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67碗狗血
三日已過, 陸長淵仍未歸來。
蕭靖坐不住了,在洞府裏急得夜不能寐。此時,沒有消息, 竟是最好的消息。
這一刻, 蕭靖很怕聽到系統的聲音, 唯恐帶來的是壞消息。
心情之焦急,是從未有過的。
他在哪裏, 為何還不回來?是遇到了危險,還是受困于某人?
一時間,蕭靖心急如焚,急聲問:“系統, 我很不安,陸長淵是不是出事了?”
“我……也不清楚……”
距離太遠,只能隐約追蹤到他的方位。
“快給我開個金手指!”
系統支支吾吾, 顯然是心存矛盾的。
蕭靖急瘋了,催促道:“是不是要主角攻死了, 你才後悔?”
“好吧。”
話音未落, 蕭靖的神魂頓時離體,仿佛游離于三界之外,連天道都難以捕捉。
身形一閃, 他朝一個方向極速遁去。
越往北,越荒蕪。
漸漸的,連魔物都難得一見, 唯恐濃重的血氣在山頭間彌漫, 目光所及, 恍若血海。
Advertisement
一路上, 屍骨遍地。有人修、有魔物, 亦有妖獸,皆血肉全無,只剩下一路骷髅架,斷骨灑滿地,令人無處下腳,堪比煉獄。
不難看出,這裏曾發生過何等慘烈的大戰,以至于屍骨成山、血流成河,濃重的血腥味歷經千百年仍不能消散。
其間,偶見奇形怪狀的魔物,顯然是久經煞氣的侵襲,于煉獄誕生的怪物。
深入屍山,蕭靖愈來愈心驚,遲遲尋不到陸長淵,更添不安。
他為何來此處,又身處何地?
轉一圈,周遭是濃濃的血霧,非目光銳利者,難以看穿一米之外。
蕭靖心想,若他迷路,怕是再也走不出這裏。
心,怦怦直跳。
忽然,他深吸一口氣,朝血霧中大喊:“陸長淵——”
“師兄,你在哪裏——”
說來奇怪,他明明是神魂之體,天道都不能窺其身影,可聲音卻如有實質,傳到了一地下血潭。
血潭中,一滿臉魔紋的男人驀然睜眼,直直看向一個方向,心有所感般大喊:“師弟,你回去!”
正此時,蕭靖心頭一跳,猛地轉過頭,起身飛去:“找到了,他在那邊。”
系統狐疑,“你幻聽了吧?”
是不是錯覺,一探便知。
血霧中,一道身影極速前行,穿越重重大山的阻隔,來到了一死氣化水的血潭。
身形一頓,蕭靖如願以償見到了那人,卻驚得手腳冰涼。
血潭中,一男人泡在其中,全身掉了一層皮,紅白的肉已腐爛,流出綠色的膿液,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一次血水的沖洗,都讓他飽受死氣侵襲和神魂的煎熬,盡管強悍,依舊疼得失聲慘叫。
斷臂處,可見猙獰白骨,傷口無法愈合,被男人狠心用真火焚燒,成了焦炭。
不難看出,他已疼得不輕,體內的魔氣被死氣侵襲後,變得躁狂,在經脈中橫沖直撞,就連識海都難逃一劫,成了一片汪洋血海。
昔日絕美的臉龐,爬滿了詭異的魔紋,連瞳仁都難以幸免,詭異又陰冷。
此時,陸長淵咬牙慘叫,面目愈發猙獰,痛得發抖。
他似在保護什麽,一只手垂在血潭中,哪怕血肉化成水,露出森森白骨,都不願擡起手臂。
漂浮于血潭上方,蕭靖大呼:“陸長淵,你快出來!”
再這般下去,他将血肉無存!
這一刻,陸長淵隐隐約約看到了他的身影,也不覺得詫異,眼底唯有擔憂,沉沉搖頭,無聲讓他先走。
蕭靖急的抓狂,撲向血潭,剛一碰到他的肩膀,就被森森死氣侵襲,十指痛得直發抖。
“師弟,你快走!”
陸長淵一頭白發,赤眸在黑暗中發出幽幽魔氣,比煉獄中的魔鬼還駭人。
偏偏,他一腔深情都給了眼前之人,為了他,寧可受每時每刻都經受噬心之苦,也要保持清醒。
“師弟,你……快走!”陸長淵幾近崩潰,從牙縫中擠出這麽一句話。
蕭靖不願離去,執意兩人一起走。
抓着男人的肩膀,遲遲不願松開,被死氣侵入十指,頓時血肉模糊,痛得渾身直發抖。
“你出來!”蕭靖咬牙切齒,臉色如紙白:“要走,一起走。”
陸長淵震驚,布滿魔紋的臉上一片愕然,似聽到了難以理解的話,如一潭死水的心怦怦直跳。
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半個字,他渾渾噩噩的思緒竟在一瞬間清醒。
師弟……我的師弟……
陸長淵神色嚴肅,似下定了某種決心,輕言讓他退開半步,挺胸一吸,血潭頓時躁動,形成一道小小的漩渦,被吸入體內。
一時間,死氣受到挑釁,化成一條黑龍,揚起高高的頭顱,猛地鑽入男人的識海中。
“啊!!”
陸長淵瞳孔放大,似經受極大的痛苦,渾身緊繃如弦,青筋根根暴起,就連慘叫聲都凄慘不忍聽。
然而,他夠狠,對自己更狠。
一時間,魔氣和死氣在絕路厮殺,濃濃血霧被攪動,整片屍山都充斥着殺戮,令人聞風喪膽。
蕭靖駭然失色,直直沖入他的識海中,迎面碰上一條死氣化成的黑龍,想也不想,射出驚天一箭。
冷箭穿膛而過,黑龍有一瞬間被打散。
陸長淵當機立斷,以九幽魔氣困住死氣,狠狠一捏,将黑龍絞殺。
死氣化去後,陸長淵氣勢如虹,将血潭一吸而空,修為節節攀升,已至元嬰巅峰,離飛升只差一個契機!
離開識海後,蕭靖這才發現,男人的手中竟抓着一具玲珑剔透的仙骨。
仙骨,浸泡在一處泉眼中,蘊含着無限生機,能洗滌世間污垢。
死氣沖天的血潭,竟蘊養出一處靈泉,陰陽生生不息,果真玄妙。
被泉眼浸泡後,這具仙骨已純淨無瑕,不再留有柳元白的半分氣息。
這具仙骨,本就是他的。如今,也算是原物奉還。
陸長淵心細如塵,能想到微末,不願讓蕭靖再嘗到一絲委屈。
舉起仙骨,陸長淵又哭又笑:“師弟,我欠你的,都還給你。”只求你,別再痛苦,不要再默默流淚了。
“你……你又何必?”
“你曾說,覆水難收,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可我不信……”
說着,陸長淵竟淚流滿面。
他痛不欲生時,沒哭;被逼入絕境時,也沒哭。卻在将仙骨洗滌一清後,哭得像個孩子。
“師弟,我把仙骨還給你,只求你……”
“多看我一眼。”
蕭靖心亂如麻,在他的眼淚中,幾度欲言又止。
“我……我們快回去吧……”撇過頭,終究是沒能允下承諾。
陸長淵怔了怔,低低說:“好。”
魔氣獵獵,所到之處,生靈皆避其鋒芒。
很快,兩人回到暫庇處。
神魂回歸,蕭靖一陣頭暈目眩,連連嘔吐,細一瞧,十指已血肉模糊,疼得意識不清。
“啊……”好痛!
“師弟,給我看看。”陸長淵心疼壞了,捧着他的手,輕輕吹了幾下,在對方的怔忪中,不由得苦笑:“我真是糊塗,塗藥吧。”
受了傷,吹一吹有何用,徒添煩惱罷了。
白骨露肉的手掌攤開,托着一碧綠色的丹瓶,惹人心頭一跳。
順着他的目光,陸長淵低頭,見着自己的慘狀,只覺得難堪,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忽然,蕭靖取過丹瓶,“給我吧。”
男人雙眸一亮,不禁喜上眉梢。
忽然,他的手心刺痛,下意識想抽出手,被卻一只溫潤的小手握住。
“別動,我給你塗藥。”說着,蕭靖讓他坐下,輕輕灑下藥粉。
元嬰真君出手,必定不凡。
這藥粉不知為何物,卻藥性極快,連死氣侵襲過的血肉,都緩慢凝血了。
猩紅的血肉,灑着綠色粉末,不時流出污臭的黑血,擦拭後,隐約可見骨頭。
擡頭一看,男人傷痕累累,身上沒有一寸肌膚是好的,像被扒了一層血肉,鮮血淋漓,竟慘不忍睹。
不久前,識海被死氣肆虐,成了一片汪洋血海,魔氣在體內亂竄,似有爆體而亡的征兆。
可以說,陸長淵已是身魂俱傷,如踩針尖,無時無刻不在忍受劇痛,明明疼得直發抖,愣是一聲不吭。
甚至,在罕見的關切下,他粲然一笑,躁動的魔氣仿佛得到安撫,一瞬間身體清涼,疼痛似減緩了些,不知藥效,還是情緒使然。
陸長淵只知,他很歡喜,再痛也值得。
話雖如此,話到嘴邊卻改了口風:“師弟,我不痛的,你別擔心。”
“誰擔心你?”
心情煩躁,撒藥時不由得重了幾分。
陸長淵手掌驟縮,疼得微微發抖,連臉色都煞白如紙。
頓了頓,蕭靖終究是心軟了。
罷了罷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怕男人死了,留下爛攤子。
“你脫下衣服。”
陸長淵一頓,笑着說:“我怕吓到你。”
“脫了!”
盡管有心理準備,在陸長淵扯下身上的爛布條,帶出一大片血肉時,仍不免心驚。
鮮血,流了一地。
“我……”
話未說完,男人一陣搖晃,竟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幸好被蕭靖及時扶着。
腥臭味刺鼻,不禁放緩呼吸。
蕭靖屏氣凝神,往一大桶中注入靈泉,小心翼翼地扶他盤坐其中。
靈泉清透,有舒緩傷勢之效,陸長淵呼出一口濁氣,眉頭稍展。
大掌輕輕碰了碰他的小尾指,沒被拒絕,陸長淵不禁心花怒放,大膽的又碰了碰。
他的觸碰,如羽毛拂過湖面,泛起的漣漪幾近于無,也并未讓人在意,可自己的心裏卻甜甜的。
“師弟……”
陸長淵微閉着眼,輕聲呢喃,仿佛在嘗一顆甘美的果脯。
“別說話。”蕭靖微微紅了臉。
洞府中,水汽彌漫,氤氲着暧昧的氣息。
或許是男人的目光太深沉,蕭靖愈發不自在,扭頭就走。
趴在桌子上,心怦怦直跳,陌生的情愫在撩人心弦。
系統哎呀一聲,幽幽說:“宿主,你該不會……”
“不可能!”
“可我還沒說呢。”
蕭靖冷笑一聲,堅決道:“不論你說什麽,都絕不可能!”
這只是一場任務,他的所作所為,也只是做任務!
洞府中,血色彌漫,漸漸模糊了視線,連思緒都變得混沌。
漸漸的,蕭靖睡着了。
入睡後,他噩夢連連。
一會兒夢到陸長淵屠戮世人,一會兒夢到他被一劍砍殺。甚至,一白發魔頭的嘶吼回蕩在腦海:“你為什麽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
蕭靖猛地驚醒,心跳得極快,不禁冷汗涔涔。
“你騙了誰?”一道沉沉的聲音傳來。
嚯!
蕭靖吓一跳,在男人探究的目光中,竟有幾分心虛,僵硬撇過頭,悶聲說:“沒誰,我做噩夢了。”
然而,陸長淵對他的說辭,也不知信了沒信,只是深深地看着他,摸不透神色。
心,愈發慌亂。
蕭靖推開他,不解問:“我為何會在床上?”
“你睡着了,怕冷着,我抱你上來的。”
腳步一頓,蕭靖頓時僵住了,“你……抱我上來的?”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僵硬,陸長淵莞爾一笑,“正是。”
随即,走近了幾步,貼着他的後背,俯身說:“師弟,你香香的。”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垂,兩人挨得極盡,能清楚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高大的身形壓下,将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內,恍若抱着,姿勢太親密。
蕭靖微微側頭,溫熱的唇擦過男人的下巴。
一時間,兩人渾身一僵,竟心跳如擂鼓,彼此的雙眸中,都含着陌生的情愫。
陸長淵指尖微動,下巴處,仿佛還留着他清幽的氣息,如微風細雨,躁動的魔氣在一瞬間安靜,難以言喻的甜蜜充斥在心裏,連身魂都不再疼痛。
陸長淵知道,若能再次得到他的心,會無比快樂,卻不知道,光是與其輕輕觸碰,都身心輕飄飄,恍若飛上雲端。
“我……”
“你……”
兩人一同開口,又默契停下。
“你……”
“我……”
過分的契合,讓人臉紅心跳。
暧昧中,蕭靖最先扛不住,逃脫男人的懷抱後,悶聲說:“你別動不動就靠近我。”
陸長淵寵溺一笑,傷勢嚴重,傷口依舊不堪入目,卻不覺得可怕,“好,都聽你的。”
“嗯……”
陸長淵心情大好,取出一具潔白無瑕的仙骨,不禁患得患失:“師弟,你還想重登仙途嗎?”
目光,小心打量他的神色,唯恐遭到拒絕。
這一次,蕭靖卻不再推脫,想了想,緩緩點頭。
被男人保護着,不是他的願景。何況,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蟲,也只能徒添煩惱。
曾經,蕭靖因這具仙骨而死,命運兜兜轉轉,失去的,最終重回手裏。
兩人盤坐在蒲團上,目光短暫相觸,又紛紛移開。
融入仙骨,比想象中的還容易,或許本來就是他的東西,物歸原主罷了。
一時間,經脈中流過一道清冷的靈氣,如幹涸已久的天地,在雨露的滋潤下,再度煥發生機。
靈氣所及,經脈修補、丹田緩慢痊愈,身心舒暢。
不得不說,被靈泉浸泡後的仙骨,堪比靈丹妙藥。
再睜眼,已是練氣中期。
陸長淵很歡喜,忙問:“如何?”
“很好,仙骨很契合。”
“那就好。”陸長淵松了一口氣,如卸下沉重的包袱,不由得眉眼帶笑。
其實,陸長淵之所以這麽心急,也是被突破洞府禁制的魔物們駭到了。
天下之大,英傑輩出。若他一朝不敵,人死道消,那孤身一人的蕭靖該如何自處?
于是,拼了一條命,他也得讓師弟重登仙途!
幸好幸好,他賭贏了。
往後餘日,兩人在洞府裏一同修煉,不時外出練劍,就像兒時一樣,沒有柳元白,也沒有同門,天大地大,唯有一對身影而已。
這段時間,陸長淵處處哄着他,那殷勤勁兒,哪有滅世大魔頭的影子。
又一日,兩人練劍時,蕭靖手持桃木劍,怎麽使,怎麽不得手,煩悶說:“你給我一把劍。”
陸長淵一怔,滿是魔紋的臉,竟有些忸怩:“這……你使劍會受傷的。”
若受傷,他會很心疼。
陸長淵像得了魔怔,只想一心一意保護他,為其遮風擋雨,別說用劍,連小刀子都不想被他碰到,以免割到手。
患得患失如一根刺,深深紮在心頭,令男人痛不欲生。
失而複得後,陸長淵已無法再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就是想想,也做不到。
然而,他的憂慮在蕭靖眼中,真真是可笑。
呵,受傷?
蕭靖氣笑了,立即扔下木劍:“若怕受傷,我還用什麽劍。”
想了想,陸長淵取出一把劍,劍體碧瑩。
正是青蓮劍!
此劍一出,兩人靜默。
曾經,青蓮劍是蕭靖的法劍,随他一路修煉,一路披荊斬棘,與太阿劍橫掃一方,是何等氣魄。
兩人乃同門師兄弟,使雙劍合璧之術,将世間邪魔殺得聞風喪膽。
偏偏,人心易變。
在主角受出現後,嫌隙如一道鴻溝,誤解越來越深,別說雙劍合璧,他們連一同練劍,都少之又少。
後來,青蓮劍被柳元白奪去,三人恩怨交纏,怨恨如鲠在喉。
蕭靖以為,他已放下,可看到青蓮劍後,前塵往事卻一一浮現,如一根刺,深深紮在心頭。
眼神漸漸冷漠,既不接過劍,也不發一言。
魔氣缭繞,烈日躲在雲層之後。
無風,心已亂。
陸長淵心頭一沉,想笑,卻笑不出來:“怎麽了?”
搖搖頭,蕭靖變了臉色:“我不要。”
陸長淵張了張口,竟不敢問緣由,自顧自的收起青蓮劍,僵硬說:“也是,這劍沾染了旁人的氣息,不該拿出來。”
這一刻,「柳元白」這個名字都成了忌諱,誰也不提。
可不提,不代表心無挂礙。
呼出一口濁氣,蕭靖沉聲問:“南鬥劍呢?”
不待回答,就徑直伸出手:“給我。”
陸長淵一愣,竟遲疑了。
南鬥劍,乃宋聽楓所贈之物,他難免睹物思人,實在不願歸還。
不如……
“別告訴我,你弄丢了南鬥劍。”蕭靖言語冷硬,臉色變了又變:“陸長淵,別逼我恨你。”
男人一怔,猶如一塊大石砸下心海,思緒很亂。
為什麽?
那個男人已經死了,還占據着他的心?
陸長淵不甘心,他一個大活人,還能敗給一個死人?
剎那間,心魔有機可趁,在耳邊蠱惑:“別想了,你的師弟不愛你。”
“南鬥劍是他們的定情之物,你就是折斷了,也無濟于事。”
“承認吧,他不愛你了!啧啧……可憐啊。”
魔音貫耳,在識海中聲聲逼人瘋魔。
陸長淵雙眸血紅,忍了又忍,五指都快捏碎了,這才堪堪壓下心魔。
不行!
不能再讓師弟失望了!
心底有一道聲音在告誡他,若毀了南鬥劍,他們就真的覆水難收。
随即,陸長淵取出南鬥劍,随手遞出去,看不出一絲勉強。
接過劍,蕭靖柔柔一笑,仿佛透過這把劍,又看到了那個風光霁月的男子。
他的音容笑貌,一刻也不曾離去。
指尖輕撫劍鞘,神情盡是思念。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陸長淵的雙眼,嫉妒在心底瘋長。
插曲過後,蕭靖将南鬥劍視若珍寶,入睡時,都貼身放着。
夜色濃濃,血霧彌漫。
洞府中,一絕美男子在側卧而眠,懷裏抱着一把劍。
他恬靜的睡顏,盡然落入到一白發魔頭的眼中。
此時,陸長淵站在床邊,神色久久不變,仿佛一尊石像,可眼神卻藏着血色暗流,極其駭人。
入魔後,他常常被心魔占據上風。
視線往下,死死盯着這把劍,只覺得刺眼。
忽然,他身形一晃,一道魔氣在空中不停變幻,成了一魔修的模樣。
細一瞧,那魔修竟與陸長淵有三分相像。
陸長淵朝其點點頭,魔修亦點點頭,随即兩道身影一閃,皆消失不見。
不多時,血霧被攪動,似有大恐怖藏在夜色中。
有危險!
蕭靖驀然睜眼,“師兄,有敵襲!”
下一刻,陸長淵擋在他身前,沉聲道:“我們快!”
也是,那人太強,萬萬不可力敵。
兩道身影在夜色中逃遁,一魔修奮起直追,誓要将他們斬殺!
刀光劍影下,陸長淵渾身是傷,只能護着他,慌亂而逃。
心,跳得極快。
在絕境中,生不出更多的想法,一心唯有活命。
幸好,兩人身法了得,在半個時辰後,僥幸擺脫了追殺。
蕭靖氣喘籲籲,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心有餘悸問:“那人走了?”
忽然,他臉色大變,上下摸了摸,大驚:“我的劍呢?”
“我的劍呢!”
陸長淵輕拍他的發頂,安撫道:“不怕,我回去找找。”
蕭靖心急:“我跟你去。”
“不必了,若那魔修還埋伏在路上,護着你,恐怕都走不了。”
想想也是,他才築基中期,去了,也是拖後腿。
“師弟,我很快回來。”
不多時,陸長淵出現在一處懸崖上,手中赫然拿着南鬥劍。
懸崖下,魔氣滾滾,不見一米之下,隔絕陰陽。
站了一會兒,陸長淵神色陰沉,手一揚,将南鬥劍抛下懸崖。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