也是大不一樣的。
蕭靖不以為意,換上衣服後,在鏡子前看了又看。
這是刁吉穿過的舊衣,隐約能聞到一絲淺淡的幽香。
蕭靖:“渣攻好騷啊。”
幾年了,不僅留着刁吉的舊衣,還病入膏肓,強迫蕭靖穿上。
或許,這是一個警告,在時刻提醒他,替身就是替身,他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
蕭靖撩起衣袖,瞧了瞧青紫的傷痕,忽然被一聲怒吼吓了一跳。
走出浴室,小心探出頭,見江元化在陽臺處通電話,氣得發狂。
“我的公司,還輪不到你做主,你一個暴發戶算老幾?”
“呵,蕭靖?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要不是那張臉,我會多看他一眼?”
“刁年,你以為你是誰,敢要挾我?”
“帶走?好,很好……我警告你,立刻滾過來,把蕭靖帶走!”
“整你?得了吧,就你那破公司,白送給我都不要,想拉投資,下輩子吧!”
“沒錯……對……可以。”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限你半小時內把人帶走!”
“可以,不來也行,他會被趕出去罷了。”
“滾!”
顯然,一向拎不清的刁父把江元化惹毛了,不僅揚言不投資,還要他人帶回去。
江元化扯了扯衣領,大罵幾句,差點把手機都摔了。
一轉頭,就看到蕭靖站在房間中,臉色極其難看,神色震驚又惶恐,手腳無處安放。
這一刻,江元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厭惡:“你不配穿刁吉的衣服,脫下。”
讓穿的人是他,讓脫的人也是他。
江元化含着金湯匙長大,性格霸道又張揚,心情也變化多端。
蕭靖笑得卑微又惶恐,渾身一片冰冷,無邊的恐懼快要将他吞沒了。
他笑得比哭還難看,努力忍住淚水,僵硬問:“江總,怎……怎麽了?”
又是這副模樣,真礙眼。
江元化嫌棄地瞥他一眼,煩躁說:“合約到此結束,你回家吧。”
“結束了?”蕭靖一臉震驚,手腳止不住地發抖:“好端端的,怎麽就結束了?”
江元化氣憤交加,冷哼一聲:“你爸的胃口真大,敢問我要十億,他也不想想,你值不值這個價。”
十億,他就是扔到大海裏,也不願投資他那個垃圾公司。
“行了,你收拾一下,今晚就回去。”
江元化憋着一肚子火,從他身邊走過,卻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低頭一看,他面若寒霜:“放手。”
蕭靖驚懼交加,心跳的極快,明明吓得發抖,卻哭求說:“江總,求求你,不要趕我出去,求求你,求求你……”
淚水止不住的流,嗓子都啞了。
江元化皺了皺眉,手臂稍稍用力,嫌惡道:“別哭了,很煩。”
蕭靖搖搖頭,用力地抱住他的手臂,仿佛吓傻了,一遍遍地重複:“我不回去,不回去,不能回去……”
刁父的算盤落空,他回去後,會被打死的。
好痛,被毆打時,真的好痛啊。
刁父一向好面子,在外人前,維持着好父親的形象,嚴禁他向任何人告狀,否則就會加倍懲罰。
在長年的壓迫下,原主一聽到刁父的名字,就生理性恐懼。
如今,倘若他真的被送走,少不了一頓毒打。
少年哭得傷心欲絕,在劇烈發抖。
江元化煩躁得很,不耐煩道:“得了,我早已厭倦了你,若你還有一分自尊,就別再糾纏。”
言罷,他嗤笑一聲:“如果你想要錢,就識相些。”
一只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若能讨主人歡心,尚有一分寵愛。
随即,他想走,卻不費吹灰之力,就抽出了手。
疑惑中,他稍稍側頭,只一眼,就驚了。
視線中,蕭靖的臉龐慘白無血色,渾身緊繃,陷入了極端的呆滞中,好似一個木頭人,失去了七情六欲。
他呆呆的模樣,很不妥。
江元化眉頭緊蹙,寒聲問:“你怎麽了?”
他兩眼失去了焦慮,不停地喃喃自語,淚水不斷,打濕了臉龐。
他的表現太過怪異,好似陷入了怪圈中,掙脫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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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