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恐同。”
“你恐什麽?!”經紀人臉上一僵,“再說一次?”
“反正我不可能拍的。”19線認真道:“我哥會不高興。”
“你這會兒怕他不高興了?之前找記者寫通稿怎麽不怕他不高興?”
之前和女歌手的通稿是19線讓她聯系媒體發的,那陣子兩個人炒cp炒的太過火,經紀人其實心裏也有點沒底,一是怕兩個人假戲真做,二是怕賣腐這事兒過猶不及。但是如果貿然去發通稿,肯定會挨罵,不是罵單身的那個裝gay倒貼,就是罵談戀愛的那個裝gay吸血,粉絲又不傻,流失了就很難再回來,兩個人又沒什麽好作品,沒有基礎吸引新粉,怎麽看怎麽應該冷處理。
沒想到19線聯系她,讓她找人發個通稿,女歌手那邊他去搞定。
經紀人在認識19線的第一天就知道他什麽來頭,19線也很早就對她交了實底:不圖名利,只想要人。
十八線雖然是個扶不起來的撲貨,但是經紀人很喜歡他,帶了這麽多年沒火起來,她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對他的感情很複雜。當時19線對她交了底,她就憑白生出一股反感,公子哥砸錢泡妹子,你情我願的沒有問題,來泡十八線,就像泡她的傻兒子一樣,她做不來拉皮條的活兒。
19線沒用多久就說服了她,他沒說別的,只問她覺得十八線還有多久好混的?哪怕觀衆能等他,市場能等他,他自己等得起自己嗎?19線對他除了喜歡,還有欣賞,他願意為他付出自己能做到的一切,至于兩個人到底在不在一起,那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了。
經紀人沒辦法掌控他,只好捏着鼻子忍了他的存在,炒cp,上綜藝,拍電影,都少不了對方的推波助瀾,經紀人無奈之下只好自我安慰:至少19線當初沒對自己撒謊。
然而她非常不喜歡對方玩弄十八線感情的做法,比如去和那個女歌手傳緋聞。19線入了行以後就經常去混飯局,他有錢有人脈,非常吃得開,認識不久以後就和那個女歌手熟絡起來,女歌手對他拉着自己傳緋聞這事兒居然沒什麽意見,而經紀人是知道十八線當時有多不高興的。
面對她的指責,19線只說:“我這是在讓他認清自己對我的感情。”
真的是這樣嗎?經紀人每次想到這句話都覺得十八線有點可憐,他一直都活得有點封閉,情路也不順,事業一直都沒什麽進展,應該是很孤獨的吧,這樣的人突然遇到了一個對他這麽好的人,會動心是一定的,但是如果以後兩個人的感情出了問題,他會像對方一樣處理的游刃有餘嗎?
在得知兩個人居然搞到床上去了之後,她差點沒氣暈過去,然而兩個人你情我願,她總不好說什麽。
十八線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可憐了,劇組趕進度趕的火急火燎,文小樹在要求速度的同時也沒有放松質量,一個鏡頭拍個十幾二十次是常事,這種工作強度對人的體力和心理承受能力都是巨大的考驗,好在十八線糊了這麽久,并不覺得有多辛苦,他也不想折騰了一通,最後拍出來的是個垃圾片。
演到後來,他越來越能體會到林逐的心情,他覺得林逐喜歡唱歌,就像自己喜歡表演一樣,也許兩個人追求的不同,林逐純粹是想做出好的作品,他覺得自己做的是偉大的事。而十八線則是希望通過他人來找到對自己的認同,他想拍出好的電影,他希望有人評價他是個好演員,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觸動到別人,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的工作是有價值的,他才沒有浪費這麽多年的青春。
一想到林逐還沒有完成自己的偉大夢想就死去了,他就覺得很絕望,他很怕自己最終也會一事無成。
19線經常與他夜談,兩個人捧着手機聊了很多,十八線偶爾會提出自己的憂慮,19線每次都會安慰他:不要害怕,你一定會成功的。
會嗎?十八線很迷茫。
高強度的工作下,劇組衆人都有點吃不消,抵抗力下降的後果就是一場流感傳染了很多人,十八線也中招了,一場學校裏的對手戲,他和商小月對着擦鼻涕,他還要好一點,有小利盯着他吃藥。商小月比他嚴重多了,有一次一喘氣冒出來一個鼻涕泡泡,搞得周圍人跟着狂笑了十分鐘。
19線擠出時間來探班,又是給工作人員買咖啡又是招呼導演和監制他們過來吃自己從北京打包過來的私房菜,十八線不跟着湊熱鬧,坐在一邊喝咖啡,小利和他挨着,默不作聲打王者,旁邊熱熱鬧鬧,他們倆活像兩個社恐洗腳婢。19線寒暄完了,拎着專門給他準備的餐盒走過去,小利反應快,一邊打游戲一邊起身走到一邊給19線讓座,十八線看看19線,低聲說:“幹嘛?”
“給你送點好吃的。”19線打開了餐盒,湯還冒熱氣,他很得意地說:“他們吃的是菜館打包過來的,你這個是我親手做的。”
十八線是個老實人,別人對他好一點,他就覺得感動,要記在心裏。他接了湯過來喝,喝了一半,他說:“有時間我也去學着做菜。”
“不用了,有時間就我做,沒時間就買着吃嘛。”19線自然而然地拉着他的手幫他暖,“你手怎麽這麽涼?”
十八線吓了一跳,趕緊把手抽回來,19線有些不高興了,“幹什麽?”
“別人會看到的。”十八線說。
19線心想他們不看到就不知道了嗎?你也太天真了你,但是這話不好直接說,他轉轉眼珠子,突然說:“哥,你嫌棄我。”
十八線:“……我沒有。”
“你就是嫌棄我,你不想別人知道咱們倆什麽關系。”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我大老遠過來看你你還這麽嫌棄我。”19線說:“傷心。”
他悶悶不樂地走到一邊去騷擾小利,十八線手足無措,心想自己難道不應該這麽做嗎?
這天收工的早,八點半衆人就散了,19線打發小利出去找商小月的助理開黑,自己坐在床上刷手機,十八線過去親他,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仍然板着一張臉。
老實人十八線不知道應該怎麽做,只好挨着他坐下,主動去牽他的手,又去吻他的臉,19線玩兒夠了,把手機扔在一邊,把他抱在懷裏,摸了摸他的頭發說:“這就算哄我了嗎?”
十八線點點頭,與他擁吻,19線含糊道:“去洗澡。”
兩個人一起去洗了澡,十八線坐在床上讓他擦頭發,微微垂着頭,像只乖乖的小狗,他反倒有些不忍心再作弄十八線了,擦幹了頭發,19線說:“早點睡覺,你睡衣呢?”
十八線愣了一下,問他:“不做嗎?”
“……”19線說:“可以嗎?”
“可以。”十八線有些緊張,“你帶了那個——”
“帶了。”19線說:“潤滑劑和rush。”
“什麽是rush?”
“你聞聞就知道了。”19線伸手去摸自己的包,“來,別聞多了,對身體不好。”
過了會兒,十八線跪趴在床上,閉着眼睛不住喘息,19線捏了捏他的屁股,擰開了潤滑劑的蓋子。
小利連跪了十二局,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差點兒跳樓。拿着房卡開了門,發現套間裏面的門關着,他剛要大大咧咧地走過去想敲門問問兩個人要不要吃夜宵,突然聽到了裏面的聲音,瞬間石化了。
他心想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我要怎麽辦!我應該走可是我不敢動!
裏面的聲音越來越大,終于不再模模糊糊了,小利隔着一扇門,清楚地聽見了十八線變了調的聲音,對方難耐地一聲聲叫,“老公……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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