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43碗狗血
另一邊, 江元化在挂斷電話後,一直心神不寧。
刁吉穿着雪白的睡衣,輕輕從身後抱住他。
軟香在懷, 他卻提不起勁兒, 将刁吉拉開後, 遲疑說:“我……我去打個電話。”
“好。”
刁吉看着他的背影,隐隐的恐慌感在心頭蔓延。
事情, 好像超出掌控了。
江元化躲着心上人,撥打了一通電話,卻遲遲沒人接聽。
他不死心,繼續撥打。
第九次, 終于接通了。
“你在搞什麽,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要知道,他剛才都要急瘋了。
“您是哪位?”
江元化一頓, 皺眉問:“你又是誰?”
“我是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你的朋友出了事, 在救護車上。”
這一刻, 江元化遍體生涼,耳邊嗡嗡作響,像聽到了天荒夜談, 久久回不過神來。
出了事?他……能出什麽事?
江元化想不起,他是如何挂了電話,又是如何趕往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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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 他心亂如麻, 每遇到一個紅燈, 都焦慮不安, 不停按着喇叭, 不知被人罵了多少遍。
然而,他像失聰了,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慌亂下車,失去了往日的風度,一路小跑,趕到手術室外。
頭頂,是明亮的白熾燈,照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江元化坐立難安,腦海中不斷浮現一張豔麗的小臉。
忽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元化。”
江元化一喜,小跑過去,忙問:“長青,他怎麽樣了?”
葉長青剛結束一臺手術,臉色有幾分蒼白。
“你快說啊,別支支吾吾的!”
“不太好……”
腦海中,仿佛響起了轟隆雷聲。
江元化晃了晃,蹙眉問:“不太好?”
“他被幾人毆打,頭上受到重擊,顱內出血。”
這一句話,他回味了幾遍,卻找不出任何歧義。
光潔的牆上,倒影着他恐怖又猙獰的臉色。
葉長青雙眸一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急,聽……”
“我能不急嗎?”江元化憤怒地拍開他的手,大吼:“顱內出血會死人的,你說得輕松,痛的又不是你!”
“可是,痛的也不是你。”
“什麽?”江元化一頓,不解其意。
葉長青看着好友,言語冷漠:“痛的是他,你急什麽?”
江元化剛想反駁,卻被他堵住了話頭:“解約後,他是自由人,是死是活與你何關?”
“你瘋了。”這還是人說的話嗎?
“是你瘋了。”葉長青深深看他一眼,語氣有點重:“你來這裏,刁吉知道嗎?”
這一問,就讓他啞口無言了。
“刁吉回來了,你們再續前緣,這不是你多年的祈盼嗎?”葉長青将他的心剖開,言語直白:“你回去的,別讓刁吉傷心了。”
“可是……”
“這裏,我會看着的。”
一句話,就将他的話堵死了。
江元化呼吸沉沉,在他的注視下,啞聲說:“我不走。”
少年生死不明,于情于理,他也不該離開。
他們一直長大,彼此了解,葉長青苦笑一聲,幽幽問:“元化,你不會愛上他了吧?”
江元化一聽,頓時跳腳了:“怎麽可能?”
“不是就好。”葉長青點點點,在他的不解中,緩緩說:“我喜歡他,想追求他。”
心頭一跳,莫名的恐慌讓他不知所措。
“不行,你不能追求他!”
“他未婚,我未娶,為何不可以?”
江元化冷笑連連,生氣說:“自然……是因,是……”
葉長青默然不語,等待他的說辭。
然而,江元化久久給不出理由。
兩人四目相對,場面僵滞得令人窒息。
江元化在心裏一遍遍地說服自己,少年喜歡他,不會接受其他人的。
他上位多年,不允許事态超出掌控。
況且,他愛刁吉,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我喜歡刁吉。”江元化突兀說。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葉長青點點頭,将他往後推了幾步:“刁吉在等你。”
他一聲聲都在趕自己離開,莫不是要趁虛而入,在少年落魄時,施以恩惠,奪取他的心?
江元化暴怒了,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別動我,也別動他!”
下一刻,江元化揪住他的衣襟,将人抵在牆上,警告道:“你玩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動他!”
少年的經歷太悲慘,再經不起波折了。
葉長青嘴角泛笑,似在笑他,又似自嘲:“你喜歡他。”
這句話,輕若棉絮,明明毫無分量,卻如一道驚雷,響徹在耳邊。
葉長青似不甘心,眼神玩味:“可是,他不喜歡你了。”
江元化心頭一緊,臉色都變了。
“不可能!”
少年愛他若狂,白天還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手段百出,豈會不愛了?
哼,為了讓他生氣,在這胡言亂語,葉長青也算煞費苦心了。
江元化自信滿滿,松開他的衣襟,傲氣地将白天發生的事一一告知,連再小的細節,都毫無保留。
不料,葉長青聽完後,卻捧腹大笑,眼角微微濕潤了:“元化啊元化,虧你聰明一世,自認将一切都掌控在手裏,卻對他一無所知。”
“什麽意思?”
心頭的不安,再度浮現。
這時,葉長青的眼中帶着恨意,沉重道:“他坐在路邊吃幹面包,是因為無處可去,又身無分文。”
江元化一聽,嗤笑一聲:“不可能。”
少年跟了他幾年,不曾虧待過,豈會窮困潦倒?
“那麽,你一個月給他多少錢?”
江元化欲言又止,淡淡說:“這等小事,李助理自會處理,我何必關心。”
“呵,何必關心,好一個何必關心。”葉長青對他失望極了,提醒一句:“我若是你,就會向李助理求證了。”
他意有所指,冷漠的話像一根刺,狠狠紮在心頭。
江元化皺了皺眉,走遠幾步,寒聲說:“打就打,讓你死心。”
鈴聲響起三秒,就被接通,可他仍嫌太慢了。
“李非,你一個月給蕭靖多少錢?”
“嗯……什麽?”
“沒,沒有?你一天天的,都在搞什麽!”
“我說的?什麽時候?”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江元化氣得發瘋,險些将手機都摔了。
“我随口一句,你就從未打過錢,你怎麽辦事的?”
江元化按斷電話,氣得直跺腳,突然一拳打在牆上,發出陣陣怒吼。
他想起來了,少年剛來時,畏手畏腳的,被罵了,也只會傻笑,讓人心煩不已。
多少次,江元化以不耐煩的态度讓他走遠點,當好一個替身就行,別妄想太多。
聽了後,少年只是默默點頭,眼淚在打轉。
一次,江元化随手扔下一張支票,讓他填寫。
可少年捏着衣擺,窘迫笑着,說不要錢。
呵,不要錢?既然不要錢,為何要當有錢人的玩物,難不成是貪好玩?
隐約記得,他說的話很難聽,少年沒忍住,無聲落淚。
他越哭,男人越心煩,直接跟李非說,不用給他打錢。
是他端着,說不要錢的,怪得了誰?
之後,江元化就将此事抛之腦後了。
在他心裏,少年豈會無所圖。背地裏,肯定找過李非吧。
這一刻,江元化才醒悟,他從未關心過少年。
他對待一只流浪狗,都比對蕭靖上心。
悔恨如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心頭。
就在兩人争執時,刁吉趕來了。他火急火燎,害怕得渾身顫抖,一看到江元化,就有了主心骨。
“刁吉,你怎麽來了?”
“我……我聽說了,哥哥出事了?”
刁吉急哭了,流下兩行清淚,緊緊攀着江元化的手臂,啜泣道:“怎麽會這樣,白天好端端的……”
葉長青嗤笑連連,怼了一刀:“刁年帶人去打他,你不知道嗎?”
刁吉一頓,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驚慌說:“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你爸被當場抓獲了,人在警局呢。”葉長青看透了他虛僞的真面目,說話毫不客氣:“你接到通知了吧。”
刁吉慌了,眼淚止不住地流,除了顫抖,說不出半個字。
呵,他當然是知情的,若不然,來這裏幹什麽,看那個拖油瓶什麽時候死嗎?
刁吉生氣父母的沖動之舉,給他帶來了一身騷,腦子不好使,就別想着害人,手段還卑劣,丢人至極。
他骨子裏是冷漠的,刁母在丈夫被抓後,立刻就找到了刁吉,以告知江總真相為要挾,讓他救人。
刁吉氣瘋了,又無可奈何。
在震驚中,他淚水直流,臉色一片煞白,喃喃自語:“不……我不信……”
江元化心疼壞了,将他擁在懷裏,安慰道:“別怕,有我呢。”
刁吉雙眸一亮,像落水之人抓到了浮木,祈盼問:“元化,我爸不會出事的,對不對?”
這個人,被他放在心尖尖上,曾發誓,要讓他一世無憂。
江元化喉頭發緊,笑笑說:“對。”
得到他的保證,刁吉松了口氣,輕輕依偎在他肩上,如浮萍浪梗,有了依靠。
葉長青眼神嘲諷,雙手抱胸地站在一旁,冷眼看他們的表演。
這一幕,比笑話更可笑。
江元化心亂如麻,不敢直視他的雙眸。
“呵,可笑啊。”葉長青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刁吉回過頭,身子微微發抖,不安問:“元化,我惹葉醫生生氣了嗎?”
“沒有。”
男人的話不多,對外物提不起興趣,只想着手術室中的少年。
江元化頻頻看向手術室,神色擔憂,刁吉對他了解頗深,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般神情,心裏更不安了。
那家夥,不過是陰溝中的臭老鼠,一向被他踩在腳底。
這次回來,卻像變了個人,還奪走了他的男人。
江元化,只能是他的!
忽然,門開了,一病床被推出,江元化急忙迎了過去。
蕭靖意識模糊,微微睜開雙眼,兩道人影扭曲,看不真切,又沉沉睡了過去。
一縷陽光跳進房間,柔柔照在少年的睫毛上。
身體都僵硬了,蕭靖想側過身,被牽扯到傷口,疼得痛呼一聲。
“別動。”
一張大掌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
蕭靖緩緩睜眼,一張英氣的俊臉漸漸清晰。
“你醒了?”男人驚喜萬分,眼底泛着一絲青紫。
“系統,我在做夢?”
“沒做夢,也不是幻覺,你受傷昏迷了,主角攻在照顧你。”
蕭靖一頓,隐約覺得不妥:“江狗認錯人了?”
“霸總的心思,你別猜。”
蕭靖:“……”雞肋的系統,要來有何用。
江元化坐在床邊,以溫柔的語氣,對他噓寒問暖。
甚至,還主動喂他喝水,問他想吃什麽。
太反常了,得小心對待啊。
少年身子緊繃,一直僵笑着:“江總,您怎麽來了?”
江元化一頓,話說到嘴邊又止住了。
嗯……有戲。
“江總,您有話可說。”
少年憔悴,正虛弱的躺在床上,明明疼得不輕,卻強擠出微笑,惹人憐惜。
他越乖巧,江元化就越自責。
“你受傷一事,我已知曉……”
“這事……”
“有時候,能放下也……”
蕭靖微微挑眉,心裏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麽事,能讓江總左右為難,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刁年被抓了,他自作自受,可……刁吉很擔心……”
刁吉一直在哭,他很害怕。
蕭靖心如明鏡,頓時了然。看來,在刁年被抓後,刁吉找他哭訴了。
也是,江元化愛他多年,為了哄他開心,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這點小事算什麽。
啧啧啧,江狗真純情,倒讓他刮目相看了。
少年眉眼憂愁,靜靜地躺在床上,微微紅了眼眸,似受了刺激,身子都繃緊了。
“你……”
“好的。”
江元化一愣,不解問:“什麽?”
蕭靖苦澀一笑,忍住淚水,輕輕說:“江總,我明白的,我不跟他計較了。”
能得當事人的諒解,在懲處時,能讓刁年松口氣了。
少年雙眸含淚,緊緊咬着牙關,似萬分悲痛,身子一顫一顫的,脆弱極了。
江元化心頭一沉,愧疚難當:“這事,是我欠了你的。”
那時,若不是他挂了電話,少年也不會置于險境。
他悔恨萬分,恨不得時間回溯。
“好,”蕭靖笑了笑,祈求說:“江總,你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嗎?”
江元化一頓,不免多想了。
“江總,從今往後,我們形如陌生人吧。”
耳邊,似驚雷響起。
江元化一臉震驚,迷茫問:“什……什麽?”
陌生人,誰和誰是陌生人?
蕭靖慘然一笑,流下兩行清淚:“江總,我死心了,也不敢多想了,我……”
“祝你和刁吉恩愛偕老……”
劇情中,他和刁吉重逢後,就一路撒糖,恩愛得令人豔羨。
然而,蕭靖總覺得不安。
江元化的态度太奇怪了,看他時,竟像情根深種。
情深?怎麽可能!
蕭靖不敢多想,恨不得撇清關系,別崩了劇情,把黑鍋扣在他的頭上。
只是,他話都說完了,主角攻怎麽沒反應?
蕭靖偷偷打量他一眼,吓得渾身一緊。
男人的臉色極其難看,雙眸仿佛醞釀着風暴,因忍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呼吸粗重。
嗯?不妙啊……
江元化捏着雙拳,寒聲說:“我不同意!”
“不……”
“你休想!”江元化雙眸充血,胸膛似被火燒,憤怒道:“此事,不要再提!”
死心了?
呵,他就如此絕情,急着要一刀兩斷?
他想幹什麽,另攀高枝?誰的高枝?
一想到,少年會投向他人的懷抱,對別人笑,江元化就無法忍耐。
在理智斷弦前,江元化猛地站起,克制說:“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再不走,他不敢想象,還會從少年的口中聽到什麽話。
他會瘋的。
“砰!”關門聲很重,蕭靖的心為之一跳。
他心亂如麻,拖着疼痛的身子下床。
“宿主,你幹什麽?”
“逃命。”
系統不解,好端端的,逃什麽?
他的第六感從未出錯,江狗太奇怪了,再不走,恐怕會橫生波折。
還有幾天,他就能人死身退了,可千萬不能出差錯。
回到破爛的房子裏,蕭靖倒在床上,總算稍稍松了口氣。
另一邊,當江元化再次回到醫院時,卻找不到少年的蹤影,險些急瘋了。
他在房間裏翻箱倒櫃,連廁所和空調外機都沒放過,卻依舊找不到人影。
江元化失去理智,失聲咆哮:“人呢?”
李助理立在一旁,吓得呆若木雞。
太可怕了,江總從未如此暴躁。
李助理頂着極大的壓力,立刻去問護士,病人去了哪裏?
蕭靖,在這裏。
晚上,蕭靖和何以橋擠在屋裏,啃着幹硬的面包,喝着自來水。
何以橋噎得直拍胸口,感激道:“好同學,還好你收留我。”
他的臉上有幾道淤青,若回家了,難免引來家人的擔心,故借口在同學家裏玩,今晚不回去了。
蕭靖默默嘆氣,能不答應嘛,畢竟是因為他,才受傷的。
“你還疼不疼?”何以橋偷偷看他,不着痕跡問。
蕭靖嘴角微抽,昧着良心說:“不疼,我抗打。”
一句抗打,說的多悲催。
此時,何以橋發絲淩亂,穿着一件發黃的背心,趿着一雙舊拖鞋,嘴角黏着少許面包屑,與老大爺有的一比。
這模樣,哪還有翩翩少年郎的樣子。
蕭靖噗嗤一笑,嗆得連連咳嗽。
“笑什麽?”
“啊哈哈哈……”蕭靖捧腹大笑,無力擺手,說不出半個字。
少年開懷大笑的模樣,如豔陽照進黑暗中,何以橋直直看着他,不明所以,卻跟着嘻嘻笑笑。
一時間,歡聲笑語充斥在破爛的屋子裏。
這一幕,也落入了另一人的眼中。
江元化開着一輛新車,停在不遠處,正站在陰影下,眼神明明滅滅,地上扔了一地的樹葉。
笑,有什麽可笑的?
這樣明媚的、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從未見過。
昏黃的燈光下,他透過敞開的鐵門,窺視兩人的一舉一動。
天氣漸熱,屋子裏連一臺風扇都沒有,明明條件很差,少年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舒心。
這一刻,心疼和嫉妒在心頭湧動。
江元化臉色鐵青,拿起電話,不知說了什麽。
不多說,何以橋接到了電話,撓着頭解釋,神色恹恹。
也是,他能開心才怪了。
“我……我媽……”
“沒事,你先回去吧。”
在旁邊,蕭靖也聽到了幾句,無外乎是父母知道他說謊,催回家了。
何以橋左右為難,擔憂問:“你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去吧。”
在少年的催促下,何以橋起身告辭了。
兩人一起走出門外,互相叮囑。
“別動,你的頭上有小蜘蛛。”
手指輕彈,何以橋笑了笑:“好了。”
“你吓我一跳!”蕭靖橫了他一眼,輕輕錘了下他的肩膀:“路上小心。”
“好。”
再不舍,也終要分別。
在他離開後,一道颀長的人影從樹後走出,眼中噴火。
從他的角度,只看到兩人舉止親密,在離別前,還吻了一下。
可恨,他們才認識多久,有多了解,就難舍難分了?
說到底,少年就是笨,勾引有錢人先不提,連無錢無勢的小子,也不放過。
他這麽笨,離開了自己,該怎麽活?
倘若蕭靖聽到了他的心裏話,必定會說:離開你,我很自在。
這一刻,他就挺舒服自在的,纏着系統一起打牌。
不料,軀體進入托管模式後,又被看到了。
江元化很難形容心裏的難受,甚至有些後悔趕走了何以橋。
否則,他也不會又神情呆呆的,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動不動坐在矮凳子上,被蚊蟲叮咬了,也不理會。
江元化喉頭發緊,走近幾步,将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看清後,他愈發心疼了。
少年兩眼呆滞,像進入了沉睡狀态的機器。
平時,他也是這樣的嗎?在一個人獨處時,常魂不守舍的。
江元化愕然,心頭仿佛墜着一塊大石,沉甸甸的,讓人喘不過氣。
他的視線太火熱,蕭靖心有所感,朝這邊看過來,總覺得心裏毛毛的。
“系統,我好像被變态盯上了。”
地處偏僻,又樣貌姣好,他被不明人士纏上了也不奇怪。
“你想多了,是主角攻在那裏。”
蕭靖:“??”
“這件事,你等我問了,才告訴我?”
系統無辜極了,解釋道:“我也是剛看到的。”
蕭靖深吸一口氣,獰笑問:“他在幹什麽?”
“看你啊。”系統說的理所當然,嘩然說:“他看到你在看他,正走過來了。”
蕭靖駭然失色,猛地跑過去,來不及上鎖,就被他抵住了房門。
男人的力氣太大,他要竭盡全力地頂住門,才堪堪将人擋在門外。
他本就受傷,男人不敢用力,沉聲道:“開門。”
不可能!
蕭靖一言不發,跟他對抗到底。
“我不想傷你,你把門打開。”
“你想幹什麽?”蕭靖想了想,也不曾得罪他吧,至于找上門來嗎?
江元化隔着門縫看人,安撫說:“沒幹什麽,我就想看看你。”
鬼知道,他稀裏糊塗就來到了這裏,哪有目的。
倘若真有,也暔渢只為一個答案罷了。
說到底,江元化不信他如此決然,要一刀兩斷。
然而,他太過古怪,蕭靖愈發困惑了,斜着眼睛問:“你不去陪刁吉?”
江元化一頓,在他的打量中,微微撇開了視線。
果然啊,江狗心虛了。
蕭靖愈發肯定了心中猜測,嘆息一句:“你回去吧,去刁吉身邊。”
“你……你把我往外推?”男人眉頭緊皺,失聲問。
他不是最愛自己嗎,這才多久,就不在意了?
還是說,這只是他的違心話。
江元化淺笑,抛下滿肚子的疑問,一再保證:“你放心,我不進去,就隔着門縫看看你。”
“真的?”
蕭靖稍稍松了口氣,卻不敢洩力,露出半張臉。
燈光下,少年面容柔和,眼中仿佛有星河流轉,比以往更靈動了,好似一具軀殼中,注入了有趣的靈魂。
這般乖巧靈動的少年,曾屬于他。
擁有過至寶,又痛失的滋味太難受了,像被生生挖出了心頭血。
江元化神色冷硬,将四根手指塞進窄窄的門縫中,生怕他将門鎖上了。
蕭靖心頭一動,推了推門,他卻不躲不避,被夾住了手指,猛地發出一聲悶哼。
“哎——”
被夾住了,還不抽手,不會是碰瓷吧?
門被打開。
江元化笑嘻嘻的,心情好極了,在少年關門前,一只腳卡住門,稍稍用力,就擠了進來。
“你出去!”蕭靖氣壞了,用力推他的胸膛。
“你別生氣。”江元化反手握住他的小手,雙目如炬:“我就看看你。”
蕭靖用力抽了抽手,卻被握的更緊了,無奈道:“你看完了,能走了吧?”
走是不能走的,他一整天都在惦記着少年,見着人了,才沒那麽心慌。
白天,當他得知少年從醫院溜走了,都快氣瘋了。
明明受了傷,還到處亂跑,他就這般不愛惜身體?
來之前,他想了許多折騰少年的法子。看到人時,怒氣卻漸漸消散在風中。
心裏,萌生出隐隐的心疼。
才多久沒見,他好像又瘦了,纖纖細細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斷。
“你的頭還疼不疼?”
紗布包裹在頭上,散發着藥味,仔細一瞧,幸好沒有血跡。
蕭靖飛快瞥了他一眼,搖搖頭:“不疼了。”
“給我看看。”
“不要!”
蕭靖驀然後退,在他的步步緊逼下,貼上了牆壁。
氣氛,瞬間暧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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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