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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見西杜麗呆呆看着自己不說話,恩奇都疑惑地歪了下頭,出聲問道。
“啊!不,沒什麽,我這就去讓人準備房間。”西杜麗恍惚驚醒,帶着幾分敬畏的低下了頭,以此表達對未來王妃的尊敬。
“本王要先去沐浴。”吉爾伽美什垂眸嫌棄地看了眼渾身的汗水和泥土,這三天的戰鬥耗盡了他的精力,也讓他變得狼狽不已,他已經一刻也忍不住要去沐浴了。
“你也跟本王來。”只不過臨走前,他叫住了恩奇都。
與他不同,恩奇都正在迅速的恢複魔力,同樣也可以用魔力清除身上的灰塵,恩奇都搖了搖頭:“我不需要。”
但是吉爾伽美什看他的目光卻更加嫌棄了:“想要留下就必須聽本王的話,還是說,你想要讓本王親自動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聞言,西杜麗的目光快速在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的臉上掃過,神情閃過一抹羞澀。
王想要與王妃沐浴,王妃害羞拒絕,王卻不依不饒,這……咳,一會兒還是不要讓人去打擾了。
她微微彎腰,恭送着恩奇都嘆息着與吉爾伽美什朝浴場走去的背影,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才忽然用掌心拍打了臉頰,做了個深呼吸。
“快去買來最新的布料,王妃的房間要精心布置!”提起精神,她迅速對身側的侍從如此命令道。
畢竟是王妃的房間,絕對不能出現一絲差錯,西杜麗忙前忙後,放下一切雜事最優先于這個任務。
好在他的時間很充足,等到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充足沐浴完畢後,便到了吃晚餐的時候。
以往那麽大的長桌只有吉爾伽美什一個人享用,雖然無比奢華卻又顯得如此寂寞。
如今王特別允許恩奇都與他一共享用晚宴,氣氛倒是溫馨了不少。
好久未曾吃過烏魯克的美食,恩奇都還有些躍躍欲試。
在郊外,他都是采摘水果蔬菜充饑,基本沒有辦法享受這等奢華的食物,而金子制成的酒杯就擺在他身側,裏面盛滿了濃郁的酒香更是讓他心情大好。
“哦?沒想到你還算有品味。”見他動作算是豪爽的飲着酒釀,吉爾伽美什也不禁勾起唇,覺得恩奇都跟他的愛好很是相近。
這樣一來,便不必獨自飲酒了,美酒雖好,獨自享用卻是無趣的。
吉爾伽美什慵懶朝恩奇都舉起酒杯,眼底卻浮現細微的笑意,而恩奇都也莞爾将酒杯伸出,金色的杯壁在空中輕輕撞擊,晶瑩的紫色酒釀便流轉着光輝,飲入腹中。
“果然很好喝。”恩奇都對這麥酒贊不絕口。
“酒釀雖好,卻不能貪杯。”
一旁侍候的西杜麗不由得提醒道,別看王妃臉蛋精致舉止優雅,一不留神卻獨自将麥酒全部飲下,這豪邁的飲酒方法在女子身上實為少見。
扭頭再看他們的王,吉爾伽美什晃動着酒杯,時不時小口抿一口,露出舒适的神情。
雖然他看似行為放肆不羁,一舉一動卻相當有品位。
這倒也是,比起舉止模仿聖妓并未真正受過教育的恩奇都,他的優雅和風範都是刻在骨子裏的,融會貫通。
二人喝酒的差異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口的喝酒是野人的飲法。”看見恩奇都豪邁動作後,吉爾伽美什露出嫌棄的目光,并且親自示範着向恩奇都展現了喝酒的風雅,“要向本王學習。”
被形容成野人,恩奇都也不生氣,他饒有興趣地觀察着吉爾伽美什的動作,嘗試小口抿着麥酒。
然而試了幾次後,他才發現這樣做根本不能止渴,故而耿直搖了搖頭:“不必了,我無法模仿你。”
親切的幫助竟然毫不留情拒絕,吉爾伽美什動作一頓,心中十分不爽:“為何?”
看見他的表情,西杜麗心中一緊,這似乎是王生氣的前兆,稍有不慎就會暴怒而起。
比起小時候那個乖巧的明君,現在的吉爾伽美什可是堪比炸,藥桶的存在,一點就炸。
不過沒等西杜麗想好怎麽輔助恩奇都順利度過這個難關,就聽恩奇都開口解釋道:“因為這是身為王,只有你才能做到的禮節,像我這樣的兵器,是無法理解的。”
恩奇都神情真摯的說着,這都是他打心裏所想的事情,沒有一絲謊言:“我無法做到像你一樣,這便是事實。”
“……”
氣氛忽然一片安靜,卻并不危險。
西杜麗眨了眨眼睛,小心觀察着自家的王,竟然驚奇的發現,他們的王的情緒突然變好了不少,也由原來的不滿變成了勉為其難的接受。
“這是自然,誰都無法變成第二個我,本王是獨一無二的。”吉爾伽美什自傲地說着,眉宇舒緩,隐隐浮現幾分高興。
看來恩奇都的話正好戳中了他的好心情。
以至于他連恩奇都的喝酒姿态都不打算多管了。
“哼,野獸畢竟是野獸,也有不擅長的東西。”吉爾伽美什懶散靠在椅子上,微微擡起眼皮,輕瞥了他一眼,“罷了,就随你喜歡吧。”
在西杜麗那越發驚奇的視線中,恩奇都緩緩笑了起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着,他轉過頭,自然對西杜麗舉起酒杯,發出豪言壯志:“請把酒杯換掉,直接将酒壺搬過來,這樣才喝的痛快。”
西杜麗:……
吉爾伽美什:……
兩人彼此對視了一樣,皆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絲僵硬。
夜幕降臨,吃的盡興的兩人才總算結束一天的行程,回房間休息。
三天三夜的戰鬥可不是鬧着玩的。
當西杜麗恭敬為恩奇都引路到屬于他的房間時,恩奇都便隐約覺得不對,因為他的房間的隔壁,竟然就是吉爾伽美什的卧室。
吉爾伽美什卧室附近的房間不會被允許使用,那是不成文的規定,畢竟王要有自己的隐私。
曾經前來探查情報的恩奇都清楚這一點,想到這,他不禁朝身側的吉爾伽美什看去。
而吉爾伽美什同樣微微挑眉,顯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但他還是什麽都沒說,率先推開前方的房門。
剎那間,那鋪天蓋地的喜慶紅色便瞬間映入他們的視野。
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同時愣住了。
先不提紅色的床鋪紅色的簾帳,就連地面的地毯也是紅色的羽毛鋪地,四周的家具更是明顯被刷成了紅色,再加上床鋪上那新鮮的紅玫瑰花瓣,整個呈現出喜氣洋洋的氣氛……
“……”
吉爾伽美什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這是什麽?!”
西杜麗捉摸不透他的意思,盡可能溫柔解釋道:“為了以後的發展,我覺得布置成這樣的房間比較合适。”
“以後?”吉爾伽美什發現随着自己長大後,他真是越來越理解不了西杜麗的所說的話的意思了。
他蹙着眉,緊緊盯着西杜麗,一副勢必要得出個準确解釋的樣子。
西杜麗只好直言:“這是為了王和王妃喜結連理時所提前準備的,不符合您的喜好嗎?”
“王妃?!”x2
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同時開口,皆表示了一臉震驚。
“王妃是指……”
良久後,恩奇都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綠眸顯出幾分迷茫:“我嗎?”
面對他跟吉爾伽美什驚愕的臉,西杜麗忽然産生了一絲不安,似乎有什麽地方出現了差錯。
“您是由王親自領回來的,無比美麗的女性。”她的聲音帶了些遲疑,緩緩開口道,“我認為是作為王妃非常合适的人。”
“……”
場面有片刻的安靜,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但在下一秒,剛剛還顯得懵逼的吉爾伽美什卻倏地大笑起來,其笑聲中充斥着愉悅:“哈哈哈哈着實有趣!着實有趣啊西杜麗!想不到你也會将這種頂尖的蠢話,哈哈哈哈!”
“……嗯?”看着王捧腹大笑的模樣,西杜麗歪了下頭,被蒙住面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
與此同時,恩奇都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唇角卻也帶着安撫的笑容:“讓你産生誤解了,不過我并不是什麽王妃,而且……”
他微微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是男性。”
“……”
西杜麗的大腦直面受到了沖擊!誰能想到,這個長得跟天仙似的人竟然是個男人!!
“男、男人?!”
她下意識驚愕地脫口而出。
“正是。”恩奇都打量着她偷偷瞄過來觀察的視線,忽然将手伸向自己的領口,“需要給你證明一下嗎?”
吉爾伽美什側過臉,意味不明的眼神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反倒是西杜麗頓時慌亂不已,連連搖頭拒絕了。
但比起震驚,她現在更覺得臉皮發熱。
不,等等,這麽說來她方才的誤會的王妃什麽的,豈不是很丢人嗎!
自己丢人沒什麽,要是将王牽扯進來就是罪無可恕了,西杜麗立刻緊張地跪了下去,道歉道:“十分抱歉,是我的決斷令産生了如此巨大的錯誤,請放心,我立刻重新布置一件新的房間。”
她隆重的道歉方式令恩奇都沉默了,以前跟變過身的他接觸的西杜麗會對他更加親切更加随意,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道歉。
重新回到王宮中後,身邊侍從給予他的種種待遇都讓恩奇都深刻的将過去和現在區分開。
但其實,他不喜歡這種鄭重的态度,若是可以的話,他想像以前那樣與西杜麗自由随意的交談。
“我并沒有覺得不喜歡。”恩奇都上前一步扶住西杜麗的手臂,微微施力将她扶起,在西杜麗驚訝的視線,他露出了如同以往般如沐清風的笑容,“這是你精心為我準備的房間,我很高興。”
“恩奇都大人……”他溫柔的話語很大程度上撫平了西杜麗的不安,也令西杜麗對他這個人的性格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不過看着滿面都是為了婚禮準備的紅色房間,西杜麗仍舊覺得這樣不妥,不禁看向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一搭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只是在回答前,他先側頭看了眼恩奇都,發現少年模樣的美人确實心态平和注視着屋內,并沒有勉強之意,才颔首道:“先把能迅速撤掉的紅色撤下,其他暫時保持原狀,等到以後再說。”
“是!”西杜麗立刻行動起來。
與此同時,她的心情卻情不自禁浮現幾分波動,她擅作主張将吉爾伽美什旁邊的房間讓給恩奇都,就是誤以為恩奇都是未來的王妃,然而即使誤會解除,王也沒有下令讓恩奇都搬離這附近。
這代表着什麽?
對于那位孤傲的王來說,恩奇都明顯是不同的。
西杜麗無法猜到王到底對恩奇都的哪一點青睐,但只是知道有人終于靠近了王的身邊,她就已經十分開心了。
自從那位與王關系很近的大人離開烏魯克後,吉爾伽美什已經很久沒有跟人這般親近過。
他總是一個人表情冷淡座于王位上,雖然享盡榮華富貴卻那樣的孤獨。
西杜麗很是心疼那樣的王。
忽然間,西杜麗想到了恩奇都露出的溫和的笑容,在美的驚豔的容顏下,又帶給她別樣的熟悉感。
就仿佛那位離去的大人,又重新歸來了一樣。
或許,這也是王會親近恩奇都大人的理由之一吧。
只是扯下簾帳毛毯之類的很快就能完成,恩奇都在西杜麗的恭敬下獨自走進房間,目光緩緩掃過四周的擺設,唇邊漾着的笑容始終沒有散過。
“沒想到區區一屆兵器的我也能擁有自己的房間……也算是很幸福了吧。”
他情不自禁的感慨道,不斷有興趣的觸碰着房間裏的擺設。
不知道為何,明明這世界珍貴的寶物有許多,譬如寶石水晶,這間屋子卻唯獨用金來裝飾,金色的酒杯,金色的盤子,就連一些活靈活現的擺件也都是金色的。
想起吉爾伽美什脖子上戴着的沉重的金飾,還有耳朵上那顯眼的金鎖,恩奇都便倏地輕輕一笑,對王的愛好了然于心。
他對黃金并沒有什麽看法,屋內的擺設也可以随遇而安,很快,勞累了一天的恩奇都便躺倒柔軟的床上,一邊體驗這新奇的觸感,一邊仰視着天花板。
雖然身體頗有疲憊,但是他的大腦卻很是興奮。
或許跟吉爾伽美什的重逢,還有那酐暢淋漓的打鬥都填平了心中的渴望,留下的是躍躍欲試對未來的期待。
即使他仍舊是為了制約吉爾伽美什的兵器,卻因為有了渴望有了目标,生命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翻來覆去在床上無法入眠,恩奇都只能站起身,想要出門踏着月色消磨時間。
然而當他走出房門,卻一眼看見隔壁那燈火通明的房間時,腳步一轉,便順勢走了過去。
通過大敞的房門,恩奇都看見了屋內點着燭火的景色。
這麽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上半身赤.裸的青年坐于案前,手中正認真的拿着黏土板,垂眸凝思着什麽。
以恩奇都的視角,可以看見他上半身流暢的肌肉線條,以及上面紋着的紅色紋理,柔順的金發服帖垂下,有幾縷掃過那纖長的睫毛。
比起戰鬥時那張揚氣場全開的模樣,現在這個吉爾伽美什卻沉穩的如同巍峨的山峰,盡收鋒利。
恩奇都不禁将手搭在房門邊,往前輕輕踏了一步。
敏銳察覺到聲響的吉爾伽美什瞬間眼角鋒利的挑起,朝門口看去,宛如一只繃緊肌肉的雄獅。
直到發現來的人是恩奇都,他先是一怔,又恢複了一臉平靜:“是你啊。”
像是總算想起隔壁新住了人,吉爾伽美什放松地開口:“這麽晚了不睡覺,卻在本王的寝室前游蕩,在謀策什麽?”
“你不也沒有睡?”恩奇都自然走了進去,一步一步接近吉爾伽美什。
“怎可将本王與你相提并論。”吉爾伽美什不屑地冷哼一聲,“就算是七日不睡,本王也什麽事都沒有。”
“是這樣嗎?”聞言,恩奇都忽然笑了起來,“但我認為比起能夠吸收大地魔力的我,只能靠自身體力恢複的你才應該值得擔憂。”
“……”吉爾伽美什被噎了下,想要反駁卻找不到什麽具有說服力的道理,眉眼充滿糾結。
好在這時,瞥見地面落着的一堆黏土板的恩奇都轉移了話題:“這麽多政務?”
“這是誰的原因!”吉爾伽美什又有理了,“要不是某個野獸拉着本王戰鬥了三天三夜,政務又怎麽會累積起來。”
被稱為野獸的恩奇都會心一笑,他原本确實是毫無理性的野獸,吉爾伽美什說的不錯,而且吉爾伽美什的這句話不帶蔑視,更像是表達親昵似的,恩奇都便平靜調侃了回去。
“能跟野獸打了三天三夜,想必那個王也是個奇怪至極的人。”
“哈!”吉爾伽美什不禁嗤笑了一聲,“正會說啊。”
恩奇都也笑了,他看了眼窗外那暗黑的世界,又看了看吉爾伽美什那疲倦的眉眼,眼眸閃過一絲憂慮:“或許有我能夠幫忙的地方。”
“哦?”吉爾伽美什驚訝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恩奇都認真道:“是你下的指示,我不會拒絕,不如冷靜的使用我吧。”
吉爾伽美什看了他半晌,忽然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就算你不這麽說,本王也會毫不猶豫的壓榨你,坐下。”
他用下颔向一側揚了揚,示意恩奇都與他面對面坐好。
等恩奇都順從坐下後,才意識到他跟吉爾伽美什之間的距離有多麽近,只能一人使用的案幾是那麽狹窄,只需要稍稍一擡頭,就能輕易看穿對方眼底蘊藏着的情緒。
這種感覺……該怎麽說呢,系統在雀躍着,停不下來。
這時,毫無自覺的吉爾伽美什将手中的黏土板遞給他,示意道:“念給本王聽。”
說着,便閉目養神,一副靜等着恩奇都幫忙的模樣。
然而他等了許久,身側都沒有傳來恩奇都的聲音,吉爾伽美什疑惑睜開雙目,掃過恩奇都的神情:“你在做”
視線中映出恩奇都盯着黏土板有些迷茫的模樣,吉爾伽美什的話頓時憋回肚子裏,艱難蹦出一句話:
“……雖然這是個愚蠢之極的問題,本王都不屑問出口,但是還是不得不問你,不會是不識字吧?”
回答他的是恩奇都垂着頭,幾乎将額頭抵在黏土板上,沉默到詭異的模樣。
“……”吉爾伽美什深深看了他一眼,眉眼滿是複雜,“你是怎麽好意思将幫忙說出口的,明明連最基本的字都不識,都要笑掉大牙了。”
“……”恩奇都捏着黏土板的手指微微用力,誓死也不打算擡起頭對上吉爾伽美什的視線。
這種羞恥感,後悔感,他心中的程序第一次如此激烈的運行着。
事實上,諸神在創造恩奇都的時候,只給了他絕對的力量和戰鬥方法,卻沒有為他添加其他知識。
烏魯克的風土人情,烏魯克的文化文字,他都一無所知。
他竟然一時間忘記了這件事。
“哈、真是服了你了。”
還是吉爾伽美什最先嘆息說了這樣一句話,爾後恩奇都感覺到一直大手先是覆蓋上他的頭頂,只懲罰似的一壓後,就拿走了他手中的黏土板。
“嘛,誰讓本王今日心情不錯……過來,這可是本王勉為其難傳授給你知識的機會,感恩戴德接受吧。”
“……”恩奇都微微一怔,感到無比的驚訝。
那個高傲的王竟然為了他特意傳授知識,莫不是天上要下紅雨了?
“聽好了,本王只會将黏土板讀上一遍,既不會照顧你的速度,也不打算過多講解,能學會多少全憑你自己。”吉爾伽美什冷哼着補充道,這一如既往霸道絲毫不溫柔的舉止,倒是令恩奇都放松許多。
果然,吉爾伽美什還是那個吉爾伽美什,不曾改變。
“沒問題。”恩奇都也以自己的節奏回答道,“我的記錄性能很好,無需顧慮我。”
“那樣最好。”吉爾伽美什施舍似的遞給他一個眼神。
他的尊貴的屁股往右側艱難移了移,勉強留了個一人能坐的位置,示意恩奇都坐到他身邊來。
這一下,他跟恩奇都的距離便是前所未有的拉近,雖然兩人都适當在中間保留一道空間和縫隙,卻也是不經意間就能碰到肩膀的距離。
“注意距離。”從未與他人如此親密接觸的吉爾伽美什有些不滿地往右撤了撤,随後便拿起一個黏土板,以不快也不慢的速度流暢讀出了上面刻畫的文字。
與此同時,恩奇都也聚精會神凝視着黏土板的楔形字,将之一個個記錄在系統中。
二人相當的默契,基本吉爾伽美什讀到哪裏,恩奇都就能追随到哪裏,很快便記住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在搖曳的燭火下,兩張俊美的臉蛋并排在一起,只有緩緩的朗讀聲在房間內回響,氣氛異常和諧。
而每當閱讀完一個黏土板後,吉爾伽美什都會沉默下來,眉眼垂下,盯着虛空,細細思索着該如何解決黏土板上的困難。
他那嚴肅認真的模樣映在恩奇都的眼中,恩奇都不禁莞爾一笑。
不論如何暴、政如何窮奢極華,吉爾伽美什依舊還是那個熱愛人民的王者,時刻致力于烏魯克的繁榮發展,是他所欽佩的王。
他還似以往那般光彩奪目,本質完全沒有變化過。
恩奇都感到了安心。
在這一等待的空蕩時期,他也不會傻傻坐在原地,而是反複記錄着楔形文字,達到最精準的記憶。
就這樣一個思索一個默記持續進行下去,天空的銀盤已經完全放着光明,清澈如水,屋內的燭光卻依舊沒有熄滅。
許久不見吉爾伽美什有從沉思中醒來的模樣,恩奇都終于擡起頭,奇怪地瞥了身側一眼。
而映入眼前的場景讓他眨了眨眼睛,原來不知何時,吉爾伽美什竟單手托着側腮,緊閉雙眼,仿佛陷入了睡眠中。
恩奇都将掌心伸到他的眼前,小心揮了揮,而即使湊得這麽近,吉爾伽美什果然也毫無反應,看來白日裏的疲憊并不像是他所言那樣輕松,起碼與恩奇都相比,還是他的負擔更重。
恩奇都忍不住為他先前的嘴硬而感到無奈,不過這其中也有恩奇都的因素,畢竟若是沒有他的添麻煩,吉爾伽美什說不定會早些處理完政務。
政務他是暫時幫不上什麽忙了,但要是運輸沉睡的吉爾伽美什到床上這點小事,恩奇都還是能很輕松做到的。
他悄悄将身體正對吉爾伽美什,動作輕柔地将手掌攬到吉爾伽美什的脊背處,另一只手也十分自然伸向吉爾伽美什的腿彎部位。
一切準備就緒,只要他的動靜足夠小,就能夠抱起吉爾伽美什送到床上。
然而他的指尖剛剛碰到吉爾伽美什的臂膀,仿佛一只沉睡的雄獅驚醒般,吉爾伽美什瞬間睜開血紅的雙眸,反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眼中迸發的殺意一覽無遺。
那冰冷到刺骨的眼神正是對膽敢侵略他土地的愚蠢之人的憤怒!
恩奇都猝不及防被抓了個正着,但比起攻擊力極強,渾身肌肉都緊繃的王,恩奇都卻展現出了另一面的溫柔。
他放松肌肉,任由吉爾伽美什扣着他的手腕,随後緩緩的、溫和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
吉爾伽美什沉默看着他半晌,眼中的殺意逐漸消退,又恢複成了往日的慵懶:“随便碰本王可是不敬之罪,你要做什麽?”
“你剛才睡着了。”恩奇都卻毫不猶豫的往雷坑裏面跳,“所以我想抱你上床。”
其中一個抱字,讓本來心态平和的吉爾伽美什陡然挑了下眉,他觀察着恩奇都的姿勢,發現确實是如他想象的那種抱在懷中的姿勢,臉上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是本王聽錯了嗎,你竟然敢用那種屈辱的方式來對待我……”吉爾伽美什咬牙切齒,瞪着恩奇都,“是嫌本王對你太寬容了嗎!”
就算是恩奇都也能聽出他語氣中強烈的不滿與憤怒,恩奇都不解地眨了下眼睛,換了個方案:“那換種方式?”
“我來背你怎麽樣?”
吉爾伽美什:……
雖然這比恥辱的公主抱好上一些,但是頂多就是由100米縮短成99米的察覺,在吉爾伽美什的眼中同樣是最糟糕的選擇!
“要是再說這種蠢話,別怪本王不留情面!”吉爾伽美什從牙縫中狠狠擠出幾個字,怒火一觸即發。
于是恩奇都不得不後退一步:“好吧,那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他豎起一根手指,微笑:“扛麻袋的方法總可以了吧?”
“……”
空氣中頓時充滿了緊張的氣息,如同箭在弦上,随時都可能爆發。
大眼瞪小眼了良久,已經忍無可忍的吉爾伽美什忽然雙眼一眯,随手拿起身側柔軟的羽毛靠枕,朝恩奇都的臉上砸去。
恩奇都被砸的猝不及防,直接被糊了一臉,但是這柔軟的羽毛根本不會導致什麽疼痛感,頂多就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枕頭大戰而感到懵逼。
當他瞬間反應過來吉爾伽美什的所作所為後,也抓起臉上的枕頭,反手砸了回去。
這還不夠,在吉爾伽美什有預料的躲開的時候,恩奇都虛晃一槍,竟是拿着枕頭直接捂上了他的臉,讓他親密感受下那羽毛的味道。
雖然吉爾伽美什的速度和力量都不錯,但本身疲憊不已,與之相比,良好狀态恩奇都則完勝。
所以讓堂堂烏魯克王形象大失,被枕頭壓得無法反抗,是很輕松的事情。
“你這個……光靠蠻力的野獸!”
好不容易掙紮起來的吉爾伽美什用漂亮的眼睛瞪着他,嘗試進攻反擊。
“既然是王就不要這樣輕易讓我贏啊,吉爾。”而恩奇都同樣不肯認輸。
“都說了不要叫本王那個名字,看招!!”
這場枕頭大戰持續了許久的時間,誰都不會真正占領優勢,只是即使這樣,兩個人的唇角卻始終洋溢着愉悅的笑容,并從未停止過。
伴随着小鳥的啼鳴,翌日清晨降臨了。
作為女官的西杜麗,正快步前往王所在的樓層。
以往的她并不需要如此趕時間,只不過今日在拜見王之前,她決定先去隔壁叫醒恩奇都,順便再告訴對方一些關于王宮內的事情。
只是當她敲響恩奇都房門的時候,卻遲遲不見有人應聲,擔憂地稍微瞄了眼縫隙後,她才驚恐地意識到房間裏竟空無一人。
西杜麗心中慌亂,卻還是強穩住心态朝隔壁吉爾伽美什的房間走去。
直到吉爾伽美什用慵懶的聲音準予她進去,她才恭敬禀告道:“王,恩奇都大人他……?!”
話說道一半,她突然收語,因為那精致柔軟的大床上,不僅有吉爾伽美什的身影,同樣也有她心心念念的恩奇都的身影!
吉爾伽美什睡在左半側的床鋪上,恩奇都睡在右半側的床鋪上,枕頭凄慘的擺在一邊,被子也幾乎快掉到地面上,床鋪皺皺巴巴的,活像是經歷了什麽激烈的戰鬥。
似乎是被她的到來所驚醒,恩奇都和吉爾伽美什都皆一臉困倦的睜開眼。
恩奇都支撐起上半身,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而不拘一格的吉爾伽美什卻仍舊躺在床上,那柔順的金發亂糟糟的,神情滿是不爽。
“西杜麗小姐,早上好。”恩奇都率先向驚呆了的西杜麗打了個招呼,随後拍了拍吉爾伽美什的肩膀,“吉爾伽美什,西杜麗小姐來了。”
“……啧。”一晚上都沒睡好的吉爾伽美什煩躁睜開雙眼,血紅色的瞳孔似乎更加深邃不已。
看見他的樣子,恩奇都不由得感慨:“果然昨天晚上睡眠時間太少了,需要修正。”
聞言,吉爾伽美什終于眼底清明起來,他死死盯着身側的恩奇都,卻不是要斥責對方竟然敢睡在他床上這件事,而是冷哼道:“若不是你,本王怎麽可能睡眠不足。”
恩奇都義正言辭的反駁:“是你先開始的哦。”
吉爾伽美什從床上爬起:“誰讓你淨說些讓人厭惡的話,另外本王所做的事是絕對的,不允許任何人的反駁!”
恩奇都:“這幾句話可是暴君的體現啊。”
吉爾伽美什:“哼,本王一貫如此,有何不妥!”
看着一大清早就愉快拌嘴的兩個人,西杜麗都已經不知道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才好了。
天啊,他們的王竟然會跟男人同床共枕,還是只見過一面的男人!
天啊,他們的王竟然會吵這種幼稚的架,而且還看起來津津樂道!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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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